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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算不了自己命的神相[第3页] |
作者:尿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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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苦笑一下。 “老班人常说,命里有时你便有,命里无时强求难。这个难不是困难的难,而是苦难的难,也就是说,强行去改变命运,有可能带来你意想不到的苦难。” 李茹萍笑了,意味深长的望着常致金。 “你看过我的相没有?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姻缘方面。” 常致金连着喝了两口酒,很努力故作平静。 “你的姻缘会出在西北方向,也就是四川山西陕西这一带,说不定我们下一站,你的真命天子就出现了。” 说着心里涌出莫名其妙的惆怅。 毋庸置疑,他已经很喜欢李茹萍,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只是他不会去与这样的命运对抗,因为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 李茹萍突然站起来。 “有些命运也许靠上苍来安排,有些命运其实能自己把握,你不是也说过,后天的努力能改变命运吗?” 没等常致金回答,她已经离开篝火,走进帐篷里。 常致金品味着她的话语,心里难过起来,连着喝了好几口酒。 不久他迷迷糊糊迷上眼睛打起盹,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异响将他惊醒过来。这身响很像野兽粗重的喘气声,很快发现左前方有十几点幽光。 身后也有响声,反头瞧去,瞧见同样的现象。 他知道是几头野兽,那些幽光是它们眼睛发出的亮光。自己置身在气死风灯光明里,它们潜伏在黑暗里,眼睛看不出到底是何种野兽。 根据幽光判断,野兽身体不大,左前方和身后加起来有十一头。 常致金将桃木剑握在手,找到一个最佳位置,警惕的望着这些不速之客。 李茹萍也被响动惊醒,从帐篷里钻出来,望见周边的情况,赶紧又钻进帐篷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把半尺长匕首。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拿武器。 过来并肩与常致金站在一起,低声告诉他,这是草原上的夜狼,经常晚上出来觅食。 这些野狼在黑暗中徘徊好一阵,接着慢慢走进气死风灯的光圈里。 它们体型长相与豢养的狼狗差不多,只是有两只长长锋利獠牙露在外面,看上去非常凶残暴虐,令人胆战心惊。 李茹萍和常致金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她肌肉瞬时僵硬,这是紧张的表现。 “不是夜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看清野兽的体貌,她赶快纠正之前的说法。 不管是什么,总而言之来者不善,常致金低声道。 “你保护好张小芳,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两群野兽走进气死风灯的光圈里,就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一三三四的队列,看上去非常训练有素。 |
说到这里苦笑一下。 “老班人常说,命里有时你便有,命里无时强求难。这个难不是困难的难,而是苦难的难,也就是说,强行去改变命运,有可能带来你意想不到的苦难。” 李茹萍笑了,意味深长的望着常致金。 “你看过我的相没有?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姻缘方面。” 常致金连着喝了两口酒,很努力故作平静。 “你的姻缘会出在西北方向,也就是四川山西陕西这一带,说不定我们下一站,你的真命天子就出现了。” 说着心里涌出莫名其妙的惆怅。 毋庸置疑,他已经很喜欢李茹萍,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只是他不会去与这样的命运对抗,因为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 李茹萍突然站起来。 “有些命运也许靠上苍来安排,有些命运其实能自己把握,你不是也说过,后天的努力能改变命运吗?” 没等常致金回答,她已经离开篝火,走进帐篷里。 常致金品味着她的话语,心里难过起来,连着喝了好几口酒。 不久他迷迷糊糊迷上眼睛打起盹,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异响将他惊醒过来。这身响很像野兽粗重的喘气声,很快发现左前方有十几点幽光。 身后也有响声,反头瞧去,瞧见同样的现象。 他知道是几头野兽,那些幽光是它们眼睛发出的亮光。自己置身在气死风灯光明里,它们潜伏在黑暗里,眼睛看不出到底是何种野兽。 根据幽光判断,野兽身体不大,左前方和身后加起来有十一头。 常致金将桃木剑握在手,找到一个最佳位置,警惕的望着这些不速之客。 李茹萍也被响动惊醒,从帐篷里钻出来,望见周边的情况,赶紧又钻进帐篷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把半尺长匕首。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拿武器。 过来并肩与常致金站在一起,低声告诉他,这是草原上的夜狼,经常晚上出来觅食。 这些野狼在黑暗中徘徊好一阵,接着慢慢走进气死风灯的光圈里。 它们体型长相与豢养的狼狗差不多,只是有两只长长锋利獠牙露在外面,看上去非常凶残暴虐,令人胆战心惊。 李茹萍和常致金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她肌肉瞬时僵硬,这是紧张的表现。 “不是夜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看清野兽的体貌,她赶快纠正之前的说法。 不管是什么,总而言之来者不善,常致金低声道。 “你保护好张小芳,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两群野兽走进气死风灯的光圈里,就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一三三四的队列,看上去非常训练有素。 |
经过野兽这么一闹,常致金与李茹萍不敢睡也不敢打盹,睁大眼睛坐在篝火旁等天亮。 这一晚,常致金说了很多话,全是他小时候额逸事和糗事,时不时能把她逗笑。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唤醒了张小芳,三个人在小河边洗漱完毕,吃了几个包子馒头,继续踏上旅程。 上马后,常致金对张小芳说一句‘你真睡得死’,然后策马而去。 张小芳闻言脸微微发红。 其实她昨晚早就惊醒,望见那些野兽吓得毛骨悚然,知道自己出去也是累赘,干脆躲在帐篷里不出来。 后来常致金跟李茹萍讲那些故事,她躲在帐篷里听了不少,只是后面实在支撑不住,才又睡过去。 在下午一点左右,常致 个来到一座山前。 这座山海拔在千米以上,连绵数十里。计算一下里程,这里应该是目的地,便又找到水源,在旁边安营扎寨。 已经错过花月仙子所说的最佳时机,昨晚整夜没睡,还不如去补觉,他钻进帐篷呼呼睡起来。 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来到一片粉红色的天地里面。 地面光滑柔软,踩上去有轻飘飘的感觉。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每棵树木都是粉红色的,高有上百米,形状很奇怪,如根抽条的豆芽菜,最上面顶着个巨大的华盖,有点类似蘑菇云。 树林里的地面上,长满粉红色的小草,看上去毛茸茸煞是柔美可爱,比那些绿色的草儿要柔嫩得多。 树林旁边还有个清澈的湖,老远就可以看到粉红色的湖底。 远处四周都是层峦叠嶂的山峰,颜色也全是粉红色,逶迤连绵。 除了天上的蓝天白云,以及地上的湖水,这个世界什么东西都是粉红色,异常奇幻。而且空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沁人心扉。 花月仙子莲步妙影从树林里走出来,常致金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被她的灵力引导至这里。 这又是什么世界? 常致金晓得绝不在那个湖里。 见他好奇东张西望,花月仙子抿嘴一笑。 “这是在一朵牡丹花里。” 常致金恍然大悟,那层峦叠嶂的山峰应该是花瓣,这树林应该是花芯。 “如果没猜错,那湖就是颗水珠。” 他很自信说出来。 花月仙子笑盈盈点头。 “你真聪明。” 常致金不再说什么,而是恭敬问到。 “花月仙子把我唤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 |
花月仙子笑容未褪。 “不好意思,上次睡迷糊了,忘了告诉你那个妖兽的位置。” 常致金没有插话,凝神静静听着。 “你遇见的这座山,名叫燕月山,这个妖兽在这座山北面一个山洞里。洞口挂满蛛网,很好找。当这个山洞有雾飘出,说明它处于虚弱状态,正在调理它的内脉,雾气是它吞吐时产生的浊气。” 花月仙子继续补充,最后内疚道。 “神佛封界,我不能触犯天条戒律,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 常致金恭敬鞠躬下去。 “谢谢花月仙子,这已经够多了。” 抬起身子时,很迷惑把昨晚遇见的事情告诉花月仙子,他认为这是她创造的世界,不应该出现这些凶残的东西。 包括他即将要去杀死的妖兽山蜘蛛。 花月仙子坦然说,这个世界虽然是她创造的,但也要遵循自然的万象法则。阴阳相反,其实也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最后凝视着常致金。 “你若能从这场与鬼王的争斗中胜出,便会明白这个道理。” 粉红色的世界迅速消散,虚空中传来花月仙子的声音。 “在这神佛封界的特殊状况里,没有谁能帮上你,只能靠自己,明白吗?” 常致金醒过来,坐直身子,喃喃道。 “我明白,谢谢花月仙子。” 已是太阳偏西,他钻出帐篷,看见张小芳正在那,手忙脚乱伺候那堆木柴。抬头望他时,满脸都是烟熏痕迹,整个变成大花脸。 常致金看着笑了,张小芳虎着脸很生气。 “我都忙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有闲心笑话我,这堆火交给你,本姑娘要去洗脸。” 撂下话转身就走。 没看到李茹萍,也不知去哪儿,常致金见张小芳走远,也就没有问。来到木柴旁,把它们架堆好,很轻易就烧着了。 这时候李茹萍回来,右手上提着两只山鸡,左手抓着两条蛇,对常致金高兴道。 “前面还挖了许多野菜,今天晚上我们吃个打边炉。” 打边炉是广式火锅,有次杨争帆在常致金家里做过,味道异常鲜美,汤都能把人的骨头喝酥。 常致金架起陶罐烧开水,李茹萍与张小芳也洗干净一大堆叶子和草,还有山鸡和蛇。 李茹萍把山鸡和蛇扔进陶罐里,说这是龙凤汤,山鸡是阳补蛇是阴补,阴阳调和,对身体大为有利。 接着又把那些草和叶子,纷纷介绍一番,连功效及味道都讲得很详细。常致金真有点佩服她,难怪在野外生存的竞技中,能胜过男兵。 夜幕降临的时候,山鸡和蛇都炖熟了,三个人开始吃。 张小芳夹块山鸡肉放进嘴里,嚼几下便大呼小叫,说鲜得舌头都要掉下来,真是不虚此行。 这怎么会不好吃呢? |
山鸡是山珍,是原生物,比那些用饲料饲养出来的鸡,不知要美味多少倍。 常致金照常喝着酒,李茹萍很奇怪的问他。 “你以前没这么勤快喝酒,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这儿问题确实问住了常致金,以前自己真的不怎么喝酒,现在基本上每餐都会喝点,这到底是怎么啦? 张小芳嘴里含着块山鸡肉,含含糊糊抢着回答。 “我知道这个问题,这在心理学上叫强迫症。大师现在干着伟大事业,碰到很多疑难杂症解决不了,就会下意识做些举动,缓解自己苦闷的情绪。比如有些人喜欢乱涂乱画,有些人喜欢撕东西。大师呢,就用酒来代替,为消除自己的紧张情绪。” 说得挺有道理,常致金就顺势点头,应付了李茹萍的提问。 李茹萍听后若有所思,向常致金要了酒,跟着喝起来。 张小芳咽下嘴巴里的山鸡肉,笑嘻嘻说道。 “轩姐今天也有紧张情绪要缓解。” 李茹萍白她一眼。 “哪有这事,小妞儿别乱说。我是看他一人喝酒没意思,陪他喝点。” 很快又将话题转开。 “小妞儿,反正坐在这没啥事,我讲个故事给你听,这故事也很怪异,想不想听?” 有故事听当然乐意,张小芳拍着手直叫好。 与李茹萍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她有这一手,常致金饶有兴趣竖起耳朵。 李茹萍讲的故事发生在五年前,那时她还在部队服役,休假的时候,去找早就转业在公安系统的战友玩。 去的时候,战友所在的城市发生了一连串离奇死忙案件。有五个人年纪不大,就因心脏衰竭而死亡。 这五个人为三男两女。 之前五个人,无一有心脏方面的毛病,所以他们的家属一致认为是谋杀,强烈要求公安局破案。 通过尸检,完全排除下药的嫌疑。经过多名专家论证,这是正常的心脏衰竭症状。 可由于其中一人家庭背景比较权重,没能拿出充分证据证明是自然死亡,公安局也不好就此结案。 李茹萍的战友叫张志平,名字像个男人,其实是个女人,比李茹萍大八岁。她通过深入广泛的调查,终于发现一条线索。 那就是五个人曾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就读于不同初中年级,之后这五个人的人生,就再也没有过交集。 假如定位于凶杀案,这个读书的学校是个关键点,凶手肯定在这里认识了五个人,并结下冤仇。 张志平来到这所学校调查,在五个人就读时间发生的各种重大事件,结果一无所获。 五个人就读于不同年级,时间跨度有三年,这三年里学校发生了许多重要事件,但都与五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
为什么发不了帖? |
张志平仍不死心,拓展了调查面,将一些离奇中小事件也纳入范围,也是同样结果。 这五个人在学校里纯属平淡无奇的那类,从未做过引人注目的轰动事件。 案件到此似乎真正是陷入僵局。 张志平是这个案件所有警察最执着的一位,只有她还把精力投入到这个案子里,以至于李茹萍头几天都是独自在这个城市游玩。 某一天,这个战友终于抽出时间,邀请李茹萍到酒吧里玩耍。 在酒吧里,很意外碰见其中一位女死者的闺蜜,这个女人叫艾琪,是死者高中乃至大学的同学。 艾琪说了死者生前很多事,其中有件事引起张志平的注意。 那就是死者生前为减肥,参加了一个美容院的活动。这个活动名称叫‘辟谷’,是以针灸与节食的方式,达到减肥的效果。 这个信息对张志平来说很重要,因为另外三位男性死者,都或多或少比较肥胖。 非常遗憾的是,这个闺蜜不知道那个美容院的名称。 不过这难不倒张志平,经过详细调查,发现本市只有一家美容院开展过这种减肥项目。这家美容院叫‘窈窕淑女’,本来业务专针对女性,推出辟谷这项活动,把市场扩大,也就男女的业务都做。 等张志平找到这家美容院,早已经变成一家超市,美容院的老板在月前已转让店面,人不知所踪。 在工商局找到老板资料,是本市人,女性名叫崔艳艳。查她的履历,与五个人毫不相干,没有半点可以交集的地方。 本来没有什么,只是这家美容院,贴出转让出去信息的日期,吸引了张志平的注意力。 这天正好是最后一名死者,死去的第二天。 根据美容院左邻右舍讲,崔艳艳的生意非常好,她店里的客源还经常带动周边的商业气氛,他们对她突然离去都迷惑不解。 张志平不知道崔艳艳为什么要转店,但她明白一个道理,反常的后面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很快找到崔艳艳,这个女人正在另外家美容院打工,当张志平看到她时,正在为顾客做辟谷减肥项目。 辟谷减肥其实很简单,接受治疗者,每天只能以苹果充饥,然后接受针灸刺穴,加速体内热量消耗,以达到脂肪迅速减少的目的。 当问及为什么不当老板而出来打工,崔艳艳淡淡回答,炒股失利亏损严重,店里已经维持不下去。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当年的股市确实很不景气。 可张志平是个非常执着的人,她去证券公司一查,发现崔艳艳根本就未开过户。 |
通过一位老中医,张志平获悉,有种古老的针灸刺穴法,可以令血液时常不通畅。心脏的活力,完全靠血液的维持,经常供血不足,会减少心脏的活力,久而久之造成心脏衰竭。 张志平再去银行调查,最终发现这五个死者,都是崔艳艳的会员客户。 这时似乎真相大白,可张志平尴尬发现,手里丝毫没有可以提告崔艳艳的有力证据。 就连杀人动机都没有。 如此一来,根据正常逻辑,张志平找到了凶手,然而却对凶手无可奈何。 故事讲到这里,李茹萍像是有点疲惫,慢慢喝口酒,往篝火里添了几根小树枝,让篝火烧的更旺些。 这态度让听得入神的张小芳着急。 “萍姐,不会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后来怎么样?” 李茹萍望了张小芳一眼,这一眼有点意味深长,李茹萍继续将故事讲下去。 崔艳艳是个三十五岁的女人,长相很漂亮,可没结过婚,从目前的迹象来看,连男朋友都没有。 住在城市的富人区,一栋三层连体别墅。 每天下午四点上班,直到晚上十二点,如有客人延迟,加班是经常的事情。 这天有个客人延迟,忙到凌晨一点多钟,这才下班回家。 连体别墅的第一层是车库,将车子开到车库门前,崔艳艳按下车库门的遥控开关,然后平静望着门徐徐上升。 经常都是这样,然而她今天发现有些异样。并不是车库门有什么,她眼神的余光发现一点异样。 崔艳艳的连体别墅在小区最靠前,过去就是围墙。 围墙里是绿化,栽种着梧桐与桂花树,树木下面是低矮灌木。 绿化每隔十米有路灯,发出橘黄色的光芒,在静静夜空下,显得温馨安详。 崔艳艳基本每天都是半夜回家,看到的景色都是树和灌以及路灯,今天与往常不同,离她车子不足五米的路灯下,多出从未看到的一个景象。 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比较奇特,初冬的深夜居然穿着身连衣裙,白色的那种,与夜晚相衬,显得很纯洁。 微风过处,还有些飘逸。 那张脸比较特质,很白很白,比连衣裙还要白,只是看上去有些厚重,如同那些白不是自然,也不是淡妆,而是某个工匠在上面仿了三道瓷。 这种效果在电影里见过,特别是那种僵尸电影,时常都可以看到这种脸型。 令人看得极不舒服,是脸上那些猩红的痕迹,从眼睛里,从鼻孔里,从嘴角边,仿佛一直在流,从未间断过。 |
最令人难受还不是这些,是女人的五官,怎么看都很熟悉。崔艳艳脑海里立马跳出,对某个人活生生的印象。 不由心悸,腿和手发软发颤。 这时正好车库门完全打开,脚下条件反射猛踩下去,车子纹丝不动。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踩在刹车上,连忙换转方向,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冲进车库。 进来车库安心不少,崔艳艳想停下车子,又一脚踩下去。刚踏上那块铁板,猛然醒悟过来,自己的脚还在原来油门位上。 只听‘轰’一声,白色的气囊如茉莉花一样盛开,巨大的撞击力将她震晕过去。 当她醒过来,四周一片黑暗,艰难爬出车子,摸索着找到车库里的灯开关,按下光明出现,发现车头已经被撞得扭曲变形。 外面依然漆黑,她踉跄走到车库门口,那路灯下,诡异的女人已经不在,夜空下只有一片宁静。 “你是在找我吗?” 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声音很熟悉,就是因为熟悉,才显得那么可怕。崔艳艳霍地转过身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飘出来。不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再度响起,崔艳艳又看到那个女人站在路灯下,凄厉望着她,眼光冰冷刺骨令人窒息。女人脸上仍然恐怖,现在更变得狰狞。 她几乎是不由自己全身颤栗,连滚带爬跑进车库,从侧门进了别墅,跌跌撞撞冲入二楼卧室,打开所有的灯光,这才心有所安定。 坐在床上想起了二十年二前的那天。 她才十三岁,是一个花季少女,就读于这座城市一所普通中学初一。家里是农村,生活比较困难,因为学习比较好,所以父母咬着牙供她读书,希望能考上大学,为这个家庭增添光彩。 这个城市所有学校,到了油茶籽成熟的季节,都会让学生到油茶林场去助农,采摘油茶籽,为学校为班级赚些经费。 她是农村人,对做这些农活比别的学生更娴熟,很快就采摘了满满一背篓。 离班上集合的时间还早,她坐在山上油茶树底下休息。 深秋的天气,早上气温比较低,到了中午过后,气温升高很多,在油茶树上爬上爬下,身上出了不少汗,她脱得剩下短裤背心。 别看她才十三岁,发育比较早,胸前已经有成型,跟大姑娘的差不多。 坐下来不到十分钟,从山上面走下来俩个女孩,一个年龄比她大,一个年龄与她一样。每个人身上背着书包,是用来装油茶籽,看上去瘪瘪的,说明俩个女孩收获不大。 城里女孩娇气,是干不来什么活。 |
小女孩发愁对大女孩说:“萍萍姐,我们才摘这么点油茶籽,任务没完成,回去肯定挨老师的骂。” 被称为‘萍萍姐’的大女孩满不在乎。 “小玲,挨骂怕什么?反正骂习惯了,我才不摘了呢,人都会累死。” 说话间,俩个人路过崔艳艳身边,萍萍望见她满背篓的油茶籽,眼睛滴溜转一下,附身在小玲耳边嘀咕几句。小玲不怀好意望着崔艳艳,点几下头。 萍萍走到崔艳艳跟前,用脚拌拌她的脚。 “喂,乡巴佬,跟你商量个事。” 崔艳艳不认识她,说话和举止都是这么无礼,于是没好气回到。 “有什么事商量?我又不认识你。” 萍萍本来就是来寻事,见崔艳艳说话很冲,正好借机发挥。 “哇塞,老娘好声跟你说话,你居然如此屌。也不去打听打听,在二中连男生都要给老娘面子。识相点,拿出一半油茶籽孝敬老娘,要不然,老娘给你点颜色看看。” 二中是城西的一个学校,是校风最差的学校,这个叫萍萍的根本就是个女太保,崔艳艳不想招惹她。 当然也不会把自己的油茶籽给她,因为超出班上的任务,每一斤老师会奖励一毛钱,这对于家境不太好的崔艳艳很重要。 于是没吭声,起来背起背篓,拿着衣服就要离开这里。 萍萍见状更猖獗,上前使劲推崔艳艳一把。 “你这贱货还很犟,理都不理老娘。” 崔艳艳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背篓里的油茶籽散落一地。对方不但骂自己是贱货,还把自己推倒在地,本来就很倔强的她,从地上爬起来,发疯向萍萍冲去。 俩个人扭打在一起。 本来就比萍萍小,加上那个小玲上来帮忙,崔艳艳很快被萍萍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萍萍脖子上被崔艳艳挠出几道血痕,这个激怒了她,坐在地上扇了崔艳艳好几个耳光,然后用崔艳艳的衣服,把崔艳艳双手绑起来。 坐在崔艳艳身上的萍萍,恶狠狠用手指点着崔艳艳的额头。 “给脸不要脸,看样子你是个欠收拾的贱货,看今天老娘怎么收拾你。” 说完,把崔艳艳的背心撩到颈脖,将短裤扒到腿弯,让整个身子露出来。 崔艳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心里害怕了,哇声哭出来,嘴里不停向她求饶。 萍萍没有理会崔艳艳,要小玲看好,自己下山去。没多久,带来三个年龄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指着崔艳艳对他们道。 “我知道你们五班和六班的男生在偷偷看流氓书,现在给你们看个真实版。” 崔艳艳终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心里异常恐惧,不由嚎啕大哭起来,萍萍拿出块手帕,堵住她的嘴巴。 |
三个男孩都是留级生,与萍萍一个年级,年龄都比萍萍大,在十四五岁,心理和生理已趋于成熟。加上看过黄色小说,在萍萍的鼓动下,只是犹豫一阵,便上前猥*亵崔艳艳。 年龄最大的男孩,还当众将崔艳艳糟蹋。 这是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崔艳艳将它与复仇的种子一道深深埋在心里。 那个年代武侠小说很风行,让她知道经脉穴位这些内容,后来考上大学,选择了去中医学院就读。 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成为针灸方面的行家。 现在五个仇人都被自己亲手杀死,警察对自己是束手无策,可那个小玲的冤魂找上门来,令崔艳艳相当恐惧。 她知道自己做得太过,然而复仇的火焰,已经把她的理智燃烧殆尽,直到那个女警察找上门,头脑才有所清醒。 小玲冤魂的出现,让她痛下决心,今天就离开这里。 早已办好外国的护照,凭她这身针灸功夫,移民国外毫无问题。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毁灭那些日记。 为了复仇,她用了大量的时间追踪者五个人,并将追踪情况,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下来,足足有十几本。 这些是唯一的证据。 想到这里,崔艳艳向床头的保险柜走去。 刚打开保险柜拿出十几本日记,卧室里的灯毫无征兆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崔艳艳尖叫一声,手上日记掉在地上。 窗户外传来窸窣的声音,她战战兢兢望过去,虽然拉着窗帘,在外面灯光映照下,仍然可以看出一个黑影,悬空在那里,可以分辨出眼睛部位,发出幽幽的绿光。 这景象看得她心惊肉跳,潜意识认为这房间一刻也不能待,冲出房门往楼下跑去。下楼的时候一脚悬空,从楼梯上滚下去,彻底晕过去。 崔艳艳重新醒过来是在医院里,她的脊骨摔断了,下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她认为这是自己的报应,在公安来调查她摔跤事故的时候,她把自己杀死五人的案子招供出来。 当天也有人把崔艳艳十几本日记,寄给了公安局。 李茹萍讲到这里,常致金摇摇头道。 “这故事看起来结束了,在我认为有头没尾,应该还有后续,你的师姐应该还有故事。” 常致金的认为是对的,李茹萍又讲起来,不过脸色很忧郁。 被崔艳艳害死的小玲是双胞胎,她还有个大几分钟姐姐。张志平情急之下,想出这出闹鬼事件,在小玲姐姐的配合下,在崔艳艳面前上演。 结局出乎张志平的意料,导致这种办案方式触犯了公安的条例。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用极端方式造成恶果也是不行,虽然对方是犯罪嫌疑人。第二天张志平辞去职务离开公安,并向崔艳艳垫付了五十万医疗费,取得她的谅解。 故事讲到这里结束了,张小芳为张志平唏嘘不已。 |
常致金的左手突然莫名其妙抽搐起来,像是里面有股狂躁的力量,在蹦跶在左冲右突,痛得他大汗淋漓。 这股力量来源于那道黑色符咒,被迫咬破手指,在上面连续画了三道镇心符咒,那股力量从缓缓安定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然而他似乎若有所思,应该是为故事做个总结,还是说给什么听,感概而道。 “做什么事情不要太过。” 讲完故事,李茹萍伸个懒腰,这个时候她也疲惫了,打个招呼钻进帐篷睡觉。 李茹萍睡觉后不久,张小芳问常致金。 “我这么无用,是不是你的累赘?” 常致金静静望着她,看到她眼里有迷惘和不安,缓缓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张小芳急了。 “你摇头算什么?是表示我没用,还是不是累赘?” 她这种没有自信的表情很可爱,常致金笑了。 “要我开口说话,就是快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跟着我爬山。” 这话说得还不清楚?听不出来,这女人就真的很蠢,张小芳娇嗔看他一眼,站起来走向帐篷。 ...... 第二天,按着花月仙子的指示,常致金很快找到那个山洞。 洞口挂满灰白色的蛛丝,第一眼看上去,便令人心生阴森恐惧。 常致金见俩个女人皱着眉头,便去折了好些树枝,胡乱捆成一把大扫把,等进洞的时候用。 等了个把小时,洞里面冒出袅袅烟气,老远就闻到一股腥味。 俩个女人面面相觑,从身上撕下块长布,把鼻子蒙起来。 常致金手持大扫把向洞口走去,在那里转动好几下,清理出丈吧方圆的口子。然后扔掉大扫把,打开气死风灯,向里面走去。 这个洞的通道很宽阔,高有七八米宽有十几米,一路上怪石林立,是个钟乳石洞。 顺着腥味的烟气往里走,不到半个小时来到一个偌大的洞穴里,与诸葛亮真身那个洞穴差不多大。 刚进入洞穴,常致金并没有急着去找山蜘蛛,而是拿出金粉在地上,画了金刚伏魔阵和祖师镇妖阵以及太乙烈焰阵,成倒品字形状排列开。 要李茹萍与张小芳站在太乙烈焰阵里,并在她们身上贴满祖师护身符,叮嘱她们千万不要走出阵式里。 做完这一切,常致金举着气死风灯,开始顺着烟气寻找山蜘蛛。在洞穴的西北角,他看到张巨大的蜘蛛网。 这张蜘蛛网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挂在六七米左右的高空,中间盘踞着个黑漆漆的八脚怪物。 因为太大了,所以才能称之为怪物。 身上有两个孔洞,如同双闪灯般一明一暗,每次亮起,都有腥臭的烟气喷出。 看样子确实在调理内脉,连常致金来到跟前,以及气死风灯发出的光亮,都没能惊动它。 常致金不慌不忙放下气死风灯,从兜里拿出弹弓以及子弹,瞄准山蜘蛛激射过去。 |
昨天晚上,他用符咒做了许多子弹。 子弹射在山蜘蛛身上,冒出一团火焰。它的八只脚蠕动起来,蜘蛛网摆动着。 常致金连续不断发出子弹,全部击在山蜘蛛身上,不断有火焰跳闪,蜘蛛网摆动的越来越剧烈。 在某个时间点,山蜘蛛身上的双闪灯灭掉,不再有烟气排出。却另外亮起许多圆灯,细数有十六盏之多。这些灯还能转动,里面满是怒火。 原来是山蜘蛛的眼睛。 在这闪亮的眼睛下,居然是一个鼻子和一张嘴。 嘴巴正暴躁张开,露出前后交错锋利的牙齿,并发出一个无法形容的声音。让人的耳膜如同被硬刺划过,产生惊蛰的生痛。 常致金加快弹弓的发射速度,密集的火焰在山蜘蛛身上腾起,它极力想避开,可是身体太庞大,根本不可能奏效。 山蜘蛛又发出一声难听的叫声,从网上掉落下来,匍匐在地上,十六只眼睛转为红色,已是怒不可遏。挥舞着八个长爪,气势汹汹向常致金扑来。 常致金收起弹弓,拔出桃木剑沉着应对。 到了一定攻击距离,山蜘蛛直起身子,前面两爪左右夹击,带着呼啸向常致金刺来。他早已在桃木剑上,串上九张符咒,嘴里快速念叨。 “邪生妖兽,苍生涂炭。金刚怒发,人神共愤。雷心伏兽符,急急如律令!” 金粉跳动,形成金光闪闪的符咒,挥剑激射出去,落在山蜘蛛的右爪上,痛得它条件反射一缩。 常致金紧接着回剑一劈,咔哧声响起,斩下山蜘蛛半尺左爪,流出黑乎乎涎液。 山蜘蛛暴怒了,竭力发出唳吼,整个山洞都似乎摇晃起来,顶上掉下不少小石块。 俩个女人实在受不了,伸出双手捂上耳朵。张小芳更为甚之,钻进李茹萍怀里,身子簌簌发抖,不敢再面对这些场面。 这个女人也真是,每次都吓得受不了,每次又觉得这些场面少不了她。 随着唳吼,山蜘蛛的八只爪子疯狂飞舞,射出八条灰白色的蛛丝,向常致金席卷而来。他听到风声,就明白劲道不是自己所能抵挡,转身发力向金刚伏魔阵跑去。 六条蛛丝追着他的身形落下,每次都砸出个大洞,沙石迸溅。 等他堪堪跑进金刚伏魔阵,最后两条跟着落进阵里,眼看就要将他卷住。数道金光闪起,蛛丝落入阵中的部分,在金光中化为青烟。 山蜘蛛见状,清楚常致金的阵法厉害,没有向他发起攻击。而是将愤怒转向俩个女人,吐出两根蛛丝,欲把她们掳掠过去。 |
常致金暗自笑了。 两道蛛丝落入俩个女人的太乙烈焰阵,里面突然冲出两道火焰,烧着了两道蛛丝,还不依不饶顺着烧过去。 连累山蜘蛛的两只爪子也烧起来,这家伙也忒厉害,用其它爪子将燃烧部分斩断。 山蜘蛛不敢再向常致 个人发动攻击,匍匐在地上,十六只眼睛死盯着这边。 常致金却没有停歇,掏出弹弓准备故技重施。山蜘蛛十六只眼睛转了一圈,很慌张转身要跑,可是每步行动都很艰难,如同受伤非常严重。 自己是前来获取山蜘蛛的黑丹,如果让它逃到某个高处,自己就对它无可奈何。这些符咒子弹,对它的伤害不大,非得用桃木剑或者阵法才能杀死它。 如今这家伙行动都很艰难,应该受伤很重,猎杀它已不是什么难事。 抱着这种想法,常致金往桃木剑上串上九道符咒,举着剑走出金刚伏魔阵。山蜘蛛见他追来,露出很害怕的情形,更慌忙向前爬去,结果又力不从心,少了两只爪重心不稳,几乎是一步一跌倒。 常致金向前走了十几步,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他看到山蜘蛛那全部十六只眼睛,里面含有狡黠得意的笑意。 能看到它所有眼睛,说明已经面对自己,这个转身非常快捷,不存在丝毫困难。 在刹那间,知道犯了个莫大的错误,这个错误有可能葬送自己一生。 电光石火间,一条蛛丝闪电般从山蜘蛛的口里吐出,瞬间卷住常致金的身子。他没有慌张,明白这时候慌张更为糟糕,很冷静挥剑向蛛丝砍去。 “邪生妖兽,苍生涂炭。金刚怒发,人神共愤。雷心伏兽符,急急如律令!” 金光闪烁,蛛丝崩裂断开,可他只能使出这一招,山蜘蛛其它六条蛛丝转瞬即来,牢牢捆住他的身子,一股强大的拉力传来,不由向它移动数步。 常致金愤怒大喝一声,双手举起桃木剑,将它深深插入地里。 可山蜘蛛的劲道太大,常致金根本无法抵挡,地面慢慢被桃木剑拉出道深槽。 越来越清晰看到山蜘蛛,那满嘴锋利的尖牙。 他腾出左手咬破,在空中画个召唤符,可半天也没有动静。明白这是在花月仙子的空间世界,信息传递不出去。 突然有个柔软的身子,从后面抱住常致金往后拖,虽然力道很微小,但可以体会到,她已经使出全身的力气。 另外个身影也映入眼帘,这个身影上面那张美丽的脸,现在变得暴虐狰狞,她正挥舞着一把小匕首,对着那些蛛丝凶狠下手。很快发现无济于事,脸上有绝望然而没有放弃,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极力往后推,希望能将他推出要么束缚。 |
这瞬间,在煞墓里曾经出现过的奇迹,再次出现,这次常致金看得清清楚楚,俩个女人身上冒出无数黑线,钻进自己的身体,迅速向左手臂弯那个黑色符咒集结。 符咒发出黑亮的光芒,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很快答案出现,黑色符咒里冒出团黑烟,比上次在煞墓里时更滞重些。即刻化为人形,是那个被毁容的女人,好像嘴唇长好了,已看不见后面那森森的白牙。 她在山蜘蛛剩下的六根爪子间飘游,很轻松把它们都拔下来,片刻拔个精光。 常致金身上一松,与张小芳一道,被李茹萍推得倒在地上,李茹萍本身也没站稳。 三个人跌作一团。 那边山蜘蛛暴怒已极,口中吐出蛛丝,缠上毁容女人,迅速将她拉到嘴边,张开大嘴要吞下去。 常致金跌在地上很着急,可接下来的情景 令他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 只见毁容女人一手撑着山蜘蛛上嘴巴,一脚踩着它的下巴,另一只手悠闲的将它的尖牙颗颗拔下来。 常致金冲她大叫。 “把这家伙扔进祖师镇妖阵。” 他相信她一定听得懂自己的话。 果然,只见她右手成抓,噗嗤洞穿山蜘蛛的脑袋,拖着就往祖师镇妖阵那里飘去。到了往里面一扔,白光闪过,山蜘蛛化为无形,一颗黑亮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在地上滚动。 做完这些,她便化为道黑烟,回归了黑色符咒。 这次她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不知道这是好兆头还是凶兆,常致金怔怔望着左手臂弯的黑色符咒。 不过有点可以确定,这女人正在慢慢长好。 三个人跌在地上的姿势很滑稽。 常致金压在张小芳身上,而后者仍然紧紧搂着他,李茹萍压在他身上,脸与他的脸贴在一起。 就这么很不文雅的叠罗汉方式,俩个女人都没有异议,闭上眼睛好像累得不愿动。 男人倒是很窘迫,拍拍李茹萍的背,后者似乎很困倦睁开眼睛,迷茫问到。 “妖兽制服了吗?” 常致金认为这女人,真的瞬间秀逗了,没被制服还能好好在这里说话? 李茹萍站起来后,常致金又拍拍张小芳的手,后者箍的力道反而更紧些,躺在地上呢喃道。 “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这么胆小,刚才还奋不顾身扑上来?看来脑子也是不怎么正常的女人。 不过说完这两句话,那小手还是松开来。 常致金才得以站起来,伸出手把张小芳从地上拉起来。 先去捡起气死风灯,然后将黑丹拾起揣进兜里,带着俩个女人走出山洞。 回到原先扎营地,太阳已经西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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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致金说今晚庆祝一下,继续搞个打边炉。放下东西转身返回山上。不到一个小时,手里提着一串野味,有兔子有山鸡有斑鸠,还有两条眼镜蛇。 李茹萍则去弄了不少野菜。 常致金将野味扔给李茹萍去弄,自己找个平地盘腿坐下来,他要消化那颗黑丹。 篝火已烧好,张小芳无事看着常致金。 只见他将黑丹放进嘴里,双手交叉放在丹田处,深深的吸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就在吐出来的那一刻,露出在外的皮肤泛起金光,整个看上去如同金塑的金人,把她人都看痴了。 这些动金光起来了,顺着某些脉络向各处游走,熠熠泛光。 某个时间点,它们全部爆射出来,光芒达尺多高。闪亮过后,常致金恢复原状,没有注意到,张小芳的眼睛已经如痴如醉。 李茹萍手脚非常麻利做好一切,很快三个人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李茹萍问常致金那个很难看的女人是谁,常致金瞟张小芳一眼才回答。 “既然某人喜欢听故事,我今天也讲个故事给你们俩听。” 于是将自己遭遇毁容女人的过程,原原本本说出来。俩个女人听后,发表了各自的见解,却是一致责备毁容女人恶毒,把常致金也牵连进来。 这时常致金左手又抽搐不已,他连忙为毁容女人辩解,说她其实很可怜,想必现在很后悔。然后补充几句,人生不要总纠缠于过去,要多多展望未来,就会慢慢变得更美好。 左手这才不再抽搐,左手臂上的符咒闪了闪,变得更加黑亮。 俩个女人以为这几句话,是说给她们听,低头在那里想着各自的心思。 常致金则继续在想毁容女人。 自己两度陷入危机,每次都是她出来解救化险为夷。她是带着对自己的极度仇恨,附着在自己身上。 鬼才知道,这是福是祸。 她的力量好像逐渐在增长,仿佛是得益于眼前这俩个女人,这到底是什么现象? 想到这里,常致金向俩个女人伸出手,把她们的小手轻轻握住,期待在洞穴里发生的情景再现。 可过了一分钟,没有他所期待的情景发生,只是俩个女人的体温再向他传递。 这是次没有预约的握手,李茹萍表现的很错愕,张小芳则显得比较羞涩。 常致金只是笑笑,没做任何解释,放下她们的手,自顾喝起酒。 李茹萍很快恢复平静,望了张小芳一眼。后者也不再羞涩,笑笑道。 “你们都讲过故事,今晚我也献献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听。” 常致金与李茹萍露出洗耳恭听情形,张小芳便讲开来。 |
有对男女来到南方某城市打工,彼此之间并不认识,但租住在一起,成为隔壁邻居。俩个人的房间,是由间大房间,从中用胶木板隔开,隔音效果很不理想,相互能听得到对方活动的声音。 男的非常帅气,是公司里的业务主管。女的很是漂亮,是写字楼里的文员。 俩个人房门,男的朝南开,女的朝北开。尽管俩个人是邻居,可从来没有相见过。 有天男的去某家公司谈业务,被接待他的女孩深深吸引住。 女孩叫黄梅,不光容貌好,人也很文静温柔,正是男的理想中对象。于是男的非常努力拿下这家公司的业务,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更好的接近黄梅。 几乎就在同时,隔壁那个女的似乎也有了对象,经常有男人前来约她,只是女的只跟一个男人出去,往往半夜才回来。 男的在感情方面性格比较腼腆,暗恋着黄梅,却不敢向她表白,只是默默的爱着。 有天男的出租屋没电,在房间里查找不出原因。打电话给房东,后者要他去电表箱看看,电表箱在北面。 男的来到电表箱前,很快找到故障原因,用工具修好。 正要离开的时候,旁边的门打开,一个女人走出来。俩个人做隔壁邻居都快半年,彼此却从来没见过面,男的好奇向那女人望去。 这一望使他如同被雷电击中,不但震惊而且瞬间崩溃。 出来的女人正是黄梅。 此情此景让男的痛苦万分,一言不发快步离开。 黄梅看到男的很高兴,见他如此光景,一丝笑容僵硬在脸上。在后面跟着,看到他走进南面的房门,恍然明白了什么。 男的开始很害怕呆在出租屋里,清楚自己只要听到隔壁的声响,就会陷入某种煎熬。更恐惧那个男人来约会黄梅,于是当晚借宿在老乡家里。 连着十几天都是如此,甚至黄梅的公司都不敢去,把跟单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 很快到了圣诞夜,男的没有出去玩,也根本没有心思,而是独自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他想这时候,黄梅肯定没在隔壁。 男的也是想趁着这时,回去收拾好东西,搬离这里远离黄梅,让时间来修复自己内心的忧伤。 走进出租屋,隔壁果真没有动静,想必黄梅已经在某个地方,与自己的情人狂欢。 男的静静躺在床上,眼里流出孤独伤感的泪水,慢慢也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隔壁传来声响,是一个男人扶着黄梅进来,听上去她喝了不少酒。男的听着心如刀绞,用被子蒙住头,拒绝这些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不久,又睡过去。 |
后面更大的响动将他惊醒,那是简易床摇晃的声音,伴随着黄梅不断‘啊,啊’的声音。他清楚这是在什么状态下发出的声音,眼泪再度涌出,双手神经质纠缠在一起,身子不由自主颤栗起来。 再也无法入睡,爬起来走出自己出租屋,在外面待到天亮,然后直接去公司上班。 十天后,男的联系好搬运车辆,准备去出租屋搬运东西,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那里,远远逃离自己曾经所爱。 来到出租屋,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门口,神情憔悴满脸悲伤。 当他走近,男人站起来默默打量他许久,开口道。 “想必一定是你,她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 这话让他一头雾水,不知道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男人拿出一本笔记本交给他。 “这是黄梅要我给你的,她是我亲妹妹,我是她那个经常约会的男人。我妹妹已经死了,是圣诞夜那天割腕自杀。”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走了,那背影在眼里,就如同深冬的落叶,伶仃而伤感。 他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这才明白过来,那圣诞夜的声音,是黄梅在死亡中挣扎的声音。 很久很久后,他翻开了日记本。 开始写日记的时间,是他第二次与黄梅见面的晚上,她在日记里倾述爱上一个男人,没有名字,只有带着欢喜的外表与神情描述。 他知道黄梅爱的是谁。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梅已经情难以自禁,她也清楚对方喜欢自己,在日记里一个劲的抱怨对方,迟迟不向自己表白。 到后面已经是在咒骂,每天都有几句,‘你这可爱的家伙,怎么不快去死,天天在面前折磨我’这样的话语。 不过通篇还是比较甜蜜,结束语总是‘也许就是这样的家伙才可靠’之类的表达。 这样的甜蜜表达在某天结束,取而代之是忧伤是恐惧。 “他今晚没回来” “他今天连公司都没来,另一个人过来拿单子,真想问问,可真拿不出勇气。” “他今晚又没回来住,为什么?看上去像在躲着我,为什么?你这个混蛋!” “已经连续十天没回来住,也不到我公司里来,他是在躲避我,为什么?难道他不爱我?以后我真的看不到他吗?怎么办?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爱他!” 后面十多页字都是歪歪扭扭,而且看样子被水浸透过,墨迹有点散。但是总而言之能看出,黄梅在倾述,对那个男人的思念之苦,以及害怕失去他的痛。 最后一页只有寥寥十数个字。 “他真的不爱我,这世界对于我不那么重要了。” 这些字很大,是红色的,闻上去有淡淡血气。 |
看到这里,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泪水无声无息的奔涌,头发疯的向那扇南门撞去,直到有鲜血迸溅。 一个月后,在某个县城公墓里,人们发现他自杀在刻着‘黄梅’名字的墓前。 张小芳讲完这个故事,已经擦拭了好几次眼睛,李茹萍脸上现出淡淡惆怅。 整个过程,常致金脸上很平静,不时喝着酒。张小芳讲完,他再喝口酒,站起来向帐篷走去。 张小芳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猛喝口酒,脸上布满红霞。 这一切,被李茹萍瞅在眼里。 帐篷里的常致金,与山蜘蛛打斗得比较辛苦,躺下去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某个时间点,他被一个柔软温暖而湿润的东西弄醒,它在他的嘴唇上磨蹭吸允着,令人很舒服愉快。 霍然睁开眼,惊慌发现张小芳满脸通红坐在身边,附身倒向自己,娇小的樱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闭着眼贪婪的亲吻着。 鼻息间酒味浓郁,间杂着少女的体香。 常致金吓坏了,伸手想推开张小芳,可对方很坚持。慌乱中双手把持到不是地方,弹力与绵软同时传到识海里。 受到双向侵袭,他脑海里一热,手有些发软,产生了欲拒还迎的思绪。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张小芳手相上的霞光,闪电般映入他的脑海。心中微微一凛,平复了脑海中正要波涛汹涌的异样,用力推开张小芳。 常致金腾地坐起来,很严肃问张小芳。 “你这是干什么?” 张小芳睁开微醺的眼睛,嘴巴很可爱一撅,头靠在他肩膀上。 “我爱你,我要做你的老婆。” 常致金把她的身子扶正,认真对她说:“你是凤命,将来要嫁给大人物,我只是个相师,与你的命运不配。你这么做,会改变我们的命运,也会给我们带来噩运。今天你也许是喝多酒,所以请你冷静点,不要这么冲动。” 张小芳笑嘻嘻挽住他的手。 “酒后吐真言,没多喝还不敢说出口。反正我已经爱上你,将来沦落到做乞丐都愿意。” 心里想的是,做乞丐是不可能,每天看个相都有千元收入,生活虽不能随心所欲,过得称心如意却是必须的。 常致金的脸阴沉下来,声音也变得冷冰冰。 “走开,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要来烦我。” 张小芳愣住,看着常致金,发现他是来真的,嘴巴咧咧很委屈的模样,眼眶里有闪闪泪光,慢慢松开挽住他的手。 低着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
常致金重新躺在,背对着她。 “快出去,我要睡觉。” 这次不但冷冰冰,而且硬邦邦,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 张小芳咬咬下嘴唇,果断擦拭下眼睛,很快钻出帐篷。 如果她动作稍微慢点,就能听到常致金轻轻的一声叹息。他不是不喜欢张小芳,喜欢始于这次在山蜘蛛洞穴里,张小芳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 她做了一位孱弱女子,所能付出的最大努力。 可惜与李茹萍一样,命运将张小芳安排给了别人。他受过严格传统教育,不愿意与人做露水夫妻。 第二天醒来,常致金以为碰上张小芳会很尴尬,出乎意料她见到他仍然是笑嘻嘻,唯一变化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称号。 那就是开始叫他‘榆木疙瘩’。 常致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起初几次,张小芳一叫,李茹萍就抿嘴笑,心里清楚里面的含义有些贬。 但是他并不在乎,认为比叫大师更顺耳。 三个人与那五位猎狸力丹的青年,几乎是同一天回来。 正财决定第二天,为自己五个女儿举办出嫁仪式。 整个桃花源像过年般热闹,人们热情洋溢投入到仪式的筹备当中。这种热情持续了三天,桃花源每天都在沸腾。 李茹萍与张小芳三天里也特别来劲,俩个人犹如遗忘了常致金,时刻与五姐妹厮混在一起,充当伴娘与化妆师两种职责。 常致金则天天乐哈哈赴宴,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可以喝上两杯胡侃几句。 时间过得真快,就剩下一天就是立秋。过了这一天,桃花源与外界通连的幻界就会出现,常致金五个人可以通过它离开。 这天中午正财搞得很隆重,召集了桃花溪所有带职的成员,在已经改建成花月仙子庙宇前聚首。 整整摆下五十桌。 常致金开始以为是针对自己几个人的欢送仪式,可正财礼节性讲了几句话后的内容,才让他明白,正财主要是为自己举行告别仪式。 宣布新的大统领为金田刚,而自己则要追随常致金。 在常致金离开的几天里,正财从丁哲忠嘴里,得知了常致金将来要面对的事情,便毫不犹豫决定,加入常致金的行列。 为此说出一段历史渊源。 正财的祖先,自从逆天道长离开武当山后,便改名为正财,并规定这个名字,死后由家中长子继承。 到现在已经延续了三代,按正财的理解,他这个家族已经承诺,成为李氏相师家族的守护者。 如今常氏相师第九代传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预示着自己要担当守护者的大任,替常氏相师家族护法守卫。 |
正官也证实了名字传承这个说法,只是不知道这个传承从何时开始。 常致金听后,陷入深深思索中。 命理把一个复杂的世界动态归纳为五行,用五行的生克制化,演绎宇宙万象。微妙的八字,绘制出人生的时间表,编写命运的吉凶祸福,确立天人合一。以五行对应关系,衡量人生的跌宕起伏。 八字命理以日干为主命,在主命周围有各种与主命相生、相克、相同、相近的关系。 这些相关都有个名称,叫做正财、偏财、正官、偏官、正印、偏印、比肩、劫财、食神、伤官等,统称为‘十神’。 如果正官的出现是偶然,那正财的现身是必然,他们应该是逆天道长的刻意安排。 逆天道长通过诸葛亮八卦图,算出常氏相师家族未来命运,为了抗争命运,他做了某些逆天的事情,想扭转常氏相师家族的命运。 从他的道号也可以看出端倪。 逆天道长在天地间,为常氏相师家族安排了十位守护者,按照八字上‘十神’排位取名。 武当山有正财与正官两位。 如果是这样,那‘五岳冲天盖五灵’是否可以这样解释,五岳代表五大山派,每个山派都有常氏相师家族两位守护者。 然而并不代表,十位守护者到齐,就能冲天,就能盖五灵。 爹说过,世上有种阵法,叫着‘五行天罡大阵’,这种阵法一旦发动,神鬼莫敌。 五岳应该对应了五行,如果自己找齐‘十神’,操弄起‘五行天罡大阵’,那就应验了‘五岳冲天盖五灵’。 然而这只是猜测,其他八神在哪里,‘五行天罡大阵’是个什么东东,自己还一无所知。 但是常致金一直有个信念,只要自己努力前行,真相就一定在前方某个地方,等待自己去发掘去认知。 想到这里,常致金站起来,非常恭敬向正财举起杯。 ...... 回到常致金家的那栋三层小楼,已是五天后的下午三点。离开时是三个人,现在人数已经翻倍。 董成林早已在楼前小坪恭候。 走进家,发现到处干净光亮一尘不染,比自己在的时候还要整洁,常致金淡淡向董成林道谢。 常致金放下东西,独自上了羽化庙。 清海不在,只有他那个女人,在庙里仔细擦拭着那些仙佛。 女人瞟常致金一眼,咧嘴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擦拭,茶水也不打发一杯。 从来没跟这个女人说过话,常致金知道她不是哑巴,见过她跟清海有说有笑。 在小庙里站阵子,从里面搬张小竹椅坐到庙门口,静等清海回来,他真的认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跟清海说。 |
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看见清海的影子,不由失望下山去。 回到家里,张小芳已做好饭,常致金端起碗就想吃。 这时候突然听到外面,通往山上小路上有脚步声。反身望去,看到清海背着一个包,脚步匆匆向山上走去。 瞅着风尘仆仆,像是刚出了远门。 常致金连忙出门跟过去。 在羽化庙门口,清海停下,转过身来等常致金走近。 俩个人相差不到三米的时候,清海开了口。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反而更好。想怎么做,自己拿主意,这世上已经没有可以替你拿主意的人。” 说完转身走进庙里。 常致金站在原地想一阵,默然返身回去。 才走五六步,清海从庙里走出来,对他道。 “你有个东西,放到我这里比放在你那里更安全。” 常氏相师家族的底细,常致金认为清海比自己更清楚,自然晓得他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停下来没回头也不吭声,只是点点头。 “成功来源于百分之八十的努力,加上百分之十的命运,还有百分之十是奇迹。” 今天清海话特别多,常致金静静听着。 “那俩个女人,也许就是你百分之十奇迹。” 常致金明白清海指谁,突兀将话引到俩个女人身上,他就难以理解其中深层次的意思。正想问,身后脚步声渐远,知道清海已经进了庙,便打消这个念头。 回到家里,大家正在等他开席。 他没有直接上桌,而是走到厅堂上首,点了根香,向相师祖师爷古公恭恭敬敬跪拜。然后唤来丁哲忠,带着他来到二楼常氏相师列位前辈面前。 先是在每个牌位上上了香,然后对丁哲忠道。 “拜三下,以后你就是这个家族,唯一不姓常的弟子。” 常致金这么做,就是因为清海说了,什么事要自己拿主意。他认为这些话说的很对,自爹娘过世,确实没有人可以为自己拿主意。 于是他决定收丁哲忠为弟子。 回到一楼,丁哲忠称呼常致金就是一口一个‘师父’。大家不清楚俩个人在楼上做了什么,瞧丁哲忠的情形,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常致金回到家里的另外个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五百钱’传人叶根生,把董成林叫过来,就是想多了解他的家世,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他祖上与‘五百钱’结下仇恨的根源,通过这些信息,找到对付叶根生的最佳方法。 |
董成林正在召集人写家谱,这个过程中,了解到不少祖先的故事。常致金问上了,他沉吟片刻,说了一个故事,认为董家后人遭到整蛊,与这个故事有很大关联。 故事发生在抗战初期,本是北方人的董成林太爷爷名叫董德发,为躲避战祸,携全家逃难到这儿。见这儿山清水秀物产丰足,便有扎根的打算。 那时候董德发有钱,看中城外一处田产,拥有者也有意出售。双方很快达成一致,董德发向对方缴纳押金,只等秋后交割。 谁知不久发生变故,半路杀出个另外买家,仗着是本地人,强行要董德发退出交易。 董德发当然不干,于是双方产生争持。 另外个买家名叫叶大根,在地方上近乎泼皮一类,见董德发不肯相让,带着十几个人上门要把他一家子撵走。 董德发祖上曾是干镖师的,改行后未将功夫落下,并传承到他这一代。他带着三个儿子舞枪弄棒,把十几个人打个落花流水。 事情闹到旧政府,那时候的执政者腐败的很,比叶大根有钱的董德发赢了官司,把叶大根抓起来扔进牢房。 不到一年,叶大根饮恨死在牢房里。 叶大根死后,他的儿子跑到董德发家门口扬言,立誓要董德发世代不得善果。然后跑进月华山,再也没见踪影。 抗战胜利第三年,董德发因病去世,也许是看清楚天下形势,临终前再三嘱咐家人不许从政。 董德发死后不久,三个儿子分了家。 不知为什么,一向孝顺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没有听从董德发的遗言,靠捐钱当了旧政府官员。 三儿子也就是董成林的爷爷,在这时染上毒瘾和赌瘾。这两个瘾,随便哪个都足以让人倾家荡产。 董成林的爷爷很快败光所有家产,沦落到靠俩个哥哥接济的地步。 新中国成立后,俩个哥哥都被镇压了,董成林的爷爷受牵连,被关在牢里毒瘾发作身亡。 出身不好的董成林家人,一直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讲完以后董成林分析,叶根生是叶大根的儿子,在月华山拜入‘五百钱’,学来道法向杨家报复。 常致金也认为有这种可能,心想自己的祖上,在那个年代某个时候,肯定跟董成林祖上有过不浅的交往,这才有爹帮董成林解蛊之事。 可爹居然到死都没有告诉自己,常致金想起清海‘不知道比知道反而更好’那句话,就没有做过多思考。 吃完饭,除了丁哲忠留下来,其余都住进董成林的酒店。 |
常致金从箱子里,拿出装欲心石的沉香木盒子,用块绸布包起来,来到羽化庙。 清海搬张小方桌放在庙门口,正与他的女人坐在那喝酒,看到常致金过来,示意他的女人收下来。 整个过程没人说话,清海也没有邀请常致金喝酒。 等常致金走了,清海放下酒杯走进庙里,没多久背个包出来,从女人手里接过常致金送过来的东西,小心放进包里,然后匆匆走下山去。 第二天刚有点蒙蒙亮,常致金带着丁哲忠出发了。 他认为去找叶根生斗法,是常氏相师家族与‘五百钱’传入之间的恩怨,不必将他人牵涉进来。 月华山在县城的南边,距离县城有三十里,是一座海拔有八百米的山,属于武夷山脉的分支。 葱绿苍茫烟云蒙蒙,奇峰异石飞泉流瀑,风景不亚于天下的名山。 只是古迹比较少,因而并不如何出名。 叶根生所在的乡镇叫梅花镇,他那个林场叫红旗林场。 红旗林场办公地点,在乡政府旁边一个独立小院内,是一栋破旧的两层楼房。 常致金走进去,楼房八间房间都是闭着门,他挨个敲门都没有反应。失望下楼正要出去,在门口碰见个胖女人,她正好走进来,看到常致金俩个人,警惕打量起来。 丁哲忠见状向胖女人说明,俩个人是听说这山里有很多珍贵木材,前来找林场商谈,如有合适,便出价买回去。 胖女人见是来做生意的,脸上缓和许多,告诉俩个人,林场的领导平时很少过来,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说着给了丁哲忠一个电话号码,然后走进一楼办公室。 丁哲忠佯装打电话走出院子,再折返回来,敲开胖女人办公室的门,说已经跟领导通了电话,领导要他找一个叫叶根生的人,带他到山上去看树。 胖女人告诉丁哲忠,叶根生是护林员,平时都是住在山里。 给了丁哲忠一个大致的方位。 常致金与丁哲忠按着胖女人的指引,两个小时后在月华山北面山脚下,找到叶根生的住处,一栋两层四间的房子。 时间已是中午,房子大门紧闭,看上去里面没人。 常致金没有贸然上前,远远观察一阵,带着丁哲忠来到,距离叶根生住处两百米远的另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正在做饭,常致金进去给了家主百元钞票,说在他家搭个伙吃饭。 百元钞票对于俩个人吃饭,可以说给了很多,家主吩咐自己女人加了三个腊味,并拿出自酿的陈年老酒款待。 家主名叫王秋庚,膝下有三儿俩女,全部在外面打工,剩下两口子带着孙子在家里。 常致金拿着丁哲忠编出来的说法,向王秋庚说明自己的来意。王秋庚告诉他,现在是秋天,空气干燥,是个很容易着火的季节。叶根生一般都是待在山上,很少下山,主要是方便巡山防火。 |
听到王秋庚这个说法,常致金寻思着上山去找叶根生。 吃完饭,常致金俩人离开上山,搜寻了方圆几十里,都没有看到叶根生的影子。 是不是这家伙知道自己要来,在山上某个地方躲起来? 常致金有些泄气,心里甚至有这样的想法。 丁哲忠不这么认为,以为在桃花源待了一个月,双方信息隔绝这么久。加上叶根生根本没想到,常致金会发现他的踪迹。丁哲忠分析,叶根生可能不同于其他护林人,住在山上棚子里,而是选择了隐秘山洞,所以踪迹比较难发现。 天渐渐黑下来,常致金要打开气死风灯照明,被丁哲忠制止。 丁哲忠望望朦胧的山野,心里有了主意,带着常致金往最高的山峰上走去。在朦胧中摸到峰顶,周围已经漆黑下来,丁哲忠在上面从各个方向,极目向远处眺望。没多久有了结果,拉着常致金向南面一座山峰望去,那里半山腰上有光亮透出。 常致金心想,这就对了,这荒山野岭晚上,除了叶根生这种人会待在山里,实在想不出有其它的可能。 俩个人摸黑向亮光的方向进发。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光亮的百米之外,瞧见光亮是从一个山洞里冒出来。这个山洞像是被人工整理过,洞前没有任何植被,是有人打算将此作为长期逗留地。 更证实俩个人的猜想。 可洞里面的动静,又令俩个人很疑虑,那里面传来许多女人的笑声,不止一两个。 这更像是一户人家,正举行着温馨的晚宴。 俩个人悄悄摸进到洞口前二十米处,由于洞口前没有任何遮挡,洞里的状况一目了然。 洞壁上点着不计其数的蜡烛,将里面照得灯火通明。洞的面积足有三十来平米,中间摆着个圆桌,坐着六个女人与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半露,女人的打扮就不堪入目,因为她们什么都没穿。 女人们个个年轻漂亮,年龄在十四五岁到二十岁不等,常致金见她们头上俱有绿光,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怒火中烧。 ‘五百钱’这个道派,传承人要三绝,有个主要原因是他们不能碰女人,然而女鬼不在禁制之内。 这个叶根生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就钻了这个空子。 这些漂亮女人,不可能碰巧这么年轻就都死去,肯定是叶根生用了邪术让她们夭折,然后控制住她们的鬼魂,供自己淫*乐。 本来常致金只是想废了他的道行,见他如此惨无人道的行径,决定要取他性命。 |
提步要闯进洞里,突然三点钟方向有反光映入眼帘,心里不由一惊,拦住要随他前行的丁哲忠。 那个闪光是铜钱发出来的,这个叶根生在洞前布下阵法。 黑暗中看不出是个什么阵法,常致金不敢轻举妄动。 叶根生并不知道自己会来,布下阵法不是专门对付自己,应该是个禁止所有动物闯入的阵法。 思索一阵,想起爹告诉过他,‘五百钱’有个阵法名叫‘三十三道玄冥摄魂阵法’,人畜闯入都会被摄入,从而会丧失神智。 也就是说人会变成神经病。 这个阵法的玄门正对着北斗星方向,把那里的铜钱拿掉,阵法就失去威力。 常致金望着天空找到北斗星方位,然后朝它对应的方位摸去,果然在那里找到七枚铜钱,伸手拿起来,往身后抛去。 然后提着桃木剑往山洞里走去。 叶根生两手搂着最年轻和胸脯最大的女人,美滋滋让她们一个夹菜一个喂酒,心里认为当皇帝也不如他快活。 自从那个聪明的‘五百钱’传人,想出驾驭鬼魂的法术,往后的传人过得跟神仙般快活。不过那个传人也给了块心病,就是想着怎么整蛊董家人。 本来自己也成功整蛊那个董成林,那么就无所事事快活了这下半辈子。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己的蛊术,居然被羽化山下那个看相的给破了。 费尽心思用了六七年功夫,想把看相的后代灭掉,继续让那个董成林世代穷下去,完成祖师爷的夙愿。没想到,小看相的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让自己计划失败。 于是乎回到这山里休整,好好想出下一步行动,好好对付那个小看相的。 猛然间听到洞口有脚步声,心里暗叫不妙,推开身边的女鬼,跑到洞里一张床边,弯腰摸上枕头下的短铳。 刚要直起腰,一点冰凉已抵上后背。 “不要乱动,要不扎你个透心凉。” 这个声音很陌生,叶根生绝对知道是谁,手上跟着一松,短铳被个很眼熟的男人拿走。这个男人是小看相的跟班,曾经做过自己的棋子。 常致金本来想上手就刺死叶根生,但总认为自己有个疑问未解,所以没这样做。 就在想开口问的时候,叶根生的身子毫无征兆倒在地上,不可思议的横向滑行出去,竟然有三米,脱离了常致金的控制。 又很快弹簧般从地上弹起来,着力向洞外跑去。等常致金反应过来,跑到洞口,叶根生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这才懊恼自己不该有未解疑问。 |
叶根生逃走,六个女鬼起初很是害怕,躲在洞穴的角落里簌簌发抖。常致金知道她们也是受害者,安慰她们不要害怕,要她们穿上衣服。 可女鬼们做不到,叶根生为了淫*乱方便,到墓穴里把她们尸体上的衣物,脱下来全烧光掉。 常致金也是无可奈何,只有直接面对。 这些女人都是林场周边的,常致金利用洞里的蜡烛,摆下生、息、平魂三个纳甲阵,为她们做个小圆满法场,让她们早日投胎转世。 做完这些,常致金已是很疲惫,躺在床上睡着了。 丁哲忠没有睡觉,在洞口守着直到天亮。 常致金醒来,带着丁哲忠继续追踪叶根生,从他留下的痕迹里,发现是往东边逃去。 东边是月华山的主峰踏云峰,翻过那里便是湖南湘西地界,更是山脉连绵,到处是高峰峻岭,人逃进去,不亚于水滴落进大海。 但是叶根生并没有让常致金过度担忧,跑出十里路后,折返向南进入了相邻的坪田县。 在这里消失了踪迹,俩个人分析,叶根生在这片山区隐藏下来。 俩个人以消失的地方为中心,对周边进行搜索,主要是找那些山里洞穴。在搜索的过程,常致金还要防备叶根生布下的阵法,因而行动颇为艰难。 时间将近正午,俩个人感觉有些饿,便找个平整的地方坐下,吃起干嚼方便面充饥。 刚吃到一半,七八米处人影闪过,一个人从棵大树后面转出来。 正是要找寻的叶根生。 “小看相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呀,不如改换门面做我的徒弟。昨天晚上你也看见,做‘五百钱’的传人,胜过做你那个鬼相师。” 他手里拿着纸和笔,一边阴阳怪气说,一边在纸上面画,不知他在弄什么鬼。 画完后,嘴里念念有词,念完向纸上面吹口气,纸变成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张嘴咬一口,津津有味吃起来。 原来是在向常致金卖乖炫耀。 常致金扔掉手里的半块方便面站起来,鄙夷朝叶根生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你违背自然规律,与天道背道而驰,可惜‘五百钱’这派传承千年,如今要毁在你手里。相信‘五百钱’历代宗师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忤逆后人。” 叶根生哈哈笑道。 “说这些带醋性的东西没用,我们三代都是这样做,也没见天来谴。” 常致金本想说‘我就是天谴’,但是还是忍住,说了他最知道的那个问题。 “我们两家恩怨,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为什么迟迟等到现在才来了结?” 叶根生狡黠眨眨眼。 “这个问题你等会就会知道。” 说完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
常致金提腿要追过去,可身后传来声音。 “看相的,我在这里。” 连忙转身望去,只见叶根生笑嘻嘻在身后七八米处,不由大为震惊。 这是遁形术,说明这家伙达到‘五百钱’的最高境界——神品界,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想想这家伙之前的表现,又觉得并非如此。 常致金百思不得其解。 丁哲忠看出其中的端倪,来到常致金身侧低声道。 “师父,这是障眼法,是不同的俩个人。他们可以易容变声,眼神终究改变不了,第一个出现是真人,正隐藏在大树后面。我们假装害怕向后退,靠近大树立马发动攻击,一左一右夹击,力求一击成功。” 常致金点点头,向易容的叶根生露出吃惊的模样。 “你竟然会遁形术?” 边说边向后退。 假叶根生得意道。 “之前就是没有炼成遁形术,才没有找你们算账,现在已大功告成,小看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估摸退了六七米,快要靠近叶根生隐身的大树,俩个人心有灵犀翻身跃起,常致金手持桃木剑,丁哲忠挥起百八十斤力道拳头,左右夹击向大树后扑去。 叶根生果然藏在大树后,正吃着那只烤鸭,见俩个人扑来,身形蹿出去。 常致金离他不过一米,只要桃木剑往前一挺,便能将他刺个透心凉。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桃木剑带着风声,直奔后背而去。 只听噗声响起,桃木剑穿透了前方物体,只是一棵树,叶根生不见了。 丁哲忠砰的撞在一棵大树上,震得落叶与小树枝纷纷落下。 看来这些树已经移形换位。 不但如此,被桃木剑刺透的树,瞬时化为一具骷髅,散开倒在地上。 “哈哈,小看相的,早就想找你们常氏相师算账,只是我师父没有收集到七千七百七十七只鬼魂,无法结成七阴骷髅大阵。你爹逃过一劫,他的儿子却插翅难飞,我今天定要守在这里,亲眼看你如何被这些骷髅撕碎。” 虚空中传来叶根生得意的声音。 七阴骷髅大阵不是道法是妖术,此大阵驱动起来,骷髅与周边大树融合在一起,力量与强度激增数倍。 如果是瞳眼相师陷入此阵,必然力敌不了如此众多骷髅,会被它们绞成齑粉。 现在常致金已成为玉眼相师,灵力达到金眼的强度,自然不惧这些骷髅。只是等自己杀光骷髅,叶根生早逃之夭夭,寻找起来困难重重。 |
虽然看不见叶根生,听声音知道他在后左方十米处,心里想了个困住他的预案。 这时周边的大树全部化为骷髅,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在某种法力的驱使下,气势汹汹向俩个人扑来。 常致金对丁哲忠喊到。 “把弹弓拿出来,子弹不多,节约使用,不到关键尽量不用。” 这是大实话,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子弹还是对付山蜘蛛剩下的。 喊完转身向后跑去,丁哲忠跟在身后,边跑边从背包里拿出弹弓和子弹。 常致金到达一个位置站住,这里离叶根生有九米,是常致金算计好的乾位。等那些骷髅上来,挥动桃木剑腾挪纵跃,一个个骷髅在他身边散架落地。 丁哲忠则用弹弓射着骷髅,那些符咒做成的子弹,并不能射杀它们,只能迫使后退几步。 常致金杀死九只骷髅,用一个令人难以察觉的动作,在这些骷髅骨头堆里,放进一张符咒。之后立马带着丁哲忠转换位置,来到计算好的兑位,在这里接着杀死九个骷髅,往骨头里面放进去符咒。 如法炮制连续换了八个位置,将叶根生设计在中心阴阳位上。那里是两块巨石,常致金相信叶根生躲在巨石后面。 常致金这个阵法叫‘八卦阴阳玄关阵’,能引来雷电落在阵中央阴阳位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常致金舞动起桃木剑嘴巴里念念有词。 “乾坤为局,阴阳中心。雷神听令,电神先行。天道昌兴,宵小毁形。急急如律令!” 念完桃木剑朝天一举。 阴阳位的两块巨石上电光闪过,接着万里晴天响起一道炸雷。 巨石被闪电炸开,化为千万碎石,烟尘过后,露出千疮百孔满身血污的真假叶根生,真的仓皇悲戚望着常致金,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去。 那万千的骷髅重新化为擎天大树。 常致金收起桃木剑,鄙夷朝叶根生的尸体啐一口,带着丁哲忠离开这里。 从原路下山,遇见招待过他们的王秋庚,见他们在山上过夜,神秘问到有没有见过神仙。丁哲忠回答他,在山上没有看到神仙,只见过一个鬼。 这个说法也令王秋庚比较惶惑。 俩个人回到羽化山下,已是晚上七点钟。大家都在常致金家里等,见俩个人回来,俱都松口气。 特别是见过叶根生厉害的俩个女人,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丁哲忠回来钻进厨房,知道此时的常致金一定很饿。 吃完饭快到九点,常致金感到很疲倦,上楼去房间休息。丁哲忠已经熬了个通宵,也很想去休息,无奈被张小芳纠缠,要他讲与叶根生斗法的经过。 |
常致金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细细回想在桃花溪的遭遇,玩味出自志远道长背后是冥界的鬼王,他终将与鬼王为敌。 就如同花月仙子所说,这是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神佛封了仙界,没有哪个神仙能冒险来帮他,唯一能寄予希望的就是五岳早点出现。 更奢望‘五岳冲天盖五灵’的奇迹,会显示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说奢望? 因为出现在身边的‘十神’里的正官与正财,是武当山的人,而武当山并不在五岳之列。 这些让常致金很矛盾,以为逆天道长安排了什么,又好像没安排什么。 真是令人扑朔迷离。 就这么想着心思,常致金迷迷糊糊睡过去。 五天后,常致金一行向四川进发。 原计划被诸多事情打扰过,延迟了常致金很多时间,所以他倍感时间紧迫。 另外件事情也让他顿感危机四伏。 丁哲忠他们可能受到灵石影响,能看见从冥界过来的鬼魂,张小芳吓得神经兮兮,大白天都不敢独自出门。 不过鬼魂的能量都很弱,对人界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终归不是好事情。 不知道冥界到底发生什么变故,令这些鬼魂能自由往来。 这时没有高铁没有动车,常致金一行坐的是普通快客,到达目的地要两夜一天,硬卧都是晚上十点钟后才扑上。 也不在同一节车厢里。 张小芳的卧铺在最靠后的车厢,已经疲惫不堪的她,向自己的铺位走去。 这节车厢是乘务员休息处,很多乘务员为了创收,将自己的铺位腾出来卖给旅客。 张小芳过去的时候,车厢里没有几个人睡觉,显得很空落。她对面下铺睡着一个人,背对着看不到面貌,从衣着打扮判断是个女人。 中秋过后时节,天气比较凉,这个女人合衣睡着,身上没有盖被子。 可能是这个女人有洁癖。 疲倦的张小芳如是想,倒在铺上就睡着。 睡梦中的她,潜意识感觉有人附身在面前盯着自己看,猛然一惊睁开眼,看到两颗眼珠子悬浮在半尺处。 眼珠子后面有张脸,该是有眼珠子的地方,却只有两个窟窿。 脸上的嘴巴部位咧着,跟悬半空的眼珠结合起来看,它是在笑。 长长的发丝散落下,有几根还贴在张小芳脸上。 根据身上的衣着判断,就是对面下铺的女人。 张小芳的心猛然提到嗓子口,随即产生窒息感无法呼吸,她条件反射坐起来,心迅猛下沉,憋住的气息涌出胸口。 “啊!” 发出尖利的喊叫声。 |
就在她坐起身子的时候,那两颗眼珠子迅速缩回眼眶,同时消失不见,当她再向对面床铺望去,那里空荡荡没有人影。 有俩个男人跑过来疑惑望着她,他们是被吵醒。 她心有余悸解释,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等俩个男人走后,张小芳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跑到常致金车厢里,把他摇醒,将刚才的事情讲给他听。 然后赖在他的床铺上睡觉,勒令不许离开,必须坐在她身边。 常致金无奈,只好在床边坐下来。刚一坐下,张小芳的双手就搂住他的腰,怎么都不肯放手,认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安然入睡。 整个晚上就这么度过。 天亮时,李茹萍过来找常致金,他正伏案睡觉,看见张小芳搂着他的腰睡得香甜,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酸。 常致金这时醒来,见李茹萍来了,发现张小芳还搂着他,脸上很尴尬,慌忙向李茹萍解释昨晚的事情。 李茹萍假装若无其事。 中午大家聚在餐车里就餐,弄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拿来几箱啤酒。大家都是在旅途上,任谁都喝得很开。 张小芳纠缠着丁哲忠讲鬼故事,这女人很奇怪,这段时间被吓成这样,可一有空闲,就想听鬼故事。 丁哲忠拗不过,讲了一个鬼故事,也是他盗墓时碰上的。 那年是九十年代,是各种炒作疯狂的时期,一株兰花都可以炒到几十万元。 这时候丁哲忠得到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是元代铸造,上面文字却是宝兰寺铸造,丁哲忠知道这是当时寺庙铸造的供养钱。 在元朝晚期,铸币非常混乱,连势力比较强大的寺庙,都可以自行铸币。 丁哲忠查过史料,宝兰寺出现在元顺帝时期,当时宝兰寺非常强势,居然与元顺帝争强斗勇。惹怒元顺帝,发兵三万焚毁了宝兰寺,然而宝兰寺巨大的财富却不翼而飞,包括宝兰寺那些海量铸币。 据说宝兰寺铸币被方丈藏于某处,没有被元顺帝找到。 宝兰寺铸币在九十年代,每枚价值三十元,如能找到无异于是笔巨大财富。 丁哲忠查找无数史料,断定宝兰寺的财富被方丈藏在寺庙附近,于是前往寻找。 宝兰寺古代在河南N县境内,现在宝兰寺址早已消失,变为叫榆树村的地方,距离县城火车站不过两百米。 丁哲忠租住了榆树村关姓家的一栋楼房,他判断方丈掩藏财富之地就在庄村附近。 这栋楼房在村边上,是关家老房子,以前是关家大哥住。可大哥于十年前出门打工,从此渺无音讯,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丁哲忠租下这栋楼房,是为了晚上进出不易被人发现。 整栋楼有两层共八间房,楼房面向汽车站那面墙上,悬挂着一个破旧的灯箱,上面写着‘住宿’两字,可见这里曾经被当作旅馆。 |
丁哲忠付了整栋房租钱,只开了其中一间,其余的就让它锁在那。 早早上床睡了,到了半夜起来,是他开始行动的时间。 这时发现自己的房门未关,检查东西又没丢失什么,以为是睡觉前忘了关。 走到客厅,看到所有房间门敞开着,这才认为有蹊跷。逐个到每间房里查看,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门锁也是好好的。 以前做过旅馆,门锁是那种圆形,从里面反锁,从外面只能用钥匙打开。这些房门的钥匙他都没要,全在租给他的房东手里。 莫非是房东的大哥回来,不知道房子已经租出去。 下面厨房传来几声锅铲响动,似乎在验证他的想法。这样就不方便出门行动,会留下蛛丝马迹让公安找上门。 站在阳台上往厨房那里看,能望见有火光闪烁,可就是没有灯光,很令人生疑。 厨房里的情景,在阳台上看不见,他回房放下各种盗墓工具,然后下楼。 来到厨房门前不远,能瞧见厨房里的情景。 烧柴的炉灶里燃烧着熊熊大火,上面架着个大锅热气腾腾,里面正在蒸煮什么东西。俩个女人正在厨房忙碌,一个手拿锅铲在锅里搅拌,另一个在砧板上持刀费劲砍着。 拿刀的女人比拿锅铲的女人更辛苦,每次都是将刀高高扬起,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砍下去。 每一刀除了入肉的噗嗤声,还有砍在骨头上的咔嚓声。 借着火光看清楚砧板上的物品,他头皮都如同炸开,头发拼命竖起来,全身毛孔每处都好像被点击。全身没一处自在,双腿阵阵发软。 砧板上居然是条人大腿。 接着也瞧见地上有个身躯,头和手脚都不在位子上,上面有女人的明显特征。 这时候锅里不停传来女人的声音。 “做的这么辛苦卖命,还不是活不成,哈哈哈。” “做的这么辛苦卖命,还不是活不成,哈哈哈。” “做的这么辛苦卖命,还不是活不成,哈哈哈。” ...... 里面充满嘲讽的味道。 声音不算难听,可在此情此景下,他觉得每一声都犹如钢针,连续不断刺挑着他的神经,令人非常难受。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持刀的女人转过头,咧嘴冲他一笑。她的嘴巴一张开,仿佛就合不拢,下巴从脸上脱落下来,掉在地上,牙齿散落一地。跟着头也掉下来四分五裂,身子与手脚化为几十块。 将她站立的地方堆成一座小肉山。 |
见过鬼的他,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想跑却全身使不出劲,双腿根本挪不动。 拿锅铲的女人叹口气。 “这就是贪图便宜的下场。” 放下锅铲转身走出厨房,眼睛没望他一眼,留下几句话。 “好可怜啊,都在地窖里,好惨啊,都剁碎煮熟了。” 她走进一楼客厅,就不见影子。厨房里火光顿时熄灭,变得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四周也安静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声。 他也渐渐镇静下来,走进厨房打开灯光,砧板与灶台上,除了蛛丝与灰尘,什么都没有。 地上也是光秃秃。 等到天亮,他来到房子的后院,发现院子墙角有个地窖深有三米,里面有些杂物,没有异常东西。 找来梯子爬到地窖里查看,发现右边角落有个口子,被块木板盖住。掀开木板,打开手电往里面瞧,判断是比上面还大的窖下窖。 窖下窖口子上接了电线,摸到一个开关,按下去里面亮堂起来,可以很清晰看到里面的场景。 地面上摆着三张席梦思床垫,上面有两具骷髅,从身上覆盖的衣服可以确定是女人。 席梦思旁边还有五堆残缺的骨头,每堆骨头里都有头骨。 即使是大白天,看到这样情景,他的身子都不由颤栗。 他没有下去,爬上来后,在房间里想了很久,选择了去报案。因为不这样,将来被别人发现,对他来说都是不小的麻烦。 尸骨年代已久,公安局当然不会怀疑是他干的,录了笔录便让他走了。 凶手很快被抓住,就是关家的大哥。 这家伙因腿瘸一直单身,利用自家房子开旅馆。晚上去火车站揽客,遇着单身的妇女,就用极低的价格吸引她们过来住。 在开水壶里放安眠药,等这些妇女睡死,便绑到窖中窖控制住,供他泄*欲。 每次人数都维持在俩个,等新的来了就杀死个以前的,还逼迫妇女帮他一起碎尸,不听话就毒打。 十年前,公安加强了楼堂馆所的管理,他不敢再开。于是杀死最后两个妇女,跑到广东去打工。 丁哲忠讲完这个故事,张小芳急急问他。 “那个人被枪毙了没有?” 李茹萍推她一把。 “你真是个法盲,这样罪大恶极怎么可能不枪毙?” 接着咬牙切齿。 “这种人应该被枪毙十次。” 张小芳很认真对丁哲忠说到。 “张大哥,带我们到哪个地方去,要常致金到那个人坟上作法,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常致金全名,李茹萍不免瞧她一眼,里面五味杂陈。 常致金倒没听出什么味,对张小芳道。 “过去这么多年,去了也晚了。” 张小芳很惶急。 “这怎么行?你这么厉害,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可不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常致金喝口酒懒得跟她说话,不过心里认为,现在的张小芳有些可爱,他喜欢嫉恶如仇的人。 正财问丁哲忠,后来还去没有去找宝兰寺的铸币。 丁哲忠回答,隔了三年后,他又去了一次。可惜那块地方已经在搞房地产,他认为有藏宝的地方,已经被建筑群覆盖,不可能进行挖掘。 讲完这个故事,火车已到南充市,这里是丁哲忠家所在地,下车的时候,他表现的异常激动。 常致金知道他很想儿子,在路上提到过几次他这个心肝宝贝,决定在南充待几天。 |
在丁哲忠家里,常致金美美睡上一觉,出来房间,看到丁哲忠在客厅与儿子戏耍,俩人十分亲密。 见到常致金,丁哲忠过来请安,恭敬叫声‘师父’,让常致金决定,今晚开始传授相法。 常致金将授课时间定在子时,这时万籁俱寂,不易产生事物打扰,然后要丁哲忠买来些授课的道具。 到子时,常致金带丁哲忠来到附近的山顶,挂上气死风灯,开始讲课授徒。 常氏相师的相法,来源于《易经》,所以必须讲清楚太极两仪四象八卦。 所谓太极是亿万年前世界大爆炸后的景象,鸿蒙混沌、渺冥虚空、无形无相、无声无味。它们不断运动,分化出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两种仪态,就叫两仪。 两仪又分化出四种原始现象,空间、时间、力量、能量,这四种原始现象叫四象。 四象再次衍化成八种事物,自强不息的天体(乾),厚德载物的大地(坤),共给能源的太阳(离),滋养万物的雨露(坎),养育生命的氧气(巽),调节活力的雷电(震),蕴藏能量的山丘(艮),平衡环境的云雾(泽)。 这八种事物性征就叫八卦。 常致金在地上画个太极,告诉丁哲忠这图表明,事物相互依存、相互依赖、相互制约,互为缘由、互为因果,共存共生。 丁哲忠很不解,这只不过是些哲学理论,与相法有什么关系。 常致金严肃对他道。 “有关系,你只有深深理解万物之间的关系,才能看好相看准相。” 接着举两个例。 风水上的墓地,杂草是不详之物,长多长高会阻碍墓地的风向流动,就会影响墓地的风水。杂草茂密处,还容易生虫。这些东西会钻进墓里,让尸骨不得安宁,更是极大破坏墓地的风水。 因而千百年来,扫墓人必须为墓地清理杂草。 再说八卦,用来看风水比较多,看的就是刚才所说的八种事物,在地理位置上是否符合大自然的规律。 比如在窗户后栽棵树,阳盛的地方自然好,如果阳不足的地方,就会造成阴阳不协调。就算从科学病理上讲,长期处于阴气太重的地方,身上都会滋生各种毛病。 如果年纪轻轻,身上经常这病那病,运气绝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常致金对丁哲忠道。 “我讲这些,就是要你记住,还要理解透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就如同上学,你只有认识了字,老师才会对你讲句。等你理解了句,老师才开始讲文章。等你通透了文章,老师才出题目要你写文章。” 丁哲忠点头表示理解。 |
常致金再次强调,什么都是遵照循序渐进这个自然法则。比如很多人去算命,都算出来是中年以后光景越来越好。这不是算命的厉害,是因为自然法则如此,已经奋斗了半世,积累了足够多的处世与工作经验,自然做事越来越顺畅,生活也就越来越顺心。 对此丁哲忠深有体会。 刚开始单干盗墓,还要借助各种仪器,到后来分析土壤的颜色及成分,他就能大致判断出地下有什么东西。 接下来常致金向丁哲忠讲述,八卦中八种事物相互之间,如何互动如何关联。 这堂课讲了两个小时,常致金让丁哲忠回去睡觉,自己在山上寻找神晶,以便给丁哲忠洗出瞳眼。 在丁哲忠岳父母家待了五天,常致金给丁哲忠讲完了八卦相互之间的关联,准备在中秋之夜,借助满月牵引力,打通少阴少阳经脉,使他可以运用瞳眼的灵力。 常致金的时间很紧迫,不能在丁哲忠家逗留太久,第六天带领众人离开南充。 来到传说袁天罡目的所在阆中天宫乡村。 天宫院地形呈盆地状,四周以深丘为主,九座山环绕。过度带为浅丘,中间平坝处有一个大石台,恰似一顶"圣冠",故有"九龙捧圣"风水宝地之称。 常致金灵力达到金眼,可以与断心石在百丈内遥相呼应,当走进距袁天罡墓地百丈之内,发现灵力没有反应,心中有数,这不是袁天罡的真身墓。 正打算离开这里,准备去传说中的另一个墓地看个究竟,丁哲忠的一席话引起常致金的注意。 丁哲忠告诉常致金,盗墓界传说个很奇怪的事情。 唐朝那年代还出现过一名很出名的相师,名叫李淳风。与袁天罡是挚友,俩个人相约死后都葬在这里。 李淳风的墓地在三里外的五里台,他的墓地多次被人盗过。 袁天罡的却从没有被人盗过。 常致金听后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奥妙,要丁哲忠弄清楚这到底为什么。 丁哲忠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大家没有离开,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等晚上丁哲忠的消息。 下半夜丁哲忠带着家伙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又回来,说袁天罡的墓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常致金很失望,宣布天一亮就离开,便要去休息。 不知怎么的,张小芳今天晚上睡不着,陪着常致金一起等消息。见常致金要走,慌忙拉住他,笑嘻嘻道。 “常致金,本姑娘睡不着,你就牺牲下陪陪我。作为补偿,本姑娘讲个故事给你听,内容与袁天罡有关系。” 看到张小芳一脸哀求相,听说与袁天罡有关系,就耐着性子留下来。 丁哲忠也好奇,留下来听张小芳讲故事。 |
这个故事是张小芳偶然在网上看来的,说是唐朝李世民期间,坊间有个预言,是用首儿歌体现出来。说的是李家政权,将会被个姓武的人代替。 李世民大为震惊,除了在全国大肆捕杀武姓之外,还勒令袁天罡与李淳风去寻找龙脉,断了武姓的风水。 袁天罡与李淳风从两个方向出发,不约而同来到这里,堪舆到真的有龙脉,便锯断了龙脉向李世民复命。 当地人把他俩锯龙脉的地方叫锯山垭。 果然三十年后武则天篡权,改唐为周欲将李氏皇权让位,正因为是袁天罡与李淳风锯断了武家王气,才造成武则天家族灭绝,李家皇权才得以延续。 而袁天罡与李淳风则痴迷上这块风水宝地,修了一座天宫院,隐居在这里研习风水。 常致金听到这里,陷入深深的沉思。 观察这里山势,不可能存在影响国势的大龙脉,辅臣这种脉象还是有,所以这个传说并不可信。 ?武则天的出现与没落,只是与秦岭的震荡有关系。 ?这个传说说得有鼻子有脸,不能说是空穴来风,袁天罡一定在这里做过什么。 同样想了许久的丁哲忠,异常谨慎道出自己的结论。 “袁天罡出过很有名的推背图,据说预测到现在发生的大事,说明他比诸葛亮还要厉害,到达灵眼相师的境界。为了不让人找到他的真身墓,说不定这个锯断龙脉,其实是为自己搞大工程掩盖真实意图的说法。” 常致金认为言之有理,一拍大腿。 “天亮到这个锯山垭瞧瞧。” 也许是讲累了,张小芳有些儿倦意,说声再见回房去休息。常致金却神采奕奕没有睡意,见丁哲忠也不想睡觉,于是向他授以相法。 这次传授的内容是天干地支。 常致金对丁哲忠说,常氏相法虽然与别的派别有所迥异,但归根结蒂都是来源于《易经》。要了解《易经》,必须先弄懂天干地支。 天干有十,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癸。地支有十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甲乃铠甲也,万物冲破其甲而突出,喻深冬过后万物复苏呈生机勃勃,谓大吉。 ?乙乃草木初生,枝叶柔软屈曲向上伸长,谓成长过程,前途莫测,须与之相配地支时辰结合起来,才能预测。 ...... 讲完天干地支每个字的含义和作用,常致金接着讲六十甲子。 把天干中的一个字放在前面,后面配上地支中一个字。天干以‘甲’字开始,地支以‘子’字开始,经过顺序组合,就可以得到循环往复的六十甲子。 另外十二地支与十二生肖相对应。 讲完地支与生肖的对应关系,天已经大亮,常致金说出结束语。 “这些跟测八字有紧密相关,是测八字的基础,你要牢牢记住,将它们烂熟于心。等我讲完测八字的方法,你就完成常氏相法里面首门技法。” |
这时候大家逐渐醒来,常致金要丁哲忠去收拾东西,十分钟后出发前往锯山垭。 常致金这一行在阆中上了班车,六个人都是坐在前排。 离开车还有三分钟,班车司机带着个水杯上车。常致金不经意嫖他一眼,心里猛然惊跳,发现他印堂有片薄薄黑气,正呼之欲出。 这是司机马上要遭受无妄之灾的面相。 ?黑气又不是很紧凑有些散乱,说明司机遭灾后生命无碍,只是身体上很多部位,都将失去功能。 司机印堂里的黑气,是他刚刚惹上,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常致金掐指算算,司机印堂里的黑气,将在三个小时以后冲出来。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某个预想,站起来在车厢里逛一圈。 除了正财与正官,车厢里每个人印堂里或多或少有黑气。有五个人的黑气牢牢凝聚成一团,是必死之相。 常致金心里很亮堂,这部车子三个小时后会出车祸。问了丁哲忠,三个小时后,班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看看时间正是上午十点整,常致金在心里打定个主意,要化解这个灾祸。 司机启动了班车,慢慢驶出汽车站大门,踏上通往锯山垭的路程。开出不到一小时,晴朗的天空暗下来,不一会下起雨,而且越下越大。 本来常致金算出有灾祸,见下起大雨,心中更是胸有成竹。 中午十二点半,班车来到一个小镇,常致金大声说肚子饿了,要司机停车小镇,找个地方吃饭。车上的旅客深有同感,也纷纷作出要求。 司机见大家都提出要求,于是将车停靠在小镇一家饭店门前,让大家下车就餐。 常致金走进饭店,向车上所有人宣布,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既然在生日这天与大家相遇,表示是一种缘分,他要请所有人吃饭。 车上随行陌生人听他这么说,不由欢呼雀跃,纷纷过来向他道贺。与他结伴的丁哲忠五个人,心里虽然莫名其妙,但是知道他这样做必有深意,也就跟着演戏配合。 整车人有三十二位,丁哲忠与李茹萍帮着招呼坐了四桌。 常致金跟做寿宴一般,每桌点了十六道丰盛的菜肴,酒是店里最好的白酒和红酒。 桌面上放两包烟。 班车司机要开车不能喝酒,常致金要丁哲忠拿条中华烟给他,作为补偿。 场面上大都是男人,有半数都是好酒之徒,喝一个多小时停不下来。班车司机得了一条烟,外面还在下大雨,所以也不催促。 又过了半个小时,雨势明显小了很多,常致金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便宣布喝圆杯酒。 大家返回车里,司机正要发动班车,前方驶来一辆交警的车子,拦在班车面前。下来一名交警走到司机侧向,说前面三十多公里处,有多起山体滑坡,掩埋了几辆车子,现在正组织人力抢险与贯通。 在未贯通前,所有车辆都无法通行。 善于计算的丁哲忠,顿时清楚师父的异常举止,钦佩之余,心中涌起对精修相法无比渴望。 |
摆在这趟班车上人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不原车返回,要不在小镇等道路贯通后前行。 都快到锯山垭,绝大部分人选择留下,只有俩个人随交警的车返回阆中。 小镇上有家小旅馆,房间虽只有十多间,不过三十个人容身还是勉强够了。 常致金发现乘客印堂的黑气俱没有了,唯独班车司机的没有消失,只是从印堂转移到财帛宫。 这才明白班车司机中了蛊,这种蛊名叫附蛆蛊,是用腐烂尸骨上的蛆虫,捣烂后施以法力。这种蛊术属于云贵高原某些道派的秘技,被施展在身上,会在面相十二宫里游走不散难以破除。 常致金心里很是奇怪,谁会跟一个普通的班车司机过意不去?这个疑问让他对班车司机产生兴趣。 晚上吃饭的时候,特意邀请班车司机同桌,这个人也是好酒,而且喝了酒口无遮拦。 酒到深处,班车司机得意讲述了自己昨天晚上的艳遇。 班车司机年纪不过三十,昨天晚上随同四个朋友前去歌厅K歌,为了助兴叫了五个陪酒女郎。 唱歌包厢费用是朋友出,不过他有个郑重声明,陪酒女郎的小费各自出。 五个陪酒女郎中,有一个模样最为纯情可爱,只要坐台费两百元。本来是朋友想要,听说她只要两百元坐台费,便没有了兴趣。 因为这种女人基本上不出台。 班车司机在朋友里经济条件最差,于是他要了这个陪酒女郎。 这个陪酒女郎似乎不会唱歌,只是坐在那与班车司机喝酒,不过她酒量也很差,五瓶啤酒就不行了,醉倒在沙发上。 没多久她想上卫生间,可是站都站不稳,班车司机就扶她进卫生间。 等了许久未见她人出来,推开卫生间门一看,发现她在里面睡着。 小费两百元在心里刺激他,加上酒精催使,居然心里起了不当邪念,进去悄悄反锁上卫生间门。 在行不轨的时候,发现她居然是第一次,曾经犹豫过,但是欲望战胜理智,他没有停止。 完事后,她仍在深度醉酒当中。他帮她整理好衣衫,抱出卫生间仍在沙发上。 讲完,班车司机猛然喝口酒,像是梦中呓语。 “妈拉个隔壁,娶个老婆都不纯洁,玩个坐台小姐反而这么纯洁,真是很奇葩的事情。” 常致金神秘莫测笑道。 “故事没完,肯定还有后面,这样不算艳遇。” 班车司机用一种你猜得很对的眼神,望常致金一眼,很遗憾道。 “这女人啊真奇怪,弄她一回就来事了。半小时后这女人醒过来,伸手到自己身下摸摸,然后咝咝望着老子笑,用摸过下身的手,在老子身上乱摸,明显是跟老子调情。如果不是老子不舍得开房的钱,真想再好好跟她来几回。” 听完班车司机的故事,常致金几个神态各异。 |
常致金恍然大悟。 李茹萍与张小芳满脸鄙夷,也不知道她们鄙夷谁,不过常致金能猜出七八,想找个机会向她们解释,还那位受到伤害的女人清白。 丁哲忠有想揍班车司机的模样,如果不是明天要赶路,常致金认为自己会先下手。 正财与正官的神色比较古怪,可能是与当下社会隔阂已久,对当下人行事极不理解而产生的反应。 常致金明白班车司机何事惹下祸端,心想这种人是自作孽不可恕,没有帮他化解的心思,只是郑重劝诫。 “兄弟,人在做天在看,以后就不要这样做。从法律的角度讲,你已经触犯了法律,只是那个姑娘不懂,要不你现在已经在监牢里。” 班车司机不好意思嘿嘿笑两声。 “老哥,我也知道,做完后心里很后怕,见那女人不怪,才放下心来。” 都已经在你身上施以蛊法报复,不怪才怪? 常致金只能在他肩膀上拍拍,以表示对他的同情。 第二天早上十一点钟,道路才被贯通,班车继续前行,在十一点半来到锯山垭叫陈家垭的地方,这里是终点站。 到了地方,常致金惊奇看到,整个陈家垭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摆桌设席,就跟过年般充满喜庆氛围。 开始以为是有人家办喜事,可家家都是如此,而且参与的不光有本地人,还有许多操着各地口音的外地人。 一问才知本地正在办全民‘大肉宴’,是由来已久的锯山垭习俗。 常致金目的并不在此,也不想凑这个热闹,他只想快点找到袁天罡的真身墓,得到断心石就离开。 当他们一行走到陈家垭街上十字路口,看到有很多人在围观一件事,出于好奇常致金也过去瞧瞧,发现是出场车祸,而造成这场车祸的正是那个班车司机。 班车司机是本地人,跑完车就是他的休息时间,骑了摩托车回家,来到十字路口,不小心将一个过路老人撞到在地。老人有六十多岁,被班车司机摩托车撞成腿骨折,躺在地上直哼哼,而班车司机愁眉苦脸站在旁边。 对于班车司机来说,这个财真的破了好大。 离开现场的常致金唏嘘不已,这才把班车司机中蛊的事情告诉大家,并总结到,人确实不能走邪,做任何事要符合常规,要不然大难临头都浑然不觉。 这就是道法自然,也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千万别等闲视之。 李茹萍与张小芳听了,很开心笑起来,张小芳还幸灾乐祸说便宜了班车司机,这种人应该要枪毙。 常致金眼睛瞪圆望着张小芳,告诉她这样认识也是过了。 |
张小芳忙不迭用手推着常致金的头。 “不要瞪我。” 想起常致金在丁哲忠家里开的玩笑,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那个像被锯开的山口,在离陈家垭二十多里的山上,常致金与丁哲忠在那里查勘了许久,都没有感应到断心石,也没有发现人工痕迹,心里很失望。 眼看天色已晚,大伙来到山腰处村庄,准备找地方投宿。 在离村庄还有百来米的时候,前方传来呜哩哇啦的唢呐声,间杂着鞭炮声,晓得这村里有人家在办白喜事。 也就是丧事。 常致金不久就在一户人家,找到住的地方。是这户人家的老房子,建了新房后就闲置没用,正好可以让他们住。 由于出价比较高,女户主很高兴,带着两个女儿殷勤把房子打扫干净。 这房子在村西,与女户主闲聊中得知,办丧事的人家在村南。死者是个十岁小孩,刚读小学三年级,学习非常好,人有很乖懂礼貌,全村人都很喜欢他。真可惜命不好,这么小的年纪就离开世界。 说这些事的时候,女户主抹了好几次眼泪。 世事无常天命难料,这男孩十岁夭折,也许在上一个轮回中,还没有还清自己的债。 山中有好酒有野味珍馐,常致金要丁哲忠给女户主一千元,整一桌丰盛弄点好酒,来浇浇因没找到断心石郁闷的心情。 那时一千元钱,对于山里人家是笔不小的财富,女户主当然不会怠慢,很快弄出大桌菜肴,光野味就有五个。 酒是十年的女儿红。 女户主真是尽力,这种酒在城里饭店,可以值五百元以上,可见山里人淳朴。 十年女儿红劲道很厚,常致金喝了两碗,脑袋有些昏沉不敢再喝,于是回房休息。 李茹萍从未喝过这样的水酒,兴趣非常高,与三个比自己大十几岁以上的男人,吆三喝四划拳拼酒。 可见军旅生活溶化在身上的豪情,在她身上并未褪色。 张小芳酒量有限,坐在那看几个人热闹,心里很是无趣,于是纠缠丁哲忠讲鬼故事。 被她纠缠不过,丁哲忠开始讲了。为了不打扰他讲,李茹萍很礼貌停止与正财的划拳行酒令。 这个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初的东北大地,丁哲忠来到长白山脉,寻找满族人的墓地。 这时他爹认为他已经满师,让他独自出来历练。 季节正值夏末,满山的植被翠玉葱葱,夏花盛放,与天上的蓝天白云相衬,整个长白山世界奔放充盈。 |
他来到一个山谷,凹处有座白色房子,四周有围墙,上面有铁丝网与瞭望楼。明白是座军事建设,不敢太过靠近,被发现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仔细观察,发现那里并没有人踪,可以说连肉眼可见的动物都瞅不到。 当夯实了心中认识,大胆的向那里靠近,来到军事建设的面前。 整个地方只有一个进出口,经过长年侵蚀,出口的两扇铁门锈迹斑斑,已经残缺不全倒在地上。 门里是个大院子,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小,场地上有一个石台和十几根木桩。上面有大片的斑迹,看得出是渗透很深变色的血迹。 令人感觉来到了屠宰场。 白色房子有五层楼,与正常的办公楼一样,共有中间两头四个进出口。 院子与办公楼都是被四米高的围墙圈起,每隔十几米就有瞭望楼,每个瞭望楼里都有机枪架子,更能说明这里是遗弃的军事设施。 出于好奇心,他走进了白色大楼。 大楼一层房间,都是放着老式的办公桌椅,地上满是散落纸片。捡起来瞧瞧,上面的文字有中国汉字,大部分并不认识,然而知道是日文。 这才明白这是四五十年前的日本军事设施。 听说过日本人在中国,掳掠了大量的古董财宝,战败后往往来不及带走,被隐藏在他们的军事基地里。 抱着这样的侥幸,他在白色大楼里搜寻起来。 二楼的情况不一样,间隔与医院的格局差不多,不少房间的上部都是透明玻璃。有些房间摆着许多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东西,已经枯萎变形,瞧不出是什么。 三楼四楼与二楼的情况相同。 五楼看上去就是人住处,到处散落着破败不堪的床架。 结合这些情况,这栋大楼更像是医院。可是跟院子里的情况对照,似乎这里不可能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白色大楼还有个后院,有一排房子,有食堂有电力房,是用来做后勤保障。 他在其中一间房里有了收获。 这里应该是库房,有陈放物品的各种货架,还有十几个靠墙摆放的铁柜子,货架上与铁柜里都空空荡荡。 然而墙角里有个相对较小的铁柜,引起他的注意力。走近一瞧,居然是个保险柜。 保险柜的密码被拨动过,很显然在某种状况的驱使下,拨动它的人仓促离开,并没有打开保险柜。 也就是说保险柜里面有东西。 能放在保险柜的物品,毫无疑问很贵重,他决定要打开这个保险柜。 |
虽然不是窃贼,可盗墓也需要灵敏的听力,训练听力方法之一,就是转动保险柜密码锁,认真辨认里面的响动。 花了个把小时,终于打开保险柜。 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令他惊喜,只有八块金条和三叠满伪金圆券,还有把精致的手枪和三十发子弹。 其余就是文字材料。 他拿来八块金条,想关上保险柜门的时候,他想想还是将手枪和子弹拿走。 走出库房门天已经黑下来,想着尽快离开这里,快步穿过白色大楼,向院子大门走去。刚走到院子中央,院子里刹那间更亮一些,地上出现自己淡淡的身影。 天上没有月亮,这种光亮不是自然的。 他的头皮阵阵发麻,头发根根争相竖起,每个毛孔都透出寒意。慢慢反过身,希望自己的判断是个错误。 事与愿违,他看见三楼有三间窗户透出灯光。那间房去过,里面的布置很像医院动手术的地方。 不过很快静下心,鬼是怕灯光,可又有什么人会夜晚出现在那里? 想到是人就没有害怕,到目前为止,除了爹,他没有见过比自己更厉害的人。 还是出于好奇,他返身向白色大楼走去。为了以防万一,拿出来刚刚得到的手枪,边走便往弹夹里填充子弹。 没多久来到三楼那亮灯的房间门口。 门是虚掩,悄悄推开往里面一看,里面的情景令他心里陡然发紧,头皮像是要向外炸开。 在那个他认为是手术台的地方,正躺着一个女人,肚子被剖开。三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站在一旁,其中一个从女人肚子里,掏出个血淋淋的婴儿。 这不是剖腹产的节奏,因为婴儿明显未成型,女人睁着眼睛,被绑住的手脚在痉挛在挣扎,脸上现出极度痛苦。 三个男人观察着未成形婴儿,低头嘀咕着什么。随后抓着婴儿的男人,从身侧小推车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婴儿放在女人身边,要将手术刀向婴儿天灵盖划去。 丁哲忠实在看不下去,推开门回收一枪,打在拿手术刀男人身上。后者猛然一震,后退几步,却没有倒在地上。 明明看见子弹钻进对方胸前,可对方安然无事,丁哲忠震惊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三个男人转头向丁哲忠这边往来,眼光看似很呆痴,却让人感到异常阴森狰狞。三个男人伸手摘下口罩,露出三张獠牙外露长满绿毛的脸,一下子还真判断不出是什么东西。然而这样的长相让丁哲忠心寒,双手握着手枪,向它们连续扣动扳机,直到打光子弹。 |
效果不咋地,三个绿毛鬼只是东摇西摆几下,稳住后喉咙里发出闷吼,身子奇怪的摇晃着,向丁哲忠这边扑来。 这次丁哲忠听懂了,它们吼得是‘八格’二字,也明白了这些家伙是丧尸。见它们向自己扑过来,飞快的往弹夹里填装子弹,在它们离自己还有两米远的时候,挥枪连连朝它们脑袋射击。 每个丧尸的脑袋上,都钻出两个窟窿,迸溅出绿色的汁液。丧尸身子软软倒在地上,丁哲忠暗自松口气。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丧尸突然飞身跃起,抱住他的右腿,张口往上面咬去。眼见那獠牙穿破了裤子,落在里面的肌肉上。 好在他练就一身铁布衫,只听咔嚓声响起,丧尸獠牙断成两端。 它抬起头来,迷惑的望着丁哲忠。后者毫不犹豫飞起一脚,将它踢了出去,然后跑出这个房间。 边跑便往弹夹里填充子弹。 才跑下三级台阶,便知道自己不能往下跑。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不计其数的白大褂丧尸,将整个楼道挤得拥挤不堪。 只能往四楼跑,可还未上两步台阶,便看到上面也涌出许多丧尸,这些穿着军装。 腹背受敌,唯一的脱身处是三楼的走廊。 下面的丧尸离自己不到五米,左边是行不通,只有往右边跑,那里虽然有三只丧尸。 转身就连开三枪,逼退冲在最前面的丧尸,转身向右,与最早看见的三只丧尸迎面遇见。挥手又是三枪,逼迫它们连退几步。飞身上去使出连环腿,又将它们踢倒在地。 一路狂奔来到走廊尽头一间房间里。 这里是间库房,里面有好多柜子,丁哲忠全部拖过来将门顶上,这才来到窗户边往下看。窗户离地有十来米,跳下去没有太大把握。 在屋里转圈,发现右边角落里有几件军衣裤,心上放下块石头,走过去将衣裤打结串联起来。 才刚开始,门那边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丁哲忠心里特别愤怒,填装好子弹向门那边乱射,直到打光所有子弹。这才扔掉手枪,带着串联好的衣裤来到窗前。 靠着这些衣裤降低高度,很轻松落到地面,跑出危险地带。 他并没有离开很远,天亮后回到这里,在地下发现几间密室,里面有上百具中毒死亡的尸体。 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尸体保存仍然完好无损。 与尸体相伴的还有几百公斤炸药,导火索有燃烧过的痕迹。可能是有人想把这里,变成这上百具尸体的坟墓,不知什么原因导火索熄灭,才让一切保留下来。 丁哲忠重新点燃了导火索。 |
过几年丁哲忠看了部关于日本731部队的影片,才知道那是日本人在中国另外个类似机构。 听完丁哲忠的故事,众人各自回房睡觉。 在锯山垭经过多方打听和考究,常致金基本上认定,袁天罡与李淳风锯断龙脉的位置,在一个叫张家垭的地方。 于是带着大伙朝那里奔去。 张家垭处于一条高有五六百米的山脊断裂地带,看上去真像是有人拿锯子,将山脊从中锯开。 常致金他们在山里盲目走动,想找出人工雕砌的痕迹,由此找到袁天罡的真身墓。 找了几天几夜都一无所获。 这天来到山中一条小河旁边,大家都有些疲倦,于是坐下来休息。 现在是枯水期,小河露出嶙峋的河床,上面大都是圆滑的鹅卵石和细腻的沙子,不远处有几块石头,引起常致金的注意力。那不是普通的石头,每块都有几吨重,旁边的鹅卵石与之相比,真是微不足道。 这样的巨石不是小河里应有之物,可能是发生地质灾害时,从山上滚落下来。 巨石共有四块,形状与线条很自然随意,歪倒深陷在沙石里,成为河边一道独立奇妙的风景。 常致金不由过去仔细观察。 四块巨石虽然不规整,躺在河床上却首尾相连,这应该是种奇异的巧合。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这时传来一个雄浑的歌声,随着歌声,从对面树林里转出一个猎人装扮的男人,手里牵着条短小勇猛的猎犬。 这男人看见常致金这些人,没有表露出丝毫陌生,停止唱歌朗声笑起来。 “我在山里行走十几年,没见过今天如此热闹。这么多人有男又有女,想必不是来探险寻宝,瞧各位的打扮更不是背包客,怎么看都是踏春采风之人。可各位瞅上去就是外乡人,不可能大老远到这里来玩矫情。” 常致金心里苦笑些些。 说实在的,这支队伍确实不伦不类,所做的事情超越一般人想象。 也不知如何回答,看到对方腰上挎着两只兔子与五只斑鸠,常致金恭维起来。 “这位老兄今天好手气,弄了这么多好东西,可喜可贺。” 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要大些,所以以老兄相称呼,万一错了,对方应该不会介意。 “哈哈,我程四出马没有空手的,今天几百大洋到手。” 名为程四的得意拍拍胯间。 见程四打猎是为了卖钱,吃货张小芳立马搭腔。 “大哥,全卖给我们,开个价。” 这段时间,队伍里的财权在她和李茹萍手中,不过,大多数时间李茹萍只是担当会计的角色,由她做出纳。 |
@如也0404 2019-11-14 16:38:25 为啥念静心神咒驱煞??现在让我觉得这是小说了…… ----------------------------- 是的 |
免了提下山这个环节,程四当然乐于出手,向张小芳开个价,后者想都不想成交。 丁哲忠看到程四腰间还有一壶酒,想起师父这几天为找墓事异常苦闷,想着今晚让常致金喝点酒,解解心中的烦闷。 当开口要卖的时候,程四却很爽快的送给丁哲忠。 程四看见常致金还在那里打量四块石头,以为他对这四块石头感兴趣,不由笑笑大声道。 “那位老弟,只不过是几块普通石头,没有什么稀奇。这山里还有三十二块,分布在其它八条小河边。” 常致金离开大石块,向程四这边走来。 “你们山里是不是有时候发洪水?这么大块的石头都能冲下来。” 程四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样的小河能发多大的洪水?把如此巨大的石头冲下来。” 说到这里神秘告诉常致金,这些石头有三十六块,分布在山里九条小河边。据说这些石头是女娲补天时遗落下来,年代不知道有多久远。 常致金闻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颤,并且有欣喜若狂的感觉,脸上却不动声色。 “其它小河旁的石头,也跟这四块石头一样头尾相连吗?” 程四点点头。 “这就是石头唯一奇妙处,所有的都这般。” 常致金长吁口气,心里似乎有某种结论,只是很想去实地考察,从而证明自己的猜想。 抬头瞧瞧天色已晚,于是朝程四抱拳施礼。 “程兄仪表不凡性格豪爽,令人一见如故,如不嫌弃,留下来与我们喝两杯。” 程四本就是豪爽之人,见常致金一行个个仪表堂堂,便满口答应。并说这壶酒不够,反正他家里就在不远,再去拿些过来与大家痛饮。 等程四走开,常致金告诉大家,自己可能找到袁天罡的真身墓。 丁哲忠问在哪里,常致金指指脚下,说真身墓可能深度有三百米以上,因而自己感应不到。 山中有九条小河,每条河里都有四块巨石,这是个阵法,叫方园相生阵。 这个阵法不完全由人工演练而成,是根据自然之势,加上人力些许修饰而成,所以极难被人发现。 袁天罡不但发现了这里的龙脉,也发现这个独一无二的阵势,于是决定将它作为自己的墓地。 常致金心里有了想法,就等明天去证实。 程四来了,带着一大坛酒,与常致金几杯过后,俩人便成了好朋友。 带常致金去山中其余八条河逛逛,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逛了以后,常致金很快夯实心中想法,这九条小河与四块石头的布局,就是方园相生阵。 然而有个极大的难题摆在常致金面前,那就是如何将方园相生阵发动起来。 发动方园相生阵做法很简单,只要同时将三十六块石头扶起扶正就行。 能说不简单吗? |
可是每块石头最轻的也有两吨重,丁哲忠与正官加上正财也许能扶起来,可整个有三十六块。 想过召唤九头神兽,算算数量还是不够。 常致金真的一筹莫展。 丁哲忠建议使用大型起重设备,被他否决掉,就算找不到断心石,也不能惊动人界。 这天晚上常致金喝点酒,苦思闷想在山中闲逛起来。走到一片树林边沿,发现右手三点钟方向绿光一闪,明白有鬼在穿行,由于想着心思,并没有如何在意。 不过老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只是一下子没想明白,努力皱皱眉头,恍然想起来,那个冒绿光的身影很熟悉,竟然是他已经超度过的小男孩。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法术在这里失灵? 带着这些疑问,不由疾步朝三点钟的方向走去。 穿过树林,上了一道缓坡,来到一个山洞前,里面亮着闪闪的烛光。常致金站在山洞前正思肘着要不要进去,从里面转出一老一少。 少的就是那小男孩。 老的道装打扮,面容矍铄,手里拿着一柄拂尘,看上去就晓得不是凡人夫子。 常致金警惕打量着老道。 “你是何人?为何阻扰这孩子前去投胎转世?” 老道没有表情,手抚着小男孩的头。 “他本是文曲星下凡,遭同道中人所嫉妒,趁仙佛封界,令他遭此大难。你让他前去投胎转世,岂不是害了他?当然不知者不为罪。” 常致金见老道与花月仙子一般,说出仙佛封界之事,想必不是什么坏人,脸色缓和不少,向老道躬身施礼。 “后辈常致金拜见前辈,是否可告知前辈名讳?” 老道若有所思望望常致金,答非所问。 “能走到这个地步,也不枉师兄煞费苦心,若要得到正果,还需得历经险阻忍受苦难。” 常致金茫然望着老道,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对自己说。 老道见他这番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如同懂得他的心思。 “当然是对你说。” 常致金有些不理解。 “那师兄是谁?” 老道深深望他一眼,牵过小男孩的手,和蔼对小男孩说到。 “去吧,跟着这个哥哥,将来一定能实现你的夙愿。” 小男孩点点头,化为一道黑烟,钻进常致金左手那道黑色符咒。 “明天晚上子时,你站在这座山峰顶上,看清楚方园相生阵的玄门。” 老道说完不再理会常致金,返身走回山洞里。 小男孩刚钻进黑色符咒,里面首先发出不满的呵斥,而后变为富有爱意的惊喜。这些声音很是模糊,根本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
常致金没有去注意这些,听老道的口吻,看清楚方园相生阵玄门,能帮他摆脱目前的困境,于是朝山洞深深作揖施礼,转身默默离开现场。 路上右手不停抚摸着左手臂上的黑色符咒,努力思考老道关于小男孩的嘱托。 文曲星?那可是仙人之境,自己不过是金眼相师,如何能帮得到神仙,以致于实现他的夙愿? 如果仙佛不封仙界,也许能够得到神仙相助,打败鬼王成就丰功伟绩。这一切就目前来讲,是多么难以实现的幻想。 常致金越来越没有信心,糟糕的心理状态来源于鬼王居然按兵不动,他多么期待与鬼王厮杀个痛快,哪怕是舍身取义也无怨无悔。 鬼王不动声色肯定在酝酿个大阴谋,不知道能不能抵抗过去? 尽管老道的出现帮自己解决了当下难题,心情却反而陷入焦虑之中。 回到营地,张小芳又在纠缠丁哲忠讲鬼故事。见此情景,常致金心里有些好笑,想起有本书叫《天方夜谭》。 如果能相安无事破坏鬼王的阴谋,这张小芳就可以安心写本中文的《天方夜谭》。 天气已至中秋,夜晚的山里颇有些寒意,大家正围坐在篝火边,让暖暖的火苗驱散那些寒意。 当常致金在大伙中间坐下,丁哲忠已经讲开。 故事发生在民国初年,那时丁哲忠的爷爷张大痣才二十出头,被爹关在家里勤修盗墓术。可他总认为自己学有所成,多次提出来要独闯江湖,可他爹坚决不肯。于是有一天趁爹懈怠,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到天下去一展身手。 两天后,张大痣来到南方某县城,正碰上一个大户人家举行葬礼,满城白带素缟,气势非同小可,普通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 一打听,得知是这家人女儿辞世,如此隆重是因为当过督军的姨太。 那时候的督军可了不得,虽谈不上与皇帝相比,却是地方上说一不二的霸王。难怪这户人家只是攀个姨太身份,也要大张旗鼓举办葬礼。 如此隆重场面让张大痣上了心,于是乎留下来,等待时机把这个墓盗了。在他看来,里面殉葬物品肯定很丰富。 在县城里蛰伏了几天,等到大户人家的葬礼办完消停了,张大痣便着手准备去盗墓。心里盘算着自己捞个盆满钵满,可以得意洋洋打道回府。 某个月黑风高夜,张大痣摸进坟墓里,打亮火折子一照,里面的情景令他大为傻眼。 坟墓里有个大水池,放着个竹木制笼子,里面有口黑亮棺材。 |
水池里蓄满水,刚好漫过棺材顶,除此之外,坟墓里没有任何物品,别说那些殉葬宝物。 这是张大痣盗的第一口墓,爹也从未提及过这种墓,不知道这是什么葬法。 实在不愿意空手而归,只有寄希望于棺材里。好在棺材不重,他连竹笼带棺材提上来,折断几根竹竿,撬掉钉钉打开棺材盖。 棺材里的情形更让他大为惊诧。 里面躺着具年轻女尸,年龄不过二十岁左右,可以看得出生前天姿国色。令他惊诧的不是容貌,而是整具尸首被五花大绑。 这到底是什么葬法? 张大痣心里开始发毛,思量着要打退堂鼓。正想把棺材放回原处,突然间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坟墓里回荡,他全身的毛发根根齐刷刷竖起来。 声音听起来如婴儿的哭声。 腿虽然在猛烈哆嗦,还好能听从指挥,一个转身便向坟墓口跑去。 才跨出去一步,却再也动弹不能。他明白不是自己吓瘫,而是有根铁钳牢牢钳住了腿。 胆战兢兢回头望去,只见女尸虽然仍在五花大绑状态,但不知如何从棺材里飞出来,落在自己身边,一只手顽固的抓住自己小腿。 女尸的嘴巴是紧闭的,婴儿的哭声却还在坟墓里回荡。 此情此景下,张大痣已不能满足于毛骨悚然,早就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坟墓里。 女尸只是抓住他的小腿,没有下一步举动。渐渐他也清醒过来,仔细打量着女尸,瞧见它睁开的眼睛里有泪光,仿佛还充满对他的哀求。 婴儿的哭声仍然在继续,朝着声源处望去,张大痣这才发现那里有个婴儿在蠕动,身上尚有血污,似乎是刚生下来。 刹那间张大痣明白了什么,示意女尸把手松开,过去脱下身上衣服,将婴儿包裹抱起来,朝坟墓外走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在出口忍不住回头朝洞里望一眼,除了竹笼上掰断的几根竹竿,里面一切恢复进来时的模样。 说也奇怪,刚走出墓穴,婴儿便止住哭声,很香甜的睡着。 婴儿长得虎头虎脑,就算不懂面相的张大痣,一看就知道以后是将才。最引人注目是眉毛棱骨突起,上面长着颗黑痣。 丁哲忠讲到这里,常致金硬生生插句话。 “这是克父之相,他老爹必定死在他手里。” 正听得入神的张小芳不满瞪他一眼。 “你插什么嘴?打断别人讲故事是不道德的行为。” 分明是埋怨他点破后面的情节,让其他听故事的人没有悬念,过不了瘾。 |
常致金笑笑做个动作,表示歉意。 丁哲忠继续讲下去。 张大痣也算是在城里待过几日,知道有户人家没有生育,便在黎明时分,将婴儿放在那户人家门口。 回去的时候路过省城,在茶馆歇脚时不经意听到督军与墓中女人的故事。 女人名叫婉儿,十八岁时就读省城师范,被督军看中纳为五姨太。她很喜欢读书,也深得督军喜爱,做了姨太也让她在师范就读,并没有深锁闺中。 婉儿有个男同学名叫林堂,人是长得相当标致,也非常中意功名利禄。可就是人品不行,想法也特别奇葩,可以说禽兽都要比他兽品高很多。 当他得知婉儿的身份,不是去曲意奉承巴结,而是下功夫追求。这小子文才确实不错,不过三四封情书,就把个婉儿灌得如痴如醉。 虽不能说生死相随,却也是如漆似胶。 林堂适时向婉儿提出,要她去督军面前举荐自己当个官。已经陷入情场的她自然满口答应,找个机会就向督军举荐了这小子。 心爱的姨太太有求于自己,督军自然不会推辞,立马让林堂当了手下某团的副官。也许是这小子运气不好,在这个团第二天例行军事演习中,被一个傻大兵将手榴弹错扔到他脚下,炸了个粉身碎骨。 好歹过了一天官瘾。 婉儿情深意切,得知消息在房中哭了个昏天黑地,从此一病不起,三天后病死在医院里。 督军似乎对婉儿与林堂之间的奸情浑然不知,下令对俩个人都分别进行厚葬,赢得世人普遍同情与点赞。 张大痣终于知道婉儿那个墓葬是什么葬,应该称为‘猪笼葬’。奶奶的,敢给督军戴绿帽子,生前浸不了你猪笼,死后也别想逃掉。 林堂的粉身碎骨,想必也是早安排好。 得知这些故事,张大痣非常好奇想知道督军的长相。终于有一天让他看到督军,发现墓中出生的婴儿与督军很相似,不由感叹命运的残酷。 又去探望收留婴儿的人家。 这户人家姓陈,婴儿被改名为陈天赐。 二十五年后,张大痣再次路过省城,这里已成为北伐军的地盘,原先的督军被北伐军的一个团长亲手枪决。 “那个团长一定叫陈天赐。” 张小芳突然间拍手说出答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在常致金手臂上猛掐一把,纵然力道柔弱,也让他撕牙咧嘴。 “常致金,我让你喜欢插嘴!” 掐完后接着宣读对他的判决书。 开朗的李茹萍此刻很忧郁。 “那个婉儿真的很可怜,豆蔻年华被剥夺了爱的权利。当她以为得到真爱,却不知陷入一个骗局,以至于丢掉了年轻的生命,而且是被残忍的活葬。” |
张小芳瘪瘪嘴。 “我看这婉儿纯粹就是幼稚之外加愚蠢,在督军的眼皮底下追求爱的自由也就罢了,竟然异想天开要督军为她的情人弄个好前程,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很少开口的正财缓缓扫视俩个女人,苍凉说道。 “你们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根本不懂得那个时代女人的命运,是苦到何种地步。那个时代的女人简直就是提线木偶,由人随意摆弄,根本没有自身的自由。” 丁哲忠接过话头打趣道。 “在当下,你们女人早就翻身做主人。现在的男人别说敢欺负你们,挨都不敢挨你们,动不动就以性骚扰问罪。” 张小芳右手连忙伏在胸口。 “感谢党,感谢政府。” 认真过后瞟常致金一眼,然后很神秘问丁哲忠。 “张大哥,偷窥算不算性骚扰?” 常致金见她眼里有古怪,知道没什么好事,听这么一说,脑海里演起电影,脸刷地红了,眼睛不由自主投李茹萍一眼。 丁哲忠不明就里,歪头煞有介事道。 “算,怎么不算?是性骚扰里面最卑劣的手段。” 几句话说得常致金心里那个乱,惶然伸手到怀里,胡乱掏个什么出来,在手里无目的摆弄。 这一切都被张小芳瞧个真切,得意道。 “放万心,好钢会用在刀刃上。” 这句话只有李茹萍与常致金心知肚明,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看着她。 “哈哈,我就晓得你们还在这里,特意带来一坛酒与你们痛饮。” 这时旁边传来爽朗笑语声,话音落处,树林里转出个人影,正是程四。 原来他在山里发现野猪踪迹,白天勘探好地形,晚上前来挖陷阱下套子。 程四的到来打破原有的尴尬,大家这才重整旗鼓热烈喝起酒。 第二天子时之前,常致金带着丁哲忠来到张家垭山峰最高处,向下俯视周边的势态。在黑暗中,很清晰看到昨天老道的山洞口,点点烛光布成一个他并不相识的阵法,那个老道仗剑穿行在其中,正在发动阵法。 等到子时正点,只见老道山洞方位金光一道蹿出,化为四九三十六道前往东南西北方向,引来三十六位盔甲神勇武士,淹没在山谷九条河溪当中。 只听得皓空中老道一声大喝‘起’,山野中隐隐响起轰鸣声,似是有万马奔腾。九条小河化为九条白练腾空而起,如九条耀眼白龙在山野中漫舞。常致金脚下的山峰按顺时针旋转起来,身边风声大作沙石狂舞,头顶上日月无光。 |
这是方园相生阵发动的征兆,常致金不敢有丝毫懈怠,顾不了风卷沙石扑面,眼睛紧盯着山下,生怕漏过方园相生阵的玄门一现。 脚下的山峰旋转越来越快,这速度几乎令人晕眩,常致金已是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峰顶上。就在此刻,山腰处九点钟方向,白光大炽将眼睛刺得生痛。知道是玄门大开,默默记住那个方位,身上这才轻松下来。 听得轰隆声响山体停止运动,老道山洞方位一道白光冲天而去,犹如流星划过天际。 “师兄,不负你厚望,师弟现去戒律处报到。但愿以师弟千年苦渡,能换取师兄世代夙愿。” 又是夙愿? 常致金微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老道说的到底是什么,他总感觉有人在牺牲什么,或者自己也因此而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已不容他多想,从想挑战鬼王开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太多想法。 就如同那句话所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常致金缓缓站起身子,一语不发向山下走去,丁哲忠默默跟在身后。 来到宿营地,李茹萍几个每个人脸上都惊魂不定,张小芳更是冲常致金大呼小叫。 “常致金,刚才发生了地震,足足在六级以上,可把咱们吓坏了。” 常致金闷闷回一声。 “不是地震,是我在作法,睡觉去。” 张小芳大为惊诧。 “常致金,你有这么厉害,连山都能搬动?” 常致金没有理会她,径直钻进帐篷里。不过久久未能入睡,满心思预演着将要进去袁天罡真身墓的情景,直到天蒙蒙亮才迷糊着睡着。 方园相生阵的玄门在陈家垭北面山腰,与诸葛亮的真身墓一样坐落在瀑布旁边。不同的是洞门打开,没有任何玄妙布置,只需你大踏步走进去。 里面黑黢黢没有光亮照明,仿佛袁天罡比诸葛亮简朴许多,不想有任何华丽。 常致金没有贸然进去,也不敢过分器重丁哲忠的气死风灯,在外面制作了很多松油火把,这才向山洞里进发。 山洞呈三十度陡角向下延伸,砌着工整齐平青石阶梯,那工艺可以说现在的泥水匠都无法与之相比。山洞高有四米多,宽有六七米,六个人走在里面很是宽裕从容,袁天罡把条道儿修得如此宽敞,常致金认为不是为了行走方便,而是为了方便搬运什么大物件。 下行大约半小时左右,已经没有了石阶,来到一个大溶洞前。 这个大溶洞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一条十来米宽的沟豁横亘在前面,下面有哗哗的水声,拿气死风灯往下一照,原来是条地下河。 河上有两座桥。 一座是由两块完整白石条搭成,衔接处也是由白石条作为桥墩顶着。另一座则是由黑石条组合,形状相同,只是黑白对比异常强烈,显得很诡异。 |
更令人奇怪的是,十来米的小桥上居然建着三座小亭,每座小亭只能容纳一人转身。 小亭的颜色与桥正相反,白色桥上是黑亭,黑色桥上是白亭。顶上盘踞着石刻的神兽,颜色又是不一样,黑亭上神兽是白色,白亭上神兽是黑色。 整个场景有强烈的视觉对比。 白亭上神兽是青龙、朱雀、黄狮,黑亭上神兽是白虎、玄武、神龟,个个面部威武栩栩如生。 常致金不认为这些是为艺术而产生,应该属于某种布局,至于是何种布局,他一下子还参透不了。 然而有人挺身而出,非常正确的认证了他的想法。 张小芳对黑白相间的小桥,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笑嘻嘻蹦跳着跨上就近白桥,常致金想阻拦已然来不及。就在她跨上白桥走进第一座黑亭的瞬间,身体有如一个导体,引来无数弧线跳跃的白色光线。 这些白色光线发出咝咝声响,击穿张小芳的身体,灵蛇般在里面游走,使之逐渐透明。 给众人最后的感觉就是眼前大亮,之后张小芳完全从视线中消失,白桥黑亭恢复原来模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这么短的时间,不容常致金作出任何反应。 凭空消失了张小芳这么个大活人,常致金不但目瞪口呆,而且心里非常惶急。他不敢贸然行动,看出来白桥黑亭激发出的灵力,能量要比自己大数倍,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常致金,我在这,快过来救我!常致金,我在这,快过来救我!” 前方响起张小芳的声音,令大家心里为之一松,常致金更是欢欣鼓舞。只要她还活着,其它都不是担心的问题。 听到张小芳声音却瞧不见人影,可能所处的位置,超出气死风灯照射范围。丁哲忠又掏出个气死风灯打开,奋力向对面掷去,气死风灯带着光亮划个弧线,落在二十来米处,在对面照出个五六十立方米范围,大家这才看清楚张小芳所在位置。 对面岩壁被人为整理的很平整,与两座桥对应处,是一个方圆十米的阴阳太极图。张小芳像条小狗样,叉手叉脚趴在阳极坤位上,如同被强力粘住动弹不得。 常致金心里若有所悟,附在丁哲忠耳边数语,后者点点头,动身向黑桥白亭走去。刚踏进白亭,无数黑丝向他缠绕过来,眨眼间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与张小芳一样现身在阴阳太极图上。 只是丁哲忠落在乾位上。 原来这两座桥是袁天罡精心布置的两个阵法,白桥是乾坤孤阳阵,黑桥是乾坤孤阴阵。 白色是被灌注了九阳灵力而形成,黑色是被灌注了九阴灵力,亭子与神兽的布置,是为了平衡阴阳灵力。人一旦踏上去,就会打破阴阳平衡,从而催动阵法,受困于对面阴阳太极阵。 如无破解,将会慢慢困死在阴阳太极阵内。 |
爹传授过常致金,乾坤孤阳阵与乾坤孤阳阵,可以用九转阴阳吸星大阵破解,可是排列九转阴阳吸星大阵另一半,要在河对面完成。 如何过到河对面,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难题。 这是个严重的心理障碍。 常致金这次像做贼般,偷偷附在李茹萍耳边艰难说了很久。刚讲完,俩个人的脸都莫名红亮,李茹萍羞赧点头,只是怎么看起来,都有期待许久的激动。 对李茹萍私语完,常致金拔出桃木剑翩翩起舞,嘴中不停念念有词。 “灵宝天尊,安慰身心。孤阳真灵,皆为我取。孤阴真灵,穿身而行。心神丹元,令我通真。天灵盖顶,万法归一。皈依大道,元亨利贞。乾坤聚神,急急如律令!” 桃木剑尖在地上拖动,红光溅起隐没于地里,声落时,完成了九转阴阳吸星大阵一半。 常致金收起桃木剑,很认真的望着李茹萍。后者没有了先前的羞赧,落落大方来到他的跟前,毅然扬起头,微张开娇嫩的嘴唇。 望着李茹萍楚楚动人的脸蛋,以及那温润柔软的嘴唇,常致金心里有些颤栗。他清楚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不然难以达到阴阳平衡的效果,也就不能到达对岸破解掉两个阵法,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他梦呓般念叨着净口神咒,伸出双手环抱住李茹萍的身子,将嘴唇伏上她的嘴唇,舌尖徐徐钻进去,顶在她的舌根上。她深深呼出口如兰气息,体内有股气流从舌根奔涌出来,他舌尖颤动吸允着,让这股气流进入自己身体与之交融,以达到阴阳平衡。 俩人就这样胶合着移动起来,踏上白桥向对岸走去。 正官与正财俩人纵然年纪比较大,看着这一幕也是醉了。 张小芳贴在岩壁上背对着这边,如果她能看到这幕,不知会作何想法有何举动。 虽然俩个人花了五分钟,才通过十几米长的白桥,常致金却认为时间太快了。当他依依不舍离开李茹萍的身子,那种两唇相交的美妙滋味,深深烙进他的脑海。 刚到达对岸,常致金飞快拔出桃木剑,在地上挥舞着完成九转吸星大阵的另一半。 只见两座桥面上和刘座小亭里及六只神兽身上,无数白色光线与黑色光线飞出来,咝咝声中交错流转,瞬时组成一张光彩熠熠的阴阳太极图。 常致金见状毫不犹豫纵身跃起,跳入阴阳太极图中心位置,白色光线与黑色光线全部环绕着他顺时针转动起来,形成个黑白相间的漩涡状。他的身子逐渐光亮透明,刹那间能看见的人只感觉眼前一亮,他的身子便消失在眼前。 |
李茹萍只听见身后哎哟连声,转身回头一看,只见张小芳躺在地上撕牙咧嘴,身上压常致金与丁哲忠俩个大男人。 当三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张小芳揉着被压痛的身子,虎着脸对俩人道。 “你们俩人真不要脸,拿个女人当垫背。” 这种事情无法解释,常致金望都不望张小芳,向正官与正财招手道。 “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过来。” 汇合了正官与正财,常致金发现去路是一道石门,不过只是普通的石门,用手一推就可以推开。 石门后面是一条平直的通道,它的尽头却不简单,有五条岔道不知分别通向何方。 在推开石门的瞬间,常致金感觉到自己灵泉涌动的厉害,连忙盘腿坐下。很快有道灵力从身体内飞跃出来,没入远处左手第二条岔道。 这是身上灵力与袁天罡灵石遥相呼应,灵力前行的方向,就是袁天罡的真身墓。 有灵力的正确指引,常致金信心满满抬腿向前行,被丁哲忠在旁边伸手拦下。 “师父等等,你看看地上是什么图形?” 顺着他的指点,常致金这才发现,整个通道长约五十米,一头一尾有两个图形。眼前的图形由长条形黑色石块组成,通道尽头的图形由短条形黑色石块码成。 长条形黑色石块有六,短条形黑色石块有十二。 图形看上去很是眼熟,常致金略一思索,想起来是《易经》里的乾卦和坤卦。两个卦象摆在通道上,一定有它们的用意,光用眼睛瞧是瞧不出什么端倪。 常致金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自己跨出一步,踩在乾卦的第一块石头上。 刚一踏上去,脚下的石块从中断开,向两旁滑动开。随着这个滑动,乾卦的第三第四第五块石头,跟着断裂滑开。 乾卦变成屯卦第三。 看到这个变化,常致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站在原地不敢动。 几秒钟后,山洞有些轻微颤动,两侧岩壁纷纷有沙石掉落,不多时露出蜂巢般的孔洞,从里面飘出浓浓的灰色烟尘。 这些烟尘悬浮在空中,片刻充溢了整条通道,如乌云密布,里面发出隐隐的闷雷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常致金皱着眉头望着眼前景象,仿佛一个碰到难题的学生,正努力思考如何将难题化解。 屯卦第三里《象》曰:云雷,屯。 想到这里不由脸色大变,身子慌忙向后纵去。与此同时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几道白光闪过,身上如同被铁板击中,不由自主向后倒飞。 当常致金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被震飞三米多远。其他人幸而离得稍远,加上反应及时,并没有常致金这般狼狈。 重新来到卦象前,那里已经恢复到乾卦,乌云密布的景象散去。 |
丁哲忠来到常致金身边。 “师父,我与你同行。” 这个意思常致金很明白,丁哲忠在桃花溪学过轻功,身形比自己快得多,遇到危险情况处理更快,所以没有反对。 俩人一同踏上乾卦。 乾卦第四与第六块石头断开滑行,化为讼卦第六。 山洞里立刻响起轰隆声,源源不断在前方由远及近。丁哲忠赶快挽起常致金的手臂,警惕注视着前方。 没有十秒钟,前方五条岔道处,奔涌出五股汹涌的洪水,咆哮着向他俩冲来。 展现出来的威力若千军万马,凡力根本无法阻挡,丁哲忠挽着常致金急速向后飘去。站在平地上也没有生路,丁哲忠挑了岩壁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头,纵身跃上去。 正官与正财见机也快,分别拉着俩个女人,飞身上了另外两块岩壁上的岩石。 大伙刚安顿好,巨量的洪水从石门里冲出来,瞬间淹没了小桥,连小亭上的石兽也被淹没在水里。 见此情景,大伙纷纷抹了把冷汗。 常致金这时也想起,《易经》讼卦第六《象》曰:天与水违行,讼。 十分钟后大水从地下河流走,山洞里又恢复原有状况,可常致金心里异常愁眉苦脸。每一种卦象都对应着某种气象,而且都很凶险,自己这一行似乎无法通过这区区五十米。 也不敢再尝试,因为在《易经》六十四卦象里,同人卦第十三《象》曰:天与火,同人。万一触动了这个卦象,燃烧起天火,乖乖的,不知道能不能避开? 常致金望着这五十就在前方,这么轻易放弃也不是他的个性。一个人想不出办法,集思广益也是需要的,于是将当前的难题告诉大家,一起讨论讨论,也许有人碰巧灵机一动脑洞大开也难说。 大家听闻常致金说法,都陷入了思考之列,不久李茹萍问道。 “是不是所有的卦象都是凶险之道?” 常致金回答。 “那也不尽然,其中有顺利坦荡的卦象,比如大有卦第十四,得此卦必然亨通顺利。” 张小芳在那喃喃自语。 “前面得三六卦,三六九,一四七,这不是打麻将么?” 这些话猛然提醒常致金。 之前自己以及与丁哲忠踏向乾卦,变化成为屯卦第三与讼卦第六,这好像真有三六九之嫌。可是第九卦是小畜卦第九,虽说卦语比较平和,也存在一定的风险。 第十卦则不同,名曰履卦第十,《彖》曰:履,柔履刚也。说而应乎乾,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刚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 |
这席话表明卦的九五阳爻处位得正,其行为光明磊落,故前途一片光明。 因而此卦非常顺利。 三六九是大阳数,一四七是大阴数,俩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正好是六加四成为十得履卦第十,说不定就顺利通过。 如此推算,常致金认为值得一试。 有这样的想法,就认为要付诸行动,常致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带上丁哲忠与李茹萍首先进行尝试比较妥当。 当三个人同时踏上乾卦,乾卦里第四块石头从中断开,变化为履卦第十。常致金提心吊胆站在上面许久,周边环境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放心下来,迈腿向前走去,来到坤卦面前。 坤卦应当与乾卦相反,如何相反,可是没人清楚,只能冒险一试。 常致金小心翼翼踏上坤卦,黑色石条开始滑动,眨眼变成一卦,是师卦第七。 《象》曰:地中有水,师。 可以理解为地下会冒出水来,水将整块地淹没,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常致金把这个情况告诉丁哲忠与李茹萍,并说出自己的应对之策。他估计每次卦象发生的情景只有十分钟左右,到时将桃木剑插入岩壁,让三个人高悬起来,坚持十分钟便可相安无事。 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一滴水过来,反而山洞里响起奇怪的声音,非常像某种野兽的咆哮。 不多久,大地有轻微的颤动,五条岔道口出现五个古怪的身影,看形状类人,可身上各部件不是方形就是方条形,如同某个顽皮孩童搭成的积木人。 可材料是大块齐整的岩石,它们的高度有三米以上。 这些积木人没有嘴巴,却发出恶狠狠的咆哮。它们也没有眼睛,常致金完全能感受到凶狠残暴逼人。 此情此景让常致金想起师卦第七之六三:师或舆尸。凶。 积木人很快来到常致金面前。 冲在最前面的积木人,伸出巨大的长条手臂,照常致金挥起一个右勾拳。 就拳头带起的风力,都会使普通人站立有些不稳。 常致金已拔桃木剑在手,见对方来势凶猛,也不去与之硬拼,身子向后退去,避开对方凌厉攻势。 积木人一拳打空,砸在岩壁上,沙石顿时四下飞溅,岩壁上现出一个两尺多大洞。 常致金避开锋芒后,灌注灵力于桃木剑上,身子来个一百八十度顺时针转弯,挥剑砍在发动攻势的积木人头颈上,红光闪过,那颗被当作脑袋的巨石滚落下来,几百斤重的脑袋在地上砸出个不小的坑。 脑袋掉落在地,身子却呼啸着向常致金撞来,原来是被后面的积木人踹过来的。 |
最近非常忙,以致断更,抱歉。 |
这些全身由大石块组成的积木人,冲过来足有两千斤的力道,就是在身上擦一下都要伤筋动骨。 通道本来有足够的空间让常致金闪躲,想到后面是丁哲忠和李茹萍,生怕俩个人会有意外,于是双掌运足灵力往积木人身上拍去。听得轰隆声响,积木人被他拍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 常致金的双臂被震得阵阵发麻,身子也向后反弹了三四米。 还没有缓过气,又有两个积木人扑到面前,它们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不仅如此,从那五个岔道口,积木人还在源源不断冒出来。 这么多积木人,常致金估计自己抵挡不了十分钟。没有灵力的丁哲忠之流,以血肉之躯抵挡不了它们一击,万一有个闪失那就不好办。 情急之中心生一计,挥剑奋力斩杀向自己扑过来的两个积木人,然后返身带着丁哲忠与李茹萍跑回乾卦。 来到乾卦,双脚踏上第一块黑色长条石头,乾卦变化成屯卦第三。 很快通道上乌云滚滚,眨眼间雷电交加,不论冒出多少积木人,都被雷电绞为齑粉,算是化解了这场凶险。 十分钟卦象过去,通道内恢复了平静。 虽然只是有惊无险,常致金被那个千年前袁天罡折腾的有些哭笑不得,这还仅仅是开始。但是也有令他高兴的地方,通过与积木人的搏击,发现身上的灵力已经达到金眼最强,这得益于在阴阳九转吸星大阵里,汲取了乾坤孤阳与乾坤孤阳两个阵的能量。 常致金又来到坤卦面前,呆望着束手无策,李茹萍在旁边明白他的苦楚,可自己又不懂这些卦象,心里想帮也挨不上边。 不知什么时候张小芳过来,好玩似的踏上坤卦。 坤卦的黑色石条快速滑动着,很快变化成大有卦第十四,《象》曰:火在天上,大有。意思是说,阳光普照大地,因而将大有收获。 此卦甚是大吉。 大有卦第十四刚现,山洞内突然光明大炽,光源来自岩壁内,从不计其数的圆圆点点里射出来,如同夜空中无数星辰,却比星辰更为光亮。更仿佛是岩壁里镶嵌着宝石,将山洞内映射得富丽堂皇。 这些光辉盖过气死风灯。 五条岔道也只有左手第二条亮着这样的光辉。 看样子是过关了,常致金拍拍张小芳的肩膀算是赞赏,迈开大步向左手第二条岔道走去。 走了两百米,来到一个好大的洞窟,里面像通道里一样星星点点,将每个角落照得清清楚楚。 |
洞窟跟诸葛亮真身墓差不多大,不过被能工巧匠雕琢过,到处有游龙飞凤写意山水,令人如同身临宫殿。 比诸葛亮的真身墓气派许多。 在洞窟的上首有张太师椅,有个完整的骷髅端坐在椅子上,骷髅的胸腔里有紫色光芒射出,那一定是潜心石折射出来的。 除了这张太师椅,整个洞窟里空空荡荡,常致金认为很不正常,即使发现了潜心石,也不敢贸然举动。 前面布置了几个厉害的阵法,这洞窟里肯定还有厉害的机关,袁天罡做事不可能虎头蛇尾。可常致金无论如何仔细,都看不出空空如也的洞窟有什么阵法与机关。 不管怎样,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潜心石,就算前方有再大风险,都要去闯一闯。 想到这里运足灵力护住全身,常致金咬牙向洞窟上首走去。 刚走出三步脚下突然一空,坚实的地面突然不知去向,露出偌大的窟窿,下面是熊熊燃烧的通红岩溶。 身子陡然急速向下坠落。 一直紧盯着常致金的丁哲忠,向身旁的正官大叫一声。 “抓住我的脚。” 然后飞身向常致金扑去,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肩膀,与此同时感到自己脚脖子一紧,可是身子却止不住往下落。这种情形也不过一秒钟,身子很快停止下降。 原来正官抓住丁哲忠的脚,自己却没站稳向前一个踉跄,幸亏被正财敏捷抱住。 正官与正财合力,将常致金与丁哲忠拖上来。 常致金站稳后发现,原来洞窟的地面,整个如同沿岩壁齐整完全下陷上百米,变成燃烧的岩溶。 这时候除非生出翅膀,才能飞到那张太师椅旁,得到潜心石。 常致金简直是绝望瞧着那张太师椅。 这时候前方传来悠扬雅致的琴声,是古筝弹奏的古曲《高山流水》。在这深深的地下山洞里,常致金闻听到琴声,比看见任何妖魔鬼怪都要骇人,心中不由发怵,神色大变向琴声发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里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依稀可以看见有俩个人坐在里面,一位正在抚琴弹奏,一位正在端坐聆听。 身子上的装束与电视里的唐装很相似,年龄与常致金相仿。 丁哲忠紧张的凑过来问常致金。 “师父,是不是幻觉或者海市蜃楼之类的东西?” 这画面与琴声都很真实,常致金摇摇头算是回答,不过他也摸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错愕望着这个画面,聆听着这美妙的曲调。 并不是他很欣赏琴声,只是一下子没了主见。 |
五六分钟后琴声戛然而止,弹琴的人站起来走到石门边,嘴中念念有词伸手凭空划拉几下,常致金非常眼尖分辨出是道‘五鬼运财符’。 当弹琴人画完符,常致金眼前一花,熔岩烈焰消失,脚下的地面突然恢复如初。 常致金心里比看见两个唐人还要惊异,明明是五鬼运财符,却如何搬动土地? 正狐疑间,弹琴人开口说话。 “前方可是常氏相师第九代传人?袁天罡弟子偏财恭候多时。” 如此打招呼,对方应是常氏相师的故人,可听见对方是袁天罡的弟子,这下子常致金陷入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方说是袁天罡弟子,少说有千多年岁数,难道他们已得长生不老之术? 又是因何与自己的哪个长辈相交? 对方自称‘偏财’,可是十神中的排位,难道是自己命里守护星? 偏财呵呵笑笑,向常致金这边招招手。 “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过来一叙便什么都清楚,何必在那里疑神疑鬼。” 如此一说,常致金有些不好意思,抬腿向偏财方向走去。来到近前,躬身向他施礼。 “前辈,在下正是常氏相师第九代传人,名叫常致金。” 偏财自称是袁天罡弟子,千多岁的年龄真不好怎么称呼,想来想去用‘前辈’更为合适。 仔细端详着来到面前的常致金,偏财点点头。 “果然是逆天道长的后人,你与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很好很好,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 说到这里非常高兴拉起常致金的手。 “走,我们到里面一叙。” 被陌生男人牵手,常致金实在有些别扭,可对方这么热情,他还是不忍拒绝,任由牵着走进石门里。 石门里是个三十来平方的洞,可以看出是人工凿出来的,陈列像是个客厅,所有物品都很古朴,具备唐代的风韵。丁哲忠走进来眼睛立马贼亮,顾不得什么礼仪,东瞧瞧西摸摸,嘴巴里发出垂涎的啧啧声音。 那个听琴的人,早站起来迎候常致金一行,自我介绍名叫偏官,这个名字让常致金莫名狂喜。 双方行过礼分别坐下,有偏财向大家讲述俩个唐朝人的传奇故事。 偏财与偏官是袁天罡的贴身弟子,原名并不叫这个,现在的名字是常氏相师第六代传人逆天道长给取的。 他们也并不是长生不老,是袁天罡晚年修炼出一种道法,名叫‘封灵闭脉大法’,由六大阵法十八小阵法外加三十六个符咒组成,能封闭人体全身经脉,仅靠灵力运行维护生命的所有体征,从而达到不死的状态。 |
@飞流直下2017 2019-11-28 21:23:08 潜水冒泡,打卡签到。继续继续。支持支持。 ----------------------------- 谢谢支持。 |
如果要解除‘封灵闭脉大法’禁锢,回到正常生命体征,那就必须要有人触动外面的坤卦,变成大有卦第十四,点亮洞里的满天星。 第一次触动坤卦变成大有卦第十四的是逆天道长,在山洞里住了三年,向偏财与偏官学习了袁天罡的道法。 今天是张小芳触动了,然而偏财说这不是碰巧,只要是极阳体与极阴体踏上去,坤卦就会变成大有卦第十四。 逆天道长是极阳体。 常致金听后很是惶惑,既然是这样,袁天罡并没有羽化成潜心石,而是活到了现在。 偏财叹口气告诉常致金,不知什么原因,袁天罡并没有活下来,那太师椅上的骷髅确实是袁天罡的遗体。 逆天道长临走时跟偏财说,百多年后,常氏相师第九代传人会来到山洞里,带走潜心石去拯救世界。 常致金听到这里默然,常氏相师第六代传人,为了打破预言延续家族的命运,确实绞尽脑汁做过许多安排,来与命运进行抗争。不过让他很不解的是,自己走到这一步做了许多事情,并没有任何人进行指点,连半点暗示都没有。 他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自己是否就是逆天道长的化身,或者就是他的转世? 听完这些因果关系,常致金想起逆天道长看过诸葛亮的八卦图,清楚自己家族的命运,于是问偏财。 “前辈,逆天道长向你说过常氏相师家族的命运吗?” 偏财点点头,常致金满怀希望盯着他,后者郑重一字一句道。 “逆天道长告诉我,常氏相师家族的命运,由于是向上天抗争,因而不是万劫不复,就是得成正果,那就要看常氏相师家族造化。” 这些话令常致金有些失落,不过他此刻总感到身上灵力暗自涌动,激发热血沸腾。 偏官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颗紫色的珠子,诚恳面对常致金。 “当年我俩遇见逆天道长,心里便明白,我俩与常氏相师家族是冥冥中安排的缘分。你的到来更让我俩坚信,你是继师父之后,我们的又一位追随者。所以我俩决定出洞,在你左右为常氏相师家族的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常致金求之不得,缓缓扫视众人一眼,坚定接过潜心石。他没有说话,此刻认为说什么都是多余,这些人的心里都明白,跟着自己不是万劫不复,就是修得正果。 然而他们可能都坚信,最后结果是美好,因为在做的是正义之事。 |
偏财与偏官的加入,常致金的队伍里又增加了俩个人,总共变成八个。本来常致金心里是排斥俩个女人,可这一路过来,这俩个女人似乎发挥了很大作用,每次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都是她们挺身而出化险为夷。 所以常致金一直纠结着。 拿到了潜心石,常致金决定离开袁天罡的真身墓,偏财说自从触动了乾坤卦,原来的出路就已被封死,只有另寻出口。 难道这个真身墓有其它通道可以出去?常致金狐疑望着偏财。 只见偏财胸有成竹在山洞四周走动起来,不断将耳朵伏在岩壁上,像是在倾听什么。没多久他在西南角停下,嘴里念念有词,手在空中划拉着。 常致金识得那是‘开山遁土符’,早先灵力不够,知道作法却无效用。 偏财作法完毕,洞里岩壁上露出一道石门,用手一推石门打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山洞里顿时涌进许多暖意。 大伙走出石门,发现来到一片树林。当大伙走出石门,山体恢复如常,没留任何痕迹。 张小芳从来没有过这样奇妙体验,兴奋在树林里旋转起舞,常致金发现她的舞姿比较优美,身上有一定舞蹈基本功。 出来时已是黄昏,大家一天没有吃喝已是饥肠辘辘。最为奇特的是,肚子叫得震天响的居然是偏财。 见大伙脸上那种别扭的好奇相,偏财不好意思解释道。 “被封灵闭脉大法封闭住,不需要消耗体能。可从大法里解脱出来后,生命活力开始正常运转,也照常消耗体能。刚才施展法术洞开山门,大大消耗了我的体能,自然要比你们饿得多。” 这个解释比较合理,偏财与偏官不是成仙可以不吃不喝,他俩如同科学幻想里面的速冻人苏醒过来。 丁哲忠与正财负责去弄食物,正官带着俩个女人烧起篝火。 这期间,常致金向偏财咨询道家法术上的不解之处,比如‘五鬼运财符’为什么可以搬运土地?到达怎样的灵力境界才可以作法‘开山遁土符’? 偏财告诉常致金,‘五鬼运财符’准确来说是‘五鬼搬运符’,根据咒语与灵力不同搬运任何物体。按照常致金与积木人搏斗时爆发的力量,完全可以作法‘五鬼搬运符’,可以搬运千斤之物,控制范围不超过三丈。 对于后面那个问题,偏财想了许久才回答,说常氏相师的修炼法门,与袁天罡的道法修炼不是同宗同路,他也不清楚常氏相师的修炼法门,要达到何种境界,才可以作法‘开山遁土符’。 |
在袁天罡这派,只要修炼到脉化期,就可以作法‘开山遁土符’。袁天罡这派道法共有六个境界,分别为固骨、淬筋、脉化、凝精、炼魄、灌顶。 灌顶是最高境界,袁天罡的法力已到灌顶境界,突破这个境界就是常说的得道成仙。 偏财叹口气道。 “也许师父已经突破灌顶,得道成仙了。” 常致金听后很是迷惑。 “袁天师不是已经羽化成潜心石,怎么可能是得道成仙呢?” 偏财沉思良久后告诉常致金,神仙的概念是人类立足于自身而想象的,而很多生命形式并不是想象中那样。 比如一座山脉,它立足于世间千万年,可以说长生不老,这难道不是神仙的象征?再说了,你见过每年相同的一座山吗?它的形可能百年不变,然而它年年岁岁的花草树木都在不断变化,所以它的型在变,这不就是人们所向往的变化吗? 这一切都是神仙的体现,可以说这座山就是神仙,不能说没有以人的体征出现就不算。 比如风,比如河流,比如云彩,比如很多很多都有可能是真正意义的神仙。由此说来,袁天罡羽化成潜心石,就不能说他没有突破灌顶成仙。 也许很多做人做腻了,突破自身转化为另外一种生命形式,存在于万物寰宇之中。 但是这种突破并不是随随便便的突破,你必须要有精神层面的升华,必须历经人世的磨难与对人事的顿悟,才能够突破。这是一种思想,带着不憾不诲,凝聚厚德大爱,才能够从人界突破到仙界。 否则只能永远在人冥两界轮回。 偏财的这番言论深深震撼了常致金,完全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神仙的认知。回想起月花仙子,偏财的话不无道理,你有时候感知的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也许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就可能产生另外种认知。 当你附身欣赏牡丹花的时候,能看清它的形状与色彩,而你化为一颗尘埃落在花瓣里,你认为还能看得清吗? 常致金也由此得到启发,更加坚定自己走向鬼王的对立面,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即使在这场斗争中失败,自己也是浴火重生。 偏财打断了常致金的沉思。 “常致金,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俩个人的岁数相差如此大,这世界上的所有辈分都不适合加在对方身上,所以直呼其名更恰当。 常致金清楚偏财此问的意思,便简约的将现今的社会结构状态告诉他,偏财听后很兴奋,说袁天罡推算很准确,这个世界将会迎来崭新美好的年轮。 |
望着满脸兴奋的偏财,常致金几乎有些不忍将鬼王的事情说给他听,想到他与偏官很可能是逆天道长为自己选择的护法,还是一五一十讲出来。 偏官不无忧虑道。 “如果让鬼王的阴谋得逞,世界的秩序就会被打破,人界将会被冥界奴役,人间地狱肯定会形成。神佛为了重整世界,肯定与鬼王之间进行恶战,届时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遭殃的仍然是万物苍生。” 常致金拔剑当空挥去。 “我常致金虽然是区区金眼相师,但为了人界,一定不让鬼王阴谋得逞。” 偏财赞许点头。 “常氏相师世代都是有志气,逆天道长立志改变常氏相师命运,而你却敢于与鬼王斗争,非常令人佩服。你暂且放心,我们师兄弟一定尽心尽力协助你。” 这时候丁哲忠他们已准备好,招呼三个前去就餐,常致金向偏财与偏官表示感谢后,带着俩人来到简易就餐区。 丁哲忠与正财很尽心,荤素食物有十几个,还不知从哪弄来几瓶白酒。 大伙实在太饿,席地而坐也没讲客气,热闹吃喝开来。 酒至半酣,张小芳又缠着丁哲忠讲故事,这仿佛就是丁哲忠的例行公事,丁哲忠只好讲自己爷爷张大痣的故事。 李茹萍好奇问丁哲忠,为什么就张大痣故事多,丁哲忠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常致金为他解决这个难题,告诉李茹萍,那个年代兵荒马乱,是普天下最灾难的时候,冤死的鬼魂最多,它们往往无法进入轮回,只能游荡在人间,出现的频率也最多。 这个解释在情理之中,也是事实。 丁哲忠讲述的故事发生在滇南大山里,张大痣知道那里的大户人家很喜欢豪葬,墓里面陪葬的金银首饰特别多,干一笔可以歇上三年。 张大痣选择在一个叫宝溪镇的地方,这里的商人大都是经营玉石和烟土,这两种生意,无论做哪一种都是暴利,地方上有钱的人很多。 宝溪镇的地方武装也很多,经常为着生意上的事情相互火拼。更有甚者,明是商人暗地里却是强盗。 张大痣来到宝溪镇不久,得了一场怪病,浑身发热上吐下泻,但没有大夫能诊断出什么毛病,眼看奄奄一息可能就要客死他乡。就在这时遇见另外一位外地人,知道张大痣得的是什么病,然后对症下药治好了张大痣的病。 |
这位外地人叫王刚,是前来宝溪镇做玉石生意,无意间成为张大痣的救命恩人。 张大痣病好了,身体恢复还要一段时间,于是住在客栈里很少出门。 与王刚一同前来还有他的女儿,名字叫王巧儿,模样俊俏人也很乖巧,平时张大痣基本上靠她照顾。 相处了几天,张大痣非常喜欢王巧儿,在征得王刚同意,张大痣收了她做干女儿。 王巧儿也很敬重张大痣,几乎与他无话不谈,不久从王巧儿的言语和行为中,他得知王巧儿正在恋爱,对方是本地青年。 至于是谁,张大痣不知道,也不好问,毕竟这是女孩的心里秘密。 就在张大痣的身体快要恢复的时候,王刚父女俩突然不辞而别,整个宝溪镇的人都不清楚俩个人的去向。 虽然与父女俩有感情,毕竟是萍水相逢,张大痣也没有在意。 等身体完全恢复,张大痣开始自己的行动,很快打听到百年前有个非常富有的大头领,葬在十几里外的山上。 大头领的墓地以前是禁地,有人闯入千米范围都是犯忌,都会受到刑责。现在大头领后人早被军阀杀死,领地都被军阀占有,禁地自然也就不存在。 由于大头领的墓地很隐秘,有人曾去探寻过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被人忘记了。 张大痣却信心满满,认为自己此行必然大有收获,于是启程向墓地方向出发。 黄昏前来到墓地的大致区域,这时天空已落幕下来,大地一片朦胧,他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准备吃过干粮后再行动。 坐下来不久,便望见山下有点光亮向上面移动,不久来到离自己七八米处。朦胧中可以看清是一个打着灯笼的男青年,头上扎着罗布一身本地人打扮。他身上背着一个人,从长长头发上判断是女人。 男青年朝张大痣这边望了十几秒,没有吭声继续向山上走去,大概走了五十米停下来。 张大痣这才发现那里有座房子。 男青年背着女人走进房子,关上大门前朝张大痣这边望来,那神色很诡秘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张大痣并不害怕,只是总觉得那女人有些怪异,身上好像是湿漉漉的,头发还不断有水珠留下来。 张大痣并没有去深究,而是赶快吃完干粮,离开这里去做自己的事情。 花了大半夜时间,张大痣探明墓地的准确位置,见快要天亮,不方便盗墓,于是决定先回去休息,第二天晚上再来。 |
从原路返回,张大痣路过那对男女的房子,见里面到处亮着灯,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好奇,不由轻手轻脚向房子走去。 窗户是纸糊的那种,张大痣用手指很容易捅开一个小洞。 房子里布置的很喜庆,到处都张贴着大红喜字,点着十几根红色蜡烛,显现出房子里的人刚刚成婚,似乎就在今夜。 这是个很奇怪的婚礼,没有礼仪没有程序。这是个很孤单的婚礼,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前来祝福。 就连父母也没有。 男青年坐在一张圆桌前,桌子上杯盏碗筷狼藉,人似乎已经喝醉伏在桌子上。女人躺在圆桌旁的床上,轻拥大红被褥,睡得非常安详。 张大痣以为这种婚礼是当地习俗,正要离开窗户。男青年这时醒过来,摇摇晃晃向床边走去。 以前年轻的时候,张大痣闹过洞房,也偷偷听过房,所以男青年走向床边,好奇心涌向张大痣心头,想偷看男青年圆房。 果然男青年掀开大红被褥,露出女人的身子,居然什么都没有穿。张大痣虽然只能看到侧面,但女人光滑优美的线条,展现在张大痣面前,也不由令他砰然心跳。 男青年上床抱住女人的身子,不停在她脸上疯狂亲吻,嘴里不停呓语。 “巧儿,我答应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今天晚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永远的妻子,今生今世再也不分开。” 令张大痣非常错愕的是,男青年开始是泪流满面,最后竟然嚎啕大哭。 女人一动也不动没有出声,这倒没有让张大痣奇怪,遇到这么特别的日子,想必女人早已是酩酊大醉。 男青年一边竭声哭着,一边吻着女人全身。 这种爱法真是奇葩,也许俩人相爱至此非常不易,令男青年在新婚之夜感慨万分。 男青年把衣服脱掉,将被子包裹起自己和女人。后面的情景张大痣不敢看,怕自己把持不住,便离开窗户下山。 第二天晚上,张大痣直奔主题掘了墓,真的是收获不少。 回去的时候路过那房子,里面仍然亮着灯,此时房门大开,男青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盒子枪。 见此情景,张大痣心里大紧,心里祈祷男青年千万别冲自己来。 可事与愿违,男青年阴测测开口。 “张大叔,可否进来一叙?” 张大痣大惊失色,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人,对方却能清楚叫出自己的姓,心想不妙,自己早已被人算计。 不知道是黑吃黑还是墓地的守护人? |
男青年手里提着盒子枪,这玩意专破铁布衫。张大痣不敢违拗,忐忑不安向男青年走去。 待走到近前,张大痣发现男青年对自己神色恭敬,不像是要为难的意思,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男青年把张大痣带进洞房,女人仍然躺在床上,熟睡中神色很安详。 这时男青年不知为什么哽咽起来,声音颤抖着问张大痣。 “张大叔何不仔细瞧瞧床上躺着谁。” 张大痣猛然想起,男青年昨天晚上嘴里念叨着‘巧儿’,心里顿时感到窒息,快步上前一看,躺在床上正是王巧儿。一种不祥的意味向他袭来,抓起王巧儿的手臂,那里传来冰凉,在脉上一模,没有任何反应。 不由悲从心头起,转身朝男青年怒目相向。 “你这个畜生,到底对巧儿做了什么?” 男青年通红着眼睛噗通跪在地上。 “张大叔暂且息怒,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原来男青年叫陈大伟,是本地一个玉商陈谷丰的儿子,在王刚与爹陈谷丰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王巧儿。 俩人一见钟情,很快堕入爱河,到了非你不嫁非她不娶的地步。 这一切,双方的家长俱不知情。 陈谷丰表面上是个玉石商人,暗地里却做着强盗的勾当,见王刚身上有大批财物,便起了觊觎之心,终于在五天前晚上,以做生意交易为名,把王刚骗到家里杀害,夺去了王刚带去交易的大批财物。 王巧儿见父亲久未回客栈,到陈谷丰家里去找。陈谷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把王巧儿勒死,这一幕被陈大伟恰巧碰见。 陈大伟伤心欲绝,带着王巧儿的尸体来到山上房子,实现对她的承诺,举行了自己与她的婚礼。 张大痣与陈大伟第一次相见,就是陈大伟帮王巧儿在山下洗干净身子,所以王巧儿身上湿漉漉。 讲到这里,陈大伟泪流满面望着张大痣。 “我去客栈找巧儿的时候见过您,知道您是她的干爹,希望您能够把我们俩安顿好,安乐葬在同一个墓穴里。” 张大痣听后大惊失色,想行动已经来不及,陈大伟已经举起盒子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随着一声枪响,陈大伟的身子软软倒在地上。 根据陈大伟的遗言,张大痣将俩个人同穴葬在一起。 |
办完这些事,张大痣并没有离开宝溪镇,他认为自己这条命是王刚救的,就应该为王刚做些什么。终于在某一天,张大痣潜入陈谷丰家里,杀掉了这个恶人。 故事讲完,张小芳瘪瘪嘴。 “咦,不是鬼故事,这个不算,重新讲过一个。” 李茹萍为丁哲忠打抱不平。 “故事与鬼不搭架,但是里面的情节很感人,不失为一个伤感的爱情故事,算可以了,小妹不要欺负丁大哥。” 张小芳想再要说什么,被常致金拦住。 “我们来讨论正事,如今鬼王不来找我,反而令我心里怪怪不知如何是好。大家出出主意,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正财首先开口。 “鬼王按兵不动,是不是想等我们找齐所有灵石再一举夺取?” 这话有道理,常致金点头同意。 丁哲忠发表了不同看法。 “我看不尽然,根据诸葛亮留下的绢书,灵石共有五块,鬼王只要师父找其中四块,说明它已经得到一块。师父与它撕破脸,它应该很惧怕师父找到这些灵石,要想方设法阻扰师父的行动才对。它目前没有动弹,我想肯定在酝酿什么诡计。” 这些话比正财的话更符合逻辑,常致金点了好几下头,问丁哲忠眼下该怎么办?然而丁哲忠苦笑一下摇摇头,代表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倒是偏财对常致金说:“我们在明处,鬼王在暗处,形势于我们不利,干脆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常致金眉毛扬起,问偏财如何个守株待兔? 偏财问常致金。 “你与鬼王谁更想得到四块灵石?” 常致金想也不想。 “当然是鬼王,我宁愿这四块灵石永远不要面世。” 偏财笑笑。 “这就对了,现在你手里有两块灵石,鬼王就算找到其余的也无济于事,一定会来找你索要这两块,这样你不就从被动变为主动了吗?下一步你干脆哪都不去,只等鬼王找上门来,看看它的诡计到底是什么。” 常致金觉得这样也好,望了李茹萍与张小芳一眼,将手一挥。 “大家出来这么久,也正好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明天启程回家,就这么定了。” ...... 三天后,常致金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县城。随同他一起回来的只有三个人,偏财和偏官以及李茹萍。 |
张小芳在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家里打来的,说是有重大的事情与她商量,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正官则是儿子催促他回去,因为儿媳妇生了个儿子,等着他回家取名字。正财想回武当瞧瞧,便跟着正官一同走。 丁哲忠是被常致金支回家,要丁哲忠把儿子接到县城来,这样父子俩可以待在一起。 董成林在艺术团吴刚的餐馆里宴请他们四个人。 与董成林刚见面,发现他的财帛宫里有黑气,田宅宫的气色晦暗,知道他马上要破大财,与土地房子有很大关系。 见常致金盯着自己看,而且神色颇为深沉,董成林明白必有什么事情,于是试探问道。 “我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常致金反问。 “你最近准备上马什么大项目?” 董成林听后脸上笑得跟盛开的花朵差不多。 “我在省城拿下一块黄金地,正愁资金跟不上,没想到我儿子跟国际资本挂上钩,答应融资。利息比银行高点,与目前高歌猛进的房价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老弟,做完这个项目,我就步入亿万富豪的行列。” 说话间双眼熠熠闪光,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常致金毅然挥手,做个斩的姿态。 “放弃这个房地产项目,即使亏点钱也无所谓。” 接着把从他脸上看到的情景说出来。 李茹萍在旁边插话道。 “表哥,目前的房地产行情有些不对头,就是往正常里想,房子的价格也到了人们购买力的极限。俗话说,物极必反。就怕表哥这个项目刚走起来,遇上房地产市场瓶颈,那时候损失就太大了。” 常致金悠然喝口茶道。 “你有十年时间都不宜与房子打交道,放弃吧,做些实业更踏实。” 董成林自然对他言听计从。 “好吧,投进去的五百万就当打了水漂,以后就一心一意做油茶项目,不再碰房地产这块业务。” 两年后房地产市场急转直下,如果董成林没有放弃,资金就被关进牢笼出不来,一条半街店面收益只够付利息。 偏财与偏官也跟着来吃饭,常致金介绍俩个人的时候,李茹萍附在董成林耳边说了什么,之后董成林两眼充满惊奇,张大嘴巴打量着俩个人,然后向俩个人问到。 “俩位大师,你那个啥子阵法能不能传授给外人?” 偏财懂得董成林话里的意思,微微笑道。 “董老板,运行封灵闭脉大法,修为必须在脉化阶段,你没有修为,就是知道如何布阵,无法将它运行也是枉然。” |
董成林不以为然。 “那大师可以教我修炼,等到了脉化境界,不就可以运行封灵闭脉大法。” 看样子世界上绝大多数富贵之人,对长生都有孜孜不倦的追求。 偏财叹口气。 “董老板,不是贫道保守,实不相瞒,修炼最为重要手段是汲取天地间的精气,淬炼自身的体魄。当我们走出山洞来到这个世界,发现天地间的精气比我们那时差,在此环境下想修炼到脉化,足足须百年时间。” 董成林明白偏财的难处,仍然有些不甘心。 “偏财大师,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净土,我们去找寻一个地方不就行啦。” 偏官插话过来。 “董老板,固骨阶段需要很多名贵中草药用来炼丹滤体。以前锯山垭遍地都是,我们从山洞出来的时候,却一味也没见着,说明已经绝迹。没有这些中草药,固骨这个阶段都达不到,何谈修炼到脉化?” 董成林这才死心,脸上很是失望。 李茹萍望常致金一眼,笑盈盈对董成林道。 “表哥,说不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常致金清楚李茹萍的意思,觉得她这一眼很暧昧,不由想起为了过桥跟她所做的一切,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这个情绪似乎传染过去,李茹萍的脸也泛起红。 大家没有注意到俩人的微妙变化,不过董成林把话题转移到唐朝,话题引到武则天身上。偏财说的大部分与正史相符,而武则天能幸存下来,其实是得益于袁天罡。 袁天罡早就算到武则天会代替李家,这个孽障由李世民造成,是上天对他杀害亲兄弟的惩处。袁天罡不敢违背天意,故而向李世民隐瞒了武则天这个人,武则天才得以在李世民全国范围捕杀武姓的危机中幸存下来。 今天董成林喝酒的兴致很高,直到说话卷了舌头,李茹萍不得不出面结束这场酒宴。 出门的时候,董成林走路都不稳,李茹萍搀扶着他钻进车里。 李茹萍转身向常致金告别,就在转身的刹那,发现十一点钟方向有个点闪光,当过特种兵的她感觉这种闪光很熟悉,敏锐意识到什么,纵身向常致金扑去。 常致金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 身子刚沾地,李茹萍抱着常致金向旁边滚去,才一个翻滚,只听‘啪啪’两声响,水泥路面上沙石溅起,有几块溅在李茹萍身上,更为印证她的判断,抱着常致金滚到安全处才停下。 刚才那点闪光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反射。 |
常致金却云山雾罩,不知道李茹萍为什么抱着自己在地上滚,但是她的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满怀的软玉温香,着实令他倍感舒坦。 偏财与偏官看到这种情况,怔怔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李茹萍在干什么。 停下来后,李茹萍附在常致金耳朵旁轻轻说话。 “躺在这别动。” 然后慢慢从他身上爬起来,蹲在地上小心向闪光的地方探出头,很快又缩回来,身子飞速向董成林的车子跑去。转眼来到副驾驶位,猫腰拉开车门,把董成林的司机赶到后面位子,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 董成林坐在后座睡着,他的司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傻傻看着李茹萍的举动。 发出闪光的方向是座正在建筑的楼房,离这边有一百米远,准确的方位是楼房八层楼某个窗户。 三分钟后,李茹萍来到那个窗户所在的房间,已经人去房空,地上凌乱的脚印和六七个烟头,证明有个人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以上。 仔细查看鞋印,轮廓比较清楚周正,鞋齿也相当明显,说明鞋子履新程度,这样的痕迹绝不是施工民工留下。 拾起一个烟头查看,居然是大品牌货,每包价格在百元。 通过这些痕迹,李茹萍心里很有数,带一个烟头离开原地,下去开车回到常致金身边。 常致金还在地上爬着,偏财与偏官也在那里傻站着。 李茹萍下车查看弹着点,发现如果常致金不倒地,脑袋上就会穿出两个血洞。通过各种情况分析判断,对方的目标仅为常致金一人,便叫他从地上起来,自己带着偏财和偏官 ,把常致金围在中间,上了董成林的车,离开这个地方。 车子驶出不到五十米,李茹萍对常致金说:“有人要用枪暗杀你,想想谁会这样做。”说完把捡到的子弹递给他看。 常致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武当山脚下那个圣炎宗长,于是拿起手机拨打正财的号码。正财答复认为很有可能,他回到武当山了解到,这个妖道正被公安机关通缉,目前躲在境外某处,那种地方很容易请到杀手。 得到这个消息,常致金阴沉着脸道。 “我要去这个地方,将妖道绳之于法。” 李茹萍认为现在不行,首先要找到过来的枪手,消除这个潜在隐患。在县城里于己方有利,出门在外人陌生地不熟,对常致金更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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