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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侥幸当上警察,却陷入一场巨大阴谋[第20页] |
作者:韦一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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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医生!”洋子狠狠地骂了一句,随之又坐了下去,目光呆然地看着张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叔, 强哥怎么办?”张瑶已经走了,神秘人也跑了,我们想追却没那个能力。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胖强,问着陈叔。进房间后,就一直是护士帮着把他的身子扶着的,让他不至于倒下来。你别说,这小护士对胖强还是很上心的,胖强的身子一会左倾一会右倒,护士都不厌其烦地帮他搬正过来。 “他一时半会醒不了,等张瑶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再把他带回院子去,到时候我再想办法。”陈叔说着。 “那现在就不管他了吗?”我看着胖强脸色有些白,不过此刻呼吸好像比刚才顺畅些了。既然陈叔说没事,应该就没什么大碍吧,陈叔总不会不顾他徒弟的死活。 “护士,你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我这徒弟又是怎么跑到三楼去的?”陈叔没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转而问护士道。 “刚才这胖警察不是跟我们到那边的值班室签字么,我把她带进去后,医生负责给他宣读病危通知书,我当时突然想上厕所,就走出了值班室的门。我们值班室的门是正对着楼梯口的,我刚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大爷,他全身上下一片黑,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脸是白的,你知道的,医院这种地方,经常有些鬼故事的传说,特别忌讳在半夜看到这种打扮的人。”护士的这段话,让我马上就想起了厕所里的那个怪老头,他不正是这副打扮么,这神秘人果然就是他! “当时我就以为是见鬼了,吓得一阵大叫。谁知那老头动作很快,我刚发出声音,他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脸与我抵得很近,我看见一张脸上毫无血色,一点表情也没有,我差点吓晕过去。”护士说起老头的模样时,仍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记得当时我大白天在厕所看见他时,心里都有些发麻,更何况护士是在半夜看到他,还是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女孩子,没被吓晕已经很不错了。 |
“这还没完,他到了我面前,就拖着我的衣服,往楼梯走去,我也不知怎么的,也没见他使什么力气,我的身子就跟着他走了。下楼梯时,我整个人似乎是被他提在手里在走的,而不是拖在地上。”边说,护士边给我们比划着,还把我拉过去,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衣服上,给我与陈叔演示着当时的动作。 “我还想喊,却感觉到喉咙处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老头的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了四楼与五楼楼梯的转角,老头停了下来,而我也正好可以喘口气,这个时候,听见我喊声的医生与胖警察才出了值班室的门,可见老头的速度真的很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把我拖着下了一层楼。”护士继续说着。 “你是说老头动作很快地把你拉到楼梯转角处,然后停了下来?后来呢?”陈叔插话问道。 “是啊,估计停了一两秒吧,如果他不想停,我估计等值班医生和胖警察跑出值班室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拉着跑没影了。”护士接着说:“后来啊,那个胖警察见老头抓着我往下走去,顾不得过来叫你们,就向我与老头冲了过来,医生在他的后面也跟着来了。” 护士说到这里,我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关心胖强了,一定是因为胖强在看到她被怪老头抓住后,想也没想地就冲了过去。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陷入危难时,看到有人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自己,都是会感动的吧。而对于陈叔的问题,我也有了答案,老头的动作那么快,如果他的目标真是护士,等胖强与医生出来时,的确是不可能还看得到他的人影的,只有一个解释,老头是在等胖强。 “奇怪的是,这一次,老头的动作突然慢了起来,反正就不急不慢地拖着我走,当然,我说的慢,只是相比于他之前的快来说。直到把我拖到了三楼的转角,也就是刚才你们找到胖警察时他躺的地方,胖警察正好追上了我们。” 再听护士说完这段,我就更确定了。老头的目的就是要等胖强追上他,然后再打伤胖强。他应该也猜到了,如果胖强不出事,我与陈叔是不会离开病房的。他算计得很准,刚开始听到护士的喊叫,陈叔真没打算出去,直到护士过来告诉我们胖强出事了,我俩才忙着出了病房。 “然后呢?”我急切地想要知道胖强是如何被老头放翻的。 “然后,胖警察就伸手过来,要从老头手中把我抢回来。那老头真是太厉害了,我就看到胖警察的手伸到了我面前,刚要挨到我的衣服,老头的另一只手就把胖警察的手打开了,这一下直接让胖警察退后了几步。”说到这里,护士又比划了一下动作。她手一松,胖强的身子就歪了一点,护士忙着把手又放回到胖强身上扶着他。 |
“胖警察退回去后,过了几秒钟就又冲了过来,这次他不抓我的,他直接用拳头向老头的脸上打去,我本来以为老头还是会直接打开他的手,却感觉到胖警察的拳头直直地打到了老头的脸上。我正觉得不可能,按老头的手脚速度,胖警察不应该能打到他才是。” 听到这里,我暗道不好,这极有可能是老头的诡计。果然,护士马上就说:“在胖警察打到老头的脸时,老头抓着我的手突然就松了,然后,我就看到她一掌打到了胖警察胸口上。胖警察脸色很痛苦,连着退了好几步。” “只过了五秒钟吧,胖警察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上身又向下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老头见到胖警察晕了,也不知是不是怕承担责任,转身就向楼下跑了。”听到护士这么说,我有点想笑,这小护士,现在还不知道,那老头压根就不是人呢,还说什么怕承担责任。不过,不知道真相也好,有些时候,真相往往是很吓人的。 “医生呢?医生不是也跟着过来了吗?”我奇怪的问。在护士的描述中,根本就没有医生的身影啊,难道他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 “他,他就站在角落里,看着胖警察与老头打斗,都没有帮一下手。”说到这,护士语气里流露出了不屑。我记得我们刚下去时,看到医生在帮胖强做心脏起博,后来陈叔问他,他还说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了楼就看到胖强躺在地上,现在看来,医生是说谎了,他明明就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想来,是医生也觉得自己站在一旁看热闹有点不地道,这才撒谎的吧。不过,医生在看见老头把护士拉走时,能跟着胖强一起追下去,就这一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再者,在胖强受伤昏迷后,护士上来给我与陈叔报信,医生留在原地给胖强做着抢救,这也是值得称道的。 想必,老头把胖强打晕后,就躲藏了起来,等着我与陈叔离开病房去找胖强,他就趁这个时间进入病房,割开了张瑶的手腕,让她血流干而死,然后再吸了她的魂魄。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我们扶着胖强上来时,明明可以坐电梯节省时间的,陈叔为什么要坚持走楼梯,如果我们坐电梯,说不定还能抓老头一个现形。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人,说他们是殡仪馆的,要把张瑶的尸体拉到火葬场去准备烧了。洋子一听,马上说道:“不行,现在不能烧,她父母都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
“总不能放在医院吧。”从殡仪馆两人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才那个医生。他接着说:“我们医院现在没有太平间,人死了都是马上让殡仪馆拉走,这是规定。” 洋子听了他的话,正要发飙,陈叔马上走了过去,劝他说:“殡仪馆那边有停尸房,这样,现在可以把尸体拉走,但不要马上烧,我们都不是死者的亲人,还是等明天她父母来了再作定断。”说着,陈叔拿出了警察证,给两位殡仪馆的人看。 那两人听着警察都发了话,便说:“可以,我们那边有停尸房,不过要收费的。你们来个人陪我们一起过去,先把钱交了。” 说定后,这两人就把张瑶放进了他们带过来的一根塑料做的黑色袋子。看着他们装张瑶的过程,我难过地想,人活着,住的是房子,坐的是车子,现在死了,却被这么一根塑料袋一装了事,完了还要被火烧成一把灰,真是万事到头一场空啊。 胖强的事还没解决,陈叔让我与他一起把胖强弄回靖安街的院子去,让洋子送张瑶去殡仪馆。说着,陈叔还掏了五百元钱给洋子,说等会在殡仪馆那边用得上,我也忙着把身上的钱全拿了出来。洋子没有接我们的钱,说是他那里有。 洋子的态度有些坚决,这种情况下,我与陈叔也不好硬把钱塞给他。等他们把张瑶尸体带走后,我也与陈叔扶着昏迷的胖强下楼,准备回院子去。临走时,护士还很担心地说:“你们还是让医生给胖警察检查一下吧。” 陈叔则说:“我就是医生。” |
“陈叔,那个神秘人,果然就是之前在医院让我‘长高’的怪老头啊,护士描述的特征与我当初见到他时一模一样。”上车后,我就告诉陈叔。 “恩,我早就猜到是这样了,没想到还是让他收集齐了五行之魂!”说到这事,陈叔的语气有些不甘心。 “对了,刚才我们为什么非要走楼梯啊,坐电梯会快不少啊。”在病房时,我就想问陈叔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就我们两人在,我便问了出来。 “坐电梯,说不定会更慢!”陈叔回答说,“那怪物,力量那么强,等我们进了电梯,他突然停电让电梯停住不是什么难事,我们走楼道,他便控制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还有一事我想不明白,这个洋子,好像很喜欢张瑶,可他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警察与犯人的关系啊,之前也没有过交集,洋子怎么会突然对张瑶有了这么深的感情。”本来我以为洋子只是对张瑶由怜惜之情产生了爱意,越到后面,我越是发现,他对张瑶的爱,足以用“深沉”二字形容,像是相爱的恋人一般。 回到靖安街时,已经凌晨两点过了。陈叔扶着胖强,我拿着他的钥匙轻轻打开院门,我俩再把胖强扶进院子。院子里亮着一盏路灯,让我们没有摸瞎,应该是陈新生给我们留着的。 为了不吵醒依然和陈新生,我们刻意放轻了步子。只不过,在打开堂屋的木门时,发出了“吱呀”的响声,陈叔让我把胖强扶到他的房间,然后把胖强鞋子脱了,把他身子平放在床上。 刚把胖强放下,陈新生就进来了,我知道,他是被木门的响声弄醒的。陈新生跟着陈叔学习本事,会了不少法诀,自身的听觉与触觉什么的也灵敏多了,稍有动静,就会醒过来。 “新生,去烧热水。天童,来帮我脱强娃儿的衣服。”见陈新生进来了,陈叔也不惊奇,正好让他帮着做事。 陈叔说完,我与陈新生就各司其职。我走过去,和他一道,把胖强的衬衣完全脱了下来,露出了胖强的一身肥肉。在我准备把他的衣服放到椅子上时,从衬衣里掉出了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红布包。 |
陈叔恰好看见了,就走过来,拿过红布包。布包上面是一个可以收缩的开口,陈叔拉开口子,打开了布包。然后,陈叔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我认得这张纸,这是上次去梓亭前,陈叔给我拿的两张银符,我与胖强一人一张,我的那张现在在依然的手机里,陈叔说这银符关键时刻可以保我们平安。 陈叔把银符高高举起,对着灯光看起来,我也学着他看。在灯光的照射下,银符上面用红色朱砂写的符文很是清晰,不过再清晰也没用,我一点都不认识。看了一会,我觉得看不出什么名堂,就放弃了,走到床着,看着胖强沉睡的脸。我就想着,强哥啊强哥,你平时那么好动的人,话也多,现在却这样沉睡着,一定很不舒服吧,你快早点醒过来,与我斗嘴啊。 “天童,你过来。”陈叔还在那里看着银符,并叫我过去。 “怎么了?”我问他。 陈叔已经把银符拿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指着上面的一处说:“你看这里的银粉,有没有一种它被熔化的感觉。”我对这些符啊咒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陈叔不说的话,我压根不会去注意这些。 可陈叔既然让我看,那一定就是有问题的,我便先是闭上眼睛,默念了几遍静心诀。再睁开眼时,目光投在银符上,我只觉看得更清晰了。我盯着陈叔指的那一处,细细地观察它与周围的不同,慢慢地,我还真看出了名堂。 陈叔手指所放的地方,银粉不像其他地方,是一小颗小颗的颗粒状,而是熔为了一整片,很是光滑,看不清分界点。形象点说,就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冰块,拿出冰箱后,没过多久,冰块全部融化,成为了一碗水。 找出这个不同后,我用目光扫视了整张银符,发现还有好几外地方也是这个样子。另外,我还发现,有几处的朱砂红,也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那几处,红色的边缘已经模糊,连颜色也黯淡了一些。 看清楚后,我就回答陈叔说:“陈叔,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胖强成天把这银符放在身上,体温把银粉烤化了,然后汗水把朱砂浸湿了变色了?”我真是我的第一反应。 “乱球说!”陈叔瞪了我一眼,接着说:“这可是银粉,银子做的,你懂吗,你体温有多少度,能把银子都熔化了?还有,这朱砂也是用特殊浆液调制而成的,即便把它扔进水里,这朱砂也是不会褪色的,懂了吗?“ “这么厉害啊,那陈叔,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已经隐约猜到陈叔要说什么了。 “我早就给你说过,这两张银符是我师父留下来的,灵力极大,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二人一命。现在看来,今天晚上,正是这张银符,救了强娃儿一命啊。他还真会动心思,随时把银符放在胸口的位置,不错,不错。”陈叔说着,笑着看了一眼床上的胖强。 |
我细细琢磨着陈叔的话,今天晚上,老头一掌拍在胖强胸口上,而在手掌与胸口之间,隔着一张银符。老头单凭一掌,就可以把胖强打昏迷,那肯定是加入了他的法力的,而银符在这中间,就相当于一层过滤网,把老头的法力过滤了一遍,到达胖强胸口上时,虽然仍然让胖强昏迷了,其实已经只剩下了老头发出来的极少部分的力量了。 “陈叔,这银符已经这样了,以后能还继续用吗?”我试着问了一句,我就想,这银符这么厉害,如果能长期放在身上,反复利用就好了。 “当然不能。道术上面,所有的符纸都只能用一次,即便用了一次后,符纸没有被损坏,上面的法力却已经消耗或是流失了,一张没有法力的符纸,留着又有何用。”陈叔有些不舍地看着面前的银符,继续说了一句:“师父就只留给了我五张,我一直舍不得用,现在能救下强娃儿一命,倒也是值得的。 ” “用完了再重新画就好了啊,难道你师父没教你画符吗?”我脱口问道,我想的是,画符无非就是材料与技术,材料这是死的,按配方去买就好了,至于技术,陈叔师父应该是教了他的吧,总不会还留着一手。 “那你画一张试试?”陈叔似在杵我。我心里就想,你好歹有个师父,我却从来没人教过我这些,我和你能比么,真是的。 想着,我就说:“陈叔,你与我不同啊,我又没有师父教我。” “来,我教你。”说着,陈叔就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滑动了起来。我对这个倒也还是有点兴趣,就看着他的手指的运动轨迹,他的手指在桌上绕过去绕过来,慢慢地,刚开始还很简单的符文,逐渐复杂了起来,好在我记忆力还行,大致记得了所有笔画的先后顺序。 一分钟后,陈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符文也写好了,我瞟了一眼银符,陈叔所写,与上面的符文是一样的。我就说:“看嘛,你明明就会画这平安符啊,你说吧,需要什么材料,我明天就去买,等买到了,我们多画几张出来。” “画符文简单,找材料简单,可是,要想画出来的符文有威力,那就不简单了。平安符都是一样的,但平安符的法力却千差万别。我画的平安符,只能保你少病少痛,只有师父的平安符,才能保命。”陈叔说出了画符的关键所在。 见我有些垂头丧气,陈叔便又安慰我说:“别灰心啊,等哪天我有师父的道行了,多给你画几张便是。” |
我心想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这时,陈叔又问我:“刚才的符文,你记住了吗?” “我记住干什么,我又没有法力,画出来的符只能看看,啥用没有,不浪费原材料。”我不解地说。其实我记是记住了,只不过听了陈叔的话,知道我记得再清楚也没用,所以才这么说。 “其他的先别管,你只管把刚才那符记住就好了,你灵觉强,多学些这方面的知识没坏处。”也不知陈叔今天怎么了,竟然主动传授起我画符的知识。 “师父,水好了。”陈新生提着两个水壶进来了,里面装的是刚刚烧的开水。 “恩,你去把我的法器箱搬过来。”陈叔继续给陈新生吩咐着事情,我看着陈新生瘦小的身躯,有些不好意思,就对陈叔说:“陈叔,我与新生一起去吧,我帮着他搬。” “那东西又不重,再说了,你别看新生只是个小孩子,他的力气不见得比你小,你身上嘛,除了灵觉强一点,力气方面,还真没啥天赋。”陈叔毫不客气地说,这话立马让我脸红了起来,有种被轻视的感觉。我却没有办法,谁让说这话的人的确有轻视我的资本呢。 “你过来。”说话时,陈叔已经走到了床边,我也跟了过去。 等我过去后,陈叔又让我去看胖强胸口上那个红印,他问我看着这红印时想到了什么。我如实告诉他,这红印虽然也是中间一团,四周有五个小的点,我却觉得它与普通人的手掌印并不相同。在我说的时候,我就见着陈叔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它像是什么?”等我说完,陈叔又这样问道。 |
我把自己的手拿起来,放在胖强胸口红印的位置上面,我的手是摊平的,作手掌状。这样的话,五个指头的边缘,比这红印宽出了不少。我就抬起手,弯曲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抓”的动作,这样一来,大小就与红印差不多了,而五根手指的第一个指头,也分别与那五个小红印对上。 “难道是九阴白骨爪?”当我的手成爪子状与红印对上后,我转过头对陈叔这样说道。 “九阴白骨爪不是白骨精的么,我看那怪物倒不像是一具骷髅,却也是个有爪子的老家伙。”我只是随口一说,陈叔说起这事时,却是一脸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陈新生搬来了法器箱,上次去河边找陈新生时,对了,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陈新生,他还是梁辉的儿子。那天陈叔是背了一个布袋子,把乾坤壶、引魂索和通魂令放在里面的。这次,陈新生搬来的箱子,大概有四十厘米宽二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厚,比那个布袋子能装多了。我估摸着里面装的全是陈叔的驱鬼捉妖法器,期待地等着他打开箱子,让我一睹法器神采。 陈叔把箱子放在床边,然后蹲下身去,打开了箱子,我也伸过头,打探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毫无意外的,乾坤壶、引魂索和通魂令都在里面,除此外,全是些我不认识的物件,好几样都是奇形怪状的,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啥玩意。 上次是先见识了那三样法器的神奇,我才有兴趣详细地去问陈叔,而这一次,这些东西拥挤地摆在箱子里,没有一丝光泽,又长得奇形怪状,让我没有了上次那么大的热情。所以,我收回脖子,就准备耐心看陈叔到底准备怎么把胖强叫醒。 陈叔在箱子里翻了一阵,好几分钟后,才从箱子的底端翻出了一个葫芦状的小瓶子,然后他就笑着站了起来,嘴里还说:“终于找到了,我还以为弄丢了呢,吓了一跳,这可是好东西啊。” “陈叔,这里面又是装的啥宝贝啊,不会是葫芦娃吧。”我看着这葫芦造型,立马就想到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葫芦兄弟》,虽然这个时候想起这事很不合适。 “如果真可以装人的话,我第一个就把你装进去。”陈叔似乎对我打趣他宝贝一事很不满。不过,他马上又为我答疑解惑了,“这里面装的,是还阳水,还阳水对清除被鬼怪所伤人体内的残留阴气,效果极为显著,只要在没有伤及魂魄根本的前提下,用这还阳水清洗伤口,几乎是药到病除,马上回魂苏醒。” “这么神奇,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我好奇地问,上次的镇尸水,陈叔就说得很是悬,一会是三年糯米,一会是甘露,又要熬上三天三夜,总之就是很复杂,镇尸水的作用是对付鬼魂,属于攻击类武器,这次的还阳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属于救助类物品,应该会更复杂一些。 “你问得真准,这个箱子里,这么多件法器,唯有这一件,师父始终不愿告诉我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直到有一次,他被我问得烦了,才说了一句——这东西虽然是还阳水,正气十足,制作过程却是有违佛道的,省着点用,用完就算了吧,也别再做了。”陈叔说,“这次也就是强娃儿昏迷了,我们急着想让他醒过来,我才愿意用上一点这还阳水,如果换成其他人,我就不拿出来了,反正没伤到魂魄,休养个十天半月,自然也醒了。” 有违佛道?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还阳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正气十足,那应该就不会与阴物沾上关系。上次去河边找陈新生时,我就发现了,陈叔一脉,汲取了佛家与道家两家所长,并不专修一家。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是两家的规矩都要守一些吧,尊重佛道也是正常的。 可是,佛法三千,这佛道究竟又是指的什么呢,还阳水明明是正气十足的东西,制作过程又有违佛道,真是矛盾。我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陈叔:“佛道究竟指啥?” |
“佛道,不就是慈悲么。”一直在旁边站立着的陈新生开口回答了我,我转头看向他,心里思忖着他的话,慈悲?对啊,佛家最常说的,不就是“我佛慈悲”么,佛法虽多,主旨却只有一条,那就是以慈悲之心普渡众生。经陈新生一指点,我立马就想明白了,这不由得让我对陈新生再次有了新的认识,也让自己感到惭愧,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上。 “新生说的没错,师父说的佛道自然是指的慈悲二字,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还阳水的制作难道会与慈悲背道而驰?那不就成了暴戾了么,既然有了暴戾,就不可能保证还阳水的纯阳正气啊。”陈叔接过话去说道。 “陈叔,我们别管那么多了,还是先把强哥弄醒再说吧。”既然大家都想不明白,唯一知道答案的陈叔师父又消失多年了,我们讨论得再激烈也没用,便提醒陈叔赶紧办正事。不过,多日以后,这件事情,我终究还是有了答案。 陈叔经我一提醒,也回过神来,不再追忆他师父当日的教诲。陈叔让陈新生点一盏灯,我指着头顶的灯泡,奇怪地问他点灯做什么,他说要给手术刀消毒,我一听这话,更是吃惊了,手术刀?陈叔要给胖强做手术?这是要闹哪样啊。 陈新生在听了陈叔的话后,却是很熟练地到房内的储物柜里翻了一盏油灯出来,划了根火柴点燃,然后,又从储物柜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这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我瞟了一眼,里面有银色的剪刀、刀、钩子等工具,还真像是医院用的那种,没想到陈叔还会这一手。 这边,陈叔已经从厨房里拿了一个大茶壶过来,揭开茶壶的盖子,然后把刚才陈新生提过来的两瓶开水一鼓脑全倒了进去,热水一进去,房间里就升腾起了一阵烟雾。然后,陈叔再次拿起了那个小葫芦,揭开了瓶盖,盖子揭开后,我马上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有点像是农村里烧柴火的那种木灰的味道,想必就是还阳水散发出来的。 陈叔先是把瓶口凑到眼前,往里看了一看,估计是在看还有多少还阳水。看完后,他就小心翼翼地,慢慢把瓶口向着茶壶的口子下倾斜过去,动作很是谨慎,生怕一下倾斜过度,造成还阳水倒多了。看陈叔这倍加珍惜的样子,我就能感受到还阳水的珍贵,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这是不可再生资源啊,用一点少一点。 好不容易,还阳水终于流出了葫芦口,一滴一滴地滴进了冒着白烟的开水里。这液体是灰白色的,有些粘稠。我跟着数,数到第五下的时候,陈叔停了下来,把小葫芦放直,盖上盖子,然后又小心地放回了法器箱。 “几滴就够了吗?”我看到陈叔才倒了五滴,又用这一大茶壶的水稀释了,担心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还阳水,威力巨大,按理说,三滴都够了,我已经超量了的。”陈叔回答我。 陈新生已经从透明袋子取出了一把尖利的手术刀,正把刀尖放在火焰上烤着,进行着传统的消毒。我心里就奇怪了,陈叔明明没说要用刀划开胖强的肉啊,怎么陈新生就知道这么去做呢。 陈叔像是感应到了我心里所想,一边摇晃着茶壶,让热水与还阳水充分混合均匀,一边对我说:“我的这些法器与工具,早就给新生一一讲解过了,我一说要点灯, 他就明白要做 |
什么,自然知道先帮我消毒。” “陈叔,你要划开强哥哪里啊?”我看着胖强问道。胖强此刻躺在床上,上半身光光的,像是一头待宰的肥猪。 “当然是胸口,他胸口上的那个血印,有些发乌,虽然银符为他挡下了绝大部分的煞气,但还是免不了漏下一些,我们需要划开他胸口的皮肉,帮他把这煞气洗出来。”陈叔讲解着说。 “原来是用冲洗的啊,我还以为还阳水是直接用来喝的。”我嘟哝着说。 “等会我会划开强娃胸口上有红印那块的皮肤,大概要划一厘米深,划开后,我会用刀尖把口子挑开,你就站在旁边,把茶壶的口子对着我挑开的地方,慢慢倾倒稀释后的还阳水。”陈叔吩咐说。 “我啊,我手会抖。”我有些不自信地说,这倒不是我推脱,而是我的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还提着那么重的一壶水,的确容易发抖。 “没事,抖的话,把强娃其他地方的皮肤烫伤了,他醒了自然会找你算账的。”我心里想的是要不让陈新生来做这件事得了,陈叔却没有换人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用温水,要用滚烫的沸水?”我不解地问。 “水本来属阴,只有用沸水,才能把这阴性降到最低,也才不会降低还阳水的正气,才能让还阳水起到最大功效。”在解析这方面知识的时候,陈叔对我总是很有耐性,像是一位负责的老师在认真教我,可惜他却不是我师父。 “之所以把还阳水稀释了,是因为划开的伤口需要长时间的冲洗,才能彻底清除煞气,是这样吗?”我问着。 陈叔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浅笑。 一切准备就绪,陈叔从陈新生手中接过了手术刀…… |
看着陈叔拿刀的手离胖强的胸膛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当面见着划开人的皮肤,加之手上茶壶的重量的确不轻,还没怎样呢,我就感觉到手有些抖了。 陈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望了我一眼。他这一看,我只得尴尬地笑笑,手上轻微的抖动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放下茶壶,先念几遍静心诀,开个刀而已,有啥好紧张的,以后你就见得多了。”陈叔对我说着,继而又看向陈新生说:“新生,带你天童哥到堂屋去,教他移神心诀。” “师父,现在教他移神心诀有用吗?我可是练了半个月才有了些效果啊。”陈新生提出了疑问,我虽然不知道这移神心诀是做什么的,可陈叔在这个时候让我学,肯定是可以防止我手抖的。不过,陈新生都练了半个月,我这临时抱佛脚能有用么。 “没事,你只管教他心诀,再把调息方法说一下就好了,总归会有一点用的,快去吧,三分钟后,我们开始。”说完,陈叔不再看我们,转身面对着胖强,不知是想什么事情。 这边,陈新生则把我带到了堂屋,我问陈新生,这个移神心诀是做什么用的,他说主要是把身体其他部位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转移到一个特定的部位,让这个部位的力量得到提高。我就说,这东西还真神奇,就是名字没取准确,应该叫“移力心诀”才对。陈新生就说他师父教他时,就是说的移神。 陈叔只给了我们三分钟,时间很紧,我们便没继续瞎扯。陈新生直接把心诀给我念了三遍——潜心于渊,神不外游,心牵于事,火动于中,火动于中,必迁其精。从这字面意思来看,还是很好理解的,先把心定下来,聚精会神,然后把力量迁到想要去的部位。 在理解意思的基础上,我很快就记下了这几句心诀,陈新生听我能熟练地背诵后,就教我调息法。所谓的调息法,就是在默念心诀时,配合运行的一种控制气息的方法,在这种方法的控制时,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都流动了起来。 |
陈新生用手摸着我小腹下面的一块,告诉我这里是丹田,让我感受一下。潜心于渊,那个“渊”字,指的就是丹田,这一句与我们经常听到的“气沉丹田”意思差不多。然后,就是精神力高度集中,在这种集中的前提下,进行到下一句“火动于中”,血液是红色的,这里的火就指代血液,感受到血液在身体中的循环流动,把身体所有部位的力量都融入到血液中去,再根据自己的意愿,把这些力量带到目的地,即特定的某个部位。 在经过陈新生的细细讲解后,我可以说已经完全理解到了这个方法的精髓了,也知道如何将移神心诀与调息法配合起来,剩下的就只是练习了。陈新生还告诉了我一个注意点,就是运行移神诀之前,必须要先运行静心诀,不然的话,无法做到凝心静气,移神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记下后,马上闭起眼睛,先是默念了三遍静心诀,接着,就念起移神诀,同时按照刚才新生所说的调息法,仔细去感受那种血液的流动。念第一遍移神诀时,我还没有异样的感觉,待念到第三遍时,我终于觉察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体内的血液温度似乎升高了,像一股暖流,洗刷着我体内的各个部位。 这股暖流,循环往复地流动,随着移神诀的继续,我感觉到,在血液流动的过程中,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一丝细小的气息融入到血液中来,慢慢地,细小的气息越来越多,我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估计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就集中注意力,想象着把这些气息都带到左手上去,在我意念的驱使下,血液就像是搬运工,把气息送到左手上放下,自己又回去继续搬运新的气息过来。 不一会,我就感觉到,左手上充满了力量,我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这个时候让我用左手去打防弹玻璃,估计都没问题。正在我享受这种奇妙的感觉时,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陈叔一张严肃的脸。 |
“这移神诀,不能乱用,用了伤神,用一次,要恢复好些时日。你现在就用了,等会怎么办?”陈叔看着我说,我就想,你又没让陈新生给我说这事,再一个,我也就是尝试一下,感受一下,没想到竟然一次就成功了,陈新生都说他练了半个月才有效果,难道又是因为我灵觉强的原因? “师父,天童哥真的会了?”陈新生显然也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我想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也不知陈叔对我是哪里来的信心,不过,他这临时抱佛脚,竟还抱对了,我还真的一学就会。我就想着,看来我是学玄学道术的好材料啊,这陈叔真不识货,硬是连师公都不做我的。 陈叔点了点头,没管陈新生的疑惑,就催着我们赶紧回卧室去,他要开始了,不然沸水都成温水了。重新回来后,仍然是陈叔拿刀,我提茶壶。走到床边,陈叔让我赶紧运行移神诀,把力量转移到提壶的手上来,我依法照做,成功后,我向陈叔点了点头。 接着,我就看到,陈叔的刀尖离胖强胸上的红印越来越近,第一刀,陈叔划在了中间的那块大的线印上,一刀下去,乌红色的液体就流了出来,我赶紧把茶壶倾斜,让还阳水倒在上面。之后,陈叔依次在五个小红印上也划了一刀,都流出了乌红色的液体,陈叔的刀挑起哪个伤口,我的水就流在哪个伤口。 有了移神诀,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手竟然真的一下都没有抖,并且一点都不感觉到酸痛,后劲很足,这让我再次惊叹了移神法的神奇。其实说起来,目前我学会的,陈叔一脉的三种口诀,可以说都很神奇,只不过功用不一样而已。 慢慢地,伤口流出来的血的颜色,乌色越来越少,就快要恢复正常了,而我手中的茶壶,重量也渐渐减轻,已经快见底了。我再去看胖强的脸,比起刚才来,血色也多了一些,就是不知他是不是马上就可以醒过来。 |
我这一看胖强,分了神,手里的方向就没了个准,移动到了伤口之外的地方,当我反应过来,转眼看过去时,已经烫到了胖强的一小块大白肉。我赶紧调整壶口,让水重新流回到伤口上,却听见胖强突然“唉哟”地叫了一声。当我再看向胖强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皱着眉头,正看着我与陈叔。 “胖强,你总算是醒了。”陈叔松了一口气。 “师父,我胸口怎么又痛又烧啊,像是被烫了的。”胖强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痛,是因为我划开了你的伤口,把里面的煞气放出来,至于烫,你就要问天童了,他好像把开水倒在了你的胸上面。”陈叔一说完,胖强就盯着我,眼里尽是些怒气。 “陈叔, 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啊。”我赶紧放下茶壶说道:“强哥,我是在帮你洗伤口呢。” 陈叔扶着胖强坐了起来,陈新生很合时宜地递上了一杯白开水,胖强喝了两口,这才说道:“抓住那死老头没有?狗日的,太厉害了,就打了我一掌,我脑子就不清醒了,昏倒了下去。” “跑了,抓不住。还你没什么大碍。”我回答他说。 “跑了好,不跑的话,我们三个今晚都要交待在医院里。”陈叔说了这么一句。听了陈叔这话,我觉得有点没对劲。我们三个人当中,面对神秘人时,最有惧意与顾虑的应该是我才对,并且陈叔既然让我们三人守在病房,就是做好了与神秘人碰面的准备,现在怎么又说那神秘人跑了好。 难道是陈叔在中途又反悔了吗?在这个念头下,我再回想晚上的事情,又有了另外的看法,胖强与护士去签字时,护士大叫,陈叔先让我不要出去,说是老头的调虎离山这计,现在也可以这么看,是陈叔不愿出去面对老头;后来,直到听见是胖强受了伤,陈叔才出了病房,可在把胖强往病房搬时,他故意走楼梯,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给老头充足的时间去吸张瑶的血与魂,等到我们慢悠悠回到病房时,老头早就走了,也就不会与我们撞上。 想到这些时,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陈叔,想看清楚,到底哪一种才是他的真实想法。然而,此时的陈叔,是他最具标志性的脸——不苟言笑,我看不出来。 不过,不管陈叔当时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有一点我还是很肯定的,陈叔是绝不会害我与胖强的,接触这么久了,有些事情能装,有些事情,却是装不出来的。 |
后来,胖强给我们讲述了他看到的事情,与护士所说几乎一样,我就说他平时多聪明的,关键时刻缺根筋,竟然直接就追过去了,至少应该先在楼道大声喊一声啊,我与陈叔听见护士的声音可以稳住,听见他的声音肯定马上就出去了。胖强说他当时见着老头把护士往下拖,一时情急,没顾上那么多。 通过这件事,总算是把神秘人的身份确认了下来,果然就是厕所的怪老头。胖强也说,那老头的外形,看起来就不是正常人。老头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穿着寿衣的死人,刚才我们又提到九阴白骨爪,莫不是他真是个白骨精,不过陈叔已经说了不是了啊,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妖怪呢? 陈叔说胖强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让我们不要再讨论了。之后,他找来了一卷纱布,给胖强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我们就各自回房睡了。 梦里照样去了一次右边通道,早上醒来时,尽管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我还是一点都不困。只不过,比起往日的神清气爽,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我想起昨晚陈叔说过,每次用了移神诀后,都要休养好几日才能完全恢复,估计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依然起床看到我,很是惊讶,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就说十二点过一点就回来了,回来我们就回房睡了,没发出什么声响,她当然不会知道了。 随后,我问依然搬过来住几天了,感觉怎么样。她就笑着说,感觉很好,住在这个院子里,心里很踏实,晚上睡觉也很香,几天都是一觉到天亮,这里的空气也比酒店好多了,总之就是各种满意。 送依然去上班时,她还问我打算在陈叔院子里住多久,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想一直住下去,让我也别走,说我走了的话,她住那里就有点不合适了。我说行啊,陈叔一直都说希望我们陪他,人多热闹。依然听了,很是高兴,还提议说要不然我们每月给陈叔拿点房租算了,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反而会显得生分,就说算了,平时我们多买点吃的用的回去就好了。 送依然到了公司楼下,我又急急忙忙地赶到刑警队,还好没迟到。大熊问我手续办得如何了,我说很顺利,差不多都办完了。我问他查店里的监控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大熊沉默着摇了摇头,如此一来,案子又陷入了僵局啊。 |
“昨天我在老板那里,要了一份失窃玉器的完整条目,每一件玉器的每一项特征都有,我复印了一份,我俩一人一份。这样,下午我俩分头行动,拿着这单子,去城里其他的一些玉器店问问,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人拿着这些玉器低价出卖。” 凭直觉,我认为大熊的这个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换作是我,刚刚偷了这八十件玉器,也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拿到其他店里去销赃。退一步说,即便急需用钱,也会拿到外地去卖啊,怎么可能直接就在M市找下家了。话虽这样说,大熊吩咐的事,我还是不会马虎,于是,我接过单子,应了下来。结果,这次的调查,误打误撞地,还真让我们找到点线索。 刚上班一会,陈叔就打电话过来,说是张瑶的父母到了,问我要不要过去。我想着昨天才给大熊请了假,现在刚上班又要走,有点难以启齿,就说算了。我想起张瑶父母好像是农村里的,现在两个女儿都死了,真不知他们能不能承受住这种打击,想着,我就让陈叔帮我给张瑶父母拿两千元钱,我下班回去给他。 吃午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胖强的电话,他是与陈叔一起去接的张瑶父母,他说张瑶已经烧了。尽管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尽管人死后免不了进火葬场,但第一次面对自己身边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化为一片灰烬,那种感觉还是不好受,空空的,无法言说的。 我问胖强,张瑶的父母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问张瑶是怎么死的。胖强说,根据正局的意思,神秘老头一事太过于玄幻,不适合对外公布,就说张瑶是被一起关在看守所的刘鹏杀死的。她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不争不闹,警察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说让我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说到这里,胖强也难掩一丝伤感地说:“看着张瑶父母老实巴交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心酸,真不知他们后半身要如何熬过去。” 本来我的心里就不好受,胖强这样一说,我觉得胸口都堵得慌。这家人,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才要让他们的今生如此多磨难。胖强说,除了我的两千,他与陈叔也一人给了两千,聊表心意了。 “除此外,我还发现一件事情。”说完张瑶的父母,胖强话锋一转,说了这样一句话。 “啥事?”我好奇地问。 “洋子与张瑶果然是认识的,我就说,怎么会感情这么深!”胖强回答我说。 “怎么回事?”我赶紧问着。 “二人是一个村的,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洋子比张瑶大几岁,小时候,张瑶经常屁颠屁颠地跟在洋子身后,后来,洋子去镇上念初中,二人的接触就少了,再后来,张瑶成绩好,直接去了县城念初中高中,二人就更没有了交集,大学也同样如此。”胖强给我叙述着。 “洋子毕业后,就考到了看守所当警察,没想到几年后,张瑶毕业也考上了警察,更没想到的是,张瑶因被冤枉,关进了看守所,洋子刚好就在这个看守所里上班。儿时的伙伴,十几年后再相见,心中的情感,自是常人比不了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重逢,竟会是这副光景。” |
原来是这样,那么,洋子对张瑶,或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爱情,而是一种友情与爱情都有吧,亦或是,还有一种对自己儿时的一些美好回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胖强,我知道,洋子是不可能给胖强说的,这些都是洋子内心深处的东西,他甚至会觉得这是他与张瑶的小秘密,不愿意说给外人。 “今天洋子看到张瑶父母,就喊他们‘叔、姨’,他们愣了几秒后,也叫出了洋子的小名。我一看这样子,就想到洋子与张瑶有故事,趁着洋子去帮张瑶买骨灰盒,我把钱塞给张瑶父亲时,问了这件事。”胖强说。 吃完饭,我与大熊就出发了,M市的玉器店,主要分布在市中心的商圈一带,比较集中,我俩把车停好后,按之前的划分,就开始了走访。 这里差不多一共有二十家玉器店,我俩一人问十家。进店后,主要就是把那张单子拿给老板看,问他们最近几天有没有人拿着这些玉器到店里来低价售卖,一个店最多也就花个五六分钟,主要是两个店之间,完全靠走路,比较费时间一点。 我走访完前三家,都说没有看到过这些玉器,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在与老板的闲聊中,我得到了一个消息。M市的玉器店老板,组织了一个玉石协会,成员主要是老板,还有一些是买玉的大客户,再有一些,就是市里比较有名的鉴玉专家。这个协会经常会搞一些活动,所以,各个老板之间也还算是比较熟悉,至少对其家里的情况都有个大致了解。 有了这个消息,在继续走访的时候,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问这几个老板,对前几天失窃的那家玉器店的老板熟不熟,他们都说比较熟。这样,我就继续往下问。 上次,大熊问那老板话时,我就觉得他说话夸张的成份很大,甚至会对我们说谎话,那他的口供就不具有很强的可信度。我首先问这些老板,对那个秃顶老板的印象如何,他们的口径几乎一致,说他别看外表和善,其实脾气很差,他妻子患病期间,他都没怎么照顾,他儿子也不待见他,这才跑到美国去,其实是为了远离他。 |
其中,有一个也是四十多岁的老板,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刻意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悄悄告诉我说,那人很抠门,爱贪小便宜,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有一次,二人相约一起到云南去进货,结果在路上,那人做什么都不掏钱,买水买吃的都是这个老板付双份价钱。 “还有……”他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着说。 “我现在说了,你们不会追究我责任吧。”胖老板试探着问。 我想管他的呢,先让他把事情说出来再定,便说:“你说说看,只要不是大事,我都不追究。” “就是,我们去云南时,一起,一起去按摩店,他老小子,连上个女人都是让我掏钱,你说极品不?!”说起这事,本来胖老板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说到后面那人不付钱,让他贴了钱,语气里就是气愤了。 我也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么多了,必定是他上次与那人一起走了趟云南,亏了不少钱,心里一直不平衡,逮着这么个机会,才在我面前把那人数落了一番。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不会追究他责任的。我继续往下走去,到第九家玉器店时,我从老板那里听到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这个老板是个女人,看样子三十多接近四十。 当我问起她失窃玉器店老板的事时,她直接来了一句:“你是说朱贵?那人有病!” |
“朱贵?”我重复着女老板的话,想了一下,之前在大熊那里看到的人口信息表上,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便说:“对,就是他,麻烦你说下,他有什么病?” “你知不知道他老婆是怎么死的?”女老板问我。 “据说是得病死了的。”我回答着,说完这话,我心里就想,明明是朱贵老婆有病,这女老板怎么说是朱贵有病。 “是被他活活气死的,我呸!”女老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我们M市的玉器店,组织了一个协会,各个店的老板们经常一起聚聚,讨论最近的行情及进货渠道,我与朱贵的老婆刘英比较谈得来,也就得知了他的一些家事。” “朱贵之前是一个小包工头,夫妻两辛苦打拼了十来年,存了点钱,便开了这家玉器店,可赚了钱后,朱贵就变了,开始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估计这M市的小姐都让他玩了个遍。” “刚开始时,两人还时常因为这事斗嘴打架,刘英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朱贵就是死性不改,刘英又不想离婚,到后来,刘英也看开了,干脆不再管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经营店面与儿子身上。” “直到去年,他们儿子朱军快大学毕业时,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嘿,你猜怎么着,这朱老头竟然看上了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硬是背着自己的老婆儿子,把这小姑娘骗到床上去了。要我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啥好东西,为了几万块钱,就爬到了男朋友老子的床上去。可这事的根源还是在朱贵那里啊,你想想,那可是自己亲儿子的女人啊。就是这档子事出了后,刘英就气得一病不起,去医院检查,竟然是肝癌晚期。”说到这里,女老板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你说说看,刘英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得上这病,我看啊,是老天爷看她活得太凄凉了,让她早点去投胎重新做人。刘英住院期间,朱贵这个天杀的,竟然不管不问,白天守店赚钱,晚上照样出去鬼混,只有朱军每天照顾着刘英,等到刘英断气后,朱军回到学校,直接联系了美国的一个学校,过去读研了,我看啊,等他研究生毕业,估计也不会回来了。也活该朱贵落得一个妻亡子散的结局,自找的!”说起朱家的故事,女老板是唾沫横飞,声情并茂。 |
“就是这样么?”我以为这就是朱家故事的最后结局了,问了女老板一句。 哪知女老板喝了一口水后,放下水杯,继续说:“这才只到一半呢,更奇葩的还在后面,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朱贵这种人,任何事情放在他身上,都算不得奇葩了。” “愿闻奇详。”虽然刚才女老板讲的都是朱贵的家事,表面上看来,对这此的玉器失窃案并没有太大帮助,可听女老板的意思,后面还有奇葩的事,我还是比较好奇,就让他接着说。 “刘英死了,朱军走了,这朱贵一个人看店,觉得有些累,就到处托人帮他找一个信得过的营业员,让他可以抽身去进货,再一个,也让他继续有时间出去玩女人。我们这些老板都知道他的为人,没有人帮他介绍,突然有一天,他店里就多了一个水灵的小姑娘,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以为是他的侄女。” “后来有一次协会搞活动,朱贵把那女孩也带来了,我特意去找她聊了聊,才知道她与朱贵是老乡,是朱贵的一个亲戚把她介绍给朱贵的,因为朱贵是看着小薇长大的,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便也放心让她看店。” “我见这个小妹妹人比较朴实,嘴巴也甜,很是喜欢,就与她聊了不少,慢慢熟了起来,这样,后面每次协会搞活动,她都喜欢与我坐在一起。我们做玉器生意,上午几乎没什么客人,有些时候,我呆得无聊了,就让我老公把店看着,我过去找小薇聊天,你猜怎么着?”说到这,女老板两眼放光,似乎她接着要讲的,是什么千古奇谈。 “你看见了什么?”我很是配合地反问了她一句。 “至少有两次,我去找小薇时,都看见朱贵这个老色狼从后面抱着小薇,两手放在小薇胸前乱摸个不停,任是小薇怎么挣扎,他也不松手,还是我装作无意间走进去,他才停了下来。他明明知道我看见了,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和我打招呼,这人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女老板又气愤了起来。 “等等,你是说,朱贵对小薇也有那方面的想法?”我敏感地抓住了这里面的关键信息。 “可不是嘛,我估计啊,但凡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朱贵都巴不得把别人骑在身下,这个挨千刀的,哪里能叫人,就是一个发情的雄性动物。在他眼里,夫妻情、父子情都算不了什么,还抵不过他趴在其他女人身上过一晚上。” “在这之后,你们协会还有没有再搞过聚会?”我追问她。 “有啊!”我们基本上是半个月就要搞一次,做玉器生意的,都不缺这个钱,主要是给生活找点乐子。 |
“那你有没有找机会问小薇这件事情?”我是想确认小薇对朱贵是什么心思。 “当然问了,小薇说朱贵经常趁店里没人时,强行摸她,小薇自然是不愿意,可那朱贵脑子也灵光,为了把女人骗上床,什么话都能说。他知道小薇还有个哥哥,中专毕业后,就去到沿海打工,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家,他就骗小薇说,要给她哥哥在M市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小薇为了她哥哥,便只有忍受着这份屈辱。”女老板边说边摇头,不知是在在感叹小薇愚蠢,还是在感叹小薇对哥哥的这份真情。 “后面呢?朱贵有没有得寸进尺?”我深入地问下去,我想把此事弄个明白,朱贵与小薇,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反正小薇是说朱贵有好几次让她搬去朱贵的房子一起住,小薇知道搬过去就完了,一直抵着没搬。平时店里人来人往,朱贵也不可能直接在店里就把小薇那个了吧,所以啊,他应该是还没有得逞。”女老板回答说。 “你平时与小薇接触得多,她应该是很恨朱贵的吧,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被一个秃顶的老男人动手动脚,这感觉得多恶心啊。”我问得很委婉,主要是想套出女老板的话,让她回答小薇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憎恨朱贵,从而盗走店内的玉器。 “警官,你别拐着弯问话啊,你是不是想问我,朱贵店里的玉器会不会是小薇偷的?”没想到女老板一下就识破了我的伎俩,这些做生意的,果然个个都是人精。不过,她还是爽快地回答了我:“不会的,小薇是农村里出来的,是一个很老实的姑娘,胆子也比较小,就我的了解来说,她做不出这种事情。” 走出这家玉器店时,我心里就在琢磨,这朱贵与小薇的关系果然有点不一般,朱贵不仅对小薇有那方面想法,也拿捏住了小薇的软肋,让她就范,而小薇呢,表面上看的确是比较老实的,但愤怒的力量是很大的,这一点,我从何局与刘鹏身上亲眼所见,为了复仇,他们不惜一次又一次地杀人。所以,尽管女老板说了小薇不会偷朱贵家的玉器,我还是持保留意见,觉得不能放弃这方面的调查。同时,我也不得不佩服起大熊的经验判断,他一直就对小薇存有怀疑态度,看来是有道理的。 |
我又花了十五分钟,把剩下的一家玉器店走访完了,这一家倒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之后,我打电话给大熊,问他那边弄完了没有,大熊说马上好了,让我直接去停车的地方等他。 在回刑警队的路上,我把我调查所得向大熊作了一个简单的汇报,着重是把我从女老板那里听到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大熊听后,告诉我说,在他的走访中,也听到类似的消息,只不过没有这么全面。 “目前看来,还是要从小薇这边找突破口啊。”这是大熊最后定的调查方向,现在,监控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目击证人,嫌疑人也没有把赃物进行处理,我们也只有把注意力都放在小薇身上了,希望能有所突破吧。 回到刑警队大院里,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大熊说他还要回趟办公室去,把今天走访的信息作个记录,让我先下班。大熊刚转过身去,我就接到了顾远洋的电话,他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我问他啥事,他说请我吃饭,我就说吃饭可以,上次我出了看守所是他请的,这次换我请,顾远洋说可以,但是让我一个人去,别带依然。 顾远洋的这个要求就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了,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他吞吞吐吐的,我急着去接依然下班,就催他快说,他沉默了一会,就憋出了一句:“算了,电话里实在说不出口,还是等晚上见面再说吧!” |
马上开更 |
虽然现在怪老头把五行之魂已经完全收集齐了,但我还是坚持每天去接依然下班,这俨然成了我的一个新的习惯。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远洋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一点都不爽快,说个事吞吞吐吐的,吃饭还不让我带依然。 不过,顾远洋毕竟是我的好朋友,他这个样子,一定是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愿意说给我一个人听,从这一点来看,我还是很感激他的,至少是真心把我当兄弟。想起他,我就想起被关在看守所的刘鹏,他现在关在特殊监舍,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我不知是应当说他活该呢,还是应当叹息他的执著。 依然听我说了此事后,笑着说没事,顾远洋要么是有什么心事要与我倾诉,要么就是有求于我,这两种可能,有她在场都是不合适的。本来依然说让我安心去吃饭,她就在附近随便逛逛,等我与顾远洋谈完后,我们再一起回院子。我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在街上,便打车先把她送回了院子,再出来与顾远洋会合。 见到顾远洋时,他一脸的局促,这是我之前在他脸上从来没见到过的表情,这也让我很是好奇,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点完餐后,我就笑着问:“顾大秘书,你遇到什么难题了?” “别急啊,等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说,来,先把酒喝起。”说着,他就打开酒瓶,给我俩的酒杯都满上了。本来我是点的啤酒的,他却说啤酒不过瘾,硬是换成了一瓶白酒,看他这样子,大有一醉方休的气势。 他不说,我也不再问,二人就喝着酒,聊着身边的事。我想起他与杜欣的事,就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杜欣的,在基地培训期间,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对杜欣有意思呢。顾远洋就说,在基地时,他与几个女生的关系都不错,他只是觉得杜欣长得还不错,却没有其他的想法。 杜欣本来是考的一个派出所的户籍民警岗位,在我们分下去不久后,她就找关系调到了市局政治部下面的宣传科,远洋在文秘科,二人算是到了同一个部门之下。两人的办公室就挨在一起的,平时工作不忙,自然少不了一起聊天什么的,中午去食堂吃饭,他们也经常一起。特别是杜欣刚到宣传科那一阵,因为她只认识顾远洋,便喜欢粘着他。就是在这长期的接触过程中,顾远洋慢慢对杜欣滋生了情愫,开始了对她的追求。 二人本就有着一起入警一起培训的友情,现在又朝夕相处,顾远洋本身条件也不差,性格也好,两人算是郎有情妾有意,所以,远洋对杜欣的追求,也没有太大的波折,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远洋讲完他与杜欣的事,又让我说说我与依然的情史,我笑了笑,也把我与依然相识相恋相知的过程给他一一道来,听得他是惊叹不已,说老天着实对我不薄,千里迢迢把女神送到我面前来。 后来,我们又谈到刘鹏,到现在为止,远洋对整个案件的真实情况都不了解。与外界多数人知道的一样,他以为刘鹏是以救张瑶出来为诱饵,想从张晓身上骗钱,之后,张晓拿此事要挟他,他一怒之下就把张晓杀了。 “刘鹏也真是的,安安稳稳拿点工资多好,干什么要去骗钱,关键是,张瑶被冤枉已经够惨的了,他还拿这事去骗她姐姐的钱。”说着,远洋又兴起酒杯,与我碰杯后喝了一大口下去。 酒过三巡,一斤装的白酒瓶子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我与远洋的脸上都有了些酒色,我们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初见面时,他脸上的局促也完全消失不见。 |
“天童啊,其实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在酒精的麻醉下,远洋说出了之前几次他想开口却都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们俩兄弟,有事直说,你弄这样是干啥啊。”我边说着话,边拿起酒瓶,把剩下的酒分进了我俩的杯子里面,做出一幅很随意的样子,是为了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 “你手里有多少存款?”待我把酒倒好后,远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这才问道。 听了他的话,我就在心里琢磨开了,这小子原来是想借钱啊。我预估了一下,我上班也就几个月时间,除去平时用的,也没剩下几个钱了。倒是上次做手术,我爸给我的手术费,因为怪老头的出现,这钱几乎是没动,成为了我的小金库。 只不过,上次买手表,以及今天我让陈叔给张瑶父母拿了两千元,也花去了不少。我把两边的钱加了一下,给自己预留了一点,应该还能凑够五千。 “我这里最多能给你凑够五千。”我回答了远洋,这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了,我准备看看他是什么事情,如果事情急,我会再考虑找家里要一点或者找胖强和陈叔借一点,先帮他度过难关再说,谁让他是我的兄弟呢。 “那先借给我吧。”远洋开口说道,接着又说了:“我知道,你我兄弟都是刚工作不久,你手里能存下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钱可能要等几个月才能还你。” “没事啊,我又没啥用处,放在银行也没几个利息,你用你的。不过,你究竟是遇到什么事了,要花这么多钱?”我疑惑地问他。 “嘿嘿,这个,不好说。”远洋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用钱,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聚餐,我们三个人去了茶楼,小熊带着依然和杜欣去商场购物。回来的时候,杜欣手里提的袋子是最多的,后来,在回靖安街的车上,依然也告诉我,逛商场时,杜欣嘴里尽说些名牌,也鼓动她们去逛奢侈品店,还说自己的包是什么牌子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十足一个败家女人。 莫不是,顾远洋借钱,与杜欣花钱如流水有关? 想到这点,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小子,是不是准备送你家杜欣什么贵重的礼物啊?”本来我是想问他是不是杜欣看上了什么奢侈品,非要让顾远洋买,不过,那样问的话,会让顾远洋有点下不了台,所以我换了一种方式。 “呃,你怎么知道?”顾远洋有些错愕地问我。 |
“哈哈,还真让我猜中了,我看你那一脸桃花的样子就知道了。”我笑着说:“说说看吧,准备送个她什么东西?” “你看,这不是马上到她生日了么,我就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说她前两天看上了prada的一个最新款式的挎包,很是喜欢粉色的那一个,我当时也不知道多少钱,就答应买给她作生日礼物,她也很高兴。”远洋回答我说,听他说完,我心想,妈的,还真是这小妮子找远洋要的呢。 “然后呢,你去店里看,发现自己钱没带够?”我笑着问他。 “可不是嘛,我以前哪里接触过这些奢侈品,想着一个包而已,顶多也就是一两千吧。我带了一张卡过去,直接让营业员给我拿一个最新款的粉色挎包,营业员拿给我后,我知道这些专卖店是不会讲价的,也就没看价格,直接拿到收银处去结账。” 顾远洋说到这里,我就猜到他肯定是刷卡时被告知余额不足,我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他在店里被营业员盯着的那种尴尬,这次他算是糗大了。 “我当时卡里只有六千多,结果输完密码后,提示余额不足,我第一反应是卡里钱被人盗刷走了,正想给银行打电话查交易记录呢。这时,营业员说系统提示卡里余额刷完后,还差七千多元。” 尽管顾远洋所说与我所料想的一样,尽管他当时很糗,可我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后,还是很不厚道地笑了。 “哈哈,我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丢死人了。不过,他说余额刷完后,都还差七千多,这话提醒了我,这包价值至少在七千元以上,我卡里只有六千多,那提示余额不足是正常的。然后,我就问营业员,这包价格是多少,她就告诉我,原价一万三千八,因为是新款,所以不打折。”远洋给我说完了整个过程。 |
“这么贵的包,你还真舍得给她买啊?”我咂舌地问。 “没办法,我已经答应了啊,再说,这是我与杜欣在一起后,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总不能让她失望吧。”远洋无奈地笑了笑。 “那我这里给你拿五千,你也还差两千多啊,还有,你把自己卡里的钱都刷光了,平时用什么?”我提醒他说。 “没事,我找我爸借了一点,大不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得了。” 我就想着,顾远洋摊上杜欣这个败家的女人,恐怕这次的昂贵挎包还只是开始。我就想着,他应该去做点什么生意,才能养得起杜欣。 这时,我想起了最近在办的玉器案子,一时有了主意,给他建议说:“要不然,你找家里拿点启动资金,做个生意吧。” “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他叹息说。 “不啊,做玉器生意很来钱的,进价一千,卖一万都有人买!”我说。 听了我这句话,顾远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问道:“你有门路?” 我自然是没什么门路的,我只是把玉器失窃一案简要给他讲了一讲,当然,案情只是说个大概,主要是给他说玉器行业的暴利,原价三十多万的东西,可以卖一百多万。如果真能把这生意做成了,那他与杜欣都不用上班了,杜欣买奢侈品的喜好也可以得到满足。 我也就是随便一提,因为我知道,开玉器店,首先要启动资金,顾远洋是肯定拿不出来的,就看他家里有没有了,如果涉及到家里的存款,那他父母肯定会慎重考虑,再一个,即便有了资金,找黄金口岸的门面、找货源也是很费功夫的事。 常言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只是一句随口之言,顾远洋却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
那天晚上,我俩把一瓶酒喝完后,还聊了好长时间才走出饭店。顾远洋属于后醉的类型,出来时,已经有些迷糊了,而我因为长期练习闭目回神法,不知不觉酒量得到了提高,半斤酒下肚,没有多大问题。我打车把远洋送回了家里,然后又独自回靖安街。 上了出租车,我就给司机说了地点,让他到了后直接叫我。之后,我就闭上眼睛,打了个盹,顺便运行一下闭目回神法,除点酒气。到下车时,我感觉体内的酒精度明显已经下降了不少,身上也没那么烫了,我很是满意。 陈叔给我们三人都配了一把钥匙,我以为他们都睡觉了,就拿出钥匙,轻轻地开门,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呢,门就一下打开了,迎接我的是陈新生。我问他怎么还没睡,他说只有依然姐睡了,胖强和陈叔都还在等我。 我看了一下手表,十点过,也不算太晚。我走进堂屋时,他们师徒二人正在下象棋,我笑着:“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有这雅兴啊。” “还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想睡了,靠下棋转移着注意力。”胖强转头看着我说,说完还打了个哈欠,显得是睡意连天,他不会闭目回神法,所以稍有休息不好,就容易犯困。我想起他胸口上还有伤,让他这样等我,很是过意不去。 |
“陈叔,是有什么事吗?”他们特意等我,胖强还是带伤在坚持,我想一定是有事要与我商讨,而这事应该还很重要才对。 “现在五行之魂已经收集齐了,也不知这老头子下一步会做什么。上次我说过,你极有可能与那纯正阳气有关,这段时间,你要格外小心,尽量不要一个人出去,特别是晚上。”陈叔叮嘱我说。 “可是,那老头那么厉害,如果他要强来,即便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也阻挡不了他的啊。”我说出了一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我一说完,屋内就沉默了。 “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总是要好些的吧。”还是胖强打破了这种让个窒息的沉默。 “天童,明天带我去梓亭的古城墙!”陈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去那里做什么?”我一时想不明白他的用意,便说:“上次我与强哥和依然去过,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我要去地宫看看,如果能弄清楚你偶然进得右边通道的事,或许我们就不用这么担心了。”陈叔沉吟着说。 原来他是要去地宫,上次从梓亭回来,我把在地宫的奇特经历给他说了后,他就说过,想去那里看看,再会一会那个卖票的老头子。这段时间,因为系列凶杀案的事情,一直抽不开身,现在五行之魂都齐了,何局与刘鹏也大致有了各自的结局,陈叔就准备去把这事搞明白。 不过,他说把右边通道的事弄清楚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这话我有点不明白。右边通道,目前来看,只不过就是让我习得了闭目回神之法而已。虽然我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在那里机缘巧合地得到这样一件宝贝,但除此外,那里也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更何况,闭目回神之法,主要是恢复自身的精气神,不是什么厉害的降妖术,并不能对付怪老头,不知陈叔为何会有如此一说。 “行啊,不过最近我与大熊手头有一个案子,还没什么线索呢,昨天我就耽搁了半天,明天实在不好意思再请假了。”我犹豫着说道。 |
“没事,等你明天下午下了班我们再过去,反正又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至于地宫那里,应该也费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再看吧,你还可以顺便回家看看你父母,我们就在你家吃个晚饭吧,吃完了再回市里,回来最多也就是十点过一点。”陈叔安排着。 “这样啊,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五个人,刚好坐一车。”陈叔话里没说哪些人去,我打了个小算盘,直接说我们五个人,这就把依然和陈新生都包含了进去,特别是依然,我是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M市的。 “好,就这样定了,你记得明天白天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你爸妈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突然去到你家,可别吓着他们。”说完,陈叔笑了笑。我就想,胖强和依然是已经去过的了,我爸妈认识;陈新生现在也没有被小鬼上身,是个正常的小孩子,我爸妈见了也不会吓着;就只有你,黑脸“陈一火”,生人面前几乎都是扳着张脸,倒是最容易吓着我爸妈,想着,我就很不厚道地笑了,当然,是悄悄在心里笑的,没敢表露出来。 “你俩办的是个什么案子?”胖强对我刚才说的案子有些好奇。 说起这案子,我话就多了,特别是这案子有一点最奇特之处,店里店外的监控画面,完全没有拍到玉器失窃的过程,一直是我与大熊想不通的地方。大熊今天给我说了,那朱贵下午离开店之前,玉器没有丢失,在这之后,一直到晚上小薇离开店期间,玉器也没有丢。再后来,小薇离店到早上十点开店,监控又没拍到任何异常。 “你们说说看,这玉器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讲完,我摇着头问了他们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和他俩探讨一下这个案子,只不过这期间我们注意力主要放在剩下的“木魂”上面,所以一直没机会。 特别是对陈叔,我一直想问问他,会不会有可能是鬼怪作案。因为现在按常理来反推断,是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也解释不了监控拍不到的原因。大熊从来没经历过鬼神之事,没往这方面去想,我就不一样了,已经确信有鬼的存在,所以自然就会往这方面去想。 “师父,难道是鬼手偷了玉器?”还没等我问呢,胖强就先问了出来。他也是知道这世上有鬼怪存在的,在常理解释不了的情况下,自然也就马上想到了这种可能。 |
“不可能!”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陈叔竟然一句话直接就否定了我与胖强的这种想法,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 “为什么啊?”我马上问他。 “鬼是无形的东西,他们可以自由出入玉器店,本是无形,监控拍不到他们也很正常。但玉器都是实打实存在的物件,不是虚无缥缈的。既然是实体,就不可能隐去它的形迹。所以,即便真是鬼用灵力拿走了玉器,那么,在监控里,应该也会出现这样一幅画面,那就是看到装玉器的玻璃柜自动打开,然后里面的玉器凭空‘飞’了起来,再通过门或是窗,‘飞’出店里。” 陈叔缓了口气,接着说:“而实际上,是鬼打开了玻璃柜门,再拿着玉器出了店门,只不过,监控只能拍到玉器,拍不到鬼而已。如果是你我在现场,应该是可以看到鬼的形体的。” “那么,妖怪呢?”胖强继续问道,他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应该是想到了怪老头,因为陈叔不止一次说道,神秘人不是凡人,是妖一样的存在。 “妖就更不可能了,妖是活着的动物修炼而成,即是实实在在的,不是灵体,自然是不能逃脱监控的‘法眼’的,只不过,他的动作可以很快很快,就像在梓亭大酒店那一次,我从窗户上往下看去,只看见一道黑影,就像昨晚的护士所说,老头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她面前,然后一两秒钟就拉着她下了一层楼。” 陈叔喝了口水,继续说:“可是,速度再快,终究也是实体,是有迹可循的。只要把监控回放的速度放慢,就可以发现他的踪迹。” |
听完陈叔的话,我细细地回味着、消化着。陈叔的这段话,可以说是教给了我一个新的知识点。鬼是灵体,他自身可以无形,可以无声,但是,他却不能把本来存在的东西给弄没了,也不能把现实中的实体弄成“隐形”的东西。 在这个前提下,即便是鬼出手偷东西,我们也可以看见被偷的东西凌空起来,我们觉得那是东西在飘,其实,是鬼把它拿着的。 陈叔还说了,鬼是一种磁场,是一种无形的灵力,一般来说,它主要是控制人的思想、影响人的精神,与实体是没有交集的,打个比方,即便你面前按顺序站着一百个鬼,你对着走过去,只会觉得有一阵气息的流动,你的身体却是与它们接触不到的。所以,多数情况下,鬼也是不会直接去拿实物的,即便他想拿,没有较强的灵力,也是拿不动的。 这样一来,基本就可以排除玉器失窃案是鬼魂所为了。那么,再来看“妖”,妖是有实体的,妖不可能像鬼一样“隐形”,那它们要进入玉器店内,就必须要打开店门,进去后再打开柜台的门,取出玉器,离开店里。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们与普通人一样,都会留下痕迹,只不过,他们的速度或许会很快,可陈叔也说了,速度快不怕,只要把监控减缓速度播放就可以了。 “这就奇怪了,监控里面没发现,又不是鬼怪所为,那这八十件玉器到底是怎么被盗的呢?”胖强半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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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这天晚上的讨论,至少让我确定了一件事,玉器失窃案,与鬼怪无关,那就减少了一个可能性,让案件的侦破工作方向性更明确了一点。 第二天起床时,依然问我顾远洋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说完,她又加了一句:“我就是随便一问啊,如果这事实在不方便我知道,你还是别说了,呵呵。” “没啥大不了的,他就是想找我借钱,你在的话, 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便说给依然听了。 “顾远洋比较好面子吧,借钱也没什么嘛,他借多少,你那里够不,不够的话,在我这拿吧。”依然慷慨地说着。 “够了,我等会上班时抽空去大队外面的银行,把钱给他转过去。”我回答着。 之后,我给依然说了下午下班后回梓亭的事,依然问我们去做什么,我就说我最近正在办一个案子,需要去梓亭找一个证人,到时候陈叔与胖强会陪着我去。依然就说,我们去办案,她怎么办,我就说我们回去后,先把她送回我家,然后我们再出来办事,办完了,回家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再一起回市里。 上次回去,依然与我妈就很谈得来,所以,对于我的安排,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她也说了,如果我们都走了,她一个人回到院子里,还的确有点害怕。 上班的时候,我给远洋打了个电话,要到了银行卡号,趁上午事情少,我把钱给他转了过去。转完后,我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叮嘱他有些事要量力而行,别把自己弄得很被动。我当然是说的他与杜欣的事,他那么聪明,我点一下,他就明白了。 整个一天,玉器案子仍然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大熊说他准备对小薇进行跟踪,再没有线索,就只有放弃了,如此的话,这案子就成了一件未破之案。我还是有点不甘心,我到刑警队后的第一起案子就不破的话,多打击我的积极性啊。 于是,我也同意了大熊的跟踪计划,虽然这有点不合规定,但为了找线索,违规就违规吧。白天小薇都在店里,没什么好跟踪的,主要是看她下班后都去些什么地方。大熊说我俩一人一天,今天就由他先去,明天换我,先跟个一周再说。 下班后,大熊便直接往玉器店去了。我则是与胖强联系,准备把所有人都接上,回梓亭去。 五点钟下班,回到梓亭时,已经快七点了,到家时,饭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满满一桌的菜,我们一进门,我妈就上前一一与他们几个打招呼,特别是见到依然的时候,我妈脸上都快开花了,她直接拉上依然的手,就把依然拉到沙发上坐着。 |
稍作歇息后,我就说我们三个要先去找那个证人,让他们先吃着,我们一会就回来。我妈本来让我吃了饭再去的,我爸就严肃地说:“老太婆,别添乱,工作上的事要紧,天童,你们去吧,我们也不饿,等你们回来一起吃,我还要与陈老哥喝上几杯呢。” 这样,依然与陈新生就留在了家里,我、陈叔、胖强三人出了家门。出了小区,我们径直把车子开向了古城墙那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午临走时,我特意带上了警用强光手电,还让胖强也把他的带上,这样,下地宫时,就没多大问题了。 到达古城墙下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这边临近郊区,晚上行人不多,连路灯也是昏暗的。下了车,陈叔就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继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陈叔,你在笑什么?”我好奇地问,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享受这里的空气,可这里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植被多,空气新鲜,这里人来车往的,空气明显很一般啊。 “哈哈,天童,你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一下,就会如我一般舒服的。”陈叔没回答我,而是让我也学着他那样去做。 “师父,感受个啥?”胖强听了,忙不迭地闭上了眼睛,也开始做深呼吸。 “强娃儿,你就不用了,你感受不到的。”陈叔毫不客气地说。 在胖强打叉的功夫,我也闭上了眼睛,为了能感受得真切一点,我还是先用静心诀让心神静了下来,再慢慢地吸气,持续吸气,吸到不能吸为止,然后又慢慢出气,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从陈叔的话里,我就明白了一点,这一定与上次他让我感受依然手表里的阴气,以及在何局门外感受房内的正邪之气一样,古城墙附近,应该也是有这样类似的气息,而从陈叔满脸舒适的情况来看,这里的气息是让人心旷神怡的阳刚之气。 陈叔比我厉害,他下车后,只呼吸了一次,就感受到了这阳气,我自知比不上他,所以,在第一次深呼吸无果后,我没有着急着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进行着深呼吸,到第三次的时候,我终于感受到了,在周围的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在流动着,让我如沐春风一般舒服。 随着我的吸气,这气息也慢慢进入到了我的体内,在我身体里环行一周后,带走了几许体内的浊气,又随着我的呼气,出到了体外。等我再吸气时,进入到体内的,又是一股纯正的阳气,如此反复,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浊气在不停减少,而体内的正能量在增强。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对这气息感到很是熟悉,这与上次在何局门外,先感受到的正气是不一样的,虽然那天,在那正气的影响下,我甚至可以听到胖强的呼吸与心跳,但那气息却是陌生的,我的身体还要适合一会,才能完全接受它。 而这一次的气息,很是熟悉,从它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起,我的整个身体,都很欢迎它,一点都没有排斥的反应。 “走吧。”陈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这种享受,我怀着不解的心情,跟在他的身后,向城墙走去,胖强奇怪地盯了我两眼,他肯定想不明白,我闭着眼睛,一直在那里做深呼吸干什么。 |
到城墙下面时,门是锁上的,上不去,这里晚上应该是不开放的。 “你们上次,就是在下城墙时,遇到了那个卖地宫票的老头?”陈叔问我。 “恩,是的。”我说。 “如此说来,是他主动来找的你们啰?”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如果他真是想卖假票赚钱的话,估计看见游客都会上去卖他这票的。”我回答着。 “地宫在哪里?” 陈叔问了后,我往地宫入口那边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我看到那个副食店的门还是开着的,便带着他们过去,准备问问老板。 老板对我还有点印象。从老板那里,我得知到,这里的古城墙,下午六点后就关闭了,因为晚上没有人守着,如果门开着,担心有人上去玩耍,万一从城墙上面跌落下来就麻烦了。而地宫的门,因为没有卖门票,加上里面也没什么危险,平时基本上没人管,白天黑夜都是开着的。 陈叔又问了那卖票老头的事,老板说:“我之所以还记得这小伙子,就是因为他上次过来,说被一个老头骗着买了两张地宫票,我一直在这里做生意,那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做假票卖给游客骗钱,所以对这事印象很深。” 老板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当时就想会不会是附近的哪个村民想到了这个歪点子,还准备留意一下这情况,到时候向景区管委会揭露一下他的这种不道德行为。可是,打那天以后,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卖地宫票,也再没听见其他游客说起这事啊。小伙子,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说完,老板看着我问。 “怎么可能记错,就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拦着我,卖了我两张票,只不过后来我把票弄丢了,不然可以拿出来让你看看。”我不服气地说。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再说。”陈叔听了老板的话,知道地宫晚上是可以进去的,就催着我们先下去探探情况。 在往洞口走时,陈叔再次问了我那卖票老头的模样,我努力回忆着,给陈叔描述了出来,之后,我就见到他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到洞口, 往下看去,里面比我们站的地方更加地昏暗,如果是我一个人,我还真有点不敢下去。 我与胖强都打开了强光手电,陈叔从我手中拿过电筒,率先往下走去。我在中间,胖强在最后。 在刚才深呼吸后,我找到了与这里空气中的那股熟悉气息交换的方法,所以,现在不用特意去感知,我也能时刻感受到它的流动。而随着我们沿阶梯慢慢深入地宫, 我敏感地察觉到,这种气息正在越来越强。 陈叔似乎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步子快了起来,想要一探究竟,找到这气息的来源地。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三个通道前面的小块空地上,准确地说,现在是只有两个通道。 此刻,站在空地上,左边与中间,都是黑黑的通道,这个时候看来,这两个通道就像是黑暗之灵,有种要吞噬我的感觉,我不自觉地往右边靠去。 越往右靠,我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少,刚才那种气息的感觉越是强烈。这已经让我有了猜测,这纯阳的气息,多半就来自于这根本不存在的右通道。 而陈叔,已经趴在了右边通道的那堵泥墙上,整个左边脸都贴在了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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