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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观亡人——记录一个古老神秘的民间行业[第30页] |
| 作者:葱冲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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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管闲事。”周汀兰收回四散的乱发，往后退边冷哼道，她言语急促，流露出些许忌惮。 我边咳嗽边回头看，发现身后之人竟然是刚才修车店里的老伯！在震惊之余，我回想起他对我们说的话，整个人豁然开朗！眼前的人并非是个普通的电瓶车修理工，如果没有两下子，他又怎么会让周汀兰生了退意？我忍不住细细打量他，只见他身穿旧夹克，裤子磨得又脏又破，脚下还蹬着双沾满机油的解放鞋，整个人邋里邋遢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爱修边幅的主，他没看我们，只背着手踱到我和毛妹前面，嘿嘿一笑，忽而戏谑道：“人老啦，难免爱凑些热闹。” “老头，你是真的要决定和我对着干么？”周汀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 老伯疑惑地一歪头，老顽童般笑着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姑娘，我只知道缘分天注定，你这样实在是不值当。” “少罗嗦！”周汀兰被他轻浮的腔调惹怒，突然身形一闪，竟直直地向老伯抓去！老伯不惊不诧，嘴间轻念口诀，他的双手掐了一个手决，两只脚在地上从容地步罡踏斗，眼下竟然飞快地完成了一套禹步！其速之快，我甚至都没看清楚他的解放鞋！周汀兰未近身，而他却已几乎完成布阵，随着最后一步稳稳落下，他猛地大喝道：“锁！”声音所及之处，皆如轰雷滚过，震得我脑间空白了一瞬！ “啊——！”周汀兰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 等我重新反应过来时，周汀兰已经被他牢牢地定在身前一米处，虽是面目狰狞，却弯着腰再也无法动弹！ 天呐，这分明就是捆锁阵？！我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位是个道家的前辈，因为类似的阵法，唐四除掉小黄皮子的时候我也曾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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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汀兰被困得难以脱身，一双酷似老仙的眼睛来回逡巡着，她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有口痰吐不干净似的，突然间，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开始扭动，随着扭动频率的越来越快，她的身体竟像蜕皮一般慢慢裂开，直至五官剥落，露出原本的面孔！我一下没忍住，“呕”地一声吐了出来！她脸上的五官早已扭曲，夜色里花花白白的混成一片，我无从分辨她到底是用何种方式自杀的！只知道她死得很惨，这样的惨像，若非是被外力碾压，那极有可能是高空坠下！老伯适时地挡在了我前面，也遮挡住了这毛骨悚然的一幕。 没过多久，随着一阵阴风刮过，我们的耳边响起周汀兰肆意狂放的笑声，“哈哈哈……老头，你也就这点本事，你都说了，缘分天注定……那若是有缘，我下次定了结了你的狗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偏过头去看刚才困住周汀兰的地方，而那里，此时此刻竟然只剩下了一条死蛇！ “夺舍？！”我毫不犹豫地道出了猜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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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老伯咳嗽两声，转过身来，见我吐了一地，他竟然捏住鼻子抱怨说，“现在的小丫头，怎么这么邋里邋遢的，啧啧。”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一下子不知道做何反应了，那周汀兰应该是逃了？我看看那条蛇尸，又回头看了眼毛妹，立刻郑重地和老伯道了声谢，并求他救救毛妹。 “谢什么，不用不用。”老伯干瘦的手一挥，豪气地凑过来瞧毛妹，才看了两眼，就笑道：“这疯丫头没啥大事，掉了一魄，喊回来就成，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她的名字，嘿，其实都不用我喊，这魄刚掉着没飘远，你自己叫她名字就得，准能醒转。”刚说完话，他就示意我喊，我这就对着毛妹作势要喊，老头眼疾手快给我脑门上甩了个板栗，说：“笨不笨？你得朝这四周喊，丫头我瞧你天突穴上还有观亡那一派的印记，怎么脑袋瓜子这么不好使？”我揉揉被敲疼的头，心道奇怪，这老伯怎么给我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无暇思考这些，我即刻对着四周大喊起来，一直喊道第七声的时候，直挺挺滚到在地上的毛妹突然哼唧了一声，张嘴道：“哎哟，饿死我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喃喃地又说了句：“什么味道，是吃的吗？”然后她完全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吐出来的那一滩污秽之物，她二话不说两眼一翻，又直挺挺昏了过去。 “她这次不是丢魄，是被你恶心傻了。”老伯啧啧称奇，一脸感叹地看着我说。 我和老伯合力把毛妹扶到修理铺，又给电瓶车换了个二手电瓶。老伯说那个二手电瓶，充起电来还得费半晚上时间，不如先把电瓶车搁铺子里，等隔天再来结账和提取，今天他送我和毛妹先回去。我一听这话，就立刻明白了他担心我们今天没带够钱，怕骑了修好的电瓶车跑路，所以他才兜了个这么大的圈子，其实就是想让我们明天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算了，好歹他于我们有救命之恩，那电瓶车先放这儿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老伯这抠门和较真的行为，怎么就越看越熟悉呢？ “得得得，把这个疯丫头扛到后面，你扶着她，我这就往十字路那边开啊。你们坐稳了！” 老伯从满是油污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根皱巴巴的烟，点燃叼在嘴里，随着嗡地一声马达，三轮电瓶车“咻”地一声，载着我们往唐氏诊所进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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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刷微博才发现我的旧帖，也就是那张真实贴被营销号转到了微博，大概两千多转发六百多评论吧，我一条条看了，发现有不少人观过亡嘛，当然也有喷我骗人的，哈哈哈，看开点看开点，很多人没经历过确实会不信，世界观的问题我也不能左右了。 心情好贴一下旧帖地址：http://bbs.tianya.cn/post-16-995550-1.shtml 那条转载的微博地址：http://weibo.com/2660243037/BbKlz6c1C?type=comment#_rnd1421338535034 还有当当当当！我的微博！！：http://weibo.com/azoth66/profile?rightmod=1&wvr=6&mod=personnumber 欢迎来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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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电瓶车在唐氏诊所门口来了个漂移，轮胎划过地面，尖锐的摩擦声乍起，听得人耳朵疼。老伯“呸”地吐掉烟头，将三轮电瓶稳当地刹牢在诊所门口，他拍拍衣袖，熟练地跳下车叩门。 “谁啊？大晚上的。”叩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人回话，声音懒懒散散，一听就知道是唐四。 “我。”老伯边叩边回答。 “到底是谁啊……看病还是挂急诊？不好意思了，我们医生休假了不在，护士也不在，从这里打车五分钟就可以到市医院。”唐四又絮絮叨叨说了一段，夹杂着几个哈欠声，但就是不见他开门。 “你个小兔崽子，老头我还没找你算那一屁股风流债呢！”老伯突然爆呵一声，砰砰用力敲了两下门，厉声问道：“开是不开？还废话不？再不开当心老头用鞋底板抽你！” 唐四闻言立马噤了声，没隔几秒，卷帘门被“哗啦”一声向上掀起，唐四探出个脑袋，半惊半忧地扫了一眼，一看见老伯又立马缩了回去，整个人都结巴了：“哟……哟喂……师叔……你怎么来了？” “怎么？”老伯双手往后一背，反问道：“你是看不起我这个修车的糟老头子？” “不敢不敢，怎么会呢，师叔您别多想，我也只是个开小诊所的。哟，师叔，您老最近又帅了不少，真乃园区第一美男子，上次看着二十，这次只有十八了！”唐四腰一弯，迎合着老伯的身高，卯足了力气谄媚。我满心惊讶，难怪老伯既熟稔法术，又对唐四这儿熟门熟路的，原来老伯是唐四的师叔！本就是同门中人，又怎么会不相识呢！ 果然啊……物以类聚，唐氏道门一般抠，我心里啧啧感叹。 等唐四谄媚完，他才注意到坐在三轮电瓶车后面的我和毛妹。他一愣，又开始结结巴巴地打招呼说：“哟……哟喂……苏木……你们怎么也来了？”我摇头没作回答，只扶着毛妹进了诊所，等门拉上后，我才飞快地对唐四讲了遍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汀兰来找你了？”唐四一听见周汀兰的名字，懒意尽退，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老伯抽了口烟，附和道：“周贤女儿也是个古怪脾气，差点把这俩小丫头给掐死送阎罗殿咯。真不晓得她到底哪里好？你个眼瞎的二崽子非要和她早恋。”老伯回头指指我，又指指唐四，“你，还有你，你俩什么关系？老头我救的是你什么人？” “合作人。”我立刻说。 “朋友。”唐四在我说的时候也脱口而出。 “行行行，不管你俩什么关系，反正据我的经验，就是有一腿呗，我没救错。”老伯二郎腿一翘，得意道：“唐四啊，你这回又欠我一个人情了，你说还什么好呢？老头我最近想要个手机。” “没问题！”唐四拍拍胸脯，豪言壮志：“只要是师叔要的，全包在我身上！一定给您买铃声响能放歌，双卡双待超长待机的那个全立语音王！” “不行，我要那个啥来着，梨子还是水果的，我见着我隔壁厂子老板都在用了。” “师叔，你坑死我算了……”唐四突然像皮球一样泄了气，瘫在老伯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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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唐四的师叔姓石，单名一个“小”字，连起来就是石小，我刚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就一口气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眼前这位邋里邋遢的石老伯，名字倒是挺逗趣的，乍一听，竟和唐四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奇哉奇哉。 我们仨在挂水室坐定，又说了会儿有的没的后，躺着的毛妹才悠悠醒转，唐四把近期发生的一堆事情和石老伯交代了个清楚，等庞胖子出来后，我们就变成了五个人，没隔一会儿医生护士也回了诊所，小小的挂水室竟然一下子挤了七个人。 望着样貌各异年龄迥别，却皆有着正直面孔的大家，我一时感慨万分。曾几何时我也是在挂水室里，那个时候我被汉堡店老板娘所吓，心惊胆战地躺在挂水室病床上，却没想到也有这么一天，竟有这么些志同道合之辈一起站在这里，共同商讨对敌之事。 “啧啧，在你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了吧，红颜祸水。”石老伯翘着二郎腿，一脸嫌弃地对着唐四说，“好了吧，现在中了人闺女的招，要不是其他这几位的力挽狂澜，再过几年，恐怕这江湖上除了‘老仙’之外，又会出个‘老四’了，我就觉得奇怪，按你这脾气和性格，又怎么会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这么久，原来是被下红线蛊了。” 唐四被他这位师叔批笞得满脸通红，连连点头说是，下次一定在搞对象方面多加注意。 石老伯一副很受恭维的样子，头仰着都快正对天花板了，只不屑地留给了唐四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 石老伯这人虽然容易得瑟，但从细节可以发现，他绝对是个靠谱的人，比如说就现在，尽管他还嘲笑着唐四，却也不忘让唐四把红线蛊的伤口露出来检查，他皱着眉头仔细查看了半晌，蓦地抬起头问唐四说：“你可知道按你身上的蛊物来看，周汀兰的肉身还在？” “我知道。”唐四默默地回答了三个字，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刚才让护士和医生出去调查附近的聚阴池有那几处。若想尸身得以保存完整，这样的天然‘冷冻柜’不可或缺。” 石老伯赞同地点点头，又问说：“可是你找到了她的尸身后又要做什么呢？你身上的蛊并未去除，你依旧会对她存着爱慕之心。如果你真的要去毁了她的尸首，你又能保证你下得了手？” 唐四闻言也是一愣，只呆呆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忽然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有一瞬的放空：“可我总不能看着一个活人去死，却让一个死人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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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直聊到深更半夜，胖子提议出去吃夜宵，除了医生护士，其他人都纷纷附和，没想到石老伯却一摆手，说不去了。 “为什么啊？”毛妹第一个发了问，“刚才还见你大口吃肉小口喝酒呢，怎么这会儿又没胃口了。” 石老伯还是摇头拒绝，说你们去吧，他今日子时起正式进入斋期。 “斋期？”毛妹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唐四一震，正色道：“师叔……你这是要……十字路口和老仙的事情，我本就不想让你参与的。” “你急什么？在你师父故去前，我是向他保证过我今生不再参与老仙的繁杂冗事。可是这不代表我不想赚钱啊。”石老伯抬头，笑得一脸褶子，虽是面容苍老，但精神矍铄，“我只是帮你画符而已，那些符箓也不是你能画出的，当然你也要付老头我酬劳，咱还说好那水果手机呢，等这个月农历十五一过，我便浴身净口，介时邀你们来同观，可好？” 唐四面色大恸，望着石老伯张了张口，最后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说道：“多谢师叔！” “好！这一拜我承下了。”石老伯没有推脱，爽朗地大笑，“老头我不能陪你们去杀那孽障，可这一片十字路口，哪是你们能轻易抗衡的。好在，有了我的符箓，定能帮你们事半功倍，多出一份胜算。”说罢，他起身和众人告辞，临走不忘提醒毛妹明天去拿电瓶车。满屋子的人寒暄挥手，仅唐四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喂，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跪下了？”我走上去拍拍他肩。 唐四摇头，眼眶红通通的：“我师叔是画符的行家，受过职又有扶将，我的那些黄符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可但凡高等的符箓，如金符银符一类，画的时候必然损耗极大，轻则损身，重则减寿，就算是紫色和蓝色的符箓，也会损耗元气。师叔这次下定决心要开坛画符，且不说画哪种符，因为无论哪种，必然于他自身损耗极大。可是即便是这样，他都要帮我们……我除了感恩，真不知该做些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很是讶异，石老伯多半时间都是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却不知道竟然是这么个重情重义之人。这在当今世道，十分难能可贵。 “对了，你们去师叔店里的时候，他有没有在做什么？”唐四慢腾腾站起身子，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皱眉问我，“听刚才毛妹说的，他在吃晚饭？” 我纳闷地回答唐四说是啊，吃的排骨汤香飘了老远，闻得我和毛妹都饿了。 唐四愣了一下，才又长叹了一口气，眼里露出感激之色，“看来，师叔早就在等这一天了，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师叔啊，师叔……” 我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石老伯吃那么多肉是为哪般，原来是因为斋戒后忌食荤腥，才提前一次吃个够的。我看着唐四，没再说话，他们师门的恩怨复杂，岂能是我这个局外人可以随意评判的，我只得叹息了一声，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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