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大巫传2》,一个古老灵魂的自述,如果你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大巫传2》,一个古老灵魂的自述,如果你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第8页] |
作者:此消彼长奈何 |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4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第二十一章 玉录 四十个昼夜,我不眠不休地用笔刀在翠玉石板上镌刻着大巫的回忆。我选择了一种神族与锡安都能看懂的语言——楔形文。这种形如钉头的文字,简洁工整、表意明确,且不会因为高温烧制而模糊。大巫说,要对他的话一字不增,亦无一字遗漏,但我对自己的要求更高,务求以最得宜的格式、最严谨的书写、以及最考究的笔迹完成。 他望着我极致地校考着每一个用字,叹问,“伊南,你已觉醒了多少?” 我紧贴着石板,描摹一行文字的笔触,直至完全满意,“差不多都记起来了。”示巴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了我这副身躯。 “是何感受?”他轻问。 “瞬间想起来,自己原来做过许多事。”我答道,“想起我开疆拓土,想起我斩将牵旗,想起我独自一人勇闯新都,寡不敌众,被囚禁在女娲宫地牢。” “为何这么做?” “是我不满足。”我露出一丝苦笑,“不满足赎回圣殿的速度,不满足我的领地,最为不满的是,迈对我及母亲的背叛。我不想因我的私怨牵连锡安子民,便独自前往新都报仇。可惜我的孤直没有换来高尚,迈、乐彤、伊驽、伊依、罗什以五敌一,还带着一众鬼王阴兵,挠钩搭住,套索绊翻。他们甚至卑鄙地羞辱我的信仰,将我倒着钉在十字架上,嘲笑我只有倒着,才能时刻看见天国的荣耀。” 大巫听罢,目中闪过怒意,隐忍未发。 “酆都城隍罗什之妻叔布有机会接近地牢,她偷了我叔叔路棺木里的玥珠,设法将我救出。我好不容易逃离黄泉,却在三界河边被一箭射穿,堕入人间。”我冷然道,“我至今仍记得那一箭穿心的滋味,只是不知是拜谁所赐。” “那箭是何样式?”他问。 “红彤色,光泽暗淡,赤铁锻造,箭簇似玫瑰花。”我指了指左胸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之间的玫瑰形伤疤,“我认为这一箭,并不光彩。” 他认真谛听,情绪转添,凝视分辨。 我放下笔刀,摩挲掌心,诚言道,“坦白说,我信仰的神不是你。”我手指向天,“我是鹰人,信仰天父。但不可否认,我也曾听过昆仑十巫,仰望昆仑诸神。可如今,恕我直言,你神族中已大抵没落沦丧,鲜有志洁高贵之辈。” 他凝望着我,幽然道,“你是我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后一个选择。” “尽管信仰不同?”我试问,“尽管我依旧会与昆仑为敌?” “尽管信仰不同。”他答道,“尽管昆仑注定失败。” |
我闻言微怔,不明其意。 “正如你所记下的,我在伊甸祝由了人类灵魂。祝之初,就已决定了人类的终结。”他释言道,“人类不会被世上的任何物种杀死,而是死于自己之手,终结于自己创造的新的物种,这就是人类的命运。而神族亦无二致,我们创造了人类,也注定再难容于这片土地。” “终结?”我蹙眉道,“人类将终结神族?” “起初即是结局。”他俯视我道,“那个我最初在伊甸‘诱惑’的女人,便是最终会‘结束’这一切的人。” “夏娃...”我喃语,心中情志迷乱,似乎有些很久以前的事,却始终想不起来。 “这就是你要走的原因?”我思之良久,怅然问道。 “是宿命,也是天命。”他隐咳了几声,似乎忍受着衰弱疲惫,“明日便是大道回归之日,也只有在这一天,元道古蛇可以借由天体的泊渡,归航北斗,回归神族最初的起源。明日过后,我们所犯下的善恶,我们的得福或是受罚,都将从此不复。” 我愕然问,“神族皆要离去?” “并非所有。”他答,“只有雌雄同体的道蛇,还有...与他们定下符契的夫妻。” “符契、夫妻...”我颔首道,“同音,亦是同意。”我不由得想起林满,不知他是否也会与妻子离开。 “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大巫似乎看出了我的伤感。 “你可会...”我试探着问,“可会携挚爱同归?” “比如谁?”他似乎并不介意我的问题。 “比如贰负,比如...你的母亲。”我不愿直呼女娲的名字,在我的国度,直呼圣名是种亵渎。 “不会。”他言道,“我的母亲,已经非常年迈虚弱,回不去故乡了。而他...我与他断了符契,不是夫妻,他亦非道蛇,我带不走他。” “可他...他一直在找你。” “他是天帝,如愿以偿。”大巫冷淡漠然,目中的光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哀伤。 “为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诚然问,“为何非要离开?” “心死若愚,而愚者,又何苦谈情?”他抬手轻抚我的脸,“你总是喜欢问我你理解不了的问题,当初如此,如今与我将别,你可明白了道么?” “道这字,本就写作人首蛇身。”我叹息寡言,“与我何干?” “道即是生命,花开花落,四季更迭,由生至死,死又复生,此消彼长。” 我反握住他的手,坦言,“我听过这段话,甚至无数次梦见这段话,我明白了道理,却没有道心。无论鹰人亦或人类,在短暂如蜉蝣般的生命中,怎样才能到达彼岸?道蛇有归航,而人,孤独无依。” “你有爱么?如果有,便是归宿。”他凝视我道。 “爱是什么?”我问。 “我曾对你叔叔说过,不滥杀无辜,不残暴无道,不泯灭良知,不见死不救。尊重每一个灵魂的信仰,尊重每一个地方的文化。保护自己的子民和国土,也要保护异教徒和他国。不因利益,只因道理,保护弱小,保护无助而流离失所的人。” “他说,那时的你,弱小无助,并且无辜。对吗?”我似乎记起了过往,可又分外模糊,失所欲见。我不禁问,“他爱你,所以他保护了你,不惜违背对天父的誓言,可他的归宿呢?” “他的归宿便是你。”大巫平静道,“他的死,指向了你的生。” “那我的归宿呢?”我失落地望向他,“神使、先知?亦或灾星、魔鬼?我看不见我的未来,看不见我的道。” |
“不必悲伤。”他怜悯道,“不若我为你枚筮占卜,如何?” “为我占卜?”我移目于他,“你前日曾说,你已不再动筮...” “凡事终有例外,我不动筮,是不愿再见那位故交。”大巫轻言,“而今即去,卜之,赠予小友。”他言罢,掌间拂来泉台边的十枚更筹,空下一筹而使之筮,言道,“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恐毋惊,后且大昌。” “请解。”我听之不明。 “你与我四十日之期即满,将往西去,一路霾障晦雾,混浊不见天明,但不必惊恐。”大巫暖声道,“黄裳守贞,元吉大昌。” “何为大昌?”我问。 “深思而浅谋,迩身而远志,家臣而君图。” 我铭刻记下,稽首行礼,以表谢意。 |
在第十三块石板上,我详细记录了大巫在青藏闪洞中见到天父的情形,作为回忆录的完结之章。 “我以为在那时,天父会如他所言将你弑杀,湮灭灵魂,永囚终极...”我停笔思索,试着询问,“可你为何却得以生还?” 大巫沉默片刻,幽然开口,“我那时只见重重斑影变为洁白,化为光芒,浮影空尽。可就在灵魂即将剥离之时,风羲反倒放了我。我依稀记得,他甚至为了不让我死,医治好了我全身的伤病乃至旧疾。” “天父为何这么做?”。 “我亦不明。”大巫释言,“我再次醒来,已然出了闪洞,置身昆仑阆风之巅。”他望向我道,“不若这个问题留给你,你代问风羲,为何留我一命?” “我问?”我断然摇首,“我如何配问天父?我族丢了法柜,又遗失了圣殿,是天国的罪民,早已不配受享天父的荣耀。” “我倒觉得未必。”大巫轻笑,“风羲是林满的父亲,你们会见的。” 我大为错愕,呆愣许久,吞吐语滞,难以置信,“你是说白素在西藏感而受孕,以处女之身诞下的林满,白羽巨蛇,白帝,是天父的儿子?” “你认为,谁有这股能耐,能令你死而复生?”大巫略为惊讶我的反应,告知道,“我与彭自上古起便钻研不死术,医卜至多能转生,却不能复生,这是自然之道。即使女娲亲授我的祝由术,也必须遵循周而复始之法规,祝生,也就必须祝死。而我自从于闪洞见了风羲,我才明白,我对道法的理解缺失了大半。我只知道规,却不懂矩,只见过大道的圆,却从未窥视过大道的方。” 他思之言道,“起死回生,就像是精馏和提纯,是一道经由死亡、复活而完善的过程,这种在我看来已经完全违背了灵魂与肉体的法则,是不可能存在的。然而风羲却可以轻易做到,如果他不是鬼蛇,他甚至能随时移星换月、山河改道、正午暗夜,用你听得懂的话说,他可以令物质和力量之间互不抵消。因此,在他的世界里,我们这些有形的产物,小得可怜。” “天父是矩,女娲是规。”我深思着大巫所说的含义,“你是说,还有一个与有形相对的无形世界,无法无序,只有天父掌握?” “你能死而复生,可见林满也已掌握,也只有他,才可能被风羲传授。”大巫道,“你蜕皮羽化,从未修行过一日,却一身的小白团华,没有一丝杂色,这不是用勤奋换来的。只是林满对你做的仍有缺陷,你的身体里有大量的星锑,就像我那黑龙弟弟身体里有大量的水银,均为剧毒,你们能稳定到什么时候,我亦难料。” “连你都难料...”我轻捻眉心,难以消化这些“知识”,愈发消沉。 “我并不全视万能的,在你的信仰里,风羲才是。”大巫寓心慰言,“书记官,起笔最后一块石板。” |
我闻言颔首,在第十四块石板上写下大巫最后所言: “从最初的缘起,到如今的结局。我所做一切,力之可及,天意注定我为神族与人类避凶趋利。大道寰宇,循环无息,周期依凭规律,过去之事,未来亦会重演。我是最初的巫,也是最后离去的巫,我将古往今来,留予世代为鉴。令后代子孙于注定之时,读到这份记录,谨记过往。只有明晓过去,才可预知未来,就让未来之人,评判以往成败。” 我于落款处刻下,“以上所记,皆来自天圣娲皇之长子、昆仑君王、大巫青咸之口述,并无一字增加,亦无一字遗漏。执笔者,伊南 示巴。” |
大巫传第二部 封面,谢谢支持 |
更新 |
第二十二章 贪婪 一抹旭日的华光,渐渐染没我的双瞳,朝冕的光晕围照周身。在渺茫中,我望着东方极远处太阳出来的地方,灭景而藏明。不知为何,这一天的朝阳好像尤其不同,玫瑰色的红光里,似乎再也见不到那缕青氛,只留下昱昱金钲,乾埃滚滚。 我潸然泪下,五脏六腑蜷缩着撕扯,不可抑制地哀伤哭泣。一念之间,我不知该毁了这个世界还是该毁了自己,我任凭着冰寒的眼泪浸湿发丝、沾湿衣裳,一次次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我质问他,我知道了你的40个名字,知道了你所有的往事、甚至你们不为外道的秘密,可你为什么再也不出现了?为什么再也不回答我的问题?让我一个人承受一切吗? 我就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不依不饶、不分青红、赌咒发誓,但任凭我怎么哭天喊地,怎么说好说歹,都再也没有他的一声一息。 当世界真的没有了神的时候,原来,我的手里可以什么都没有。 大巫走了,留给这个世界一块空空如也的大帆布。不管是神族还是人类,众生终于不用再接受过去的包袱,信仰、道德、秩序,都不再绝对。我们都必须放弃向巫的力量寻求协助,重估一切价值,去认识这个世界的新一套价值,然后学会为自己创造新生。 我仿佛可以预见,整个社会充斥着猖獗的虚无主义和道德危机,谁会成为英雄道德的载体?人类发展的目标是什么?旧神的道德标准与终极还是否存在?没有人还能回答。 大巫说,世界如同盖上了瓶盖的蒸馏瓶,今后走过这条“绳索”,超越自我,是光荣的。掉下深渊摔死,归于毁灭,是可敬的。而留在此岸,退化回动物界,是可耻的。 我不寒而栗,痛苦恐惧,但我必须接受。我知道今后的每一天都不一样了,过去的也全然不复。我曾想过,哪怕去天帝庙里给贰负烧封信,亦或是去喇嘛宫里向准提佛母祈愿,可否将大巫留下,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违背他的禁令。 |
我闻着草木的焦味,踏着烂碎的沙石,冒着曀曀风声,走下了西山,走进我的新世界。 不出所料,夷羿在香界寺的门前等我,他身后浩浩汤汤、全副武装的士兵严阵以待,仿佛从山上下来的,应该是那条他们连做梦都怕的巨蛇。可惜只有我,他怔忪地呆愣了许久,一把将我抱住,似乎有万千思念和惆怅,陈言,“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打断他的一派深情,我唯一想的是,远离这种不知真假的温存。 我还是被夷羿带回了幽州地下城,也并非我愿,而是他们这阵仗,量我是示巴也不好脱身。 夷羿家中,我不可避免地被盘问以及把守,夷羿说他回到幽州的时候,罗什已经重症昏迷,而胡剡和叔布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伤势不轻,只有我,失踪不见。 “劫持你的,是否是丹霞洞里,你开枪打的那个东西?”夷羿问道。 我不置可否,听他的口吻,这件事的脉络,胡剡定是已经编了措辞交代。“胡剡和叔布还好么?”我询问。 “胡剡无异。但是叔布,自从回了幽州就提出辞职,说是要回老家去。”夷羿道,“她已接连多日没再露面,不知去向。” “罗什呢?” “罗什前几日醒了,刚刚转出了重症,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好,终日恍惚,时哭时笑。”夷羿叹了口气,“医院会诊了很多次,他现在连基本的对话都做不到,有些痴傻。” 我摇了摇头,无心挂碍这些琐事,简言道,“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很多问题,我...” “我没有想问你很多问题。”夷羿截住了我的话,用力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以目光询问。 他似乎紧张无措,手掌微微浸出了汗,延时片刻,郑重地单膝跪在我面前。我看得不明就以,他却掰开我的掌心,将我当初给他的那枚不死半药放在我手上。 “你消失的这些天我才发现,你给过我的,只有这枚不死药。”夷羿凝望向我,苦笑中带着哀伤,“也许我曾经不懂,但现在,我明白了长生的意义。这四十天,我日夜守在西山,找遍太行山余脉的每个角落,心中所念所想的只有一个,只要你活着,活着回到我身边。我突然开始怕死,怕你被夺走生命,怕我再也等不到你,也怕我死在战场上,留下你一个人。所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在...用这枚不死药...求婚?”我惊诧地分辨着他的话,不知如何以对。 他抚摸我的面庞,沉声道,“我在用我永恒的生命,向你求婚。” 我凝视他的双眸,必须承认,如果没有伊南的记忆,我也许会非常感动。只可惜,我不仅记得所有的过往,还记得我必须要取回这颗不死药,才能令觉姆免遭死劫。 “我愿意。”我合拢了掌心,握紧不死药, 夷羿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肌发光细,英姿绝众,“替我收好,我希望在新婚那天,在你信仰的见证下服下。” “我的信仰?” “你信天主,对么?”夷羿站起身,将我拥入怀里,“我看了你的基线测试结果,你的意识基线,是圣经中末日审判的一段话。” 不证自明,我无法掩饰我的信仰,也无从掩饰我的真心。我想聪明如夷羿,也并非看不出来我不爱他,但对他来说,爱和得,往往是一个意思。他知道,我也许会骗他,但我永远不敢骗天父。 |
在求婚的当天下午,突如其来的,夷羿接到了昭家的函请。函中告知,今晚罗什和昭依将举行婚礼,地点就在转轮门。我知地下城的转轮门正对应地上的喇嘛宫,昭一民这种安排,定是别有居心。我心中忧虑,决定与夷羿同去,临行前,我将不死药和玉圭都带在身上,不知为何,总有种潜抑的不详之感。 去转轮门的路上,几乎每条地下闾巷街道皆披红挂彩,目之所及的商业广告屏上,全都打出了罗什和昭依的结婚照,极尽宣传,热热闹闹。 “昭家莫非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桩婚事?”我问向夷羿,“你方才说起,罗什已经痴疯,昭依还坚持要嫁?”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夷羿蹙眉道,“婚礼办得突然,但看这氛围,又像是早有准备。许是昭依一往情深,情比金坚吧。” 我暗自困惑,以我对我这妹妹的了解,她可是完美地诠释了孔雀的虚荣,极度追求美貌、华丽、奢靡和张扬。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在新都擒住我后,伊依拿走了我身上八件珠宝法器,毫不知耻地佩戴在自己身上,光明正大地四处炫耀。以她的性格,即使转世为人,也定不会甘心嫁给一个傻子。 显然,我的疑虑很快得到了验证。我们过了转轮门,走进举行婚礼的厅堂,虽然到场的宾客像溪水一样涌进,却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在祝福或者欣赏一对新人,而是左顾右盼,神情紧绷。我蹙眉望向夷羿,他似乎也与我同感,交换眼色,示意小心。 婚礼厅堂的中央,罗什穿戴齐整,他目光呆滞,面色惨白,一张蜡像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像根木桩一样笔挺地杵着,只要稍微有点挣扎的小动作,就有穿着伴郎服的男人给他喂上几粒药丸,继而便又傻乎乎地站直。从前的不可一世,曾经的狂妄少年,沦为了一副任人操控的木偶,再也没有活着的尊严。 我心中不忍,倒不是为了他,而是想起他终归是大巫的养子,落得这幅田地,还不若死了痛快。于是对夷羿道,“罗什如今浑浑噩噩,哪里结得了婚?这显然是步棋,你与他多年交情,难道眼看着他被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今天到场的所有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夷羿盯着罗什道,“这里面有诈,我们先走,罗什的事以后再说。”说罢,便拉着我的手,悄步向门口走去。 即将出门时,迎面走进一个女子,黑色的风帽遮面,看不清面容,身上却有股轻柔的罂粟花味。我与她错身而过,这感觉分外熟悉,我趁机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走,却在半步已经跨出大门的一刻,夷羿掀起了她的风帽。 “叔布。” |
诺大的厅堂里倏地安静,所有的“宾客”皆投来注视,撤下伪装,纷纷退至八根漆红的方柱后,为我、夷羿和叔布留出了直通礼台的宽阔空间。 门厅紧闭,请君入瓮,简直一刻不差。昭一民、王乐彤和昭依从幕后出来,气定神闲,稳操胜券。而他们身后的胡剡,则一脸安附,似乎沉着镇定,却感得出并不安稳。 夷羿迈步上前,而叔布的额间四周,已经布满枪支。我与叔布对望,在她漆黯如墨的瞳孔中,隐隐望见一抹血红,那晚大巫祝由之后,她终究不再是人了。 “你来干什么?”我低声向叔布质问,“你还想着他?非要亲眼看着他结婚才甘心?” “我要救他走!”叔布绝然道,“你难道看不见罗什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根本不顾他...” “他们要的是你!”我断声提醒,闭目摇首,难忍叔布的愚昧。 “她说的对。”昭一民的声音高昂亮起,“我们要的是你,专门为你办了场婚礼,是不是,胡师?” 我望向胡剡,与他对视,目中递去疑问。 “我断定你为了罗什,一定会来。”胡剡悠然开口,“而你果然蠢得不负众望,只空有一副血魔的身体,却没有脑子,还真可惜!” “血魔?”昭依佯装诧异,“胡师说的,是那种杀人不眨眼,专喝人血的恶魔吗?还真是可怕...”她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骄纵,“我就好奇,你现在这副德行,罗什还会喜欢你吗?” “问问他。”王乐彤照例站在中间,鼻中出气,“罗什,你自己说。” 彼时的罗什呆愣得望着叔布,眼睛里除了浑浊,竟闪过一丝浓郁的悲伤与哀怨。他痴呆迟钝的脸上,无声落泪,却被昭依抬枪劈手便是一击。 “不喜欢!不喜欢!...”罗什捂着伤口哭泣,吓得蜷缩在礼台下,捂着耳朵大喊大叫。 “看见了么?”昭依冷漠道,“我要的人,我可杀可剐,但就是疯了,你也得不到!” 我忍无可忍,掌间集结灵力,滚烫灼烧,正要出手,胡剡却传来了他心通,“别动,等昭家交出古经,先救宁玛。” “伊南,你过来。”夷羿拧眉望向我,厉声道。 我悻然收手,怒视昭依,为掩对峙,移步上前。 |
“胡师,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昭一民看向胡剡,并与乐彤交换眼神。 厅堂顶上,缓缓降下一方囚笼,笼内是口青铜大钟,沉重渊古,锈驳斑斑。落地一刻,饶是吊得小心,也夯裂了几方石砖。 “胡师请看。”昭一民抬手示意,“那九住菩萨就在里面。” “可否一睹?”胡剡有些心焦,目中盯望着青铜钟,流露出了不怠。 “不急。”乐彤笑着答道,“胡师可知捉她是废了多少力气?这比丘尼名叫宁胡桑伽,已成就第九地菩萨,是从兜率天下托胎,若不是她为昭南那小妖精在西藏碎了莲台,怎能被我们困住?” 胡剡面色铁青,一时神情露了破绽,克制问道,“你们如何困住了她?” “胡师看这钟,实为密宗重器,是件转轮王的时轮法宝。相传释尊的前世为净法比丘,阿弥陀佛的前世为净命比丘,净法比丘一心宣扬空法,因毁谤净命比丘而堕地狱,后在五浊恶世成道。释尊堕地狱时,便是遭了转轮王的时轮铜钟所伤,后释尊成佛,方才破了这口钟。凡十地以下的菩萨,皆逃不出这时轮铜钟内的娑罗界。”昭一民一改往日的虚伪,神色乖戾,“我在西藏领兵灭佛,于雪山深渊发掘到这口钟和宁玛古经。破译之后,方知若能杀一尊佛刹自体,便可获其六种神通,无量寿、平等性、妙观察、成所作、法界体、大圆境。说穿了,我们只要杀了她,我们就跟佛的本事差不多,万寿无疆、庄严无及、珍宝无数、成全神体。” “只是,要杀她,还真得倚仗胡师。”乐彤柔情阴狠,细声道,“此前胡师讲,于今日婚礼,便可得玥珠与不死药,不知还当不当数?” “可不,为了这两件东西,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满幽州城的广告都贴着我嫁给了一个傻子。”昭依嗤之以鼻,“胡师,你可别叫我失望啊,那尼姑就在里面,动手吧!” “这钟不打开,我怎么杀她?”胡剡冷言,目中透着阴戾。 “你先杀了叔布,把她的玥珠取了。”乐彤点明,“我们自知普通枪械杀不死血魔,这不才与你合作?至于不死药,夷羿...?” 夷羿听罢叹息,宁言问,“你们如何得知?” “我可是听罗什之前说,你在巴蜀巫山救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将她打成了重伤,可一转眼的功夫,她竟然毫发无损地复原了。”乐彤看向我,“是吧,伊南?” 我冷漠以对,看了眼叔布和罗什,不知该说他们可怜还是可恨。既已被乐彤挑明,我心中倒也无挂无碍,“不死药在我这。” “呵,你还不打自招了?”乐彤媚笑几声,“那你不若就交出来,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你觉得如何?”我淡然地望向夷羿,轻声问,“这药,你刚刚才用来跟我求婚。” “夷羿,我在此跟你保证,只要杀了宁胡桑伽,昭家与你共饮其血,保你万寿永昌。我乐彤有的,你只多不少。”乐彤终于放下做作之姿,厉声道,“你想长生,又有何难?” 夷羿闭目凝思,良久未置一言。我望着他从起初的置身事外,到犹豫仿徨,继而被乐彤的一番话刺激得摇摆不定,最终心动偏移。就好像一盏天平,左边是对我的爱,右边是对利的逐,对我的爱越来越轻,利益的那头却越来越重,到后来竟比枯叶还轻了。 我摇头苦笑,想为此流一滴伤心泪应应景,却连半滴也挤不出来,“行了...我知道了...” “你听我说。”夷羿拧着眉,一把拽住我,“你知道什么?我们现在没得选,何况...” “何况对方开的条件这么诱人。”我甩开他的手臂,实再懒得看一眼,“长生有什么稀罕?杀了佛菩萨,怕是帝释天你也当得。” “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听我、顺从我?”夷羿怒道,“我把心把命都给你了!” “我不需要。”我冷言不屑道,“乐彤,我只问你,天下比丘这么多,你们四处灭佛,八地九地菩萨想必不止一个,为何偏逮着宁胡桑伽觉姆不放?” “因为她运气不好,因为...”乐彤狠绝道,“她养大了昭南那个小贱人。” “真不巧。”我讽刺地笑笑,将不死药放进口中吞下,“我就是那个小贱人。” 羽翼伸展高翔,翎羽漫舞纷飞。我凌空而起,掌间灵力结出绛缯烈火,恣意浮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心情差到底了,正好新仇旧账,咱们一并算。” |
剧情讨论 |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4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