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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被偷走的情欲》(一个33岁老姑娘的故事,悬疑情感,新坑,不定期更)[第2页]

作者:糖衣虚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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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
    父亲在生活中关注最多的是“国家大事”,说的最多的是我的成绩和未来。此外,他还喜欢卖弄他的文学、历史知识。比如他和我说唐僧的原型是唐代的玄奘法师,是大唐的“御弟”。他问我懂不懂“御”一字的意思,又自问自答地说“御”就是皇帝的意思,“御弟”就是皇帝的“弟弟”,是皇帝唐太宗认的“弟弟”,在那时地位非常高。而玄奘西行取经也并不是像《西游记》里描述的那样,孤苦伶仃的师徒四人一路风餐露宿,而是有御用的仪仗队,豪华的排场,一路浩浩荡荡地前去天竺取经。御帝嘛,当然要万分的隆重,对得起这个尊贵的身份。总之,玄奘去印度取经这件事是得到官方高度重视和支持的。很多年以后,我自己钻研历史,发现完全不是那样一回事。玄奘法师幼时经历家庭变故,自学成才,出于对佛法真理的钻研,决定前往佛学最高殿堂那烂陀寺探寻佛学的至高法义。是个唐太宗都不认识的无名小辈不说,连出国门这件事都需要“偷渡”,在大唐通往天竺的漫漫路途上一次又一次历险,好几次都险些被杀了,但依然秉持着那份信念坚持到底,终于完成了这次“涅槃”之路,来到了心中的信仰之地——那烂陀寺。
    我读到这里在想,如果不是那份无法撼动的信念和信仰,花团锦簇下的“取经”是不会有这样直达灵魂的力量的吧?
    但也能佐证一件事,父亲的话并不是天衣无缝的,很多时候也是“漏洞百出”,只是小时的我被蒙在鼓里,而外界的信息也摄取得不够多罢了。
    爸爸还喜欢和我说“当官”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后来几年间我是怎么树立“想要当官”的想法和愿望,总觉得我爸“洗脑”和植入“思想钢印”的手段太高超了!但是当我终于开始思考自己内心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这是被他灌输的,开始努力革除他的“影响”。他在那段时间(我初中和高中),也就是他事业最顺利的那几年张口闭口就是和“官”相关,仿佛天天在说,但具体的话语却记不清了,总感觉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官味”,我只隐隐约约记得他爱提的一些事:
    “老周和我两个人只要沟通几句,就知道彼此内心的想法,对案子的看法挺一致,不像他们几个小年轻,啥都不会啥都不懂!我和老周实在太聪明了!”
    而他口中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同事老周,在若干年以后也没有和他再很要好。
    再有一个,他经常夸赞的一个上司,喊他老关吧,老关是父亲最敬佩的人之一,那个叔叔我也见过,确实是一个颇有“君子”作风(不管外表还是行为)的人。那个人倒是和爸爸维持着挺长时间的“君子之交”。但是,他说话做事虽然温文尔雅,但总觉得隔着一层,永远无法和他亲密无间。有点类似古代士大夫阶层那些惺惺相惜的读书人,他们的交往和交流往往礼貌且生疏,正直但拘谨。我妈妈经常说老关虽然和父亲是好兄弟,但这是“客气”的,并不是很亲热。
    “亲热”的朋友有没有呢?有的。
    但他们几个的职业往往并不是公务单位。比如有的是做生意的商人,有的是大学的外聘教授、有的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总之都不是在公务单位工作的。爸爸那时候事业发展得不错,认识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姚叔叔令我印象深刻。姚叔叔是经商的,挺有钱,他的妻子也十分时髦漂亮。看他们吃的、用的都挺精致,国外的品牌居多。在那个年头,如果浑身上下都是国外的名牌货,那一身行头下来不算便宜的了。姚叔叔经营的生意其中一项是一家中型饭店,那时候我经常被父母带去姚叔叔的饭店吃饭,三天两头往那里跑。姚叔和他妻子对我挺亲热,他们还时不时给我从国外带礼物,巧克力啦小玩意啦,总之是蛮能讨我喜欢。
    在和他们的接触中,我发现他们喜欢谈论的事情更自由,范围更广,也更接近于生活,一起吃饭时的氛围也热闹。
    我挺爱看爸爸和姚叔叔聊天开玩笑,他们坐在那里一唱一搭,互相开对方的玩笑,但那玩笑又是善意的。一会儿送上了酒,一会儿又送上了热菜,整个酒桌都充满了这种热腾腾的氛围,我也难得地有了一些放松。
    后来有一次,姚叔叔带我们一家去他家里,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怕生的,但是在爸爸所有朋友里我还是比较认可姚叔叔,他看上去容易让人亲近。
    其他很多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副“官腔”,有些自以为是,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虽然后来爸爸和姚叔关系疏远了,但是他依然是爸爸众多朋友中,我印象比较良好的一个。
    我在想,是不是做生意的人都比较“接地气”,不容易让人感到紧张。后来我认识几个做小本生意的老板娘,她们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很容易和你“打成一片”,这个词说来简单做起来可不简单。而所谓“读书人”往往自负有知识有见识,所有事情他总喜欢先用“价值观”大谈特谈地评价一番,往往忽略人的直观感受,这一点在我家尤为突出。不知从何时起,我家的氛围就变成了我爸的“一言堂”。不允许有我妈任何的意见,也不允许有我任何的意见。举个例子,如果父亲和我为了某个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父亲就会让妈妈来做裁定,是我对还是他对,妈妈必须按爸爸的意思回答,只要妈妈有一点意见相左(只要吐出几个字)他就会立刻跳脚,暴跳如雷。次数多了妈妈即使一开始有不同的意见(有时候未必全盘否定爸爸,只是稍有一点不同的意见),也会被逼得不得不修改意思。父亲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你可以说我哪里不对,只要你说得出来!”好像十分“民主”的样子。
    但事实上是,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未有一次承认“错误”过,从未有过。而每次争执以后,他也总是反复强调“我很愿意听取别人意见”,这个细节在我记忆里反复重演,无比分明。所以我家的氛围不是“融洽型”,也不是那种其乐融融,只需享受天伦之乐的氛围。我长大以后时常感到紧张、焦虑,还非常不自信,做事之前“脑内小剧场”先要演绎个十遍八遍(也未必敢做),想来也是和我家的氛围有关。
    高中一晃就到了尾声,我的文科成绩尚可,但理科还是不行,高考之前我依然压力重重。那时候“留学风”还刮得不热,而且对于那时候的我的家庭来说,留学的开支确实有些吃不消。父亲有些忌讳这个问题,而后来的许多次对话中,他对我们家的“经济条件”这个问题有些敏感。有时候我言语中无意流露出一些泄气或者不愉快,他都会把它归咎于是我“嫌弃家里太穷了”而对我大为光火,好像说过一句“你最好生来家里是百万富翁是伐?!”语气生硬而糟糕。其实我家在那时候虽然算不上富裕,但绝对谈不上经济困难,我也绝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孩子,我难过的是我自己,是我蹩脚的理科,是我一路走来不知为何就“千疮百孔”的心,我也不知道我该怨谁,我无人可“怨”。
    父亲衡量再三,以当时的经济能力和社会环境出国留学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能还得负债。他曾经就为了让我上那所有名的初中问别人借了五万块。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直接让你拿五十万出来。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这份压力“转嫁”到我身上。在够得着的范围里替我选择了一所家乡附近的外地大学。虽然这所大学没什么名气,但是至少是一个平台,而且专业也十分不错,是我相对擅长的汉语言文学。就这样,我要去外地读大学了,虽然这所大学相隔家乡才几个小时的路程。
    在这里有必要提一提我父亲的家庭。我父亲出生的家庭早年家境贫寒,奶奶脾气暴躁,爷爷聪明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虚伪。他们生了几个孩子,父亲是第三个孩子,他有个大哥,还有个大姐。先说大姐的儿子,他儿子也就是我堂哥,个子不高憨憨的,从小和人也并不特别亲近,做事一板一眼,就是一个家长眼里绝对很“乖”的孩子,在我眼里却异常“无趣”的哥哥。堂哥读书特别好,后来考上了国内前四的大学,那时候我才读高中,有一次我们一大家子前往“国四大学”看望堂哥,我的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们别提有多自豪,那种内心的自豪感溢于言表,表现在脸上就是春光那个明媚呀。我们一大家子驾驶了一辆大的商务车游走在“国四大学”的校园里,恨不得把堂哥的名字纹在车身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叔叔驾驶着车子,一边在花园一样的校园里逛游。一大家子的人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校园,好不热闹,那场景像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般。
    我们无头苍蝇一般地在找寻堂哥的宿舍,有个谁不知插了一句嘴:“喏!那个不是亮亮(我堂哥的名字)!”所有人都探头探脑地看向窗外:“哪儿啊?哪儿啊?”
    “那棵树旁边牵着小姑娘的那个穿蓝衣服的男的,是不是亮亮?”
    “不是的,你们搞啥呀!”我妈抢着说道。
    “就是啊,哪里是亮亮?他不是和我们说好了在宿舍等的吗?”
    “啧!”有谁啧了一声,是三叔,他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慢悠悠地说:“如果他是亮亮,那即使是国四大学,进了也没用,读不好书的!刚刚进大学就谈恋爱,还读什么书?”
    那种口气,傲慢到了极点,仿佛他是“真理之神”。三叔说话一直如此,带着特有的,故意调侃人似的幽默和不屑。他的“傲慢”和他的经济条件有关。
    三叔虽然从小读书不行,可却有着父亲没有的“小聪明”,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在打零工,三十多岁偶然遇到个富翁“贵人”,一下子看上了他的“小聪明”和“机灵过人”,对三叔很是投缘,亲手送给了他一条谋富的财路,而三叔真的就此飞黄腾达了。他的“飞黄腾达”不是一般的“飞黄腾达”,在那个时代家里有个几万块已经不算穷困,有个几十万算是挺富裕,有个几百万甚至可以拿鼻孔看人,如果有个上千万……估计横着走路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那时候的房价好像都是几万左右,几十万可以买很到很大的房子了。三叔发达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娶妻生子和买房。三婶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做事有几分利索,也挺会看人和来事儿。夫妻俩一合计买了一处大房子,在那个时代要买下这种商品房需要一口气拿出一两百万,相当于现在一口气拿出来几千万。他俩全额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离奶奶家有些路程。
    那几年(我的小学,初中和高中)我们一家人经常到她家聚会,三叔和三婶也挺欢迎我们,张罗这张罗那的,一大家子人的关系挺融洽的。我的堂哥,堂姐还有两个小表弟和我玩得很愉快,我们经常在躲猫猫的时候躲在客厅靠近窗户的大沙发后面,好像那里“别有洞天”,又直接连着半腰的坐式的大理石窗户,从那里可以看到外景,那灯火璀璨的繁华夜景。
    在三叔家聚会的回忆已经不多,记忆最深的一件事还是与父亲有关。有一段时间我成绩下降得比较多,作业也常常出现拖拉不做的情况,比如明天就是周一,现在是周天的晚上,可我们一家三口还在三叔家玩。我知道我作业没做完,没做完的一部分又是所有作业里要动脑筋的,相当“难”的一部分,我不想做,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像漏了什么一样,但是这个时间有些尴尬,和父母说“我没做完作业”是绝对不敢的,索性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三叔家太好玩了,太让人沉醉了……一段日子以后,父母当然被告知了我的成绩下滑得厉害,开始找原因,最后翻出了我书包里的笔记本,有一页上我非常“文艺”地写道:“不想上学、不想学习,作业都是累赘,我多想念周末一家人聚在三叔家,我多么多么喜欢三叔家那种‘圣诞节的气氛’……”
    就因为喜欢“三叔家圣诞节的氛围”这个原因我被父亲暴打了一顿。他一边撕我的笔记本,一边拿杂物抽我,嘴里骂骂咧咧的:“你喜欢‘三叔家圣诞节的氛围’是嘛?我让你喜欢!我让你喜欢!”
    我的心碎了,碎了一地,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只有单纯的哭和单纯的撕心裂肺。
    在我的少女时代,不止一次他撕掉了我的心情日记和我写的小说,我总是抱着我的书包死死地拽住他,在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死死和拽住,恐惧攫住了我每一根幼小的神经,每一瞬间都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尖白深渊。
    恐惧呵恐惧,父亲你可知我害怕至死?一个孩子,在那一刻害怕得情愿死掉,连死亡都是天堂的感觉。
    “青青,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有一个声音在心里问我。
    (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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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会那样说亮亮表哥,也是源于我们大家庭的传统“理念”——“恋爱是不对的,早恋更是十恶不赦”,这条“理念”在我家贯彻得比较“顺畅”。但如果没有谈恋爱,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仔细地思考了“谈恋爱”和“读书”这两件事,到底有何矛盾之处。大概那个时候大人觉得“谈恋爱”专注在了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上,会影响到“读书”。但我估计他们没有仔细地思考这两件事为什么会互相“抵牾”?这种问题他们是不会深入思考的,只是看到两件事并排一起出现,就觉得“冒天下之大不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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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所“推崇”的是亮亮表哥那种人,外表憨憨的朴实无华,不爱打扮。话不多,大人叫他干啥他就干啥,不爱吃零食,每顿饭都按大人要求得吃。成绩还特别好,一点也用不着大人“操心”,这令他父亲(我姑父)特别自豪。直到表哥长大后,他的恋爱结婚都是由姑父和姑妈一手“包办”。好像第一个介绍给她的姑娘双方父母都见过面了,还送了镯子,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觉得“成不了”,所以把镯子“要”回来了。
    (更)
    我当时知道了这个细节,心里说不出的膈应,觉得他们像“交易”。后来我在知乎上看到一句话“小辈的感受并不重要,父辈们只想着cue完自己的流程。”这个流程指的就是“上学工作恋爱结婚生子”。我从未看到过亮亮表哥流露出一丁点儿自己的“感受”,或是悲伤或是喜悦或是无尽的抑郁,这些都是没有的。姑父和姑妈得意于亮亮表哥“一个月赚多少钱”,关心的是“孙子什么时候能抱上”。至于亮亮表哥喜不喜欢他的妻子,这件事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后来我每一次见到亮亮表哥,觉得他和小时候的变化不大,还是那张憨憨的脸,无非是穿着更成熟了,衣服的质地更好一些,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一天比一天“寡淡”。
    (更新)
    我不禁想到:姑父姑妈“爱”表哥吗?当然是爱的,可爱的含义又是什么?他们知道亮亮表哥的心里在想什么吗?每次和他们一起吃饭聚餐的时候,谈论最多的还是亮亮表哥“涨工资了”、“跳槽去了一家更好的公司”,亮亮表哥仿佛像一个“工具人”。但我小时候是不敢插嘴反驳的,因为反驳长辈我没少挨父亲的揍。每次家庭聚餐之前我都会被父亲警告“你敢不礼貌不尊重长辈我当场给你两下耳光!”我虽然表面“服从”,但是叛逆的种子还埋在心中的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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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我挺不喜欢姑父这个人,他是教育单位的中层干部,在社会上尤其是教育领域有一些人脉。他在饭桌上总爱大谈特谈,聊的都是些诸如“社会怎么样”、“孩子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后来有了工作以后,我每年例行公事地去他家拜年送礼,他看着我送给他和姑妈的红包总会用虚伪至极的口吻说道:“还是青青最好,青青负担最重,要送好几家(礼金)……”
    说了一大堆,我内心很不屑。不就几千块钱么?怎么就负担重了?以为夸我这个我就会喜欢?谁在意这几千块钱?!就跟旧社会夸一个女子“贤良淑德”一个意思,以为我很“受用”这种夸赞?!哪来的“老僵尸”?
    我表面朝他们笑笑,心里不以为然到了极点。
    终其半生,我一直都在和这种“陈腐”势力和“陈腐”思想作斗争。
    老一辈人,该醒醒了,现在夸女孩“懂事”、“贤惠”是贬义词,那意思是“好用”、“廉价”。
    (来更新了)
    我曾问起母亲姑父和姑妈年轻时候,她只说了一句“他们关系很好,所以结婚了。”
    这个“好”是什么意思,没有特别清楚,男女之间也有友情,说异性之间没有友情的人一定是纯粹的“男性视角”或“女性视角”。世人口中男女之间的“爱情”约等于性吸引力,是基于两性之间最本能的吸引,是外表是气质是周身散发出来独有的魅力,而不是“关系好”。关系“好”通常指的是志趣相投、性格相合,比如伯牙和子期的知音之情,或是武则天和狄仁杰基于“治国”这件事拥有的共同的理念,是没有“性别”的。它可以产生于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产生于两个女人之间,也可以产生于一男一女之间。说“男女没有纯粹的友情”的人,一定是忽略了自己人格和志趣中“男性”或者“女性”的部分。就像一个女人也可以有比较“男性化”的志趣爱好,比如武则天喜欢当皇帝,擅长治理国家,他和狄仁杰在这一点上是互相契合的,他们拥有共同的话题。但武则天和狄仁杰商讨国事的过程中不可能把自己的女性“魅力”散发给他,这也是她作为一个政治家的自信和原则。也就是说,武则天和狄仁杰之间的君臣情、友情是没有性别的。
    (更)
    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情”的人是放弃了自己作为一个纯粹的人在某个领域里的作为和见地,要么就是不具备这种“专业领域”里的能力,要么就是囿于自己的经历没有这种体会。而男女之间的这种“纯友情”当然需要在智慧领域更高层级的人才能拥有。
    我是有这种这种体会的,当然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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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年很流行的“灵魂伴侣”这一词,我对它存在质疑。我认为“灵魂”关乎的是人的灵智,是一种偏向友情的东西,就像俞伯牙和种子期的友情,他们在灵魂上就接近“伴侣”的概念。至于现在人口中的“灵魂伴侣”,那是混淆了“爱情”和“友情”。究其原因,当然是现在的人还是耻于谈“性”或“性癖好”,只能用“高洁”的友情来掩盖。其实“爱情”和“友情”哪能是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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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最后一个暑假过完,父母送我上了那所外地的大专。学校坐落于离家乡五六个小时车程的一座小城,这座小城经济没有家乡好,不论规模还是人口还是繁华程度,都是比较“贫瘠”的。这座小城并不是非常有人文底蕴、也并不是那种梦想中的“浪漫小城”,是一座偏向工业化的新型中等城市。在城市的中央地带,有一座横跨大江的大桥,白天或者夜晚,远远望去颇有几分雄伟的气势,但那种“宏伟”、“繁华”有一丝向一线大城市“学习”、“生搬硬造”的痕迹,但终究有些“单薄”。城市中有一处比较繁荣的商业街,也是仅有的一处。其余的地方看上去就是普通的中型城市,既不十分商业化,更不古典雅致,带着那种半分市井半分工业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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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那所学校,它有点“与世隔绝”,虽然坐车去市中心也才十几分钟的路程,但学校的周围却没有很多的店铺,看上去像是普通三线小城市的郊外景色。
    学校挺大,但校园布局挺普通,普通的绿化和教学楼,食堂和操场。但是在老的宿舍楼里,我却嗅到了一丝新旧交融的感觉——那种暗红色的回字型砖瓦楼,颇有几分让人回味。而新的教学楼,从宿舍步行过去要十几分钟,建在很空旷的地带,楼宇现代化又崭新,但感觉却冷飕飕的。所有的一切都普通得犹如我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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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把我送到学校的时候在当地的宾馆住了一晚上。那天我母亲跑到很远的市中心买饭(父亲嫌附近的餐馆不干净),买来的饭菜父亲还有点嫌弃,说菜烧得有点“糊”,他嘴里说“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吃这些是不是有点太差了”,说自己感到一丝“愧疚”。晚上我看到令我记了十几年的一幕:父亲躺在那里,一只手覆在眼睛上,他在流泪。
    “你要好好读书啊。”他含混不清地说。
    就是这个几分钟的细节,我记到现在。
    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但这么多年,父亲总希望以最小的“成本”博取最大的“利益”,而他对我的要求总是前后不一致,这让我十分苦恼,人又不是像上了机器开关似的可以随时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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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分到的宿舍很老旧,室友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在大学的四年里都有了自己的男朋友,至少也是有过恋爱经历。
    有一个当地的女生小伊,她交了一个本校的男朋友,那个男生高高瘦瘦,脸有点像“流氓兔”,还和小伊有点像。记忆中两人一直都挺好,不怎么吵架,有一次小伊哭了,但也只是小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很快就和好了。他俩的关系也还是很稳定。后来我们毕业了,他们结婚了,再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又生了第二个孩子,我从社交网络上看到小伊时不时会分享一些她和“流氓兔”的生活,平凡又幸福的感觉。我对小伊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事实上大学里我对“恋爱”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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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女孩,是个和我来自同一座城市的女孩,她言语间有些自负,喜欢夸耀自己家的经济实力,对时尚穿搭的“懂行”和她那个高中认识的男朋友。有时候她的炫耀有些“过头”了,比如有一次和我们说她男朋友的爸爸收藏有贝多芬用过的“小提琴”。她最爱和我们聊的,还是她和她男朋友在高中的故事,我通常虚伪地“附和”几句。大城市女孩的男朋友来学校看过她几回,我看了一眼那个男的,长得真让人“记不住”——我不知道那就是我眼里的“丑”。女孩还是挺信任我,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她的“隐私”:
    “我打算下午去市区买药,他大后天就要来了。”她口中的“药”是避孕药,她给我看了网上写的功效。
    “你要买这个干什么?”我呆头呆脑地问。
    “这个药还有一个功能。”她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推迟例假。我例假这几天就要来了,他大后天就要来学校了,我们打算住出去,去宾馆里住。”他看了看,生怕我不懂似的又说:“我例假就要来了,但是他来看我,我怕他不开心,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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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是如此诚挚,我还是一脸“不懂”的样子,其实我哪会不懂。
    “就……来例假不方便,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明白吗?”她有些神秘地说。
    “哦。”我点头表示理解。我什么事情都理解,就有些像现在说的“理解支持祝福”,反正这种事距离现在的我太遥远,我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感觉。因为“无所谓”,我当然不会有意见,既不会很羡慕,也不会像卫道士一样的“反对”。
    既不像他们乐在其中,也不像父母表现出的“男女大防”,像是“第三类人”,我只要在这个“夹缝”中混日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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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些女同学,也在大学间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爱情事件和狗血事件。有的和千里之外的“网友”见面,发现人和现实描述不符,被同学们笑话的。有本身长相和成绩在学院里比较出众女孩,遭到女同学们嫉妒,在她宿舍的水壶里下“泻药”的。她们数落了出众女孩的各种“不是”,美其名曰“替天行道”,现在想想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出众女孩和家乡的初恋男友遭到父母反对(好像因为初恋男友只有中专学历,女孩父母嫌弃他),她甚至把眼睛快“哭瞎了”也得不到父母的理解。她说她父母给她介绍的对象,她接触下来并不喜欢,而母亲让她不要“削足适履”。她有一段日子和我关系挺好,说我和她走得近还有点“冒犯众怒”的意思。因为她在学校里并不受女生喜欢,有点被孤立的意思,我觉得她们都是嫉妒她长得美。她把这些和我倾诉,我也安慰了她。但我其实没什么感受,也就不能有感同身受。
    “出众女孩”后来的“情路”也挺坎坷。她对于追求她的人都很放在心上,急吼吼地就接受了一个小她一岁的学弟的追求。学弟的长相又是我“记不住”的类型,倒有点像那个大城市女孩的男朋友。
    我问她:“为什么要接受他?”
    她说:“适当的时候就要做适当的事情。”还反问我:“你这样一直不爱,就不怕从此失去爱的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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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不置可否,我觉得她对自己太着急了,好像生怕“没人要”似的。我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说这个女孩“很没有安全感”,“可能和她的父亲有关”。我不懂,我总觉得她这样着急地“推销”自己,还是她的父母和周边环境导致的,因为周围老是在灌输“女生过了xx岁就没有人要了”的观点,她也就着急地谈恋爱和结婚。
    她和学弟几番折腾,最后结婚了。结婚几年后,当我再联系她的时候她又向我倾吐了一大箩情感烦恼。原来,她和学弟感情不合,她婚内喜欢上另一个男孩,一个看上去挺稳重,挺有主见的男孩,那人是自主创业的。她因为和这个人的感情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她父亲甚至威胁要让那个男的有“血光之灾”。“出众女孩”到过我的城市几次,我看到她的时候暗暗惊讶,她竟然变得如此憔悴了!
    我还是“局外人”,所有的痛我都感受不到,也从未吃过感情的“苦”。如果好心的揣度,父亲主观上可能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远离男人,少吃一点感情上的“苦”。现在的“出众女孩”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之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我看他现在又组成了新的家庭,男主人的面貌依然不甚清晰,但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虽然在我看来,她和她的经历就像一个符号一样,在我的记忆里非常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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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读大学的四年里,父亲还是严令禁止我“谈恋爱”,他这时候倒没有十分凶悍地对我吆五喝六,恐吓那种感觉。但他的整个表情、整个肢体,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精神”还是在“反对”我。他的意思是“大学不要在外地谈恋爱,毕业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想想父亲那时候真的是太“聪明”了,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顶真,一来那时候我几乎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二来他也太看得起他女儿的情商和恋爱能力。可能是从小被他“驯化”了,那块嵌入大脑的“思想钢印”在起作用,我对“谈恋爱”这件事几乎没有渴望。一说到这个问题或者牵涉到这件事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对父母,父亲会如何如何反应,怎样怎样才能讨得他们不“责怪”,怎样才能做到和父母之间“相安无事”。总之我非常担忧,担忧他们对我产生怀疑,索性把这件事有关的一切在我和他们的交集里割出去,就像割掉一块“毒瘤”一般。这样就清净了,我也得到暂时的“安全”了,后来我隐隐听说了一个词叫“习得性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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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个例子,有一次一个其他学院的男生约我去看电影。地点就在学校的小剧院,那时的学校定期都会在每周三晚上播放电影给学生看。我几乎记不得那个男生的长相,只记得看他的感觉好像在看一根“树枝”或者一块“砖头”一样,毫无波澜。整个观影的过程,我都面无表情。我侧过头去看了看那男生,发现他在朝着我“贼笑”,那种笑里蕴含着一种堂而皇之的“涵义”,但我觉得贼兮兮的,内心仍然充满着不屑。整场电影下来,我仿佛游离在我的身体之外,身体外的“我”正冷冷地瞅着自己,和那个“贼兮兮”的男生。
    整场电影下来那个男生都没说什么,散场后,我看到几个男生朝他走来,朝着他挤眉弄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想来是他的兄弟。
    “能怎么样?”我心里冷冷地回应道。
    忽然想起来,这几个男生好面熟,好像是一起上大课坐在我前面的几个。原来如此,他们不知从哪里问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给了那个男生,他就把我约出来了。
    如此说来,把我约出来的男生是对我“一见钟情”?
    但是我毫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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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独有偶,有一次我在走廊里晾衣服,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我拿起来一听。
    “你是薄靑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成年的陌生男声。
    “是,我是。”我有些狐疑,还是回答他了。
    “一会出来玩吗?”
    我一脸莫名其妙,反问道:“你是谁?”
    “我们啊,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认识你就行了。”他用的是“我们”,可见对方不是一个人,我立刻“警惕”起来。
    我虽然紧张,但还是死要面子,不能让对方看出来我很紧张,父亲说的要“外松内紧”,我故作淡定地说:“外面天气好冷,我还穿着睡衣,今天不想出去了。”
    对方笑了笑,说:“我们有车来接你。”
    我被勾起了一点好奇心,其实我心里有点清楚他们在捣什么鬼,这群“社会人”一定是在哪里看到过我,其中一定有人对我挺感“兴趣”,想办法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我周围的同学或室友一定有人“出卖”了我的手机号。
    至于把我接去哪里玩嘛,想想也知道。不说“不怀好意”但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确实有点“危险”。
    “没什么好玩的。”我淡淡地说,非要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懂,对这种事“经验”很足的样子。
    “哎呦。”对方笑得很“老练”似的,说:“你看到最高的那栋楼吗?你往窗户外看过去,我们就去那里玩,有空调也有吃的,不用你走路,你还怕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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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晾衣服的手停了停,抬头看去,真的看到远远的,有一幢挺高的楼,在那雾蒙蒙的天气里有一点模糊。
    “那是宏远大厦。里面什么玩的都有。”电话里的男声又在说。“你来嘛来嘛,你来我们半个小时以后来接你。”
    宏远大厦是这座城市最高的一栋楼,但是在我的家乡城市只是个“小弟弟”,在这里确实属于比较豪华的了。
    我又和电话里的这个人东拉西扯了很久。我是肯定不会去的,即使父亲不在身边我的“紧箍咒”也没有解除,去这种“聚会”简直是“十恶不赦”,这是坏女孩,是流氓阿飞才会做的事。即使父亲不在身边,我的身边仿佛仍然环绕着无数双监视器一般的“眼睛”,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好”女孩怎么能和男人出去约会,还只身前往有这么多男人的聚会呢?谁知道那座大厦里有什么,他们一共几个人,是吃饭还是唱KTV,还是直接就奔宾馆房间……?
    那太可怕了,感觉像是冥王星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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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另一种声音却在说:为什么他们会“邀请”我出去呢?他们是在哪里看到我的,社会上的人为什么会看到我的样子?是去上课的路上,还是食堂里被拍了照片吗?我很“美”吗?我穿哪套衣服,哪一次让他们其中的人觉得我很“美”?可我明明那么胖,那么不起眼,唉唉……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在我的心里乱窜。
    瞅瞅我这小脑袋瓜里,怎么能孕育着这么多不一样的想法呢?
    我忘了后来是如何回绝他们的,总之我当然是没有去的。
    整个大学生涯我都几乎是个桃花“绝缘体”,和我的这种“思想”、“理念”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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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时期印象最深的一件事还是我的家庭有关,也和“伤心”有关。
    大学里我各方面依然挺不起眼,虽然读的是相对“擅长”的“汉语言学位”专业,但并没有体现出什么惊人的才华,各科成绩只是及格水准而已。社交方面我更是宅上加宅,缺乏那种想要拓展交际圈的意识,很多时候我的反应都比同龄人慢一拍。
    我的长相延续了高中以来的婴儿肥。刚上初中我还是挺瘦的,到了快上高中那段时间,正值发育期的我嘴特别馋,又有了一些能自己支配的零花钱,每天还要额外买汉堡、鸡翅之类的东西满足旺盛的食欲,体重一下子飙升了很多。这种“胖”从高中到大学那几年走向顶峰,一直到我读了研究生以后,也没有变得很瘦。我还长痘痘,初高中的时候爱美,用了不知什么牌子的成人化妆品,从此脸上总是会泛红疙瘩,一块一块此起彼伏,时常烦恼着我。我的心里特别膈应,总觉得天大地大,但是容纳不下我一张生皮炎的脸。
    “为什么和人接触要用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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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叩问老天,对此我自卑甚至感到卑微,从此以后开始恶循环,越是长痘越自卑,越自卑就越不想捯饬自己,或者在别的地方努力改进自己的“形象”。我更希望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我这种长得胖胖的,又不太会打扮,自然就成了人堆中的“路人”。但其实我的室友说我并不难看,那个“大城市姑娘”就曾说过我穿学院风衣服看着挺文静的,而隔壁班的某个女生“穿什么都不好看,太土了”。长相“路人”,性格又是万年死宅,这就决定了“脱单”这件事不可能轻易“砸”到我头上。可我不在意,对我来说“谈恋爱”这件事太过遥远,我的兴趣在“看两个男人谈恋爱”——耽美文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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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里我最大的爱好就是耽美,接触了很多本国,日本,欧美等所有地区的“腐文化”。那时候比较流行的耽美小说作者有:天籁纸鸢、蓝淋、水天等……我每天都拿着个小mp5在那里疯狂地看。不仅如此,还“撺掇”同寝室的女孩一起看,那些女孩有的看起来相当“保守”。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耽美文化还是十分禁忌的。现在,天上砸下十本耽美小说,都能砸中五六个女生的头,但那时(那是十几前),听到“两个男人谈恋爱”这几个词十个人里有七八个人脸都会变绿。现在耽美文化大行其道,不管书籍还是热剧,即使没有这方面内容也要硬凑一些“擦边球”,加入一点“腐”元素。那个时候,即使是女孩子中间接受度也相当有限,记得我最开始“科普”耽美的时候,几个室友里只有两个接受的,一个还接受得比较勉强。那些不能接受的人骨子里还是觉得“同性恋”是一种大逆不道的罪过,可想而知那时候环境有多“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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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耽美小说经常流行这样的模式:攻是年下攻,漂亮又强大、傲娇又任性,受又强又惨。攻把受虐得死去活来,中间两个人分分合合,最后不是分开就是在一起,但中间的过程狗血撒得很足,看得我非常过瘾非常开心。文里面的男主们长相都非常帅,有的清冷有的绝世,更多的是“女孩子一般精致的长相”。我那个时候起隐隐约约就喜欢这样的男生长相(后来我发现,80%以上的小女生都喜欢这样的类似日本动漫美男的长相)。
    除了耽美小说,我也看各种“耽美”剧和男一男二关系很好的“腐”剧。有日本动漫,日本真人剧还有欧美剧。我还是不少贴吧的吧主和常客,总之那时候所有网上的新兴粉丝聚集地我几乎都玩过,而后面会发生的一件“大事”也和这些网上著名的“聚集地”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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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大我一届的学姐,我叫她“云姐”,我那时真的十分喜欢云姐,十分依赖她。我们的友情开始于对耽美的共同热衷。她因为和室友有些不和就搬到附近的出租屋里了,我经常跑去云姐的出租屋和她一起玩,有的时候就不回宿舍了。我们把好看的小说打印出来,不断地找网上各种好玩的东西,美男子演的电影啦、外国的同人文啦,有的时候一玩就是通宵。有的时候我们还会因为一些幼稚的“偏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我记得非常清楚,有一次我们看《火影忍者》,喜欢鸣人和佐助的戏份,喜欢他俩的兄弟情,觉得他俩是密不可分的,谁都不能在这两人之间“横插一脚”“拆散”他们,于是我们非常看不惯佐助和春野樱的“cp”。我们发现佐助和春野樱的cp粉丝还有贴吧,里面有很多粉丝写的文章,我们那叫一个看不惯啊,气不打一出来!
    于是,我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不讲道理的举动:找“佐樱吧”吧主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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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找那个“吧主”吵架,上来就是一副“找茬”的架势,说了一大堆这个贴吧有问题,原著漫画里佐助和春野樱是“没有感情”的“证据”。没想到那个“吧主”还一句一句地回了,和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理论”起原著内容来。就这样打口水仗,一打就是大半夜!后来双方都觉得无法说服对方,就开始“谩骂”起来,到最后的最后,我只记得那个比我们年龄大的女吧主说了一句“小姑娘,我看你读书读得蛮多的吧,你读这么多书就是为了在这里骂人吗?”
    我:“???”
    云姐在一旁看了看时间:2:45,她揉了揉眼睛,有些疲倦地看着我,说:“你说,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我一脸“我也不知道”的样子,我猜那时我一定看上去非常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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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笑得四仰八叉,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许那就是最好的“青春”——青春就该拿来挥霍,就该拿来无所事事,就该拿来“不知道做什么”。
    我们那时一点也不知疲倦为何物,在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里,我和云姐笑得是那样开心。我们一起刷视频,一起看小说,一起点外卖……浑然不觉外面的时光,从落日西沉到旭日东升,有时候连上课也会忘记,毕竟这种日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它揉碎在时光里,沉淀成我们永远的记忆。
    我和云姐就是这样的“铁”,在她面前我也不用掩饰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说什么话,点什么外卖,甚至是出糗都无所谓,不像后来的十年时光,整个社会,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好大变化,人人都不得不戴着面具行走、生活。即使是对对待自己的亲人都未必如此熟悉,更不要说“外面的人”。
    “青青,我们今天吃什么呀?”她常说的一句话是这样的,而过后我总是和她一起出门,七拐八拐地来到那件中等门面的饭馆——上面写着四个字“绝味土鸡”,是的,学校附近的那家土鸡真好吃,这才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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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姐并不是一个非常有“胸襟”的人,她就是因为和室友不和才想要搬到出租屋,住,但这不影响我们的友情。她提起那个叫“洗袜子”(她取的“昵称”)的室友总是“咬牙切齿”:“她晚上不睡觉,在那里拿四个盆洗东西!”
    “洗什么?”我一脸迷茫。
    “洗袜子呀!”
    “啊?”我还没反应过。
    “她大半夜,拿着四个盆在那里叮铃咣啷地洗东西!吵得我们都睡不着,你说她是不是敲棺材板!”她恨恨地说,表情十分的受伤。
    我被她逗笑了,虽然她感觉很“受伤”,我却觉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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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姐也喜欢美男,虽然她的审美和我有些不一样,但不影响她喜欢“美男子”。我们那时候看剧,如果剧中有两个以上男主,也有女主,并且这两个男主的关系还很“铁”很“微妙”的话我们就会讨厌这个女主,希望她不要和男主在一起。准确来说,不是我,云姐是这么想的,她总说“得不到的那也不让别的女人得到”,虽然我也没想清楚其中的缘由,也不由觉得她“可爱”。我那时候喜欢美男,也喜欢很多由文字堆砌起来的或凄美、或有趣、或温馨或猎奇的爱情故事。还有一类,就是像《猎人》、《通灵王》、《死亡笔记》这一类的少年热血动漫或剧情类推理漫画,其实后来我才发现,在我的血液里,有这一部分这种热血因子的存在,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是“死亡笔记”吧的吧主,也是“梅林传奇”吧的吧主。《梅林传奇》是当时比较火的一个英剧,当时流行看英剧,两个男主人公颜值都非常高,一个man一点“攻”一点,一个秀气一点“受”一点,而且是一对有点欢喜冤家的主仆。他俩的互动时而高甜,时而高虐,有些剧情是两人互相牺牲又互相成就,这就给了我们这群“腐女”可供“玩赏”,为之歌颂哭泣的“梗”。加上它复古的中世纪背景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这种背景的“腐剧”在当时的素材中并不多,使我痴迷了一阵子,但后来我也没追下去,因为不好看不再吸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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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到了该歌颂友情的时候,又整出来这么多类似“爱情”的桥段,什么“彼此唯一的永恒”、“永恒的羁绊”、“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等等……对不起啊,“老娘”真的一点看不出来这“友情”还是“爱情”啊,想起了一句话叫“友情不背这个锅”。
    总之,社会舆论容易出现“一边倒”的情况,要么就集体歌颂爱情的热辣甜蜜,嘲笑遍地的“单身狗”;要么就只会向往友情的高洁脱俗,贬低爱情的俗气肉yu。我就想说一句,这是根本两码事好不好?所以,“舆论”这种容易“一边倒”,将两者“混为一谈”,云里雾里的文章输出多了,而我本身又是一个很容易受文字“影响”的人,看多了就真的有点“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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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特别会捕捉文字信息的人,对于周围活生生的人反倒不怎么有感觉。所以,什么是“爱情”、“谈恋爱”,我从周围的人身上学不到,他们即使成双成对我也很难理解这种感受,我的学习都来自于网络和别人的文字输出,而我最初接收的就是这种网络小说中的“耽美”桥段,再加上一堆把爱情和友情写得似是而非,云里雾里的唯美文章,我最初的以为,这就是“爱情”,就是爱情应该拥有的样子。
    至于周围的人,我觉得光看他们“谈恋爱”的一些语言行为完全感觉不到这是“谈恋爱”,这,这也……太平淡了一点,味同嚼蜡一般,所以我就觉得“谈恋爱”没什么意思。如果那个时候,有一个身处热恋中的人用非常精准的语言把他(她)所有的恋爱心理详细地描述给我听,越大师级越好,我可能就会理解一点什么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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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缺乏这样的条件。因为两点,第一,没有这样的语言“大师”给我描述。我倒是亲身参与过身边小姐妹们的“爱情”事件,不管是甜蜜的还是虐心的,经历过父母拆散的狗血类型,还是平平淡淡的“老夫妻”类型。我也和情侣们有过不少互动,倾听过他们的心声。很可惜啊,这些情侣中没有出“语言大师”,无法精准地把他们的体会精准地向我“传达”,可惜啊。
    第二,当时的环境,或者说一直以来的环境我们都“讳言”谈论爱情中的“感受”。那些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那些肝肠寸断或是闺中秘趣怎好意思摆上台面?如果真的很摆得上“台面”,那《金瓶梅》一定不是禁书,一定会被摆放在书架或是书店最显要的位置上。换句话说,为什么对“爱情’的描述难以精准?因为爱情与“性”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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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向耻于谈论的东西,又怎么能“精准”描述呢?
    对于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要么大而化之地粗糙“掩盖”掉,要么“先言他物”以引起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供讨论,反正就是不说它的本质。
    如果当时有人和我说说爱情的本质是什么,非常坦诚地告诉我一些他(她)的感受,我可能会对“爱情”有一些真实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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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1-08 15:04:17  更:2022-05-24 19: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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