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龙级.首发）东野圭吾式七宗罪——致敬东野创作史的7个故事[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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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龙级.首发）东野圭吾式七宗罪——致敬东野创作史的7个故事[第13页]

作者:葵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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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了，躺在楼下花园的屋檐底下。”
    “神经病……”夜枭低低骂着，随即他抓住一个事件点，“那你刚才说绊倒你，然后向楼下跑的人又是谁呢？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在楼上只有你、我以及罗夏三个人吧？难道你要说跑下楼的那个人是罗夏？”
    “你还真记错了。我已经说了，那时候罗夏躺在花园里呢。”
    “那么，那个人是谁？”
    笑匠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将手指向在场的一个人。
    “是你。”

    被指向的那个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女性特有的尖声叫起来。
    “你开什么玩笑，我一直都在楼下呆着！”
    “很遗憾，你几乎没有在楼下逗留过。所以我刚才说，你大体是没有精力负责把手机丢进游泳池这项工作的。虽然不是不行，但要是这样，你们的分工也太欺负女孩子了。顶替罗夏的角色可是很辛苦的。”
    丝鬼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你是说我是杀害罗夏的凶手吗？”

    “我只是说你到楼上来了而已。”
    “我到楼上去干什么呢!”
    “说了呀，顶替罗夏和我演对手戏。”
    “你是说停电以后，我跑到楼上和夜枭联手袭击你吗？”
    “不。”笑匠看着脸色和嘴唇一样红润的女英雄，“是在停电之前。”

    “胡说，停电之前我们都被关在杂物房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只是演戏。阿星和你们是同伴，杂物房可以不上锁嘛。”笑匠侧头想了想，“对了，我想起来了，杂物房的钥匙是你递给阿星的，说不定那时候你压根没把钥匙交出去。等我们上楼以后，你就用钥匙打开门跑出来——至于后来把门撞开什么的，自然就是装装样子了。”
    丝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了半天想不出话来。
    “稍等一下。”这时候，法老王缓缓开了口，“你刚才说，罗夏早就死了？”
    “是的。”笑匠回答。

    “你说丝鬼在停电之前就上了楼，并且袭击你。你是指在停电之前袭击你的罗夏，是丝鬼假扮的？”
    “是的。”
    “你是在暗示停电之前罗夏就死了吗？”
    笑匠摇摇头，“不，更早的时候。”
    “哈哈哈——”一旁的夜枭发出放肆的笑声，“说来说去，原来你还是认为是我杀了罗夏。更早的时候是指我上楼找罗夏的时候罗？我要怎么做呢？敲开她房间的门，然后把她推下楼？”

    “不，”笑匠再次否定，“在你上楼之前，罗夏就死了。”
    “什么！你到底想说罗夏什么时候死的？”
    “从一开始。”
    “什么叫从一开始？”
    笑匠轻叹了口气，“就是字面的意思。从这场聚会的一开始，也就是我踏入这座房子的时候，罗夏就已经死了。”

对不起各位，晕头了，更错节了，撞墙呀……

重新来过……

    4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弥漫着躁动的空气，所有人都站立起来。
    “你再说一遍！”夜枭棱角分明的俊脸，从嘴角到耳根，都在微微抽动。
    “不必重复了吧。”笑匠被剩下的人团团围住，但是他依旧好整以暇，“这场聚会，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在我见到各位之前，罗夏就已经死了——如果真的存在罗夏这么一个人的话。”

    “夜枭你说的对，这个人完全疯了！”兜帽判官开火道，“如果罗夏一早就死了，你在这栋房子里见到的罗夏难道是鬼魂吗？”
    “是的。”笑匠点点头，“通过某个魔术制造出来的鬼魂。”
    “魔法，哈哈，这个人已经语无伦次了——警察到底什么才到呀，最好是精神病院也一同派人来。”
    “是魔术，不是魔法。”笑匠笑了笑，“魔术是人设计出来的，这里面可没什么超自然或者神秘主义的元素，而且拆穿了都不值一提。”
    “什么鬼魔术？”

    “6个人变成7个人的魔术。”笑匠说，“不算阿星，这次聚会是一个7人聚会吧，但是事实上，到场的只有6个人。法老王、夜枭、曼哈顿博士、兜帽判官、丝鬼，再加上我饰演的笑匠——至于第7个人罗夏，则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人物。”
    丝鬼开声说：“这怎么可能做到，人怎么可能凭空增加呢？你也和罗夏说过话的吧？”
    “从常理来看当然不可能，所以说这是个魔术。”魔术揭秘者笑嘻嘻说，“通过你们5个人的通力协作，再加上适当的道具，其实很容易就能做到。”
    “什么道具？”

    “显而易见，面具。”笑匠指了指众人之前脱下，现在散放在茶几上的各式眼罩或者头套，“这就是这场不允许卸妆的假面聚会的真正用意——遮挡各自的容貌，从而方便各位从一个角色转变成另一个角色。”
    看到所有人都缄默不语，揭秘者继续说道。
    “既然各位不做声，那就由我代为解释这场魔术的手法吧。”

    笑匠翻开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又拿起钢笔，在一页的上部写下“法老王、夜枭、曼哈顿博士、兜帽判官、丝鬼、笑匠”6个人的名字；在那页纸的下部，除了抄写上述6个人的名字以外，再加上罗夏的名字。
    “我们来重温一下事情的经过，就一目了然了。”
    笑匠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开讲。

    “我大概6点半左右抵达这座别墅，法老王把我请进门，这时候客厅里有4个人，分别是夜枭、兜帽判官、曼哈顿博士，以及罗夏。随即，我发现罗夏是个女生，并且和她有了第一次对话。而事实上，那个戴着墨迹头罩、身穿黑衣风衣，但是显露女性曲线的人，是你。”
    笑匠指向在场唯一的女性。他说着，将上部“丝鬼”的名字和下部“罗夏”的名字用带箭头的直线连在一起，并标记时“6:30”。
    女英雄娇声说：“不对，那时候我在房间里，后来你不是看到我从楼上走下来吗？”
    “是的。”笑匠点头，“你下楼的时间大概是6点50分，所以你在6点40分左右找了个借口，跑到花园里去了。”笑匠望向兜帽判官，“那个时候，你故意对罗夏出言不逊，就是为了给她制造离席的借口。”

    法老王道：“如果跑进花园的人是丝鬼，她又怎么能回到房间呢？”
    “别开玩笑了，我可忘不了紧急楼梯那玩意。只要把楼梯放下来，花园和楼上的房间根本是连在一起的。丝鬼进入花园，从楼梯爬上楼，回到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施施然从楼下走下来，和我相见，就是这么一回事。”
    笑匠说着，又在笔记本下部的“罗夏”的名字和上部“丝鬼”的名字用另一条带着反向箭头的直线相连，标上时间：“6:50”。
    夜枭说：“罗夏跑到花园以后，我也跟了出去和她说话。你要怎么解释？”

    笑匠回答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一个人在花园里演独角戏而已。其实我当时心里就升起了疑问，为什么你们走进花园却没有打开照明灯呢？现在想来，无非是不想让我看清花园里的情景而已。”
    夜枭哼了一声，说：“那和丝鬼一起从花园回到客厅的罗夏又是谁？难道丝鬼还能分身成两个人吗？”
    笑匠说：“怎么会，那自然是另外一个人扮演的了。”
    “你说是谁呢？”
    笑匠朝站在他斜对面，长着一张圆脸，眼睛眯眯的男人抬了抬下巴，“他。当时客厅里不是有一个人不知去向了吗？”

    兜帽判官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但是没有说话。夜枭则叫起来。
    “开玩笑，他和罗夏的身材也差太远了吧！罗夏可是个小巧的女孩子，你说丝鬼冒充她也就罢了，这个一身肥肉的男人怎么可能瞒得过别人的眼睛。”
    笑匠斜斜看着兜帽判官，说：“你真的是一身肥肉吗？不会只是长了一张迷惑人的脸吧?何况，那件和外套差不多的特大号披风，也把你的身材包裹得看不出底细。”
    兜帽判官闷声不说话，笑匠又说，“要不你把外套脱下来，让大家鉴定一下你的身材。”

    夜枭反驳道：“聚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穿披风呀，你又不是没看见，他的身形也就比曼哈顿博士略小一号而已。”
    笑匠点点头，“你说得对。只不过，我刚进门看见的兜帽判官并不是他啦。”
    “你在说什么？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
    “没有多一个人呀，进门时我看到的兜帽判官其实是你。”

太苦，闭关三日，终于把嫌疑人x的主线给拉出来了！！嗷嗷！！再给我几个月，还大家一整套丛书！

今天早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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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枭喉咙里“咯噔”的一声，似乎有话要说，又吞了回去。
    笑匠笑着望向自称医生的人，嘻嘻笑道：“长着一张俊俏的小白脸，但是却把一身盔甲撑得满满当当，而且动作敏捷，一路上把我和阿星两个人打得满地打滚——你就是传说中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家伙吧。”
    法老王开声说：“你是说夜枭和兜帽判官对调了？”
    “可不是。”笑匠说，“为了让我产生一种错觉，这个安排真的很花心思。”
    “什么错觉？”

    “你们几位男士都身材高大，绝无扮成女孩子的可能性。所以你们安排了一个看脸显瘦实际很强壮，另一个看脸显胖实际很小巧的两个人，进行角色的互换。”
    笑匠顿了顿，又对法老王说:“你还记得吧，之前我就问过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聚会里会有兜帽判官这个角色，兜帽判官是‘民兵’里的角色，而非守望者。虽然两者有某些渊源，但是兜帽判官出现在清一色守望者角色的聚会里，还是会显得格格不入吧。现在一想才明白，其实你们看中的是兜帽判官那件可以随时脱又随时穿，领子高竖的大披风，非常适合掩盖人的身形。”
    揭秘者又望向夜枭。

“你的表演也非常用心。在整场戏剧的过程中，你的性情和说话的语气一直发生着微妙而自然的演变。这样做的目的，我想是为了让我忽略你的声音和开始时的差别吧？虽然我进门时也就听你们俩说了几句话，但你还是周全地考虑到了。只不过，人策划的事情总难尽善尽美。一开始的夜枭穿着满身盔甲显得摇摇晃晃，连走路都费劲，但是后来在楼上却能上串下跳、大显身手，这个细节我可不会忽略不计。我想，这是因为这套盔甲制作太麻烦，没法为你们两个人分别量身订造，所以开始由这位小个子穿着，哪怕往里面塞棉团也难以合身。相比之下，兜帽判官的服装则好订做得多，可以做成两套。刚来的时候，我还就衣服廉价这点取笑过兜帽判官呢。”
夜枭怔了半响，最后叹了口气，似乎放弃了抵抗。

    “你确实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
    “那还需要我往下说吗？”
    法老王淡淡说：“你说下去吧。”

笑匠看了对方一眼，低头在笔记本上做了如下标记：上部的夜枭和下部的兜帽判官连线，时间是7:20；上部的夜枭和下部的罗夏连线，时间是7：10。然后，他继续陈述。
“夜枭——我指最初的小个子夜枭——进入花园以后，脱下盔甲，穿上早就藏在花园里的另一套罗夏的服装和墨迹头罩，然后原地待命。兜帽判官则换上夜枭的盔甲，走到楼上和我以及法老王碰头。开始下雨的时候，已经换回丝鬼服装的女英雄和‘男版罗夏’并肩返回客厅。丝鬼故意拉我到活动室打桌球，从而避免我过多和‘男版罗夏’接触。‘新夜枭’假装和‘男版罗夏’在一旁说话，然后走回来告诉我们罗夏上楼去了。其实，这时候‘男版罗夏’根本没有上楼，而是从我的视线死角溜出玄关，开门到了屋外。在屋外他换上另一套兜帽判官的服装，并且穿上高领披风，然后和阿星会合，以刚从外面回来的姿态重新进入别墅，将整场戏剧推进到下一幕。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我和阿星把客厅里的人关进杂物房，但等我们俩一上楼，丝鬼就溜了出来。她也许是通过位于花园的紧急楼梯，也可以直接走客厅的楼梯奔上三楼，因为有夜枭和阿星两个人牵制我的行动，她有充足的时间回到房间，重新换上罗夏的衣服。在三楼的时候，她再次在我面前出现，并且和我近身接触，目的是进一步强化罗夏这个角色的存在性。停电以后，她挣脱了我的控制，并在适当的时机和夜枭交换了藏身的方位。最后，由夜枭跑向走廊的方向，而她则跑向楼梯，下楼回到客厅，并换回丝鬼的服装——从而成功制造了一个‘罗夏始终在楼上’的幻象。”

    揭秘者略做停顿，在笔记本上多加了几条直线：下部“罗夏”和下部“兜帽判官”反向连线，时间是7:40；上部“丝鬼”和下部“罗夏”连线，时间是8：05……
    他停下笔，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说。
    “对了，你们还有一个相当严谨的安排。停电以后，曼哈顿博士撞了第一次门，但是没有把门撞开。大概相隔一分钟，才进行了第二次撞门。什么黑暗中找不准方位自然是借口，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要营造一个局势，从而让我做出指派阿星下楼察看情况，而自己则留在楼上的决定。因为如果门一开始就被撞开，我必然会选择和阿星一同下楼，那么你们在楼下的小把戏就玩不转了，而且侵害罗夏的嫌疑就没法落在我头上。”

    说完，他低头画上最后一条线：“罗夏”和“丝鬼”反向连线，时间是8：15分。然后，他将笔记本向前展开，以结语的语气再次开口。
    “你们6个人带上面具，在这座房子里进行了一场大变活人的魔术。这就是你们今天晚上的演出节目。”
    客厅里的人都沉默着，笑匠在笔记本上敲了敲，突然想发现什么似的抬起头，望向曼哈顿博士。
    “哎呀……”
    “干什么！”壮汉声音有点紧张。
    “你有点无所事事呢。”

    “你说什么？”对方睁大牛眼。
    “你看，在这场表演里面，每个人都有既定的任务。丝鬼是罗夏的主要扮演人，夜枭和兜帽判官需要调换身份，法老王负责全局的把控，就连阿星也需要和我演对手戏——唯独是你没有工作任务呀。对了，你帮忙关了一下阳台门，还被淋了一脸雨。”
    赤裸上身的壮汉怒发冲冠，“你是在小看我吗！”
    “我只是说，这个表演完全可以精简演员数量，你实在没必要参加。”
    曼哈顿博士还想叫唤，法老王抬起了手。

    “你还没说完吧？”节目导演看着他邀请来的客人，“你至今没有提及花园里的尸体呢。”
    “嗯，原来你要说这件事。”
    “如果罗夏这个人并不存在，请问那个冰冷的死者是谁？”
    “我不知道她是谁。”笑匠冷冷地和对方目光相接，“我只知道，那个人在我踏足这件房子之前就已经死亡。而她的尸体，从一开始就被放置在花园的屋檐下面。”
    “你说花园里一直有一具尸体吗？”
    “是的。来到这座房子以后，我一度想走出花园看看，但是你托辞阻止了。无容置疑，你是不希望我看见不该看的事物。”
    “那么，你是要指控我们几个人合谋杀死了一个女子，然后设计嫁祸于你咯？”
    “剧本是这么编排的。”
    “剧本吗？”

    笑匠站直身躯，毫不胆怯地与屋里的7个人对视。过了几秒钟，他突然笑了起来。
    “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人。”他抓了抓自己涂满发胶的头发，哪怕弄乱了也所谓，“只要警察到场，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不就一清二楚了。但是这场戏剧得策划多久呢？最快也要一整天吧？所以，无论计划得如何周密，如果目的是籍此脱罪，那都是天荒夜谈。”
    蓦然，笑匠收回笑容，露出严肃的神情。
    “但是尸体却不是假的——现在轮到你们说明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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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同步，夜市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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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你不认为这是真人秀节目吗？”
    自称的电视节目制作人摊开手。
    笑匠暧昧地笑了笑，指指沙发。
    “我可以坐下来吗？”
    “轻便。”

    “开始我也是这么猜想的呀。”笑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伸了个懒腰，似乎刚才的讲解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你们7个人是演职人员，而我是唯一的真人秀嘉宾。布满房子的摄像头，连接着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全国各地的观众正嚼着爆米花，津津有味地观看我这个被陷害的可怜虫，要么抱头求饶，要么绝地反击。”
    “为什么后来又觉得不是呢？”
    法老王也坐下来，其他人也逐一坐下。
    “因为你们演技太烂了呀，简直都漏洞百出了。”

    “玩笑话就不说了吧。”
    笑匠坐起身子，正色道：“我不知道哪个电视台会有这样的胆量和本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具依然新鲜的女性尸体，是从殓房的雪藏柜里运过来的。”
    “那你认为我们是谁？”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要么是犯罪组织。”笑匠停了停，“要么就是政府特工。”
    “又要开玩笑了，让你当笑匠果然没选错。”

    脸色青白的年轻人嘻嘻笑着，他的下巴没有一点胡须。
    “你们是警察吧，各种行为举止都明显得很。但是警察找我有何贵干呢？”
    饰演电视节目制作人的中年人露出温和的笑意。
    “你刚才说我仅仅看到你的文章就邀请你来扮演劫匪很可疑，但你说漏了一点，我还说了我看过你参加的法制节目。”
    笑匠歪了歪头，“有说过吗？就算有吧。

    “所以，警察找你是常有的事情吧？听说你和警察相当有渊源。”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
    “但是我听说你向警队投过应聘申请。”
    “那也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何况你们也看不上我。”
    曼哈顿博士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风评太糟糕了。”
    笑匠转头望着对方，“花了不少功夫嘛。”

    “什么花了不少功夫？”
    “调查我的事情，原来我这么重要。”
    年轻人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别在胸前的黄澄澄的笑脸图章。
    扮演曼哈顿博士壮汉恼怒发声：“我早就说这小子不适合，态度太轻浮了。”
    “不适合？”

    笑匠怔了一下，拧着眉头望向眼前的每个人。
    “我叫孙明玉。”中年人淡淡说，“隶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第六中队。”刑警队长向其他人指了指，“他们都是我的同事。”
    “我是姚盼。”扮演丝鬼的女刑警高兴地说，卸下伪装似乎让她感觉很轻松。
    “你好，我叫温泉。”长着圆脸的兜帽判官露出和他的名字一样让人宽心的笑容。
    “薄文星。”阿星灵活地眨了眨眼，他很年轻，语气也很谦虚，“给你添麻烦了。”

    身穿铠甲制服的俊俏医生向笑匠伸出手。
    “我是罗加，很高兴认识你。”
    笑匠礼节性地和对方握手，但是脸上没多少热乎表情。
    最后剩下一脸油彩的曼哈顿博士，他侧过脸去，说：“我没必要告诉他我的名字。”
    笑匠松开刑警罗加的手，望向他的上司，说：“人脸和名字都记住了，然后呢？”
    刑警队长浅笑了一下，“你觉得今天晚上的事算什么？”

    “某种测试吗？”笑匠回答，“因为你既制造了一个所有人暂时无法脱身的局面，又制造了远程监控这么一出，意思无非是要求我在规定的时间里破解谜题。你们打算给我的时间是多少？”
    “原定是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但你的精明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我编了一个远程监控的借口，期望你在更短的时间里完成答卷。”
    “那我算及格了？”
    曼哈顿博士又哼了一声，“少得意洋洋，能破案的人不止你一个。”
    笑匠微微愕然，“这个果然是真实的案件吗？”
    刑警队长说：“你也察觉到了。”

    “但是你们不是来找我帮忙破案的。”
    曼哈顿博士晒道：“谁要你帮忙，别自以为是了，这个案子早已告破。”
    解迷者低头思考，心里蓦然猛烈跳动了一下，他不禁吸了口气。
    “难道是……无证之罪？”
    听到这个词，曼哈顿博士的身体骤然挺直，脸上的不屑消失了，一种深沉的神色却爬了上来。所有人也似乎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动，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孙明玉冷冷问，“你是猜到的吗？”

    笑匠说：“既然案子已经告破，但是你们却始终耿耿于怀，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虽然案情得到破解，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凶手。”
    “谁说我们耿耿于怀了？”
    “起码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你们说这是一场测试，但是公安局那种死板的地方，绝不可能允许这种夸张的事情。也就是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你们私底下的安排。”
    刑警队长说：“是的，这里发生的事情和官方无关。尸体也是我向相熟的验尸官借的。”
    “警察干私活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中饱私囊，另外一种就是对某个已经完结的案子耿耿于怀了。”

    所有人都露出震动至深的神情，孙明玉轻轻吁了口气。
    “你的敏锐确实让人惊叹，本来我们打算最后再说这件事的。”
    笑匠说：“关键是这般手法的案子我从来没见过哪里有报道，言下之意这个手法并未得到官方的承认。”
    刑警队长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曼哈顿博士，但后者的眼睛却流露出从未见过的失落，他沉默了一会，最后略略点头。
    孙明玉也轻轻点头，然后他紧紧望住今天晚上成功破案的人的眼睛。
    “你抓住了凶手的尾巴，但是我们失败了。”

今晚结，隔日继续

开更打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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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你刚才说，使用这个诡计无法实现脱罪的目的——但是在现实中,事情可没这么绝对。”
    刑警队长淡淡陈述。
    “大概半年前，市局接到报案，一群年轻人在开派对的中途遭遇了入室抢劫，劫匪被当场抓获。起初我们还奇怪，如果只是单纯的抢劫案，而且罪犯又已经逮捕，交给派出所处理即可。后来才知道，原来现场还出了命案。死者是一个刚满19岁的女孩，死因是颅内大量出血，引起严重的脑水肿。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的致命伤毋庸置疑是从高处坠地造成的。当时，在开派对的别墅里除了2个劫匪，还有4男1女。根据现场每个人员的证词，得到这样的情节：包括死者在内，参加派对的人员有5男2女；派对进行到3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有一个持刀歹徒闯入，要求现场人员交出财物。随后，劫匪将当时身处客厅里的4男1女锁进杂物房，来到楼上打算翻找众人放在房间里的财物，结果在三楼遇到另外1男1女。劫匪和这对男女展开追逐，接着发生了停电事件，整栋别墅陷入黑暗。在黑暗中，被困杂物房的人质破门而出，和楼上的另一个男人会合，最终制服了劫匪。但是，当电力和照明回复以后，一个女子的尸体被发现躺在别墅的花园里。专案组很快形成了结论，这名女子在被劫匪追击的过程中，意外从房间的露台坠落死亡。虽然嫌疑犯坚称自己没有对那名女子实施侵害，在停电以后他压根没有见到对方，但是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毫无疑问还是落在他的头上——哪怕现场留下了众多疑点，最终也没有推翻这个结论。”

    “有哪些疑点？”笑匠将手肘支在膝盖上。
    “我来说明吧。”扮演医生和铠甲英雄的年轻刑警说道，“第一是死者的情况。死者因坠楼而死这一点无法动摇，但是除了后脑的致命伤，她的身上还有多处淤青和抓伤，这些伤都不是因为从高处坠落而造成的。一开始，在别墅里开派对的年轻人，声称死者和他们是朋友关系，但后来证实，死者以及在场的另一个女子都是外围女，也就是所谓的高级应招女郎。从死者的身份以及身上的伤痕推测，死者生前很可能受到一定程度的虐待。另外，她还喝了很多酒和服用了迷幻药物——不过，这一点倒是支持了意外坠楼的结论。”
    罗加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

    “第二个情况是，劫匪在被捕以后，供出了和他里应外合的同伙，也就是当时在别墅里参加派对的男子之一。那名劫匪是一名失业人员，有过偷窃的案底。他声称案发当晚，他本来正在台球室打球，突然接到那名男子的电话，说有几个富家少爷在别墅里开派对，是个下手捞一笔的大好时机。劫匪和报信的人是表亲戚，也不疑有他，加上他的表亲反复强调，那座别墅里存放了大量现金，而里面的人已经喝得七歪八倒，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是个轻轻松松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几乎没有犹豫，在街边买了一把弹簧刀，就打车赶了过去。据送他到别墅的出租车司机证实，为了让对方答应大晚上跑郊外，他付了两倍的车资，由此可见，他对这单买卖抱有很高的期待。可惜结果和他的预期相差太大。他自己也很纳闷，事后不住说刚到达别墅的时候，那班人明明都烂醉如泥，乖乖被关进杂物房里，怎么转眼就变得生龙活虎了。”
    笑匠开口问：“他确定在楼上碰到的是另一个女子吗？”
    “我们对案情产生怀疑以后，这个问题曾经反复诘问过嫌疑人。但是他无法肯定，更加无法否定。那天参加派对的男女，倒没带什么面具，但是两个女郎都戴了假发，一个是金色长发，一个是棕色短发，而且身穿的外套也不一样——而这两点恰恰是证词的关键。除了他的表亲，那个劫匪对现场所有人的相貌都很陌生，在当时的情形下也不允许他多看几眼。他只能承认在别墅里，先后见过两个女人，留着不一样的头发，穿着不一样的衣服。而到了最后，棕色短发的那个女子活着，另一个女子倒毙在花园里，金黄色的假发和外套掉落一旁，事情不是显而易见吗——你要知道，为那些家伙辩护的律师团队可不是吃素的，对我们提出的毫无证据支持的猜想，根本嗤之以鼻。”

    笑匠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从他接到电话到到达郊外的别墅，花了多长时间？”
    “大概1个半小时。”
    笑匠说:“如果那个女子死了以后，别墅里的人立刻想出了这个脱罪之计，马上打电话诱骗那个劫匪来当替罪羊，那么死亡时间的差距也起码有1、2个小时吧？这一点不能成为证据吗？”
    刑警队长说：“你抓住了关键点。一如你之前说的，这个诡计的最大漏洞是死亡时间的差异。像今天晚上的安排，距离尸体的真实死亡时间太久，是无论如何无法实现脱罪目的的。但是，如果相差的时间不长，在司法上就难以被认定为实证。”

    “一两个小时算相差不多吗？这种死因状况的验尸，死亡时间应该很准确才对。”
    “死亡时间相差不到半个小时！甚至更短……”
    女刑警姚盼发声道，她的声音有些激动。
    笑匠皱起眉，“怎么会这样？”但他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那个女子坠楼以后，没有即时死亡。”姚盼语带义愤说道，“她手上有血迹，说明坠地后还有触碰后脑撞击伤口的动作。”

长着一张和善圆脸的刑警也低沉开声：“我们的推测是，死者从楼上摔下来以后，其实还有一口气，但是那班混小子不但没有施救，反而绞尽脑汁想把这件事嫁祸给别人。他们任由那个女孩奄奄一息地在草地上躺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断气。”
“不！”曼哈顿博士突然低吼了一声，“为了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哪些人很可能还下了毒手。”

    笑匠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很高，如果这个女孩最后被救活过来，事情就败露了。所以，那些人估摸着劫匪快到达的时间，通过某些方法加速了那个女孩的死亡。譬如对伤处进行二次伤害。”
    年轻刑警薄文星“啊”了一声，“验尸报告里提到，死者后脑的撞击伤处有一些碎石，但是死者坠落的位置是草地附近，其实并没有太多石头。”他说着又叹息了一声，“可惜这些细微的证据，也不足以翻案。”
    “这是谋杀！”曼哈顿博士在茶几上重重一拳。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过了片刻，笑匠说道：“劫匪的那个表亲为什么会配合这件事？他作为同伙，应该也罪责难逃吧。”
    刑警队长平淡地说：“相信你也发现了，那几个开派对的孩子可不是寻常人家。但那个负责联络劫匪的孩子不在此列，他是为首一个富家公子的跟班，平时帮人家跑腿，也跟着吃吃喝喝。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得出来给主子挡枪。”
    笑匠说：“另外那名应招女郎呢，她也心甘情愿做伪证吗？她和死者不相识？”

    孙明玉静默了一下，回答道：“我不知道她们真实有多熟，她说和死者仅仅见过几次。只不过，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好几个人的皮肤组织，包括她的。相对应，死者身上的几处抓伤，上面残留了指甲油，也是属于她的。”
    闻言，笑匠也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说：“你是说她也是肆虐者之一吗？她对此怎么解释呢？”
    罗加切入冷冷说：“哪有什么解释，开派对大伙儿玩得比较疯嘛。那个女孩满身的瘀伤，不是也一样无须解释。”
    笑匠说：“事情最后就这么结了吗？”

开更

书接前文

    阿星说：“是啊。那个替罪羊按照入室抢劫和过失致人死亡两罪并罚，判了8年；给他报信的判了1年，他们现在都蹲在牢房里。至于那几个富家公子，仍旧过着肆无忌惮的人生……”
    罗加说：“这就是现实的世界。也许有人会疑惑，怎么会这样呢，这种程度的案子，不是应该几个小时就能解决吗？但是，智慧超群的侦探抓住一个逻辑漏洞，从而把凶手绳之于法，这样的情节只存在于推理故事里。故事里的凶手会主动承认错误，甚至在观众面前痛哭流涕，但在现实的世界里，凶手既不会认罪伏法，也不会反省自身，他们会逍遥法外——而所谓程序正义的捍卫者，则会骑在最聪明的侦探头上，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刑警说话时没有刻意望向谁，但言语却显有所指。笑匠没有回应，他只是说：“死者的家人没有要求追查吗？”
    刑警队长答道：“那个女孩没有家人。”
    问问题的人怔了一下。

    “或者说早已和父母亲人失去联系。”
    说话人脸上的皱纹不深，却十分清晰，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抖动。
    “朋友呢？”
    孙明玉微微摇头，“她的尸体在停尸房里放了整整一周，一直没有人来认领。后来可能是某些方面施加了压力，来了一个小瘪三样子的，说是那孩子经纪公司的人，签了个字把人领走了。”
    他停了停，用沉静的眼光看着笑匠。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案由，无人认领的尸体三天就要送到殡仪馆——就和现在楼上躺着的女孩一样。”
    他邀请的客人眼睛微微睁大。
    “她是……”

    “无名尸体。”罗加开口道，“今天凌晨，一个夜钓的老人在城郊的水库旁边发现了她。她倒在水库堤坝的楼梯下面，可能是从路基爬下水库的时候，失足摔下去了。她生前喝了很多酒，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资料。水库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踪迹，从现场的情况来推断，只能认为是意外。”刑警停了停，“或者说……大半夜独自一人跑到水库去，本来就是……”
    罗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暗示。
    刑警队长接口说：“你知道这座城市每年有多少无名尸体吗？”
    笑匠摇头。

继续继续

    “大概2000具。他们静默无声地离开这个世界，不知道有谁知道他们的离开，也不知道有谁知道他们曾经来过。”
    笑匠问：“如果身份不明，也没有人来认领，这些尸体会怎么处理？”
    “在殡仪馆里存放一段时间，过了防腐期，一般会送到学校。”
    “学校？”
    “很多学校都需要尸体，尤其是医学院。做成标本，或者给学生练习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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