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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算不了自己命的神相[第2页] |
作者:尿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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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常致金已经免费替他看好相,阎王爷绝不会让他过了今夜。 “老主顾?老子看就是老相好!” 丁少推开身上的娜娜,眼睛阴沉望着丁哲忠,脑门上的戾气全转移到脸上。 “原来是个老不死,娜娜这骚娘们一晚要几次,到时候,只怕就剩几块老骨头。” 这种肆意嘲弄令丁哲忠异常愤怒,手一拍茶几站起来。 “你这个王八蛋说什么?” 茶几应手而折,上面那块大理石裂成几块。 丁哲忠拍碎茶几有俩个目的,一是震慑对方,二是告诉对方自己没老。 第一个目的就没达到,对方从身上拔出一把短铳,对着丁哲忠的脑袋,冷笑数声。 “看来是个练家子,就不知道你的身手好,还是这把铳的身手好?” 全场的空气顿时凝固住,音乐也停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个方向。 常致金平静望着这个场面,并不担心。他早看过丁哲忠的相,虽然不知道丁哲忠什么时候会死,但绝对不是今天。 “放肆!丁少,虽然你家在这宾馆有股份,但酒吧是我租赁经营,你这么闹,把客人赶跑了,就别怪我孙某不交租金。” 来人是个胖子,腆着肚子,身后跟着十几个保安。 丁少见状,将铳别回腰里,手指着丁哲忠。 “老不死,下次不要让我碰上,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搂着娜娜的腰肢,扬长而去。 常致金闻言笑道。 “没有下次,只有下辈子。” 胖子正好来到跟前,闻言愣住,琢磨一下,马上换张笑脸,冲丁哲忠道歉。 “这位老板,对不起,对不起!玲玲,快去吧台里拿瓶人头马,算在我的账上。” 丁哲忠摆手拒绝。 “孙老板,间接来说,你也是受害者,怎么能要你破费?” 孙老板哈哈笑道。 “看老板也是不凡之人,这瓶酒就算孙某人的投名状,结交结交两位老板。” 见对方如此说,丁哲忠没有再勉强。 玲玲刚起身,一个保安慌慌张张跑过来。 “老板,老板,大事不好,丁少在酒吧门口被几十人围住追砍。” 孙老板赶紧告辞,随保安匆忙离开。 丁哲忠听了后大喜,也跟着离开,常致金知道他想去看热闹,是为了解气。 玲玲拿来人头马,给常致金斟上一杯,向他抛个媚眼。 “老板,这么严肃干嘛,酒吧这种场所就是来找乐子的,我们就是老板们的乐子。” 常致金随意看看这女人的面相,发现她鼻子圆润而高贯,气色润泽,二十年内都是如此。脸上其它相都平和,无有与之相克的地方,说明她未来事业前途不可估量。 鼻头是财帛宫也是事业宫。 |
于是开口说道。 “我看姑娘心存大志,不是此池中人。心存大志,又不能吃苦耐劳,有命也无成。” 玲玲听后若有所思。 丁哲忠回来,那个兴奋度,根本无法比拟,连连与莎莎喝酒。 原来那个丁少,刚出大门就被三十几号人追砍,仇人一定要他死,身上中了不下百刀。 这是常致金意料之中,酒吧里面也有埋伏,只是被丁哲忠这件事缓了一下。 没多久,孙老板折返回来,诚恳对常致金和丁哲忠说到。 “两位老板,出了命案,警察马上就会来,肯定会来打扰两位。不如我请两位到外面吃宵夜,继续喝酒尽兴,对付警察自有我的经理,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论社会经验,丁哲忠比常致金丰富,当即答应下来。 夜宵摊上,孙老板拼命讨好巴结常致金,只怕是没把他当亲爹,常致金心里有数。见丁哲忠跟俩个女人打情骂俏,眼睛又不停溜向自己,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于是将丁哲忠打发走。 玲玲没有跟去。 丁哲忠一走,常致金微笑对孙老板。 “有句话这样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与孙老板素不相识,孙老板又是富贵之人,奸盗肯定轮不上,有什么事尽管说。” 孙老板伸出右手,并指弯在桌子上,这是代表跪谢,是个江湖礼节。 常致金点点头,算是接受。 这两年孙老板很不顺,可以说关门夹手走路踩钉子,有时候走在林荫大道,那么多人来来往往,鸟儿都不拉屎,偏偏他路过,一坨很顺利很奇准落在头上。 去年想搞饭店,装修到了尾声,俩个电焊工在里面焊钢架,弄出个火灾。不光几百万的装修烧个干净,俩个电焊工死在里面,赔了一百多万。 今年开个酒吧没什么生意,天天亏本。 上个月,身怀六甲的老婆,突然从台阶上滚下来,造成流产。 他也是个迷信的人,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在某个方面出现问题。 今天遇上常致金,也恰好听到他对丁少说的话,孙老板知道自己遇上高人,惶急之下向他求救。 常致金认为孙老板是有缘人。 自己那么一说,恰巧被他听到,又这么聪慧领悟过来,于是决定帮帮他。 面相相处时早看好,没什么问题。常致金帮孙老板看手相,也没啥异样。接着又摸骨相,同样无大碍。 八字五行属相什么的就不看了。 常致金是瞳眼,只能看二十年,前后相加也就四十年,这几种先天算命道法,超过瞳眼测算能力范围。 剩下就是看风水,看看后天有什么不测。 |
在酒吧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常致金目视了酒吧里整个风水布局,发现有个极大的错误。 酒吧整栋楼的方位是坐南朝北,财神位应在东北角。他看了看酒吧的东北角,那里非常杂乱,堆放着空酒瓶及各种饮料瓶,满是混杂的污秽气 从风水的角度,赶跑了财神爷。从卫生的角度,赶跑了财神爷的粉丝——客人。 还有酒吧的收银吧台位置很差,左边对着消防栓,右边对着卫生间。被火神与屎神夹着,财神坐在里面心里铁定不是滋味,能尽量不呆就不呆。 走出酒吧大门时,常致金发现大门前面就是直冲马路,犯了风水上的冲煞。不光财气被冲得七零八落,血光事件应该也是时有发生。 孙老板听着头点得如啄米鸡,连忙请教化解方法。 常致金给出如下方法。 东北角不能再堆放杂物,好好装饰一下,要有长明灯,每天上班前好好打扫,做到一尘不染。 将收银吧台移走,避开火神与屎神。 在大门前做个艺术屏障,既挡住煞气,又能拓展形象。 至于个人运气,常致金说明天去孙老板家里,看看那里风水,再做定论。 这边孙老板听得满心欢喜,那边玲玲满脸顿悟,举起酒杯敬常致金酒,眼里很妩媚很诱惑道。 “李老板,我是H城艺校学生,今年刚毕业。在酒吧暂且委身,从来不出台,孙老板可以作证。李老板如不嫌弃,我今晚可以做你的红颜知己,以报指点之恩。” 孙老板清楚玲玲的意思,连忙予以证明。 这就是所谓‘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常致金饮完酒,站起身望着孙老板道。 “孙老板,劳你驾,送这位美女回去。我初到贵地,想走走路,欣赏下这里的城市夜色风光。” 然后自顾走了。 身后传来孙老板的啧啧称赞。 “真乃世外高人,得见三生有幸。” 夜宵摊在H城护城河旁,沿着护城河向南走三里路,便是下榻的宾馆。 已是初夏季节,天气微有燥热,河边有微凉徐风拂过,落在身上很是舒服。现在的城市俱讲究城市印象,河边各种景观灯都有,迷虹闪烁,璀璨靓丽,为这喧哗落定的夜晚,凭添诱人的色彩。 常致金漫不经心徐徐前行,饶有兴致观看着河边的华光异彩,然而在某个时间点,心里猛然一惊,似乎感觉到华彩下的某个阴暗处,有逼人的阴森,向自己笼罩过来。 |
那里是棵大树,河边上仅有几棵没有披盖满天星的大树之一。 大树下有一高一矮的两条人影,高的有一米七左右,矮的不足一米五。 在四周华彩的映照下,那里显得越发阴暗深沉,看不出两条人影的本来面目,但那里有怨恨阴毒漫过来,令常致金身上有些发冷。 正在揣测之际,两条人影动了,向前移动数步,走进华彩里。 看清两条人影本来面目的常致金心悸不已。 身高的是个女人,穿着连衣裙开口很低,里面充满女人的骄傲。长发飘飘,代表着女人柔情蔓蔓。 朝那张脸望去,常致金长吸一口冷气,心里气血翻滚,眼角膜如同被针刺般痛起来。 只见上面伤痕盘根交织,皮肉外翻现出原来鲜红色,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鼻子的位置,展现着两个空洞,令人心惊肉跳。嘴巴少了一半多,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眼睛倒是比较完整,大而明亮,发出怨毒的目光,在整个面目的衬托下,诡异而恐怖。 整个如同刚才地狱里冒出的厉鬼,站在华彩下,身上冒出更为让人窒息的鬼魅气息。 矮个子是男人,胖胖墩墩,络腮胡有半尺长,脸上纹理纵横交错,零部件倒是一个不少,可看上去,怎么都不让人舒服。 鼻子太大了,犹如癞蛤蟆盘踞在上面。 男人的打扮很奇特,头上盘着白巾,身上是布扣子黑褂,下身穿着短裙。 脖子上戴着一条项圈,上面穿着各种制作的猛兽头颅饰品。 “这趟浑水你就不要过来掺和,避免惹祸上身。” 女人开口说话,音质有如金属碎裂,与露在外面白牙蠕动情景结合在一起,令常致金听着很难受。 常致金强打起精神,眼睛眯起来。 “你是在说我吗?” “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吗?” 女人如此回答,常致金可以确定,她的目标就是自己,好奇问。 “我应该不认识你,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问是这样问,心里还是隐约联想到一些情况,只是不很确定。 女人哼哼两声。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掺和进来,可见很幼稚。” 她口里‘幼稚’说法,有些激怒常致金,傲然道。 “我就是想幼稚一把,又怎么样?” 女人不再理会常致金,与男人交谈起来,说的语言常致金完全听不懂。不过从动作上可以判定,女人提出个什么建议,男人似乎并不赞成,俩人正在争执。 |
好一会,女人用块面纱遮住自己,很怨毒望常致金一眼,低头向北走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女人身上散发出桂花香,没有见过她相貌的男人,一定会有畅想。 男人也望了常致金一眼,向女人追去。 这一眼很古怪。 俩个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 常致金苦笑着摇摇头,这次H城的旅途绝不会平静。 回到宾馆房间,另一张床是空着,今天晚上独睡是必然。 第二天早上,丁哲忠与孙老板同时走进房间,常致金刚刷完牙洗完脸。 孙老板很早就恭候在房间外。 房间的隔音相当好,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又不敢敲门打扰,只有在外面等着,直到丁哲忠回来。 孙老板刚进来,常致金毫不客气问他,是不是以前犯下过什么情孽?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很久。 女人脸上模样,是被什么很强烈腐蚀性物体造成。 她与矮个子男人交流的语言,是种少数裔方言。 爹说过,在南方有很多少数裔会很多邪术,有整蛊,有幻术,有符咒。大多比较恶毒,害人不留余地。 可以确定,女人先前被人残害了,这次来H城是要报复。这样的话,唯一能关联上,就是正在走悖运的孙老板。 孙老板不知道常致金昨天的遭遇,立马将他惊为天人,便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原委讲给他听。 早在十年前,孙老板找个女人做二奶。 三个月后,老婆知道这事,虽然大吵大闹,但为了维持一个家,后来隐忍下来。没想到,这样倒成了二奶的导火索,开始逼迫孙老板离婚,腾出正室的位子,好让自己坐上去。 事情让孙老板的老婆知道,不知从哪弄了瓶浓硫酸,泼在二奶的脸上。 孙老板费了很大周折,答应赔偿巨额损失并替二奶整容,才取得二奶谅解。 谁知道,在要去整容之前,二奶却莫名其妙失踪。到现在,只要背后谈及此事,很多人都认为是孙老板杀人灭口。 “对天发誓,我要是杀人灭口,全家死光光。” 最后,孙老板气咻咻这样说。 常致金当然相信他,因为人家已经找到报仇的途径,找上门来要他全家死光光。 现在已经杀死一个肚子里的。 这虽然是孙老板罪有应得,可女人也应该适可而止就此住手。不过,这不是常致金想管的事情,只要把答应他的事情办完,立马抽身离开。 |
常致金拿上桃木剑,带上几张符咒,动身随孙老板去办事。 丁哲忠没有跟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孙老板家是乡下一栋别墅,背山面水,风水大格局很好,建之前肯定请人看过。 常致金没有进去,而是围着别墅转悠着。他知道室内的小格局,难以对大格局产生致命性的影响。 果然发现,别墅楼顶上的西北角有一丝黑线流出来,在别墅身上层层缠绕。如同将它五花大绑,令里面生气无法流通,变得死气沉沉。 孙老板告诉常致金,楼顶上西北角,原来是前妻养鸽子的地方,现在荒弃在那里。 常致金上来楼顶,往鸽子笼走去,看到那里躺着一个普通黑色木盒,与周边环境极不相称。 拿出来打开,一具干尸映入眼帘,是快要成型的婴儿。左胸口画了道符,上面插着九根银针,散发着阴森森的寒光。 孙老板吓得脊背上簌簌发凉。 常致金则皱起眉头,这种蛊毒太过于残暴,用这么幼小的生命作为代价。 这种蛊毒听爹描述过,名为‘六月蛊’,受诅咒之人的后代,孕育到六个月,便会遭受各种厄运流产而死。 制蛊方法极其阴毒,除那些符咒与银针咒法,蛊体必须与制蛊人血脉相连,才能成功。毫无疑问,这婴儿干尸是那女人自己孕育的,可见是恨孙老板到了极点。 常致金很是怜悯孙老板。 婴儿旁边还有好几张符咒,上面分别插着三根到九根不等底端发黑银针。所谓隔行如隔山,常致金看不懂什么意思,却知道银针上有剧毒。 从孙老板目前衰运上揣测,有可能是阻断他各种运道的符咒,而且往后下场极其悲惨。 常致金将这些都讲给孙老板听,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后者越听脸色越惨白,身子不住颤抖,裤裆里有片湿在无声蔓延。 然后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双肩不停耸动。 常致金烧掉木盒及木盒里的一切,离开这栋别墅。没有打招呼,因为孙老板还跪在楼顶上,不知道是在后悔还是忏悔。他没有告诉孙老板遇见女人的事情,有足够阅历的孙老板应该明白,女人还存活在世界上,想尽一切办法要摧毁他。 从常致金的话里,孙老板也应该清楚,女人的法术与常致金的不一样,常致金没有办法帮他化解未来。 从别墅出来,向城里的方向走去。 |
脚下是条水泥马路,左边是座丘陵,右边是田野,长着各种绿油油的青菜。 远处有一高一矮两条人影闪过,向丘陵上跑去。常致金立即意识到是谁,于是追过去。 他想跟那女人说几句话。 两条人影在山腰比较平缓的地方停下,女人脸上遮着面纱,隐藏了那恐怖的面容。 阳光下,男人的面容看得更清晰,上面爬着各种白的黑的虫子,头发里也是。 看清楚比看不清楚更不好受,常致金强忍着心里翻涌,不让自己吐出来。 女人扭头望着又脏又老的男人,眼里充满柔情,嘀咕了好几句。 男人露出悲壮的神情,将黑褂子脱下,露出皮肉松弛的上身,从身后拔出一把锋利的三寸匕首。 常致金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握紧手中桃木剑,输入灵力,警惕观察着俩个人举动。 男人闭上眼睛,高高举起匕首,奋力插向自己的胸口,咬着牙艰难向下划动,血如涌泉般奔流,瞬时殷红整个胸口。 常致金看得骇然,心里有些颤抖。 接下来男人将手伸进自己胸口,掏出那颗艳红滴血的心脏,递到女人面前,看到女人接过去,这才倒在地上。 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 女人俯下身,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站起来面向常致金,慢慢掀开面纱。 一个相如厉鬼的女人,手里托着一颗滴血心脏,纵然是青天白日,令人也恍若到了鬼蜮。 女人望着常致金,让他以为天空即将要打下冰霜,全身不由一紧。 “那个男人是罪有应得,你却布下九法转运阵,让我无法惩罚那个可恶的男人。那好,我今日与你同归于尽!” 这话里的男人,常致金知道是指孙老板,可什么九法转运阵,他就不明白说的是什么,心里很是错愕。 刚说完,女人将滴血心脏放进那丑陋恐怖的嘴里,眨眼吞进肚里。接着跟撕开身上的连衣裙,露出胸脯,用长长的指甲划拉着。 每一下都是道血痕。 很快形成图案,常致金看出是道符咒,与道法的完全不同,看不出是什么意思。随着图案生成,女人身上漫过黑线,刹那覆盖了全身,包括那双明亮眼瞳。 女人厉声尖叫起来,飞身向常致金扑来,身形快如疾风。 这厉声划破长空,令常致金耳膜刺痛头晕目眩。见女人扑倒眼前,挣扎着往旁边闪过,左手持桃木剑,一招‘看颈’刺向她的颈脖。 |
桃木剑贯穿了女人的颈脖,常致金却发现女人似乎在笑,露出白森森牙齿的嘴巴一张一合,很清晰的吐出这句话。 “心心相印。” 话音刚落,颈脖处化为黑水,头颅与身体分离,落在地上,也慢慢化为黑水。 常致金惊慌发现,一道黑线顺着桃木剑,侵入了自己左手虎口,赶紧运灵力要驱逼黑线出去。可黑线的力量更霸道,自己的灵力抵挡不住。急忙又掏出镇邪符粘在上面,仿佛才挡住黑线的侵入。 然而不到十秒钟,镇邪符腾地化作团黑焰,燃烧起来,虎口处冰冷刺骨。 常致金的手抖一下,桃木剑掉落在地。那道没有了阻挡的黑线,顺着经脉向上爬升。 情急之中,常致金咬破右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臂弯处飞速画道祖师护身符。黑线爬升上来,碰到这祖师护身符,钻进去盘踞下来。 鲜血组成的符咒即刻变成黑色,成为常致金手臂上消除不了的黑色痕迹,如同一道纹身。 整个打斗过程只用一招,常致金却大汗淋漓身心疲惫,坐在山坡上休息好一阵。 回去的路上,常致金总是在琢磨女人‘九法转运阵’这句话,可反反复复也琢磨不出什么名堂。 这个名称听起来很像一种道法,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回到宾馆已是下午两点,丁哲忠不在。常致金也没有打电话找,直接躺在床上休息,很快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丁哲忠在那里玩电脑,见常致金醒来,转过身来道。 “好奇怪,酒吧今天贴出转让的告示。” 常致金有些问题搞不清楚,想知道丁哲忠有什么见解,便将上午遇见毁容女人的过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也把心中的疑虑一并说出来。 丁哲忠听后脸色惨白,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拨个号码。 “莎莎,今天我不能带你去看电影,临时有件棘手事情要处理。” ...... “不是,不是,哪有这么快认识其她女人,真的不骗你。好了,客户在等,先挂电话。” 挂掉电话,丁哲忠很认真对常致金说到。 “大师,这件事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人对你不利。” 常致金惊愕道。 “为什么这样说?” 丁哲忠笑笑。 “大师为相师九代传人,却足不出户。我乃盗墓六代传人,出远门是家常便饭,又时常要小心避让警察,社会经验自然比你丰足。你想想看,现在孙老板惶急转让酒吧,并不知道自己安全,说明施九法转运阵的人,不是要帮孙老板。” |
选张比较偏僻的桌子坐下,点两荤两素和两碟小菜与一瓶中档白酒。不多会,小菜跟白酒端上来,小菜没错,酒是两瓶五粮液。 丁哲忠对服务员道。 “小姐,你这酒拿错了,五粮液不是我们的。” 服务员笑着道。 “先生,这两瓶五粮液是按那位女士要求替换,她说与你们是朋友。” 顺着服务员的指向,俩个人看见李茹萍笑吟吟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张小芳。 常致金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说实在,不声不响离开李茹萍,心里很矛盾有失落。他知道为什么产生这样的情绪,缘由对她有些喜欢。 只是命运将她匹配给了别人,他只能压抑自己。 李茹萍走到桌子边,佯装生气。 “俩位大男人好不地道,将俩个弱女子抛在山里,万一被别的什么鬼怪抓走,你们的良心会被天谴。” 丁哲忠不好意思望向常致金,后者若无其事,对李茹萍说:“坐下喝酒,说说怎么追到这里来的。” 餐桌是长条形,李茹萍坐到丁哲忠身边,张小芳则坐在常致金旁边位子上。 刚坐下,张小芳伸出左手,放到常致金眼前,笑嘻嘻道。 “大师,帮我看看手相。” 常致金没有理会她,而是替李茹萍斟上一杯酒。 李茹萍笑盈盈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说到这里想起什么,吐吐舌头:“哎呀,忘了你是相师。” 丁哲忠插过来调侃道。 “这个不用算,你拿两瓶酒来,不就是想灌醉我们,进行报复。” 接着又帮李茹萍回答常致金。 “常大师,你想知道怎么追到这里来,李茹萍不会告诉你,因为她的行为违法。” 李茹萍对丁哲忠眯起眼睛。 “你的反侦察能力很好,可见心里有鬼。” 丁哲忠笑笑不作表示。 见李茹萍确实不太愿意说,常致金这才抓起张小芳的右手。 这只手很柔软,握在手里如同美玉很细腻。 手掌里五条大线深而鲜明,八大丘饱满而丰富,无不预示着,手的主人未来富足优裕的生活。 生命线与事业线以及婚姻线里,有隐隐霞光透出,常致金没见过这样的纹理,不知道如何解释。于是心里带着惊异,往张小芳面相上望去。 命宫里也是如此。 也许见常致金脸色比较凝重,张小芳紧张问道。 “我的命是不是不好?” 常致金摇摇头。 “不是,你的命是近乎于凤命,大富大贵。实话告诉你,我是瞳眼相师,只能看二十年运道。也就是说,只能告诉你到四十岁时的命运。” |
说到这里,再仔细看看张小芳的面相。 “你是相法里的‘宝石相’,拥有这种相的人,不光自己富贵,与你相配的人也是华彩流光越加闪亮,就是所谓的旺夫相。” 张小芳听后笑眯眯,眼睛盯着常致金。 “你只能看二十年命运,那你每年替我看一次,几十年后就可以看懂我所有命运。” 这是红果果的挑战,谁都听得出来,丁哲忠与李茹萍都望着常致金,看他到底怎么回答。 特别是李茹萍的眼睛,此时变得深不可测。 常致金不怎么出门,从网上了解到,当今世上的女孩很大方也很大胆。 对于这个世界的女孩来说,常致金这种男人,是钻石王老五中的钻石,又帅又能赚钱又能打。 最关键是后面那项,女人心中最害怕的妖魔鬼怪,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岂能不青睐? 这种男人不能用‘高富帅’来形容,应该是‘吉祥三宝’。 常致金虽不怎么出门,被女孩红果果的挑战也不是一次两次,镇定自若帮张小芳倒上一杯酒。 “我妈在世的时候,能喝九九八十一杯酒。临死前立下遗嘱,年年要看相的人,必须年年到她坟前,与她痛饮九九八十一杯酒。” 张小芳嘟囔句。 “什么奇葩的遗嘱。” 没有再做声,而是饶有兴致盯着自己的手掌,反复观看。 这时,服务员上来三道菜,常致金举起杯子开席。 常致金有个疑惑不得不问李茹萍,为什么她这种人会在董成林的公司就职。李茹萍对这问题很快解释,说开来很简单,她是董成林的表妹,十七岁入伍,十八岁考上军校,今年转业回家,这样才进了表哥的公司。 原来是董成林的表妹,估计是刻意安排,认为表妹能保护常致金。 坐在家里看相,与世无争,不需要向外人展现手脚,董成林虽与常家两代打交道,也不清楚他们身上有功夫,比特种部队出身的李茹萍要高一些。 酒过三巡,常致金认真将自己打算告诉三个人,未来道路异常凶险,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希望三个人不要参与其中。 丁哲忠坐在那默不作声。 李茹萍乐哈哈说最喜欢刺激冒险,在部队搞野外生存训练,男战友都不是对手,这种经历很合她的口味。 张小芳说李茹萍已经雇佣了自己,啥事听老板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看三个人的态度比较坚决,常致金再不提这事。 |
五天后,做欲心石赝品的祝老板有了消息,火玛瑙已找到,能做高仿真的工匠,却死活不肯雕琢。 不管出多大工钱。 火玛瑙雕琢成欲心石,重量比欲心石大很多,所以中间要镂空,才能达到效果。这个工艺要求很高,满世界只有一家做得到。 这家工匠是H市人,住在离市区六十里外的乡镇。 事关重大,常致金决定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匠姓钱名得艺,住在深山里,家里院子很大,摆着许多巨大的石雕,一看态势就是名匠府邸。 大的能雕,小的能刻,如同武打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外练内修,内外兼备。 钱得艺年纪在五十多岁,脸色红润气血饱满,头上无一白发,这与常年潜心专注有莫大关系。 常致金一行的到来,钱得艺很是热情,倒茶递水摆水果忙个不停。 来的路上,从祝老板口里得知,钱得艺早年得子,现在儿子也已娶妻,结婚五六年不见媳妇肚子有动静,到处求医拜神都无济于事。三个月前,有个游方和尚路过此地,告诉钱得艺,因为老是仿制赝品,触怒神灵惩戒他,导致儿媳妇不会怀孕。 在钱得艺的哀求下,和尚做了场法事,替他向神灵求情,发誓保证不再仿制赝品。 进来钱得艺家里,常致金暗地将他一家大小查看面相,然后由里到外看看风水,确实没有发现异常。 常致金清楚和尚骗了钱得艺,神灵哪有闲心管这事? 看不出端倪是因为还没看仔细。 为了要钱得艺雕琢火玛瑙,常致金于是提出来,看看他儿子卧室的风水,并告知那个和尚骗了他。 钱得艺也是半信半疑,和尚做了法事,三个月来儿媳妇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于是答应常致金的要求。 走进钱得艺儿子卧室查看,常致金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钱得艺儿子学宾馆,在卧室里做个卫生间。 为了图方便,把卫生间的门开在靠床头这边。 卫生间是污秽之处,门的朝向,在风水里很忌讳对着三个地方,厅堂和卧室以及厨房。 对着厅堂冲财,对着卧室冲安康,对着厨房冲贵人。 钱得艺儿子卧室里,卫生间的门对着床头,非常不利于主人的身体,从另外角度讲,想来投胎的鬼,都会被这污秽之气冲跑。 如果把卫生间门,改成宾馆那样对着走廊,就没有什么问题。 钱得艺还是将信将疑。 常致金笑笑,把钱得艺拉在旁边,对着他耳朵说了几件事。 |
钱得艺听后大惊失色,立马答应替常致金雕琢火玛瑙,三天后前来领货。 路上,祝老板问常致金,对钱得艺说了几句什么,常致金笑而不答。 这些是别人心灵深处的秘密,不好告诉旁人,其中有件事是钱得艺和儿媳有过交腿,这是从他儿媳夫妻宫上看出来,虽然仅仅只有一次,也留下了淡淡痕迹。 第四天,常致金他们踏上去山西Y城的道路。 山西是华夏文明发源地之一,地形多为山地丘陵,被唐代柳宗元称为‘表里山河’。 现在山西的名气,被煤炭土豪挥金如土所覆盖,以前足不出户的常致金都知道,几千万嫁女儿,车子后备箱里时常有几百万现金,都是这些土豪事迹。 Y城也出产煤矿,在其它小县城极难看到的名贵车辆,在这里时有出现,上下大都是卷着袖子穿西装的人。 刚到Y城,天空露出湿漉漉的面孔,目的地在城外三十多里的大山里,常致金一行只好在城里,找家宾馆住下等天晴。 雨下了三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常致金与丁哲忠百无聊赖,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 别看Y城是个小县城,奢侈品商店却不少,这叫有需求就有市场。所以两个女人倒没有闲着,天天逛商场,买不起看看也解馋。 第三天晚上,本地电视台一则新闻,引起常致金注意。 说的是本地一家房地产,开发的楼盘闹鬼,现在已经传得满城沸沸扬扬,已经购买了房子的户主,全部涌进售楼部要求退房。 房地产开发商出来辟谣,认为是竞争对手为了打压自己,在城里散布谣言。 可好几个户主,信誓旦旦说自己亲眼见过。 针对这几个户主的说法,开发商拿出另一套说辞,这里原来是坟地,看见过的是疑神疑鬼,现在的科学早已证明,这世界根本没有神鬼。 接着又拿出许多材料说明,自己做了多少善事,捐赠了多少庙宇,就算有闹鬼,也会得到神明的庇佑。 这套自相矛盾说辞,反而打动常致金的心。 这房地产商确实是个向善之人,捐赠过一座小学是不争的事实。反正坐在宾馆里无所事事,不如去看看,假如真的闹鬼,就帮这个房地产商化解掉,算是替神明回报,顺便当作散散心。 第二天上午,常致金与丁哲忠走进这家房地产售楼部,里面冷冷清清,连售楼小姐都没有看见,只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坐在那里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
在电视上见过,这人是房地产开发商,连两个大男人走进来,都没能惊动他。 常致金走到楼盘展示台前,较重咳嗽两声,秃顶男人惊醒过来,慌忙走过来问道:“俩位老板有何贵干?” 脸上很是惶恐,可能怕俩人是前来退房的户主。 常致金指着展示台里房子的模型,悠悠道:“我是外地人,前来Y城买房,想实地看看房型。” 秃顶男人心里想了好一会,然后试探道。 “外面传闻这个楼盘闹鬼很厉害,必须事先提醒你。” 这房地产商倒不是奸商。 常致金微笑道。 “昨天看到电视台的报道,我就是冲这个来的。这辈子啥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心里好奇的紧。” 这话比较假,不过,引发秃顶男人多打量几眼,心里想的是,这话有吹牛成分,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左右,见识不可能有这么广。 然而瞧瞧旁边的丁哲忠,浑身上下透出力道,对常致金毕恭毕敬,有保镖的标示,立马给常致金一个富二代的标签。 富二代喘粗气说话,在当下很正常不过。 秃顶男人脸上马上变成谄媚的笑容。 “瞧老板一身富贵逼人,就是有什么邪气,都会退避三舍。” 他心里盘算,如果此人真在这买房,就是很好的广告,有可能谣言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朝里面来一嗓子。 “金花,出来看着售楼部,我带老板去看房。” 不一会,写有总经理的房间里,走出一位与李茹萍年龄相仿的妖冶女子,低头玩着手机走出来。 路上,秃顶男人自我介绍姓金名贵利,是浙江温州人。 楼盘本来位置非常好,旁边有本县最好的中学,高中部在山西省都小有名气,房子在开盘后就销售大半。 突然冒出闹鬼风波,不但影响后期销售,之前的户主还纷纷来退房,令他很头疼。 这期房地产共有八栋六层楼房与三栋二十多层电梯房,说有闹鬼集中在两栋。常致金暗中看看地形,发现这两栋建在整块地的坤位上,正东面是二十多层的电梯房,整个上午都笼罩在电梯房的阴影下。 看到这情况,常致金心里有了点数,点名去这两栋楼瞧瞧。 刚走进其中一栋楼的单元里,常致金就依稀辨出楼道里有鬼迹,说明这楼里昨天晚上有鬼出没。 男人死后灵魂不灭,重量为九克,时下所说的七克,是指女人的灵魂。‘九’在道法里是最大的阳数,‘七’是最大的阴数。 |
在电视上见过,这人是房地产开发商,连两个大男人走进来,都没能惊动他。 常致金走到楼盘展示台前,较重咳嗽两声,秃顶男人惊醒过来,慌忙走过来问道:“俩位老板有何贵干?” 脸上很是惶恐,可能怕俩人是前来退房的户主。 常致金指着展示台里房子的模型,悠悠道:“我是外地人,前来Y城买房,想实地看看房型。” 秃顶男人心里想了好一会,然后试探道。 “外面传闻这个楼盘闹鬼很厉害,必须事先提醒你。” 这房地产商倒不是奸商。 常致金微笑道。 “昨天看到电视台的报道,我就是冲这个来的。这辈子啥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心里好奇的紧。” 这话比较假,不过,引发秃顶男人多打量几眼,心里想的是,这话有吹牛成分,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左右,见识不可能有这么广。 然而瞧瞧旁边的丁哲忠,浑身上下透出力道,对常致金毕恭毕敬,有保镖的标示,立马给常致金一个富二代的标签。 富二代喘粗气说话,在当下很正常不过。 秃顶男人脸上马上变成谄媚的笑容。 “瞧老板一身富贵逼人,就是有什么邪气,都会退避三舍。” 他心里盘算,如果此人真在这买房,就是很好的广告,有可能谣言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朝里面来一嗓子。 “金花,出来看着售楼部,我带老板去看房。” 不一会,写有总经理的房间里,走出一位与李茹萍年龄相仿的妖冶女子,低头玩着手机走出来。 路上,秃顶男人自我介绍姓金名贵利,是浙江温州人。 楼盘本来位置非常好,旁边有本县最好的中学,高中部在山西省都小有名气,房子在开盘后就销售大半。 突然冒出闹鬼风波,不但影响后期销售,之前的户主还纷纷来退房,令他很头疼。 这期房地产共有八栋六层楼房与三栋二十多层电梯房,说有闹鬼集中在两栋。常致金暗中看看地形,发现这两栋建在整块地的坤位上,正东面是二十多层的电梯房,整个上午都笼罩在电梯房的阴影下。 看到这情况,常致金心里有了点数,点名去这两栋楼瞧瞧。 刚走进其中一栋楼的单元里,常致金就依稀辨出楼道里有鬼迹,说明这楼里昨天晚上有鬼出没。 男人死后灵魂不灭,重量为九克,时下所说的七克,是指女人的灵魂。‘九’在道法里是最大的阳数,‘七’是最大的阴数。 |
枉死的人成为鬼,基于枉死的各种原因,增加或减少煞气,灵魂重量跟着增加或减少,因而难以通过幽门进入冥界,被迫留在凡界,无法转世轮回。只有得到某种奇遇,令灵魂恢复原有的重量九克或者七克,才能通过幽门前去转世投胎。 在得不到奇遇之前,灵魂携带虚幻影像,在凡界行走游荡。平时凡人肉眼看不到,只有在极阴地极阴时才能现身,被人们所看见。 世上大多数枉死鬼,都是灵魂重量少于最大阴阳数,补足重量的奇遇较多,所以不会去害人。 比如这两栋房子,恰好建在坤位是极阴位,光照又被电梯房遮挡,失去阴阳调和的机会,变成极阴地。 因而以前乱葬岗里的枉死鬼,在极阴时就会出来,汲取煞气,补足灵魂所需的重量。 这就是闹鬼的原因。 鬼现身的影像比较黏湿,在移动时会留下影像,十二小时内不会消失,只是肉眼看不到。 常致金顺着鬼迹观察,它钻进一楼右手一零二房里卫生间的下水道消失不见。 下面是它的墓穴。 金贵利见常致金在一零二号房转来转去,以为他看中这套房,心里很高兴。 这套房已经售出,户主是极难缠之人,在当地是一霸,带头闹事的也是这个人。本想私下与这人达成协议,退回房款算了,这人竟然要赔偿。 这个头不能开,传出去,金贵利会赔得倾家荡产。 如果常致金要这套房,那人便耍不了赖,闹事的那些人也没有牵头之人,金贵利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盘算到这里,金贵利小心对常致金说到。 “如果老板看上这套房子,金某愿意九点五折便宜卖给老板,另外免费送个车位。” 常致金看金贵利一眼,未置可否。 金贵利以为常致金嫌优惠不够。 “九三折如何?” 常致金走到客厅的窗户边,探头往外望望,如同想透口气,嘴里却道。 “金老板十二年前是水果贩子,通过五年风雨拼搏小有成就,然后开大型超市掘得第一桶 年前涉足房地产,这是金老板第二个楼盘,里面灌足全部资金,如果砸了,那将一蹶不振。” 金贵利闻言脸色突变,狐疑望着常致金。 “你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清楚金某人的底细?” 常致金仍然望着窗外没有吭声,与金贵利站在一起的丁哲忠开口。 “金老板,你这房子的确闹鬼。” 跟常致金在一起久了,丁哲忠见他的脸色,也能知道那上面大致意思。 |
金贵利满脸不高兴。 “你胡说,这世界怎么会有鬼怪?” 常致金知道金贵利相信玄学,要不捐赠庙宇干什么?他转身离开窗户,向门外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撂下两句话。 “如果不想破产,晚上十一点半在售楼部等我。” 丁哲忠跟在常致金身后而去,留下金贵利独自在那里发愣。 晚上十一点半,天上下着迷蒙细雨,空气中非常潮湿,有些寒意。 常致金手持着桃木剑,背着个小背包,与丁哲忠来到售楼部。里面灯火通明,惶惶坐着金贵利,瞧他面带惊恐,想必吓了不轻。 从小背包里拿出毛笔与金粉,分别在金贵利与丁哲忠胸口上画张邪法退身符后,常致金面无表情冲金贵利道:“这张符能让鬼看不见你,金粉值两百元。”成本价。 金贵利很懂生意经,连连点头。 常致金叫丁哲忠不要打伞,向售楼部门口走去,一头扎进夜色中蒙蒙细雨里。金贵利走在丁哲忠前面,战战兢兢打着手电筒,紧贴常致金身后,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走进闹鬼的那套房子,常致金吩咐金贵利熄灭电筒,与丁哲忠蹲在客厅窗户下,自己则持桃木剑,站在整个客厅的中间,眼睛紧盯卫生间那道黑漆漆的大门。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金贵利双手抱胸蹲在那里,不断有汗水从手掌心渗出。他感觉蹲着很累,不如坐在地上舒适。当屁股刚沾着地,又连忙起来蹲着,在他的意识里,坐着比蹲着更危险。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响起窸窣窸窣的声音,打破夜的寂静,像是有人在里面拖地。 金贵利听得头发都竖起来,心不由自主加速运动节奏,全身如筛子般抖动着。突然,窗外刮起一阵风,雨水随风而入,十几处冰凉落在他脖子上,惊悸不已的他不由‘啊’声叫出来,想站起来往外跑,可腿上不住抽筋,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卫生间的声音也顿时消失。 常致金很生气走过去,用桃木剑拍拍金贵利的脑门,低声道。 “你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怎么胆子这么小?你现在已经明白这房子闹鬼,自己好好想想破产与鬼,哪个更可怕?” 黑暗中,金贵利惊恐点着头,用嘴巴禁闭表示,自己不再会发出动静。 常致金回到原地,盘腿坐下来,明白这次等待的时间会比较长。 |
足足过去一个小时,窸窣声重新响起,很轻很快,如同卫生间有只老鼠在窜动。没多久,一个绿油油的脑袋探出来,瞧模样是小孩,年龄不会超过六岁。 如果不是脑袋上团团绿光,会以为是某家贪玩的孩子,半夜溜到房子里玩耍。 鬼孩子老练朝外面巡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向后招招手,然后走出来。 就有这么碰巧,鬼孩子刚现身客厅,天上划过几道闪电发出数声炸雷,白惨惨的光照落入客厅,照亮鬼孩子全身。 鬼孩子身上有七八个血窟窿,不断有血滴拉下来,状况惨不忍睹。 金贵利瞳孔迅速放大,嘴巴张开来,不过没有叫出声,旁边丁哲忠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 鬼孩子招过手,很快越来越频繁的窸窣声传过来,仿佛卫生间有人用刷子比较急躁的刷地。 阴风从卫生间漫出来,瞬时漫过整个客厅,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下降。 常致金心里很疑惑,什么鬼有这么厉害的煞气? 接下来的情况令人目瞪口呆,男女老少不同的鬼,从卫生间里鱼贯而出,穿过厅堂向外走去。在黑暗中可以依稀辨出,他们的身体都是残缺不全,伤口里都是流不完的血。 数数有三十多个,这是一群不平常的鬼,生前应该是遭受过屠杀。 这么多鬼从面前默默走过,就连有法力的常致金看在眼里,心里都渗得慌。 看到最后一个鬼消失在门后,常致金以为没有了,欲起身追踪过去,谁知卫生间里又响起窸窣声音,便稳住身子没动。 没多久,卫生间走出个尖嘴猴腮的男鬼,身上完好,不同于之前那些鬼。它站在卫生间门口,畏惧望着那群鬼走过的方向,似乎很害怕它们。 也许是更大诱惑驱使,它还是向那个方向走去。 常致金认为这是最后一只,于是起身跟在它身后。这只鬼来到三楼三零二前,穿过房门就不见。 三零二是装修好的房子,大门钥匙在户主手里,常致金不认为鬼聚集在这里,因为这里刚装修好,杂气太重,不适宜鬼汲取煞气。 于是走下楼去,在一楼碰见丁哲忠搀扶着金贵利出来,后者脸上完全失去血色,全身软绵,根本无法正常走动。 常致金微皱眉头,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出楼道门,快步奔向靠西头的单元。 刚到地方,听到楼上发出声尖利惨叫,在寂静的夜空划过。太过突兀,如有人路过,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
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常致金心里也是一惊,快步往楼上奔去。 三楼三零一有动静,伸头偷偷往里瞧去,不由大为错愕。 只见几只鬼,将尖嘴猴腮的鬼按在地上,另外的鬼轮流上前,在尖嘴猴腮鬼身上狠狠咬下块肉,和着血在嘴里不断咀嚼,看情形很快意。 第一声惨叫应是尖嘴猴腮鬼发出来,现在嘴巴被牢牢捂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常致金不知道这些鬼与鬼之间有什么恩怨,实在看不下去这血淋淋场面,从暗处走出来。先是褪去身上的符咒,然后将灵力输入桃木剑。 突然走进个人,产生的动静惊动群鬼,令它们停止了动作,不怀好意望着常致金。 嘴边的血淋淋仍然在。 当望见桃木剑上的红光,那里透出威严,所有鬼都惊恐往西北角挤去,包括那个浑身溃烂尖嘴猴腮的鬼。 常致金挥剑前指,沉声道。 “看你们情形,知道是冤死之身,但在这里扰民就大错。” 有个年龄比较大的鬼,畏缩望着常致金的剑尖,颤巍巍走上两步。 “大师知道我们是枉死鬼,无法去冥界转世,也许是上天垂怜,给我们这个极阴地,让我们重新有前往冥界转世的机会,在此扰民纯属无奈,还望大师莫要怪罪。” 常致金沉吟一会说:“我明天做场小圆满法事,用法力平衡你们身上的煞气,使你们顺利穿过幽门,前去冥界投胎。” 众鬼闻言,俱面有喜色。 常致金想想,然后对众鬼道。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从恶,我还可以在法事中注入符咒法力,修复好你们的身子,以一个全躯前去投胎。” 众鬼听后大喜,在老鬼的带领下,跪在常致金脚下叩首,以示感恩。 这些鬼身上都是有窟窿,有些还断了手脚。这样去冥界投胎,成人后,有伤情的地方,必然产生疾病。 比如胸口有窟窿,投胎后就会得心脏病。 所以做鬼都要做个健康鬼。 在老鬼的讲述下,常致金知道这些鬼死于抗战时期。 Y城在抗日的时候是敌后根据地,在日本鬼子某次扫荡中,这些老百姓来不及逃走,被日本鬼子杀死。 日本鬼子凶残暴虐世人皆知,难怪男女老幼皆有。 有件事让常致金很是奇怪,指着尖嘴猴腮鬼问:“你们为什么要吃它的鬼肉?” 这个发问令所有鬼对尖嘴猴腮鬼怒目相向。 |
老鬼回答常致金。 “本来大家伙藏在山上稳稳当当,就是这圪游(山西话,游手好闲)为了日本鬼子几个悬赏,把乡亲们出卖。这圪游也未曾想到,日本人为了掩盖屠杀的真相,把他也杀了。” 尖嘴猴腮鬼痛哭流涕又跪下来。 “大师,我已经被他们啃食了六十年,这罪也赎的差不多了,大师发发善心,把我也带走。” 常致金望着脚下尖嘴猴腮鬼,又好气又好笑,它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 留下来滋扰凡界,还是决定将它超度,然而常致金不会帮它修复身体。 这种家伙必须吃两辈子苦,得到应有的惩罚。 常致金与鬼达成协议,鬼化成道道黑烟,钻进墙里消失不见。 走下楼,丁哲忠与金贵利蹲在楼道里,默不作声抽着烟。常致金没有理会俩人,径直向外走。 丁哲忠了解常致金的性子,随即跟在后面。 金贵利把烟扔到地上。 “唉,常老板......” 常致金转个弯不见身影,又马上急促改口为。 “等等我。” 三个人回到售楼部,已是凌晨三点。 金贵利仍然惊魂未定,开车送常致金他们回宾馆,自己也开个间房,不敢独自离开。 第二天,常致金列个清单,让丁哲忠交给金贵利去备齐。 清单里不外乎香烛、草纸、水果三牲进香拜神的物品。 常致金在房间里画了整天符,连中午饭都没下去吃。下午三点钟出来,拉着丁哲忠到家小酒店,拿来瓶白酒,俩个人分掉。 喝完睡到晚上十一点钟,金贵利开车过来接。 常致金来到鬼们藏身的那套房客厅忙开。 小圆满法事由三个阵式组成,摆在客厅左右下三个方位。 这三个阵式是生魂纳甲阵和息魂纳甲阵以及平魂纳甲阵,每个阵式对应天衍七、八、九生卦图。 天衍七、八、九生卦图里,各结敬道、鬼、神八八六十四张符,用六十四支寸高香烛将各符隔开。 丁哲忠与金贵利搬来张方桌作为香坛,上面摆放着水果三牲与金粉。两旁香炉中插着足有两米高香烛,已经点燃,发出咝咝的燃烧声。 准备停当看看时间,离子时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常致金盘腿坐在地上,等时间的消磨。 子时刚到,卫生间想起急速的窸窣声,三十多个大小鬼迫不及待站在平魂纳甲阵,神情敬畏中带欢喜。 说实在的话,鬼能得到这样的奇遇,犹如凡界之人中奖,凭空得来富贵。 这样盲目在凡界游荡,万一碰到大于灵魂克数的恶煞鬼或者不怀好意妖道,那种悲惨真是无法形容。 可以叫鬼不聊生。 |
常致金缓缓直起身,手持桃木剑摆个起手式,剑体徐徐隐现红光。接着将剑尖放进装金粉的碗里搅和几下,然后挥剑快速在空中划动。 随着剑式,一张祖师安神伏鬼符金光闪闪出现在半空,常致金持剑往符首点去,金光万道散开,分别落在三个阵式里,点燃里面方寸香烛。 “利由东方来,利往西方去。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伍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灭汝混沌,还我归贞。大道繁杂,道法自然。” 随着嘴里振振有词念叨,常致金翩翩起舞,耍起‘伏魂剑法三十六式’。待念完三遍,伏魂剑法也刚好完成结束式。 三个阵式里无端旋起大风,寸长香烛的火苗左窜右突,点燃符咒。燃起的却不是火,而是道道金光,在阵式上盘旋片刻,忽悠钻进那些鬼的身子里。瞬时它们化为很齐全的金人,眨眼间消散不见。 除了那个尖嘴猴腮的鬼,它身上有三个窟窿,代表投胎后,这三处病痛会一直跟随他。 安顿了鬼,常致金为了破坏容易聚鬼的极阴地,吩咐金贵利给两栋楼安上霓虹灯,天黑就要亮起来。 大家回去睡到午时才起来,金贵利在Y城最豪华的酒店宴请常致金。 席间金贵利问常致金,大家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对他出手相救? 常致金爽快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希望金贵利以后继续致力慈善活动,作为回报自己的唯一条件。 雨已经停下来,常致金一行吃完饭就出发,下午五点来到丁哲忠掘墓的那座山。 这座山不是很高,为太行山延伸出来的一部分,虽然不高,可形势怪异,上面怪石林立坑洼不平,连棵像样的树木都没有,人样高的杂草倒是漫山遍野。 这是风水缺塌之地,龙虎朱雀玄武这样的砂位都找不到,别说葬人,葬狗都会连累狗主人的运气。 常致金狐疑问丁哲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掘墓? 这种地方,不用懂任何风水方术,稍有点审美观的人,都清楚不适合埋下任何东西。 丁哲忠的解释是,当时没想到在这里盗墓,路过这里的时候已是天黑,在山下村子里找户人家借宿,吃饭的期间,这家的长辈说起一个事,让他动了心。 这村里以前有户刘姓人家非常有钱,良田千亩妻妾成群。解放的时候,贫下中农去抄刘姓的家,什么都没发现,刘家老爷平时拿出来炫耀的古董也不见了。 |
刘家有个儿子在国民党部队当团长,拷问刘家老爷,推脱是自己团长的儿子拿走了。 丁哲忠在故事里找到破绽。 抗战时,这里是根据地,那时国共两党合作,刘家儿子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家的财产会被共产党没收。 国共发生内战后,这地方别说一个团,就是一个师也不见得能打进来。 因而转移一说根本站不住脚,只能是就地隐藏了。 盗墓者就是为财宝,并非那些与尸体相伴的财宝才要,丁哲忠由此留了心,在村里逗留下来,过了十天,终于被他打听到一个消息。 刘姓人家有小妾葬在这村庄的后山上。 这才有丁哲忠上乱山岗盗墓,偷鸡不着反倒失把米。 常致 个跟着丁哲忠来到墓前。 刚到地方,张小芳抱手在胸前,缩起肩膀,看起来有点冷的样子。大家也注意到,外面虽有山风,然而徐徐不急,但这墓前,山风分外激流乱舞,连衣裤都吹得飘忽不定。 表明这种地方根本无法聚气,死者的灵魂时刻都得不到安宁。 墓从外表上看去,就是一大土包,连墓碑都没有。这种墓叫‘断头墓’,死者家就算有后人,想移穴改变风水,都没有可能。 说明葬墓的人,对被葬者恨之入骨。 站在墓前向前面望去,整个地形应了‘穴怕枯寒,穴怕风吹,山怕干枯破碎’三句话,如果墓中人是枉死,那就是个永不超生的墓穴。 假如墓穴达百年以上,里面死人灵魂超过定量一克,就会成为恶鬼,必定会贻害凡界。 常致金站在墓前沉思良久,然后带着众人下山。对丁哲忠吩咐,要他带着去先前那个村庄那户人家投宿。 村庄离墓穴有五里路,走到村口,天开始暗下来,可以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唢呐声。 唢呐的调调表示,村里有人在办丧事。 找到那户人家,办丧事就是他们家,死去的正是与丁哲忠交谈的长辈。 丁哲忠认为很蹊跷,与那个长辈交谈时,对方才六十出头,声音洪亮气色红润,怎么不到一年就过世了呢? 灵堂设在家里的厅堂里,院子里面摆着十来席酒宴,坐着前来奔丧的亲朋好友,以及村里的乡里乡亲。 满院热闹非凡。 现在的人们办丧事,除非是夭折之人,都是当喜事来办。 死者有三个儿子,都认识丁哲忠,以为是前来奔丧,非常感激,握着丁哲忠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丁哲忠只好将错就错,送了白喜事礼钱两千元,这在不怎么富裕的乡村是厚礼,一行四人被请到场地的上首,专门开一席。 |
这家人姓朱,陪席是小儿子朱秋庚,外表憨厚举止本分。 从朱秋庚口中得知,死者五天前偶染风寒,本来以为是小病,就没有在意。谁知三天前下半夜,连续猛烈咳嗽半小时后,居然吐血身亡。 最后朱秋庚木讷半天说出一件事,令常致金与丁哲忠都分外震惊,死者以前对丁哲忠说的那些事,都不是真的,是有人要死者这么说,并给了死者五百元报酬。 常致金与丁哲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一块。 这个问题可不单纯,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阴谋,矛头直指常致金。构织这个阴谋,毫无疑问就是指点丁哲忠,前来寻找常致金的道士。 李茹萍在一旁开口。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常致金闻听,眼皮跳了好几下,诧异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谁?” 李茹萍笑笑。 “你别胡思乱想,是我的职业敏感意识到。这个人五十岁左右,第一次碰到,是在南充丁哲忠家街口。他穿着中山装,戴着顶礼帽,站在一家超市门口。我们出来时,他迅速朝这边望一眼,给我的感觉是冰冷阴毒,当时就令我很奇怪。” 说到这里抿抿嘴。 “第二次是在H城,我们重逢的那个酒店。刚进门的时候,便看见你们座位的左侧隔两个位子,有位穿白衬衣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也是用同样的眼光,瞧了你们好几秒。” 张小芳在旁边笑了。 “一个五十岁,一个三十岁,怎么可能?” 李茹萍瞥她一眼,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会易容,五十岁是他的本来面目,后来可能知道我的身份才易容,但眼光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常致金问到。 “下次再遇到,你能不能认出来?” 李茹萍悠然回答。 “在部队里,我有多项冠军记录,这个识别特能是其中之一。” 常致金喝口酒,直勾勾望着屋里的灵堂,脸色很难看。 丁哲忠家六口人,毁容的女人以及她的同伴,眼前躺在棺材里的死者,那个暗处的道人,为了对付自己,竟然先后让九个人死于非命。 不管与董成林祖上有如何种恩怨情仇,也不该把这些人拖进来,无辜失去性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 修炼之人如此滥杀无辜,那便是妖道,便是要被正义铲除的罪人。 那后山上的煞墓,肯定是个恶毒的陷阱,妖道毫无疑问在那里布下了某种埋伏。常致金是逆水行舟之人,越是险恶越是要想办法跨越。 丁哲忠也沉思好久,然后抬头定定盯着常致金,眼睛里满是赴汤蹈火的味道。 |
常致金张嘴突兀笑起来,用杯子在他杯子上轻轻一碰。 “我们的对手不过如此。” 丁哲忠笑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李茹萍也笑起来,开心的那种,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开心。 张小芳同样笑嘻嘻,傻乎乎的样子。 满桌最傻的是朱秋庚,憨憨望着四个人,被气氛所感染,咧开嘴也想笑。突然想起什么,偷偷向灵堂方向瞄瞄,那点笑直接僵在脸上。 散席后,死者的孙子和外孙都要守灵,朱秋庚安排常致金与丁哲忠在儿子的房里休息。 李茹萍与张小芳被安排到村里死者大女儿家里去睡觉。 半夜常致金被一种怪异的声音惊醒,这种声音如同吸气时的嘶嘶。这种状况,他没有遇到过,不过爹生前时有描述,是鬼魂回灵的现象。 这家人今天肯定举行过‘叫庙’仪式。 人刚死,阳气全无阴气也不足,不敢在阳气很重的地方逗留,因而家人要抱着牌位打着招魂幡,到死者时常去的地方,将魂招回家,开光入馆。 未过头七的鬼,还有人性未泯,留恋家里与家人,因而会在晚上出来游逛。 没多久,常致金与丁哲忠住的房间门无风自开,一个老头慢慢走进来,仔细看去,他每一步都是踩在虚空里。 一般鬼身上都是发绿光,而老头身上发出来是青光,令常致金有些费解。 老头往丁哲忠睡的床走过去,站在床边呆呆望着床上,眼里流出两行青色的泪水,落在空气里化为团团青烟。 这床上平时躺着是老头最痛爱的孙子。 未过头七的鬼也是没有意识,分辨不出床上是谁,如同瞎子凭得是感觉。 老头伸出手帮丁哲忠掖掖被角,在房间里慢悠悠转了一圈,这才走出房间,门随着他离开徐徐关上。 常致金在老头转圈的时候,发现他左胸口有点青光时隐时现。 极力思索之下,想起爷爷对自己说过,在家乡月华山里有些异能人士,他们的法术是‘五百钱’。也就是说,他们靠五百个古铜钱,进行装卦断卦,行奇门遁甲之幻术,驭法术借天地间灵力。 鬼老头胸口这种现象,颇像‘五百钱’法术里的‘寒心钉’。 莫非与常氏相师斗法的是‘五百钱’派别? 这个很有可能,两家相距不到五十里。至于为什么斗法,常致金就不得而知,爷爷与爹都没有提起过。 ‘五百钱’的法术最厉害就是布阵,五百铜钱可以千变万化,威力所至,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
所以等天一亮,常致金没有惊动其它人,独自来到那凶煞墓前。 站在目的所处的山势往下看,到处零零乱乱看不出什么章法,但常致金坚信这里面有个阵法。那个看不见的对手,费了如此大力气,就是要将他引诱到此,对他施以某种法术,达到最终目的。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暖暖的阳光洒满大地,眼尖的常致金忽然目测到,某处草丛中有微弱亮光一闪。 那个地方离墓地有七丈左右。 常致金过去仔细搜寻,发现在一杂草丛根部,插着根削尖的竹签,上面串着三枚铜钱。刚才的光亮,就是阳光照在铜钱上面瞬间的折射。 把铜钱从竹签上取下来仔细观看,这种铜钱是特制的,正面有蛇形驾云,这是图腾。 反面是阴阳图,是标示,几乎是所有道家的标示。 道法万象,派别种类也是繁多,大的派别有茅山有武当等,小的不计其数。 大小派别的图腾也不一致,有神龙有寿龟有灵蛇,根据传承而定。 常致金端详铜钱半响,然后举步向右迈出七步,果然在那里又找到铜钱,这次是七枚。 接下来按着心中的想法,在五个地方找到三至七枚不等铜钱。 原来真是个‘孤阴七星困灵阵’。 此阵由三十三枚铜钱布局,分别落在除乾位外其它七个位置上,阴位三枚阳位七枚,正好三十三枚。 阳数有大阳数为九,也有小阳数五,所以有九五之尊说法。 阴数也是如此,大阴数为七,小阴数为三。 因而‘孤阴七星困灵阵’是个极厉害的阵法,只要陷进去,任何道法灵力都无法发挥。就算没有妖邪侵害,被困时间太久,灵魂会进入时间封咒,真正出了三界外。 到时神仙也解救不了,只能拜托三界外的佛祖。 心里有数后,常致金并没有破坏‘孤阴七星困灵阵’,而是用桃木剑,在阵中画道神将护身符。 做完不由摸把冷汗,假如昨夜朱老头不回魂,自己肯定找不到这阵法,那将凶险万分。 不知道对方身份,就是看到铜钱,也不会在意,更不会往阵法这种深度里想。 接着又在凶煞墓前后左右,仔细查看一番,没有发现其它异常,这才放心下山回村。 回到村里,并没有直接回朱家,而是在村子里打听年纪最长存活的老人,得知村西头有个王姓老头,今年九十三岁,目前村里年龄最大。 |
@edgg1 2019-10-05 07:47:48 mm m ----------------------------- 不知何意,谢谢留爪。 |
常致金在小卖部买了几包点心和两款水果,这才拎着走进王老头家。 王老头岁数大,身子骨还是比较硬朗,见有陌生人拎着礼物前来,心里很诧异,不过依然很热情接待了常致金。 常致金对王老头如是说,自己受到同事委托,前来打听个人。 这人是同事奶奶的小妹妹,二十岁左右嫁入这村里姓刘的大户人家,从此渺无音讯。 王老头略一思索,问道。 “小妹妹是不是正在师范读书的时候嫁来的?” 常致金也不清楚,但问法正好与心中的想法有些雷同,连忙点头称是。 王老头得到肯定回答,叹口气走进里间,拿出一瓶酒和大盘生花生,看来他要讲这个故事,不喝点酒是不行。 才上午九点多,常致金真不习惯这么早喝酒,为了帮丁哲忠破解凶煞,没办法,只有接过王老头斟上的一杯酒。 王老头喝了杯酒,剥上几个花生扔进嘴里,然后慢悠悠讲开。 那年月,王老头也才二十出头,在刘家当长工干些粗活。 刘家大老爷五十岁纳了第三个妾,一个粉扑水灵的大姑娘,长相更不用多说,任何男人看到都会发痴。 姑娘名叫红霞,刚来时整天愁容满面,时常以泪沾衣,半年后似乎想通,渐渐才有笑容。 红霞曾是师范学校的女生,特别喜欢看书,可以说,嫁过来以后足不出户,就是待在房间里看书。 知书就达礼,对下人也特别好,自从红霞来以后,刘家的下人年年都有新衣穿。 所以王老头对她的记忆特别深刻,七十年过去都还记得红霞的音频笑貌。 这样的女人,刘大老爷自然非常宠爱,有空就钻进红霞的房里,把其她三房完全冷落在旁边。 读多了书的人,往往有个重大缺陷,就是不接地气。 红霞大概就是如此,她认命不低气节,可以对下人很好,却看不起其她三房粗俗,对她们冷眼相待。 仗着有刘大老爷恩宠,经常还会训示她们,这就为自己埋下祸根。 刘家不光有大片良田家财,在周边好几个县还经营着药材铺,每隔三个月,刘大老爷都要上这些药材铺查账。 有次刘大老爷出门查账,村里正好来了一个戏班,被刘家大老婆请进家唱戏。 唱完戏,整个戏班留宿在刘家偏院。 戏班有个扮花旦的小伙子,长相很俊俏,不知怎么半夜钻进红霞房里,被三房妻妾带人堵个正着。 俩人全身都光着,这下不得了,当即被五花大绑,受到家丁整天毒打折磨。 |
小伙子被当场打死,红霞的命却硬得很,一直倔强坚挺着,直到刘大老爷回来。 当着刘大老爷面,红霞硬邦邦说了一句话:“我冤枉。” 然后不管刘大老爷怎么问,她都还是这三个字。这么多人证,小伙子已经死了,这三个字能代表什么呢? 刘大老爷脸色铁青又出门去了,从此再也没有红霞的音讯。 几年后,王老头才从大老婆贴身的丫头嘴里得知,小伙子被班主下了春药,而红霞被贴身的丫头下了迷药。 常致金听后,终于明白那墓中是何种煞气。 是‘梅花煞’! 本来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却嫁入豪门与暮老相伴,原以为委曲求全听天由命,无奈自命清高遭人嫉恨。 别以为开在冬天,就能熬到春天。 如果注定是开在冬天,就不要去把春天当做理想。 一枝独秀也是很美好的意境。 这个故事很惹人愁肠,常致金默默与王老头分完那瓶酒。 ...... 到了月满之夜,常致金准备好所有物品,准备带丁哲忠上山化解凶煞。 李茹萍默不作声跟在身后。 千里迢迢都能追过来,常致金知道劝阻不住,没有说什么。 张小芳犹豫好一阵,咬咬嘴唇,还是上前挽住李茹萍的手臂。 一路上,丁哲忠拿着气死风灯在前面照明,上山的路并不是特别艰难,很快来到凶煞墓前。 常致金见神将护身符还在,说明近期没有人来过。找到那三十三枚铜钱,聚在一起,往上面贴张六丁六甲符,驱动灵力覆盖在符上,随着白光闪现,六丁六甲符褪去了铜钱上面的法力。 接着拿出符咒忙乎开来,围绕着凶煞墓摆个‘后天阴五行阵’,然后在阵中理出块平地,在上面用祖传的筮摆个兑卦五十八。 ‘后天阴五行阵’是用来镇住墓中尸骨的凶煞,而兑卦五十八是专门用来化解凶煞。 做完这些,常致金叫丁哲忠去搬来四块石头当坐垫。 剩下的筮就是等待。 刚坐下,常致金很突兀的对丁哲忠说:“给我一支烟。” 丁哲忠心里很错愕,与常致金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然而嘴里没说话,从身上掏出香烟,抽出根递过去,并给他点上。 常致金吸了口,很快吐出来,一瞧就是抽假烟。不过丁哲忠看得出他很紧张,这也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诸葛亮真身墓。 常致金确实心里紧张,认为对方用了九条人命作为代价,将自己引来,事情不会如此顺利,肯定还有什么没有被发现。 |
@太阳新娘的眼泪 2019-10-06 11:00:06 一个人看得到别人所有,却看不到他自己,带着主观 ----------------------------- 中国只有老子才算到自己的命。 |
可是怎么也想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四个人静静坐在那里,都没有说话,在这荒郊野外,又是墓地前,谁也想不出有什么可讲的。 满月渐渐向西,墓地前的风越刮越紧,夜寒灌足在里面,身子最为薄弱的张小芳,连忙与李茹萍坐在一起,紧紧依偎在她怀里。 常致金看看时间,示意丁哲忠可以开始,后者拿出铲子在墓地上挖起来,没多久在墓身上挖出个洞,可以供人钻进去。 然后丁哲忠点了三支香,朝洞口拜拜,将香插在洞门口。 常致金拿着给丁哲忠带来凶煞的绿松石,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伺迎。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念完这段金光神咒,用桃木剑在绿松石一点,只见金光闪现,没入绿松石中。 不一会,绿松石自里由外泛出辉芒,常致金将绿松石交到丁哲忠手里。 “去吧,哪里来哪里去。” 丁哲忠接过来,转身从洞口钻进墓里。 常致金息掉气死风灯,四周即刻陷入到黑暗中,张小芳发出声惊叫。他没有理会,而是举起桃木剑做了个起手式。 没多久,身子一板一眼随剑式起舞。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兑,说也。刚中而柔外,说以‘利贞’,是以顺乎天而应乎人。急急如律令!” 他灵巧纵身,用剑尖分别在‘后天阴五行阵’与兑卦五十八上首点两下,然而毫无动静,不是他期待的场景。 这才发现自己的灵力输送不到桃木剑,不由身子一颤,当场怔住。 “哼哼,你拿掉了上面的铜钱,可没发现地下的骨片,那是用墓中尸骨做的,你可完全没有想到骨头也可以布阵。” 陡急的夜风里,飘来这些阴森森的话语,在夜色中令人毛骨悚然。 张小芳尖叫着将头埋进李茹萍怀里。 常致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左边二十米处站着一条中等的黑影,看不清面貌,只是隐约觉得全身都是杀气。 “是他。” 李茹萍叫声后,推开怀中的张小芳,欲要向黑影奔去。 |
常致金当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谁,想向丁哲忠钻进去的洞口奔去。 俩个人都已经来不及,轰隆声巨响,凶煞墓在夜色中爆裂开,碎石泥土四溅,浓密黑烟突起,夜色为之更加阴沉。 一条绿光闪闪的身影从墓中纵出。 远处的黑影发出阴鹫般的笑声。 “贫道回去睡觉,你们慢慢与这个妖孽玩吧。常氏相师想再延续下去,简直就是做梦!祖师爷,徒孙总算了结你的心愿,望你在天之灵能够更安心些。” 说完,几个纵身湮灭在黑暗里。 从墓中纵出来的是丁哲忠,可谁都知道不是他,连眼睛都是绿光闪闪,爆射着狰狞与凶残,看上去仿佛全世界都欠着它的债。 常致金提着桃木剑,站在那不知所措,自己身体内那些灵力,被孤阴七星困灵阵禁锢,一点都提不出来。 没有灵力灌输的桃木剑,就是一块实实在在的木头。 不过总算没有乱阵脚,常致金把桃木剑收起来,施展开‘看相拳’,向‘丁哲忠’冲去,嘴里大声叫着。 “快跑,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李茹萍当然清楚他的话,扛起已经吓软瘫的张小芳,就要往山下冲去。 只见‘丁哲忠’用手一拂,整个三丈方圆变得绿闪闪,李茹萍碰上那些绿光,便反弹回来,与张小芳摔在地上。 张小芳落地后哇声哭起来,不知道是吓哭还是摔痛。 这时常致金的拳头堪堪击在‘丁哲忠’脸上,后者似乎怒不可遏,硬生生挺住脸上攻击,挥起拳头,快如闪电捶在他肩膀上。 常致金人如木头般向后倒去。 就在即将沾地瞬间,常致金反手在地上一撑,整个身子如同钻头一样在空中旋转,双腿连续不断踢在‘丁哲忠’身上。 ‘丁哲忠’发出声暴唳,一团绿光从身体内钻出,呦声进入了常致金身体。 接着一个怪异的场景,出现在李茹萍与张小芳眼前,常致金不停挥拳捶打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有血水从嘴角与鼻孔流出,脸上露出异常痛苦的情形。 李茹萍哭丧般大叫数声,从地上爬起来,发疯冲过去,从正面双手拼命抱住常致金,这才止住他自残。 然而也只是暂时,常致金身体内部爆发出来的抵抗力相当强大,李茹萍使出浑身力气都无法阻挡,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看到此情此景,旁边的张小芳忘记了害怕,冲上来从后面也紧紧抱住常致金。 就在六臂相交的刹那,一个怪异的现象出现,不断有黑线从俩个女人身上涌出来,顺着左手臂钻进常致金的左手臂,被臂弯处那道黑色祖师护身符吸纳进去。 |
不到三十秒钟,一个凶狠的女声在常致金体内响起。 “你是哪个臭娘们,竟敢跟老娘争宿主?” 另一个尖厉的女声回到。 “你是什么鬼?怎么长得这么难看?” “长得好看有用吗?还不一样是鬼。给老娘滚出去!” “本少奶奶不滚,又能怎样?” “那老娘揍出你的大姨妈来!” “我大姨妈没埋在这里,你给我少吹牛!” 不在一个世纪的鬼,说话确实有代沟。 有没有看行动,常致金体内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多会,一团绿光从常致金体内跑出来,摇摇晃晃看上去很狼狈。紧接着一团黑烟追出来,如同是长出两只手,将绿光紧紧按在地上,又撕又扯完全没有招式。 起初绿光还能发出哀鸣,慢慢暗淡下去,变成馒头大小。 黑烟露出那丑不堪言的脸,抓起绿光往嘴巴里一放,大眼睛怨毒望常致金一眼,化为道黑线,重新回到他左臂弯那道祖师护身符里。 四周绿光散去,回归到夜色里。 常致金好久才回过神,这个场景令他目瞪口呆。 凶险貌似过去,可更大的凶险还在后面等着自己,那个毁容女人给自己下了个什么蛊,在不可预测的某个时候,用某种不清楚的方式毁灭自己。 令他有些心慌意乱的是,李茹萍与张小芳两个女人,还在紧紧搂着他,前后投射过来的饱满与柔软,催发他内心奇异的神识。 李茹萍首先反应过来,松开手迷惘的四周张望。 “那鬼呢?自己跑掉了?” 常致金能看相,却无法辨别他人的表演,如果非常逼真的话,加上又有夜色掩饰。 看到张小芳还在紧抱着常致金,李茹萍拍拍她的手臂。 “小芳,鬼已经跑掉了,没事了。” 张小芳这才松开常致金,看不清脸色,不过动作有些扭捏。 这时丁哲忠也缓缓醒过来,张开眼睛第一句话。 “大师,凶煞化了没有?” 常致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 他的凶煞是化掉,可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能不能化掉,用何种方法化解,都还是个未知数。 许久才闷闷答一声。 “放心,已经完全化解掉。” 丁哲忠长长出口气,如同刚移去身上的大山。 常致金捡起地上的气死风灯,打开朝山下走去,三个人跟在身后。 回到村里天已大亮,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没有逗留的必要,四个人向朱家人告辞,回到Y城。 还是住进先前那个宾馆。 |
进大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全身打扮非常休闲,手里拿着柄三尺黑色做工考究拐杖。 谁都看得出,拐杖不过是把玩之物。 男人脸上精廋,眼如秃鹫,鼻如鹰勾,第一眼就能给人很深的印象。 当男人走过去后,李茹萍回头望了他一眼。 登好房间,李茹萍没有上去,而是说出去买点东西,然后独自离开,向宾馆外走去。 临近中午李茹萍才回来,拿出一张身份证彩色扫描纸,递给常致金看。 “你认识这个人吗?” 常致金看上去似曾相识,却不是很遥远的记忆,几秒钟后想起,这个人在大门口碰到过。看看身份证上的地址,与自己同县,是下面乡镇人士。 这个乡镇在月华山里。 猛然明白李茹萍的意思,不由好好端详起身份证。上面人的名字叫叶根生,年龄为五十三岁。 扫描纸上面还有手写的信息,这人职业为林业局下属林场护林员,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亲戚,也没有配偶也没有子嗣。 这很符合‘五百钱’这个道派的特点。 爷爷说过,这个道派相当邪门,传承人必须是‘三绝’之人,那就是绝长绝平绝下。也就是说,没有长辈,没有平辈,没有下辈。 这种传承法非常残忍,可以想象,在没有任何亲缘环境成长出来的人,会是怎样的性子。 叶根生为了与常致金斗法,毫不眨眼拿九条性命来磨刀。 一个护林员没有任何亲戚可走,大老远跑到Y城来,目的一目了然。 刚才在门口遇见,想必叶根生非常震惊,可毫不动声色,可见内心非常强大。 下一场拼杀也拉开了帷幕。 常致金没有回答李茹萍,而是接过扫描纸撕碎,放进卫生间马桶里冲走。 刚走出卫生间,外面传来敲门声,丁哲忠过去打开门,金贵利笑容可掬走进来。 常致金哭笑不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太会追踪。 其实金贵利的追踪手段很简单,这个县城只有汽车站,李茹萍没有开车,所以进出县城只有汽车站这个唯一通道。他只要派人盯着汽车站就行。 金贵利把常致金一行,请进宾馆旁边一家饭馆,是他一个相好开的。 位子是最里的包间,装修非常豪华,另外有三间小房,饮茶打牌上网设施一应俱全。 这还不算,上网的房间里面还连着间房间,摆着张大床,上面吊着个皮制的东西,结构比较复杂。 常致金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
李茹萍与张小芳没见过,只是女人的心思比较好奇,问金贵利,后者颇为尴尬,推说是床上健身器材。 张小芳惊奇睁大眼睛。 “哇卡,躺在床上也能健身,正好我比较懒,这样睡觉健身两不误的家伙太可爱了,金老板,在哪卖的?我也要一个。” 金贵利见丁哲忠的神色比较正常,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他。 丁哲忠悠悠张口。 “这种健身器材是用北冰洋的海豹皮做的,每套需要百来万。” 张小芳吐吐舌头,不再做声,而李茹萍狐疑望着丁哲忠,后者朝她挤挤眼,这才仿佛悟出什么,脸上飞起片红霞,拉着张小芳的手往外疾走。 常致金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不会浪费只言片语,何况也不懂,信步走出房间,来到喝茶的地方坐下,动手泡起茶。 爹喜欢喝茶,家里二楼摆着个树根,爹与舍得俩人专门在那里喝茶聊天,有时候常致金伺候着,所以手法还是比较熟练。 金贵利跟过来,从兜里拿出个盒子,递到常致金面前。 常致金打开一看,里面金绸垫底,上面躺着半块玉,中间有个半圆凹点。颜色墨绿,外表有蛇纹,折射出油脂般的光泽。 丁哲忠在旁边讶异道。 “这是上乘岫玉,怎么只有半块?” 金贵利回答。 “我也不知道,实不相瞒,祖上曾是国民党县长,解放时被镇压了,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这半块玉。我找人相过,这块玉的年份有五百年以上。” 说到这里停下来,眼睛盯着常致金。 “从前天开始,这块玉到了晚上十点后,就发出细微嘤嘤声,像是里面有只蜜蜂,大师,是不是也中邪?” 竟有这等事? 常致金拿起半块玉石,仔细端详起来,可是无论怎样看,也看不出特异之处。 玉石里外也无半点邪气。 既然金贵利说玉石半夜会发出声响,是不是它本身的自然现象?这个方面常致金是外行,便把它交给更懂行的丁哲忠。 丁哲忠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说这块玉本是圆形,是某件大型装饰品的一部分,不知什么原因裂成两半。 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出声响。 常致金要金贵利暂且将玉石交给自己,晚上自己好好看看。 这时,有位大美女笑哈哈走进来,三十多岁左右,明目皓齿秀发垂肩,露脐衫超短牛仔裤,修长圆润大腿乳白如凝脂。 身高在一米七以上。 |
大美女过来毫不客气坐在金贵利身边,看到茶桌上的半块玉石,眼睛锃亮。 “哎呀,贵利啊,这不是你那块老祖宗宝玉吗?该不是拿来送给额爹吧?” 人很洋气,说话带点土气,也许就正是这点好,令人听着有点返璞归真的味道。 金贵利斜曳大美女一眼。 “你这条鹅就是贪财,大师在这里,也不打个招呼,一点礼貌都没有。” 大美女瞪着金贵利。 “额怎么啦?额就是贪财,要不然这么漂亮爹小天鹅,会跟你这个老秃头?” 说到这里,朝丁哲忠飞个眼。 “大师,你说是不是呀?” 这个飞眼,让丁哲忠打了个热颤。 见丁哲忠如此怪异受用,大美人笑眯眯伸出长着五根玉葱的右手,放在丁哲忠面前。 “大师会捉鬼,会不会看手相?帮额看看下手相,跟这个老秃头有没有姻缘?” 女人就是这样,以为把持了婚姻,就是把持了一切。 常致金微笑着望着这个场景。 金贵利着急牵着她的手,往常致金面前一放。 “小天鹅,大师在这里。” 大美女吐吐舌头。 “哎呦,大师莫见怪,不知者不为罪哦,我没想到大师这么年轻。” 这几句话倒是字正腔圆。 隔了许久未看相,常致金心里确实有些痒痒,习惯性说一句。 “手相五十。” 大美女不由一愣,金贵利倒是见机得快,从身上掏出百元大钞放下。 “待会给我也看一个。” 都说温州人天生会做生意,如要奉承你,说话与行动都令你心里熨帖,从金贵利这个行为就可以看出点滴。 这双女人的手的确漂亮,圆润均称秀美如画,凭这双手就可以让男人遐想无限。 常致金越看越惊异,当然并不是这双手的美丽,而是他竟然看出来,这女人曾在五岁的时候,得过场大病,差点要了她的命。因为他在生命线附近,恰好五岁那个位置,看到肉里有个隐隐的黑痂,那是病魔走过留下的痕迹。 不可能! 常致金心里大叫一声,额头上沁出密密汗珠。 这是过于激动的情绪体现。 常致金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大美女,非常非常慎重的问到。 “请问你现在多大年龄?” 见对方这么深沉的望着自己,大美女也有所误会,装作羞涩扭捏模样。 “哎呦,大师,额只是要你看手相,又不是要你算八字,问额的年龄干什么?” 常致金有点想扬手往哪里劈过去的想法,不过还是强忍住。 “年龄跟看手相有关,要不,有些事情不好推算。” |
大美女歪歪头想想,如同这是道函数题,许久才说出来。 “今年虚岁三十二。”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不会相差太大,这个常致金可以肯定,心狂跳起来。不过很快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捏住她的手,顺着纹路摸起来。 大美女又想装害羞,常致金的一席话让她收起自己的意图。 “你今年已经三十四岁,生日是六月五日,时间是辰时。” 这些话令她讶异的睁大嘴巴,如此精准,就是看身份证也不可能做到。 “大师,你真是太神奇了,我妈都没记住时辰,都是我那死去的奶奶告诉我的。” 讶异中情不自禁说了这些话。 常致金也是在等这些话,听她说完,继续认真摸索与看她手上的纹路,几分钟后抬起头,试探性问道。 “要不要详细说出来?” 大美女飞快瞥一眼金贵利,笑嘻嘻道。 “大师随便,反正大师是走南闯北之人,懂得说话。” 常致金虽不是走南闯北,但总是听得出话中之话,摇头晃脑讲起来。 “今日之前的事就不再说,说说大姐以后吧。大姐有十五年的鸿运走,财路在千万左右。以后大姐还会有个男孩,至于跟谁生的,拿人格保证,我可看不出来。” 说后面的话,常致金有点嬉皮笑脸,金贵利有点想抽他的冲动。 “十五年后两年内,大姐可就要注意点,将会有破财与折寿俩个衰神出现在大姐身上,都与水有关。这是大姐的一个坎,没过,犯愁与疾病缠身活到六十五,过了,无忧无虑活到八十六。” 大美女脸上很惶急。 “大师,能不能化解?” 常致金还是那些老话。 “相已生成,无法化解。唯一办法,就是以后多行善多拜菩萨,可以积累祥瑞覆盖这些煞气,也许可以避免祸害发生。” 大美女学和尚双手合十,非常虔诚朝常致金拜到。 “大师,额谨记在心,谢谢指点迷津。” 这时候金贵利伸过手。 “大师,帮我也看看。” 这个女人与金贵利只有钱缘,没有其它缘。常致金生怕这女人问起,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回答,见金贵利伸过手,便松口气,认真帮他看起来。 金贵利的手相很简单,财运不断吉祥如意,只是财运与寿命同时终结。他的煞星不是别人,正是他俩个儿子。 俩个儿子最终败光了他所有财产,同时结束了他的寿命。 常致金隐瞒了结果,告诉了他其它,说得他笑的合不拢嘴。 算完之后,常致金将百元红票揣进口袋,一声不响站起来向外走去,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出来饭馆后,常致金顺着人行道跑起来,用中等速度,那悠闲架势与晨跑的人差不多。 路上很多行人,向他投来异样眼光。 别看他外表优雅沉稳,其实内心激流澎湃,如同刮着十二级台风的大海。 刚才帮俩个人看相的结果,很清晰的告诉他,已经达到玉眼相师境界,能看上下五十年命运。 |
不出七七四十九天,玉眼相师的灵力也会相应增长,两百年之内修为的鬼怪应该不惧。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段时间碰到的古怪事情太多,比他前三十年碰到的加起来总数还要多得多,实在无法联想到底与哪件有关。 想过诸葛亮羽化灵石欲心石,他更相信是灵石赋予的神奇,可如此毫无征兆实在费解。 但有一点,他很踏实的为自己作了证实,那就是上苍冥冥中赐给他某种神圣使命。 常致金跑过三条街,这才听到身后有个稳健与散乱的跟跑声,回头一看,身后有俩个人跟着自己跑。 一个英姿飒爽气定神闲,是李茹萍。 一个满脸绯红气喘吁吁,是张小芳。 常致金停下来笑道。 “你们跑什么?” 李茹萍来到他面前,保持小跑的姿态,笑吟吟道。 “你跑什么?” 常致金扬扬眉毛。 “我浑身有劲没处使。” 李茹萍眨眨眼。 “我也是。” 张小芳过来喘着粗气,扶着常致金肩膀。 “我、我也是,咳,咳。” 常致金扬扬手招来一部的士后,对张小芳说道。 “还有劲没处使?我看你都快散架。” 回到饭馆,菜都已经上了差不多,金贵利正与大美女谈论什么,丁哲忠坐在那看手机。 酒都已经斟上,就等常致金这些东风。 常致金今儿个特别高兴,喝酒的兴致相当高,到处找人碰杯,不知不觉有七八两。他的酒量不过如此,出门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如同在踩棉花堆。 回到宾馆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丁哲忠坐在电脑前,边喝啤酒边看电影,带着耳机没有声响。 这家伙的酒量就是好。 常致金下床走向卫生间才惊动他,连忙取下耳机,走到床前拿起电话。 洗个澡从卫生间出来,房间里进来俩个送餐服务员,正在往房间里加个折叠小方桌,然后往上面摆放菜肴与餐具。 竟然还有瓶白酒。 服务员走后,丁哲忠很轻松的样子对常致金道。 “大师,是不是头还有点晕?过来喝杯还魂酒,头就不会晕。” 常致金还是第一次听到‘还魂酒’这个名词,狐疑望着丁哲忠,表示不太相信这些话。 丁哲忠倒了两杯酒。 “酒是我们盗墓贼另外个老婆,所以喝酒我比你有经验,上顿喝多了,下顿再接着喝,精神状态能好许多。何况现在才八点多,你刚起来,我又睡不着,不如我们喝酒聊聊天。” 这话里比平时透着奇怪,俩个人以前在一起,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玩电脑,并没有什么可聊的。 |
常致金在丁哲忠对面坐下来,想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丁哲忠指着方桌上的菜。 “大师,先吃几口菜填填肚子。” 常致金吃了几口菜后,丁哲忠举杯与他碰了,喝完很郑重道。 “大师,我丁哲忠四十多岁了,这段时间跟随在你身边,看你给人家算命,从这些话里也琢磨着自己的命。已经想明白,现在科学这么发达,盗墓不是个什么好生计,决定不再做盗墓贼,就让张家盗墓传承毁在我手里。” 听了丁哲忠这些话,常致金好奇问。 “你不盗墓,难道改做古玩生意?” 丁哲忠摇摇头。 “这古玩生意也不好做,我的眼光不是很精到,万一看走眼,一次就有可能让你倾家荡产,这辈子都爬不起来。就像这圈子里有个人,花三千万买幅王羲之字画,结果被名家鉴定出是赝品,直接被债主扫地出门,现在都还在建材市场,靠搬运谋生。” 常致金自饮杯酒,没有吭声,他明白丁哲忠下面要对自己提出什么。 做盗墓这种活相当单直,如果要改行,估计去帮人家刨刨红薯,还是比较受欢迎。坐在家里啥事不做,对于丁哲忠这种在外面跑习惯的人,可能比坐牢还难受。 丁哲忠邀自己喝酒,可能心中已有想法,而且还与自己有关联。 所以常致金静静等待丁哲忠下回分解。 丁哲忠如同憋得难受,猛喝口酒,放下杯子的时候很重,大概是下定决心。 “大师,我知道李氏相师是世代相传,不会招收弟子,我只是祈求大师收我为学生,看相看风水测字什么,随便教我一门,让我以此为生。” 说完离开座位跪在地上,直挺挺望着常致金。 常致金依然没有做声,斯里慢条和着酒,心里却有激烈的运动。 祖训是有不能开山立派这条戒律,可目前自己已是玉眼相师,不知道这条还管不管用? 大多相师是宿命论者,自己家十代相师,才出过第六代以及自己这种,既相信命运又想改变命运的奇葩。 眼前的丁哲忠,虽是叶根生用来摆道的工具,但看得出来是个忠诚之士。 很多事情,常致金要好好想想,还必须找个心里能托底的人,好好征求下意见,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人。 常致金对丁哲忠道。 “你起身吧,我们明天回去一趟,看看这条祖训是不是可以改改?” 还有件事促使常致金觉得必须回去,他必须要详细了解叶根生。 |
这次真的差点栽在叶根生手里,如果他不过于得意忘形离开,而是选择留在现场。女鬼失败后,他再用法力驱动孤阴七星困灵阵,常致金就真的万劫不复。 丁哲忠闻言大喜过望,常致金的语气里,不是收学生这么简单。 刚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到位子上,传来门铃声,便赶紧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站着李茹萍与张小芳。 刚走进来,张小芳看见满桌吃的,不满翘起小嘴。 “好哇,你俩个馋猫,背着我们吃好的。” 丁哲忠心情特别舒畅,乐哈哈道。 “杏杏别这么说话,俩个大男人要吃点什么,还需要藏着掖着?你想吃,往餐厅打电话点就是,只要这酒店有,山珍海味随便,全部我来付。” 后面那句话多余,这一路来,所有的吃住账目都是他,别人没掏过钱。 张小芳也没有客气,拿起电话打过去,连串点了三个菜,还全部是山珍海味。 顺便点了一瓶葡萄酒。 不一会,服务员送上菜与餐具。方桌上本来就够满,再加这么多盘子,只有往高处码,把个桌子堆得跟小山一样。 张小芳不太会喝酒,刚喝上一杯酒,脸上便起了红潮,看上去很是娇媚。她眨巴两下眼睛,对丁哲忠道。 “丁大哥,说个鬼故事来听听。” 丁哲忠调侃回到。 “我怕你会吓得不轻。” 张小芳撇撇嘴。 “这段时间跟着你们,见了这么多鬼怪,本姑娘的胆子大了许多,还会怕个故事?” 丁哲忠不信。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 张小芳站起来,走到床边息掉大部分灯光,只留下台灯照明。这样整个房间,只有方桌这个范围稍微亮堂,其它地方陷入到晕暗朦胧中。 回到方桌边,张小芳喝口酒后舔舔嘴唇。 “丁大哥,你讲故事吧。” 丁哲忠想大家喝酒,说个故事来助助酒兴也不错,于是讲了他爷爷盗墓的一个经历。 那时还是北伐大革命时代,军阀割据山头林立,土匪猖獗民不聊生。 当然也是盗墓贼最风光的年代,几乎没有人管他们。 丁哲忠的爷爷叫丁大为,由于脸上有颗很显眼的黑痣,因而道上人称‘丁大痣’。 这年丁大痣来到安徽,到了皖北一个叫石窝子山的地方。 这个地方与河南省交界,是两省交通要道之一。进出两省,走石窝子山要快许多,两省经商的人,多是走这条道。 因为这个缘故,山上有个叫角斜的小镇比较繁华,镇上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做点生意。 那时候皖北由张宗昌的部队控制。 |
张宗昌是什么人? 在大小军阀中,张宗昌号称‘三不知’将军。 不知道自己的兵有多少,不知道自己的钱有多少,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多少。 曾经有个故事这么描绘张宗昌。 有次他在行军途中路过一个地方,看到本地有个姑娘比较中意,于是带兵闯入姑娘家里,当晚就洞房花烛。 第二天爬起来,看到姑娘的嫂子比较漂亮,晚上又把姑娘哥哥赶出去,自己来当丈夫。 这还不算完,这个家伙又看上姑娘的小姑姑。 总之张宗昌在这户人家洞房三次,娶了三个不同辈分的女人。 走的时候全部带上,最后留在江西不闻不问,三个女人迫于生计,只好出来卖身为生。 常言道,将熊熊一窝。 有这样的带头大哥,下面的部众更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所以张宗昌部队一来,皖北有点路子的大户人家纷纷逃离。 斜角镇虽小,可毕竟是交通要道,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张宗昌一定会派兵前来驻扎,所以早早带领家小走了,避开这些瘟神。 丁大痣来到斜角镇时,街上大部分商铺禁闭冷冷清清,有人往来,多是斜挎长枪醉醺醺的大兵。 天色已晚,丁大痣想找个地儿休息。在镇里面转悠一圈,发现这是个比较困难的事。 看招牌,镇子有两家客栈,可全部是大门紧闭。 无奈之中,找到户亮着灯光的人家,上去敲门求宿。 很久里面才有动静,有个声音在门后警惕问他有什么事情,他直接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不多久,门咿呀打开,一个佝偻老头打着油灯,出现在面前。 看到老头的相貌,丁大痣吓一跳。 脸上盘根错综,每道纹路都比较深,如同那里不是岁月的侵袭,而是用刀随意划刻成型。鼻子很小,瘪瘪的露出孔洞,跟猩猩的鼻子有对比。 嘴巴也很瘪,紧紧抿着很薄,根本看不到唇,看上去就是两张皮耷拉在一起。 眼睛比鲤鱼的大不了多少,眼珠子颜色跟死去的鲤鱼差不多,惨白惨白看不出半点黑色。 更为怪异是老头的脸型,下巴很尖很尖,衬托得整个脸型如同块三角尺。脸上几乎找不到肉,颧骨高高突起支撑着整张脸皮。 头上大部分光秃着,有稀稀拉拉十几根白头发,可就这么十几根,居然已经齐腰。 打量完,丁大痣心里涌出难受。他见过无数种死人面孔,有各种难看,都不曾产生过这样的感受。 “你进不进来?” 老头的嘴巴蠕动几下,也没见张开嘴巴,这声音仿佛是从鼻孔离飘出来。 人就在眼前,丁大痣怎么就认为,声音是从很深很深某处钻出来,令心里阵阵发毛。 望望逐渐深沉的天空,丁大痣从喉咙里勉强挤出自己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实在没办法。” 老头也不接茬,举着油灯往里面走去,只是说一句。 “把门关好。” 接着又莫名其妙的嘀咕句。 “想看好看的,等会可以看个够。” 丁大痣还真难理会这句话,小心关好门,跟在老头身后。 |
这户人家里面挺大,上下两层,天心井都有三个。竖的路径只有一条,横的路径有六条。 横的路径里面黑漆漆,不知道是些什么地方。 整栋房子除了老头与丁大痣的脚步声,没有半分声息。 走过第三个天心井,老头带着丁大痣来到左手一间房间门口,把油灯交到他的手上。 “你就在这里歇息,饭就没有,我已经吃过了。” 老头说完离开,不久走进黑暗里,丁大痣这才猛然想起,这老头是个瞎子,不需要用油灯。 可是在外面,明明看见这屋里亮着灯光。 当时丁大痣没有多想,拿着油灯走进房间。 这间房有三十个平方大,里面的陈列与物品,看上去都比较奢华。中间有个小圆桌,上面有排蜡烛共五支,是个洋家伙。 丁大痣走过去点亮中间那支蜡烛,吹熄油灯,然后在圆桌旁坐下,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干粮与酒,坐在那吃起来。 吃着吃着,丁大痣总觉得有人在外面走来走去。外面黑如墨水,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他以为是那个老头,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丁大痣的酒量很好,一斤酒就跟玩似的,很快酒喝光了。酒虫子已经被完全勾出来,他决定上街碰个运气,看有没有酒馆开门。万一不行,冒险去偷那些当兵的也行。 有了这个想法,点起油灯吹熄蜡烛出去,在房间问口,轻轻呼唤道。 “老大爷,你在吗?” 连呼几声都没人答应,丁大痣向外面走去。 路上悄无声息,连老头的声息都不曾嗅到,犹如这整栋房子,就只有丁大痣一个人。 走到大门口,正要开门,身后响起个阴测测的声音。 “你这是去哪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头皮发麻,心如同被什么扯一下,很是惊悸。 不是他胆小,作为盗墓贼,对周边动静反应,有高度的敏锐与嗅觉,有人如此悄悄跟在他身后无声无息,不被他发现,这是个异常诡异的事情。 猛然回过头,看到那个老头,这才吐口气放下心。 后背出了不少冷汗,很是凉飕飕。 也许是自己喝了点酒,反应有所迟钝些。 丁大痣挤出笑容。 “老大爷,我想上街弄点吃的,随身带来的不够。” 老头面无表情点点头。 “去吧,门不关,给你留着。” 说完,转身走进黑暗中。 丁大痣打开门,将油灯吹熄放在门里边上,走出去掩上门。 总算是运气不错,斜角镇上竟然有家酒馆还在营业,里面的客人全是大兵,吆三喝四划拳行酒令,很是热闹。 酒虫子在肚子里到处乱爬,确实很难受,丁大痣犹豫半响,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走进酒馆,丁大痣开始后悔。整个酒馆里即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就好像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个怪物。 |
@素年殇置 2019-10-12 09:06:38 承承承承 ----------------------------- 谢谢留痕! |
@乱世神棍 2019-10-12 10:46:30 好看 记号 ----------------------------- 谢谢。 |
柜台里是个长得不赖的女人,望了丁哲忠好一会,然后风姿绰约走出柜台,边走边挥手。 “别看了,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可看的?喝你们的酒,划你们的拳,别吓着我的客人。” 说话口风很麻辣,看上去来头也不小,所有当兵都把眼光收回去,酒馆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女人来到张大痣面前,笑着道。 “客官是不是来吃饭的?请往那边坐。” 顺着女人的手势,张大痣看到西北角有张小方桌,便抬脚往那边走去。 落座后,张大痣点了三个菜和一斤酒。 当女人端上第一个菜,从外面走进一个军官,所有的大兵呼啦啦站起来,向军官敬礼。 “马营长好!” 被称为马营长的军官微微摆下手,然后向女人走去。 “夫人,有什么好吃的?弄几个给我尝尝,到团部开会开到现在,真是饿死了。” 女人冲他嫣然一笑。 “老公,快到包间里去等,我叫厨房里给你弄好吃的。” 马营长望见张大痣,狐疑打量着他,被女人挽住胳膊拖走了。 张大痣本来想在这里喝酒,见马营长这种情形,根本没有心思,赶紧付掉帐,打包回去。 回到借宿的地方,门没有关,探手往门里边摸去,那盏油灯不见了。以为是老头收走,从兜里拿出个小手电筒,开亮向里面走去。 走到第二个天心井的时候,发现右边深处里有火光亮着,当他转头过去,那火光熄了。 自己是来借宿的,这里有什么古怪,都不是自己所要探索,张大痣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点亮蜡烛,第一眼看见油灯正在圆桌上。 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头,往深里想去,很快想清楚,那就是老头是瞎子,自己没告诉他油灯放在门边上,他不可能知道那里有油灯,把油灯收到房间里来不是他。 说明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前面在外面走来走去的不是老头,因为走过的时候,门缝里飘来一丝微弱的香味,这是老头身上所没有。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因为不是瞎子,在如此复杂的地形穿行自如,说明这个人习惯了黑暗生活。 这一切令张大痣认为这个地方很诡异,然而没有太过于在意,盗墓生涯这么多年,见多了诡异的现象。 于是坐下来继续喝自己的酒。 喝着喝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张大痣已经有微酣的感觉。 突然这时候,他仿佛听到远处有种声音传来,这种声音很古怪,既像女人的低声抽泣声,又若婴儿哭到没力气的时候那种哽咽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虽小却很清晰,如针般刺破空气,钻进耳朵令耳膜生痛...... 宾馆房间里,丁哲忠正在给大家讲故事,讲得非常投入绘神绘色,连李茹萍都很专注听着。 常致金已经没喝酒,坐在电脑前,带着耳机看电影。 |
丁哲忠讲到这里的时候,卷起舌头学故事里那个声音。 “声音就是这种,嘤嘤,嘤嘤......” 从他口里出来的声音很尖很细,令人有心里发毛的意味,张小芳不由缩起身子。 与此同时,房间突然响起连续不断‘嘤嘤’声,张小芳以为还是丁哲忠嘴巴里发出来,不经意望他一眼,发现他正闭着嘴巴脸上很是诧异。 房间里‘嘤嘤’声仍在继续,张小芳‘妈呀’一声跳起来,身子碰在方桌上,放在上面的葡萄酒瓶子弹跳几下,摇晃着要掉下来。 李茹萍眼疾手快抓住,葡萄酒瓶才未掉在地上。 这个动静惊动了常致金,取下耳机望着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哲忠发现音源来自常致金睡的那张床,走过去翻翻,从枕头底下发现一个盒子,声音正是从盒子里发出。 这个盒子是中午金贵利给常致金,里面装着那半块玉石。 常致金想起中午与金贵利交流的内容,便要丁哲忠将盒子拿过来。 盒子拿在手打开来,那半块玉石躺在那里,隐隐有白光溢出,并不断发出嘤嘤声响,在夜里显得很清晰。 玉石的白光里,有十几个红点点,仔细端详很像是些字体,可太小根本看不清楚。 常致金翻来覆去把玩着半块玉石,想从某个角度看清这些字。 李茹萍脑袋灵光一闪,从常致金手里接过玉石,然后关掉房间里唯一灯源台灯。 房间里漆黑一片,玉石的辉芒更为显眼。李茹萍将玉石对着墙壁,它发出的辉芒投射在墙壁上,如同个半圆形的屏幕,那十几个红点变大了,映在墙壁上面,可以断定是字,只是依然很模糊。 李茹萍如同摆弄投影仪,变换好几个角度与距离,终于在某点字迹变得清楚。 “东南西北风,全不在其中。若遇桂花开,圣光踏春来。” 张小芳首先念出来。 什么意思? 黑暗中,每个人在心里发出疑问。 常致金重新打开台灯,示意大家在方桌边坐下,然后为自己倒杯酒,喝完后,从李茹萍手里接过玉石,在手里颠一颠。 “这不是块平常玉石,里面注入过某种灵力,也就是说开过光。这种灵力表现是道家,说明这块玉石来历不凡,曾经为道家法器。” 丁哲忠点点头。 “应该还有另半块玉,与这半块玉结合,形成整块圆形玉,中间有个孔洞,是为了镶嵌在什么东西上面。准确来说,更像是道家法器上是重要组成部分。” |
李茹萍有自己的看法。 “我也赞成丁大哥的意见,这十几个字更像一首诗,读起来意思很不连贯,正好说明有另外半块玉,上面同样有四句诗,与这四句诗的意思相衔接。” 张小芳插嘴。 “萍萍姐说得对,古人写诗,讲究对仗工整。” 常致金突然问丁哲忠。 “上次金老板自我介绍,是不是说自己是浙江温州人?” 得到丁哲忠的肯定回答后,又问道。 “这半块玉,你估下价,看看值多少钱?” 丁哲忠不明白常致金的所有意思,但晓得他此问的原因,踟蹰片刻回答。 “如果是整块玉,大概值百万,现在只有一半,顶多二十万。可真是祖传之物,怕金老板不愿意出售。” 常致金淡淡道。 “我知道,只是借借。” 转头对李茹萍。 “明天跟你表哥说,让他打五十万到你账上,就说我要用。” 李茹萍嫣然一笑。 “不必,我账上有五百万,是表哥的钱,由我自由支配,你只要打张借条。” 常致金嘟囔一声。 “打什么借条?万一没了,我也不会还。” 李茹萍继续笑。 “这是财务制度不是,对不上帐,公司的财务审计过不了关。” 常致金没吭声,收起玉石,继续去上网看电影。 玉石仍然在嘤嘤叫,让张小芳想起那个故事,于是缠着丁哲忠讲完。看看时间尚早,丁哲忠也没推辞,继续往下讲。 话说张大痣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艺高胆大的他很快镇静下来,说实话的,这屋子里的神秘与诡异,引起他极大的好奇,于是拿起手电筒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嘤嘤声消失不见,很快远远传来女声的低音吟唱。 “夜如墨,月如银,八月桂花玉香凝。蓬门开,妾相迎,空夜不见郎君影。昨秋别离,今秋仍独影。鸿雁无踪迹,满心思君情。” 声音凄凉忧伤,张大痣仿佛看到,这声音如同条无声无息的灵蛇,蹿到自己身上,钻进自己心里,滑腻而冰冷,怪异而令人慌张。 门外的那种深沉黑暗,张大痣经历过无数次,此刻他好像觉得,那里是个噬人的黑洞,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被撕裂。 正在门口犹豫,远处又响起‘嘻嘻’的笑声,蹿满这屋里的每一处空间,令人毛孔紧缩。 这个女人看来很难消停,他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 路上,手电筒艰难的推开周边的黑暗,为他扫出有限的光明之处。 声音来自于第二个天心井旁边过道深处,他曾经在这里发现,过道里某处有灯光闪烁。 现在那地方确实有灯光,声音是从灯光处透过来,他灭掉手电筒,蹑手蹑脚走过去。 亮灯的地方是个房间,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能感觉到里面有动静。房间旁边有窗户,是那种木格纸糊。 |
他用手指沾沾吐沫,在上面轻轻捅开一个洞,透过洞孔向里偷窥。 一个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在眼前。 房子中间是个大浴桶,里面坐着位女人,仿佛洗得很开心,嘴里不断发出嘻嘻声。 女人面对着窗户,五官端正精致线条流畅,看上去就是个大美人。 不久便从浴桶里站起来,出来几个转身,纤毫毕露,该凸的傲立,平坦的顺畅,圆润的修长,浑圆的翘然。 身材比脸蛋还好看,张大痣不由眼睛都看直,咽了好几下口水。 他知道偷窥是无礼行为,想离开窗户,可是女人身上的盛景,拼命拉住了眼睛与双脚。 女人用浴巾轻轻擦拭着身子,动作很优美,在他的眼里,犹如一场华丽的舞蹈。 刚擦到一半,女人停下动作,慌忙向床边走去。 这才发现床边上有个摇篮,女人从摇篮里抱出个襁褓,身子摇晃起来。 “哎呦,宝宝,都是妈妈不好,吵醒宝宝了。宝宝不要哭,妈妈唱首歌给你听。” 女人的话里透着古怪,张大痣发誓自己绝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手里拿着糖糍粑,望着宝宝咪咪笑......” 声音甜腻而轻柔。 躲在窗户后面的张大痣,恍惚看到,清清的小河上,横跨着小小拱形桥,慈祥的外婆站在那,正在向自己眺望。 恍惚间,身子一动发出声响,惊动了房里的女人。 女人放下手中的襁褓,向门边快速走来。 张大痣想溜,已经来不及,房门咿呀打开,女人曼妙的身子,近距离出现在他眼前。 看到他,女人惊喜的叫起来。 “郎君,是你回来了,我想得你好苦,你终于回来了。” 不由分说就扑进他怀里,捉住嘴唇狂热的吸允着。 身子还是湿漉漉的,皮肤湿凉滑腻。 张大痣被女人吻得晕晕乎乎,双手情不自禁在她身上胡乱摸索。到了情深处,女人在他耳边轻语。 “郎君,这几年我夜夜空房,好想你。” 尽管这是个乌龙,张大痣心里的火已经烧得很旺,不能自己。抱起女人,向房里走去,来到床边,把女人放到床上。 在上床之前,他特意瞧一眼摇篮,那里确实有个婴儿正安详甜睡。 心里奇怪,怎么就没听见婴儿哭呢? 然而这些全被转瞬而来的欲*望淹没掉,他熄灭房间里的烛光,上床紧紧抱住了这个美妙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大痣发现身边的女人不见了,床边上的摇篮也没有了。 外面天亮了,在房顶上有几丝裂缝,那里投下些许光亮。房里没有向外的窗户,仍然很阴暗,不过能看清楚些许环境。 周边的情况,几乎把他吓呆住。到处破破烂烂,只要有角的地方都挂着蛛网,离自己头上不足两尺的空中,悬挂着两只鸽子蛋大小的蜘蛛。 在靠床角的那面墙上,游离着三只有三寸长的壁虎。 整个房间充满浓重的霉味。 |
张大痣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阴暗中胡乱穿好衣服,踉跄跑出房间。没有回到老头安排给自己的地方,而是直接跑出大门。 到了大门外,阳光照射刺痛了他的眼睛,不过心总算安定下来。 有三个戎装打扮的人向他走来,为首正是那个马营长。 来到跟前,马营长上下打量张大痣许久,然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 “我本来是前来收尸,没想到你小子命这么硬。” 原来这屋子是属于斜角镇大户高姓,他家三小姐与山里穷酸小子恋爱,被高老爷发现。高老爷大发雷霆,把两个人分别关起来,好一阵毒打。 穷酸小子夜里趁机逃走,据说是投了北伐军。 三小姐七个月后被发现大了肚子,高老爷为了高家脸面,把她连同肚子里的孩子浸了猪笼。 早几个月前,高家害怕张宗昌的军队,举家不知迁往何处。从那时起,这屋子开始闹鬼。 “好了,故事讲完了。” 丁哲忠用这句话做结尾。 张小芳还沉浸在故事情节里,眼眶有些红,喃喃道。 “那时候的女人真悲惨,没有恋爱自由。” 丁哲忠沉重道。 “何止是没自由,根本的地位也没有。” 接着看看手机。 “哟,都已经快十一点,该休息睡觉了。” 俩个女人返回她们自己的房间。 常致金还在看电影,丁哲忠也没有打扰他,独自上床去睡觉。 第二天金贵利很早就过来。 丁哲忠已经起床,常致金还在睡觉。 俩个人在房间里小声交谈,丁哲忠把常致金的大概意思,讲给金贵利听。 金贵利听了,坐在那沉思良久,然后擅自做主把常致金叫醒。 等常致金洗漱完毕,金贵利与他说,自己是地道温州人,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这个在族谱里有记载。 他的个家族本来姓甄,改为姓金是在明朝以后,具体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 只是有一点,家族里的人都很确定,金家在明朝时出过显赫人物。 常致金闻言连连点头,金贵利的说法,似乎在印证他心中某些想法。 最后金贵利告诉常致金,自己也看出半块玉是某种法器,放在自己手中发挥不出效用,有想法欲把半块玉赠给他。 常致金总感觉这半块玉对自己很重要,答应收下。作为回报,将昨天看相的结果告诉金贵利,并建议他现在就分家,把财产分割成三块,将自己与俩个儿子隔开,也许就不会受其祸害,可能多活几年。 刚踏入玉眼阶段,虽然能看,在化解方面经验不多,只能想出‘退避三舍’的老招式。 |
金贵利默然半响,对常致金道。 “大师,中国有句老话‘富不过三代’,其中的含义我明白。对于我们这些有钱人,外人是无法理解。我活到五十多岁,打拼从来没间断过,现在都还是早上七点钟起来,直干到自己满意才去休息,半点都不敢懈怠。” 说到这里苦笑着。 “我经常出入各种会所,花天酒地,看上去很风光,可外人根本不知道,那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是陪客户玩。目前工作外的娱乐,不瞒你说,就是玩女人和睡觉,这两件事都是在床上干的,很方便。” 常致金没想到金贵利嘴里有这么套奇谈怪论,不过想想也有些道理。 金贵利叹口气。 “所以根本没时间管儿子,教育的缺失是必然,看上去已经在产生后果。痛定思痛,做父亲的能管好儿子的上半辈子就够了,至于下半辈子,他们也该承担起做人的职责。” 这些话听上去比较有道理,细想又很荒谬,常致金也不知如何反驳。 金贵利走了。 常致金与丁哲忠下去西餐厅吃早餐,在那里碰到李茹萍与张小芳,四个人坐在一块。 丁哲忠在桌上问常致金。 “大师,我们下一站是回家吗?” 常致金当然知道他只得是哪个家,凝神想想后摇摇头。 “我们找个地方去旅游。” 十六岁那年,爹用神晶帮自己洗出瞳眼,七七四十九天后灵力自然附身。他虽然不知道玉眼的灵力有什么样的威力,但现在还没有附身,贸然去对付那个‘五百钱’叶根生,他认为有些冒险。 想行事稳健些,先到哪里散散心,等灵力附身后,再去月华山找叶根生。 听说去旅游,张小芳兴奋起来,拍着手笑道。 “好,好,我们去旅游。” 李茹萍瞟常致金一眼。 “我们去哪里玩?” 常致金夹起一块煎馍放进嘴里。 “唔,唔,我们去武当山。” 在座的都知道,他为什么想去武当山。 武当山,位于湖北省西北部的十堰市丹江口市境内,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明代,武当山被皇帝封为“太岳”、“治世玄岳”,武当山以“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的“五岳之冠”的显赫地位闻名于世。 武当武术,是中华武术的重要流派。元末明初,道士张三丰集其大成,开创武当派。 如果说茅山法术是内功的话,那武当就是霸道外功。 常致金一行为了活动自由,没有找旅行社,而是自行来到武当山。 到了武当山入山口,临近中午十二点。一路颠簸劳顿,体质较差的张小芳,不假思索走进就近的酒店。 常致金早在网上查好,武当山上的风景绝佳,很想住到山上,看看那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见张小芳疲惫不堪,也就不说什么,跟着进去。 李茹萍与丁哲忠自然也没有话说。 |
开好房间,大家在里面休息会,这才来到楼下餐厅,点了几个菜。时节已是夏中,天气比较炎热,还点了好几瓶啤酒。 俩个女人不喝酒,吃完饭便出去闲逛,留下俩个男人不紧不慢喝着啤酒。 席间,常致金问丁哲忠,那个张大痣遇鬼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回答后感慨说,那个女鬼确实厉害,居然能够结出幻境。才变鬼几年,就有如此境界,附近定有极阴之地。如是自然生成,那里必定有神晶。 丁哲忠闻言,心里却有另外领会,窃喜不已。 正说间,张小芳慌张跑过来,说她们出去闲逛,与人发生纠纷,五个男人正围着李茹萍,不肯让她走。 原来俩人出来闲逛,有个女人正在兜售玉器,看上去做工比较精美,俩人有点心动,上前去挑选。 李茹萍拿起串小珠子,想试着戴到手腕上欣赏一下,没想到还没戴进去,串珠子的绳子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等把地上珠子找齐,卖玉器的女人说本来有十八颗珠子,现在只剩下十五颗,要李茹萍赔三颗。 每颗珠子都是由上等和田黄玉打磨成,值千元以上,因而要赔三千元。 这女人背着包到处兜售,卖的却是上万元的宝贝玉器,分明是敲诈勒索,李茹萍怎么肯上这个当? 双方正在争执,又围过来五个男人,应该是与卖玉器女人一伙,对李茹萍威逼恐吓。 常致金与丁哲忠听后,酒也不喝,起身跟张小芳去看个究竟。刚走到半路,碰见一脸轻松的李茹萍。 原来五个男人不光威逼恐吓,还言语中侮辱李茹萍,惹得她火起,三拳两脚将他们打跑。 见没事,俩个男人继续去喝酒,李茹萍则与张小芳回房休息。 俩个人又喝了两瓶啤酒,准备结账离开,餐厅门口一暗,涌进十几个人,打头一个女人,指着他俩,对一个皮肤很黑大汉道。 “他们跟那个女人是一伙。” 常致金明白是怎么回事,丁哲忠顺手拿过瓶啤酒又打开。 这十几个人的打扮,都是清一色黄色运动服,上面写着“武当”两个红色大字。头发却千奇百怪,红黄绿各种颜色都有,乍看以为是一伙发廊里的理发师。 皮肤微黑的大汉走到丁哲忠面前。 “那个搞丢我妹子和田黄玉的女人在哪里?” 常致金不愿意与世俗势力有什么纠缠,对丁哲忠说到。 “拿三千块钱赔给他们。” 说完起身欲离开。 皮肤微黑大汉冷冷道。 “开始三千元钱可以摆平,现在不行,还有我手下的医药费。” 常致金有些生气,五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打跑,还有脸来讨要治伤的钱? 不过他没吭声,也没有了想走的念头。 |
丁哲忠四十多岁的人,竟然嬉皮笑脸起来,对那个女人招招手。 “大妹子,把你那串珠子拿过来看看,到底怎么个值钱?” 女人从胸前挎包里拿出一串珠子,递给丁哲忠。 丁哲忠接过来瞧上几眼,放在手上颠一颠。 “大妹子,这可是你不对,这串珠子整个儿就是燧石玻璃做的,整串都不值百元,掉了三颗你要三千,你黑不黑呀?” 女人脸一红,望望皮肤微黑的大汉,没有作声。 皮肤微黑大汉用手指指地,再指指自己。 “在这个地方,我说是和田黄玉,燧石玻璃也是和田黄玉。” 大有金口玉言的气派。 常致金平静看着皮肤微黑大汉。 “这位老兄是武当派何人?” 皮肤微黑大汉傲然回答。 “我乃是武当派道家学会第六宗圣炎宗长门下三弟子罗家成。” 常氏相师虽也属道家,平日里却与其它宗派罕有往来,对其它宗派了解甚微,不知道这个第六宗是个什么东东。 常致金微皱眉头问自称罗家成的。 “那你觉得我们赔多少比较合适呢?” 罗家成大概也明白,眼前这个更年轻的才能当家做主,转过身对常致金斩钉截铁道。 “五万块钱。” 常致金眯起眼样子比较古怪望着对方。 “你不认为这是敲诈勒索吗?” 罗家成哼哼两下。 “不给钱就别想离开这里。” 说话间,十几个人已经把俩个人团团围住,常致金这才看到,他们背后写着‘第六宗’三个大字。 常致金猝然发动,一招‘看腕’,手爪鹰一般精准叼住对方的手腕,反背一扭。手肘向前推去,狠狠撞在对方背上。脚下一招‘看绊’,有力扫在对方小腿胫骨上。 紧接着使一招‘看踩’ 几个动作一气哈成,众人眼前一花,罗家成已经躺在地上,常致金一只脚踩在他后背上。 罗家成带来的十几人先是一愣,醒悟过来一拥而上。 常致金眼疾手快,继续一招‘看腕’,左手抓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位右腕,同时向前跨一步,一招看‘腰’,右手抓住他的胯部,然后拖起来横着向往前推去。 哗啦啦,眼前倒下三四个。 躺在地上的罗家成乘隙要爬起来,常致金左脚再踏在他身上,并以此为支点,右脚来个一百八十度点射型踢扫,又有三个人倒在地上。 那边丁哲忠仗着铁布衫不怕挨打,左一拳右一脚打翻了五六个。他的力道比常致金重,挨上的基本上起不来。 不过被常致金打倒在地的,爬起来也只敢在他面前晃动,不敢出击。 |
罗家成在地上,如无法动弹的乌龟般扒拉着,发现是徒劳无益,便开口说话。 “好汉大哥,我不要钱了。” 常致金闻言拍拍手,如同上面有灰尘,将脚从罗家成身上挪开,让他从地上爬起来。 罗家成盯着常致金看了好一会,然后狠狠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你妈的,等着瞧!” 常致金毫不在意。 “你以后呆在家里好好伺候你妈吧,她老人家能活过今年算是造化了。” 在场只有丁哲忠明白意思。 罗家成带着人狼狈离开现场。 餐厅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出来围观,等罗家成他们离开餐厅,所有人员向俩个人鼓掌喝彩。其中有个胖墩墩的厨房人员,走到俩人面前噗通跪下。 “大师,请收我为徒吧,谁做我的师父都行。” 常致金径直离开,只听见丁哲忠在后面道。 “你骨骼欠佳,不是练武的材料,好好炒菜才是正道。” 回到客房开好的房间没多久,丁哲忠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年龄与常致金相仿,西装革履,看上去文质彬彬。 来人一进房间,自我介绍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名字叫龙飞。 龙飞过来告诉常致金,罗家成这伙人很难缠,在武当山脚下是股黑帮势力。他们拜第六宗圣炎宗长为师,学了些武技,在这一带作威作福。 常致金很奇怪武当山为什么会允许这些现象存在,也不是大山派应有的做事原则。 龙飞不屑笑了,说这些人与武当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私底下打着武当山的旗号,背着武当山干些坏事。 原来是这样。 既然与武当山没有瓜葛,别的麻烦他根本不在乎。 然而龙飞说个情况,引起常致金警惕。这个圣炎宗长本身没什么,只会一些拳脚。他拜了个别派道长为师,据说这个道长听有些本领,凭空能变出蛇龟这些动物,很多人都亲眼见过。 这个道长还是许多大腕明星的座上宾。 常致金有所顾虑,并不是那些大腕明星,而是这个道长的法术。 爹曾经说过,有种从道家衍生出来的法术,叫‘下斧鲁班’。这派传承,虽不能如常氏相师这样自行拥有灵力,却可以借助有生命现象的灵力,来达到自己法术的威力。 这个道长能凭空变出蛇龟,就说明他能借助蛇龟的灵力,来驱使它们。 比‘五百钱’靠布阵要厉害得多。 叫‘下斧鲁班’是因为他们的祖师爷曾经是鲁班传人,有了奇遇才转为道士。 麻烦惹上了,怕也没用,以后遇上这个道人小心点应付就是。 |
龙飞最后说自己是武当山土生土长,对这一带相当熟悉,可以免费当导游。 看龙飞的相是个善良正直之辈,常致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但是今天被罗家成这个事一搅和,常致金没有上山游玩的心情,不如好好休息下,整理整理心情,明天再上山。 下午四点半不到,龙飞又来敲门,他是来尽地主之谊,前来邀请常致金几个去吃农家乐。地方在山里,他已经打好招呼要山里准备。 山路不好走,开车都要一个小时,早点去好些。 常致金比较知道,山里农户人家的柴火烧菜,比酒店里煤气炒菜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很高兴答应下来,叫丁哲忠去唤上俩个女人,自己随龙飞下楼。 龙飞开着辆越野车,载着四个人从另外条道上山,一路虽无古迹,却也翠翠葱葱霞云蒙蒙,煞是好看。 农家乐在七十二峰其中一峰山腰上,这户人家在斜坡上面,整出块平地盖房垒院,上可仰望峰峦错落,下可俯瞰山势逶迤,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户主家三口人,自己与儿子儿媳在一起,儿媳挺着个大肚子。 桌子设在外面的院子,龙飞与户主似乎很熟络,端茶递水摆餐具的事情,他包圆了。 户主炒菜手艺比较精湛,落座不到半小时,三碗菜肴香喷喷摆上来。都是乡下大碗盛装,带汁带汤辣味冲鼻,把肚子里的馋虫子都勾出来。 酒是户主自酿的谷酒,澄清如泉水,龙飞给常致金斟上一杯,要他尝尝。 常致金抿了一口,一道火燎从喉咙直到肠胃,留在舌头上的却是清冽醇香,不由连连说好酒。 丁哲忠闻言迫不及待整上一杯,仰头倒进肚子,然后呼出一大口气,表示他的赞美。 酒是品尝了,龙飞却没有开席的意思,不知道他在等谁。 整整上了十道菜,七荤三素,除去一道鱼,俱是山中野珍,每道菜都飘溢出清澈的山野之气。 户主在围裙上搓着手,笑哈哈来到院子里,身后跟着儿子儿媳。 来到桌子边,毫不客气落座,龙飞恭敬往他杯子里斟上酒,然后向常致金他们介绍,说是自己的师父,名为正官。 这是个很奇怪的名字,常致金听起来很耳熟,细细一想,在八字命理里,与主命相生、相克、相同、相近的关系,都有一个名称,这些名称统称为‘十神’。 正官在‘十神’中排第三位。 取这样个名字,大概此人先人与道家有渊源。 |
常致金仔细打量正官,惊讶发现他无相。 何谓无相? 就是不好不坏不偏不倚,前后五十年都是这样,有可能么? 也就是说,这世界上有笔直不拐弯的路吗? 所以很多人无相,因为他们的相在心里,不会表露在外在世俗上。 常致金对正官的身份有个比较清晰的认定,今天这餐农家乐虽不是鸿门宴,但也不是想象中的普通吃喝。 正官笑吟吟端起酒杯对常致金道。 “这位世侄看完没有?老夫可要举杯开席了。” 称呼常致金为世侄,说明正官也晓得他的真实身份。 常致金微笑着举起酒杯,待正官饮过之后,也饮掉杯中酒。 正官给常致金夹块野鸡腿,问道。 “世侄此次前来武当山,有何贵干?” 语气中,仿佛俩个人绝不是今天才认识。 常致金淡淡道。 “在家呆的无聊,前来游玩。” 正官自饮口酒,瞥一眼常致金。 “作为一个算命的,出门也不算算,天虽然有不测风云,但祸事总能算出来。” 常致金的口气仍然很淡。 “行大事之人不拘小节,这点事情算什么祸事?” 李茹萍与张小芳俩个人没看到餐厅里发生的事情,坐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用眼神向丁哲忠征询,后者很小声简要把餐厅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俩个人听。 正官与常致金的对话还在继续。 “对方后面的势力,凭一介瞳眼相师是无法对付。看你是正派人士,我们相识也是缘,明天我派龙飞送你们出武当山,远远避开这是非之地。” 常致金闻言,心里很感激正官这份侠义,不过他根本不会离开,连鬼都不怕的人,怎么会屈服一个道士? 如果对方真要为难自己,说明是一个是非曲直不辨的道士,非妖既邪。那自己倒要替天行道,不会放过对方。 正官看出自己是瞳眼相师,却不知道自己还传承了法术。 李茹萍替常致金回答了正官。 “我们不会离开这里,倒要看看几个流氓地痞想如何无法无天?” 然而正官没有接李茹萍的茬,悠悠对常致金说出几句话。 “你那些符咒道法也无用,那个道人不仅能搬动活物,连死物也能搬动。” 常致金闻言心中一凛,并不是因为正官口中的法力,而是正官对自己如此了解,让他产生极大震撼。 两只眼睛死死盯住正官,想从他身上找出答案。 正官很了解常致金的意思,喝口酒悠悠道。 “百多年前,有个叫逆天的道长来到武当山,住了几天后离开。武当山传令下去,百年后,常氏相师第九代传人来武当山会遭遇一场祸事,届时武当山要倾力相助,保那第九代传人平安。” 说到这里,正官笑笑。 “你与逆天道长长得真的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到这里,转头对儿子。 “小杰,去把逆天道长的画像拿过来。” 小杰应声进了屋子,不一会拿出个卷轴,当着大伙的面打开。 画像与葛家村的差不多大小,画技更精湛些,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年常致金。 |
常致金这时候醍醐灌顶,终于明白过来,常氏相师第六代逆天道长,为什么不要诸葛亮的八卦图。 逆天道长仔细看了八卦图,推算出常氏相师传承的命运,看懂这个就足够,其余的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 常致金恨不得立马飞到葛家村去。 正官对常致金说。 “你明天速速离开武当山,我会叫龙飞护送你。那个道人要找你麻烦,看到龙飞便知我在护你,自然不敢怎么样。” 常致金奇怪问到。 “你又不是武当的人,干吗来趟这浑水?” 正官哈哈笑起来,指着周围的崇山峻岭道。 “为顺应时代,大多数武当人都隐居在这山野之中,世代拱卫武当山维护武当道义。久而久之,与山野村夫无异。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只要心中坚持,信念就是永恒。” 常致金又问到。 “武当山为什么要帮常氏相师?” 正官严肃起来。 “百多年前天地异变,华夏走弱外夷入侵。武当山的脉灵也遭到侵害,蛇龟两妖化形,出来祸害武当,是逆天道长帮助武当收服龟蛇妖孽,拯救了武当山派。这个恩情武当山自然是要报答。” 常致金敬正官杯酒,喝完后坚定道。 “我们本来是前来武当山游玩,被不法之徒敲诈勒索,便出手教训。事情已经发生,作为常氏相师第九代传人,如若似丧家之犬逃离,会愧对列祖列宗。正官道长的心意我明白,但恕不能从命。” 正官微微一笑。 “世侄这番话说得好,我也对圣炎一伙在这里作威作福深感愤慨,如果真要找茬,正好可以教训他们一番。” 菜好酒好人更好,常致金不再与正官谈论这事,而是正儿八经的喝起酒。 龙飞见多识广,丁哲忠走南闯北,俩个人变着法子行酒令,逗得俩个女人兴致盎然,到后面也端起酒杯。 入夜了,小杰在院子里撑起明亮的灯泡,山风徐徐送来惬意的清凉,也增添不少酒兴。 大伙的喧闹惊动山野的宁静,不时有山鸟飞起。 正官跟常致金讲,武当山有八百里,景区之外还隐藏着许多锦绣风光。 只是在这些地方没有开发,道路崎岖难行,少有人光顾。 丁哲忠很赞同正官的话,他这辈子去过许多名山大川,往往那些原始的风景,比人工刻画过的更有异样美妙意境。 这些话触动常致金的心思,本是来探寻武当山的道教文化,从正官身上可以看出,真正的武当山原始道义,有很多散落在这八百里武当山里。 于是心里有个新决定,明天上山去看看武当山的道观,然后再回到这里,去探究武当山的原始面貌。 这是临时的冲动。 回到酒店是晚上九点多,前台服务员交给常致金一张邀请函,上面写到:兹于七月十八日下午三时,邀请常先生一行,前往道家学会六宗会馆一叙。 落款为圣炎宗长,还留有电话号码。 这是邀请书还是挑战书? |
常致金问龙飞六宗会馆在何处,龙飞告诉他,六宗会馆在七十二峰另一峰山脚下。常致金对丁哲忠说,明天上午打个电话过去,自己准时到,请圣炎宗长准备好茗品,晚饭就免了,就怕自己吃相不好招人嫌。 丁哲忠笑了,回答说保证一字不漏。 常致金叹口气,明天的行程这么紧张,游武当山得走马观花才行。 第二天,四个人起大早,来到琼台乘索道上去,一路上到了金顶,走了太子坡,游了南岩宫与紫霄宫,最后下山来到论剑武当山购物广场。 这趟游览下来,武当山的峰峦叠嶂自然不用多说,山上那些红墙青瓦的道观,也给了常致金很深的印象。 正是一个修炼成仙的好去处。 此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钟,四个人就在论剑武当山购物广场找个地方就餐。 吃饭的时候,常致金给了李茹萍一张清单,安排她带着张小芳下午去采购物品。 全是野外活动必需品。 自己则带着丁哲忠去赴约。 李茹萍不愿意,说事因皆由自己起,要与常致金去赴约,采购事项让丁哲忠去做。说话态度很坚决,有点无法商量的味道。 常致金认为这次很有风险,李茹萍的坚决又令他无计可施,坐在那默不作声。 半小时后,龙飞与正官出现在面前,常致金心里松口气,这才答应李茹萍跟着一起去。 常致金没有向正官请求援助,应该是龙飞将情况告诉了他,这才从山上赶过来。 这是武当山百年前对常氏相师家族的承诺,常致金不好过分拒绝,只能表示感谢。 龙飞还是开着商务车,常致金与李茹萍上了车,去赴圣炎宗长的约会。 丁哲忠带着张小芳去采购物品。 四个人准时来到六宗会馆。 六宗会馆是一栋很气派的别墅,正面看有六层高,外墙俱是由米黄色的大理石砌成,非常豪华气派。 别墅前是个大院子,被两米多高的砖墙围起来,砖墙上拉着像监狱那种电网。 院门紧闭,当四个人下车,走到离院门不到三米的地方,院门自动打开,里面传来一个颇有磁性的中年男音。 “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咦,正官道长也来了?欢迎,欢迎,稀客,稀客。” 这个声音的通过音响设备发出来的,似乎对正官的到来颇感意外。 只闻声音不见人影,别墅的主人在卖弄自以为是的神秘感。 院子里停放着五辆豪华车,有房车有跑车,其中一辆特别打眼,常致金在网上见过,是美国的悍马。 足以彰显别墅主人的经济实力。 |
刚走进院子,别墅大门打开,六名西装戴蛤蟆墨镜的彪形大汉鱼贯而出,反背双手站在大门两旁。 如果没有心理准备,大家还以为香港的导演在这里拍黑老大电影。 接着从门里走出一位道装中年人,体态微胖,手持折扇未开,白净的脸上戴着金丝眼镜,脑门油光铮亮,走路摇头晃脑。 如果后脑勺留根长辫,活脱是位清朝师爷。 道装中年人笑容跟着眼光同时到达。 “哈哈,来人想必是常致金大师,没想到正官道长能一同前来,真是圣炎宗长的荣幸。” 嘴里虽然客气,身子却站在门前没动,等常致金四人走近,这才转身将四个人带进别墅大门。 里面比外表更为富丽堂皇,乍看还以为是五星级酒店微缩版大堂。 右手边有个大型泡茶的根雕,一个漂亮的旗袍少女在旁边亭亭玉立。她的右侧稍后站着三名大汉,其中就有被常致金教训过的罗家成。 圣炎将众人引到根雕前分别落座。 众人坐下,旗袍少女在前面坐下来,开始为大家泡茶。 圣炎指着茶叶对常致金道。 “大师说要本宗长准备茗品,所以本宗长拿出最好的武当山道茶,正官道长在此可以证明。” 常致金淡然道。 “圣炎宗长抬举了,我不过是武当山区区一游客,怎敢以大师自居?如若不嫌弃,就称我为老弟吧。” 圣炎摇摇头。 “哪里,哪里,三五招打跑我十几个徒弟,非大师莫属也。” 常致金想想,自己还非得当这个大师,要不然人家多没面子,他不是那种话多之人,与陌生人跟不愿意寒暄,直接就问。 “圣炎宗长约我来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你弟子的事情,只能告诉你,他们错在先。” 圣炎哈哈一笑。 “既然大师快人快语,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俗话说猛龙不过江,大师远道而来,便给我六宗来个下马威,叫我这些六宗弟子出去脸面何存?所以今天请大师过来商量商量,怎么才能让六宗重拾脸面?” 旗袍少女泡好第一道茶,钳上杯子放到常致金面前,他端起来吹吹,喝掉后啧啧嘴。 “好茶,难怪曾经为贡品,今天常某真有口福。” 放下杯子盯着圣炎。 “我也不知道如何让圣炎宗长手下弟子有脸面,还望圣炎宗长指点一二。” 圣炎微微一笑。 “看在正官道长面子上,做起来很简单,大师在本宗祖师面前烧上三支香,赔个不是,这事就这么了结。” 说着,手指指大堂左侧。 常致金这才看到,左侧墙面正中悬挂着幅画像,上面的人虽然长着张鲤鱼脸,看上去还是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画像上写着‘散岳真人’四个大字。 |
旗袍少女续杯茶,常致金端起来又喝掉,然后悠悠问道。 “对不起,我只拜天地和祖先,还有其它条件没有?” 圣炎也端起杯茶喝掉,笑着道。 “六宗只好自己来找回。” 常致金眉毛一挑。 “可以啊,难道就在这里?这里的东西都好珍贵,我怕把握不住。” 圣炎笑眯眯道。 “这是大雅之堂,动粗不像样,我三楼有地方。请大师前来,有一点要说明,高手过招难免伤筋动骨,我们就不要宣扬出去。这是江湖规矩,想必常大师也清楚。” 说实在的,在寻灵石之前,常致金就是大门不出的相师,不知道什么江湖规矩,总算读了几本武打小说,自然听懂对方的话,满不在乎答应对方的要求。 俩个人一直文绉绉的说话,李茹萍到现在才明白俩个人在说什么,站起来气呼呼说:“我才是当事人,有什么,我来担当。” 圣炎慢吞吞道。 “六宗不与女人一般见识。” 李茹萍冷哼一声。 “少说冠冕堂皇的话,打着道学的名义,干的却是鸡鸣狗盗恃强凌弱勾当。” 这时候,罗家成身边一个大汉呵斥道。 “臭女人,你是什么身份,有何资格跟我师父如此说话?师父不与女人一般见识,我刘某人倒不介意,听说臭娘们有点三脚猫的功夫,要不,我俩切磋切磋?只怕你那点床上练出来的功夫,经不住本大爷拿捏。” 说完得意大笑起来,笑完闭上嘴的时候,嘴巴里很神奇的多出只小茶杯,这厮也忒厉害,一口就咬碎了。 茶杯是陶瓷的,碎片锋利扎进牙龈里,顿时血流如注。 明眼人都看得见,这只杯子是脸色铁青的李茹萍抛出去。 大汉捂着嘴巴望着李茹萍很愤怒,手指着她说不出话。 圣炎朝罗家成摆摆下巴。 “老三,快把你二师兄扶到四楼去上上伤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吩咐完,满脸笑容冲常致金道。 “大师不要与这些小的一般见识,我们现在上楼去,如何?” 常致金很爽快站起来。 “那请圣炎宗长前面引路。” 三楼是个练武场地,铺着棕黄色的木地板,周边有三个架子,摆着棍棒刀枪等兵器。 另有沙包与木头人这些训练器材。 在东南一角也有个泡茶树根,旁边坐着俩个人,一个西装一个T恤,正在那悠闲泡茶聊天。见众人上来,连忙起身走过来。 圣炎介绍,穿西装的鸣叫王刚,穿T恤名叫刘大林,都是道家学会的成员,在这里为圣炎与常致金的切磋做个见证。 介绍到这里,圣炎好像颇为不自然。 “早知道正官道长回来,本宗长就不必费力气请这两位过来。” 正官哼哼两声,没有作答。 圣炎似乎是个不愿意浪费时间的人,快步来到场地中央,笑望着常致金。 “大师是喜欢比试拳脚,还是喜欢比试兵器?” 这家伙的笑容,时刻都不会离开那张脸,如同是从娘胎里带出来。常致金认为来而不往非礼也,跟着笑得很开心。 “客随主便,圣炎宗长你说了算。” 圣炎双手展开,摆了个‘白鹤亮翅’的姿势。 “文明切磋,点到为止。” 常致金不再回话,稳步来到圣炎面前,用了一个稍息的姿态,很自然站在那里。 |
不到十秒钟,圣炎动了,这一动,常致金眼前出现无数拳头幻影,带着虎虎风声,似乎可以落在自己腰部以上各处。 相师的眼睛不是一般的快,常致金在对方拳风离自己尚有半尺远那刻,从虚幻中捕捉着那点真实,身子飞快往右侧过一步,左手成掌推出。 ‘啪’一声,常致金的掌击在圣炎的拳头上,双方俱感到虎口一麻,都知道对方的力道与自己相当。 常致金不由佩服圣炎,年龄快过半百,看上去体虚,其实身子骨还是比较强壮。 圣炎不但身子骨比较强壮,还比较灵活,借着常致金这一掌之势,身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左手折肘闪电般撞向常致金胸口。 常致金闪避不及,快速侧身,用肩臂硬生生当下这招,蹭蹭后退几步,肩臂的肌肉如撕裂般疼痛。 圣炎笑容里有了得意,手上脚下并没有停顿,连续不断向常致金发起进攻。 这些进攻连绵不断,一招一式攻防兼备,既有雷霆万钧的凶猛,又有四两拨千斤的灵巧,动作与形态沉稳老辣,常致金一时真找不到破绽,发挥不出看相拳的威力。 只能说凭着眼疾手快见招拆招。 这样打下去显得相当被动,常致金挨了圣炎好几下拳脚,李茹萍站在旁边急红了眼。 常致金终于来了机会。 二十分钟以后,圣炎好像有点不耐烦,想尽快结束这场切磋,飞身在空中,双脚连续不断向常致金踢来。 这招空中连环脚,施展得密不透风,脚脚威不可挡。可常致金知道,圣炎此刻全部力道在下盘,他落地后要平衡重心,注意力自然放在上身,下身不可避免会露出破绽。 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一秒钟,可对于常致金来说,已经足够。 常致金扭动着身子,左闪右躲腾挪后纵,避过圣炎的连环腿持续攻击,并暗中蓄势。 果然圣炎落地后,身子有个微微晃动,一般人很难发现,相师常致金敏锐发现,他不惯用的左侧腰眼露出破绽。 常致金挥左拳很简单的直冲,快速向圣炎身子右侧攻击,这是个佯攻。 圣炎没觉察到对方的意图,条件反射拧身避让,当意识到左侧暴露在对方面前,想再改变身形已无可能。 常致金一拳很扎实砸在圣炎左侧腰眼上,圣炎一口气岔在胸口眼冒金星,下意识用手捂住左侧腰部。对方的膝撞又猛烈顶过来,腹部如同被大铁锤撞击,眼睛彻底黑了。 圣炎心里还有意识,倒在地上向旁边翻滚,想很快避开对方,迅速爬起来继续战斗。 很多人不知道,与常氏相师传人战斗,是一招都不能输,那样会暴露更多的破绽,给出更多有乘之机。 |
当圣炎以自己以为很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常致金已经如影相随,很简单的一个抬腿,将他踢飞在半空。 “好!漂亮!” 整个练武场地响起李茹萍的喝彩声,以及她清脆的巴掌声。 圣炎再次倒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尝试好几次没有成功,跟着上来的那个大汉,赶紧过去扶起他。 软绵绵的圣炎,耷拉在大汉身上,嘴角渗着血丝,望着常致金勉强挤出笑容。 “就、就算你、你赢了,也别、别想离、离开这里。” 正官闻言为之色变,刹那,大厅上空充满‘咝咝’的怪异声音,抬头一看,从天花板那些角落里,凭空不断有扁头的眼镜蛇钻出来,吐着信子非常骇人。 前来作证人的王刚与刘大林,吓得脸色惨白,惊慌跑到大厅中央,龟缩在那里不敢动弹。 练武场大厅门口传来呼呼拖地的声音,大家往那里一瞧,首先一个巨大的蛇头引入眼帘,后面跟着条圆滚滚的身子。 这条蛇是常致金见过最大的蛇,光腰围就有一米粗。 蛇身上坐着个老道,一张鲤鱼脸,白眉白须飘飘,胸前印着太极图,正闭目养神。 常致金看着眼熟,想起是一楼大堂那张画像上的散岳真人,赶紧拔出桃木剑,引出体内那些灵力在上面。 桃木剑红光一闪,引得散岳真人睁开双眼,阴森森的罩在常致金身上。 “原来是道友,本真人看走眼。” 转头对着正官道。 “正官道长,今天没有带武当九转霹雳大阵过来,可就是失算了。本真人一向对武当山派礼让三分,放你离开,你就不要趟这浑水。” 正官眼睛炯炯盯着散岳真人摇摇头。 “凭着会点妖术,就在华夏大地作威作福,正官早就看不惯,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散岳真人干笑两声。 “正官道长,事可以乱做,话不能乱说。我的能力是神明赐予,你说是妖术,那就是亵渎神明。” 说话间,那些眼镜蛇已经游走在地上,足有上百条,发出咝咝声响,如流水般慢慢向众人漫过来。 两个证人浑身发抖,王刚向散岳真人喊到。 “散岳真人,我们可是你的朋友,去年我还向阴阳教捐献了十万钱财,圣炎宗长可以作证。” 圣炎宗长闻言怒喝。 “混蛋,阴阳教怎可以在这里说出来,找死!” 话音未落,散岳真人脸上现出极为不耐,嘴里发出咝咝声,几十条眼镜蛇快速游动着,吐着令人心惊胆战的信子,向两个证人方向扑去。 |
刘大林吓得往圣炎宗长那里跑去,噗通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圣炎宗长,我可没说,那是他说的,你可要饶了我。” 王刚已经吓瘫在当场,全身抖得跟筛子般,可以看到裤裆里湿了好大一片。只是这些骚臭味驱赶不了眼镜蛇,全身很快被它们爬满,没多久倒在地上,通过露出的脚可以望见他在抽搐。 这个时候,正官带着龙飞与李茹萍,与常致金并肩站在一起,冷冷对散岳真人道。 “原来在武当山一带暗自活动传播的阴阳教,是你在背后主谋,蛊惑别人捐献财产,迷惑女人阴阳双修,暗地里干尽坏事,真是人神共愤!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递给李茹萍。 “里面有特制驱赶蛇虫药粉,你撒在身上,这些畜生不敢近身。” 然后望着常致金。 “我想你是不用这种东西。” 常致金朝他点点头。 正官与龙飞都从身上拿出根银白色的管子,本来只有半尺长,俩人拉长变成三尺。 散岳真人不说话,嘴里不停发出咝咝声,上百条眼镜蛇疯狂扭动着身子,凶恶狰狞吐着信子,向四个人围过来。 常致金没有被动等待,而是手舞桃木剑冲进蛇阵里。 眼镜蛇没有招式,破绽随处可见,泛着红光的桃木剑所到之处,眼镜蛇立马断成两截。 那边正官与龙飞舞动着管子,用挑拍两种方式,应对向他们攻击的眼镜蛇。每一击都在它们头部,力道很重,中者无不碎裂,瘫倒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三个人的动作快如闪电,不到半个小时,偌大的练武大厅布满眼镜蛇的残破尸体,空中弥漫着腥臭味。 散岳真人紧蹙眉头,从大蟒蛇身上跳下来,嘴巴一撮发出奇怪无法形容的声音。 正官一见,向其他人提醒。 “快点散开,到屋子的角上去。” 这屋子有四个角,四个人正好各占一处。 散岳真人的声音响起,蟒蛇游动起来,头朝向常致金,很快来到他面前,张开血盆大嘴狠狠一口咬下来。 常致金站在东南墙角,后面是墙,左右被硕大的蛇头封死,蛇头昂起来的刹那,情急中身子侧向倒去,用右脚在墙上猛地一蹬。在身子即将落地的瞬间,双手握住桃木剑,在地上用了一个划船的动作,身子几乎贴地激射出去。 蛇头扑个空,猛然撞在墙上,砖石飞溅,墙面上出现个大洞。 见没有咬到对方,蟒蛇有些暴怒,尾巴剧烈甩动,将西北角与西南角砸出两个大洞,这两个方位上是正官师徒俩,纵跃起来堪堪避过。 正官向常致金喊到。 “世侄,快到我这边来。” 常致金知道他这么召唤自己,必然有制服蟒蛇的招数,便发力向他的方向跑去。 蟒蛇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在后面紧追不舍。 正官在西北角,对常致金做了几个手势,常致金明白他的意思,按照他的指引跑到西北角一个窗户下面,手持桃木剑面对着追过来的蟒蛇。 这个畜生这次学乖了,到了跟前不再贸然发动进攻,而是用那双巨大的蛇眼紧盯着常致金,想精准发出致命一击,将他活生生吞进肚子。 |
常致金动了,他看到正官已准备好,行动的目的,只是为将蟒蛇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自己身上。 蟒蛇也瞅准了时机,头撞上常致金的身子,可它怎么都张不开蛇嘴。 因为正官那根银白管子,从它头顶一直贯穿到下巴。 蟒蛇暴躁疯狂的甩动着身子,尾巴所到之处,墙体贯穿砖石粉碎,整栋房子地动山摇起来,天花板出现倾斜断裂。 正官大声喊到。 “这房要塌,从窗户上跳下去。” 喊完,跑到一扇窗户边上,双手打开,飞身上去一跃而下。 其他人如法炮制。 当四个人稳稳落在地上,别墅上面三层塌下来,整个由六层直接变成四层。 剩下三层仍然还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四个人又向院子外跑去。刚出大门不由傻眼,前方十几米远有二三十头黑熊,虎视眈眈盯着四人。 每头站起来比人高,两只爪子非常厚实,拍出来足有几百斤力道。 散岳真人站在这些黑熊的后面得意洋洋。 “除了这些黑熊,我还有虎豹,这世上的猛兽都听从我的召唤,你们今天是插翅难逃。” 他嘴里说出来‘猛兽’与‘召唤’两个词汇,提醒常致金,赶紧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桃木剑上,注入灵力在血液里,飞快在空中画起召唤符。 血滴变成血丝在空中形成道清晰的召唤符,红光一闪,没入在空气里。 没多久,空中唳叫如雷,九头面目无比狰狞凶残的远古神兽,展翅飞翔在上面。投下阴影,所到之处光线为之一暗。 黑熊望见这些神兽面露恐惧,立刻匍匐在地上,全身不停发抖。 散岳真人见状大惊失色,怔在当场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常致金他们身后响起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回头一望,那辆悍马车正疯狂向四人撞来。 四个人连忙往两旁闪过。 悍马车冲到散岳真人的身旁停下,圣炎探出头。 “祖师爷,快上车。” 散岳真人跳上车子,悍马车绝尘而去。 失去控制的黑熊,从地上爬起来四散奔逃,转眼逃进山里无影无踪。 危险解除,常致金遣走九头神兽,四个人也上了商务车,回到武当山正门山脚下。 丁哲忠与张小芳正在龙飞的酒店等,常致金也不上去,要服务台打电话说是退房,通知俩个人下来。 这期间,正官也在向龙飞吩咐一些事,要他明天上山找武当山管事,出面管管阴阳教这件事。 丁哲忠与张小芳提着几个箱子下来,大家挤上商务车,重新来到正官家里。 说句实在话,除非万不得已,常致金喜欢住在这样的山里。再说下一次行程的开始,他认为从这里出发更合适。 正官也很愿意常致金住在自己家里,而且心里还拿定了什么主意,回去后连打几个电话后,才钻进厨房,为大家准备晚餐。 在准备晚餐的时间,陆续有人赶到正官家里,这些人外表上看上去都很粗俗,却都是无相之人。 常致金心想,这些可能都是与正官一样,都是为武当担当道义的人。 总共来了八位,年龄不相上下。 人已到齐,正官的菜也炒好,小杰换了个大桌子,坐下十几个人还很宽裕。 |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周边全部黑黢黢,独此光亮一片。如有人打山脚下过,遥望这里如同琼台半悬空中,还以为仙人在此欢聚。 正官最后上桌,最先举杯的也是他,端起杯子指着八人,对常致金说到。 “这些人的真实名字,我不介绍也罢,世侄只要记住他们另外个名字。百年前武当武术功夫名扬天下,对付鬼怪却束手无策。逆天道长来到武当,留下阵法叫九转霹雳大阵,自此保武当百多年不受鬼怪侵害。” “阵法是从八卦同皆乾坤图衍变而来,由乾、兑、離、震、巽、坎、艮、坤八个方位组成,加上中心阴阳位,成为九数之阵,所以名叫九转霹雳大阵。” “他们就是八个方位站位人,我是阴阳位的站位人。这个大阵我们时代相传,而且每个人都是缺一不可。” 说到这里,正官对八个人道。 “我们的祖先被逆天道长挑中,演练这九转霹雳大阵,很荣幸成为武当守卫者。这无上的荣耀传承到我们这一代,还要继续传承下去。来,我们举杯敬逆天道长的后人,感谢逆天道长对我们祖先的厚爱。” 其他八个人举起杯齐声道。 “感谢逆天道长厚爱!” 声音洪亮,划破夜空震动山林,惊起数只飞鸟。 喝完这杯酒,正官再倒上一杯酒,敬八个人。 “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要交代一件事,在世侄未来之前,我经常做梦,追随着逆天道长斩妖伏魔。当世侄出现在面前,我幡然醒悟,认为是时候离开武当山,跟随在世侄左右,所以今天把各位请来,向各位告辞。” 常致金闻言心中惊诧,知道今天正官有事,却不知是这事。见他意志坚定,没说什么,端起酒杯站起来,在正官的杯子上碰碰,然后一口干掉。 正官喝掉杯中酒,然后再叫小杰站起来。 “小杰这孩子尽得我的真传,以后这九转霹雳大阵的阴阳位就由他来站,小杰,敬各位叔伯。” 小杰听话站起来,双手捧杯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向八个人敬酒。 正官向大家交代完后事,满桌人热闹喝起酒。 既然正官要跟随自己,寻找灵石的事情,常致金认为必须要跟他讲讲,于是把自己的交易以及将来的打算,一五一十告诉他。 正官听后不由眉飞色舞。 “我虽不会看相,但深知常氏相师若出门远游必身负重任,看来决定很正确,跟随世侄定能建功立业,为武当继续发扬光大。” 常致金被他的神情所感染,举杯豪情满怀。 “任重而道远,谢谢正官大叔能与我并肩作战,有你的加入,相信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俩个人信心满满正要干杯,那边李茹萍笑吟吟举杯站起来说到。 “还有我。” 丁哲忠与张小芳也举杯站起来,异口同声道。 “不要忘记我。” 常致金洪亮喊一嗓子。 “好,我们在一起!” 四个人也跟着大声说道。 “我们在一起!” 这些声音划过夜空,传出去好远好远。 ...... |
天空上万里无云,眼前碧波粼粼,身后碧绿树林里,有不知名的鸟儿好听的欢叫。脚下青草茵茵,微风过处柔波翻滚,里面间或开着数十朵黄白相间的花儿。 如此胜景,不亚于人间仙境。 常致金五人在山中已经跋涉十日,翻过数十座山峰,穿越数十处的山谷森林,跨过数不清的山间小溪,也欣赏了不少彩虹瀑布。 遇见这种高山上的小湖却是头回。 李茹萍与张小芳最为兴奋,顾不得三个大男人虎视眈眈,穿着内衣跳进湖里,在水里尽情嬉戏。 正官指着湖那边耸立的山峰,说跨过那座山峰,再走几十里便是神农架。 时间已是晌午,三个男人开始准备午饭。今天的午饭很丰盛,有正官在路上用石子打下的五只斑鸠,还有五个人合力捕捉的一只野鸡。 当丁哲忠挖好土坑,烧上火吊锅开始炖野鸡的时候,俩个女人在湖里嬉闹完,爬出来小跑进树林里换衣服。 湿透的内衣紧贴在身上,火辣的身材一览无遗。 连正官这么大年纪,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丁哲忠忙于烹饪,常致金无聊在草地上,手持桃木剑耍他那套破相剑法,正官则在旁边观赏,看到精妙处,出声为他叫好。 耍完后,常致金问正官。 “我这套剑法与武当剑法相比如何?” 正官哈哈一笑。 “世侄有所不知,你这套破相剑法,其实就是源于武当三丰太极剑。当年逆天道长帮武当伏魔降妖,武当为表感谢,授以这套剑法给他。经过逆天道长多方改进,形成目前你们李氏相师的破相剑法,但我还是看出有三丰太极剑的精髓。” 说完,正官在树林边拣根树枝,向常致金演绎了武当三丰太极剑,果然与李氏相师的破相剑法很神似,只是招式没有那么凌厉凶狠,然而威力异曲同工。 常致金认同正官的说法,华夏武术同源同宗,与文化一样,有所不同只是大树的旁枝末叶,很正常而已。 这边俩人切磋武艺,那边丁哲忠已开花结果,做好饭菜等大伙过去享用。 三个男人这才想起俩个女人,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都已经一个小时过去,她们还没换好衣服出来。 面面相觑片刻,三个男人向树林里摸去,在不到百米之处,发现她们换下来湿漉漉的内衣裤,人却不知所踪。 问题严重了。 |
正官在女人遗留下来的内衣裤周边仔细勘察,发现一些迹象,有十几个凌乱的脚印,往西南方向而去。 这些脚印很奇怪,从形状上判断,它们的主人穿着是某种皮类做成的鞋子,很原始,不似皮鞋那样有型。 痕迹所过,掉落下不少黄色毛丝。 但总体可以判断,俩个女人应该被什么人掳走,如此悄没声息,手段很是诡异。 李茹萍可是从特战部队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能耐? 当代社会,土匪这种情况可以排除,除了灵异其它情形根本无法想象,三个人大致认为,俩个女人也许被某种山魈绑走。 常致金大为紧张,他所理解的山魈与常人理解的不一样。 爹曾经讲过,与阴阳一样,有龙脉之象的山,必然会出现山魈。龙脉因阳盛而生穴,山魈为阴极而化形。 俩个女人是极阴体,对山魈来说,不亚于《西游记》里面的唐僧肉人参果。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山魈的巢穴,她们便有生命危险。 山魈留下的痕迹表明,它是往西南方向而去,正好通往湖对面的山峰。 背靠神农架,面对清澈湖水,按照地形判断,那座山峰上应该有个龙穴。 在龙穴的背面,应该就是山魈的巢穴。 常致金做出这个判断,与正官和丁哲忠商议片刻,三个人按左右中三个方向,往山峰方向搜索前进。 发生这么件事,时间非常急迫,三个人没有心思吃饭。 在收拾物品的时候,丁哲忠发现张小芳的手机没在,相信是被她带在身上。即便如此,由于这大山深处没有信号,还是联系不上。 常致金对山中情势的了解最为浅薄,所以处于中路前进,一路上没有什么收获。正官在右路也没有发现踪迹,倒是左路的丁哲忠发现诸多线索,有李茹萍的银行卡、车钥匙,最后发现的是十几张红票子。 三个人已经汇合到山峰的脚下。 常致金很轻易就目测到龙穴所在,丁哲忠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现场照。常致金明白他的意思,带有劝阻的意思告诉他,龙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葬。 清朝南方有位预测过沧海化桑田的知名堪舆大师,精心为自己选了块有龙穴的风水宝地,结果后人福德不济,宝地变成绝地。全族九九八十一人,几乎全部绝代,现在仅一人硕果仅存。 丁哲忠听后,脸红着删除手机里的相片。 |
找到龙穴,山魈的巢穴就在龙穴背面,常致金用手势定位了位置,带着丁哲忠和正官往山峰上爬去。 翻过山峰,在那边相应的位置上,就是山魈的巢穴。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常致金的手机发出蜂鸣声,说明是有短信过来。他拿出手机一看,这时候突然有了信号,显示有未读短信。 打开一看,是张小芳发来的,内容是:山中,辫子,救命。 总共六个字,常致金只看懂最后两个字,丁哲忠与正官也是如此。常致金用手机想打过去,信号突然又失去,怎么都联系不上。 不管怎么样,说明俩个女人正在遭遇某种不测,而且非常危急。 常致金心里异常焦急,用跑的姿态向山上爬去。 来到山顶一看,发现对应山魈巢穴的位置,是一处陡峭的悬崖,下面深不可测,不由站在那傻眼。 不多会,正官也上来,在悬崖边上仔细查看,终于有发现。 东北方向有新踩踏痕迹,伸手往下一探,拨开悬崖边上茂密的杂草和灌木,隐隐可以看到一条绿色的软梯。 这条绿色的软梯,是用生长在悬崖上的青藤编织成,手法非常巧妙,看上去比较结实耐用。 踩踏痕迹证明,以前有什么东东在这里上下过。 常致金不那么肯定是山魈,因为这个悬崖的形成,如同是整个山体被人从中劈开,形成一个深深东西走向的山涧,另外半边与这里相距不过几百米。 所以整个龙脉断裂开,所谓的龙穴也不存在,因而滋生山魈的极阴地也不存在。 不管怎样,寻找俩个女人的唯一线索就在下面,不管是什么东西,也必须冒险下去。 正官首先顺着软梯下去,证明软梯是安全,常致金跟着下去,丁哲忠紧追其后。 崖壁上长满杂草灌木,软梯两旁有明显被人用金属砍伐的痕迹,令三个人对软梯通往的地方,充满各种神秘想法。 下行了大概五六十米,软梯突然没有了去路,三个人悬在空中不知所措。 还是常致金眼尖,发现右侧斜下方大概三米远的地方,有块凸出来的巨石,看上去像是悬崖上的一个阳台,可以隐约望见巨石后面,有个脚踏的凹进部位。 更为令人兴奋的是,旁边生长的灌木枝上,挂着一块白色的布条,应该是俩个女人留下。 正官也观察到这个情况,他正好对着巨石的部位,要常致金与丁哲忠配合将软梯荡起来。 三个人协同配合,将软梯荡到巨石面前,正官一个纵步跳到踏脚上。刚一上去,只听得他‘咦’一声,人不见了踪影。 |
常致金与丁哲忠赶紧又把软梯荡过去,巨石后的踏脚上空空如也,俩个人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不敢再贸然上去。 巨石上有块地方比较突出,可以把软梯挂在上面,然后可以趴在那里,打量巨石后面的形势。 俩个人这么做了,将软梯挂在那个突出部位,人趴在上面探头往巨石后面观看。 后面是个崖壁延伸出来的类似阳台地方,面积不到两个平方,是自然形成,看不出人工痕迹。 上面没有正官的身影,好像他消失在空气里。 常致金不相信正官会凭空消失,也许巨石后面的奥妙,只有跳上去才能发现。他咬咬牙,纵身跳上巨石后的踏脚。 脚刚一落实,一股巨大的引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斜行,踉跄跌入黑暗里。 刚跌进黑暗里,引力消失,常致金的身体撞在不知名的岩壁上,左侧传来阵阵疼痛。不远处有呻吟声,听出来是正官的声音,常致金从身上拿出手电筒打开,发现他躺在自己身前两米处,手捂着脑袋。 上面有血流下来,看上去伤势不轻。 常致金从包里拿出伤药以及绷带上前帮他包扎好。 这时又有身子撞在岩壁上的声音传来,常致金明白丁哲忠也进来了。 不一会丁哲忠打开气死风灯,周围亮如白昼,这才看清楚三个人所处的环境。 身处的地方是条有五米宽的山洞,看上去很深,另一头不知通向何处。 正官流了不少血,身上斑斑点点很多血迹,不过上药以后好了不少。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后,站起来向常致金示意,自己能够继续向前行进。 见正官无碍,常致金沿着山洞向里走去。 整个山洞扭扭曲曲有很多弯,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发现尽头。三个男人心里都非常焦虑,这么长时间过去,俩个女人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突然山洞里颤栗起来,不对,应该是整个山体似乎在抖动,山洞里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头顶上不断有沙石落下来。 什么情况? 三个人停下脚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丁哲忠举着气死风灯向四周观看,第一个发现山洞两边岩壁,正在缓缓向里移动,仿佛它们相互吸引,要粘合在一起。 常致金与正官即刻也发现这个情况,脑海里俱闪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 谁都不用提醒谁,三个人撒开腿疯狂向前奔跑,估计百米速度可以达到十秒以内。 还好老天这时候比较眷顾他们,往前的路上再没有弯道。很快前方出现亮点,他们心里都明白,那是救命的出口。 更是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奔跑。 来到出口,山洞的宽度已不及一米,三个人管不了外面是什么地方,奋力先后纵身跃出去。 跃出去以后才发现身在半空,下面是个深深的山谷。 粉身碎骨在所难免! 常致金悲哀的闭上眼睛,常氏相师九代传人原来是如此结局。 |
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大声响,常致金想在死前看一眼这个世界,又缓缓睁开眼睛,突然很多水漫过眼际,模糊了他的视线。 奇迹出现了,竟然是掉进了水里,猝不及防的他,呛了好几口水。 手忙脚乱的从水里钻出来,眼前的情景把他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落在一个湖里,湖的四周是平地,上面青草茵茵,再往后是树林,很遥远的地方才有山峰。 是不是自己已经摔死? 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不是就是死后的世界,那个由鬼王统治的冥界? 常氏相师第六代传人逆天道长去过冥界,他描述过的冥界暗无天日浑浑噩噩,可这里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打破常致金心中的疑问。 暗中运行体内灵力,发现并没有消失,说明自己还活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又是个什么世界? 很快发现正官与丁哲忠从水里钻出来,他俩望着这个世界也很错愕。三个人没说话,奋力向岸边游去。 爬上岸,三个人碰头在一起,丁哲忠得出结论是他们穿越了,就是不知道穿越到什么世界。 对于这种说法,常致金心里绝不相信,穿越这种东西有,灵眼相师具备这种灵力。如果要说自己穿越了,心理上难以接受,然而找不出其它理由证实这种现象,他宁愿选择不说话。 正官又在草地上发现要追踪的痕迹,直接通向南方的树林里。 奇怪的是,这些痕迹是从岸边开始,可一滴水渍也没有散落在地,难道将他们指引到这里的东东,会传说中的水上漂? 带着疑问,三个人向树林里摸去。 树林里很多参天大树,大都在三抱以上,也就是说,要三个大人合围那么粗。其中不少是珍稀名贵树种,据丁哲忠的说法,这片树林价值连城。 这地方可能有上百年没人光顾,要不然这些珍稀名贵树种,不可能保持得如此完好。 丁哲忠说这些话时,三个人走进树林,接下来发生的情况,证明他的话是个错误。常致金猛然感觉身上多处被什么戳中,有血脉滞流全身无法动弹的感觉。 眼前跟着一花,凭空多出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是壮年男人,打扮非常奇怪,穿着古代的衣服,脑后有根长长的辫子,很有清朝遗风。 常致金现在有些相信丁哲忠的话,说不定正是个穿越,自己正处于清朝某个时期。 丁哲忠与正官也是动弹不得,如被钉子钉住,在那一动不能动。 常致金根据身上现象,证实中了武学中的点穴法,这种技法很久没有出现,爷爷这辈开始就没有听说过。 身上灵力可以冲开这些穴位,不过常致金没有这么做,他想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 另外还想知道俩个女人的踪迹。 |
@最爱牛鬼茸 2019-10-22 09:27:53 v ----------------------------- 谢谢留爪。 |
不断有人从天而降,不一会,周边聚拢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部身轻如燕,也是前请装扮。 常致金这才发现,大树高处结着很多木屋,这些人全部居住在树上。 最先出现的三个人,为首是个络腮胡须黑脸中年人,他手一挥,人群里走出七八个汉子一拥而上,拿出绳子把常致 个人捆个严实,抬起来往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半个小时,树林里出现一块空地,大约有足球场大小,靠东有座宏伟的木制庙宇,庙门的匾牌上写着‘闯王’两个大字。 这个名字耳熟能详,因为这段历史常致金熟读,不过作为相师的常致金是这么解读。 闯王李自成家道虽然平常,但祖上在秦岭某分支葬一处好穴,到他这一代本来要发达做皇帝。 没想到辽宁长白山此时也苏醒一条龙脉。 这条龙脉与秦岭的龙脉相冲,秦岭的龙脉当时气势不如长白山的龙脉,结果李自成被清朝打败,只当了不到百天的皇帝。 爹说过,如果李自成晚生十年,让长白山的龙脉先与明朝的龙脉斗斗,这历史可能就要改写。 常致金看到这个庙宇很不明白,清朝人为什么要供奉李自成,这可是要杀头的。 这些清朝人将常致 个人,抬到庙宇前放下。那里立着六根柱子,三个人被绑在上面。 常致金看到柱子上有血迹斑斑,估计这里是经常行刑的地方。 没多久,庙宇里传来唢呐声,听起来非常喜庆。紧接着五个人吹着唢呐从庙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两台单人小轿子,抬杠上扎着大红绸带,由四个人抬着。 所谓轿子非常简易,只不过两根圆竹杠,上面绑着一把太师椅。 轿子上俩个女人,头戴凤冠身着凤袍,看上去很眼熟,分明就是李茹萍与张小芳。俩个人没有被绑住,可就是不能动弹。 常致金明白她们也是被点穴。 俩个女人望见常致 个人被绑在柱子上,眼里都露出绝望的神色。 每台轿子旁都跟随着一个男人,穿着大红袍子,佩戴着大红花朵,脸上喜庆洋洋,俨然新郎模样。 什么玩意? 强抢民女,强行婚配,这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恶霸行径。 何况在大清朝供奉闯王李自成,更是触犯清朝大忌,违反清朝律法。 常致金强力运起灵力,冲破经脉中的阻断,在全身爆发出来。身上的绳索啪啪几声崩断,没有束缚的他,从身上抽出桃木剑,几个纵身来到李茹萍花轿前,一脚踹翻那个正得意非凡的‘新郎’。 接着向后飞身两腿连环,分别扫在后面张小芳花轿旁的‘新郎’颈部与胸前。‘新郎’倒在地上灰头土脸,常致金上前,将他两只手臂拧成脱臼状态,领着衣领往后一扔。 先前那个李茹萍旁边的‘新郎’,正从地上爬起来一半,这飞来的‘新郎’恰好落在他身上,俩人又跌作一团。 |
常致金几个动作干净利索,前后不到六秒钟,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用剑抵在压在上面的‘新郎’脖子上。 “不要乱动,否则割下他们的头颅。” 声音了冷如冰霜,桃木剑上的红光冒出萧杀的威严。 络腮胡黑脸中年人似乎相当忌惮,伸手拦住欲冲上前的人们。 “不要乱动,两位少主的性命要紧。” 常致金听到‘少主’二字,心中清楚自己手下俩个人质很重要,手上微微用力,剑尖在那脖子上刺出一处血点。 “快把这俩个女人以及那俩个男人的穴位解开。” 络腮胡狠狠瞪常致金一眼,无奈带人上前按他的吩咐做好。 张小芳刚解开穴道,冲上来在地上的俩个‘新郎’身上胡乱踢几脚。 “你们这些偷窥狂魔,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络腮胡冷冷对张小芳道。 “这位小姐,我们少主对你们还是礼遇有加,没有趁你们光溜溜的时候下手,那样你以后想嫁给别人,也不会有男人要了。” 张小芳气得脸憋成通红,攥紧小手想冲上去打络腮胡,想到对方的手段,还是忍住。 这时远处传来声大喝。 “大统领到!” 众人随着这声道喝望去,只见远处三个人簇拥着一位白须老者走过来。 络腮胡这些人神情肃穆起来,待老者走到近前,双手合十。 “大统领好。” 老者狮鼻阔嘴,双目如虎目炯炯生威,满头皆白却精神矍铄。 来到近前,冷厉盯着常致金。 “你是何方妖道?竟然用剑指着我儿子,进行威逼胁迫。” 常致金冷笑一声。 “你这老头话说得好笑,你儿子强抢民女强行婚配,竟然猪八戒倒打一耙,说我是妖道,讲的是什么歪理?” 这时正官来到常致金身边,仔细打量起老头,后者看到他,也是眯着眼上下打量着。 不久,正官很谨慎有点不确定问到。 “你可是正财师叔?” 老者也是同样的语气问到。 “你可是正官师侄?” 正官听见对方如此说话,赶紧上前几步,在老头面前跪下。 “师侄正官拜见师叔。” 被称为正财的老头哈哈大笑。 “我说正官师侄,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常致金见俩个人已经相认,对方敌意顿消,便收起桃木剑,伸手将地上俩人扶起。 正官将常致金几个人介绍给正财。 正财打量着常致金,不住点头。 “果真是逆天道长后代,英俊潇洒气势不凡。” 常致金知道自己长得还比较帅,可这样受人夸还是第一次,不由脸微微一红。他身旁俩个女人李茹萍与张小芳,似乎是不经意瞟常致金一眼。 正财把俩个‘新郎’拉到身边,略带歉意道。 “这是我俩个儿子,一个叫正武一个叫正当。各位请不要介意今天之事,不是我们行事不正,而是实属无奈。” 原来这些人的祖先都是闯王李自成部属,被清兵追杀,误打误撞逃进了这里。 这里是个异度空间,不知因何缘故存在于天地间。年年的每个节令,这个空间都会通过那个山洞向外界开放。 开放时间为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 常致金掐指算算,万年历上的今天是小暑。 |
李自成的部属逃进这里,知道复国无望,便安心在这里繁衍生息下来,并将这里取名为桃花源。 这地方原无人类,可以与洪荒世界相媲美。可有一个莫大的缺点,就是在这里人类交*配,比较难生出女儿,所以历来桃花源的男人婚配比较困难。 为了繁衍生息下去,桃花溪有了条不成文的规矩,每到开放日,满十八岁的成年男人,可以出去掳掠外面的女人,谁到手便是谁的老婆。 桃花源的祖先,大都是李自成手下武艺高强的将领,这些都被继承下来。 因而这里的男人,武技轻功点穴十八般兵器无所不能,出去弄个称心的女人很容易。 只需要等到某个节令,这个空间的开放之日。 这等恰巧的事情,被李茹萍与张小芳碰上,毫无提防被人迅速点了穴,任你是特种部队出身,也毫无挣扎之力。 正财也是因为三十年前一个恰巧,发现桃花溪的人掳掠女人,如常致金他们一样跟踪到此。化敌为友后,在这里住上一个月,渐渐喜欢上这里,就不愿意回到武当山。 武当的人还以为他遭遇不测。 三年前,桃花溪的大统领仙逝,由于正财做人正直公道,被大家推举为新的大统领。 桃花溪的人保留清朝风范,起初是为了进出方便,不被朝廷追踪怀疑。后来世界变化太快,他们一下适应不过来,干脆不做更改。 正财一边走一边介绍,很快来到一颗起码要十人合围的大树前,上面十几米处枝桠间,架落着十几间房屋。 这里是正财的府邸。 桃花溪的人居住在树上,是因为这里地上湿气很重,住地上关节很容易出毛病。 正财在树下面拍拍手,中间有间房的窗户上,出现一个面目姣好女孩子面孔,眼睛出奇的大,明亮而水汪汪。 这个女孩看见正财很高兴。 “正红,爹回来了,带着几个陌生人,估计要放云梯下去。” 说完之后,有个木制的梯子贴着树干滑下来。 正财对正官道。 “师侄,你带着客人顺着梯子上来,师叔先上去,备好茶恭候你们。” 说完纵身向树干跳起丈多高,接近树干后,右脚在上面一点,又纵起丈多高,跟着左脚蹬在树干上。 就这么双脚交替,飘逸稳健登高十几米,轻巧落在房屋之间连接的踏脚处。 常致金他们看得心旷神怡,内心暗自点赞。 梯子落地,不会轻功的常致金一行,亦步亦趋爬着梯子上去。 上到大树上,第一间房比较大,有三十个平米,地板上不是完全密封,有缝隙可以望见地面上的情况。 这样的感觉比较奇特,张小芳从来没经历过,进了房子兴致勃勃四处观看。 |
迎接常致金一行,是那个探头出来的大眼睛姑娘,自我介绍叫正姹。笑盈盈请大家坐下,忙不停给大家倒茶递水。 常致金他们刚坐下,从房子另外个门钻出四个姑娘,水灵灵神态有各异,可眉眼间与正姹有所想象,眼睛又大又好看。 四个姑娘并没有进来,而是盯着李茹萍与张小芳观看,低声在那交谈,不时发出轻笑。 张小芳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没好气冲她们喊道。 “看什么看?是不是本姑娘长得比你们漂亮,有些嫉妒羡慕恨?” 她这话有些过,起码这四个姑娘的眼睛比她的好看得多。 四个姑娘里面,长得比较高点的姑娘开口。 “哎呦,这么自信?我们姐妹是来看看,俩个弟弟放着桃花溪里最漂亮的姑娘不要,到外面去抢了个什么模样的回来,没想到抢了俩个大姐。” 另一个比较矮的姑娘,鼻孔里哼一声。 “是呀,不光是大姐,眼睛比老鼠的还小,真要是嫁给我们弟弟,以后这家里要选丑啊,第一第二名你们俩包圆了。” 这姑娘也说的有点过,在常致金认为,李茹萍在她们之中,年龄虽然最大,相貌怎么都是第一。 无论气质与长相。 张小芳双眼翻出白眼。 “少来吧,就你们那弟弟长得跟娘们似的,谁稀罕啦。” 个子高的姑娘露出不屑。 “哎哟哟,你以为你......” “正紫,对客人休得无礼。” 后面传来正财威严的声音,打断名叫正紫的话语,她吐吐舌头与其她姐妹一道,站在那里对走过来的正财躬身施礼。 “爹爹好。” 正财严肃答应着,走进房间换成笑脸。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 常致金笑笑回答。 “大统领这话重了,您是我们的长辈,在下等多久都是应该。” 正财进来后,向常致金几个介绍门口的姑娘,这四个都是正财的女儿,包括在房里倒茶的正姹。 女儿的名字取姹紫嫣红绿中的每个字,正姹是大女儿。 可能意识到这些,与前面的说话自相矛盾,说自己来到这里娶老婆,前八年都是生女儿,八年后才开始生儿子。 可能是这里的水土,要八年时间才对人的体制有所改变。 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向李茹萍道歉,说儿子年纪小不懂事。 既然是闹剧一场,李茹萍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对正财说了没关系一类词。 正财问起正官,五个人跑到这山里来干什么。 正官说了此行纯属游玩,然后把自己已经追随常致金的事情告诉正财。 |
正财听说常致金正在寻找五颗灵石,并且准备与别人撕毁合约进行斗法,脸上很惊奇,沉吟片刻对常致金道。 “可否把诸葛亮的灵石给我看看?” 常致金得到诸葛亮羽化的‘欲心石’,便用沉香木盒子装好,贴上祖师镇宝符,以免它辉芒外泄被人发现。 常致金说出自己的顾虑。 正财告诉常致金,桃花溪是与别的世界隔绝的另外一个空间,任何宝物发出的辉芒,在这里不可能传递到外部去。 常致金想想是道理,若再拒绝显得小气,便从背包里拿出沉香木盒子,小心除去上面的符咒,打开露出红亮的欲心石。 这颗欲心石在盒子里翻滚几下,然后徐徐升在半空半尺左右,静静散发光华。 众人围在旁边尽情观赏,正财更是从前后左右,用各个角度来查看。 在某个时间,欲心石在空中慢慢旋转起来,逐渐越转越快,上面的红亮越来越炽,在某个瞬间,众人眼前一片血红,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片刻后恢复如常,常致金不知发生什么事,慌忙把欲心石装进盒子,重新贴上祖师镇宝符。 众人回到各自位子坐下,许久才由正财开口,打破相互之间的寂静。 “在离此二十多里有座山峰,我经常去采挖药材,曾经进过一个山洞,在里面石壁上看到一些文字,上面有关于五灵的描述,不知道那所说五灵,是否就是说这五块灵石?” 正财说的事情很诡秘,这空间几百年来没见过外人,怎么会有文字? 不管与五块灵石有没有关系,常致金很好奇,希望前去瞧瞧究竟。 正财望望外面,说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带常致金看看。 大家这才发现外面比较朦胧,正姹已在房间里点起蜡烛。 正财的二女儿正紫,袅袅婷婷走过来告诉大家,饭菜已经做好,请大家去膳堂用餐。 走出客厅,常致金看到有三条路径,正财将他们引向最右手的路径。 膳堂与客厅相距不到两间房,比客厅面积更大,走进去看到那个络腮胡也在,正帮着正财几个女儿摆放碗筷。 正财向常致金几个介绍络腮胡。 此人是桃花溪大将,名字叫金田刚,在桃花溪地位仅次于大统领。 正紫瞟一眼李茹萍与张小芳,嬉皮笑脸跟正财汇报,说正武与正当要离家出走一个月。 正财也是无奈,说声‘由他们的便’,没有了下文。 李茹萍脸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张小芳却是有得意的模样。 桌子是大圆桌,上面有木制转盘,转的非常灵活,转盘上摆了十几个大碗菜,用一个手指头便能转动。 常致金感到神奇,征询之下知道是正姹做的,不由啧啧称赞她心灵手巧。 顺口问问,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还未出嫁。 金田刚笑着回答,桃花溪有个规矩,迎娶大统领的女儿,聘礼里必须有狸力丹。 |
这不光是正姹的问题,正财五个女儿都遇到同样问题。她们在桃花溪人称五朵金花,令这里所有男儿垂涎。 狸力是这个空间的一种野兽,身材庞大异常凶猛,口能喷火,貌似《山海经》里面的异兽狸力,所以这里的人把这种猛兽称为狸力。 这里的狸力口能喷火,因为元丹含有类似硫磺之类的东西。 如能得到它的元丹,放在房间里,整个地方四季如春。所以狸力丹在桃花溪最为宝贝,因而谁要想娶大统领的女儿,必须带着它前来作为聘礼,这才符合大统领女儿身份。 要想抓住狸力得到它的元丹,首先必须制成冰蚕盾,才能挡住它喷出来的烈焰。这种冰蚕盾,是由百里之外雪峰无妄峰上的冰蚕,吐出来的丝制成。可不知为什么,这几年无妄峰上冰蚕很少,所有追求‘五朵金花’的男人都制不成完整冰蚕盾。 李茹萍听后,笑对正财说到。 “她们只能嫁一个对不对?如此下去,岂不是耽误她们的青春?何不来个比武或者抛绣球的方式,让某个人先得到猎取狸力的资格,把所有得到的冰蚕丝制成冰蚕盾,交给这个人去狩猎狸力。这个人不行,再换下一个人,这样不就解决问题。” 不愧是正在做企业管理,一下子找到问题的症结,并提出解决办法。 金田刚望着正财。 “大统领,桃花溪尚武,我认为采用比武这个方法很好,你以为如何?” 正财正在为五个女儿出嫁的问题发愁,连忙点头答应。 ‘五朵金花’更是暗自高兴,在这个尚武的地方,姑娘们都认为比武胜出者,就是她们理想中的夫君。 接下来的时间,五个姑娘对李茹萍很热情,把个张小芳冷落在旁边,不时撅着小嘴。 李茹萍发现这个情况,时常想办法让张小芳加入氛围里,渐渐解决掉她被冷落是现象。常致金看在眼里,认为李茹萍做事细心周到,又顾全大局,难免心生惆怅。 ...... 眼前这座山叫驼峰山,取这样个名字,完全是因为看上去很像骆驼的背。 正财就是在这山里的一个山洞,看到有关对五灵的描述文字,现在带着常致金前来瞧个究竟。 只跟来正官与丁哲忠,李茹萍她们似乎更有兴趣,帮‘五朵金花’筹备比武选亲之事。 山洞坐落在两峰的右手峰上,很大共有五进,文字出现在最里的洞里,刻在靠东的石壁上,共有八句五十六个字。 天下五灵照四方,颗颗俱是好安邦。天地灵气孕道法,万象玄妙藏天机。 幽冥祸乱三界暗,日无七彩月无光。五岳冲天盖五灵,九紫飞星乾坤明。 前面六句很好理解,说的是天下有五颗灵石,经过人界的磨炼,得道于道法天机。后被冥界利用,祸乱了三界。 后面的意思大概也清楚,无非是出现五岳与九紫飞星,才让乾坤重放光明。 什么是五岳? 盖五灵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九紫飞星? 这一连串疑问,都让常致金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
可以确定这里的五灵,就是指五颗灵石。可这些文字又是谁留下来的?桃花溪的历史和地理记载,只有闯王李自成的部属,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从来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留下来的痕迹。 常致金琢磨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见解。只能静待事务向前发展,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真相会出现在面前。 几个人回到了树林里居住地。 在金田刚的带领下,有李茹萍这个具备策划管理能力的女人推动下,‘五朵金花’的比武选亲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 桃花溪里这些明朝遗民,由刚进来时百多人,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万人口。未婚的年轻人有上万,除去那些不够资格的,以及部分自惭形秽的,参加活动的有上千。 规模如此庞大,也是出乎李茹萍的意料。 然而并没有难倒她,将活动人数分成以三十人为一组的小组,采取淘汰制轮赛制,胜出者自动进入下一场比武。 下一个节令,还有近一个月时间才会到来,常致金着急也没用,倒不如安心待下来。 那天随着时间推移,迟早会来。 不过,李茹萍与张小芳忙得不亦乐乎,三个男人无事可干却很清闲。 没多久,闲不住的丁哲忠与正官都找到事做,跟着正财学功夫。常致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只做了个旁观者。 这天丁哲忠与正官在打坐,常致金无聊走出树林,来到湖边。 先是跳进湖里戏耍一番,然后坐在岸边草地上盘腿冥想,没多久进入了空明。 刚进入空明,他发现不知从哪里过来一股灵力,很强大,根本无法摆脱,神识被那股灵力牵引,来到一个水中小岛。 小岛四周全是空茫茫的碧水,根本望不到尽头。岛上开着各种颜色的鲜花,看上去锦绣多彩,非常迷人。 小岛中央有栋白色房子,在鲜花的簇拥下倒不显得孤零,更多的是神秘与纯洁。 房子里有紫色的辉芒溢出,熠熠闪耀,里面应该有什么异宝。 常致金的神识向房子漂移过去,已经意识到牵引他神识的灵力,来自于这栋白色房子。 门是橘黄色,刚到房子门口,橘黄色的门自动打开,常致金的神识飘进门里。 在里面的右手边,看到一个锦衣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把白色的梳子,正在梳理她那头柔美发丝。 看上去锦衣女子刚刚醒来。 从镜子里瞧去,锦衣女子的面容相当精美,不可方物。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如何开口比较得体,常致金的神识默默立在锦衣女子身后,如同臣子在等待皇上开口下旨。 “你来了。” 锦衣女子终于发声,这声音只能说是天籁之音,除此之外,常致金还真不知道怎样形容比较贴切。 什么是‘你来了’,难道我们之间很熟么? 冒冒失失叫一个男人跑到你闺房里来,有何贵干? 这些都是常致金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干涩的应一声。 “是的,我来了。” 这锦衣女子太美了,多看一眼全身都在发热。脑袋处于混沌当中,实在挤不出别的词汇,只有照搬对方话语,加两个字改个字,机械抛出去。 |
也意识到自己的神态不对头,只有努力把视线转向,投在房间里某个角落。 锦衣女子从镜子里瞅见常致金的囧样,噗嗤笑出声。 “我是不是很美,让你看得心里很热?” 这不是红果果的挑战吗? 常致金最不在乎的就是挑战,坚毅转回视线,死死盯着镜子里那张精美的脸蛋。 “你真的很美,我心里确实很热,如同有大火在燃烧。” 那双勾魂的眼睛从镜子里,很妖魅的与他的视线对在一起。 “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 常致金咬咬牙。 “还有人比我更不要脸。” 那双妖魅的眼睛变为好奇。 “那是谁?” 常致金笑了。 “是你。” 锦衣女子也笑了,慢慢转过身,面对着常致金站起来。 “这么贫嘴,我喜欢,奖励你抱抱我。” 常致金的神识开始向锦衣女子移动,双手也不由自主张开,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 开始以为是开玩笑,当快要抵近锦衣女子的身子,已经能嗅到她颈脖上的香味,常致金慌乱了,大叫一声。 “不要!” 常致金的神识戛然而止,可两个人已经面对面,距离不超过三寸。 近看更美,常致金的眼睛开始迷离,并且散光的厉害,锦衣女子的面容变得很模糊。 “嘻嘻,不要什么?” 吹气如兰,两排细密的洁白透入模糊的视线。 常致金心如撞兔,然而坚定闭上眼睛。 “我们俩萍水相逢,男女授受不亲。” 两句话听起来不相干,细想却又认为关联好大。 “嘻嘻,我还真的比你更不要脸。” 这声音不在身前,听起来像是在房子外面。 常致金睁开眼,发现锦衣女子已经走出门外,他的神识跟了出去。 “我叫花月,是这儿世界的主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桃花溪。我已经睡了五百年,三日前被你带来的欲心石惊醒。” 锦衣女子来到一簇牡丹旁边,背对着常致金做了自我介绍。 常致金很谨慎问道。 “花月姑娘,这里是桃花溪的什么地方?” 花月转身娇嗔的瞥常致金一眼。 “我可不是什么姑娘,你还是叫我花月仙子好些。” “好的,花月仙子。” 见常致金改口,花月仙子才告诉他。 “这里就是你刚才嬉水的湖,只是你已变成肉眼看不见的尘埃,视野也成为尘埃的视野,所以看上去周边白水茫茫无边无际。” 她的解释很通透,常致金马上就能理解,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花月仙子将他招来,必定有什么缘故。 |
果然花月仙子马上进入正题。 “你是九代传承的瞳眼相师,前段由于机缘巧合,成为玉眼相师。然而并不是如你所想,灵力四十九天后会得到提升,如无际遇,你的视野虽然到达玉眼,而你的修为仍在瞳眼境界。” 常致金恭敬弯下身。 “花月仙子,我怎么才能有如此际遇?” 花月仙子凝视着常致金。 “与志远道长交易,本是一个际遇,却被你拒绝了,真是可惜。” 常致金直起身子,不屑道。 “常致金是瞳眼相师,也是个凡人,虽没有上仙那种寰宇苍生的胸怀,却深知同宗同族陷入黑暗的痛苦。不敢以一己之利,换取天下众生的水深火热。” 花月仙子露出赞许的神态。 “有你这几句话,也不负师兄安排这个机遇给你。” 常致金闻言一愣。 “师兄是谁?是不是逆天道长?” 这段时间,他一直苦苦思索,自己所有的经历,好像是逆天道长在冥冥中的精心安排,所以难免有此一问。 花月仙子笑盈盈道。 “这问题好顽皮,你家逆天道长在世时,人家还在睡梦里逍遥,怎么可能是师兄?天机不可泄露,师兄是谁,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常致金一阵汗颜,身子又恭敬弯下去。 “花月仙子所言极是,常致金唐突冒昧了。” 花月仙子转过身子眺望远方。 “此湖正西方千里外,有头妖兽名叫山蜘蛛,头若虎体型如狼,脚却像蜘蛛。它能吐丝,被粘住,无千斤力道不可挣脱。本来它被本仙子催眠,现在也让你的欲心石惊醒。山蜘蛛体内有颗黑丹,很对你们相师的胃口,得到可助你修为成长为金眼相师。” 说到这里,转身望着常致金,眼睛里有调侃的成分。 “这样的话,你的视野是玉眼,而法力却是金眼,可以做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好孩子。” 不过她马上神情凝重起来,说些事情令常致金才清楚,自己未来面对的境况是万分凶险。 千年以前,有个上仙触犯天条戒律,让上天神佛十分震怒,对整个天界的神仙进行惩戒,下令封界千年。 花月仙子就是因为如此,才惫懒沉睡。 鬼王的法力与神眼相师不相上下,手下更拥有众多法力高强的妖魔鬼怪,常致金就算是拥有金眼相师灵力,与鬼王斗法,俨然是鸡蛋碰石头。 听完这些,常致金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他天生就是迎难而上百折不饶的性子,花月仙子这些话,反而让他豪气陡增。 花月仙子很赞赏他的志气,叹口气道。 “如果神佛不封界,本仙子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现在你只能事事倾力而为。” 常致金傲然道。 “花月仙子的心意,我领了,总而言之,我相信一句话,邪不胜正!” 花月仙子点点头。 “去吧,与你打交道后,凭我的仙感,你一定会成功。那个山蜘蛛午时力量最弱,你要把握好时机。” 话音刚落,花月仙子包括所有的景象,迅速隐去。 |
常致金从湖边上醒来,依然是盘腿而坐。他站起来,向湖心深深望了半分钟,才离开湖边返回树林。 来到正财家的树底下,常致金拍拍手,这是放木梯子的信号。 没多会,树上房屋窗口露出张小芳的脸。 “你这整天去哪里了?中午也不见你回来吃饭。” 常致金一愣。 自己在花月仙子那待了这么久?这时间不对。不过想起‘天上一年,凡间三年’这句话,心里也不再深究。 于是笑哈哈对张小芳。 “我又去山里看看。” 张小芳说句‘果不出大统领预料’,把木梯子放下来。 常致金爬上去,发现丁哲忠直挺挺站在客厅中央,不知道在干什么。张小芳笑嘻嘻走进来告诉他,丁哲忠与正官学会了一些点穴方法,俩人练习的时候,正官错点丁哲忠的全身穴道,又不懂怎么解,只好等正财回来。 听后常致金也笑了,调侃般在丁哲忠肩膀上拍拍,倒杯茶坐在他对面,看猴子样盯着他。 丁哲忠的脸色极不自然,总是努力回避常致金的视线。 正财在吃饭完前回来,总算把丁哲忠解救下来。 吃饭的时候,李茹萍比较兴奋,说明天就可以进行决赛,到时‘五朵金花’的夫君就会脱颖而出。 原来第二天李茹萍又修改了规则,让报名的人分成五大组,每组的决胜者,都可以去猎取狸力丹。 成功以后回来,以抛绣球的方式决定,谁是五姐妹中谁的夫君。 这样事情进展快很多。 常致金把明天的打算告诉大家,把今天的遭遇说成是个梦。 正财沉吟半响,对常致金道。 “看样子我们要把闯王李自成的庙宇拆掉,改成这个花月仙子的神庙。” 而李茹萍则强烈要求跟去,常致金问她比武怎么办,想半天回答说让丁哲忠主持。 常致金望望五朵金花,见她们脸上有闷闷不乐,思索片刻,改变自己的计划,决定再等一天,反正有时间。 不知怎么,李茹萍乐不可支,好像她很迫切想去探险。 丁哲忠对常致金说道。 “大师,我有空也去瞧瞧比武,相当精彩。明天是决赛,桃花溪年轻辈的高手俱到场,场面会更加精彩。” 连丁哲忠这个武术高手都如此说话,常致金决定去欣赏一番。 ...... 比武场地设在闯王李自成庙前,分别搭建了五个三丈方圆的台子,分别代表正家五姐妹,她们的仰慕者,将在台子上为她们而战。 今天每张台子上,最后的角逐者都有十六名,他们都是在几百个选手中激战出来。 这些人看上去神情激奋,踊跃而紧张。 |
台下的常致金,心里已经判了孙大树输,别看他没有中招,可没能组织任何反攻。 果然在第五回合,孙大树被金铭一脚砸在肩膀上,噗通坐在地上。 接下来另外五对比试,虽然也很精彩,只是常致金看得乏味。如果是要比出冠亚军,那非金铭与孙大树莫属。 桃花溪的帅哥,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老大正姹的擂台在中间,正在进行第三组比试,两个才俊一出来,人群中发出大声喝彩。吸引了这边的常致金,不由向那边走去。 比试者是一高一矮俩个,高者与常致金身材差不多,是因为矮的把他给衬托了。 大家喝彩的原因,是矮个子的爹为金田刚,名叫金根苗。 别看金根苗长得矮,五官不输金铭多少,身子骨如跌打一般,非常壮实,喜欢男子汉的女人,应该会对他有好感。 比试开始,高个子亮个螳螂的姿势,金根苗却来个金鸡独立架势,常致金认为他们两个人应该调换一下,才符合美学的基本道理。 俩个人同时发动,很快缠斗在一起。 高个子招式大刀阔斧,利用臂长腿长的优势,连续不断的披挂勾踢,每一招沉实稳健呼啸凌厉。 金根苗显得不着急,身形展开见招拆招,虽然矮小可行动很灵活,对方手段虽然凌厉,却也无法奈何他。 俩个人都喜欢近身搏击,没有金铭与孙大树对阵的大开大合,观赏性有所欠缺,然而进攻与防守的速度与精妙,相对来说要略高半筹。 就这样,高个子与金根苗闷声对阵了五个回合。 如果第六个回合,他们还是这样,金根苗就输掉,因为高个子的四肢优势,令他占据了点数优胜地位。 两分钟时间过得很快,俩个人的武技旗鼓相当,金根苗如不能出奇制胜,那败局已定。 金根苗当然明白这一点,脸上看上去很着急,第六回合刚一开始,没有摆出什么起手式,撒开双腿向高个子冲去。 就如同一个百米冲刺的运动健将。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打法,高个子摆好架势警惕盯着金根苗。 金根苗跑到离高个子两米远的地方,身子腾空而起,双脚如行云踏雾,向高个子连环快速踢去。 这招是空中连环脚,有个叫圣炎的对常致金用过,这招看似威猛,但对有准备的人没用。 这才是刚开始,高个子当然有准备,腾挪闪躲轻松避开攻势。等到金根苗的攻势到了强弩之末,身形即将落地,高个子反守为攻,用了个难度很大的变形,转身抬腿,使出旋风腿横扫向金根苗。 |
人群里发出阵阵叹息,连常致金都认为金根苗躲不过这一退,虽然只是增加一个点数,可金根苗的败势更为加深。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空中金根苗身子一拧,竟然凭空顺时针旋转起来,后退有半尺多,高个子的脚只与他的衣衫边缘交锋。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伸出双手,闪电般抓住高个子的腿,顺势往后一拖。 高个子啪坐在比武台子上,腿被动劈成了个大大一字。 金根苗也掉坐在比武台,可他身子是主动的,双手在地上一撑,双腿如虎钳般绞向高个子的颈脖,将他掀翻在地。人顺势坐在高个子身上,左右按头,右手在他脸上扇起来,直至主持宣布第六回合结束。 下手不是很重,高个子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只有些落红。 金根苗理所当然成为胜利者。 高个子过去想金根苗表示祝贺,俩个人很亲热的拥抱在一起,说明关系很亲密。 常致金明白过来,金根苗为什么要使用空中连环腿。俩个人的关系很好,相互之间很了解,金根苗知道,高个子接招以后会有什么举动,也盘算好了应对他的招式,所以一举出击成功。 丁哲忠一直在这个擂台旁观看,这场比试让他很入迷,完了之后才发现常致金,于是走过来向他打招呼。 常致金向丁哲忠询问前两组的比赛情况,丁哲忠回答他说,前面两组胜者,根本不是金根苗的对手。 这是个人竞技比赛,只与实力相关。看了后面几场比试,常致金认为,只要金根苗拿得到狸力丹,正姹非他莫属。 整个上午,每组选出四强,时间已到正午,李茹萍宣布结束比试,下午再继续。 回到正财府上,金田刚正好在,常致金向他和正财道贺,并说出自己道贺的理由。 估计很合正财和金田刚的心意,俩个人相视呵呵大笑起来。正财吩咐正姹去拿酒过来,说要好好与金田刚喝一杯。 可能也很中正姹下怀,脸有娇羞但绝对美滋滋,拿酒的动作快如风。 其她四姐妹涌过来征询常致金,后者如是说自己只看了正姹和正紫两个擂台,其它的没看全。 正紫扭捏过来问自己这个擂台的情况,常致金故意逗她。 “十六个人里面,你最喜欢哪个?” 旁边三个妹妹齐声替她回答。 “她想做大姐的堂嫂!” 起初常致金不明白,突然发现金田刚向这边竖起耳朵,霍地想起金铭与他同姓,不由心中有数,笑嘻嘻对正紫道。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金铭的帅哥?” 这个问里面的内容,只有傻子才听不出来,正紫‘嘤咛’一声,满脸羞红跑出去。 |
正财与金田刚又相视一笑。 中午大家都很欢畅,男人都喝了不少酒。席间常致金明白,对于桃花溪的男人,猎杀狸力虽然很艰难,但历史上还没有人失败过。 常致金听后很释怀,山蜘蛛这个妖兽只会吐丝,应该没有喷火的狸力厉害。 他忽略了花月仙子为什么要催眠山蜘蛛这个环节。 喝完酒,常致金没有再去观看比试,而是在正财家里,用金粉画了很多符咒。 下午的比武很快结束,对正姹与正紫的预测,没有出乎意料。桃花溪的女人保留着明朝遗风,遵循三从四德,正家其她三个姐妹,对比赛结果没有异议,而是很高兴自己能嫁出去,嫁给一个强者。 五个男方家庭,联合在闯王庙前摆酒席,宴请正财一家以及桃花溪管事的大小官员。 席间趁着管事的都在,正财将常致金梦境说给大伙听,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所有管事都同意将闯王庙拆掉,改为供奉花月仙子。 金铭对常致金很有好感,听说他远去千里伏妖兽,便赠给他三匹宝马。 这三匹宝马,是他祖上当年受李自成赏赐,得到汗血宝马的后代,可以日行千里。 常致金很高兴收下,这下大大缩短了路上的行程。 ...... 第二天大早,常致金起来洗漱完毕,李茹萍也醒来,走进厨房煮面。 俩个人吃完面,没有惊动他人,悄悄下来,一人牵上匹汗血宝马,往树林外走去。 去猎杀妖兽,别人帮不上忙,常致金本来一个人去足够,李茹萍坚持要去,他也拿她没办法。 刚走出树林来到湖边,后面响起零乱的马蹄声,传来张小芳的声音。 “等等我。” 回头一看,张小芳骑在另外匹汗血宝马上,身子左晃右斜向这里奔来,有两次差点从马身上摔下来。 常致金皱起眉头,停下了脚步。 张小芳骑马来到跟前勒住,笑嘻嘻道。 “轩姐走了,我坐在家里太闷,不如跟你们一起去。” 李茹萍意味深长望着她,没有吭声。 常致金飞身上马,闷闷说一句。 “不怕吓破胆,就跟来。” 说完,骑着马沿着湖边向西跑去。 李茹萍朝张小芳笑着摆摆头。 “他这是在吓唬我们,走,说不定咱们姐妹能帮上大忙。” 说笑间,挥挥缰绳,驱动汗血宝马跟上去。张小芳咬下嘴唇,紧跟在后面。 常致金清楚张小芳会骑马,只是一时还不适应,前面不敢跑太快,汗血宝马的功效根本发挥不出来。两个小时后,张小芳大概适应过来,这才大力驱动汗血宝马,让它风驰电掣跑起来。 湖过去是几十米高的小山包,翻过小山包是大片的草原,有很多在草原上悠闲的动物。草原被这三个不速之客闯入,动物四处奔散。 |
太阳快要下山之前,三个人还没有跑出草原的范围,便找到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停下。 这处水源是一条十来米宽的潺潺小河,有齐腰深,清澈见底,看上去无比舒爽。 常致金拿出野外简易帐篷扎上,然后在地上挖个坑。河边上有些灌木丛,要俩个女人去折些灌木枝,晚上用来烧篝火。 做完这一切,从包里拿出干粮来,是正财五姐妹昨晚做好的包子馒头。 张小芳看一眼干粮,扯扯常致金衣袖。 “大师,能不能弄点什么东西来熬点汤喝?” 常致金皱起眉。 “又没有调味品,怎么熬汤?” 张小芳笑嘻嘻。 “放心,我带了,什么都有。” 常致金嘀咕一句。 “真是个吃货。” 站起身来,上了汗血宝马往远处奔去。 见常致金走远,张小芳欢呼一声,七手八脚将自己脱光,嘎嘎笑着跳进小河里,在里面尽情往身上浇水,并大声喊李茹萍。 “萍姐,这河水好清凉,舒服极了,快下来。” 原来这小妞打得是这个主意,望望常致金已不见踪影,李茹萍毫不犹豫也脱光了自己,跟着跳进小河。 这一路下来确实够热,身上出不少汗,对于爱干净的女人来说,够多清凉的水是挚爱。 不知道常致金什么时候会回来,俩个女人还是不敢尽情戏耍,在天色朦胧的时候,依依不舍从河里出来,站在岸边擦拭起身子。 这时突然一件令她们惊心动魄的事件发生了,一匹汗血宝马闪电般冲过来,在离她们不足十米处停下。马背上的男人,一手拿着几根长木棍,一手拿着只兔子,目光直勾勾很不要脸的盯着她们的身子看。 不是常致金难道还有别人? 平时矜持的李茹萍与活泼的张小芳,吓得吱哇乱叫,打破了草原的宁静。可能是吓慌的缘故,有那么十几秒钟,都是双手护住重要部位,只是在原地竭声惊叫。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抄起地上的衣服,飞快跑进帐篷里,张小芳嘴里还大叫。 “臭流氓,常致金,坐在马背上不能动,也不许过来。” 其实不用她命令,常致金身子早已僵硬,而且非常僵硬,头脑里根本没有任何意识,能驱动他做任何事情。 常致金走出不远,就看见一只兔子。 兔子再快也快不过汗血宝马,再敏捷也比不过常致金灵巧,不出十分钟,兔子便落入他手里。如果不是他想找几根长棍子,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也许只能将俩个女人堵在河里,场面也就没有这么尴尬。 他从来没有看过女人的光身子,特别是这俩个女人身材特别曼妙,于是头脑瞬间充血。 汗血宝马也许也惊呆了,这俩个一高一低的动物,居然都在原地没有动弹。 俩个女人穿戴整齐走出帐篷,看到常致金还在傻样,竟然扑哧笑出声。 真说不清谁是‘臭流氓’。 |
这笑惊醒了常致金,翻身下马,满脸通红走到小河边,路上根本不敢看俩个女人半眼。 将兔子剥好皮洗干净,提到篝火坑边,才发现没有煮食兔子的锅,又不敢看俩个女人,站在那里怔怔发呆。 张小芳与之前判若两人,拿着个陶罐笑嘻嘻走过来,递到常致金手里。 “大师,这个陶罐可以烧汤,千万拿稳别打碎。” 这语气里分明有戏谑的意思。 这女人真是奇怪,刚才还在恶狠狠大骂人家是臭流氓,这一刻却嘲弄人家没有定力。 这些话刺激了常致金,心里镇静不少,不过还是没有望张小芳,接过陶罐。 刚才的心理刺激太大了,很难在短时间平静下来。 很快烧起篝火,架起陶罐,将兔子扔进陶罐里,烧起做汤。 张小芳还真带来不少调味,不一会,一陶罐美味的兔子汤呈现在三个人面前。 常致金从包里拿出酒,自顾在那喝起来。直到这时候,他还是不敢看她们一眼。 张小芳吃口包子喝口汤,摆出郑重其事的面孔,伸手碰碰常致金。 “唉,大师,我问你件事。” 常致金已经喝了两口酒,胆子也大起来,望张小芳一眼,觉得她脸上有坏笑,因而非常谨慎道。 “我又不知道你们在......,这马的速度太快了。” 张小芳笑得前俯后仰,好一会才停下来,盯着常致金。 “我不是说这件事,是想问你,如果一个女人什么都被一个男人看光,那个男人是不是要为这女人负责?” 这下难倒常致金,他一生都受到传统教育,隐约认为张小芳说的有些道理,偷偷望一眼李茹萍,后者饶有兴趣望着他,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好一会,常致金瓮声瓮气回答。 “我俩个人都看到,你说怎么办?” 这个回答让张小芳答不上话,笑嘻嘻道。 “傻子,跟你开个玩笑,这年代哪还有这讲究。” 常致金听后,突然心中轻松不少。这时天已经完全黑沉下来,他起身支好气死风灯,周围亮堂起来。 坐回到篝火旁,三个人似乎没有了任何话题,常致金一个人坐在那喝闷酒。 首先去睡觉的是张小芳,等她钻进帐篷后,李茹萍突然开口问常致金。 “你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怎么样?” 常致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方面,于是笼统回答。 “人不错,热心有侠义,危难时刻能够挺身而出。就是年纪太轻历练太少,性子莽撞。” 他的回答让李茹萍找到一个点,莞尔一笑道。 “她不是莽撞,是因为真的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常致金闻言沉默许久,喝口酒回答。 “相师很相信缘分,张小芳命运成相,特别是她的手相,我虽然看不太明白,但隐约感觉是凤命,我只是个区区相师,似乎不可能与她匹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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