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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连载】我是个地下记者,专门调查连环杀人、色魔、灭门惨案之类的事儿[第43页]

作者:夜行者徐浪
首页 上一页[42] 本页[43] 下一页[44] 尾页[7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把凳子搬到桌子上,果然对上了桌子上的印记,我扶着周庸的肩膀上了桌子,又踩上凳子,摸了摸天花板,天花板是松的,我使劲往上一推,一块方形的天花板被推开了,上面有一个隐藏的阁楼。

    我把上半身探进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十多个孩子坐在阁楼里的大通铺上,表情麻木的看着我,我数了下,九个女孩,两个男孩,看起来都不超过十岁。

    周庸也站了上来,爬进阁楼,试图和他们说话,他们却一再的往后缩,周庸还想继续尝试,我拦住了他,指指墙角的一个小女孩:“你看她脖子。”

    女孩穿着单薄T恤——能看见她脖子上和锁骨上有新鲜紫色和暗红色的吻痕。

    我见周庸眼圈都红了,拉了他一把:“关上,走,别打草惊蛇。”

    溜到一楼时,他们正在上课,为了不让他们从教室里看见,我和周庸矮下身子,蹲着走到教学楼的侧面,从侧面的矮墙又翻了出去。
    步行回到村子,周庸问我是否报警。

    我说再等等:“那两个女孩说这次来了两个新老师,今天周日,他们要是有工作的话,回北京或周边的什么城市,得趁今晚或明早,这样学校里就剩下黄校长一个人了。”

    周庸点点头:“行。”

    我们蹲在村口的小树林,远远的望着学校,晚上七点多,两个男人和黄校长一起从学校里出来,分别上了路虎和牧马人,黄校长对他们挥挥手,两台车开走了。

    等到九点钟,确信车不会回来了,我和周庸再一次走向了育才小学。

    翻进学校后,我们发现一楼的窗户今天全锁死了——还好我昨天想到了这种可能,把三楼靠近排水管大床房的窗户锁打开了。
    
    (我和周庸顺着水管爬到了三楼 )
    我和周庸回车里取了毛巾,用剪刀剪开包上手,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三楼,滑开窗户,进了大床房。

    出了大床房,我们直奔走廊尽头亮灯的房间,一脚踹开了门——黄校长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正拿着手机录像,两个一丝不挂的小女孩站在床前跳着舞。

    周庸冲上前拿被子把两个小女孩裹住,给了黄校长一耳光:“艹,孙贼,你TM……”

    我上前拦住周庸,让他别动手,先把两个女孩带去旁边的房间。

    黄校长看着我:“你们是警察?”

    这时周庸回来了,死死的盯着黄校长:“徐哥,你就让我动手吧,判我两年我也愿意!”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进去了,以后谁买单?”

    我让黄校长把衣服穿上,告诉他站在床边别动,用腰带绑住了他的双手。

    转头告诉周庸:“你两只手分别抓住他领口,然后快速旋转摇晃,把你的火发泄一些吧。”

    他迫不及待的抓住黄校长的领口疯狂的摇晃,一分钟后,黄校长瘫倒在地,开始呕吐。

    周庸喘着气:“艹,徐哥,这什么方法,这么好用。”

    我说是中情局一种避免肉体伤害的问讯手段:“在伊拉克打仗时经常用。”
    我把瘫倒在地的黄校长扶起来,让他打开墙角的保险箱——里面有几捆现 本封面画着梅花的账本,还有一个手机。

    我把手机开机,收到了许多条短信——都是要求购买儿童的。
    
    (黄校长的短信)

    周庸用网络电话拨打了“上家”的电话,手机响了,我对着黄校长晃了晃手机:“记得一个月前,你卖了一个感染尖锐湿疣的男孩到福建么?”

    黄校长点头:“你们是为他来的?”

    我说是:“是谁让他感染上性病的?”

    黄校长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是要求戴套的,但总有些客人不守规矩。”

    我问他二楼不是有各种性病的检测试剂盒么:“那不是给那些来嫖的人用的?”

    他说不是,性病的检测试剂盒是给被拐到这的孩子定期体检用的,如果有人得了性病,就把他们卖出去。

    周庸在旁边翻着三本账本:“徐哥,你得看看这个。”
    拿起账本翻了翻,三本账本记录的是不同的生意——因为年纪稍大的孩子记事能力强,不好卖,超过十岁的孩子会统一卖到南方的工厂做童工。

    年龄低于十岁,长相较好的孩子,会留下来卖淫。长相不好或有毛病的孩子,卖给乞丐团伙或其他人。

    我翻完账本,看了看黄校长虎口的刺青:“这都是你们梅花党的生意?”

    黄校长抬头看我:“你知道梅花党,那你还敢这么对我?”

    我让他说说梅花党,他摇摇头不再说话,我抓起他的衣领假装要晃,他也没有屈服。

    我把他放下,告诉周庸报警。

    录完笔录出来,周庸忽然想起一事:“徐哥,咱刚进村的时候,那个给咱指路去学校的老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我和周庸第二天又回了趟厚田村,发现那个指路的老头,是厚田村的村长,我们到的时候,正在给他孙子做饭——我们问他是否知道学校的内幕时,他表现的很平静:“家里有老有小的,我们也得吃饭啊。”



    【本篇完】

    下篇预告:【夜行手记】034——别买低价二手名牌,它们很可能来自太平间





    【北洋夜行记】004——中国恐怖秀:不要让孩子自己上街,三周后他们可能会出现在城郊的工厂(145楼开始)

    http://bbs.tianya.cn/post-16-1642213-2.shtml

    来自民国的拐卖儿童案,看完心惊肉跳。

    【夜行手记】034——别买低价二手名牌,它们很可能来自太平间



    我喜欢和特殊人群聊天,了解他们的生活——除满足自己好奇心外,还为了收集信息。

    举个例子,和夜场的“妈妈桑”深聊过后,我会大致知道,如何伪装成一个合格的嫖客,也可学会辨别牛郎。

    这些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所以我会不定时找些特殊职业或癖好的人,和他们聊聊。

    3月6日中午,我和我的助手周庸,约了一个有恋物癖的人,在崇文门新世界的星巴克见面——这人叫默默桑,是我们的读者。

    他在后台留言说,自己迷恋别人穿过的衣服,尤其是那种带着味道的。
    
    (后台留言)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原味内衣”爱好者,聊了几句后,我发现不只内衣,他什么衣服都喜欢,是别人穿过的就行。
    中午十一点,在开往崇文门的路上,我忽然接到默默桑的微信,说自己发了高烧,想取消见面。

    我问他方不方便告诉我住址,想去看看他。

    默默桑挺信任我们——没犹豫就把住址发了过来。

    他租住在方庄的芳景园小区,这是个老小区,没有电子门。我和周庸在楼下的物美买了点水果和牛奶,到了二单元五楼,敲了敲门。
    
    (芳景园小区)

    默默桑病得很重——他给我们开门时,浑身散发着热气,脸色有点发紫,呼吸很沉重,而且手上还有出血点。

    周庸:“哥们,你应该去医院。”

    默默桑摆了摆手:“就是发烧,喝点热水出出汗就好了,进来坐。”
    今天北京雾霾,我和周庸都带着口罩,见默默桑病的这么重,我偷偷示意周庸别摘口罩,免得被传染。

    默默桑租的房子是个开间,房间里很干净,就是床、桌子还有衣柜。

    他打开衣柜给我们看:“这里面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衣,都是别人穿过的,拿回来我都没洗过。”

    我们凑近看了一眼,即使隔着口罩都能闻到浓浓的一股怪味,我和周庸下意识的远离了这个衣柜。
    
    (衣柜)

    我问他这些衣服都是在哪儿买的,他说都是在鼓楼东大街,那里的店都晚上才营业,大概从十点营业到一点,专卖些古着vintage和二手的旧衣服。
    周庸问什么是古着vintage,我给他解释了一下。

    古着vintage这个说法,是从日本舶来的,指的在二手市场淘来的服装品牌(如prada)的经典款式,在年轻人中很流行。
    
    (古着)
    这种衣服懂的人也不多,一般只有两种人会买:

    一种是喜欢怀旧的纯古着迷。他们穿的是当时的感觉和文化,他们知道好东西买一件少一件,所以他们买回去的衣服一般都藏起来,不拿出来流通的。

    另一种是图便宜,用远低于原价的价格购买二手的名牌衣服。

    周庸点点头,问默默桑为什么不在闲鱼之类的网络平台买,他说二手衣服大都是洗过的:“我就想要那种没洗过,带着人味的。”

    “去鼓楼东大街买,可以自己用鼻子闻,衣服洗没洗过一下就能闻出来。”

    “我经常去一家叫Mola的古着vintage店,他家很多衣服都有我喜欢的味道。”

    周庸:“你经常去买?”

    他说差不多一周一次,从衣柜里拿出件黑色高领毛衣:“这件衣服就是我上周三买的,这周还没去呢,本来想今晚去的,结果病倒了。”
    
    (一件黑色毛衣)
    又聊了一会,默默桑站起身,要给我和周庸去倒杯水,十几秒后,厨房一声闷响,我们跑过去——默默桑瘫倒在地,已经昏迷了。

    我赶紧打120,把他送到了附近的北京大学东方医院,并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他父母的电话,打了过去——默默桑的父母在西安,赶过来最快也得8小时。

    我让周庸去交了住院费用,两个人坐在这等了一天——默默桑的父母没到,病情诊断先出来了,他得了鼠疫,已经被转移到传染病病房,暂时禁止探望。
    
    (诊断书)

    周庸:“徐哥,咱俩不能被感染吧?”

    我说可能性不大,咱俩和他没什么直接接触,还带着口罩。
    
    (鼠疫的四种传播方式)
    晚上七点,默默桑的父母到了北京大学东方医院,我和他们陈述一遍发生了什么,离开了医院。

    周庸还是担心自己会感染鼠疫,在角门的银泰买了两套新衣服,去了附近的热公馆,要好好的洗一遍。

    我没办法,只好陪他一起去。

    泡在池子里后,周庸终于放心了点:“徐哥,你说默默桑是怎么感染上鼠疫的?”

    我说可能和他的恋物癖有关——他总是买别人穿过,而且不洗的衣服,很有可能感染一些皮肤传染的疾病。

    周庸:“但是鼠疫不是种常见病啊,得上就会死吧,难道他买了得鼠疫的死人衣服?”

    我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古着和二手衣物里,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打包衣”。

    福建、广东等地,经常会有人进货许多欧美日韩等国家淘汰的旧衣服。

    这些衣服有的是因搬家、换季等原因丢掉的,有的甚至是从病人、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些国外垃圾服装被人低价买下,打包运到中国销售,俗称“打包衣”
    
    (相关新闻)

    默默桑的鼠疫,很可能就是因为穿了鼠疫病人的打包衣,被上面残留的鼠蚤蛰咬所得——我怀疑是那件黑色毛衣,因为鼠疫的潜伏期是2到7天,正好符合那件衣服的购买时间。
    周庸听的害怕:“卧槽,那他们会不会用这些打包衣充当新衣服卖啊!”

    我说当然:“这些打包衣里很多都是名牌,他们挑品相好的,做个假标签,洗一洗就当新的卖了。”

    “你看淘宝上许多断码的孤品、打折货,有可能就是打包衣里筛出来的。”

    周庸问我如何识别这种“打包衣”,我大致给他讲了一下。


    1.很多衣服都没有吊牌,有吊牌的都是用线自己缝上去的,而且张冠李戴,商标和吊牌完全不是同一个牌子。

    2.衣服起球严重,绝对不是新的。

    3.很多商标都被剪掉,只剩下洗标,洗标都是韩文的,众所周知打包衣多是从日韩等国被偷运进来的,都是号称日韩单的东西,洗标一般都比较破旧。

    4.店里的衣服都只有一件,且多是毛衣,区分打包衣和正规外贸衣服有个比较明显的条件,就是一般那种打包衣只有一件,但是正规外贸衣服可能会不止有一件,毛衣特别容易出现打包衣。

    5.毛衣有很香的洗衣粉味道,新衣服不可能有这种味道,毛衣肯定是才洗过的,这也符合打包衣的特征。
    周庸忽然想到一问题:“如果鼠疫是那件黑色毛衣传染的,那默默桑买衣服的那家店,别的衣服上也可能有鼠蚤。”

    我说是:“洗完澡咱去看看,别再有人买了被感染。”

    十一点,我和周庸来到了东城区的鼓楼东大街。这是一条老街区,沿街的门市大部分都是平房,少有几栋小二楼孤零零的立着。

    路很窄,大量的倒骑驴和三轮车在路边停靠,鲜有机动车从这里开过。

    来往行人在挂满“外贸、原单”等字样的店铺中进进出出,将手里的大包小裹扔到三轮车上后匆匆离开。

    我和周庸随便进了一家内衣店后,发现这是一家原味内衣店——每套内衣上都写着年龄、身高等信息,并贴着曾经拥有者的眼部打码照片,照片上穿的就是出售的内衣,价格从几百到几千块不等。

    
    (内衣上的照片)

    周庸:“卧槽,这不就是恋物癖的天堂么。”
    从内衣店出来,我和周庸直接去了默默桑推荐的那家店,“Mola古着vintage”。

    这家店铺外边看不出什么,但一进屋一股腐败潮湿的难闻味道扑面而来。三十平左右的面积里,墙面、地面大量的冷色调配合铜镜、铜钟、铃铛等等类似道家的法器给人很诡异的感觉。

    屋内有十几个商场的促销车,大衣、裤子、衬衫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车里。我们去的时候店里有三个顾客在挑衣服,说是挑,其实就是看一眼觉得差不多就直接放到随身带的包里。

    全程自助购物,没有售货员,互相也不砍价也不交流,完事后去收银台结账。店里死静,搞的我和周庸大气都不敢喘。

    这里的衣服按件算钱,大衣300元一件,衣服裤子99元,其他的袜子、内裤、胸罩等小件按照五十元一斤卖。

    收银台里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头发花白,冷着脸,头也不抬的收钱找钱。

    默默桑每周都来,是这里的熟客,收银的大妈有可能认识——我让周庸去和大妈搭讪,问认不认识默默桑。
    
    (古着店里)

    大妈抬头看了看周庸,摇了摇头。

    看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我和周庸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检查店里面的衣服,然后我吃惊的发现了一件事。
    店里所有的衣服,全都是国产货,并不是从国外进货的“打包衣。”

    也就是说,我之前的推断都错了,鼠疫可能与国外的死人无关。

    我拽着周庸出了店:“我得再看一眼默默桑的黑色毛衣。”

    又到了北京大学东方医院,默默桑的父母正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焦虑的坐着,我和周庸把在医院门口买的面包和水递给他们:“叔叔阿姨,麻烦把默默桑的钥匙给我用一下,我电话落在他家里了。”

    我们再次到了方庄的芳景园小区,进了屋打开灯,我和周庸戴上手套,拉开衣柜,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件黑色毛衣,摆在桌子上。

    两个人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的照着毛衣时,周庸忽然停了:“徐哥,跳蚤!”
    
    (我们在毛衣里找到了鼠蚤)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看见了一个黑点——在黑毛衣里找跳蚤,眼睛都要瞎了,也就是周庸眼神好。

    但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默默桑的鼠疫,确实来自于这件毛衣。
    我把毛衣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大塑封袋,封好封口,带着衣服又到了鼓楼东大街的Mola古着vintage。

    收银大妈还在门口坐着,有人进来头都没抬,我走过去把黑毛衣扔在她身边:“这件衣服上有跳蚤,把我朋友咬病了。”

    大妈仍然没抬头,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一经出售,概不退换。”

    我说我不是来退货的:“我朋友穿这件衣服后,得了鼠疫。你告诉我这件衣服哪儿来的,不然我就报警。”

    大妈考虑了一下:“乡下收的。”

    从大妈那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我让她把同批次收的衣服都拿给我,每件都用塑封袋装好,带到大兴瓜地,集中烧掉了。
    第二天上午,我和周庸开车从京良路出了市区,沿京昆高速开30公里,到了史家村。

    村的东头有个小院,里面有个化粪池,全村三百户的粪便都集中在这里。
    
    (化粪池)

    这个院子看起来不大,只有50多平,但离一百多米就可以闻到气味。院子中的地上镶嵌着一个方形化粪池,里面深不见底。

    从外观已经看不出化粪池本来的颜色了,一个生了锈的青色铁盖立在一旁。化粪池外洒落的大便已经干涸凝固了,化粪池内的粪还冒着热气,与外面的粪一对比显得充满活力。

    粪池中除了屎还有一些其他的物质——卫生纸、烟头、垃圾和失足掉进去鸡、鸭、狗的尸体。

    每当家里的露天厕所满了,村民会用桶将里面的粪便舀出,挑倒在这里。

    周庸虽然戴着口罩,但仍用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卧槽,现在还有这么落后的化粪池啊!”
    按照大妈说的,黑色毛衣是在村子里距化粪池最近的一所平房收的——住在平房里的男人,总有很多衣物卖,所以每次大妈收衣服时,都会特意来这家一趟。

    我和周庸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这所房子——除了它之外,村子里的其他房子都离化粪池很远。

    向着这所房子走去,一路上都是村民过来化粪池倒排泄物时洒到地上的痕迹,我们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排泄物,但鞋底鞋边难免沾上了点。
    
    (这条小路太恶心了,所以我打上了码)

    周庸都快吐了:“卧槽,这鞋我不要了,一会我要光脚开车回去。”

    我敲了敲门,屋里没人,我俩在门口捂住口鼻等着——口罩对臭味完全不起作用。

    一个小时后,周庸崩溃了:“徐哥,你把门打开,咱进屋等吧。等他回来就说他忘锁门了,实在是太tm臭了,真受不了!”

    我也有点受不了,点点头,拿铁丝打开了门锁。

    关上门,周庸深吸一口气:“卧槽,怎么还臭啊!”

    我说你把口罩摘了:“口罩在外面都熏臭了,你猛吸气当然有味道。”

    摘下口罩,我使劲吸了口气——屋里面空气比外面好很多,但也有点臭味,不过这个臭味闻起来,和外面排泄物的味道稍有点不一样。

    
    (我们的防雾霾口罩完全熏臭了)

    这时周庸拍了我一下:“徐哥,有人回来了。”
    一个身高一七五左右,带着口罩的削瘦男人正向这房子的方向走来,我和周庸想着赶紧先解释一下,开门迎了上去——化粪池附近就这一栋房子,他应该就是房主。

    他看见我和周庸从屋里出来,远远的站住,问我们是什么人。

    我说有个朋友穿了你卖的衣服,染上了鼠疫,我想搞清怎么回事。

    男人看了我和周庸一眼,转头就跑。

    周庸:“徐哥,他跑什么啊,不是去报警了吧?”

    我说要不你追上去解释解释。

    周庸看了看那条充满排泄物的路,摇摇头:“还是算了。”

    我说也解释不清了:“先进屋里看看有没有鼠疫的源头。”

    转身进了屋,这是间三间房,外屋是厨房和客厅,里面是卧室还有一间锁着门的房间。

    我和周庸检查了一下客厅和卧室,卧室有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插着一个无线网卡。卧室的地上扔着几套衣服,有男款有女款,内衣外衣都有,堆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床上和地下都散落着成堆的衣服)
    我们扎紧领口袖口,戴上手套,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这些衣服里都没发现鼠蚤。

    周庸:“徐哥,他从哪儿搞来这么多衣服?”

    我说还不知道,然后打开了那扇锁着的房间门,里面有一个冰柜——冰柜后面的储水盒散发出一丝臭味,正是我刚才进屋时闻到的臭味。

    我把冰柜打开,周庸探过头看了一眼:“我操!”

    冰柜里是五对有大有小的女性乳房,我把冰柜门全打开,戴上手套,伸手进去翻看了一下,挨个按了按,然后合上了冰柜。

    周庸稳了稳情绪:“徐哥,是变态杀人狂么?”

    我说不确定,这些乳房脂肪灰红,肌肉暗红,在血管中充满着黑红色的凝固血液,表皮上还有暗红的出血点——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后,才被割下来的。

    如果是杀死后就割下乳房,应该会看起来“新鲜”一些。
    
    (冰柜)

    周庸说卧槽:“徐哥,这你都懂啊!”

    我说你没买过猪肉么,这是分辨好猪肉坏猪肉的方法,哺乳动物应该都差不多。

    周庸:“服,你是不是分析出什么了?”

    我点点头:“这应该是个恋尸癖。”
    在美国跟随simon教授学习时,他曾经给我讲过一些恋尸癖罪犯的惯常行为。

    恋尸癖对尸体有强烈性交欲望,这种欲望只能通过与尸体性交来满足——有很大一部分恋尸癖,在有机会奸尸的情况下,会保留尸体的某些器官,这些器官通常是女子的乳房或生殖器。

    而且恋尸癖容易被无生命的事物所吸引(如阴沟中腐烂而逐渐液化的家鼠、堆积起来冒着烟气的肥堆、从人身上揉搓下来的污垢),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住在化粪池的旁边。

    周庸:“卧槽,这么变态的人格都是怎么造成的?”

    我说不一定,有后天造成的,也有先天就是的。

    有人是因为学生时代被欺凌、阴经短小等原因而自卑,对鲜活的女生逐渐失去兴趣,希望有一个真人充气娃娃陪在身边,这样才有自信。

    还有一小部分则完全相反,他们善于交际,受过良好教育且非常自信,但他们有一种天生扭曲的癖好,就是喜欢女尸。

    周庸:“恋尸癖就没有女的么?”

    我说有,不过是少数:“狭义的恋尸癖指的都是男性。”
    卧室里的电脑里证实了我的猜测——我在360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里,发现了两个网站,一个叫颤抖者论坛,恋尸者聚集地,需要用vpn才能登陆。
    
    (颤抖者论坛)

    另一个叫死亡的艺术,需要成为高级会员才能观看——我不需要注册成为高级会员,光凭网站的首页,就能知道这里面有许多会令我作呕的东西。
    
    (在站内热搜词里,我看见了女尸解刨)

    我让周庸给他表姐打电话报警,说发现了一个偷盗尸体的恋尸癖。

    周庸拿起手机,打给了鞠优。

    警察到了以后,询问了一圈村里的村民——没人知道恋尸癖是谁,包括他的房东。

    他租房的时候没签合同,没用身份证,直接交钱租的,线索完全断掉了。
    鞠优敲敲桌子:“说回来,警方很长时间都没接到过尸体丢失的报案。”

    “目前这种情况,只能挨个排查北京所有的殡仪馆、停尸间什么的,看有没有无人认领的尸体丢失。”

    

    我笑了:“不用那么费力。”

    “他拿来卖的那些衣服,有男有女,没什么规律——我猜这些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他可能是殡仪馆的员工之类的。”

    
    (火葬场售卖死人衣服的新闻 )

    鞠优点点头:“这我们也想到了,所以才要排查北京所有的停尸间。”

    我说但你们忽略了一件事,鼠疫。
    中国有十个鼠疫疫源地,北京并不在其中。这说明鼠疫在北京地区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事实上,北京已经多年没发现鼠间和人间的疫情了。

    
    (十个鼠疫地区)

    我检索了最近几年的新闻,只有一个月前曾发生过一起鼠疫。被发现时这人已经死了,没有人认识他是谁——猜测可能是从某个鼠疫疫区过来的。

    最后,这个人被送到了房山区的房山殡仪馆——我看了新闻,上面写着该死者被发现时,穿的是一件黑色毛衣。

    鞠优一口喝干杯中的IPA:“我先走了,今晚估计得加班了。”
    警方调出房山殡仪馆的停尸房监控,很快发现了犯罪嫌疑人——一个停尸房的夜间保安。

    他们迅速对其抓捕,进行了连夜的审问,确定了一切都是他干的——偷盗该火化掉的死人衣服,私下卖掉,奸尸并割下尸体的乳房。

    因为恋尸情节严重,他一直在网上寻找停尸间的应聘机会,最终在房山殡仪馆找到了夜间保安的工作——很快他发现,停尸间里有许多没人认领的尸体,平时也无人查看。
    
    (58同城上现在仍有殡仪馆招工)

    他开始趁着值夜班,对这些尸体做一些不轨之事。

    鞠优后来告诉我,警方在查看他作案当晚的录像时,有好几个人都吐了。
    
    (美国也发生过类似事件)

    我和周庸解决了鼠疫的隐患,并且得到了一个口味偏重的新闻素材——这类新闻一直不太好卖,因为超出人类底线的恶心事,有许多人都不爱看。

    所以这篇素材最后只卖了7000块。
    恋尸癖被捕的两天后,默默桑终于没能扛过鼠疫,去世了。晚上的时候我和周庸在三里屯的欧月啤酒吧喝酒,悼念我们的恋物癖粉丝默默桑。

    鞠优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和周庸在三里屯喝酒,她说马上就过来。

    她到的时候,我和周庸已经喝的有点醉意,鞠优点了啤酒:“今天又是找什么借口出来喝酒?”

    我说纪念我们那个得鼠疫死的读者。

    她点点头:“默默桑是吧,我这次来就想和你说这件事。”

    我们对那个恋尸癖在颤抖者论坛的账号,查看了一遍——然后我们发现了一个直播贴。

    周庸:“什么直播贴?”

    鞠优:“我发现一个叫默默桑的“秀色”同性恋恋尸癖,在直播自己要杀人的时候,忽然中断了。”

    “他说有两个号称职业“夜行者”的人,要到他家里来,他会在水里下药迷倒他们,然后直播奸尸和吃尸体的过程。”
    
    (直播贴)

    周庸张大嘴看着我:“徐哥!”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为什么只在那家店买衣服了,殡仪馆的保安扒下尸体的衣服,都卖到了那家店——他喜欢那些衣服上,尸体的味道。”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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