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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观亡人——记录一个古老神秘的民间行业[第13页] |
| 作者:葱冲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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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锁阳结后，唐四翻了个身回到下面，全身一软，喘着气问我说：“怎么样，刚才害怕么？”声音从他的胸口传出来，带着胸腔里独有的沉闷感。 我清了清嗓子如实回答：“怕啊。” “怕也是正常。”唐四轻轻笑道，“习惯就好。” “你倒是说得轻松。”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他一句，体温恢复后，脸上抹的泥巴紧绷绷的，一说话就扯着难受，卡车还在前行，不知道会把我们带去哪里，我忍不住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走一步是一步。”唐四沉默了会儿，又接着说：“我暂时不能确定这些尸体会用来做什么，但我敢保证他们都和那十字路口有关联。” “为什么这么说？” “你忘了医生带回来的那颗玉珠么？”唐四动了动身子，换了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说道：“如果没猜错，他是被老仙所伤。” 我被他突然的猜测惊得一愣，连忙问他：“老仙？你怎么知道？” “那样东西错不了。”唐四神秘地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犬蛊。” “怎么个说法？”我被他吊起了胃口，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嘿。”他又笑了起来，反问我说：“如果你人不在家里，你一般用什么看家护院？” “有钱人家雇保安，普通人家养狗呗。” “那就是了。狗是看守东西的不二之选，可尸体这类玩意儿忌电，万一染上静电，一传十，十传百，任你再厉害，局面都会失控，所以这个时候，就有了犬蛊的用武之地。” “蛊不都是虫子做的么，还有狗做的了？” “错。”唐四打断我，：“蛊也分种类，虫蛊，巫蛊，血蛊，情蛊。犬蛊和猫鬼蛊一类，属于巫蛊的一种。但闻其声，空受其啖，不现其形，简直是魂魄和活尸的天敌，好在医生没有血肉之躯，否则这会儿孟婆汤都喝完了。” “这样。”我啧啧称奇，“难怪我在斗室里听见了几声狗叫后，那活尸就没动静了，就连尸堆都不震了。” 当我正沉浸在震惊中时，唐四突然用脚顶了我一下，说：“别出声。” 卡车缓缓停下，集装箱门再次被“咣啷”一声打开，冷风呼呼灌进来，尽管和唐四困在一个蛇皮袋里，我还是觉得凉飕飕地直打颤。我闭上嘴不再说话，有个人跳上了集装箱，说道：“赶紧的，今天晚上最后一批了，搬仔细了，别碰坏。”话音落下没多久，就陆续有东西开始往集装箱里搬。不用猜，我就知道一定也是尸体。 敢情还不止大胡子一处，这么多尸体到底用来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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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完那些尸体后，集卡再次载着我们穿梭在黑夜里。路途时而颠簸时而平缓，似乎开去了很远的地方。绷得太久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加之唐四暖洋洋的体温，我昏昏沉沉地压在他身上睡了过去。等他再次叫醒我的时候，卡车正残喘着停下来，轮胎慢慢减速，发出令人不悦的摩擦声。 车头传来“砰”“砰”“砰”三响，车头那伙人下来了。没过多久，集装箱门洞开，门口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是老仙，他说话总让人觉得有种吊着口气吐不完的感觉，听多了憋得慌：“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四个，天亮之前把这些个死畜生们搬到仓库里去。” “这么多……”众人纷纷抱怨，“兄弟几个怎么搬得完。” “成啊。”老仙语气间没有太大的变化，“要搬不完，那你们自己躺进去充数呗。”众人被这句话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有抱怨。老仙呵呵一笑，听声音是走远了。 “啐，太监养的。”老仙走远后，留下来那几个人说起话来，“要不是图钱多，老子才不愿意看这杂碎的脸色。” “嘘！”另一人急忙制止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干活，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死人疙瘩怪冷的，这会儿子又更深露重。”又有一个人插话说，“不如哥几个先回车头喝两口烧酒暖暖身子，再过来搬？” “成啊，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走吧走吧。” 四人的声音绕过车尾，渐渐变得不可耳闻，待他们回到集卡车头，唐四手里摸摸索索伸进了我外套口袋。 “你干嘛呢！”我轻呵。 “想多了。”唐四手上的动作继续，嘴里不屑地说道：“干什么我都不会占你便宜的。” 话音刚落，他从我口袋里摸出了那把折叠刀，随即弹开，反手割断了捆在蛇皮袋外面的绳子。我周身一松，捆压着的地方传来阵阵酸麻。唐四没做停顿，又迅速抬手绕过我脖子，在我脑袋后面的蛇皮袋上割了个大口子，我俩相继从袋子里钻出来，发现正处在集装箱的腰部，而呈现在我们眼前是一个个摆放整齐的蛇皮袋子，一直延伸到集装箱末端。 “这么多……”我忍不住感叹。 唐四收好割坏的蛇皮袋，对我说：“快走。” 我点点头踮着脚往前走，尽量不踩到那些袋子发出声音，唐四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沉默不语。 快要走到集装箱口的时候，前车门突然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是零散的脚步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喝完酒下来了！我努力保持镇定，匆匆看了眼外面，只见集卡正停在一片空旷的水泥地上，两米开外是个高台，这样的高台并排还有几个，高台后面是个大型扁平的建筑。 这种高台我在学校组织企业参观时见过，其高度恰恰契合集卡的高度，后面一般连着仓库，为的是货品运输更加方便，也就是厂里常说的“装卸码头”。我心里一惊，初步判断出这里是个工厂。 “走了。”唐四鬼魅般的身影从我边上掠过，倏地跳上了对面的高台，在阴影处蹲下身子。末了还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跳过去。 两米对于我来说不多不少，正好略逊于跑跳的成绩，如果正常发挥，应该能跳得过去。集卡侧面的人声越来越近，我知道此刻不宜再做迟疑，连忙深吸一口气倒退几步，顾不上那么多，踩着尸体向对面的高台发足冲去。 一步！ 两步！ 卯足了力后，我最后一步轻点过钢板，看准了高台纵身一跃！ 风声擦过耳朵，我收起后腿，身子前倾，最后一屁股跌在高台上！唐四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扯到阴影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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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哎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个小个子率先跑到车后面，四处张望，我和唐四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声。 其他三个跟着跑上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丫别疑神疑鬼的吓人，这里除了咱四个活人还能有啥？” “可我就是听见了，听见‘咚’地一声，什么东西着了集装箱板似的。”小个子一边辩解一边朝集装箱里张望。 四个人安静下来，我和唐四走也不是，蹲着又脚麻。唐四手拂过地面，从墙角抠出了个水泥子儿，往那车头顶上一扔。四人听到响声之后，瞬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车顶上，吵吵嚷嚷地围着车身打量，我和唐四趁此机会往仓库里面退去，脚下疾走，不敢做半点停留。 等离那装卸码头远了，我们方才停下来缓口气。 仓库越往里走越暗，唯独“安全出口”的字牌泛着绿光亮着，我们一前一后穿梭在货物与货物之间，狭窄的过道给人的压抑感很重。 唐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只不怎么亮的手电，对着其中一个纸箱子照了下，嘴里念道：“方成物流。”念完之后，他略带惊讶地“啊”了声。 “怎么？”我急忙问他，“你认识？” “认识倒谈不上。”唐四沉声回答，“但此番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就为这名字？”我不敢相信又是装死又是逃命的，仅仅为了这四个字。 唐四笑笑，回答道：“这是方成物流的转运仓库，知道了这个，还怕挖不深？”说完这句话，他严肃起来，“何况，老仙也还在这里，此地不宜久留。很多事情点到即止，一次贪得多了，反而会送命，懂么。” 我点点头，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去。 说罢，他顺着安全出口的指示带着我在仓库里穿梭。作为物流公司，夜晚如此安静的仓库实属蹊跷，别说人声了，进了仓库后，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 接连找了几扇逃生门都是紧关着的，门锁被焊了铁条，有了钥匙都出不去。 “怪哉怪哉。”唐四推着其中一扇门自言自语道。门板摇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噗通！”就在这时，我的心狂跳了一下，就连呼吸也跟着凝滞了那么两秒。 不好，这是非常不好的预感，气氛不对劲。 我抬眼环顾四周，黑漆漆地什么也没有。 唐四一定也是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他慢慢回过身，不动神色地把折叠刀塞在我手里，自己轻则抵后背，放弱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受空气里的那股压迫感。 “小心！”唐四突然大吼一声，拍出一掌把我推开。与此同时，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袭击，猛地向背后的逃生门撞去！“哐”地一声！他靠着门板滑到地上，整个人瘫软下去，手电从他的掌心落下，咕噜噜地在地上滚远了。 “唐四！”我尖叫一声！心里又急又恐，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他，忽觉手过之处温热一片，全然是那令人不安的粘腻！安全出口亮着绿色的幽光，映得唐四更加萧索沉寂，我看见他肩膀上的衣衫被划为三道，而那三道伤口的终点，有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冒着鲜血！唐四脸色煞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我惊恐地望向四周，那股压迫感没走，似是潜伏着等待下一场袭击。它此刻一定在望着我，伺机而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间飞快地思索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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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圆地方钱！ 对！天圆地方钱。我脑间灵光一闪，飞快地取下脖子里的那枚铜钱挡在身前，想想不稳妥，于是又把它挂到唐四脖子上，这才稍稍放心了点。完成这些动作的时候，我自始至终我都紧盯着黑暗，不敢稍加懈怠一分一毫。 黑暗中没有一点声响，我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声，那一触即发的危险在一步之遥，却不知道为何失了动静，唐四的血还在冒着，我得先想办法替他止血。 正想着，我的身侧突然传来一阵低吠！紧接着，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出几米，掀翻在地上！脖子被扭得生疼，出于本能，我一咕噜爬起来，弹开手里的刀刃，警戒地望着四周。 刚才那声吠……难道就是唐四所说的犬蛊？ 我回想起医生那天的伤口，再核对了唐四此时的状况，心里已经了解了七八分，犬蛊的主人不用说也能猜到是谁——老仙。 我的心砰砰大跳着，无疑这又是一场赌。 我要赌的是他不想让我们死。而赌注，自然是我俩的性命。 “老仙！”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对着虚空大声叫道，“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没有人回应我，四下一片死寂。 我挪动步子退回到唐四身前，继续说道：“老仙，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到底是哪里结下的梁子？” 还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用手抵在自己脖子上吼道：“既然被困在这里，唐四也没命活了，恰巧我苏木向来不信人能活得长久，不如现在就此做个了结，一起死了算了！”说话间，我手里的刀高高举起，佯装戳向自己的喉管！这期间不过两秒，我的手就被一股莫名的大力拍落，水果刀脱力飞出，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我的手背上火辣辣一片，估摸也是被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玩意儿剌了口子。 “啪、啪、啪。”远处的黑暗深处，响起了有节奏的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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