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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鬼呼吸》~灵异、怪谈、悬疑、惊悚(故事集)[第33页] |
| 作者:南方的梦2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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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死皮 “哥,姐,你们看,那边一棵树好大啊!” 杨熙兴高采烈地爬上一座小土坡,手指一处说。 杨熙今年13岁,常跟哥哥杨锋还有姐姐杨俏出来玩,杨锋和杨俏分别比杨熙大5岁和2岁。只因妈妈英年早逝,爸爸又工作太忙常年不在家,杨熙基本由哥哥姐姐照顾。 但杨锋和杨俏都是那类贪吃贪玩,生活邋遢的人,他们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更不可能照顾好弟弟。 尤其是杨锋,简直是一名顽劣少年,动不动欺负弟弟妹妹。 今天是周末,爸爸又在出差,杨锋看天气不错,就带弟弟妹妹赶去乡村玩。说是带弟弟妹妹去玩,其实是杨锋想让弟弟妹妹帮他抓鱼。 上个星期,杨锋听同学提起一个地方,叫王家村,那个村子已经被拆了,没有住户,而在村子边上有几片无人管制的鱼塘,塘子里鱼非常多,各种各样都有。杨锋一听心痒痒,就想着抓些鱼回来让杨俏煮了吃,于是他天真地带上两个小鱼网,领弟弟妹妹去往那几片鱼塘,结果等到鱼塘一看,他发现鱼并没有他想象得多,更嫌他鱼网不会用,半天抓不到一条鱼。当接近傍晚,他们还一条鱼都没抓着,最后只好悻悻回家,所以杨锋现在憋了一肚子气,看见杨熙一副无所谓又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想过去踹他一脚。 “你瞎叫唤什么,赶紧回家!”杨锋冲杨熙嚷道。 “对嘛,我肚子饿了。”杨俏捂着肚子说。 “你们来看看呀,这棵树……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杨熙仍用手在指。 “看屁啊看!”杨锋嘴上虽这么说,但已和杨俏一块慢慢爬上小土坡。 等站到小土坡上,他们眼见不远处确实有棵大树,没有树叶,黄昏之下,显得金灿灿的。 最特别的是,那棵树的树干,显得皱巴巴的。 “倒是挺大的。”他们走近一瞧,杨锋就说。 这棵树的树干,粗到他们三人手拉手都抱不住。 “原来是树皮啊,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呢。”杨俏边说边用手拨弄着树干上的树皮,结果她随便一抓,一块树皮被她剥了下来。 他们发现,这棵树上的树皮非常凌乱,密密麻麻的,而且又硬又脆,一抓就会脱落。 “这应该是棵死树吧?”杨锋抬头说了句。 “管它是不是死树,反正挺好玩的。”杨俏再次抓了一块树皮下来,还用脚踩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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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杨锋也觉得有意思起来。 他立即学杨俏,抓下好几块树皮,拼命用脚踩碎。 不知为何,他觉得很爽,尤其用手撕下树皮的一瞬间,伴随清脆的“咔”一声,再用脚踩碎,有种特别的快感。 于是,他和杨俏就开始撕树皮玩,把好多树皮都从树上撕下来,还让杨熙陪他们一块玩。到最后杨俏和杨熙都玩累了,杨锋还不过瘾,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把铁铲,竟用铁铲狠狠地铲那些树皮,只见那些树皮被杨锋铲得大量脱落,满地都是,杨锋再用铁铲把地上的树皮搅得粉碎。他本来就带着一肚子气,这样一来气倒是撒了不少。 直至太阳完全落山,杨锋才罢手。 等回到家,杨锋也不管弟弟妹妹,自己洗完澡,出去找同学吃饭了。 之后一连几天,他们都相安无事。中间爸爸回来了一趟,但很快又去出差了,而且这次会离开更久。 直至下一个周末,杨锋觉得家里有些不对劲。 “妈的,怎么那么脏?!”杨锋光着上半身,穿一条平角短裤,中午起床后便在客厅发牢骚。 按平时来说,杨锋是生活最邋遢,最不怕脏的人,可这回他却嫌家里太脏。 “你们都给我滚出来!”杨锋又吼了一句。 杨俏和杨熙,一个从卫生间出来,一个从卧室出来。 “你们说,最近这家里都是什么东西啊?”杨锋大声问。 “嗯?”杨俏眨巴眼睛,好像还没睡醒。 杨锋随手在地板一摸,抓起一些碎屑似的东西,给杨俏看。 杨俏看到,在杨锋手中的,确实是一些黑褐色,皱巴巴的碎屑,不过她不明白那是什么。 这时候,杨锋发现杨熙的行为很古怪,好像在故意躲他。 “你躲在俏俏身后干什么?”杨锋问杨熙。 杨熙不说话,仍躲在杨俏身后。 “你让开。”杨锋用力拉开杨俏。 “我去写作业了啊!”杨熙见他身前的遮挡物没了,立即跑向房间。 杨锋也是反应神速,冲上去一把抓住杨熙。 杨熙被杨锋抓痛了,忍不住嗷嗷叫唤,杨锋不管,硬让杨熙转个身,这才看清,杨熙的脖子,脸上,竟生出一些黑褐色的死皮,杨锋再扯开杨熙睡衣,发现杨熙的身上也都是。 杨俏看呆了,睁大眼睛问:“小熙,你身上长的什么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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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锋才明白,难怪这两天杨熙一直躲着他们,而且家里莫名多了许多黑褐色的碎屑,原来全是杨熙身上掉下的死皮! “我不知道!”杨熙欲哭无泪地说。 “这是死皮吧?你怎么全身掉皮啊?”杨俏又问。 杨熙摇摇头。 “一般只有破了的地方才会长死皮啊,前几天你干嘛去了呢?”杨俏继续问。 杨熙仍摇摇头。 “可你也不能不跟我们说啊,你看把家里弄的……” 杨熙可怜巴巴地望向杨锋,说:“我怕哥打我。” “我现在就想打你,你看你把家里弄的多恶心!”杨锋气冲冲说。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两三天前,我身上就长这种死皮了,哥,姐,我好怕呀……” “你怕个屁啊!你赶紧给我把家里打扫干净,全是你掉的死皮!” 杨锋没有安慰弟弟,反而冲他一顿嚷嚷,杨熙无奈,只好眼中含泪,一个人把家里的死皮清扫干净,再去卫生间,把身上的死皮也尽可能剥掉。 但是第二天,家里依然多出许多死皮。 杨锋气得头皮发涨,他一脚踹开杨熙的房门,骂道:“妈的,让你把家里打扫干净,怎么还越来越多?看得我犯恶心,刚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可当看见杨熙时,杨锋呆住了。此刻杨熙正坐在床上,两手抱住膝盖,穿一条三角裤,他的全身,从头到脚,已然布满了黑褐色死皮,他的房间,床上,也都是死皮。 杨锋一阵反胃,站在他身旁的杨俏更是大叫一声。 “叫屁啊叫!你们两个,一块给我把房间打扫干净!” 说完这话,杨锋转身就走,他是实在受不了家里的死皮了。出门时他还不忘威胁杨熙:“让我回家再看到你身上掉的烂皮我打死你!” 杨熙被杨锋吓得哭出声,再加上满身的死皮,更加觉得恐惧,杨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杨熙,但她知道如果不在杨锋回家前把那些死皮打扫干净,杨锋肯定连她一起责怪。 “别哭啦!你赶紧去卫生间把你身上的死皮给剥了啊,我来收拾房间!”杨俏说。 分工明确后,杨熙立即去到卫生间,在淋浴房内剥死皮,结果他忙乎半天,身上的死皮还是很多,好像那些死皮正不断长出来似的。 另一边,杨俏清理完了杨熙房内的死皮,累得满头是汗,随即她跑去敲卫生间的门,大声问:“你好了没?你好了没?” 很快,杨熙把卫生间门打开了,然而杨俏发现杨熙身上的死皮还有不少,近距离下,那些黑褐色的死皮显得既恶心又恐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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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弄干净啊?”杨俏责问杨熙。 “姐,我弄了。”杨熙低下头。 “弄什么呀!你看你身上还都是死皮!哎哟别靠近我,恶心死了!”杨俏一脸嫌弃地往后退。 “我没办法啊,姐你看!”杨熙让杨俏进卫生间,再手指着淋浴房,杨俏顿时见到,整个淋浴房的地上现在全是被杨熙剥落的死皮,和水粘在一块,她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快拿水冲掉啊!你恶不恶心!” 杨俏急得往杨熙身上狠狠一拍,谁知这一拍,竟把杨熙身上一些死皮拍在自己满是手汗的手掌上,杨俏立马啊啊叫唤,赶紧用水冲洗干净。 这时候,他们听到开门响声,原来是杨锋想约同学去玩结果没有约成,提早回家了。 眼见杨俏跟杨熙站在卫生间门前,杨熙身上和卫生间内又都是死皮,杨锋气得头快炸了。于是他一把将杨熙拉到客厅,指着杨熙鼻子骂:“让你把身上的烂皮给弄干净,你是猪啊,听不懂吗?” 杨俏帮杨熙轻声回了句:“没办法,哥,太多了,弄不干净。” “滚蛋!就是你们没好好弄,现在家里变得这个样子,还怎么住人啊?妈的……干脆我自己来搞!” 杨锋怒气腾腾地盯向杨熙,突然想到个办法。 他快步走进卫生间,拿了把刮胡刀出来。 “我给你刮死皮,刮刮干净!” 说着杨锋牢牢抓住杨熙,先把杨熙按到沙发上,然后用刮胡刀狠刮杨熙身上死皮。 杨熙反应慢了半拍,等明白过来时,身体已经传来疼痛。但见一块块死皮被杨锋用刮胡刀刮下来,全掉在沙发上,好像碎屑一样。 “好痛啊,哥,你干嘛……” 杨熙吓得脸色突变,拼命想要挣脱,可杨锋比他大5岁,力气自然也大不少。杨锋咬牙切齿地把杨熙上半身死死压住,又让杨俏帮忙按住杨熙双腿,杨俏开始不愿意,但在杨锋威逼下只好照做。 杨锋继续刮着杨熙身上死皮,沙发上已堆积大量死皮,期间杨熙依然挣扎,还用指甲在杨锋脖子处抓了好几条印子。杨锋不管杨熙有多痛,有多难受,总之他现在恨那些死皮恨得不行,他非要搞搞干净。 直到杨熙身上死皮快被杨锋刮完时,杨熙仍在啊啊叫唤,拍打杨锋,杨锋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抓起沙发上一堆死皮,就塞进杨熙口中。 “我让你叫!我让你叫!妈的,你给我把你身上这些烂皮全吃下去!” 杨锋一边骂,一边把沙发上的死皮全塞进杨熙口中,那模样形似一头狂怒的野兽,连杨俏都吓得心惊胆战,至于杨熙更不用说,当咽下那些死皮的瞬间,整个人几近崩溃。 过了好几分钟,杨锋才渐渐恢复理智,终于松开了痛哭流涕的杨熙,此时杨熙已咽下好多死皮,还有些死皮粘在他的舌苔和嘴唇上。最后杨锋不忘威胁:“你们给我把沙发上和卫生间剩下的烂皮弄弄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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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锋转身进了房间。 等杨俏和杨熙把剩下的死皮清理干净后,杨锋又从房间出来了,叫嚷着:“妈的,饿死了,家里有东西吃没?” “还有包方便面。”杨俏细声回答。 “嗯,那你给我煮面去……”杨锋说话时,瞄了眼卫生间,又说:“打扫干净了啊,这不很好嘛!” 正当杨俏默默走进厨房,准备给杨锋煮面时,杨锋一把拉住她,说:“等等!” “干嘛?” “你转个身,我看看!” “看……看什么呀?”杨俏忽然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听杨锋的话,转了个身。 杨锋对杨俏上下打量一番,不禁瞪大眼睛,惊呆了。就连杨锋身后的杨熙都一脸惊恐,慌张地说:“姐……你身上,怎么也有……” “有什么啊?”杨俏急问。 “你自己照镜子去!”杨锋厉声说。 杨俏立马跑去卫生间照镜子。在镜子中,她看到自己的脖子处和脸上布满了皱巴巴的黑褐色死皮,跟先前杨熙一模一样。 她又查看自己身上其他部位,包括手臂,腿脚,也全是那种死皮。她心头猛然涌起一个念头:完了!这回轮到我了! 杨俏立马怪叫一声,冲出卫生间,杨锋一把抓向杨俏,结果抓了个空,杨锋急问:“你跑哪去?” 杨俏也不回答杨锋,直接跑进自己房间,把房门锁上。 “你滚出来!”杨锋来到杨俏房门前,大声叫嚷。 “我不!”杨俏回答。 “让我把你的烂皮刮刮干净!” “我不要……哥,那太吓人了!” “妈的,你们身上的烂皮才叫吓人!我数一二三,你马上出来!” 结果无论杨锋怎么威胁,杨俏就是不肯开门,看似是铁了心要躲在房间里。 “行行行,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杨锋索性守在杨俏房门前。 但是那一晚,杨俏都没有走出房门。 一直到第二天的深夜,杨俏由于一天多没吃东西,实在是撑不住了,所以悄悄把门打开,想去厨房找东西吃,谁知她刚一走出房门,杨锋就像鬼一样出现在她身后,手中还握有一把长长的刀片。 这把刀片,比起刮胡刀要锋利不少,是杨锋今天特地问同学借的。 杨熙也在杨锋身旁,哆哆嗦嗦地不敢出声。 杨俏心知不对,忙又逃回自己房间,但杨锋对此早有准备,当杨俏迅速把门关上时,杨锋一脚踹开杨俏房门,大叫:“还想躲是不是?我看你躲哪去!” 杨俏“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板上,灯光下,只见杨俏身上的死皮已堆积厚厚一层,远远多过杨熙之前身上的死皮。杨锋和杨熙也瞧得目瞪口呆,面前的杨俏,仿佛已经是另一种生物。 “妈的,快点刮刮干净!”杨锋终于忍不住,像野兽一样冲过去,一把抓住杨俏,拿刀片在杨俏身上狠刮。 杨俏啊啊叫唤,疼痛感不断加剧,身上死皮脱落的同时,她的皮肤也被杨锋刮伤,鲜血直流。 “哥,停!停……” 痛苦之余,杨俏挣脱不开,只得不停哀求,可杨锋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见,一门心思要将杨俏的死皮刮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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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杨俏脚下已经满是死皮,但她全身是血,好多处皮肤被杨锋刮破了。 这时候,“呯”的一声震响,杨锋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向前一摔,原来是杨熙实在看不过去,拿凳子砸了杨锋的后脑勺。 “姐,我们走!哥他疯了!” 杨俏心领神会,立即爬起身,也不管身上被撕裂的衣服和鲜血,直接跟杨熙一块冲出家门。 到街上,杨熙随便打了辆计程车,离开了家。 计程车行驶了近一小时,姐弟俩到达一个乡镇,这是他们老家住址,以前他们一家就住在这镇上,现在镇上的老房还空着,而那房子的钥匙,被杨熙临出门前带在了身上。 杨俏暗暗佩服杨熙考虑周到,否则他们今晚都不知道住哪。 进了老房后,杨熙打开灯,先让杨俏住着,再匆匆跑去镇上买了块毛巾和一些吃喝,把杨俏身上的血擦擦干净。 姐弟俩今晚即准备住在这里。 杨俏身上的血擦干净后,忽然若有所思地来,她怔怔地问杨熙:“小熙,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身上长出的那么多死皮,跟那棵树有关啊?” “哪棵树啊?”杨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哎哟……就是你领着我和哥去看的那棵大树啊!我们陪哥抓好鱼回家的时候!”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们……我们好像还撕树皮玩来着……” “就是嘛!当时我们把好多树皮撕下来了,还把那些树皮踩碎打碎,所以那棵大树肯定要报复我们,让我们中了它的诅咒!然后我比你撕得树皮又多一点,情况也就比你更严重一点。” “诅……咒?”杨熙似懂非懂地听着。 “肯定是啦,不然人身上哪会长出那样的死皮啊!” “嗯,那怎么办?” “哎……现在别管那么多了,我快累死了,明天再说吧。” 杨俏实在有些心力交瘁,不想思考,躺下便睡着了。 之后两天,姐弟俩依然住在老房,杨俏皮肤上的伤势也已渐渐好转,最可喜的是,他们身上都没有再长死皮了。 不过他们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们离家后,杨锋一定会出来找他们,而且头一个要找的地方肯定是这座老房,但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来呢? 虽说杨锋那样对他们,但姐弟俩还是不安起来。 “姐,你说……哥会不会跟我们一样……也长出那种……” 经杨熙一提醒,杨俏猛地一惊,她一下回想起来,当时他们撕树皮的时候,杨锋是最起劲,也是最过分的一个,如果真是那棵大树要报复…… 想到这,杨俏立马起身:“走!我们快回家看看!” 约一小时左右,他们站在了家门前。 杨俏先敲了敲家门,又仔细聆听,发现里面非常安静。 姐弟俩都异常紧张和担心,良久没有人开门,杨熙才说:“姐,我带了钥匙。” 轻轻打开门,姐弟俩缓缓步入房内,他们看到家里光线很暗,原来是窗帘没有拉开,而最古怪的,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等到卫生间门前一看,姐弟俩不禁触目心惊。只见杨锋正坐在地上,斜靠住墙角,手中紧握那把刀片,满身的血,整个卫生间内,遍布了那种黑褐色死皮,不止如此,在杨锋身旁,还有许多粘着血的软绵绵物体。 杨俏捂住嘴,惊恐地问:“哥,你怎么了啊?” 杨锋神情恍惚地回应:“我身上……也长出那种烂皮了……而且刮不干净……越刮越多……” “那怎么……你身上……”等走近一瞧,杨俏更加恐惧,本来她就奇怪为何杨锋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圈,原来是杨锋气急败坏地刮自己身上死皮过程中,把好多活皮也给刮下来了,也就是说,地上那些软绵绵带血的物体都是杨锋正常的人皮啊! 杨俏立即呼叫救护车,送杨锋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杨锋被鉴定为严重伤残。在对伤口进行处理后,杨锋全身被缠满了绷带。 深夜,杨锋呆呆愣愣地躺在病床上,杨俏和杨熙守在床边,一片静谧中,杨锋突然惊叫一声,几乎从床上弹跳起来。 杨俏忙问什么事,杨锋却指着自己身上,鬼叫般吼道:“烂皮……烂皮……又冒出来了!” 原来真是那些死皮,正不断从杨锋身上的绷带缝隙中钻出来,似乎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一片。 杨俏和杨熙也吓坏了,杨俏忙大声叫喊:“医生!医生!” 他们一齐跑出病房,准备把医生叫来,可这时是半夜,值班的医生又不知去了哪,半天都找不着。 与此同时,当见杨俏和杨熙跑出病房后,杨锋就嗫嗫嚅嚅地说:“你们……别走啊……别走……” 顷刻,杨锋身上的死皮又大量钻了出来,好像头发一样,越聚越多。杨锋狂叫几声,瞬间失去了理智,随即他坐直身体,快速扯开身上绷带,把藏在旁边抽屉内的那把刀片取出,对着原本已经满是伤痕,甚至没有了皮的全身各个部位,狠命地刮起来。他两眼充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那些新长出的死皮,连同他身上的血肉,一块块掉落地上…… 半天,杨俏和杨熙终于找到医生,等说明情况,带医生回到病房时,他们看见杨锋两眼瞪大,已经气绝身亡。杨锋的身旁四周,堆满了大量死皮和血肉,且由于杨锋身上的肉几乎全没了,俨然成了一个骷髅般的人形。 那模样,正如那棵被剥了树皮的大树。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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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如我之前所说,是主线情节的一个长篇,应该会比花蛇村系列更长(喜欢看短篇的读者朋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 )。 我依然尽力更新,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有空帮我多顶顶帖子。 我的写作风格和故事题材并不算大众,所以我十分珍惜每一位喜欢我小说的读者,每一条评论,即使是一个简单的“顶”字,都对我意义非凡。 另外我想再重申一遍,我的这部小说已与雁北堂签约,因此雁北堂的成绩对我而言至关重要,我恳请大家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在雁北堂收藏本书和多多投票(只需在雁北堂搜索“鬼呼吸”这个书名就能找到本书),很快雁北堂的进度将超过这里,并且按照协议,以后雁北堂的更新也会比这里稍快一点。 然后,下一次的更新会在10月25日,由于25日上午有一次工作方面的考试,准备考试的时间紧迫,所以只能停更三天,也望大家多多谅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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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魔幻人生(死命,邪镇续) 深夜,嗨摆酒吧。 奇光异彩的舞池上,一群舞女正卖力扭腰甩跨,热情舞动,姿态妖娆撩人。 作为酒吧驻场歌手,程秋娜站在舞女身前,唱着激情澎湃的嗨曲。 台下烟雾缭绕,纷乱嘈杂。 这是一天当中,嗨摆酒吧最热闹的时候。 突然,酒吧的灯全部熄灭,音乐声也随之停止。 瞬间的中断,令沉浸在欢悦和热情中的男男女女极不适应,现场立马陷入混乱,叫喊声,说话声不绝于耳。 但出乎意料的是,很快灯又亮了,一切恢复正常。 然而却换来更惨烈的几声叫唤。 只见舞池上一名舞女,蹒跚在舞池上,满身的鲜血。她的脸庞仿佛一个深邃的黑洞,整张脸皮已消失不见,甚至还冒着浓烟。在她身旁的几名舞女不停发出惨叫,程秋娜则吓得直接摔下了舞池。 倒地后,程秋娜便感觉小腿传来一阵疼痛,与此同时,那名没了脸皮的舞女也摇摇晃晃地掉下舞池,正好落在她身上,两人重叠一块。 程秋娜惊叫一声,当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次日一早,老贾的咖啡馆内,王自力盯着张南,半天不说话。 “你看我做什么?”张南才注意王自力正看他。 “我刚问了你三遍同一个问题,你都没理我,所以我他娘只能这么看着你,看看你灵魂出窍到什么时候。” “哦,我在想心事。” “阿南又有心事了。”老贾走过来,满脸和气地把两杯咖啡端给他们。 “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是随机运作的生物,而只是类似计算机中一个加密的数据,那我们的人生,会不会是被另一种凌驾于我们之上的生物或其他先进生命体所预设的,就像‘上帝创造人类,安排命运’这类说法一样。包括我们的思想,行为,甚至是机遇和运气,统统都是固定的,那从本质上来说,我们的命运是否难以改变呢?” “行了行了……你别跟我扯这些,我脑袋疼。”王自力用手示意张南别再说下去,并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关心关心咱们眼前的事。” “可能吧。”老贾忽然迸出一句。 “什么可能?”王自力问。 “我回答阿南的。”老贾微笑道。 “哎哟……他有病你也有病啊!他那朋友都被吓得住院了,他还有闲心在想那些有的没的玩意!” “你别胡说……”张南忙回应,“程秋娜住院,完全是因为从舞台上摔下来,小腿骨折,不是精神方面疾病。” “算了,也差不多!不扯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对近期的事怎么看?都第四个了!” 张南隐约记起来,刚才进咖啡馆的时候,王自力确实迫不及待地告诉他,连同嗨摆酒吧的舞女在内,近期已有四名受害者,惨遭脸皮切割死亡。 “这种刑事案件,不是该你们警察处理么?”张南疑惑地问。 “你废话!我让你帮忙分析,肯定是这案子有诡异的地方!” “不就是四名受害者的脸皮全被切割么,你只需要调查四名受害者的共同点,再利用你们警方资料,查一下有无这方面倾向的罪犯或嫌疑人,毕竟像切割脸皮这类犯罪手法还是相当独特的。” “这些我懂!可问题没那么简单,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听我刚才跟你说的啊?” “应该没有吧。”老贾笑眯眯地替张南回答,很显然连身在吧台的老贾都听到刚才王自力叙述的案情了。 “再说一遍吧。”张南终于有些认真。 “你给我听好了!近期……或者具体点,两个星期内吧,总共有四名受害者,全被削去了脸皮,但关键是,他们的死因都不是脸上的伤,你也知道,切割脸皮这种事虽然听着渗人,但不可能让人马上就死,而那四个人,都是当场死亡,最快的死亡速度甚至在几秒内,你知不知道,他们死因是什么?” “什么?”连一旁的老贾也起了兴趣。 “烧伤!”王自力敲了敲桌子。 “他们的脸上是烧伤?”张南坐直身体。 “不止脸上,我刚说了,脸上的不是致命伤,而是他们的内脏!兄弟……他们的内脏全烧毁了,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 “这怎么可能呢?”老贾满脸疑惑。 “你的结论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是短短的一瞬间?”张南指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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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就拿昨天酒吧里死的那姑娘说吧,几秒钟前,她还在台上跳舞,结果灯一黑,等到再亮的时候,她的脸皮就被割去了,内脏也烧毁了。我们昨晚找酒吧的人做过笔录,回答都说从灯熄灭开始到再亮不过才几秒钟,即便有的人印象模糊,也说十几秒。试问,这么短的时间,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被削掉脸皮,又被烧毁内脏呢?” 张南沉寂了片刻,问:“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么,比如说……可疑的人物?” “没有,当时你那朋友在台上唱歌,还有其他几个舞女,下边全是酒吧的客人,乱哄哄的。从我的立场看,没人能做到那样杀人。” 张南心想王自力说的是对的,以酒吧当时一片黑暗的环境,即使是跳到台上在几秒内杀死一个人都万分困难,更何况还是那种极端特别的死法。 如果不是人为的,那就是非人为的事件。 他才理解王自力找他的原因。 “都已经第四个死者了,你怎么才找我?”张南问。 “因为之前三个人的线索我们掌握还不太够,直到昨天晚上酒吧的杀人案,我才确定这件事有诡异。” “另外三个人的死法呢?” “一样,也都是脸皮被切割,脸上和内脏烧伤。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在公共场所遇害,一个在车里,一个在巷子里,还有一个在家中,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死于一瞬间。” “四个人都是女的么?” “不是,两男两女,而且年龄层也不一样。” “嗯……那从表面看,他们没什么共同点。” “也许是一些潜在的共同点吧。为此我特地从北京调了一个法医过来,叫小杨,今天他应该差不多可以把四个人的尸检报告交给我了。” “现在你们上头算是把这案子交到你们国家重案组手中了么?”张南笑问。 “哎……没办法,大概嫌我们太闲了吧,一年没几个大案。”王自力苦笑。 “我认为那四个人的尸检报告还挺重要的,你觉得呢?”张南又恢复正经。 “那当然!要不你下午陪我一块去?” 午后一点过五分,王自力携同张南来到一家部队医院的地下一楼,这是司法解剖的办事地点。 两人刚准备敲办公室门,便见有个穿白大褂的小伙子正沿走廊朝他们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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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身材高高瘦瘦,脸颊很长,戴副眼镜,显得很斯文。 “王队,你要的报告。”小杨先跟王自力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再把四份尸检报告递给他,期间瞄了张南几眼。 王自力随便翻了翻,说:“字太多了,你挑重点说吧。” 小杨又望了张南一眼,显得有些不自在,回道:“那进办公室吧。”言毕小杨打开了办公室门。 进办公室后,王自力和张南坐沙发上,王自力介绍张南说:“他是我朋友,你有什么尽管说,就当他不存在。” “是是是。”小杨安心了。 “讲吧。”王自力说。 “首先,是四名死者的死因,全是由于内脏烧灼致死,而且还是极度严重的烧伤。除此以外呢,他们的脸部也有烧灼痕迹,脸部皮肤组织不明丢失。” “丢失?”王自力眉头一皱。 “是的。我认为用这个形容词比较确切,死者脸部伤口都非常平整,脸部的皮肤组织正正好好被切割下来,以我的经验……凶手只可能利用工具完成,但是……” “但是又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到,对不对?”王自力问。 小杨笑了笑说:“是的。不过我毕竟不是办案人员,还是不要下那种结论比较好。” “伤口有显示凶手使用了哪种工具吗?”张南插问。 “哦……这个我没法判断。”小杨脸一红。 “倒是有个情况,我忘了告诉你。”王自力忽对张南说。 张南和小杨一齐望向王自力。 “昨晚酒吧那个舞女被杀的时候,有人见到她脸上冒烟了。” “冒烟?”张南一奇,“被杀前还是被杀后?” “应该算是被杀后吧,但她当时还站在台上,可能快要倒下去的那会,脸上的皮已经没了。” “冒烟……”张南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你继续说吧。”王自力示意小杨。 “死因分析过了,接下来是死亡时间。据我的推测,四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不一,都是在其死后被人发现尸体的前两个小时内死亡的,除了最后一名死者,她是当场被发现的。” “这个我也知道了,还有呢,讲点我不知道的。” “那好吧。有一件事,我想王队您肯定不知道,我也是上午解剖完他们尸体后才发现的,还没有来得及上报。” 小杨边说边从他的白大褂口袋内取出一个小塑胶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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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胶袋里装着的,是四个石头状的小东西。 “怎么有四块石头啊?”王自力问。 “不对,是四块玉。”张南纠正。 “玉?”王自力一脸诧异地接过小杨给他的塑胶袋,“这四块玉有什么关系,哪找到的?” “是在死者的咽喉部位找到的。”小杨回答。 “等等,你是说,死的这四个人,每个人的喉咙还塞着块玉?”王自力更加莫名。 “是的,所以这才是整个系列杀人案最奇怪的地方。”小杨说。 “单单只是这一点,也不如何奇怪……”张南语气平缓地说,“许多连环杀人犯,喜欢做一些标志性的事来代表一种自我象征,或者这些事又隐藏特别含义,所以不算太少见。” “哦……”小杨扶了扶眼镜,盯向张南,“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闲人一个。”张南回答。 “咦?这四块玉上头,还刻了图案?”王自力忽然察觉。 “是啊,每块玉上头都有波纹状图案,我不是鉴定玉的专家,暂时还不确定图案是原本就在玉上头的还是被人刻上去的。”小杨解释。 “给我看看。”张南一把抓过王自力手中的塑胶袋,取出里面的玉。 他将四块玉放在掌心,仔细检视。 “这应该是某种古玉,不算太名贵,图案是后刻上去的。”张南胸有成竹地说。 “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小杨特别惊奇。 张南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古玉,心头猛然起了一阵悸动。 半晌,张南缓缓放下四块古玉,问王自力:“你觉得上面的图案像什么?” 王自力端详半天,并非很有把握般地回答:“感觉……像是那种水里的漩涡……一环一环的……” “漩涡要更圆一点,但你看,这古玉上的图案只是接近圆形,其实挺不规则的。我倒觉得……更像是那种树木的年轮。”张南说。 “年轮?”小杨一奇。 “嘿!你他妈这么一说,还真挺像,可那是什么意思?”王自力挠了挠头。 张南又陷入沉默之中。 “而且,先不说前面三个死者,第四个死的那个酒吧舞女,她死后尸体可是一直被人监视直到转给我们市警队的,说明这块玉绝不可能是凶手事后塞进她喉咙的,也就是说,那同样是在舞女死亡的几秒钟内发生的事……”王自力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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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啊……”小杨显得很疲惫。 “你看吧,我从来没碰见过这种案子。”王自力说。 “是的,从正常的逻辑角度而言,这事的确匪夷所思,不过,如果从非正常的角度……”张南说。 “非正常的角度?”小杨感觉张南说话比较难以理解。 张南瞄了眼小杨,说:“现在还很难说,先让我研究研究。总之这四块古玉上的年轮图案一定是个关键,大力,你的资源比较丰富,我认为你不妨先从这种图案入手,看看以前有没有什么罪犯使用过这种标志,还有中国各个地方的民风习俗,最好也了解下有没有跟这种图案相关的。” 王自力点点头:“查凶手资料很容易,民风习俗之类的要了解起来有点困难……行了,我知道了,还有呢?” “其他的再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张南重新拿起四块古玉,忽然眉头紧锁,“我现在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我们站在海边,面前有一道大浪,马上要扑过来似的。” “危机感?”王自力问。 “差不多吧。” “你觉得这件事是冲我们来的?” “对。” 王自力想了想说:“我懂了。首先,凶手知道我人在上海,这种另类奇特的大案肯定由我负责,他还知道你认识那个程秋娜,所以他直接让一桩引人注目的凶案发生在那间酒吧。这样一来,我和你都会关注这个案子。至于这四块玉,他又故意放在一个我们法医解剖必然会发现的位置,好让我们看到……妈的,我感觉我们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不止这么简单……”张南说话语速越来越迟缓,“反正,我们先去各忙各的事吧,有新的情况立即联络。” …… 医院,程秋娜被鉴定为是小腿轻微骨折,软组织稍有肿胀,最好住院观察几天。 程秋娜躺在病床上,正对姐姐程思琪抱怨:“哎,姐,你陪我回家吧,我的腿又没事。” “还是听医生的,医院住几天吧,再说最近医院床位也不紧张。”程思琪正给程思琪剥橙子。 程秋娜用力晃了晃脑袋,说:“但我实在受不了医院的环境,叫我在医院住几天我感觉我会疯的!到时候别腿好了,精神出问题了。” 程思琪笑说:“哪有这么严重。在医院住几天不也挺好么,起码你的老板不会催你去酒吧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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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程秋娜回答同时,忽地想起了自己从舞池上掉下来的事,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沉寂片刻,她问程思琪:“君君……应该没救了吧?” 君君正是当天惨遭削去脸皮的舞女,和程秋娜关系非常好。 程思琪的心情一时也很沉重,回道:“肯定没救了。” 程秋娜目光呆滞,又回想起了昨晚极度惊惧的一幕,她记得当时她正站在君君右前方的位置,唱歌热舞的过程中还朝君君望了眼,两人相视一笑,谁知酒吧的灯和音乐骤然停止,等灯再亮起来的时候,君君已经满身是血,一张脸惨不忍睹…… 程秋娜越想越怕,她感觉昨晚的事好像刚刚才发生一样。 “警察找过你么?”程思琪随口一问。 “找过,但也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因为那时候我的腿真的痛得受不了,后来就被同事送到医院了。” 程思琪点点头,继续替程秋娜剥橙子。 不一会,程思琪见已近傍晚,便打算离开。 “我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就不陪你了,你等会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还有我带来的那鱼汤,你记得喝完啊。”程思琪指了指床头的一只大保温杯。 “好了好了,去吧!”程秋娜盯着手机,瞧也不瞧地甩了甩手。 程思琪走后,病房里一下变得悄无声息,程秋娜是个害怕安静的人,她望了望四周,心里犯嘀咕:真是的,约朋友吃饭,也不陪我多待会,这样让我一晚上怎么过啊。 她打开程思琪给她做的一份简餐,慢慢吃起来。 吃饭的时候,她又看了眼隔壁的病床,心想:如果那张床也睡个病人的话,倒也挺好,至少可以说说话。 夜幕彻底降临后,程秋娜忽然感觉冷飕飕的,好像有一丝轻微的冷风正吹拂她的脖子。她回头检查了下窗户,发现窗户明明关得严严实实,那冷风是从哪吹进来的呢?而且外面走廊上也没什么声响,按理说现在是医院最繁忙的时段啊。 程秋娜恨自己腿脚不便,不能下床,否则她还可以出去走走。 呆呆愣愣间,她又想起了昨晚惨死的君君,君君那张被削去脸皮的脸,仿佛又一下显现在她的面前,对她吐露着恐怖片中的台词:娜娜,我死得好惨!我死得好惨! 程秋娜不仅打了个冷颤,结果同一时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程秋娜吓得差点叫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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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清楚,她才发现原来是个护士。 护士的身材很高,皮肤偏黑,微笑地走到床边,问她:“怎么样,腿好些了吗?” “还好啦,就是有点无聊!”程秋娜直言。 护士点点头,也不回答,目光扫视到了床头柜,程秋娜的目光跟着来到床头柜,她一下明白护士想说什么,因为床头柜上此刻被她堆得乱七八糟。 “我等等会收拾的,放心放心!”程秋娜笑说。 护士摇摇头,表情很不以为意,接着她弯下腰,轻轻打开了程思琪带来的那只盛汤的保温杯,凑近闻了闻,此刻保温杯里的汤被程秋娜喝剩一半,香味一下传了出来。 程秋娜疑惑,心想这护士是不是肚子饿了。 闻了好久,护士才抬起头说:“这汤好香!” 程秋娜笑说:“是啊,我姐弄的。” 这一瞬间,程秋娜赫然觉得这护士略显眼熟,但她想不起在哪见过,也许是昨晚刚送来医院的时候吧。除此以外,她还感觉这护士身上有股神秘气息,她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这股气息,像是那种古老的树木融合了腥气所散发出的腐朽味。 护士没有再说话,缓步离开了病房。 这晚,程秋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满是君君那张恐怖的脸庞,她甚至担心君君的亡魂半夜会来找她。 次日凌晨,程秋娜迷迷糊糊间被一阵说话声吵醒,原来是隔壁病床上坐了两个女的,年龄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不停咳嗽,应该是病人。 那两女的才意识到打扰了邻床病人休息,说话立即收声不少。 程秋娜也不想再睡,索性直起身拉开窗帘,窗外明媚的阳光射入室内,顿时将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程秋娜望望邻床两个女的,她昨天闷了一晚上,所以挺想找人说话,就问:“你们也住院啊?” 穿红衣服的女人见程秋娜似乎并没责怪她们,神态便放松下来,回道:“是我住院,她是我朋友,过来陪我的。” “哦,生什么病啊?” “支气管炎。” 说完,红衣服的女人咳嗽几声。 “你呢?”红衣服的女人主动问。 程秋娜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回答:“我是小腿骨折。” “哦……骨折,那倒也挺麻烦的。” “还好吧,我这个算比较轻的,都不用动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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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闲聊几句,程秋娜得知这穿红衣服的女人名叫俞芳,陪她来的是她闺蜜,小名叫笑笑。 过后,程秋娜吃了两根香蕉,忽然又感觉一阵困意,打算躺下再睡一会,这时她就听到俞芳在跟笑笑轻声抱怨: “我都说不要来这了你不听,那多吓人啊!” 笑笑回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啊,现在手续都办了,再转医院也麻烦。” “我不管,周亚出差去了,反正你这几天晚上留在这里陪我。” 说着话,俞芳又一阵咳嗽。 程秋娜听得好奇,一下困意全无,又直起身问:“你们在聊什么啊?” 俞芳和笑笑同时望向程秋娜,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听你们刚才……说什么这里吓人不吓人的……” “哦,那个,你没听医院的人说啊?”笑笑才反应过来。 程秋娜摇摇头。 “最近……医院有个护士自杀了。”笑笑放低语声。 程秋娜闻言一惊,问:“啊?不会吧,就这医院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阿姨就在这医院当医生,她也刚刚告诉我,早知道我们不来这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不知为何,程秋娜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好像……就一个礼拜前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是最近。” “那……那个护士在哪自杀的?” “这栋大楼啊!” “这栋楼?” 该院是家三甲综合医院,规模不小,总共分有三栋病房楼,一栋是儿童病房楼,另外两栋是成人病房楼,以AB号区分,程秋娜所在的是A号楼。 “是呀,这栋楼比较老,但比新的那栋楼要大,还有地下室。那个护士以前就在地下室做事的,你知不知道地下室是干嘛的?”笑笑问。 程秋娜又摇摇头。 “停……尸……间。”笑笑故意把三个字拉长了说。 “不是吧?”程秋娜紧皱眉头。 “怎么不是,还有件事更夸张,这栋楼以前有个24小时便利店,结果你知道吗,那便利店就在地下一层的停尸间旁边,住院的人想去便利店买东西还得经过停尸间,我都下去过一回,把我吓得再也不敢去了!” “真的啊?”程秋娜不敢相信。 “真的,这医院我住过好多回了,笑笑每次都来陪我的。”俞芳也说。 “那个便利店现在还开着吗?”程秋娜问。 “这几天关了。”笑笑回答。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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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跟那个自杀的护士有关吧。” “那个护士为什么自杀呢?” “这个解释起来就复杂了……”笑笑用卖关子的语气回答,“你真想知道么?我也是听我阿姨说的。” “嗯。反正闲着也没事,你讲讲呗。”程秋娜并非是个八卦的女人,但此时她却由衷地想知道这件事。 甚至她的心头涌起一种奇妙的联想,好像笑笑口中的自杀护士,就是昨晚进她病房,举止奇怪的那个护士。 她感觉自己的想法很可怕,而且贸然把昨晚那个护士当作那种东西,也不大妥当。 ……大概我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吧。 最终她还是把一切归咎于自身状况问题,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刚刚受到过君君惨死的惊吓,所以神经比较脆弱和敏感。她想顶多是那护士的行为有些怪异,至于那护士身上的腐朽味,应该都是基于自己想象形成的错觉。 “那我说咯……” 笑笑的说话声打断了程秋娜的心理活动,程秋娜开始竖起耳朵听。 “我记得吧……那护士的小名叫阿朵,不是本地人,我去年有次来医院给我阿姨送东西的时候还见过她一回,当时她留的短发,个子很高,然后她还穿高跟鞋,所以更加显得高,我阿姨是168左右的身高,结果她差不多比我阿姨要高一个头。不过后来我再陪笑笑到医院来看病就不见她了,因为她出了点事。” “什么事啊?” “她被毁容了!听说……是为一个男人!”笑笑语声极轻,显得神神秘秘。 “为一个男人毁容了?”程秋娜一愣,她无法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块。 “是这样的,那个阿朵呢,在外面勾搭了一个挺有钱的男人,而且那男人已经结婚了,家里有老婆,但那阿朵好像也不介意,反正就是坚持做小三,结果有天被那男人的老婆发现了,那男人的老婆又是个狠人,直接冲到医院,抓着阿朵就打,当时我阿姨也在场,她说那女人厉害得不得了,阿朵被她打得基本没办法还手,保安什么劝都劝不开,谁知道那女人最后竟然还掏出把刀来,拼命在阿朵脸上划了几刀,阿朵的脸,也就是这样被毁了!” 程秋娜听得心惊肉跳,说:“不是吧,那女人这么狠啊。” “哎……所以有句话说的不错啊,最毒妇人心。”俞芳附和道。 “后来呢?”程秋娜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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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听我阿姨说,阿朵在家休养了好久,但因为她被毁容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人多的地方工作,只好安排她去了地下室,也就负责停尸间的一些杂务吧,一直到最近,医院传出来她在停尸间自杀了。” “那我怎么没见近期新闻有报道这件事啊?”程秋娜虽然每天过夜场生活,但却是个关注时事新闻的人。 “哎哟……那么大一件事,医院肯定压着啊,毕竟是市重点医院,这种事真公开出去对医院影响很大的!所以到现在还有许多人不知道。” “是吗……” “关键这事真的很瘆人,你想想呀,一个被毁容的护士,在医院地下室的停尸间自杀了,我阿姨说她是用把大剪刀剪了自己脖子,我的妈……听着都疼!” 程秋娜产生与笑笑相同的感受,她无法想象那幅画面。 停顿片刻,程秋娜又问:“那她是为什么自杀呢?是不是她被她勾搭的男人抛弃了?” “应该不是。”笑笑平和地说,“其实到现在,医院里很多人还在猜她自杀的原因,有个说法,我觉得挺离奇的,你想不想听听?” “想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栋病房楼,有个单独的专用电梯,只会停靠在我们这一层和地下室的?” 程秋娜所在的病房位于该栋大楼第六层,也是最高一层。 “不知道,哪个电梯?” “就是最靠窗的那个电梯,看上去破破旧旧的。那是停尸间的专用电梯,只能从六楼坐下去。” “哦,然后呢?”程秋娜不明白这和护士自杀事件关系何在。 “然后么……那个电梯也和别的电梯有点不一样,你只要站在那个电梯里,你会发现电梯门特别亮,基本可以当镜子用,照得特别清楚。所以医院的人就在猜,是不是阿朵每次从这里下到停尸间的时候,都会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那张被毁容的脸,才受不了自杀的!” “啊?”程秋娜忍不住惊呼出声,“还有因为这种事自杀的啊?也太那个了吧?” “你还别不信,真有可能!我听我阿姨说,阿朵在自杀前精神就已经有问题了,而且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哭,我觉得吧,经历了那种事的人,这么做也正常。” “嗯,也对。”程秋娜慢慢有点认可这番推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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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咯,我才跟笑笑说这边医院很吓人,结果她知道得晚了,否则我肯定不会住进来,就算住也要住到B号楼,不过那边好像没病房了……” 俞芳继续发着牢骚,同时间,病房门开了,原来是程思琪。 “行啦,将就一下吧,不去想就没事了。这是我姐。”程秋娜向两人介绍。 四个年轻女人很快混成一片,笑笑又把女护士阿朵自杀的事给程思琪不厌其烦地说了遍。 “挺吓人的。”程思琪听完同样头皮发麻。 之后,双方都没有再提阿朵的事,而是一直闲聊到下午,程秋娜和笑笑性格相投,尤其谈得来,程秋娜还请笑笑和俞芳吃水果。 傍晚时分,程秋娜主动让程思琪回家,娇滴滴说:“好了好了,今天不用你陪,我有她们了。” “切,我也没说要陪你啊。”程思琪辩嘴。 “没事,程姐,晚上笑笑也在,我们热闹得很,你安心回家休息吧。”俞芳说。 其实原本程思琪真打算今晚留下来陪程秋娜,但听程秋娜和俞芳这样说,便打消了念头,再说病房很小,住四个人确实拥挤。 等程思琪走后,程秋娜和俞芳笑笑又嘻嘻哈哈聊到晚上10点多,才熄灯睡觉。 睡了不知多久,程秋娜迷迷糊糊醒来,她感觉自己并非正常苏醒,而是被某一事物干扰。 她缓缓起身,定了定神,她确定有些事情不大对劲。 借助暗光,她见旁边的笑笑和俞芳同挤在一张病床上,俞芳手上的点滴被拔去了。两人打着鼾,都睡得很熟。 由于小腿恢复速度非常快,今晚她已能下地行走,随即她走下床,慢慢挪步至门口,这时她才闻到一股香味,一股仿似花香那般的香味。 说是花香,但实际比花香味要更奇异一些,程秋娜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怪味,总觉得这股香味好像正拼命钻入她的大脑,令她恍恍惚惚。 她决定打开门,去外头看看。因为很明显,香味是从外头传来的。 临出门前,她又望了眼邻床,她在犹豫是不是该把笑笑和俞芳叫醒,让笑笑陪她一块去,但见两人熟睡的模样,她还是打消了念头。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医院也有值班医生的。 抱着这个想法,程秋娜走出病房,她决定先找个医生问问清楚,怎么会有股奇奇怪怪的香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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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她来到门外,她却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深蓝色的走廊地板在昏暗环境下映照出顶部小灯,把原本正常光芒的小灯映照成一盏盏幽幽的蓝灯,气氛被烘托得有些诡异。 背后的病房门在不知不觉中自动合上了,程秋娜穿着睡衣,顿时感到一股凉意。 正常来说,程秋娜的胆量并不算小,在酒吧也敢接触各种各样的客人,她属于能够融入社会,特别放得开的那一类人,但这两天的君君事件使她的精神变得脆弱,神经也异常敏感。 她沿走廊走向六楼的医务办公室,结果发现办公室内没有医生。 走廊上的香味很浓,可还是找不出源头。 程秋娜有些心急,她不知自己为何对这股香味如此在意,其实她明明可以回到病房,安然睡觉,试想医院的问题,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踌躇了半晌,她决定遵循此想法,回去病房。 偏偏这时候,她见前方拐角处有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照情形来看应该是个护士或医生。 “哎,等等!”程秋娜放声叫唤,并努力加快脚步。 等走到拐角,她才发现这是六楼的电梯处,两面加起来总共五座电梯,而其中一扇电梯门刚刚打开,她见那白色身影正是进了这座电梯。 程秋娜想也不想地跟着走进电梯,一边还问:“慢点,我问下,那个香味是怎么回……” 可当她步入电梯后,她傻眼了,电梯内明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与此同时,电梯门自动关上了。 她一下被局限在电梯的狭小空间内。 程秋娜急得脸颊发烫,急忙伸手去按电梯门右侧的按钮,想再打开电梯门出去,结果因为太紧张,她不小心按到了一个空白键,电梯居然开始往下降。 惊慌之余,她才注意到,原来这座电梯的开关门按钮在上方较高的位置,下方只有两个按钮,一个显示“6”,另一个显示空白。 她猛然记起,这座电梯位于窗户旁边,而且看着相当破旧,楼层按钮也只有两个,不正是笑笑所说的停尸间专用电梯? 程秋娜顿时汗毛直竖,此刻那个空白按钮由于被她误按按到,闪现黄色光亮,表明电梯将要下到这一层。不难分辨,显示“6”的按钮指的六楼,那这空白键,指的正是位于地下室的停尸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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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程秋娜手足无措般地乱按每个电梯按钮,然而为时已晚,电梯直直地停在了地下室那一层。 待电梯停止,电梯门缓缓打开。 程秋娜当即发现,犹如笑笑所说,这扇电梯门确实像一面镜子,通过电梯内的暗光,她整个人的身影出现在电梯门上,此刻她见自己正一脸呆滞的表情,显得既无助又惶恐。 她的脑海中幽幽飘入了那个自杀护士阿朵的故事,据推测,阿朵是由于经常在这扇镜子般的电梯门上看到自己被毁的脸庞,最终才会精神崩溃,选择在停尸间自尽。 程秋娜尝试代入阿朵的角色,想象自己也失去这张活泼秀气的脸蛋,换作一张遭毁容的丑陋怪脸,结果她越想越心慌,仿佛阿朵的鬼魂和她重合在了一起,和她站在同一个位置。 程秋娜不敢再想,立刻按下六楼按钮,谁知一按之后,按钮竟然没有反应,指示灯也不闪现。 她心头一震,用力连按数下,可惜还是一样。 突然,她感觉自己身后有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流,似乎有个冰冷的东西,正触摸她的后背。那种感受,就好比冬天穿着衣服躺进凉水中一样。 她的心头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此时电梯门已经关闭,当她下意识地再次望向电梯门时,透过电梯门的反射,她清楚看到,在她身后,站着一个比她还要高一点的人影。 程秋娜吓得差点心脏停止跳动,她大叫一声,几乎一拳捶在电梯门的开启按钮上,电梯门又打开,接着她拼命逃出电梯。这一过程中,她压根不敢瞧一眼身后。 她一瘸一拐地冲到地下室过道,直到感觉小腿发痛,她才停下步伐,呼呼喘气,那状态就像刚刚跑完数公里似的。停歇片刻,她终于鼓足勇气朝后一望,顿时发现身后只有一条冷冰冰的通道,并没有什么东西追来,电梯距离她约十几米远,电梯门已经合上。 虽说有惊无险,但她丝毫不认为刚才那一幕是空穴来风,的的确确是有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后,而且看着比她高一个头…… ……高一个头。 想到这点,程秋娜忽地记起笑笑说过,那名自杀的女护士个子很高,比她168左右身高的阿姨还要高一个头,如此说来,刚才的人影不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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