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谍战长安（古代第一女间谍利用谍战成功复国故事，谍中谍，计中计）[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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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谍战长安（古代第一女间谍利用谍战成功复国故事，谍中谍，计中计）[第23页]

作者:孙大娘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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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暖炉落在他手中，伴随着柔媚的声音：“天冷，带个暖炉走吧！”
    他推回去，碰到她的手，温软柔嫩，如同脂玉。
    他终于走了，走出了几步远，忽然听见背后，她在轻轻吟诵诗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半个月后，他在此进宫看望幕后，听说现在秦王每个月仍旧会来看望她两次，后宫嫔妃那里，秦王也时不时去看看。
    秦王由专宠一人，变成了雨露均沾。

    她说过的话，果然做到了。

    他第二次遇见她，是在年底的家宴上。
    宴会上，除了皇后，各位娘娘们分别表演了一个节目。
    他以为，她会弹琴唱歌跳舞什么的，从前后宫里的宠妃们不都是这样么？以声色示人，以歌舞娱人。
    可是，她没有唱歌跳舞，也没有弹琴吹箫。

    她画了一幅画。
    画画的时候，她说歌舞继续，不用停止。
    她坐在大厅中央，舞姬们围着她跳舞，无人可以在这样的干扰下完成画。
    可是，她笔走如神，提笔而就。
    一幅江南烟雨图。

    栩栩如生，优美绝伦。
    秦王看了许久，赞不绝口，皇后和众位夫人也点头称赞，唯有苟夫人笑道：“可惜，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这画未免太素净了，有些不应景。”
    众人都看着她。
    苻琳也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当着众人的面，伸手在唇间一点，点了一点唇脂，在烟雨中点了几点。
    于是，那江南烟雨中，多了几盏红灯笼，舟舫之上，尽是朱帘，画中人物，皆着红衣。
    不过点了几点，画面立刻充满喜气。
    那一刹那，苻琳想着，她总算叫他看得起了。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看得起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秦王拊掌大笑：“后宫有此才貌俱佳的嫔妃，朕真是幸运之至。来人，赏！”
    宴会过后，秦王和皇后先走了，苟夫人扶着太后也走了。
    剩下的人三三两两的，要么继续喝酒，要么看歌舞，要么出去看梅花。

    苻琳本也该走了，可是不知怎的，他一直没走，就坐在那里，一杯一杯喝闷酒。
    李夫人坐在他斜对面，端起手中的青铜樽，朝他举杯，然后饮尽樽中酒。
    然后，她站起来，抽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嘴唇，摇摇晃晃地从侧门走出去了。

    帕子掉在地上，被风一吹，吹到他前面不远处。
    她也许未曾察觉，总也没有叫人回来捡。
    他一直盯着那帕子，心中七上八下。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人回来捡。
    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捡个帕子而已，这么害怕作甚？
    他却不知，世间很多故事，都是从男人捡起女子的帕子开始的。

    大部分情况，是这样的。
    男：“姑娘（小姐），这手帕是不是你的，我刚才在……捡到了，现在特来还你。”
    女：“多谢公子（少爷、相公、郎君），多谢公子。”
    男：“手帕我洗干净了。”
    女：“这怎么好意思？
    男：“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下次我们约了去逛街（看戏、看灯）。”
    ……

    于是，两个人很快就发展成了一对爱侣。
    苻琳惴惴出门。
    转了一圈，在一个回廊里看见了她。
    水榭里有几株白梅，她坐在梅花后面，静静地仰倒在长椅上睡着了，深碧色的棉袄上面，绣着几支白梅。

    无论她在哪里，都是一副好画。
    周围没人，夜风凉凉，树枝飒飒响，苻琳拿着帕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他想着，不过是张帕子，有什么好紧张的。
    于是，他把帕子往她身上一扔，准备即刻就走。
    可是，没想到帕子扔她脸上，她醒了。

    苻琳看见她慢慢睁开眼睛，眼里渐渐有了光芒，像珠蚌张开了壳，露出了里面的珍珠。
    他从没见过，这样无论坐卧，行走，言语都带着诗意的女子。
    他呆在那里。
    半晌，只能尴尬地说一声：“……你的帕子，我捡到了。”

    她不说话，慢慢坐起来，笑着看他，伸手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
    他慢慢走了过去，心中像擂鼓一般。
    他想着，只是坐一坐，没有什么。
    他离她大约有三尺的距离坐下了，眼睛却不看她：“帕子既然给你了，那我也要走了。你不用谢我。”

    李夫人却没有谢他，看着他，眼里有一种意味，温柔一笑：“这是我本就打算扔了的，你又给我捡回来做什么？”
    她伸手拿起帕子，又扔还给他：“莫非要我再扔一次?”
    他紧张半天，好不容易才打算还这帕子，谁知，原来这帕子竟然是她不要的。

    他想发火，又没有理由发火，是他自己要捡起来还给她的，又不是她要求的。
    不过，她看了他一眼。
    他以为……
    原来，她不过是在戏弄他，因为他一次次为她失态。
    他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不发一言，站起来，准备出去。
    忽然，她伸出脚，他被绊倒在地。

    第60章那只伸过来的手
    火辣辣的疼。
    任何戏本上也不会有这样的剧本，公子捡到姑娘的帕子，在送还的时候，会被如此对待。
    苻琳终于忍不住发脾气：“你太过分了。”
    她的笑容依旧是柔媚的，带着朦胧和神秘，她的手伸到他眼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苻琳看着那只手，如同春葱，又似柳条。

    他愣了片刻，最终没有接住那只手，而是自己站起来，恨恨地看着她。
    可是，他仔细一想，却又不知这恨，从何而来。
    这恨，没有出口，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在胸中发酵，慢慢地，变成了另外的情绪。
    那些情绪，渐渐困住了他，令他不能挣脱。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当时，他不懂那声叹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当他经常听见她的叹息，他恍惚有些明白，那些叹息里，到底有怎样复杂的情绪。
    后来，他每个月初一和十五去看望母后的同时，也去看望皇后和后宫诸妃。

    自然也包括她。
    见到她的时候，也不过就是问候几句，谈几句家常，在谈话中间，常常沉默下去。
    因此，他心中常常涌起很多复杂的情绪。
    那时候，他还很年轻，还不懂得那些情绪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走过来帮他整理衣领，口中还叮嘱：“这么大人了，衣裳也不穿好。”

    她离她那么近，可以感觉到她温软的手指，还有逐渐急促的呼吸，以及渐渐变得酡红的脸。
    他明明想要靠得更近，可是，却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
    她的手还在他领口上，冰凉的手指触摸在温热的皮肤上，像是有些恋恋不舍。

    她看着他，笑容有些尴尬：“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叫人看见，可要笑话我们这些做母亲的了。”
    母亲。
    他浑身一震，她不是他的母亲，绝不是。
    如果是，那么，他对她涌起的那些不可言说的欲望，又如何安放？

    他脑中一片混乱，像是有一头巨兽，在体内奔涌，嚎叫，却找不到出口。
    他看着她，眼睛里渐渐喷出火来。
    她的笑容渐渐凝住，也回望着他，眼里有一些他很熟悉，却一直不懂的意味。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想，等他弄明白了这些意味，他心中的那头巨兽，就能找到方向，破体而出。
    忽然，外面有人通传：“大王驾到。”

    秦王来了，他竟然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躲到柜子里。
    “你这妖精，可是想死朕了。来来来，看看，朕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
    秦王说着说着，就把李夫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李夫人推阻不过，余光瞟向了柜子，柜子很安静，她的心却翻滚不已。

    很快，屋里的檀木大床上，春色一片，间或发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李夫人在闲暇里，看着柜子。
    柜子里始终很安静。
    苻琳在柜子里站着，从缝里看，恰好看见床上的春光一片。

    在那个时候，他想要冲出去，把他的父王杀死，然后取代他的位置，紧紧抱住那个女人。
    他希望，她成为他的女人。
    一生一世。
    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第61章送给杨篡的礼物
    两个时辰以后，秦王心满意足地走了。
    李夫人赶紧穿衣服，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这幅样子。今天被他看见了，她感到非常痛苦。
    柜子打开了，苻琳走出来，他面色潮红，步履不稳。
    像是有人推着他，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撞得她几乎往后倒去，他伸手一把捞起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跟前来。

    一种巨大的喜悦，攥住了他。
    他紧紧抱住她，她衣衫不整，他急不可耐。
    她想要推开他，然而她推拒的姿态，令他更为兴奋。他把她抵在墙壁上，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当他吻住她的时候，他终于明白，那些长期困扰的是时什么。这就是他欲望的源泉，他的梦想所在。

    她也沉浸其中，开始回应他。
    忽然，外面传来碧环的叫声：“恭迎苟夫人！苟夫人安。”
    他们只能遗憾地放开对方。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像此刻一样，抱住对方，亲吻对方。
    ……

    翠微宫里。
    吴染又看了看李夫人，这才离去。
    吴染离去之前，又看了看慕容冲，慕容冲也告辞，和吴染一同出去。
    慕容冲看着吴染，目光落在他脖颈上，悚然一惊，又看了看，脸色瞬间苍白。
    然后，在吴染转头看他之前，赶紧低头：“吴公公先请。”

    吴染转头看他：“奴才不敢。贵人，容奴才多一句嘴，河间公天潢贵胄，性子又孤僻，贵人何必与他争执，冲撞了他，吃亏的是贵人。”
    吴染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关切，和他妖媚阴恻的形容，有些不同。
    慕容冲头低得更低，感激不尽：“罪人多谢公公提醒，感激不尽，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冲撞贵人。”

    吴染点点头，抬起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去。
    慕容冲回来以后，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看见了那个情报。
    那是他姐姐传递的情报。
    印在那个人的脖子上，痕迹已经开始淡化，但是仍然很清晰。

    仇池国。吴下。
    然后，他又想起了明光远讲解的那首《心经》。
    原来，果然，是他在帮忙传递情报。
    那时候，他也提到了杨篡。
    可是，杨篡在仇池国，吴下在长安郊外，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他本想找明光远问问看，可惜明光远已经离开了长安，说是要云游出海。
    解读这个情报，最关键的地方在那条长方形的长线，他暂时不清楚意思。
    夜色已深，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望着漫天星光，模样一丝睡意。
    已经是夏末了。

    姐姐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她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和凌辱，他不敢去想。当他看见吴染脖子上痕迹的时候，他心如刀割。
    她曾经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今日却遭到如何惨祸。
    然后，他又想到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复国，复仇。

    这是活下去的唯一使命。
    忽然，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一个鹅黄宫装的少女，跑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她老远就喊道：“慕容冲，这是今日代国进贡的牛乳糕，可好吃了，你来尝尝。”

    慕容冲起身行礼，看着她，冷冷地说道：“谢谢公主，记得罪奴。罪奴亡国之人，不值得公主挂心。”
    顺阳公主脸红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嘟哝道：“你还知道本公主挂心你……”
    慕容冲没办法，只能把她请进去，谁知，她却坐在秋千上，撒娇：“来，给我推，我好久没有荡过秋千了。”

    慕容冲只得在背后推着她，秋千越飞越高，顺阳公主开心地大叫起来。
    这叫声引来了一群侍卫，侍卫们持长矛，在队长的带领下，进宫查看，被顺阳公主骂回去了。
    长矛森然，大约有两三个人那么高。
    这时候，慕容冲猛然想起了那条长方形的印记。

    那是一件武器。
    代表的是长矛，或者长剑。
    慕容冲闭上眼，又重新回想起那三个印记，印记那和尚的经文。
    仇池国。杨篡。吴下。武器。
    在脑海中，把这几个名词反复排列组合之后，最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吴下有武器，送给杨篡。
    可是，为什么要把燕国的武器送给仇池国的杨篡？
    慕容冲猛然睁开眼睛，明白了清河的用意。
    这个情报有两个意思，一是用燕国的武器助杨篡守城，拖的时间越久，拥有的话语权就越大，在谈判桌上提出条件的资格就越大。

二是提供武器的条件是，让杨篡在谈判的时候，指出燕国的清河公主以及墨宫不被善待，可以看出秦国对待降族不善，因此不愿降。
何况，现在被秦军所迫的北方凉国的张天锡、代国的拓跋什翼犍和西北的吐谷浑，都关注着秦王对待降族的态度。

    如果，秦王杀死前燕国的公主，那么凉主、代主和吐谷浑就不会投降，因为害怕落得和清河公主一样的下场。
    最后的结果，秦王为了让北方诸国放心投降，不得不放了清河，并善待慕容家族。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把这批武器送到仇池国，并与杨篡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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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仍然守在龙城，等着他回来，最后死了，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她以为他不爱她。
    到死都不知道他曾经那么爱过她。他没有失约，他只是回不来了。

    第62章渤海公主
    慕容冲此刻在宫中孤身一人，李夫人和明光远，虽然数次相帮，似乎隐隐站在他们这边。
    可是，人心难测。
    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他们？
    慕容冲思考了三天三夜，想过找二哥和三哥，可是他们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过了差不多十多天，是中秋节。

    各位命妇进宫朝拜皇后娘娘。
    慕容冲参见了皇后娘娘之后，就回到了紫宫。
    回来之后，才刚刚小憩了一下。忽然，听见梅清急切的声音：“贵人，奴婢有事禀报。”
    “什么事，这么急吼吼的。”慕容冲有些不耐烦。
    可是，当他听了梅清说的话以后，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河南公苻忠夫人，今日朝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给她送了一瓶醋，然后宣召苻忠的如夫人。”

臣下之妻妒忌，皇后娘娘自然有权管教，这也没什么稀奇。可是，召见被害的如夫人，给她长面子，从而令主妇不敢欺负她，这倒有些罕见。
梅清继续说道：“听说，那位如夫人今日在家中自裁，被婢女禀告了宫中女官。皇后娘娘就命人救下了她……”

    恰好在夫人进宫朝拜皇后的时候自杀，还正好被皇后娘娘知道，这就有些奇怪了，这位如夫人倒有些手段。
    梅清的声音低了下去：“河南公的如夫人，原来，竟是，竟是……”
    慕容冲雨鞋不耐烦：“到底是谁？”
    梅清：“渤海公主”。

    慕容冲站住了，望着窗外，夜色已深，月明星稀，天气渐凉，秋日渐深了。
    皇后安抚她，是为了安抚慕容家族吧！
    渤海公主是他的七姐，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母亲是一个位份不高的嫔妾。
    他们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

    他认为，他们之间，并无什多少感情。
    甚至，有时候，他会忘记了他有这么一个亲姐姐。
    直到那天，在苻坚的宴会上，秦国人刁难，她起身演唱了那首歌，吐谷浑阿干歌。
    那时候，他看见她已经十四五岁了，像秋叶一般静美。一步一步走来，身上的环佩叮当，如同秋叶被北风吹响。

    “罪奴是慕容家的宗室之女，慕容秋辞。”
    慕容秋辞，慕容家的女子，曾经的渤海公主。
    她的姐姐。
    那时候，他觉得很心酸，很心疼。
    他想要牵着她的手，想要安慰她。
    可是，隔着那么多障碍，那么多沉重的命运，已经再不能了。

    后来，他刻意忘记了她。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想起她的名字。
    可是，现在，他再一次听见了她的名字。
    还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原来，在亡国之后，曾经单纯莽撞的姐姐，已经变成了这样有心计的女子。

    慕容冲沉思了片刻，赞赏地看了看梅清，吩咐道：“等她从凤仪宫里出来以后，把她请过来。”
    半个时辰以后，慕容秋辞来到了紫宫。
    她微微低头，好掩饰自己的表情，心痛如割，每一步都如重千钧。
    慕容冲在紫宫，她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进入正厅，前面的宫女停住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七姐，好久不见。”
    渤海公主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才睁开。正厅前方的贵妃榻上，坐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是她的弟弟，曾经的燕国王子，燕国大司马，中山王。
    曾是玉树琼花一样的少年。

    可是，现在，少年进宫以后，身上多了阴柔魅惑，唇色艳了，眉毛黛了，身姿软了，像是一株生在在深宫庭院里的艳丽名花，艳绝人寰。
    慕容秋辞怔怔看着她，眼眶里溢满了泪，慢慢走过去，拉起慕容冲的手，半晌，才哽咽地喊了一声：“凤皇。”
    凤皇。

    这是只有他的亲人才会叫的名字。
    自从国亡后，有多久，没有听见过有人喊他“凤皇”了？
    慕容秋辞流了半天泪，才低声问道：“你瘦了这许多……他对你好吗？”
    他对你好吗？像是娘家的亲人询问出嫁的姑娘。

慕容冲微微一笑，抬起眼睛，看着慕容秋辞，慕容秋辞也瘦了好多。于是，他反问道：“他对你好吗？”
怎么会好呢？从今日的情况来看，慕容秋辞在河南公家里，被主妇欺凌到要靠自杀惊动皇后的地步。想必也是因为河南公并不是真心爱护她的缘故。

    第63章太液湖的幽会
    慕容秋辞挤出了一个微笑，摇头：“河南公对我其实还不错，只是他夫人是苟夫人的表妹，也就是皇后的表妹。所以，河南公忌惮她，不敢维护我，这也是自然。何况，今日皇后娘娘已经为我出头，想必，我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她说得很真实，慕容冲看着她，抓住她的手，知道安慰无用，只有微笑地说道：“不过一年未见，你就变得如此聪明。今日这一招，当真不错。”

慕容秋辞看着他，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站起来，坐在慕容冲的美人榻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叹息了一声，问道：“五姐呢？”
慕容冲沉默，垂下眼眸，眼圈有些红。慕容秋辞已然明白，虽然，她素来最崇拜兰陵长公主和清河公主。

    可是，她心中却也明白，国家大事，慕容家的重担，始终只能由清河公主担起来。
    因为，她是慕容子弟中，最强大的，最有智慧，也最坚强的。
    慕容秋辞想起前段时间的流言，像被击中一般，眼中涌出泪来，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低低说道：“长姐已经死了，如果五姐死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我们没希望了……”

    慕容冲紧紧抓住她的手，深深看着她，低声坚定地说道：“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
    还有我。
    在最后一丝希望断绝以后，有一个人说，还有我，这是怎样的希望，又是怎样的重担？

    他一连说了三次，声音中充满了深沉的哀痛，强烈的决心，还有不可言说的沉重。
    慕容秋辞看着他，目光中闪过诧异、惊喜、疑虑，最后演变成深深的担忧：“可是，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

    慕容冲不过十三岁，又怎么能够承担这样的重任？
    可是，这个孩子，在这一年来，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和打击，却能平静至此。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慕容秋辞渐渐露出欣慰之色，她握住慕容冲的手，低声而坚定地说道：“还有我。”

    还有我。
    慕容家的责任，不该只交给那死去的公主，以及眼前的少年。
    她慕容秋辞也是慕容家的公主，那么，那些责任，她也要承担起来。
    慕容冲看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摇摇头：“这是天底下最困难，也最危险的事情。随时可能身首异处，还会拖累家人，即使成功以后，你也不能留下姓名。”

    然后，他摇摇头：“你会死的。”
    慕容秋辞的声音充满了恨意：“国亡了，家没了，我被迫以身侍贼。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为燕国而死。”
    为燕国而死。
    慕容冲看着她的脸，那是一张美丽刚毅的脸，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却掷地有声。

    慕容冲又说道：“可是，你只是一个女子。”
    慕容秋辞轻蔑地反驳道：“长姐和五姐都是女子。”
    慕容冲看着她，沉默下去。
    他想起最近的事情，心中有些犹豫，于是，他对慕容秋辞说道：“你在家里等着，若有事我自会来找你。”
    于是，二人约定联系的方式。

    以送衣裳为媒，在衣裳里传递消息。
    二人商议已定之后，慕容冲又出去逛御花园。
    御花园是个神奇的地方，只要经常去逛逛，就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
    慕容冲在御花园，两次遇见明光远，都得到了重要情报。
    夜晚的御花园，凉风习习，菊花满园。
    慕容冲在人群中漫步。

    忽然，一个太监从跟前闪过。
    他忽然心有所感，赶紧跟上去，那个太监只留下一个背影，走路有些微的摇晃。
    这个太监，给他一种熟悉，而又奇怪的感觉。
    他跟着太监，来到了太液湖，湖里的莲花大都枯萎了，只有寥寥几朵红莲，还有几瓣零落的花瓣。

    湖畔上，水榭里，湖面上的舟楫里，徜徉着许多宫人。
    太监忽然消失了。
    他看着湖中央的水榭，漫步走去，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周围。
    忽然，他转头，看见一叶扁舟的船头上，站着一个青衣人，头戴碧玉冠，腰佩白玉带，衣袂飘飘，出尘脱俗。

    像一个孤傲的诗人。
    他吹着玉埙，埙声悠悠，吹的正是《诗经》中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苻琳。

    慕容冲看着他，想起了他们在李夫人那里，曾经短暂地结成了统一战线。
    那么，过去说说话，打探一些情况，应该没问题。
    他看见跟前停着一艘船。他翻过栏杆，直接跳到船上。
    船荡了几下，他对船头说了一声：“劳驾船家，帮我追上前面那艘船。”

    船开起来了。
    船上有什么声音响动了一下，然后又停止了。
    慕容冲的注意力全都在苻琳身上，却没注意到船舱里有人。
    他站起来，往船舱走去。
    船舱里没有点灯，隐约有两个人，还有压抑的喘息声。
    慕容冲心想，可能是两个幽会的太监宫女。

    然后，灯忽然亮了。
    慕容冲看清楚船舱里的两人，张大了嘴巴，险些就要尖叫出声。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又顺便把他拖进船舱。
    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想要活命的话，就给我闭嘴。”

    第64章绿帽子
    一个本该自称为“朕”的男人，却自称为“我”，这说明，那个男人正在做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慕容冲恐惧地看着捂住他嘴的男人，又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女人，那女人正在慌乱地拉上自己的衣裳。
    那个男人身穿太监服饰，女人做宫女装扮。
    可是，男人既不是太监，女人也不是宫女。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男人是秦王苻坚，女人的身份，令他惊讶和悲愤。
    因为，这个装扮成宫女，来到秦宫，和秦王偷情的女子，是段夫人。
    慕容垂原配妻子的妹妹。
    慕容垂现在的妻子。

    段元妃。
    也就是他的婶娘。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婶娘是一位端庄持重的女子。
    刹那间，他思绪混乱，的情绪很混乱，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声张。
    秦王的手拿开了，咳嗽了一声，有些讪讪道：“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慕容冲看见了他眼中的尴尬，心中明白，这件事秦王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可是，要永远保住这个秘密，要么就是他永远守口如瓶，要么就是他变成守口如瓶的死人。
    他本来想说，放出清河公主。
    可是，这时候，段元妃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有恐惧、屈辱、隐忍，还有提醒。
    慕容冲在这一眼之后，马上就理解了段元妃，她那样的眼神，和当初的自己，有何区别？
    为了活命，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牺牲？
    那一眼里的提醒，他也明白了，不能提出过分的要求。
    否则，就会被灭口，变成永远守口如瓶的死人。

    慕容冲跪下，郑重请求：“请陛下恩准，罪奴出宫探望我七姐慕容秋辞。”
    苻坚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慕容秋辞就是曾经的渤海公主，现在河南公的如夫人？”
    慕容冲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一丝得意。
    这丝得意，令他恨得心都绞了起来。

    曾经金尊玉贵的公主，如今成为了征服者的禁脔。
    征服者当然会感到得意，可是被征服者感到的却是无边的愤怒和哀痛。
    可是，现在，人为鱼肉我为刀俎，情势使然，只能暂时低头。
    无论什么样的屈辱都只能视若无睹，无论什么样的痛苦都只能吞咽下去。

    于是，他只是点头称是，然后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安静地等待着。
    船舱微微动荡着，烛火摇晃了一室春光，苻坚审视着他，段元妃默默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冲听见一声：“准奏。”
    慕容冲叩谢隆恩，退出船舱。

    苻坚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恍惚，他冷淡地说道：“你也退下吧！”
    段元妃看了看慕容冲离去的方向，明白了苻坚态度变化的原因。
    于是，她穿好了衣服，恭顺地行了一礼，然后准备离开。
    忽然，苻坚一把拉住她，把她按到船舱里，粗暴地扯开她刚刚穿好的衣裳，狠狠地蹂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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