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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龙脉》——源自济南的灵异故事[第61页] |
| 作者:灰猫警长二点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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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恩流八荒，德溢四海。收天下兵铸金人十二，以熄兵戈。北击匈奴，南伐蛮越。车同轨，书同文。日月所照之方，舟舆所至之地，黔首皆终其命，人人志得意满。何来反叛之说？”黑龙问道。“啊呸！暴虐帝王！残酷昏君！你且听俺细细道来，也数一数你那滔天罪恶！”我喝道。 “文子曰：末世之法，高为量而罪不及，重为任而罚不胜，危为难而诛不敢。人困于三责，即饰智以诈上，遂峻法严刑，不能禁其奸也。（（社会到了末世，其法律的特点是繁杂而苛刻，然而真正犯罪的人却捉不住，可是动不动还要严惩重罚，于是罚不胜罚，严重危害社会的也抓不住、也不敢杀。人民大众为这三种重负所困扰，就变着法子来欺骗上级，虽然采用严酷的刑法，也不能禁止奸诈与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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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朝严刑酷法，名目繁多，视人如草芥，杀人如乱麻。动辄枭首腰斩、夷人九族，但作奸犯科者比比皆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为官者滥用权力，为所欲为。酷吏随意执法，残害鱼肉百姓。刮尽民脂民膏，榨干人民血汗，尤不能填满你们的欲望沟壑。菜刀要实名，馒头也交税。对外很好，对内好狠。百姓生无所生，鳏寡老无所养，寒门死无葬身之地。苛捐杂税繁多，黎民犹如牛马。 故西汉陆贾《新语》有云：秦始皇设刑法，为车裂之诛，筑城域以备吴越，事愈烦，下愈乱，法愈众，奸愈纵也。（（秦始皇设立刑法，用车裂杀人，修筑大城以防备江南吴楚一代少数民族的入侵。但举措越多，国家越乱；法令越多，恶人越放纵。））你秦朝貌似不可一世，实则外强中干。人民水火倒悬，路人皆有反心！因此你死后那帝国便风雨飘摇、危在旦夕。忽喇喇似大厦将倾，昏惨惨如灯将尽。正所谓苍天有眼，善恶有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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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整饬（chì）恶习劣俗，怜惜黎民百姓。除疑消惑勘法定律，各级官署分职治理。举措必求得当，无不公平整齐，这何罪之有？” “呔！你这无耻昏君，也听俺教一教你什么叫做帝王之道！”我又唾了一口说道：“古人云：古之立帝王者，非以奉养其欲也。为天下之人，强掩弱，诈欺愚，故立天子以齐一也。谓一人之明，不能遍照海内，故立三公九卿以辅翼之。为绝国殊俗，不得被泽，故立诸侯以教诲之。（（古人设立帝王的原因，不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贪欲。而是因为社会上的人总是强大的欺压弱小的，狡诈的欺侮老实的，因此才设立天子来管理他们，好让天下公平合理，万众一心。但天子一人无论多么英明，也不能管理到天下所有的地方，所以才设立三公九卿和各级管理来辅佐他。又因为风俗不同的偏远之地感受不到天子的恩泽，所以设立诸侯来治理教化他们。））你秦朝皇帝一传二，二传三，妄想将天下据为己有。殊不知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岂是你嬴氏所能独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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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五德从所不胜，虞(舜)土、夏木、殷（商）金、周火。朕奉天承运，故以水德代周，何罪之有？”黑龙竟然还想狡辩。 “啊呸！知道后人怎么评价你么？？‘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你那宝贝儿子胡亥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直接把你拍到了沙滩上——‘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之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弗能纪，百姓困穷而主弗收恤。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二世不实行与民生息的仁政，却比始皇更加暴虐无道。重新修建阿房宫，使刑罚更加繁多，杀戮更加严酷，官吏办事苛刻狠毒，赏罚不得当，赋税搜刮没有限度，国家的事务太多，官吏们都治理不过来。百姓穷困已极，而君主却不加收容救济。于是阴险欺诈之事纷起，上下互相欺骗，蒙受罪罚的人很多，道路上遭到刑戮的人前后相望，连绵不断，天下的人都陷入了苦难。从君卿以下直到平民百姓，人人心中自危，身处穷苦之境，到处都不得安静，所以容易动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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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朝焚书坑儒，极尽愚民之能事。修长城筑起‘墙国梦’围困百姓，以反腐名义打击对手，借此宣示你们大秦统治者的合法性和伟光正。啊呸！说白了就是狗狗互啖。试问：粪坑里岂可酿蜜？专制下也能反腐？明明是最无耻的婊子，但非却要竖个最大的贞节牌坊！人民做牛做马供你们吃喝玩乐，你们却绞尽脑汁加倍压榨百姓。因此幸福的屁民们高喊啥都不缺，就等陈胜吴广了！” “这，实非朕之本意！”黑龙有些理屈词穷。“天道好还，善恶相因。你北击匈奴，妄图以破‘亡秦者胡’之谶言，但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人，彼此皆知；天算人，幽微难明。你那泱泱帝国，却如实的亡在了你的败家之子手里，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我质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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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国之君邪僻贪戾，朕哀怜众生，故发义兵讨师。奋扬武德，以诛暴虐，经纬天下，周定四极。寡人此功永为仪则，纵然大秦命短而终，朕之伟业必将流芳百世也。”“啊呸！我呸呸呸！”我恨不得唾他一脸雪花膏才解恨，“以一己之私，挟天下为之福祸。这他妈都是什么逻辑？？俺告诉你什么才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普世价值你听说过吗？哼！对了！这不是你一个封建昏君所能明白的！”“朕倒是愿闻其详。” “那好！俺就再给你聊个十块八块的，也好让你这个昏君死个明白！你可竖起耳朵听好了！所谓普世价值，就是举世公认的，符合人类整体利益的道德规范。它体现了人的基本权利，是现代人不可或缺的生存需要。普世价值包括但不限于民主、自由、法治、人权等等。它是人类道德的最底线，是人性最后的遮羞布。只有尊重普世价值，民族才会昌盛，国家才能富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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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民主？”黑龙问道。“所谓民主，就是在一定的阶级范围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物的国家制度。在民主体制下，人民有超越立法者和政府的最高主权。这不同于你们秦朝，天下事无巨细都是你秦始皇一人说了算，就算是一天批注上2000斤竹简，也挽救不了亡国的命运！” “那何为自由？”黑龙若有所思。“所谓自由，就是在法律的框架之内，人民不受政府的束缚、控制、强迫和强制。比如人民可以自由迁徙，不用被你们大秦户口死死钉在一个地方；人民可以自由生育，也不用当你们奴隶不够用了的时候就让多生猛生；人民可以结社言论，不用怕你们咸阳市里朝阳胡同的大妈告密；人民可以游行罢工，不用怕你们放出恶吏狂撕滥咬；关键是自由可以让人民对你这皇帝说‘不’！能有权利随时让你下台，有权利去武装自己，以便推翻你们的暴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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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之江山美好如画，岂能任人作践颠覆？此事万万不可！”“看见了吗？凡是独裁暴君都是像你这么想的！非得等到起义的老百姓给你们脖子上套上绞索，那时候才会幡然醒悟！”“此民主一事暂且别论，那何为法治？” “妈的，虽然说了也是白说，但你灰猫爷爷也愿意给你费点口舌、说句实话。所谓法治，是人类政治文明的重要成果，是现代社会的基本框架，是依据法律管理国家和民众事物的政治结构。但法律也分为善法与恶法。所谓善法，就是捍卫人们的权利和自由，防止暴政、制裁犯罪、维护正义的法律。而恶法就是维护独裁专制、维护暴政、侵害人权、肆意剥夺人们的自由、损害正义的法律。你们大秦恶法遍地，因此物极必反，走投无路的人们不甘心坐以待毙，必然揭竿而起奋然反抗。因此你们就是自己的掘墓人，丧钟也必将为你们而敲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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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为人权？寡人对此亦是一无所知。”“你给俺听好了！人类数千年的灿烂文明发展至今日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仅仅拥有被奴役的身体和长跪不起的麻木思想，还不能称作一个完整的人。只有拥有人权，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的、社会化的人。所谓人权，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不可剥夺、不可授让的权利，它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生命权包括人身不受伤害的权利、免于恐惧和饥饿的权利、治疗疾病维护健康的权利；自由权包括自由发表言论和著作的权利，自由行动、迁徙、集会的权利，思想自由和信仰自由的权利；追求幸福的权利包括私有财产神圣不受侵犯，不因种族、民族、地域、信仰、政治主张、身体缺陷的原因遭受任何形式歧视，公平审判和接受基础教育的权利。 再看看你们秦朝，修长城、建阿房、凿骊山、筑驰道，喜欢高大上，却又假大空。每年征发数百万劳力，死于徭役途中者无以计数。良田无人耕作，农村成为空巢。夫妻骨肉分离，孩子教育无门。苛捐杂税繁多，刑法严峻苛刻。伐无道、诛暴秦已成为天下人之共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故大泽乡（今安徽宿州蕲(qí)县镇）振臂一呼，天下遂云集响应。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就敢反抗你们的残暴统治，这难道不是天赋人权的最好说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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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朕在世，黔首纵不敢造反矣。”“啊呸！夏灭商替，商亡周成。国破山河在，党亡中华兴！你以为大秦暴政垮塌，人民就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泱泱华夏岂是你们大秦所能独揽？独裁暴君！没有你对我很重要，没有你，我们会过的更好！”“即使寡人升天，我大秦铁骑必将把一切反叛者踏为齑粉！”黑龙还挺嘴硬。“呵呵，痴心妄想而已！秦将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你那大秦帝国不可一世的军队们，在平叛中却诡异非常的不见了踪影，遂成了千古之谜。可怜三世子婴在位仅46天，便投降汉军，旋即又被项羽诛杀。古人云，富不过三代，这句话用在暴政身上，不也是最好的讽刺吗？” “寡人百年之后诸事，哪管它死后巨浪滔天？这普世价值一说，又究竟是何意义？”“老子给你总结下吧，那就是一句话：唯有佛法才能出生死，唯有民主才能救中国！”“这佛法邪说，均是妖言惑众，万不可听之信之。”我一听黑龙诋毁佛教，顿时怒从心中起，恨向胆边生，遂开口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说了半天，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日你大爷的，废话少说，受死吧！”于是我把斩龙剑一掂，对准黑龙的心窝就猛刺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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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到我的剑还没接触到黑龙的身体，对方的身上忽然放出一阵耀眼的绿光，把斩龙剑“当”的一声就给隔了开来。但是好在黑龙的梦境并没有被惊醒而发生转换，于是又我赶紧对着那帝王的脖颈处奋力砍去，谁知倒这次却还和刚刚一样被挡了回来，震的我虎口发麻。我立刻联想到可能是黑龙口含夜明珠所致，这珠子作为龙宫至宝既然能驱土、避水、防火、定风，此刻也想必能起到护身符的作用。黑龙见状，得意的一笑说道：“朕乃赫赫始皇，千古一帝，岂是你能随便杀的了的？”那种嘲弄的眼神顿时让我火冒三丈。 本来我就对秦始皇从无好感，再加上这黑龙作恶多端，又自称是嬴政转世，此刻在我看来便是死有余辜。但最终让我动了杀心的还是它诋毁佛教，使我不由的想起了刚刚入定时看见的禁佛运动，那么多寺庙被毁和僧尼被杀，他们的悲惨经历让我义愤填膺，决心此刻要以血还血，以暴制暴。虽然常识告诉我佛教是在西汉末东汉初传入中国的，貌似跟秦始皇没啥关系，但既然我在这无忧城的入定中看见了杀僧禁佛，估计也跟这黑龙或秦始皇逃脱不了干系，因此我的愤怒已经不能自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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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凝神静气，将全部的思想都击中在手上，感觉自己的怒气已经流进了剑锋之中而激发了斩龙剑的威力。果不其然，猛然间斩龙剑迸发出了耀眼的红光。用白龙的话说，这就叫做有一击必杀之心，则必有雷霆万钧之气。然后我大喝一声，将剑径直的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刚刚还得意万分的对方没想到我真的能刺中他，他先是低下头看了看刺进身体冒着红光的斩龙剑，然后又抬起头用惊讶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我，抬了抬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就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斩龙剑也顺势从他的胸膛里拔了出来，没想到却带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珠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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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捡起一看，这是一个玲珑剔透的珠子，十分好看的样子，散发出一阵诱人的幽香。我禁不住把它放到鼻子下面深深的闻了一下，这种味道让我非常舒服，一种怀旧的情绪随即在心底弥漫开来。让我不由的想起了从前，记忆中许多模糊的片段开始一一变得清晰起来。 我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不能自拔，渐渐地，耳旁忽然响起了清晰而有节奏的火车声来，我睁开双眼，惊奇的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竟然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刚入伍时坐着火车去部队报道的那个夜里—— 在告别了亲人们的送行以后，隆隆的列车在黄昏中西行而去。这是一趟充满机遇与挑战的旅行，送别时的悲伤已被夜幕吞噬，车上的新兵们又重新找回了自己，充满了活力。于是车厢里渐渐的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毕竟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大家都耐不住寂寞和枯燥，便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玩了起来。有聊天的，有打扑克的，挎包里的零食和香烟什么的在车厢的桌子和座位上撒的到处都是，大家也都没有拘束，好东西都拿出来共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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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着，沉沉的望着远处星点的灯火和朦胧的夜色出神。在这条路上，曾经西行过多少怀梦的人们？又有多少人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清楚这条路自己会走多远，军旅生涯对于自己来说，又将意味着什么？而此时此刻的家里，父母一定在想念自己吧？他们一定会觉得身边顿时空荡了许多。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但是当兵似乎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因为我就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里面，从小就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所以，参军也是我的必由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停靠站台的刹车声惊醒了我。我睁开双眼，月台上橙色的灯光照着车窗，给这冬日的夜里增添了一丝温暖。我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再看看车厢四周，多数的新兵们都相互依靠着睡着了，还有几个没睡的，也都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站起来侧了侧身子双手使劲把车窗向上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凉的新鲜空气顿时传了进来，让我也清醒了许多。报站的声音说是要在这里停车20分钟，我把头伸出窗外，看清了站牌上面的两个大字——洛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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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清晰的叫喊声：“抢钱了，抓住他！”“快来人啊！抢钱了！”我急忙又把头伸出窗外一看，什么也没有!再扭头向后一看，只见在五六十米开外的站台上，一男一女正在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扭打着。这高个男人一脚把那个矮个的男人踹到在地，又挣脱了那个女子的拉扯，沿着站台向我们这个方向跑来。他的手里握着一只明晃晃的砍刀和一只显然是抢来的女士皮包，不顾一切的向着站台尽头的跑去，很快就能消失在夜色中了。站台上人员稀少，只有几名刚下车的旅客，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拎着行李。人们大多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的吓得愣在那儿，有的吓得慌乱的躲避着。来不及多想，我一则身翻出了窗外，双手扒住车窗跳到了站台上，背靠着一根柱子隐蔽了起来。 心，在剧烈的跳动着。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家伙手里毕竟握着刀呀！临行前父母叮嘱的‘凡事以忍为上’言犹在耳，脑海中也想起了送别时刻地方武装部长所说的‘当兵就会要经受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这句话来。但这局势容不得我多想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思考着该如何制服歹徒而取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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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声由远至近，我甚至已经清楚地听到了歹徒那粗重的喘息声。攻击方案已经在脑海中确定，当那家伙的脚刚刚跨过柱子前的一刹那，我猛一转身，扫堂腿就踢了出去。这一招来得突然，劲力又猛，一下子就把那毫无防备的歹徒给绊倒在地，滚出了五六米远。手中的刀也“咣当”一声跌落在地,在夜里传出清脆的金属与水泥地面的撞击声。 这下麻烦少多了，我没容他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照着那家伙的胸口狠狠踢去。那歹徒正待要爬起，不料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一个跟头又翻滚在地。我猛扑上去，正待擒他，谁知那歹徒竟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照着我的胸前打了一拳。 我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这一拳立刻把我的怒火彻底给点燃了起来，一场恶战已经不可避免。这家伙看来也练过几手，我有些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就在这个空当，双方都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对方。那歹徒对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的一个不要命的程咬金而惊诧不已，而我也看清了这是一个比自己高出将近半头多的、有着蓬乱的头发和满脸横肉的亡命狂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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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百米赛跑一样，在发令枪响起之前，都会经历一个极度紧张的时刻。可是一旦跑起来了，选手们便会忘记一切真正进入角色，全力以赴地去赢得胜利。此时的我，也完全融入了这种状态。 那歹徒眼睛斜瞅了一眼掉落在地的砍刀，猛扑过去要捡起它来拼命，我一个箭步跨上前，抢先把刀给踢到站台下面去了。借着对方弯腰的空当，我变拳为掌狠狠的向着他的脖子上砍去。谁知他把头一歪，“嗖”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着我的腹部捅了过来。 那一男一女已经跑到了跟前，见到歹徒拼命的样子，他们也都怵了几分。加之有我与其搏斗着，他们也无法靠前，便向四处大声呼救着。也许是冥冥之中苍天保佑吧，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一侧身，匕首虽然深深地扎入了衣服中，却愣是没有伤着皮肉。我顺势向左一转，把他握刀的右手夹在了左臂之下，双手紧紧掐住他的手腕，身体再猛地向左一转，利用这杠杆作用就直接把他的匕首给夺了下来。对方也被这股力量甩倒在地，他刚要爬起，我又猛地窜上前去，一个弹踢稳准狠的击中了他的面门，对方“哎呦”一声，双手紧捂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鼻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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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摸了摸身上，老天保佑，我真的没有受伤，只可惜新发的绿色作训服和里面的绒衣还有米黄色衬衣都被匕首划破了，被冷风这么一吹，感觉还有些凉。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一阵后怕，有些虚脱，浑身无力和肌肉僵硬，甚至还有些轻微的颤抖，好在从车上下来几个新兵把我围在了中间，要不然我真有可能会站立不稳而倒下去。 正如大部分的电影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警察总是在最后时刻才来，而这次也不例外。一名车站值班的铁路警察带着两个联防队员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他们拨开人群，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情况。“民警同志，民警同志，他刚才从那边抢了俺媳妇的包，俺两口子都追了他一路了！多亏这个小同志抓住了他！”被抢的男子用浓重的河南口音说道，由于紧张与惊吓，他的脸色苍白，还不住的喘着粗气。“他抢了俺的包，还打了人，把俺的大衣都扯破了！多亏这个解放军同志啊，把这个歹徒给抓住了！”被抢的女子也激动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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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警察让联防队员把歹徒反手铐了起来守在两边，那家伙由于强烈的痛苦而面部扭曲着，我冷冷的看着他，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面又暗暗庆幸自己安然无恙。那民警倒也识相，走到我面前郑重的敬了个礼，握着我的手说道：“解放军同志，真是谢谢你了！多亏了你见义勇为，才抓住了这个歹徒啊！”“我们，嗯，还没授衔，还是新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没授衔就这么英勇，将来到了部队还不更厉害！”那被抢的男人说道。“啊，我。。。。嗯，我只是做了点该做的事情而已。”我感觉没受伤比什么都强，能活着真好。 这时候，从前面的车厢里下来一名上尉和接我们的一名中尉，我知道这个上尉也是接兵干部之一。他俩先是对那民警交谈了些什么，那警察便与被抢的夫妇和联防队员押着歹徒往出站口走去了。上尉军官问了问我的名字，然后问道：“你练过功夫？”“嗯，学过几年散打，不过都是野路子。”我答道。“小伙子，有勇气，好身手！是块好料子！”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立正答道“是！”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来接我们的中尉也惊讶我会点功夫，他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填的兴趣特长里面没有武术这项啊？”“嗯，我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特长，所以没好意思填。”我答道。“唉!可惜了，早知道你这样，来我们部队就好了。”上尉说道。“什么部队？”我问道。“嗯，不能说，只是可惜了！”上尉对我神秘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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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的铃声响了，于是大家都赶紧上了车。由于刚才的事情，我似乎一下子成为了新兵里面的“明星”，大家都兴奋的围着我问这问那，让我一遍遍的重复着打斗的过程，让我感到十分无奈和疲倦。终于过了好久，新兵们开始抵挡不住困倦的诱惑，一个个都回到座位上打盹去了。列车的钢轮在铁轨上有节奏的咣当咣当的响着，让我感到有些恍惚，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也真是有些太突然我到底是该庆幸自己的幸运呢，还是该责备自己太冲动？ 看着窗外夜空中闪烁的几点寒星，我感觉它们就像是与自己对视的眼睛。从小，我最喜欢在夏夜里乘凉的时候仰望星空，因为星空总是让我痴迷，让我觉得心生向往，总觉得那里面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奥秘。这不由的让我想起了自己所写的那首《星空》—— 就让我 于黑夜之中 沉沉睡去 在繁星的簇拥下 和宇宙融为一体 看一看时空的广饶 听一听远古的静寂 亿万年后 我再醒来 变成一颗钻石 送给新的世纪 而今晚的我，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星空下会有这样的举动，从而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英雄”。虽然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作家或者纯粹的诗人，就象泰戈尔那样，但却造化弄人，自己竟然踏上了从军之路。而且现实很成长的经历也告诉我做人并不允许如此浪漫单纯，所谓生活不相信眼泪是也。于是，我只有在闲暇时间写写诗歌散文来抒发感情，驱赶寂寞。虽然这些诗歌从未发表过，它们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我的笔记本中，但是我知道，它包含了我全部的思想与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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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而我却毫无睡意。想着未来的日子，我心中起伏万千，虽有千言万语，但此刻也无处诉说。于是我从背包中掏出笔记本，为自己写下了这首《士兵》—— 在你心中，手握钢枪，是多么的神圣。终于今天，你穿上军装，圆了少年之梦。 前方的路，会有多少风雨，会有多少伤痛。会有多少血与火等待着你，也会有战绩与光荣。 来吧，士兵，挺起你的胸膛，你会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来吧，士兵，在枪林弹雨中，永远前进，永远冲锋。 天亮了，出站后分到陕西各地部队的新兵们分头坐上卡车四散而去，而我们也乘车来到了秦岭底下的总参通信总站教导队，难忘的新兵连生活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展开了。由于我在洛阳车站的“壮举”，班排长们和连长教导员都对我十分关照，加上我从小在部队长大，对部队的感情很深，因此很快就适应了紧张的新兵连生活。 春节前，总站要组织一次诗歌绘画书法朗诵比赛，获得名次的战士还能得到一次嘉奖，而我创作的《兵之歌》有幸获得了二等奖。除夕的夜里，吃完饺子之后，我们全连都集合在电视房里看节目。为了鼓舞新兵的士气，连长别出心裁的让大家跟着我一起朗读了《兵之歌》，随即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忘不了，家乡张灯结彩的欢送。忘不了，部队敲锣打鼓地欢迎。忘不了，想家的夜里独自流泪。忘不了，军人宣誓高举右手的神圣。 哪怕海中孤岛，哪怕雪山峻岭，只要祖国需要，就有我们的身影。为了慈母的微笑，为了永久的和平。我们甘愿奉献，我们不怕牺牲。 只因为，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手握钢枪保卫着神州的安宁。只因为，我们是共和国军人，用火热的青春筑起了，永恒的钢铁长城。 |
| 但是都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而生活中也的确如此。新兵连结束之后，全部的新兵都打破原先建制重新根据专业进行分配，而我也被分到了其它学员队学习相对较好的载波专业，并且当上了一名学兵班长。此时的学员队已经不像新兵连那样单纯，这里有第二年和第三年的老兵，还有专业军士和军士长，也就是俗称的志愿兵，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每个人的入伍动机、爱好习惯和个人素质都参差不齐。而在有些老兵看来，新兵蛋子就是该受欺负的，因为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们新兵们都是低眉顺眼忍气吞声的过日子，盼着百年媳妇熬成婆，等到了第二年再来新兵就好过多了。可是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不甘心忍辱受气的，也总有一些愿意替天行道的，而我就很不幸的是其中一员，因此，危机的种子便在这时候就埋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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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三月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大地，万物已经从冰天雪地里开始慢慢复苏，我们的学兵专业也进行到了一半，大家已经完全适应了部队紧张而有序的生活。周末这天正在班里休息的我们忽然接到通知要去炊事班帮厨，听说是队上刚杀了一头猪，要我们去打扫卫生。大家一听都面露难色，因为我们部队的条件非常简陋，每周澡堂才开放一次，而且还没有暖气。当时规定每个学员队一小时洗澡时间，从上午8点开始，到12点结束。因为平时的体能训练很辛苦，每天下来都是大汗淋漓，所以虽说澡堂很冷，但是新兵们都盼望着到周末能洗上一个热水澡，一是为了个人卫生，二是为了缓解疲劳。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如果这会要是去帮厨的话，恐怕就没有时间洗澡了。见着班里的战士都面露难色，于是我跟副班长带了一个自告奋勇要去帮厨的战士去了炊事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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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油乎乎的地面上到处是猪毛和血迹，我们三个甩开膀子拼命地打扫着，直到11点半，里外已经让我打扫的非常干净整洁了。我看着忙的差不多了，于是走到正在叼着烟看着我们干活的炊事班长面前说道：“班长，我看卫生也打扫的差不多了，还有半个小时澡堂就要关门了，我们想着先去洗澡。要是还有什么没忙完的，等班里其他兄弟们回来接着干，行吗？”炊事班长斜着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你他妈个吊兵！谁让你走了？” 我曾经听说过他喜欢打骂新兵，估计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天天做饭伺候新兵蛋子心里不平衡吧？而且有传闻说他还经常敲诈新兵点香烟食品什么的，但是我跟他从没有过交集，因此他也还没有对我怎么样过。可是他开口就骂，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但他毕竟是个老兵，于是我陪着笑脸说道：“班长，我这不问问你能不能走嘛？要是哪里没干完我们接着干就是了。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批评，但不能开口骂人啊！” “我骂你，怎么了？哼哼。”对方冷笑一声，冷丁的一个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我还凑你个吊兵呢！”“你怎么能打人呢？！”我质问道。“我操！”对方说着冷不丁又用左手扇了我一巴掌，让我的耳朵嗡嗡直响。“不服是吧？还敢犟嘴？”对方把烟往地上一吐，半昂着头瞪着眼睛对我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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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的小宇宙顿时就燃烧了起来，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如果我现在对着他的下巴来上一个摆拳的话，他的大脑就会因此受到鞭打式的剧烈撞击，整个人将会直挺挺的倒下去，在这坚硬的地面上又会造成二次伤害；如果我对着他腹部的太阳神经丛来一个直拳的话，巨大的疼痛会让他立刻低头弯腰，然后我接着一个抱头顶膝，也能迅速完美的放倒他，并且让他彻底丧失战斗意志。 但是我知道击倒他很容易，承担后果却不容易。站在我面前的，毕竟不是抢钱的歹徒，纵有千错万错，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人民内部矛盾”而已。况且老兵打新兵，这是家常便饭。但新兵打老兵，那可就是天方夜谭了。于是，我把咬紧的牙关慢慢松开，把握紧的拳头轻轻伸展，用坚定的眼光看着他说道：“班长，你打够了吗？我们要去洗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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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被我的话给惊呆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而我的班副和那个兄弟也赶紧上前过来把我拉到了一边。由于有两名目击者在场，再加上我没有还手，对方自知理亏，而且他被我的坚定无畏所震动，于是急忙走到我的面前赔起了不是。我冷冷的看着他，心想这是个敢做却不敢当的主儿，顿时对他更加鄙视起来。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毕竟我们还有三个月就要走了，而且一天三顿都要吃他做的饭，都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家伙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使得出来，所以对待小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我强忍着怒气说道：“班长，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事情过去就算了。”于是，在他的不可理解中，我们三个离开了炊事班。 但是任何曲子都有前奏，而对于我来说，无缘无故被打这才是厄运的开始。一周后，我忽然感觉浑身乏力，饭后恶心呕吐，并且脸色蜡黄伴有全身皮肤瘙痒症状。队长是我们山东老乡，知道了我的情况以后，立即让一名排长带着我坐车来到西安陆军323医院检查。当天结果就出来了——急性黄疸型肝炎，也就是俗称的甲肝，于是我立即被隔离治疗起来。 三周的治疗以后，我拿着医院开具的全休三个月的假条回到了部队。这段时间里，我的体重减轻了三十多斤，体力也急剧下降。每天，当其他的战士们训练或者上课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宿舍里看书或者发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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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炎热的七月来临的时候，学兵们结束了学业马上就要分配到连队了。而我，是全教导队唯一一个因病没有学完专业的战士。我们队长知道我这样下连会受到欺负和歧视，于是跟教导队申请将我留了下来。而学兵分配下连以后，教导队就几乎没有战士了，除了队上的通信员，其他的就呆在炊事班，于是，我又被分到了那个冤家的手下。 虽然我当时并没有还手，而且也没有向连队告状，但此时此刻，我竟然又落到了这个小人手里，所以只好低头认命。于是乎，炊事班长便又开始横竖看我不顺眼起来，他知道上次我心里十分不服，但这会儿冤家路窄的竟然又落到了他的手里，有权不用不就过期作废了吗？所以他便开始处处想方设法的整我治我——早上让我起来劈柴生火，做饭的时候让我添煤加碳，饭后的食堂让我自己打扫，并且还要我喂猪和打扫猪圈。因为我刚刚过了全休期，身体依然十分虚弱，所以喂猪回来的上坡路上，我都是手脚并用的拉着地排车才能回到连队。而这一切，队长和指导员并不知情。因为我从心底感激他们收留了我，也不愿意再给他们说这些，以免让他们感觉我这人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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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咬牙坚持到了年底。这五个月以来，我慢慢的做训练来恢复体能，像俯卧撑、仰卧起坐、蹲下起立、单双杠等等，一早一晚还练习跑步，四百米的操场从跑一圈到连续跑十二圈半，直到我能轻松跑下四百米障碍以后，我知道自己已经基本恢复到了病前的状态。而且新兵就要来队了，我似乎也看见了自己的春天。 但是命运却刚刚开始捉弄着我，怎会就此罢休？就在老的司务长已经退伍、队长和教导员去接新兵的空当里，从总站来了一个军士长担任我们的司务长并代理管理连队。这家伙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果不其然，他来了以后立马跟炊事班长和其它老兵们打的火热，每天晚上不是关上门偷偷喝酒就是聚在一起打麻将赌博。而我作为一个受尽欺负边缘化的新兵，除了跟他们保持距离洁身自好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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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天新兵就要来队了，晚上我打扫过猪圈后回到宿舍看书，司务长不知道从哪里喝了点小酒晃荡着回来了，踢了我一下说要我给他倒点热水泡脚。我赶紧打来热水给他端上，他又脱下了臭烘烘的袜子扔到了我的面前。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但是人在屋檐下，有时候却不得不低头。我强忍着怒火给他洗完了袜子又回去继续看书，谁知道他泡完脚之后又来到我的跟前，随手拿起了我的笔记本乱翻了起来。 “哎呦，字写得还不错嘛！”他笑道。但是在我听来，他的话却恶心无比，所以也没有答话。“哎呦，还喜欢写诗呢？我看看都写得什么——”对方把眉头一皱，眯着眼读了起来： “龙游潜水处， 虎落平阳时。 今日遭虾戏， 明朝被犬欺。 他时得功名， 岂会恨今昔？ 身在屋檐下， 只得把头低。 呦呵，这是写得谁呀？啊？是写的你自己吗？哈哈，你挺不服气嘛？”对方嘲笑道。“司务长，我是抄着玩的。”说罢我要拿回本子。谁知他把脸一沉，狠狠的说道：“我代理连队，就要管好思想工作，我看看不应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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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说什么，只好由着他看下去。“我再看看还写得什么，嗯—— 燕雀焉知鸿鹄志， 井底妄谈天下事。 岂知春雷一声响， 自由鲲鹏高展翅。”他斜着眼瞅了瞅我，眼里全是不满，又继续念道： “凤凰初入山林中， 一群乌鸦闹哄哄。 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只鸟儿敢作声？哎呦，你志向不小哇!”说罢他拿本子使劲敲了我脑袋一下说道。 “我都是没事抄着玩的。”我只好这样解释。“我看你不是抄着玩的，你是挺不服气的啊！”对方说道。“司务长，没有没有，我没有什么不服气的，真的是抄着玩的。”“我看你这思想问题很多啊，这不服，那不服，你到底服谁啊？”说罢对方又用本子猛砸了一下我的头，嘴里的酒气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让我一阵恶心。“司务长，我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批评教育，你作为连队干部，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我抬头看着他问道。“给我立正站好了！他妈的你个吊兵，我打你怎么了？”说罢对方挥手对着我的脸上扇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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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半秒钟的时间里，往事一幕幕的重现眼前。新仇旧恨加上无端的屈辱终于让我猛烈的爆发了。我迅速的抬起左臂一挡，右手连着三拳击打在了对方的脸上，直接把他给打到在地。对方没有料到我竟然胆敢动手打他，爬起来以后从床上摸起一根武装带对着我劈头盖脸的就抽了过来。 都知道软兵器难耍，而对付软兵器的绝招就是近身对方而让他没有用武之地。我左右躲闪着躲过了他的第一波攻击，然后瞅准空隙低头弯腰一个猛子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脚踝猛地一拉，肩膀再使劲往上一抗，对方就立刻摔了个四仰八叉。我顺势骑在了他的身上，左右开弓连扇了他十多个耳光。 这时候我们的扭打声惊动了外面两名来训新兵的排长，他们推开屋门一看，我正翻了天的骑在司务长身上揍他，大惊失色的他们急忙使劲把我拉开。而对方被我这么一打，酒也醒了大半，他恼羞成怒的从地上爬起来，暴躁的跳着跺脚喊道：“你妈你个吊兵，反了你了！等我把炊事班都叫来揍死你！！”说罢怒气冲天的摔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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