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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判罪者:一线法医的凶案刑侦笔记,我亲身遭遇的连环杀人恐怖悬案[第16页]

作者:我是厌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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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更
    “他发现你了?”事情的反转,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是的!”徐睿自嘲地说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从他进入房间那一刻,就知道我躲在卫生间里面了。确切地说,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了,而且更知道是我。”
    “嘶……”到了现在,我们才发现从始至终我们都低估了马向阳这个人,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能从一个穷小子翻身成为全市有名的私营企业家,他的头脑怎么可能简单?
    “既然他早就知道了是你,为什么不拆穿你,或者说为什么没有反抗?”我想换作是谁,发现有人暗中算计自己的时候,都会恼羞成怒的吧。可马向阳没有,非但没有,似乎还在配合着徐睿的计划,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赎罪!”徐睿轻轻地说道。
    “赎罪?”我嘀咕了一句之后,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说,马向阳良心发现了吧?”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徐睿无奈地笑了笑。他的笑容里面藏着一些失落,对此我是能够理解的,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到头来却发现早已经被人给看穿,耍猴一样的屈辱无异于在打徐睿的脸。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对于这一点,我比较好奇。
    “就是足不出户的那两天。”
    “通过什么得到的提示,还是说他捋透了那一切?”
    “饮水机!”徐睿苦笑着摇摇头,“老话儿常说百密一疏,果然是有着道理的,当初我曾经往饮水机里面投放了大量的安眠药,但我忘记了去做后期的清理,以至于被马向阳洞悉到了真相。”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徐睿疏忽的一点,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个人算计两个人,而且还要两头儿兼顾,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马向阳本身就是个老江湖。
    “后来,马向阳为我讲述了这起案件背后的故事,也就是之前我所说的那些。然后他又跟我说,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封建的人,对于鬼神之说的确有着颇多畏惧。在他从那名大师家里走出来的时候,还对死者索命的事情深信不疑,但是当他察觉到饮水机里掺有大量安眠药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是人为的了。他还说,之所以没有拆穿我,是因为他在受到惊吓的那两天,对以往做过的事情进行了深刻的忏悔和反思,他觉着自己双手沾满了罪恶和血腥,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他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收养的杨婷她们,也对不起他家乡的父老乡亲,更对不起自己曾经纯善、现在却已然败坏的良心。所以,他选择了以死谢罪……”
    “唉,如果他能早点儿醒悟过来,也就不会酿成这场悲剧了。”马磊转着笔,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和悲叹。
    “这样说来,他是自杀的?”雷大炮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徐睿摇摇头,沉默良久之后吐出了一口气,“是我杀的!”
    “唉……”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徐睿之前算计马向阳和王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构成了犯罪,但只要他没有杀人,那就还有挽救的可能。
    可偏偏,他杀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其实马向阳既然有了自尽的心思,你完全可以报警,那样你既能帮助杨婷报仇,也能避免滑向犯罪的深渊。”我还为徐睿感觉到惋惜。
    “峰哥,你不懂……”徐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好半天之后才说道,“当你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之后,你才会明白那种感觉,不管什么你都愿意为她去做的。”
    “同理,若有人胆敢伤害她,那就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望着徐睿那张脸,此时萦绕在我脑海中的只有这一句话,说是冲冠一怒也好,说是怜惜红颜也罢,总之徐睿将握了好几天的屠刀落了下去。
    “你杀死他的方式,是不是契合了我的尸检报告?”我问出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我要将徐睿的犯罪手法跟我的尸检报告做个对比,看看其中有着多大的出入;至于第二,就是说给雷大炮听的。当初我做出尸检报告之后,他奚落我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我倒不是为了找回面子,而是为了向他表明一点,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技能。
    “基本上是一致的,但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徐睿回了我一句。
    “哪里?”涉及这方面的东西,我自然要将每个细节都弄清楚。
    “马向阳一心求死,所以我就只能成全他,将他打昏之后我用那块干枯的头皮捂住了他的口鼻,从而造成了窒息性的死亡,这也是他面部为什么留有皮屑组织的原因。当他死亡之后,我又将那些头发缠绕在一根麻绳外面绑在了吊扇上,随后将他吊了起来,然后晃动他的身体,模仿人在上吊时候的挣扎,从而抻裂了他的颈骨。我之所以用麻绳,是因为我不能确定头发是不是能够承受马向阳的体重,而头发缠在麻绳的外面,就不会在脖颈上留下属于绳子的痕迹。”
    “他肋骨处的伤,你是怎么弄出来的,还有折断的手指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真的是活生生抓着他的胳膊给刺穿的?”我追问着这些细节。
    “峰哥,你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徐睿笑吟吟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稍微具备一些常识的人都知道,手指骨是绝对无法击断肋骨的。”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用钝器击打。”
    “钝器击打?”我皱了皱眉头,“如果是钝器击打的话,那么身体上面会留下相当清晰的瘀伤才对,但是在做尸检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啊!”
    “使用钝器直接击打,当然是会留下明显痕迹的,可如果垫些东西呢?”徐睿提示着我。
    “比如……”
    “比如橡胶。”
    “不,这不可能!”我直接否定了徐睿的话,“如果是垫着橡胶的话,大力的击打之下,一定会留下一些橡胶颗粒的,但是检验科的同事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存在。”
    “厉害!”我不知道徐睿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不过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
    “当初我的确考虑过使用橡胶,或者说一切柔软的东西,比如海绵之类的,但我总觉着那样会出纰漏,所以我选择了另外一种东西,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而且这种东西就算不慎有了残留,也绝对不会被你们注意到。”
    “到底是什么?”
    “肉!”
    “肉?”
    “不错,就是肉,而且是生猪肉!”徐睿说着的时候,眼中又呈现出了那种明亮的光泽,“将一块生猪肉垫在马向阳的肋骨处,然后使用锤子去击打,不仅能够折断他的肋骨,更不会留下任何可疑线索。退一步讲,就算是猪肉不慎残留在了断裂的骨茬上面,那么也绝对不会引起你们的注意。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你的助手,如果真有猪肉残留,在做尸检的时候我也会悄无声息给处理掉的。”
    “徐睿,如果你没有犯下这样的罪行,将来一定会是一名极其出色的法医!”这句话是发自我肺腑的,徐睿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过此时我也只能按捺住心里的忧伤,继续追问:“手指又是怎么弄断的呢?”
    手指不同于肋骨,毕竟人都是有指甲的,如果徐睿还如法炮制使用生猪肉,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人的指甲缝是很难彻底清理干净的。就算是徐睿做到了足够细心,将指甲缝里面的猪肉组织给清理干净了,上面的油脂也不会彻底抹掉,那样一来就势必会留下明显的破绽。
    “峰哥,我想如果你转变一下思维,或许就能够想明白了。”徐睿没有给我答案,而是继续引导着我。
    “转变思维?”我皱着眉头呢喃了两句,随后猛然回过神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手指的确没有办法折断肋骨,可肋骨却能将手指骨给弄断。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马向阳还在昏迷的时候,你就抓着他的手撞击了肋骨,从而导致了手指骨的折断!”
    “等等……”徐睿还没有说话,苏沫已经忍不住问了出来,“我有一个疑惑,你为什么说是在马向阳昏迷的时候,而不是在他死亡了之后被折断的手指?”
    “这点并不难解释,人刚刚死亡的时候,是不会出现尸僵的,那么手指就会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撞击,手指骨是不会被折断的。而昏迷的时候则不同,人在那个时候还是会有条件反射的,当徐睿抓着马向阳的手撞击肋骨的时候,大脑会本能地做出反应,将手指绷直。”
    “完全正确!”徐睿这次对我表达了真心的赞扬,“我这样做除了考虑到手指能不能绷住劲儿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他的肋骨那里,留下手指撞击的瘀痕。当然,在这种大力的撞击之下,马向阳的双手指甲缝里面,也会留下属于他自己的皮肉组织,从而造成他自己用双手洞穿腹部的假象,以迷惑你们的视线。”
    “如果仅仅是制造迷惑警方的假象,我想你能想到更多的办法,为什么非要将其双臂插入胸腔之中呢?”通过之前的交谈,我总觉得徐睿这样做的出发点有待商榷。
    “因为……”徐睿沉默了一下,才抬起头说道,“你们听说过狼心狗肺吗?”
    “当然!”我点点头之后,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归根结底,你这样做还是出于泄愤?”
    “是的!”再次点头之后,徐睿继续说道,“从小,我的父母就教育我要做个好人,可我不明白的是好人为什么总是受到伤害,诸如马向阳他们这类人,他们的心肺跟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能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徐睿的话,我给不了他回答,苏沫、马磊以及雷大炮也不能,毕竟这个问题太过广义了,更是涉及了人性的本身,谁也不能做出一个精确的概括。而且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名法官说过的话:“大多数的案件当中,往往凶手才是最值得同情的那个人,但这绝对不能成为左右量刑的借口和理由。”这句话,用在徐睿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马向阳和王群,该死吗?该死!但是,这能成为徐睿犯罪的理由吗?不能!
    我们国家是一个法制社会,立法为公执法为民,就很好地诠释了法律的本质。如果人人都跟徐睿一样,那一个国家的法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那样的后果,会让社会丧失掉最基本的规则,甚至于人心动荡,国将不国!这些道理,徐睿不可能不明白,只不过他从小就饱受了苦难,心理已经出现了扭曲,所以才会选择了自己动手,而不是将马向阳和王群交给法律审判。
    “你杀死王群之后,又将现场做了清理,所以检验科的同事们才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线索,不得不说你的反刑侦能力是一流的!”苏沫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却是由衷的赞叹。
    “我入职法医已经有半年的时间,经常跟峰哥以及检验科的同事们出现场,对于勘查流程以及重点,可以说早已经了如指掌了,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当然,我之所以将现场做出清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想投案,想要逍遥法外,毕竟杨婷那个时候还没有死亡,我必须保证时刻陪在她的身边。”
    “……继续吧。”提到了杨婷,徐睿的情绪看起来又失落了很多,所以我只能转移话题,况且我心中还有着诸多的疑问等待着他来给我做出解释,比如我经历的那些诡异事件。
    “马向阳的死,是这起案件的开始,那么现在我们就一步步往下捋,我宿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曾经的惊魂一幕,差点儿吓得我魂飞魄散,所以我必须问出实情。
    “峰哥,你宿舍发生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徐睿的这句话,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甚至让我觉得有些无法接受,怎么会跟他没有关系呢,难道我真的出现幻觉了?
    “你没有骗我?”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峰哥,所有的一切我都供述了,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徐睿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徐睿,如果真的是你,就招了吧!”马磊催促了一句。
    沉默,当马磊问完之后,徐睿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马磊,眼睛里面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良久之后,他才摇了摇头:“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的,不是我做的,你们也不要强加在我的身上。现在我是一名杀人犯不假,但是在法院没有审判我之前,我还保有着公民最基本的权利!”
    “你们好好问,不要乱扣帽子!”当气氛紧张起来的一霎,雷大炮站了出来,随后又对着徐睿说道:“我相信你会将所有真相说出来的,但愿你对得起这份儿信任,不会加以隐瞒!”
    “放心吧雷局,我已经生无可恋,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做出了保证之后,徐睿继续说道,“从我算计马向阳和王群开始,我就在刻意将整起案件营造成超越自然原理范畴的样子,但这不过是用来给他们制造恐慌感,从而诱发对自身谴责的,并非针对你们。我是一名法医,又跟各位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很清楚在座的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我还去弄那些玄乎事儿,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有道理!”苏沫点点头,“如果换作是我的话,在将案发现场的一切线索处理掉之后,是绝对不会搞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这样跟自我暴露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徐睿的话,但这八成就是既定的事实,所以只能露出些失望的神色:“这么来说的话,解剖室墙上的小手脚印儿也不是你弄出来的了?”
    “还有,那块从解剖室到了我宿舍又到了马向阳住所的头皮,也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了?”
    “是的!”徐睿点点头,“其实当我看到那块头皮从解剖室不翼而飞,墙上出现了小手脚印儿的时候,也是腾起了莫大的恐慌和疑惑。一直以来都是我用那东西在吓唬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解剖室当中呢?”
    “那你最终想明白了没有?”我到现在依旧不理解,如果我在宿舍经历的一切是幻觉,那么头皮失踪总是真的吧。
    “有些事情,穷尽一生可能都搞不明白的……”徐睿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中包含的情绪很多,有迷茫,有无助,有痛苦,同时又夹着某些明悟,或许徐睿已经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他没有打算将其说出来。或者说,有些东西真的就是不能说的。
    “罢了……”显然,关于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从徐睿那里得到解答,所以只能继续下一话题,“接下来我们说说王群的死亡吧,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将他杀死的。”王群的死,在我心中一直有两个疑问,第一个是徐睿是怎么在医院把他杀死的,毕竟在医院的监控当中,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入过病房里面。第二,堵在王群喉咙里面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还真的能出现再生长不成?
    本来说以后每天讲个恐怖小故事或者案子的,但明天就是国庆节,未免有点儿扫兴,所以换个欢乐的给大家。
    ……
    局长出差,晚上给老婆打电话,聊了几句之后,老婆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太累了,腰疼,屁股疼。”
    局长说:“我怎么听着屋子里有别的动静呢?”
    老婆说:“你出差,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就叫闺蜜雨晴过来陪我,怎么了?你还不相信我啊,要不我让她跟你说两句?”
    局长:“我没有说不相信你,既然累了,那就早点儿睡吧。”
    放下电话以后,局长看了看身边熟睡的雨晴,抽了一宿的烟,然后就病倒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吸烟有害健康!
    看完小段子,笑或者不笑都好,目的就是缓解一下大家看帖子的紧张精神,今天更新结束,明天继续。
    假期,我依旧会保持稳定更新的……
    早点更新,大家看完早点儿去玩儿。
    “王群的事情,还要从我将马向阳杀死之后开始说起!”徐睿回忆了一下说道,“马向阳在临死之前曾经跟我说过,他是和王群相约好在当晚自杀的,但是在回家的路上,王群曾经跟他要过那封忏悔书,而这让马向阳警觉了起来。”
    “对于这一点,王群的笔记本中记载着动机,他在最后时刻想到了金蝉脱壳的办法,打算让马向阳自己背负这一切罪恶。所以他索要忏悔书不成,才会想到让自己的儿子来偷。”苏沫将之前调查的情况做了说明。
    “他的儿子有没有偷忏悔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我杀死马向阳的那天晚上,王群曾经偷偷去过马向阳的住所,但是被现场的一幕给吓坏了。”徐睿所说的一切,跟我们之前调查的情况是相符的,所以苏沫也明白没有必要继续纠结于此事上。“在杀死马向阳之后,原本我是想尾随着王群回去,将他也杀死的。但是在这个时候物业的人赶了过来,破门而入发现了马向阳身死的事情,于是就报了警。”
    “物业的人破门而入,显然是知道马向阳出事儿了,那么是谁告诉他们的,难道说是王群?”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当然不是!”徐睿摇摇头,“王群之所以那么晚去马向阳的住所,就是为了寻找那封忏悔书,所以谁都可能去报警,唯独他不可能。毕竟一旦警方介入,就很有可能会知道那封忏悔书,从而打碎他想要逍遥法外的幻想。”
    “既然不是王群,那会是谁,总不会是你吧?”我追问着徐睿。
    “峰哥,你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徐睿揶揄一句,继续道,“因为需要将所有的线索毁掉,所以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离开马向阳的住所,倘若我报警的话,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也是,可究竟是谁报的警呢?”我嘀咕着。
    “我来说吧!”苏沫将话接过去说道,“由于你是法医的缘故,所以对案情难免会了解得不透彻,根据我们的调查,马向阳在决定自杀之前,曾经跟他的妻女团聚过一次。或许是因为他不久之后就要诀别人世,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异常的反应,这被他老婆注意到了。但是出于往日滋生已久的嫌隙,她又不能拉下脸来去找马向阳,于是就给物业打了电话。说无论如何都要打开门进去看一看,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他的老婆自愿承担,不会问责物业方面。马向阳居住的地方属于高档小区,而他本人又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所以物业公司也表示出了重视,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物业人员破门而入的原因。”
    “怪不得!”这样来说的话,的确是能够解释通的,可反过来正如徐睿所说的那样,报警的时候他还在马向阳的住所里面,那么他又是怎么逃脱的呢?众所周知,所有的物业公司都会在小区当中配置安保人员的,我相信当他们发现马向阳身死之后,在将现场看守起来的同时,也会对附近进行搜查。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徐睿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对没有办法逃脱的。
    “这是个好问题,但并不是难问题。”当我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的时候,徐睿解释道,“正如峰哥你所说,当他们发现马向阳身死之后,两名保安将大门守住的同时,也派了人去四周查找可疑人员,这让我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
    “那么你是怎么做的?”徐睿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什么都没做!”徐睿轻轻地说道。
    “什么都没做?”我愣了一下。
    “对,什么都没做!”徐睿点点头,继续道,“当时的情况,我想要逃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在屋子里面等着。而且物业的保安们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时候杀人凶手并没有离开房间。”
    “这倒是。”我尝试将自己代入当时的情景之中,如果是我推开门发现了身死的马向阳,那我下意识地就会认为,凶手作案之后已经溜之大吉了,根本不会去做凶手还留在案发现场的猜想。从这一点中就可以看出来,徐睿不仅仅有着缜密的心思,更是有着一颗冷静的头脑,实在是可怕。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当时选择躲在屋子里面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后来你又是怎么逃脱的呢?”苏沫经常梳理案情,这一点她更感兴趣。
    “我说了,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难的问题,我只需要等到你们来到案发现场,那我就彻底地安全了。”徐睿总是喜欢说些让我们去猜测的话。但既然是猜测,那就总要有人给出答案,苏沫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当警方赶到现场之后,那些保安就会散去,然后你趁机混入我们的队伍当中,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对!”
    “嘶……”看到徐睿点头,我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样做的确是高明,毕竟他是我的助手,出现在现场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加以怀疑的,甚至连苏沫都骗了过去。
    “马向阳被杀害现场的问题都解释清楚了,那么就轮到王群了。在你最初的计划当中,你想要尾随着王群回去将其杀害,但是被物业人员的突然报警给打乱了,这就意味着你作案的难度一下子提升了很多。那么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王群给杀害的?”苏沫提出了我们所有人的疑问。
    “如果开动脑筋,这也不是多难的问题!”徐睿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笑着说道,“你们的出现,的确是打乱了我的计划,而且在将王群送到医院收治的同时,更是派两人将其看守了起来,这当时的确让我挠了头。”
    “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一样,如果你真的有决心去做一件事情,总是能够想出应对之法的。”
    “直接供述你的作案过程!”雷大炮显然不想听这些废话。
    “好!”点点头之后,徐睿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大摇大摆进入的王群房间,你们相信吗?”
    “不可能!”还没等我说话,苏沫已经率先提出了反驳,“在王群死亡的第一时间,我们曾经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入那间病房,而且……”
    “苏队,你不用这么激动,当我说完之后你就明白了。”苏沫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徐睿给打断了。从审讯开始,徐睿就不断地抛出一些重磅炸弹来轰炸我们的身心,可从没有哪句话能如同这句话一样,让我们四个人都流露出了无以复加的震撼之色。王群死亡的第一时间,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所以可以排除被人动过手脚的问题,而且通过反复的观看,的确没有任何人曾经进入过那间病房。可现在,徐睿却一口咬定他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们的眼睛,欺骗了你们!”
    “眼睛欺骗了我们?”我皱了皱眉头。
    “对!”徐睿点点头,“如果你们看得够仔细,那就会发现进入病房的医护人员,比出来的时候是多一个人的,只不过你们的心思都在寻找嫌疑人上,从而忽略了这一点。”
    话说到这里,苏沫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望着徐睿说道:“如果你没有犯下这样的罪行,我一定会跟雷局打申请报告,将你弄到刑侦队里来。”
    “从警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这么小的年纪,却能将一个局设计得如此缜密的人。”雷大炮在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地感叹了一声。
    “但我还是辜负了雷局和苏队的栽培!”这个时候的徐睿,脸上带着失落和歉意,是那么地真诚。
    “现在,供述一下作案过程吧。”雷大炮带着一丝落寞将头扭向了别处。
    “好!”徐睿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娓娓地说道,“王群被看守得如此之严,我想要进去杀了他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能另想他法,最后我通过观察决定混入医护人员的队伍当中。这起案件是罕见的大案、要案,而当时王群又是唯一的嫌疑人,所以医院势必会十分重视,会将全院最好的医生派过来对王群进行会诊,以便让他尽快恢复过来。这个出发点本是无可指摘的,却会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进入王群房间的医护人员众多。而且我们都知道,根据医院的规定,通常医护人员进入病人房间的时候,都是会戴口罩的。你们都知道,乔装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几乎是手到擒来的,所以我就弄了一套医生的行头,在他们会诊的时候进入了房间之中,随后去了卫生间再也没有出来。”
    “这样来说,是我们看守王群的同事大意了,如果在那些医生会诊完毕之后进去检查一下,就不会给你任何可乘之机了。”细节决定成败,诚然不假。我的感叹,换来的是会议室的寂静,雷大炮、苏沫以及马磊都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沉默,显然是在做着自我的检讨,以及执行力的反思。
    “当所有的医生都离开之后,我便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随后以看病为由给王群打了一针,由于我穿着白大褂,所以王群显得很配合。这一针不会要了王群的命,但是会让他丧失行动的能力,甚至连喊叫都做不到,随后我将他从床上弄了下来,直接拖到了卫生间里面。”
    “他已经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你为什么还要将他拖到卫生间里面,而不是直接在病床上面将他杀死呢?”对于这一点,我多少有些想不明白,或者说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在拖拽的过程当中,很有可能会弄出来一些动静,这样的话就会惊动守在外面的同事们。
    “疯子,这可不是多此一举,徐睿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留下逃走的机会!”苏沫直接回答了我。
    “不错!”徐睿点点头,“当时杨婷还没有死亡,所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们抓住的,所以才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王群给拖到了卫生间里面。至于我怎么逃脱,稍后会做出解释的。”
    “那就说说他喉咙里面的头发吧,根据我的尸检报告,王群也是死于窒息的,那些头发深深地扎入了喉咙之中,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继续问着。
    “头发,是我塞进去的,但是头发上的皮肉组织,并不是王群的,或者说只有一部分是他的!在去杀王群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和细致的准备,除了乔装打扮之外,我还随身带着一样东西!”
    “什么?”
    “深度冰冻过的肉!”
    “……我知道了。”有了徐睿的提示之后,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那块肉在冰冻之前,你曾经将头发植入了其中,所以就造成了头发再生长扎入肉中的假象。”
    “是的!”
    “等一下……”话又被苏沫给打断了,她透着不解说道,“有一点我没有弄明白,既然头发是植入被冰冻过的肉里面的,那为什么你的尸检报告会说皮肉组织是属于王群的?”
    “你听我解释。”我看了一眼苏沫,又将目光落在了徐睿的脸上,说道,“经过深度冰冻的肉,不仅十分的坚硬,更是会对人体产生吸附的效果,这就是你的目的。”
    “吸附,什么意思?”涉及这些,苏沫又迷糊了。
    “苏队,我不知道你在小时候的冬天,有没有尝试过用舌头舔暴露在室外的铁制品。如果你曾经尝试过那你就会明白,在温度极低的情况下,如果将舌头凑到铁制品上面之后,就会被粘在上面。这个时候用蛮力挣脱的话,完全能将舌头扯下来一层皮。”
    “你的意思是说,徐睿用深度冰冻过的肉将头发塞入王群的喉咙里面,然后彼此就会粘连在一起。在大力的撕扯之下会将他喉咙的皮肉组织给粘连下来,以至于混淆了我们的视线?”苏沫总算明白了过来。
    “是的!”我点点头,“当时我们发现王群的死亡之后,我曾经用了很大力气才将那团头发拽出来,当时上面粘连着王群的皮肉组织,所以我才以为是头发出现了再生长。”话说到现在,我想起了在解剖室中的一个细节,于是就问徐睿:“我记得从王群口中扯出的头发,在送回警局之后一直都是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之中的。”
    “当时省厅的刘法医跟我要皮肉组织做DNA检测,可就在我想要去捞取的时候被你阻止了,随后你将手伸进福尔马林液中将其打捞了出来,切除掉一部分之后,将剩下的扔进了垃圾桶。”
    “当时我总觉得你的行为有些不正常,但并没有往深处想,现在回想起来,你之所以那样做,其实是怕被我发现其中的猫腻吧?”
    “是的!”徐睿点点头,“经过深度冰冻的肉,塞进王群的喉咙之中以后,让他在窒息死亡的同时也从喉咙上粘连下来了皮肉组织。但是这种粘连只是暂时的,只要浸泡到液体之中一段时间就会分散开,那样就会露出破绽了。所以我才会在那个时候阻止你,绝对不能让你发现其中的问题。”
    “这么说,你之所以没有亲自将那些皮肉组织送到省厅,其目的也不是为了帮助我做尸检,而是为了留下来盯着我,怕我将垃圾桶里那些再捡拾起来?”现在,这一切都明白了。
    “不错!”徐睿很痛快地承认道,“当时我就是出于这样的顾虑,因为跟峰哥你共事半年的时间,我深深了解你的性格,绝对不能在你的面前出任何的纰漏。而且,当时我还趁机转移了话题,让你去勘检刘云她们的尸体,只有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我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懂了,我全懂了……”我长呼口气,苦笑着说道,“我记得在尸检的过程当中,我曾经对于受害人生前遭受的苦难进行过猜测性描述,说她们是如何被铁丝捆缚住身体的,是如何被切割掉头皮的。”
    “当时的你曾经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甚至因为大力击打解剖台导致了手的受伤,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同情她们的遭遇。现在想想,其实并不是这样,真正让你愤怒的原因,是因为杨婷。”
    “嗯!”提到了杨婷,徐睿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杀死了王群和马向阳,不过想到杨婷被他们迫害时的景象,我还是没有办法平静。”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再去想只会让你徒增悲痛,还是回到案情之中来吧,你在杀死王群之后,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的呢?”苏沫适时地将话题引了回来。徐睿进入房间的时候,很巧妙地做了乔装,而在苏沫他们的调查当中,更是没有注意到医护人员数量这个盲点,以至于始终都没有弄清楚他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如今通过供述,这个问题真相大白了,那么他是怎么逃脱的就又成了疑问,毕竟案发之后进入过房间的医生,都会被警方短暂地给控制起来。
    “利用时间差!”徐睿做出了回应。
    “时间差?”
    “是的,时间差!”徐睿做着进一步的解释,“当我将王群杀死之后,我就躲在了病床的下面,当医护人员例行查房的时候,就会发现王群死在了卫生间,那么他们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当然是通知外面的同事。”苏沫说道。
    “对!”徐睿点点头,“医院的卫生间,是在病房最里面的西南角,相对来说病床距离门口会更近一些。当那些医护人员发现王群死亡的时候,在有人通知外面警察的同时,也一定会有人做进一步死亡确认的。”
    “嗯,王群蜷缩在医院的卫生间,可以说每名曾经会诊过的医生,都不愿意看到他出事儿。而且每种职业都会有本能的职业习惯,对于医生来说就是确认病人是否还活着。我虽然医生,却也懂得他们的心理。”
    “无论他们谁去报警,谁去确认王群有没有死亡,有一点都是不争的事实,那就是这个时候的病房中,一定是会乱作一团的对不对?”徐睿问道。
    “当然!”被警方重点关照的病人莫名其妙地死了,要是不乱才奇怪。
    “之前我一直都藏在病床下面,当那些医护人员兵分两路的时候,我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随后站到了一个最不起眼儿的地方。”徐睿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确切地说,是靠近门口那里吧,或者说是最容易逃走的位置。”苏沫问着。
    “不错!”徐睿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我知道守在外面的警察进入病房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询问医护人员王群是不是死亡了。”
    “当他们确定了王群的死亡之后,那么第一件事就是查找嫌疑人,到时候进入病房的每个人都会接受审问。我当然不能给他们那样的机会,当其中一名医生喊着护士去通知医院领导的时候,我就与之一起走出了病房。”说完,徐睿还对自己的话做了总结,“这就是我所说的时间差,假设我当时没有尽快离开病房,那么很有可能已经露出了马脚,当然这还是因为你们的疏忽。”
    “的确是我们疏忽了。”苏沫叹口气,“当时我们一门心思想要将嫌疑人给找出来,却忽略了你会化装成医生,既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你跟那名护士走出病房,我们也就不会去注意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沫多少是有一些失落的,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原本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徐睿给抓捕的,却因为忽略的细节,使之轻而易举地从眼皮底下逃脱了。
    “不对……”苏沫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分析着徐睿所说的那些话,而这也让我发现了其中一个说不通的地方,“徐睿,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让你带两名检验科的同事去我的宿舍,看看有没有陌生人去过的痕迹,既然是这样你又怎么具备作案时间的,你总不能具备分身术吧?”
    上午就更新到这里吧,下午抽时间继续,最后再一次祝大家节日快乐。
    “峰哥,你似乎忘了一句话。”
    “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你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去我的宿舍?”
    “是的!”徐睿点点头,“其实你不妨站在我的角度去想一下,我的心思全部都在怎么杀死王群上面,怎么可能因为你遭遇了一些类似幻觉的事情,从而浪费掉宝贵的时间呢?”
    “唉……”听完这句话,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是我太轻信你了。”
    “你错了,峰哥。”
    “怎么错了?”
    “你并不是轻信了我,而是轻信了你自己的眼睛!”徐睿说道。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还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给你打了电话,说解剖室出事儿了,然后你回来之后,我正在警局的门口等你对不对?”
    “对!”我点点头,“但你为什么说是我轻信了自己的眼睛呢?”
    “你先不要着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徐睿慢条斯理地说。
    “你问。”
    “假如换作你的话,当你发现解剖室里出问题之后,你会怎么做?”
    “我?”我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换作是我的话,大概会留在解剖室的门口,看守住现场吧。啊,我明白了……”回答徐睿问题的同时,我也在思索着他问我这些问题的目的,想了半天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时候你是刚刚回到局里吧,或者说你在那个时候压根儿还没回到解剖室。”
    “不,你错了!”徐睿推翻了我的猜测,“如果我没有回到解剖室的话,怎么知道那块头皮失踪了呢?”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越发听不懂了。
    “是这样的……”徐睿抿了抿嘴唇,随后说道,“在当时,王群是本案唯一的嫌疑人,所以谁都知道他的死亡关系重大。因此看守他的同事,在发现他死亡之后,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入职半年多,跟你们出过不少次的现场,所以我很清楚苏队或者峰哥你在接到王群死亡通知时会是何等地火急火燎,你们一定会全速赶往医院。而且你们不要忘了,往往在办理大案、要案的时候,我们警方是会动用一些特权的。最常见的就是会不遵守交通规则,比如逆行、闯红灯等,基于以上的两点,你们赶往医院的时间要比正常情况下快很多。”
    “你继续说……”我暂时还没有思索透这其中的关键。
    “但是我不同,我在离开医院之后,不仅要卸去自己的一身行头,更不能急匆匆地从医院门口打车,因为这些细节,很有可能让我暴露。当然,当我远离医院打上出租车之后,的确是可以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儿,但我还是要多加谨慎,不能让司机直接将我送到警局的门口!”
    “你考虑得很周全,这么说来的话,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实际上还没有回到警局?”跟徐睿交谈得越多,我就越是感觉他的心思可怕。
    “是的!”徐睿继续说着,“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省厅那边儿的检测结果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那边的情况,或者说确认你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是这样,那你是怎么知道头皮不见的?”既然徐睿没有回到解剖室,那他是怎么知道头皮不见了的,这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拎着勘查箱往回赶了,而当时我还在回警局的路上。由于那个时候我已经下了出租车,奔行之下正在气喘吁吁中。为了消除你的怀疑,我必须要为我的喘息找到一个借口,于是我就说解剖室的头皮丢失了,因为那块头皮很有可能就是解开这起案件的关键,它的丢失足以掩饰我的慌乱和紧张。在确认你就快回到警局的时候,我急匆匆冲到了解剖室,想要监守自盗将那块头皮给藏匿起来。可我没有想到真的被我给言中了,那块头皮真的不见了。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幸还是不幸,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头皮的丢失将我无法把握的不稳定因素消除掉了,并且成功地转移了你的注意力。”
    “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防范我?”我真的没有想到,在徐睿设计的这个局当中,我所占据的分量是如此之重。
    “当然!”徐睿望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峰哥,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还愿意做你的助手。”
    “徐睿,还是告诉我原因吧。”他的话是不是对我的恭维,我不想去分辨,我现在只想知道徐睿为什么如此防范我。
    “因为,你的认真。”在我备感费解的时候,徐睿给了我答案,“在场所有人当中,我跟你接触的时间是最长的,所以我也是最了解你的,在工作中你是个十分认真负责的人。就像在结案之后又重新调查此案一样,所有的疑点都是你提出来的,而且你也一直都在坚持着。事实证明,最终你的确找出了凶手,将目标锁定了我。”
    “也就是说,从你设计这个局开始,所算计的就不仅仅是马向阳和王群,还有我?”我感觉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
    “那个时候杨婷还没有离开我,我必须保证这个局是完美的,绝对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徐睿继续证实着我的猜测,“当然,苏队他们那里我也担心,不过他们的走访、调查以及案情梳理,毕竟更多时候面对的是活人,只要我能做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那就不会被怀疑。可是你不同,你是法医,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人,我们都知道尸体是不会骗人的。而且你还传承了苏老的那份儿固执和认真,所以我必须要对你多加提防!”
    从警三年,我见识过很多的犯罪嫌疑人,也碰到过很多不可思议的案子,可从开始就将办案人给算计到其中的,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徐睿对于案情的供述,一次又一次冲击我内心的时候,也让我发出了无奈的悲叹,当一个人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的时候,真的是会化身成为一头魔鬼。
    这一点,徐睿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很好的诠释。
    “马向阳的死你做出了详细的解答,王群的死也给我们讲述了作案过程,那么接下来就是朱强了。如果说前两人的死充满了诡异的话,那朱强的死完全可以称之为离奇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先将在看守所监控录像里看到的一切复述了一遍。因为这些东西我只是跟苏沫谈起过,即便是她转述给了雷大炮以及马磊,也远不如我说的更具画面感。
    果不其然,当我将一切叙述完毕之后,无论是雷大炮还是马磊,此时都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当然那凝重之中也夹杂着强烈的好奇与期待。
    “峰哥,你认为朱强的死是最离奇的?”徐睿突然这样问了我一句。
    “难道不是?”我狐疑地问道,“我在拘押朱强的房间马桶里面,看到了一些红色的液体,那看起来像是鲜血,靠近墙角的床腿儿上面更是有沾有血迹的小手印儿,而且我还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头发,经过检测那是属于刘云的。还有,朱强在临死之前曾经躲在被子里瑟瑟抖动了好半天,随后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仰天大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我在他的嘴角看到一丝黑漆漆的东西,那应该就是头发。根据监控显示,从朱强进入房间之后,没有任何人曾经进去过,那么你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杀死他的?”在我看来,朱强的死比王群和马向阳要诡异得多。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给你解答。”徐睿看了我一眼,随后将头低了下去。
    从审讯的最开始,徐睿就一直显得很配合,此时突然表现出了抗拒,让我们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之间都露出了极为疑惑的神色。最终,还是雷大炮说了话:“徐睿,你之前交代的那些足以将你判处死刑,所以你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念在同僚一场,将一切做个坦白。”
    “雷局、苏队、马队、峰哥……”徐睿挨个将我们喊了一遍,随后说道,“我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更知道我罪不可恕,可正是因为这样我现在才不想说。”
    “为什么?”我问徐睿。
    “因为,当我将一切都坦白之后,我就要被收押起来了,但现在我还想出去走走……”徐睿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睛里面蓦然迸现出了解脱的神色。这种神色的流露,让我明白了徐睿的想法,所以直接对雷大炮说道:“雷局,让他去吧,我想当他回来之后,就会将最后的问题交代清楚的。”
    “这……”雷大炮露出了难色,显然有些顾虑。其实我能体会到他的苦衷,徐睿所交代的这些,完全可以判处死刑了,没有必要答应他的条件去冒险,只要将他收押起来,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开口。况且听完徐睿的供述之后,我们都很有默契地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徐睿这个人太可怕了,绝对不能给他任何机会,否则很有可能闹出无法收拾的乱子。
    “雷局,我跟疯子他们一起去。”苏沫站在了我这一边。
    “我也去!”马磊也对我做着声援。
    “算了……”看到我们都应允了徐睿提出的条件,雷大炮摆摆手对着徐睿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们共事半年,从你入职第一天我就没有薄待你,所以你也不能辜负我。”
    “雷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动任何逃走的心思,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徐睿做完保证之后,又叹了口气,“因为过了今天,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这种低吟,让我心里十分地凄苦,看来徐睿也并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并没有完全泯灭人性,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流露出对于生活的留恋呢?如果非要究其犯罪的原因,我想就是因为他爱杨婷太深了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不是有句话叫作有始有终吗?”雷大炮的话将我拉回到了现实当中,随后我看到他将警服脱了下来,走出会议室显然是去换便装了。
    “我们也走吧。”徐睿率先走向了门口。
    晚上九点继续
    啊啊啊啊,对不住大家,昨晚喝喜酒去了,回来太晚了,现在就开更
    深秋,是一个充满了感伤的季节,当秋风吹着梧桐叶在半空中翻卷的时候,更是让这偌大的城市上空弥漫起了一种萧瑟的悲凉。徐睿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包括开车的马磊、坐在副驾驶的苏沫,以及托着腮的雷大炮,此时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让这辆原本空间宽敞的越野车,变得那么压抑和拥挤。
    “我想去协和医院看看……”车开出了很远,徐睿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当车停在协和医院门口的时候,徐睿轻轻地摇下了车窗,随后我看到他一直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柔和及笑容。或许,他是在回忆从前吧?回忆初次跟杨婷相见的场景,回忆着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女孩儿……我在想,如果我能执掌命运,当初一定不会选择让他们相识,虽说他们曾经收获过甜蜜,也曾经真切地得到过彼此,但最终却不得不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与其这样,倒不如当初相遇的时候相视一笑,随后将那场邂逅遗忘在秋风之中,他们谁都不曾走进彼此的生命之中,那就是最美好的相遇。
    既是相识,又何必相知?既是相知,又何必相爱?
    “接下来我要去孔雀河、八里桥、老山胡同……”在协和医院的门口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徐睿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地名,出于对朱强死亡真相的条件交换,雷大炮毫不犹豫地全部答应了下来。将所有的地方都转遍之后,已经是暮色沉沉了,原本我们打算吃些东西的,但是被徐睿拒绝了,他坚持让我们买了一些熟食,随后说出了一个地址。当我们驱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郊区,因为位置比较偏远,加上大多数年轻人都去了市里买房,所以这里显得很是萧条。华灯初上,正是市区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这里却已经闭门锁户,格外冷清了起来。
    “嘎吱……“低矮的门被推开,徐睿带着我们一步步走进了一间黑暗的屋子里面,当他打开电灯的时候,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遮挡了一下,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才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黑暗或许能够迷惑人的感官,但只要坚持寻找,哪怕一个灯泡、一支火把,甚至是一根火柴,都能将其驱散,让一切还原出本来的面目。”徐睿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我们都是愕然愣了一下,当我转头朝他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并不是在跟我们说话,而是望着那张床在发呆。床摆在这间四五十平方米的屋子东南角,上面有着两床被子,显然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并不仅仅是徐睿,从他透着怀念的目光之中能窥探出来,曾经跟他相偎同眠的,很有可能就是杨婷。这间屋子不大,但生活起居用品却一应俱全,虽说看起来要简陋一些,不过却在明黄的灯光下面蒸腾着温暖的氛围,当然如果这里有女主人的话,会更加温馨。
    “我去拿碗筷……”徐睿回过神,就想要出门。
    “咳……”雷大炮始终绷着一根弦,这时候咳嗽了一声。
    “我去找!”马磊心领神会,走出了房门,很快就端着碗筷返了回来。
    “先吃饭吧!”徐睿示意我们坐下。
    “吃吧!”雷大炮是个不点都能自燃的炮仗,所以我们谁也不敢先落座,一直到他坐下之后,自己从茶几上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我们才依次坐了下来。
    “徐睿,现在……”我忍不住想问问关于朱强的事情。
    “峰哥,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徐睿说完,慢条斯理地咀嚼了起来。这顿饭吃得很慢,而且吃得无比压抑,只有雷大炮不时品酒咂嘴的声音不断回旋着,除此之外就是我们的咀嚼声,简直是让我如坐针毡。
    终于,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徐睿在第一时间兑现了他的承诺,站起身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门灯,此时已经打开了,走到西面墙根的时候,我才发现徐睿掀起了一块石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们此时站立的下面,应该是一个地窖。
    “徐睿,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沫问他。
    “你们不是想要答案吗,下去之后就全明白了。”徐睿把话说得不疾不徐。
    地窖当中有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是不是有着危险,也是未知之事。不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选择下去,毕竟这是查出真相的唯一途径。
    “我先下去!”地窖中是有着灯光的,能够看到下面是安全的,而且我实在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疑惑,于是在苏沫说了声“小心”之后,就第一个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当我双脚落在地上,双目环视过整座地窖的时候,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后背更是在瞬间泛起了一股子寒意。与此同时,我也彻底明白了徐睿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了。因为,这里真的藏着朱强死亡的真相!
    “疯子,你怎么了,没事儿吧?”听到我的惊呼声,上面的苏沫朝我喊了一句。
    “徐睿,怎么回事儿?”雷大炮的声音也严厉了起来。
    “我没事儿……”回过神之后,我示意他们不必担心我,随后略显惊悸地说道,“你们都下来吧,下来之后就会知道朱强死亡的真相了,徐睿没有骗我们!”
    确认我没发生意外之后,他们几人先后下到了地窖当中,跟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马磊在看到这地窖的全貌之后,也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一惊一乍的?”雷大炮脸色阴沉了下来。
    “是啊,这里不就是摆着一张床,还有一个马桶吗,无非就是说有人在地窖中住过,这有什么奇怪的?”苏沫也很是困惑。
    “雷局,苏队,这间地窖本身没有什么奇怪的,可如果你们去过去年翻新过的看守所,就不会这样想了。”马磊说着看了我一眼,显然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儿。”苏沫追问着。
    “我来说吧!”我将话接过去之后,苦笑了一声,“真正让我和马哥吃惊的是这座地窖的格局以及摆设,几乎跟收押朱强的那间房屋一模一样。我在刚进入的时候,甚至有种回到了看守所之中的错觉。”
    “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更加的潮湿,从水泥的颜色以及空气中的湿度来看,这座地窖显然是刚刚完工的,除此之外就再也找不出丝毫的差别了。”
    “真的?”雷大炮和苏沫异口同声地问道。
    “真的!”马磊点点头,“收押朱强的那间房子我曾经去过,基本跟这座地窖没有两样,就连墙壁上的水泥毛刺以及摄像头安装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这说明了什么?”苏沫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说明,我在看守所监控录像里面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我长叹了口气。
    “具体说一说!”雷大炮点了一根儿烟。
    “好!”我点点头,看了徐睿一眼,随后说道,“当时我在看守所看过监控录像之后,曾经问过刘长河,在将朱强收押之前,那间房子是不是进去过人。当时我以为有人以某种高明的手段,留下了诱发朱强死亡的东西,但刘长河却说,除了两天前更换过马桶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进入过那里。既然没有人进入过那里,为什么会出现小血手印儿,为什么马桶之中会有血色的液体,为什么在朱强死亡的位置又会发现了一根属于死者刘云的头发,当时我死活都想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懂了。”
    “为什么?”苏沫问我。
    “因为,我所看到的那盘监控录像带,根本就不是看守所里那个监控所记录的,而是用这个拍摄下来的!”说着,我朝着头顶的摄像头指了指。
    “你是说,你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徐睿在这地窖之中录制出来的?”苏沫总算是转过了弯儿。
    “徐睿,我没有说错吧?”我没有回答苏沫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徐睿。
    “是的!”徐睿点点头,随后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峰哥,既然在你看到这地窖的第一时间,就猜到了真相,那么你能不能尝试着还原一下我的作案过程?”
    “当然可以!”
    工作之余,我最喜欢翻阅的就是推理性的卷宗,这不仅能够拓展我的思维,更是对我的工作颇有助益,所以我没有拒绝徐睿,直接做出了推测。
    “首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地回答我!”
    “知无不言!”徐睿点点头。
    “刘长河说在收押朱强的前两天,那间收押室曾经换过马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中一名工人就是你吧?”在进入地窖之前我不会做出这样的猜想,可现在我基本能够确定了。
    “是我!”徐睿承认了以后又问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你需要去查看那间收押室的格局,从而将其复制出来,就像我们此时所在的地窖中一样。”我极为笃定地说道。
    “正确,继续吧。”徐睿说道。
    “好的!”我点点头,继续说道,“在你进入看守所查看那间收押室之前,朱强还没有被抓住,我想这并不是因为他也具备反刑侦的能力,而是因为你在暗中帮助他。”
    “是的!”徐睿痛快地承认了。
    “而且,你在帮助朱强的最初,他是不信任你的对不对?”
    “对!”
    “等等……”徐睿刚点头,话就被苏沫给打断了,随后她问我,“你怎么知道朱强是不信任徐睿的,既然不信任那他为什么又配合徐睿在这里录制了监控录像?”
    “苏队,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从我认识苏沫开始,她就是一个急性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儿都没有改变,所以我只能安抚她一句,解释道,“马向阳的死亡,原本我们是打算低压处理的,但是因为从花园之中挖掘出了那么多的尸体,所以没有办法隐瞒了。而且挖掘出那些尸体的时候,是在案发的第二天,那个时候徐睿正计划着怎么杀死王群,所以他没有时间去找朱强。换句话说在那个时间段,在这起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朱强正在一个人承担那种恐慌。”
    话说到此,我盯住了苏沫的眼睛:“如果换作你的话,那个时候突然有人上门说要帮助你,你的反应是什么,是直接相信他,还是会揣测对方的动机?”
    “当然是后者!”苏沫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就是了!”我点了点头说道。
    “那他又是怎么打消疑虑的呢?”
    “我暂时只想到了两点。”我重新转向徐睿说道,“第一是徐睿的警察身份,只有亮明了警察身份,朱强才会真正相信他。至于第二,应该就是交换。”
    “交换?”马磊也问了一句。
    “是的,交换!”我点点头,“你们想想看,在马向阳和王群都死亡之后,朱强一定是提心吊胆的。这个时候一名警察突然找上门,对于他的处境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的本能反应会猜测是不是来抓他的。但是徐睿本没有那样的心思,所以就说出了会帮助朱强逃脱警方的抓捕,但是作为交换,朱强必须把他跟马向阳以及王群相互勾结的证据给交出来。”
    “不,你这样说是不合理的!”苏沫对我的话提出了质疑,“如果马向阳和王群仅仅是被抓捕了起来,要那些证据或许还有用,毕竟需要充足的证据链来将他们定罪。但我们都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况且还是徐睿杀死的,那他要那些证据又做什么?而且通过徐睿的供述,我们可以看出来他几乎将这个局设计到了完美的地步,既然他当时如此小心谨慎,又为什么冒着风险去跟朱强做交易呢?”
    “换作一般的犯罪嫌疑人,或许不会跟朱强做交易,可徐睿一定会去的。”对于这一点,我不会有丝毫怀疑。
    “说说你的理由!”雷大炮也忍不住了。
    “因为,你们都低估了徐睿对于杨婷的感情。”看到徐睿依旧保持着沉默,我继续说道,“我们常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对方的一切,但同时还有一点是恋人彼此之间会做的,那就是了解对方的过去。当然,当今社会的大环境下,很多人去了解对方的过去,并不是为了更好地爱这个人,而是为了去弄清楚对方有没有什么地方在欺骗自己,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等负面的东西。但是徐睿不同,他想要了解的是杨婷的所有,是为了去窥探当初杨婷到底遭受了多少磨难,从而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对症下药给她更好的爱与呵护。当然,在我的猜测中还有一点,但我不确定徐睿跟朱强的交易中,有没有包含这一点。”
    “说说看?”徐睿终于做出了回应。
    “你更想通过跟朱强的接触,去查证他到底有没有犯下如同马向阳他们那样的罪恶,如果有的话,朱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可如果没有的话,你真的能保住他一条命……”我的话说完之后,徐睿没有直接回答我,而苏沫他们三人也陷入了短暂的无言当中,而且每个人的眉头都是皱着的,显然在做着沉思。至于他们思索的东西,不用去问,我心里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从我们审讯徐睿开始,他在我们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心理变态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能将杀人当作乐趣的人,显然早已经泯灭了良知。但刚才我所说的那句话,显然是颠覆了这种认知,所以才会引起他们的沉思。在思索我是不是判断错误的同时,他们也在扪心自问着是不是在看待徐睿的时候戴了有色眼镜。
    “但是,朱强并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最终,徐睿用这样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徐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我所看重的是,当时他真的动过那样的心思,从心里真的曾经想过给朱强一次机会。这说明,他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只不过朱强的所作所为,虽不及马向阳他们那般人神共愤,却也是灭绝了人性的,于是最终徐睿还是选择了亲手审判他,而不是去救赎。
    “通过你的软硬兼施,朱强答应了配合你,而你在通过与朱强的交谈当中,也得知了他的致命弱点。正是利用这个弱点,你最终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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