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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长篇惊险悬疑小说《绝杀局》(修订版)[第7页] |
作者:余无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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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吉祥街社区公园的路灯下还三三两两围坐着纳凉的老人。为了避开可能招来的注视,陆平提着手提箱悄悄穿行在光线幽暗的雪松林中。 林前的长凳上,一对年轻情侣正安静地依偎着,丝毫没有察觉正有人从他们背后轻轻绕过。 陆平在八角亭外二十多米处警觉地停住脚步。近旁的高脚路灯把亭子照得很亮,从这里可以清晰看见一个精瘦老人正在里面闭目养神。 朱赔十!陆平一眼认出了他。他不明白这个老人今晚为什么还没回家。 陆平略一思忖,把手提箱轻放在身边的一株雪松下,然后坦然走进亮处,踩着石头台阶来到亭里。 老人睁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 “我可以在这儿坐一会儿吗?”陆平问。石桌上平整地铺着那张“输一赔十”的旧棋盘,三十二颗棋子纹丝不乱地摆在初始位置上。 老人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在等人下棋吗?”陆平好奇地问。他素不知道这座亭子夜晚也摆棋局。 “你会下棋吗?”老人反问。这是陆平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声音像钝钝的刀锋刮过磨刀石一样干涩暗哑。 “会一点。” “下一盘?”老人耷拉着眼皮地说。 陆平专注地探究了片刻老人人脸上的表情。除了一脸重重叠叠的皱纹,看不出什么究竟。 今天发生了太多令他唏嘘不已的事:被黑社会跟踪、和神秘女郎约会、化装遇险、从女警察手里脱逃……最后居然是陪江湖棋士下棋。 不知为什么,老人的慵懒目光让陆平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他一点都没有下棋的心情。 可是,莫非这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局棋? “好!就下一盘。”陆平冷静地回答。 老人伸手做了个“先请”的姿势。 陆平注意到自己正坐在红方的位置。他缓缓拈起一枚红炮移动到正中间。老人稍作思考起手退了一步黑马。陆平考虑了几分钟才跟着推了一步红马。 陆平观摩过朱赔十走的棋局不下十局,深知他的棋路最擅长以势制人,一着着看起来平淡无奇,连贯起来就不知不觉地把对手逼上绝路。陆平在闲暇时曾反复设想过自己和他对局的情形。他认为凭借自己的棋力很难在造势上与朱赔十匹敌,要战胜他只有先用连续兑子打破棋势,再找突破口出奇兵致胜。 可惜,陆平此刻满腹心事,不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棋坪上。他不禁遗憾地想:原来心无旁骛地和高手下棋竟也是一种福气。 陆平有意把每步棋都延长了三五分钟,他企图这局棋一直拖满两个小时。因为他知道九点整公园里的路灯都会悉数熄灭,到时候棋局就无法继续进行,而周围的游人十之八九也将散去。 朱赔十默默凝视着棋局,对对面男人的心机一无所知。桔黄色的灯光照映在他那张木然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生气。他们两个走棋时都不约而同地轻起轻落,棋子落在石桌上不时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经过三次强行兑子,黑棋的左右两翼互为奥援的形势终于受到了遏制。陆平满意地看到对手所设计的攻防一体布阵正在逐渐溃散。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处处都剩下互相交织各自为战的红黑棋子,就像和总部失去联络的部队仍毅然固守着自己的防线。 陆平沉思良久,决定将隐伏在一侧的红车调到黑帅宫门前叫将。他早就看准了这个不易察觉的攻击机会。黑方兵马现在自相阻隔,根本腾不出子力支援中宫。唯一近在咫尺的黑车也找不到落点支撑。这一着也许不是绝杀,但他算定未来几步对手必然左支右绌节节败退。只要再用两支步兵配合三路炮过河,形势就非常可观了。 未倾全力已经逼得朱赔十岌岌可危,这让陆平在快慰之余又暗感失望。他飞快地朝八角亭的山路瞥了一眼。方正而坚硬的石阶有序地堆叠着,每一块起码都有十几公斤重。他记得刚刚踩过它们时脚下坚实平稳的感觉。 “啪!”朱赔十落子的响声把陆平吓了一跳。陆平回过神来观察棋盘上的变化。朱赔十把黑车垫到了红车眼前。 弃车!居然是弃车! 陆平诧异地抬起头看了老人一眼。老人仍然低垂着眼帘,木雕泥塑一样不动声色。 这匪夷所思的一手确实完全跳出了陆平考虑的几种变化可能之外。 这算是破罐子破摔的自杀吗?还是另外暗藏什么妙着? 陆平打起精神重新审视棋局,渐渐悟出了其中的道理。弃车虽然迫不得已,却也同时开启了黑方炮马诸军阻塞的通道,黑棋接下来连着有几步攻势选择。更重要的是,弃车这着可以使老帅转危为安,有效地完成战略转移。 但是,如果黑棋下一步不能组织有效进攻,就会因为子力大损而埋下失败的危机。朱赔十有这个把握吗? 无论如何,陆平不打算放过这块送进嘴里的肥肉,毕竟是朱赔十的黑车。 “啪!”老人飞了一步相,架炮威胁红棋的底线。陆平被动地支士防御。老人不加思索地继续一系列滔滔不绝的攻势:出马、拱卒、伸车、翻炮……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陆平被这种进军速度惊呆了。这不像大势已去的指挥者自暴自弃地向悲剧结局冲刺,而像是如日中天的统帅志在必得地攻城略地。他不禁再次抬头仰视对面这位可怕的对手。他沮丧地猜测:难道老人的弃子本来就是个圈套?他其实早就拟好了连环进攻的策略? 红棋接下来的抵抗看起来像亡国前的苟延残喘。固若金汤的防线被凶狠的黑棋撕开一个大口子后,一线重兵还来不及后撤,后方已经陷入了兵荒马乱的危局。 陆平目光不错地瞪视着棋盘,心里飞快推算着后面的棋局变化。红棋士五退四这一步是必走的,士五退四后黑棋一定走车八进九将军。红旗被迫相九退七遮挡。黑车车二进三杀相再将。红棋将五进一。黑棋中卒挺进卒五进一叫杀。 绝杀! “我输了。”陆平颓然地说。“六步以后就绝杀了。” “哦?”朱赔十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像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平索性把自己推测的棋谱报了出来:士五退四,车八进九,相九退七,车二进三杀,将五进一,卒五进一。他不明白朱赔十还在怀疑什么,任何稍具象棋功底的人都可以看出这是绝杀局。 “照你看已经绝杀了吗?”老人呆呆望着陆平,似乎对这局棋已经失去了兴趣。 “难道不是吗?”陆平暗暗有些恼火。他不喜欢被人戏弄的感觉。 朱赔十缓缓摇了摇头,喉结跳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一连咳了几声。他用暗哑的声音艰难地说:“先声有势,后发制人,羚羊挂角,海底捞针,你的棋下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下棋讲的是个‘势’字,得势者得天下,失势者失天下,无势可以设法造势,弱势可以化为强势,死势里也有藏有生势。” “弃车是化死势为生势吗?”陆平追问道,老人一番高深莫测的言论让他琢磨不透。他仍然很在意那一步逆转局势的弃车,他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有意设置的陷阱。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看起来求死的棋反倒开出一线生机。世界上的事不都是这样吗?”老人说完又摇了摇头,认真地把棋子一枚一枚收进棋盒里。 陆平从兜里掏出这一张十元钞票递给他。朱赔十朝他微微一笑,把钱推还给他说:“最后六步棋你说对了。因为说对了,所以这一局还没完。”他朝他拱拱手,就返身下山去了。 陆平怔怔坐在远处,琢磨着朱赔十似通非通的话:因为说对了,所以这一局还没有完。他还是想不明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社区公园里所有的灯光一下全部熄灭了。陆平知道九点钟 |
社区公园里所有的灯光一下全部熄灭了。陆平知道九点钟到了。他听见远处传来纳凉者们纷纷散去的声响。他又在八角亭里耐心地坐了一刻钟,才起身走下小山。虽然周围一片黑黢黢的,多年养成的听觉仍然告诉他,一百米内没有人在活动。 陆平放心地走到山脚的第三块石阶前,弯下腰双手抓住它的两边用力一抬,石阶翻了个身竖立起来。他伸出手在石阶背后的山体上仔细地来回摸索,然后在某个位置停住了。他把十指深深插进那个地方,往里不停地使劲掏着,终于掏出一个密封的塑胶口袋。 陆平喘了口气,隔着口袋用力摸了摸。 他的老朋友还在里面,那支伯莱塔92F型手枪! ———————————————————— 大家节日好!赶做了大餐最后一天献上来,大家笑纳吧!累死了,我下去休整了! |
第十三章 爱妮莎把赤裸的身子完全埋进玫瑰香薰沐浴露制造的柔软泡沫中,舒适的水温瞬间把她包围起来。她细细摩挲着自己细腻而充满弹性的肌肤,脸上若有所思。熟悉的歌曲声从隔壁的高档音响里轻轻放送着出来,流水般轻柔地丝丝泻入她的耳鼓。 她很意外自己居然从容挺过了今天的重逢场面。她本来还担心面对他时自己会象昨晚那样呆若木鸡或者失控地流下眼泪。还好,这一切担心都没有发生,一切正在按原来预定的轨迹向前运行。 带旅游团沿着山路拾阶而上的时候,她远远地就认出了他。相隔十二年,他的举手投足还是恍如昨日般历历在目。多少次狠心把她关禁闭转身离去时,他都曾在她视野里留下过这样的背影。 那一刻,她的喉咙差点哽住了。但她还是扮出友善的微笑,不停往下继续说着说着,直到他被她的声音吸引着回过头。 他的容貌和十二年前完全不同了,不但脸部多处做过整容,而且加重了几分沧桑感。她一眼就看穿伪装不仅是因为她知道他原来的模样,更主要的原因是经过多年历练她现在也可以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他全身上下只有那双眼睛没变,还和以前一样透着孤独和冷淡。他注视她的神色专注而得体,不像大多数男游客那么轻佻或贪婪。 她的心跳立刻加速了,随后又平稳下来。他显然没有认出她,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因为她很清楚漫长岁月在自己身上锻造着多么巨大的变化。可是,她还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快,还有失落。 她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时间改变了一切,自己已经不是惟命是从的小女孩了,他也不再是掌握她全部人生的救世主。新的游戏规则正把他的命运的主宰权放到她手中。她将成为他的盟友、上级,或者敌人。 是的,从十二年前他在长途汽车上把她抛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属于他了。她,现在已经是爱妮莎了,一个和过去毫不相干的女人,一个冷酷、坚韧而独立的女人。 在之后的接触过程中,她恢复了良好的自控力。她借着楹联、签文跟他拐弯抹角地捉迷藏,她在塔林应时现身让他深感愕然,她抛出那叠旧报纸更让他大吃一惊。这些都是她事先设计的,她就是要利用一连串的意外打击他的自信,迫使他乖乖就范。 他很聪明,随即就接受了现实,开始与她争锋相对地谈判。她知道他还不信任自己,驯服“豺狼”本来就不是很轻易的事。但起码可以把这看做是合作的起点、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她在交谈中巧妙地向他不断施压,她相信他会认真权衡她说的每一句。他答应她在周日午夜前给出答复,这就足够了!她不想把他逼得太急,更不愿过度侵犯他的自尊,她清楚他身上蕴藏的巨大危险性,谈得太僵很可能反过来威胁到她的生命。而且,她也不想看到他过分为难的样子。 她决心的唯一一次动摇发生大殿里听他解释楹联时。那时候,他还对她没有戒心。她居然在他脸上见到了那种久违的笑容,散淡、讥诮、玩世不恭。她当时突然全身冰凉,恍若穿越时光隧道回到了从前的逃亡日子,她差点张开双臂投入他怀里。幸好多年江湖生涯铸就的冷酷与自制及时拯救了她,她及时按捺住了向他和盘托出的冲动。 想到这里,爱妮莎对着浴缸上方的雪亮瓷砖自嘲般一笑。空气中,缠绵哀怨的歌声正在细致入微地流淌着: “你的柔情似水, 几度让我爱得沉醉, 毫无保留不知道后悔, 你能不能体会真情可贵? 没有馀力伤悲, 爱情像难收的覆水, 长长来路走的太憔悴, 你只留下我收拾这一切。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吻留著馀味, 忘了曾经爱过谁, 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不让你的脸梦里相对, 爱的潮水已经退, 我的真情不再随便给……” —————————————————————————————— 上传啦,上传啦!再不传这张贴子要被大家抛弃了。天天忙着干单位的活,今天刚刚有空写一点,大家不要怪我慢。 flyinginte:谢谢你每天来盯一下! 小锅鸡:我节日一点不快乐,因为我已经过了14岁啦,哈哈! 青年时代全斗焕:好嘛,还编上儿歌了,很适合儿童节的节日气氛嘛!我也不想挖坑的,要不下次把故事写完了再贴吧。 匪夫人:谢谢关心!我很注意保命的。:) 大智若愚2008:甭飘红了,就这样已经被等不及的同志们骂死了。 又胖又懒的猫:为什么过了六一我就小了一辈?郁闷! ll520106:我写得还不过瘾呢! |
浴室墙上安的无绳电话嘟嘟响起来,鲁莽地中断了爱妮莎的思绪。她哗一声翻开水花坐起来,顾不上擦抹身上的泡沫就匆匆拿起了听筒。 “爱小姐,今天过得好吗?”电话里传出薛义仁假装亲切的声音。 “嗯……马马虎虎。”爱妮莎对着铝合金顶棚皱了皱眉,时至今日她还是不喜欢他猥琐的说话声。 “你在干嘛?让我猜一猜,你正在浴室里享受泡泡浴吧?”接下来是不怀好意的桀桀笑声。 明明知道老头是开玩笑,爱妮莎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拉了拉百叶窗的叶片:“别说废话!有什么事?” “干嘛对关心你的人这么凶巴巴?收到那个手机了吗?” “嗯,一大早就收到了。但我还是怀疑你那个跟踪软件的功效,它到底管不管用?” “小姐,这可是世界顶尖产品哟!FBI级别的专业配备!”薛义仁在电话那头夸张地大呼小叫着,“它通过全球卫星运行的定位系统已经基本解决了接收机钟差、大气传播延迟、多路径效应等问题造成的误差。何况,我们用的又是最稳定的双频接受机!喂!那玩意交出去了吗?” “早传给李守诚了!他的电脑是24小时运行的。不是说目标一离开设定区域就会软件就会发出鸣笛声吗?”爱妮莎提到“目标”两个字的时候,不经意地顿了顿。 “别打岔!我说的是那个诺基亚手机!” “手机交出去了呀。” “这么说你见过‘豺狼’了?感觉怎么样?他一定很酷吧?” “一般般吧……”爱妮莎淡淡地说。 “看不上他?为什么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对你就没有一点吸引力呢?”老头继续不依不饶。 “拜托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爱妮莎有点被惹怒了,她不喜欢这个话题。 “正经一点?好吧!那就谈谈你们的会面吧!你感觉他会跟我们合作吗?” 爱妮莎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分析道:“很难说,你应该知道,他这种人的心思很难捉摸。不过,他显然被那些记录凶杀案的旧报纸吓了一跳。” 薛义仁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以想象!换了谁都会魂飞魄散!他跟你谈条件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他收下了手机,还答应明天晚上12点之前答复我。” “12点……也就是说他只剩不到30个小时了喽?” 爱妮莎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如果……如果他不答应,你们真的要干掉他吗?” “是啊!干掉他有什么问题吗?”老头的口气像在谈论干掉一瓶红酒。 “我是说这样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 “草率?我宁愿把这称作‘谨慎’!我们的计划可不能轻易泄露。怎么回事,爱妮莎?你怎么向着‘豺狼’说话?莫非你爱上他了?”老头半开玩笑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怀疑。 “你再玩笑我就挂电话了!”爱妮莎警醒过来,假装恚怒地掩饰说。 “好吧,算我多心了!”薛义仁的态度稍稍严肃了点。“记得随时向李守诚询问‘豺狼’的动向!香港的那批宝贝明天就到。因为事关重大,我会亲自租辆小货车去码头接货,有事打我手机。” “知道了!” “上帝与你同在!阿门!”电话那头嘟一声挂断了。 ———————————————————————————— flyinginte:更新啦,还是两天一次。 米儿han:过奖啦,这些都是为使故事丰富加进去的,其实我啥都不懂,呵呵…… 又胖又懒的猫:小朋友交作业了,老师不要骂我。 瑶龙:还没达到出书的水准,写着玩玩自娱娱人的,不过有时会幻想拍成电视剧是什么样子。 匪夫人:孕妇容易发困,要保证睡够。 小锅鸡:是啊,陆平是主人公之一,不算好人,也别指望好报了。 麦田咋守望:欢迎守望! ll520106:找吧,我也在找。 |
爱妮莎被这通电话搞得有点心绪烦乱。她索性跨出浴缸,扯过一条雪白的浴巾将身子团团包裹起来,然后走到镜子前拿起梳子梳理沾湿的长发。 这种惬意的单身生活一两天即将终结,奇怪的是她一点不感到遗憾。她很清楚自己的灵魂中活跃着的某种追求刺激的基因,蛰伏的时间过长就会蠢蠢欲动。只不过,这次帮它破土而出的是薛义仁。 房间里光线很暗,不但没开灯,落地窗帘也拉得很严实。 爱妮莎屏住呼吸,站在原地凝神听了半分钟:没有说话声,没有音乐,也没有电视机的声音。 莫非他不在? 爱妮莎没敢掉以轻心。她从大腿内侧的连裤袜里拔出雷明顿手枪,贴着墙悄无声息地往里蹭,柔软的波斯地毯正好帮她掩饰了脚步声。轻易在对手面前暴露行藏意味着轻视自己的生命,这是师父以前教过她的,她至今牢记不忘。 爱妮莎很快摸到了墙壁转角,瞳孔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幽暗。她认出了那两间卧室紧逼着的门,还有客厅正中的那张仿古圆桌,前天自己就是在那里和薛义仁共进晚餐的。只是缺少了烛台光焰的照耀,大餐桌显得笨重而呆板。 爱妮莎的目光突然收缩到圆桌对面,那里依稀有个人影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她的心脏立刻剧烈跳动起来。由于距离的原因,她暂时还看不清他的脸。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枪保险,踮着脚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到三四米外时,爱妮莎终于看清了目标。那人身穿月白睡袍,脸上蒙着个睡帽, 是薛义仁!上次见面时他就是这副打扮!虚伪的基督徒!胸前居然还挂着那个金十字架。 爱妮莎感到身上的血液都在一个劲往脸上涌:既然你害死了阿渊,那就以命偿命吧! 她迅速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薛义仁的头部。安装消音管的高性能手枪在发射时,即使有人身处走廊或隔壁房间也不会被惊动的。 没有时间犹豫了!爱妮莎咬了咬牙,用力扣动扳机,袖珍手枪发出“噗”的一声沉闷声响,枪管吐出一道残酷的蓝光。子弹穿进了睡帽,把它震得滑落到一边。 爱妮莎惊惧地睁大瞳孔——睡帽底下没有出现想象中被穿孔的脑袋,而是一个留有弹孔的塑胶头颅模型。然而,它却比血淋淋的死者更加令爱妮莎毛骨悚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全身手足冰凉。 左边卧室的房门开了,有人一瘸一拐地从里面走出来。“感谢上帝!爱妮莎,你通过了考试!”他一边鼓掌一边咯咯笑着说。 ————————————————————————————— 又胖又懒的猫:老师很宽容啊! 匪夫人:谢谢大家关心陆平,我也很关心他呢1 ll520106:每次帖这么多,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比如今天,只写了八百多个字,真是惭愧!不是想吊大家的胃口,是因为写作条件有限,只能写这么多了。比如今天上午一直在加班,现在写完又得去忙家务了。哎,等不及的同志就过两三个月来一趟,一次可以多看点。:( 小锅鸡:这个故事里本来就没几个好人啊! flyinginte:警察是陪衬嘛。 |
“薛义仁!”爱妮莎干涩地失声说。站在她眼前的正是西装革履、满面红光的薛义仁。 “祝贺你,你的首演非常成功!这是余下的九十万。”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郑重地递给爱妮莎。 爱妮莎猜想那是张支票,这倒让她有些意外。她虽然不明白老头在玩什么花样,却知道他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她后退一步重新举起枪,冷冷地说:“你还没问我要那个黑色手提箱呢!” “那个箱子嘛……我猜你已经打开看过了。”薛义仁倒显得面无惧色。见爱妮莎没有接受的意思,他就从容地把支票压在餐桌的烟灰缸底下 “不错!我打开看了!箱子里根本没有你所说的珍稀玉器!里面全都是毒品,高纯度的冰毒!”提起这个,爱妮莎就气得浑身颤抖。她忍不住把枪口抬高一寸,对准薛义仁的脑袋。 “很想干掉我,为你的师弟报仇,是吗?”薛义仁盯着她怒火中烧的双眸低声说。 “杀了你不足为惜!”爱妮莎很厌恶老头此刻的安详神态。难道他不是应该痛哭流涕地跪地求饶更合情理吗?与此同时,她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事实上,这正是考试的一部分,最关键的一部分。你敢动手杀我……”薛义仁指了指座椅上的塑胶模型,“就算通过了最后一关。” “去他妈的考试!我现在要你以命偿命!” 薛义仁嬉皮笑脸地说:“别着急,美人儿,你随时可以开枪嘛!可一旦扣动扳机就没机会听我把话说完了。不是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诱骗我们为你抢劫毒品,虽然明知道这么做很可能会让我们丧命。如果我反应不够机灵,今天根本就回不来!”爱妮莎说得气势汹汹,炽烈的杀意却渐渐被好奇心冲淡了。 “诱骗?”老头摸了摸通红的酒糟鼻子,“就算是吧!那箱毒品嘛,我其实根本就不关心。” 爱妮莎冷笑了一声,默不作声地等他继续。 薛义仁轻描淡写地侃侃说道:“老实说吧,那个被你打死的蒋廷是南天药业集团研发部的主任!在S市待了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南天药业是干什么的吧?” 一经他提醒,爱妮莎蓦然记起那些新安乐蛋白精华的瓶子上标的出产厂家正是南天药品公司。她当然知道南天药业集团就是黑道组织六神会的代名词,虽然她和地方黑社会一向关系疏离。居然牵扯上了六神会!难怪那个男人会有鲁格手枪!爱妮莎心猛地一沉,她预感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那种莫名的不安正在不断加剧…… 薛义仁望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得意地笑道:“蒋廷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毒品研发负责人。他每月去一趟T市是为把毒品新样品送到南方四大贩毒集团手中。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黑箱子里装的就是他的冰毒新样品?”爱妮莎渐渐明白过来。同时,她突然明白了萦绕在自己 “是啊!爱妮莎,我给了你一个机会替天行道,还付给你巨额的报酬。你难道不该感激我吗?” “替天行道?”爱妮莎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明白了自己内心不安的源头。为什么?为什么才过了短短几个小时,薛义仁就对已经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他分别提到秦渊和蒋廷的死,但这一切他是从何得知的呢? “你派人跟踪我?”爱妮莎豁然醒悟。 “嘿嘿,反应真快!这不是跟踪,而是保护,因为我可不想让美女轻易送命哟!” 爱妮莎咬着嘴唇,恨恨地说:“就算这样,可你还是牺牲了阿渊!” 薛义仁的眉毛动了动:“我对令师弟的不幸深表遗憾。那是个意外,对方动手太快,我们的人还来不及作出反应。” 爱妮莎哼了一声。薛义仁对死者轻描淡写的谈论让她心寒,他甚至不屑发挥一下演技掩饰自己的伪善。也许他说的都是实话,可万一身遭不测的人换作是她,他也一定会同样无动于衷的。 她冷静地问道:“告诉我,那个蒋廷死了,你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薛义仁做作地耸了耸肩:“上帝知道,我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不过是执行命令罢了。” “谁的命令?”爱妮莎皱了皱眉,不由深感意外。 “我的主人、我的老板、我的上级……叫他什么都可以。” “你的老板又是什么人?”爱妮莎没料到薛义仁这样老谋深算的角色也只不过是个走卒。 ————————————————————————————— flyinginte:是啊,抓紧时间享受独身生活吧!:) 匪夫人:怎么又熬夜了?太不象话啦! |
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薛义仁脸上突然焕发出狂热的光彩。他滔滔不绝地说:“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传说中的教父、世界末日的救世主!他拥有无边的智慧和无穷的力量,尘世中任何一个碌碌无为的凡人一旦与他结交,命运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将无一例外的匍匐在他脚下,朝拜他、供奉他,听从他的教诲,接受他的赐福。” “听起来你的老板像是耶稣。”如果不是因为场合特殊,爱妮莎一定会放肆地失声笑起来。老头夸张的腔调无异于在演话剧,而他说的那些话又活像牧师布道。 “他完全可以媲美创造神迹的耶稣或救苦救难的佛陀。”薛义仁郑重地向她保证。 爱妮莎嗤笑了一声:“我没想到你还是邪教教徒。让我们送死也是你那位无所不能的教主的计划喽?” “我说过了,我们本打算尽量保护你们的。秦渊的死只是个意外!”薛义仁略显尴尬地说。“这次行动本质上仅仅是考试,目前也获得了预期的结果。” “考试?考我们什么?” “不是你们,而是你,爱妮莎!奎恩先生只对你一个人有兴趣。” “奎恩先生?”爱妮莎怔了一下,琢磨着这个称呼问,“你那位老板是外国人?” 薛义仁朝她挤挤眼睛,笑而不语。 “这个奎恩先生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故作神秘的表情让爱妮莎很反感,她眼前再次浮现出秦渊那张娃娃脸。 “别上火?上火容易长皱纹,那就不美了。”薛义仁慢条斯理地说,还用手比了比额头。“简单说,奎恩先生希望你能在S市替他主持一个重要行动。他看中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主持?我没有听错吧?” “在这间屋里如果有个人听力正在衰退,那人绝不是你。亲爱的,你一点没听错。该行动中策划、招 募、训练、设计、联络、执行等各个环节都将由你一手负责。参加人数总共将有五到六人,我手头有一份现成的候选人名单。” “什么样的行动?”爱妮莎感觉薛义仁不像在开玩笑。 “刺杀!”薛义仁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神色异常严肃。 “难怪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诱使我杀人。”爱妮莎咬牙切齿地说。 “这确实是你身上的一个不足之处——没有杀人经验。奎恩先生和我当初都有些为此担心。不过这个现在问题不存在了,你在一天里已经下过决心要杀两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考试?”爱妮莎的神色表明她怀疑自己正在跟一个疯子说话。 “演技、身手、意志、策划力、应变技能,这些都是需要打分的项目。当然,杀手应有的冷酷被排在了第一位。”薛义仁毫不介意她的反应。 “你杀过人吗?”爱妮莎瞪着他厉声问。她想知道他是否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经历。 “坦白说,没有。”薛义仁难得地沉默了片刻,随即望着她的眼睛说:“但我知道面对枪口是什么感觉。我刚刚还体验过!” 爱妮莎叹了口气,沉吟着说:“如果我说不呢?” 也许是站累了,薛义仁随手拉开一张座椅,坦然坐下说:“我看不出拒绝的理由。奎恩先生许诺给你个人的报酬是300万,当然是完成全部任务以后。” “300万!”爱妮莎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她对这一行多少有些了解,300万换一条人命,即使在职业杀手行内也可以算是天价了。 “宝贝儿,你没有听错。300万,而且是美金。只要你点一下头,其中的三分之一就会作为定金先打到你指定的个人账户上。”薛义仁的说话声低得像是耳语。他向她露出诱惑性的微笑。 300万美金!按照官方的最新牌价起码也有2100万人民币! 爱妮莎的呼吸几乎停顿了。她像毫无准备地被抛上了一架云霄飞车,感到突如其来的刺激和眩晕。 2100万!这难道是做梦? “这不是做梦!”薛义仁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咯咯笑着说:“爱小姐,这是幸运女神在向你招手。” 爱妮莎脸一红,暗自后悔将情绪轻易流露在了脸上。即使对方许诺再多的钱也不应该成为丧失思考能力的理由。 她深吸了口气,用严酷的眼神望着老头问道:“我想知道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偏偏会落到我身上?” ———————————————————————— 小锅鸡:黑吃黑吃什么呢?小锅鸡还是大盘鸡? flyinginte:你信的到底是哪门教啊? 又胖又懒的猫:挑拨离间大大的不好! 瑶龙:是景旭锋的作品,好像得过新浪的征文大赛一等奖。 ll520106:谢谢!换了我是读者早没耐心了! 恨腰不够弯:欢迎! 匪夫人:小朋友要睡够才长得好哦! |
“爱妮莎,你何不坐下来安安静静听我从头说起呢?”薛义仁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把那支袖珍手枪收起来,它让我血压升高。另外,麻烦揿一下墙上那个白色开关。” 爱妮莎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收起手枪。经过这番推心置腹的长谈,她发觉自己对老头还下不了手,同时她也不想放弃从他嘴里套去更多内幕的机会。他和他背后的奎恩先生让她好奇而恐惧。 她按下墙上的按钮,沉闷黑暗的客厅顿时被分布在天花板四缘的黄色节能灯照亮了。 薛义仁就着灯光眯起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个够,一边色迷迷地大呼小叫:“哎呀!你穿这件旗袍真好看!不,应该说是性感才对!” 爱妮莎不理他,返身回到桌边动作僵硬地拉开一张椅子,虎着脸在他对面坐下来:“别东拉西扯!我还没决定不杀你呢!” 薛义仁笑嘻嘻地说:“有人告诉过你吗?你生气的样子也很美。好吧好吧,说正事……就说说为什么选中你吧!你正视进入奎恩先生的视野是在去年九月初。” “去年?”爱妮莎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吧?奎恩先生做事一向很有耐心。当时有个香港珠宝商求见先生,声称有笔款子在交易中刚被骗走……嗯,大约150万左右吧……诈骗者是位年轻女士,她手段高明演技纯熟,利用交易中的细微时间差伪装成卖家捷足先登。由于地下交易本身就得不到法律保护,珠宝商转而求助于非官方势力。” “先生迫于情面承接了此事,在之后两个多月里撒开眼线苦苦追查,最后终于从金牙张嘴里偶然听说了你。经过分析,确认了你与我们寻找的那个女人体貌特征完全吻合。我们甚至还查到骗来的那150万存进了你的银行户头,还分文没动。”他得意洋洋地望了爱妮莎一眼。 “那为什么至今没人上门来找我的麻烦?”爱妮莎面露讥讽。150万不是小数目,如果他们当时就知道真相,根本没有理由轻易放过她。 “你一定认为我在胡编乱造。”薛义仁嘿嘿笑道:“上帝作证,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你至今无所察觉的原因是奎恩先生帮你摆平了一切。他通知那个珠宝商钱已追到,然后自己垫出150万打发了他。珠宝商当然感激涕淋,他本就没抱多大指望。奎恩先生反倒对他进行安抚,告诉他不不必作任何回报,自己对他的唯一要求是对此事保密。”他朝爱妮莎耸了耸肩,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你是说一年前你老板就暗中为我垫了150万?”爱妮莎几乎笑出声来了。薛义仁编的故事太离谱了,他也许是从某条渠道恰巧得知自己干过这票买卖。 “千真万确!”薛义仁眨了眨小圆眼。 “拿出证据!”爱妮莎针锋相对地注视着他,在多年的江湖经历使她不会被对手的三言两语轻易吓退。 “证据就是先生从此以后就开始秘密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是么?举个例子……” 薛义仁看起来很乐意接受这个请求,他滔滔不绝地说道:“那不妨听一下我手头掌握的活动时间表吧。2006年10月到12月,你在网上短期开设虚假的私募基金网站诈取钱财。2007年1月,你进入中华旅行社担任兼职导游,之后两个月该社好几个贵宾团发生集体失窃事件。2007年3月,你在燕集坊一带伪装成民政局职员诈骗外地游民的户口申办费。2007年4月到5月间,你和秦渊联手出入市内高档酒店敲诈骗财骗色的冒牌华侨。2007年6月,则发生了最精彩的跨国端砚事件。” “知道得还真多!”爱妮莎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她焦躁地问:“有雪茄吗?” 薛义仁递给她一支淑女雪茄,体贴地为她点上:“亲爱的,我们对你的了解还远不止这些。我们还知道你师父是南方道上赫赫有名的女骗子雪无痕,还知道你1997年满师出道,还知道你干的第一宗买卖是在体育馆门前兜售假彩票……” “够了!”爱妮莎怒气冲冲地中止了他的揭露。她沉默了片刻,冷冷地问:“你的老板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我加盟吧?一年前替我付150万时,他就在打这个主意,对吗?我爱妮莎何德何能,蒙他这样看重。” “先生看重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打算怎么样?杀了我?逼我还钱?还是把我交给警方?”爱妮莎慵懒地吸了口雪茄,声音中带着倦意。 —————————————————————————— flyinginte:这样很好,找到信仰是人生的一大幸福。 麦田咋守望:守望者辛苦了! 瑶龙:读书时干过一次,当时是写了厚厚一本,同学们争相传看,都想知道自己被写成什么样子,呵呵! 又胖又懒的猫:就你催的急! |
“呵呵,你所说的三种可能都不存在,因为奎恩先生断定你最终会与他合作的。”薛义仁一瓶波尔多红酒,好整以暇地倒进手边的水晶高脚杯。“来一杯?” 爱妮莎焦躁地挥挥手拒绝他的好意,追问道:“为什么?你老板凭什么这么自信?” “先生想做的事从来都能做成,他的判断也从来没出过错。比如1997年初金融风暴席卷泰国之前,他就先知先觉地从东南亚撤出了全部二十几亿投资。” “二十几亿?你还真会扯!”爱妮莎瞪起眼睛“我们谈论的不过是个黑社会老大而已。” “奎恩先生并不是黑社会老大,虽然他手中掌握着相当强大的非官方势力。”薛义仁认真地反驳道,看得出他很在意老板在爱妮莎心目中留下的形象。 “是么?那么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别再说那些耶稣、佛陀的屁话了!耶稣不会诱骗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夺黑帮集团研制的毒品!” “消消火气,爱妮莎!经常生气容易长皱纹!我知道你是在为秦渊的死难过,但是人活着就得面向未来,不过你愿不愿意。奎恩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个伟人。借助他的力量,许多人现在才得以平安幸福地生活,像你我一样自由地享受阳光和雨露。让我来举几个鲜为人知的案例吧!你知道1998年柬埔寨发生了一起70人的校园人质劫持案件吗?” 爱妮莎摇摇头,她不太关注国际新闻,在她的印象中全世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类似的事。 “6名年轻的劫持者装备着散弹枪和炸药,他们嚣张地向政府漫天要价,要求获得巨额现金、精良武器及运输工具。由于劫持案件发生的国际学校学生来自几十个国家,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国际争端,因此柬埔寨警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要不是奎恩先生及时派遣代表出面斡旋,以最低成本消弭了这场可怕的灾难,后果不堪设想。” “扯得还真像回事!”爱妮莎吐了一口烟,透过迷蒙的烟雾放肆地评价道。 薛义仁嘿嘿一笑,继续说道:“2003年,奎恩先生收到线报,菲律宾民族解放阵线成员计划将在一次东南亚经济论坛上行刺现任的某高官。该高官在菲律宾国内举足轻重,直接影响着各派系平衡和政府的反恐方针,如果身亡必将引发大规模的国家动乱。奎恩先生善意地向菲律宾政府通报了这一情报,却未能引起官方的足够重视。最后,先生只得安排自己人在论坛期间暗中担任排查,终于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那名用假身份混入记者队伍的职业刺客。据说,刺客被抓获时正试图用一次性闪光灯引爆埋藏在会场的凝胶炸弹。” “知道吗?你嘴里的老板听起来像个国际慈善家!” “他还是一位嫉恶如仇的斗士!”薛义仁对爱妮莎的刻意嘲弄不以为意。“你应该不会对泰、缅、老边境的 角地区陌生吧?每年经由那里 贩运的海洛因占世界总量的60%~70%。据统计,该地区海洛因的年生产能力能满足全球海洛因消费量两年的需要。1993年,缅甸政府军对 角地区最大的武装集团、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毒枭坤沙领导的蒙泰武装集团发动大规模进攻。战争历时两年,至1995年年底蒙泰集团正式向政府投诚,缴械投降者近万人,缴获轻重武器6000余件。” “这我知道。”爱妮莎忍不住插话说。那年她刚投到雪无痕门下,还清晰地记得师父听说金沙角覆灭后淡淡地告诉她,这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奎恩先生难道跟这个事件也有关系?” “当然有!”薛义仁红光满面地说,“先生平生最深恶痛绝的东西就是毒品。为了表明立场,在围剿 角的行动期间,先生向缅甸政府提供了1亿6千万缅元的经济援助,相当于1000万人民币!当然,另外还有武器、人员和情报支持!” ————————————————————————————— flyinginte :所以现在开始补课吗?呵呵…… 又胖又懒的猫:这个房间好!我笑纳了! 匪夫人:哪会啊?这样不是乱套了? 瑶龙:这个建议太缺乏操作性了!你看看大伙的名字有几个能写进书里?:) |
“你也把这位奎恩先生吹得太神了。” “我说的话千真万确。坤沙集团中的有位高级参谋就是先生派遣的卧底,此人目前仍在缅甸情报部门担任要职,我甚至可以把他的名字透露给你。”薛义仁不容置疑地回答。 爱妮莎疑惑地问:“缅甸政府凭什么会接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支援呢?” “这有什么稀奇?小姐,看来你对政治一窍不通……”薛义仁遗憾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嘲弄的微笑。“这是通过私人渠道建立的亲密关系。明白吗?世界上绝大多数政权都曾或多或少借重非官方势力维持其统治。蒋中正统治大陆期间,麾下的情报机构与上海青帮合作密切,当然啦,如今台湾的中华安亲会已经徒有其名;美国中情局1961年计划刺杀卡斯特罗的时候,也曾与黑手党狼狈为奸。这是政权运行的潜规则之一。” 爱妮莎没有心情继续大谈时事,一针见血地问:“你们老板管那么多闲事总不会是出于纯粹的道义吧?” “小姐,你小看奎恩先生了!知道他的座右铭是什么吗?中国的一句老话:替天行道。”老头夸耀似的顿了顿,继续说道:“事实上,他远比很多人所想象的要高尚。他一向慈悲为怀悲天悯人,仅在亚洲建立的慈善机构就有十几家,他在泰国建的民间戒毒所收容了数以千计的瘾君子,他每年给中国希望工程的捐款起码都是四位数。是的,他痛恨毒品和恐怖主义,一切以之为打击目标的行动他都倾力支持。在斗争中,他常常不择手段,必要时不惜指挥部下以暴制暴。日本的山口帮帮主曾称他为‘住世金刚’。” “他的活动好像集中在亚洲嘛!”爱妮莎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薛义仁假装惊奇地赞叹道:“你的观察力真够敏锐,爱妮莎!奎恩先生的权力中心确实在东方。” “钱呢?说说他那些天文数字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老头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些可不是不义之财。先生持股的大型企业和办事机构遍布亚洲各地,如果不是为了刻意低调,它们创造的巨额利润早已将他推上富豪排行榜了。” “就是说他的财富是不公开的了?” “大多数人甚至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其实你不必怀疑,呵呵,就算我说的有假,支票也不会有假。”说着,他拍了拍压在烟灰缸下面的支票。 爱妮莎把手伸过桌子,抽出支票端详着。果然是中国银行开出的90万元支票,和上次那张一样规范可靠。 “爱妮莎!”薛义仁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爱妮莎还沉浸在思忖中。今天获得信息太多了,把她脑子塞得满满的,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薛义仁像泄露军事机密似的低声说:“其实,奎恩先生吩咐过,即使你不愿意合作,酬金照样归你,毕竟这是你冒生命危险换来的……还牺牲了一位搭档。只要你对今天的谈话承诺保密,我们绝不会为难你。” 爱妮莎转动着手里的支票缓缓地说:“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如果我点头的话,报酬是300万美金。” “当然,宝贝儿,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薛义仁的那对小圆眼放出光来。 “你们到底想要我杀哪个人?不妨说出来听听。” 薛义仁轻描淡写地纠正说:“不是一个,而是六个!奎恩先生希望消灭的目标一共有六个。” “六个?”爱妮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难怪一下子给这么多钱。” “不错,而且这些目标都不是普通人,坦率地说,狙杀他们有相当高的风险。” “六个?难不成是六神会的首领?”爱妮莎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 薛义仁长叹说:“我不得不说你真是聪明绝顶。” 爱妮莎咄咄逼人地追问道:“为什么不派你们自己的职业杀手?” 薛义仁为难地一笑:“对这个问题恕我不能透露太多细节。简单地说,六神会和奎恩先生有相当的渊源。但是近年来这个团伙的行事已经丧心病狂地偏离了创帮宗旨。尤其是雷神加入后,他们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制毒贩毒。虽然先生已经下决心要将之连根拔,但出于某些复杂的原因,不可能公然与之对立。” “所以,就找上了我。”爱妮莎回味着薛义仁的话。 “正是!先生需要一支籍籍无名的雇佣军替他达成目标。这些人个个精明强干、能够独当一面,却又不属于任何帮派组织。完事后,他们将会像尘埃一样迅速消失在人海中。你,将是他们的首领!”薛义仁说完松弛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她。 “原来如此!”爱妮莎不动声色地说。“你们有几成胜算?” “40%!”薛义仁毫不迟疑地答道。“我们有完备详尽的行动计划。我说过,人选也是现成的。” “你们有把握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这个结论建立在历时一年的跟踪调查的基础上。”薛义仁自信满满地说。 “明白了!”爱妮莎将雪茄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里,霍然起身宣布说:“但我还需要时间考虑。” 薛义仁跟着站起来,豁达地笑着说:“我明白。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 天蝎猪猪:呵呵,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大智若愚2008:好啊,等你将来有钱了给我投资吧! flyinginte:再多我就趴下了! 瑶龙:和你前脚后脚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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