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长篇惊险悬疑小说《绝杀局》（修订版）[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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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长篇惊险悬疑小说《绝杀局》（修订版）[第17页]

作者:余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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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平用双臂有节奏地划破水面，在波光浪影间游刃有余地穿行着。他游泳的时候不喜欢闭眼，因为睁着眼睛便于随时观察环境，也便于及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但此刻，他却略带陶醉地微微闭上了双眼，听任阵阵水波活泼地撞击着耳朵。他感到大奇湖正毫无敌意地像自己敞开怀抱，除了给他凉爽宜人的触觉快感，还在默默传递着一种久违的亲切。
     算起来，已经一年多没碰水了。陆平不由有些感慨，现在不用回头他也能猜到，王庆一定远远落到队伍后面了。
     “游得好快啊！”陆平听见侧面传来任军的说话声，他已经追上来与自己齐头并进了。
     陆平睁开眼，发现任军泳姿很奇特，一臂前探、一臂向侧面空中划着弧形，双臂就这样悠闲地交换动作，推进速度竟不在自己之下。
     “你水性也很好！”他向任军示意性地点点头，同时稍稍加快了手上的划水频率。
     “我老家是渔村，从小在水里泡大。”任军解释道。“你当过特种兵吗？”见他不答话，任军又问。
     “不是不让谈这个吗？”陆平反问。他觉得任军是在有意制造机会与自己交谈。
     “随便问问而已！我只是觉得你素质很好，奇怪是怎么练出来的。”任军直言不讳地说。
     “能练出你这手枪法也不容易！”陆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他冷眼朝前后张望了一下。爱妮莎比他们领先了大约100米，萨千钧则处于后方50米左右的位置。
     “我这算得什么？熟能生巧而已！”任军淡淡地说，陆平看得出他并不是有意谦虚。“你觉得我们的任务能完成吗？”
     “不知道！”陆平说的是真心话。
     “老实说，出这趟任务，我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只要他们能按照约定如数付钱就行了。”任军微笑着说，他的笑容在水光映照下有些凄苦。
     “你急等着用钱？”陆平没想到他对绝杀行动这么悲观。
     “嗯！要不然谁会干这个的？”任军还想再说什么，后面忽然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没有规律的拍水声。他们一起回过头，发现萨千钧正在水慌乱地挥动着手臂。
     “好像是呛水了！”陆平凭经验断定说，“我游过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任军拍了拍陆平的肩头，然后鹞子似的翻过身分水而去。
     陆平体会着任军的细密用心：他是怕萨千钧记着上次与陆平交手的过节，不愿接受帮助。这样一来，下半程只剩下自己和爱妮莎两个人了。
     陆平挥动双臂，开始全速追赶前方水波中的女孩身影。经过五六分钟的加速游，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陆平已经可以清晰看见她玉臂每次在水面扬起时抛洒出的一串串水珠。
     从后面看，爱妮莎宛如白天鹅俯卧在水上，划水的姿势轻盈娴雅，背部和臀部肌肉微微紧绷，双腿自然并拢着，以髋部为轴、大腿带动弧度优美的小腿轻轻拍打着水面，一对玲珑雪白的脚掌在水波中时隐时现。
     过了会儿，爱妮莎改换姿势，伸直手臂将身体变成梭形，漂浮着只靠双腿打水滑行。等她抬起头换气，才发现侧面多了个并肩前进的同伴。

    ————————————————————————————————————————
    又胖又懒的猫：太伤心了！听着意思您不打算买我的书啦？！
    转世海盗：欢迎！
    影之梦：所以要不能选空地的木头呀！编着玩的故事，别当真！
    竹帘层层：谢谢竹帘提醒！这段时间对我老婆确实很关键，我会首先保证家里的！
    welly830：默有！连写都默有写完！
    零承欢：问题答复：1.舒畅汽车技术很好，舒展坐在摩托车没问题，不过宋晓锋考虑到这点也买了汽车。2.舒畅对陆平很信任，希望他能治好舒展的病，所以百元一天还包含医疗费，算是女人的直觉吧。3.嗯，舒畅父母都是公检法的，家庭收入不错，买高档小区还和阿夏一起贷了点款。4.后来第二次发育了，又出于职业需要做过局部整形，基本认不出了。5.爱妮沙的女师傅雪无痕可能不会出现，陆平好像救过她一次，具体情况不详。6.涉及剧透的关键问题，见下文。7.按逻辑应该是在整容后。8.鲨鱼皮要穿几个小时吗，而且单凭一个人穿不上？狂汗！9.这个这个，检查问题事先已经考虑到了，因为不雅，就只举了一个部位。汗奔中！遇到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没遇到过这么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flyinginte：对有好奇心的同志，我一向会尽量满足！
    那美克星土著：谁说的？
    一寸红尘：不多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感激！
    wybjj：是啊，生活搞砸就完蛋了！
    冬子冬：呵呵，舒畅的角色下面也很关键！不过她快要和陆平划清界限了！
    破的刀：更新再快我就挂了！
    爱上柯南：被你看出了点门道，不愧是柯南迷！

天涯没有及时反映，害我贴了两遍!

    爱妮莎向陆平斜睨了一眼，双臂重新开始爬泳。陆平注意到她此刻是在以非常专业的高肘姿势呈S形曲线向后划水，换气频率也配合降到六次打腿一次换气。在这一系列加速动作推动下，两人之间顿时拉开了距离。
     陆平认为爱妮莎是在向自己发出挑战，于是勾手提肘一路追了上去。爱妮莎耐力很强，以高肘姿划出200多米还没有减慢的迹象。正当陆平以百米冲刺之势向她贴近时，她却突然将双臂合成一直线倏的钻入水中。陆平不明白她在玩什么花样。从水面朝下望去，爱妮莎的影子正没入碧波深处越来越模糊。
     莫非想比潜水？陆平心中一动。他深深吸了口气，待丹田充盈后，用蛙泳姿势顺着爱妮莎消失的方向往下探去。
     大奇湖很深，沉到四五米的时候，光线不像水面那么强烈了，眼前只剩下一片深碧。由于水流阻挡着耳膜震动，把一切声音都过滤得干干净净。一群色彩斑斓的野生鱼鳅与陆平擦身而过，他却无心观赏，继续加快下潜的速度。等潜到10米左右的深处，他终于在曲折荡漾的波光中发现了爱妮莎的窈窕身影。她正拨开一片水藻，向更深处的湖底飞速游去。
     陆平心想这个女孩还真不一般。一般来说，普通人玩自有潜水下潜到3公尺耳部就难以承受浅水区的水压，富有经验的潜水者可以作耳压平衡缓解这种压力，但是到10-15米的深度时还是具一定危险性。更何况，常人闭气时间最多不超过3分钟，目前由意大利潜水员创造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虽然是18分钟，但那是在事先长时间充氧的条件下才实现的。凭借入水前储存的那口内息，陆平最多能将换气时间拖延7、8分钟，而爱妮莎下水2分钟还没有回上水面的意思，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幸好，爱妮莎在15米左右的深度终于停止了下潜，转而向水平方向移动。由于这里已经接近湖底，迎面不时会遇上一些暗灰色的岩石。爱妮莎仿佛觉察了后面的尾巴，时常出其不意地扭转腰身变换前进路线，有时还故意环绕着岩石与水生植物躲避对方的视线。
     陆平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追赶的目标并非是一名有血有肉的潜水者，而是一条能在水底自由穿梭的人鱼。就在他快要追上的时候，爱妮莎扭回头向他打了个挑衅式的手势。
     然而，陆平却没有心情再继续这个危险的游戏了。他很清楚他们俩体内储存的氧气正在急速消耗，如果再耗下去最后很可能会伤及肺脏甚至莫名其妙地丧命。他双脚一蹬，向爱妮莎迅速扑去，想扣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灵巧地一闪过了。
     爱妮莎翻了个身，正要朝另一片湖底暗礁逃逸，忽然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四肢开始无规律地扭动，鼻子里也随着冒出气泡。
     陆平心头一寒，这是突发性抽筋的症状。更糟糕的是，爱妮莎在惊慌之下呼吸失控，缺氧已久的肺部很容易就此进水。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判断了一下形势，爱妮莎眼下面临的麻烦有两个：一是缺氧，二是四肢丧失行动能力。氧气问题尤其迫在眉睫，而自己可用的时间也只剩一两分钟了。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下定决心后，陆平凑到爱妮莎正面，左手紧紧揽住她的腰，顺带锁住她不停挣扎的双臂，右手轻轻捏住她的鼻子，接着毫不犹豫地侧过脸，把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她的唇上，而腿上则骤然发力。两个人顿时像坐上了火箭，朝着水面方向笔直地升去。
     就在被陆平堵住嘴巴的刹那，爱妮莎突然停止了挣扎，呆呆瞪着搂住自己的这个男人。见她已经恢复自控力，陆平才缓缓吐出了自己嘴里所剩的那半口珍贵的氧气，同时继续仅凭腿力急速推动着两个人共120公斤的体重。
     15米、14米、13米……
     从作出决定的那一刻，陆平就很清楚这将是场用生命下注的豪赌。如果爱妮莎在惊慌失措中浪费了自己的氧气，如果他的力量不能支撑两个人上浮15米，如果共享的半口氧气还是不够，那么他们将一起葬身鱼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说服自己为了自保放弃爱妮莎。
     12米、11米、10米……
     四周的一切在不断下沉下沉，头顶的光线越来越亮。陆平感到自己的肺部正在承受着撕裂般的疼痛，他相信爱妮莎的痛苦和自己相差无几，那半口氧气已经用完了。根据解剖学常识，人体在严重缺氧时会调动身体细胞中储存的氧气应急。但这条理论现在管不管用，陆平也没有把握。
     9米、8米、7米……
     怀中柔若无骨的身子一动不动，女孩的嘴唇很柔软也很温暖，始终乖顺地贴着陆平的嘴。有段时间，陆平几乎错以为她已经休克了，幸好他瞥见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还大睁着，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哭。尽管被爱妮莎拖累到这个地步，他对她此刻的出奇镇静还是有些赞赏。
     6米、5米、4米……
     极度缺氧让陆平的脑子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蹬腿动作，不管手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也不管小腿的腓骨长肌正呈现出抽筋的前兆。
     3米、2米、1米……
     随着轰然的破水而出之声，陆平终于又一次看见了太阳。他抬起头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氧气，即使抵挡住了脑部传来的眩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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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bnn：谢谢捧场，我尽力多写一点！
    一寸红尘：呵呵，我倒觉得现实比故事温和多了！故事人物面对的人生更残酷。
    没有ID：谢谢理解！呵呵！
    feng841210：谢谢支持！
    flyinginte：不如谈情说爱吧！
    又胖又懒的猫：如此吾心稍慰，今夜不必以泪洗面矣！
    万代：万代好！
    直竖造人：谁是豆子鬼？
    ll520106：谢谢支持！出书还早呢！估计要到后年了，如果有出版社不嫌故事又臭又长的话！
    天涯伴我走天涯：谢谢顶贴！
    aclliches：太感谢了！我在网上查到伯博莱塔92是可以加消音器的，不过我不懂枪械的！希望有空老兄有空帮我找找更多的硬伤！呵呵！
    那美克星土著：那好，就不让他们在一起吧！
    欢龙：欢迎！
    破的刀：晚上好！

    爱妮莎呛了很多水，剧烈地连声咳嗽。她的胸腔大幅度起伏着，仿佛随时会因为缺氧而炸开。
     “这回可被你害惨了！”陆平仰躺在水上喘着气说，肺部的撕裂感开始逐渐消失。他抬起下巴倒视前方，岸滩离他们已经不到一百米了。他生怕爱妮莎还会间歇性抽筋，索性用单手托着她左腋向岸边划去。
     经过这番折腾，爱妮莎整个人好像都虚脱了，顺从地靠着陆平任由他摆布。等游到岸边，陆平找了块干净柔软的湿地，先把爱妮莎托放上去，然后攀到她身边如释重负地躺下去。
     爱妮莎像是昏睡过去了，发出深沉的呼吸声。她蜷缩着的身体看上去分外娇小，在凉风中还不时微微哆嗦。可能是出于对温度的需要，恍惚中她还是本能地向陆平靠过来，将湿漉漉的脑袋轻轻倚在他肩头。
     陆平苦笑了一下，他尽可能保持着现有姿势不动，以免把熟睡中的女孩惊醒。透过薄薄的泳衣，陆平感到爱妮莎口鼻间的温热呼吸，他不禁低头打量了她两眼。虽然满头满脸都沾着水珠，浸过水的头发也一缕缕贴在额头上，陆平却很乐意看到爱妮莎现在略显狼狈的样子，没有化妆，没有面具，仅仅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出水芙蓉一样的清纯自然。
     四周非常寂静，只听见微风吹拂着远处的苇草。这时，靠在陆平怀里的女孩抽搐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醒了？”陆平望着头顶的万里碧空，长长吐了口气。
     出乎陆平意料的是，清醒过来的爱妮莎并没有马上将身子挪开，她甚至没显出一丝丝羞窘，仿佛他们俩这样是件最自然不过的事。她盯住陆平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子弹是你自己取出来的？”
     “什么子弹？”陆平不解地问。
     爱妮莎用一根手指点点陆平的胸膛，他心口边的那个伤疤隔着泳衣仍然凸现得很清晰。
     陆平沉闷地应了一声：“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知道！”爱妮莎面部有些潮红。
     “那你先告诉我刚才为什么这么不要命!”陆平把双手枕在脑后，不着痕迹地脱开她的依偎。
     “一时冲动吧！”爱妮莎学着他的样子枕起脑袋，凝望着天空说。“后来见你跟下来，就想和你比试一下。”
     陆平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你不知道这么做有生命危险吗？”
     “我不怕死！”爱妮莎淡然一笑，“再说大奇湖环境又不错，能死在这儿不也挺好吗？”
     “没有其他特殊理由吗？”陆平觉得自己总是无法弄明白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爱妮莎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有个朋友不久前刚死在这儿，尸体还没有被发现。”
     “是恋人？”陆平发现她的神色有些凝重。
     爱妮莎摇了摇头：“只是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你潜到湖底是想找他的尸体？”陆平有些好奇。
     “不是。”爱妮莎忽然脸色一板说：“你问了这么多，还没告诉我那颗子弹的事呢！”
     “那颗子弹……是我自己用刀割开皮肉取出来的。”
     “一定很疼吧？”爱妮莎皱了皱眉。
     “还行！我事先服了自制麻药。”女孩担心的样子让陆平暗自好笑。
     “你的命可真大！”爱妮莎叹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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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redump88：不算很hot啦！
    flyinginte：没有什么限制级的内容！
    wybjj：下面要祝元旦快乐了！
    我幸运：欢迎！
    一寸红尘：谢谢，也祝大家新年快乐！
    Windyface：还有一个蛋，元蛋！
    琴佩：欢迎！
    dungting：欢迎！
    万代：暂时不会死！
    程世玉：继续、默默地、更新、鼓掌
    小锅鸡：常回家看看！

    “不是命大，而是心狠！”陆平纠正说，“干我们这一行，只有心狠，才能活得长。”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爱妮莎凝望着他问。
     陆平沉默了。
     爱妮莎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说：“豺狼先生，其实你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冷酷！”
     陆平不动声色地说：“你如果知道我杀过多少人，一定不会这么轻率地下结论。”
     几只白鹳从天穹中飞过，发出凄厉而暗哑的鸣叫声。爱妮莎坐起身子仰望着上苍，突兀地问：“你相信有来世吗？”
     陆平的嘴角掠过一丝讥诮的微笑：“来世？如果真的有来世，像我这样满手血腥的人只能下地狱。”
     “天上地下人间，幻化三千非真，”爱妮莎诵念着天宁寺里的那幅联语，“地狱对有些人而言也许是选择，但对另一些人却是生来就注定的归宿。”
     陆平叹了口气：“不错！比如这次的绝杀行动，对我而言就像是命运安排的定业。”
     听到“绝杀行动”，爱妮莎的脸色骤然罩起一层寒霜。她沉默了片刻，扭头望着湖水，低声细语声道：“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干……我可以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办法？”陆平微感诧异，“帮我逃脱黑白两道的追杀？”
     “嗯！”爱妮莎轻轻点了点头，回避着陆平的目光。“你目前行动不便，我可以偷偷找个蛇头，顺利的话一两天就能安排船只把你送到金门，从那里再换船去台中县。脱离大陆警方的控制后，你的选择就更多了，可以转道日韩，也可以偷渡到澳大利亚或美洲。”
     “那你呢？破坏了绝杀计划，奎恩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陆平认为爱妮莎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了。
     “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等风声过了，我们还可以再见面！”爱妮莎蛮有把握地说，脸上洋溢着奇怪的欢悦之色。
     “为什么要帮我？”陆平疑惑地问，他觉得她此刻不像是在演戏。
     “少废话！你只要告诉我，走还是不走？”爱妮莎认真地注视着他，目光中隐隐闪烁着期待。
     “谢谢你的盛情！”陆平顿了顿，沉声说道，“但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为什么？”爱妮莎脸上的光彩立刻暗淡了，她冷冷地问：“就为了那个女警察？”
     “不，和她没有关系！”陆平早习惯了爱妮莎这种忽冷忽热的怪脾气，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在意舒畅。
     “那你为什么不走？”爱妮莎怏怏地问。
     “我要留在这里找一个人！”
     “谁？”爱妮莎声音有些沙哑。
     “雷神！”
     “难怪你那天向我打听他的情况，”爱妮莎若有所思地说，“你认识他？”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痛快点？”爱妮莎语气焦躁起来。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陆平沉吟着说，“说起这事，要追溯到12年前。当时我还在北方黑道中混迹。某天，突然发生了一件重大变故，一个我毕生最敬重的前辈被人狙杀了，他统驭的组织也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当我发现许多老朋友正在陆续被人秘密解决，就立刻决定启程南下。不幸的是，南下途中我仍然遭到那个神秘组织的追杀，这个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陆平用手比了比胸口的伤疤。
     爱妮莎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开枪打你的那个人就是雷神？”
     陆平没有理她，径自说道：“上周在云庭水岸袭击我的四个人供认是雷神手下，其中有个高个子很脸熟，好像参与过当年对我的追杀。”
     爱妮莎望着陆平幽幽地说：“难怪雷神组织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其实，我对雷神了解所知也很有限。1998年，南天药业公司在S市注册成立，一个小型的地下毒品集团也同时应运而生。集团领导人当时是洪明、吴子奇、谢青云、商震、言少卿五个，具体分工是：吴子奇负责资金运作，谢青云负责运毒，言少卿负责制毒，商震负责毒品销售，洪明则统领全局，并在官方寻求保护伞。
     “2000年，南天经过两年发展壮大，已经成为南方数一数二的制毒贩毒集团伙，也引起警方和其他黑道集团的关注。为了铲除不断出现的新敌人，南天邀请雷神组织加入，形成现在的六神格局。雷神统驭的是个杀手组织，他们的职责就是狙杀！”
     “而雷神与南天集团采取的是较为疏离的合作方式。他的杀手组织相对独立，与其余五神的手下井水不犯河水，每次接到南天的刺杀指令后都是自行其是完成的。雷神本人则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外界对他的真实身份有各种猜测。据说，南天内部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连他的手下也没什么机会和他照面。”
     听完爱妮莎的介绍，陆平遗憾地摇摇头：“说了很多，却等于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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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到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

    爱妮莎没有生气，柔声说道：“也许你选择留下是对的。虽然雷神隐藏得很好，你可以借助奎恩先生的力量找到他。”
     陆平刚要说“但愿如此”，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祥。他们所处的河滩一览无余，没有可以隐蔽之处。他朝爱妮莎低声喝道：“快下水！”
     爱妮莎反应很快，跟着他弹起身子跃入湖中。身后随即响起了一串枪声，陆平在水下回过头，只见无数条白色弹道正钻进水波向他们射来。从射击的密集程度看，对方多半用的是冲锋枪。
     等急速下潜到四五米深处，他们才暂时摆脱了子弹的威胁。见对方没有追下水，陆平松了口气，领着爱妮莎快速向前游了一段。
     3分钟后，到了换气时间。陆平知道他们目前的位置距离河岸不超过100米，仍然处于冲锋枪的火力范围中。如果对方经验丰富，一定会把握住他们换气的机会。此刻，冲锋枪枪口也许正守着平静的湖面，一见水花翻起就会毫不犹豫地射一梭子。
     陆平向爱妮莎打了个手势示意拉开距离，爱妮莎机灵地点了点头。等间距拉开十多米后，他们开始小幅度地打着腿向上浮。这么做是为了让枪手在瞄准时顾此失彼，避免两个人全军覆没。
     接近水面的时候，陆平和爱妮莎心照不宣地顿了一秒，然后同时向上抬头。他们采用的换气姿势很谨慎，仰着脸只让鼻尖在水面上暴露半秒，一吸到氧气脑袋立刻钻回水里。
     就算这样，水面上还是枪声大作。无数子弹呼啸着向他们藏身的水域飞来。这些子弹钻进水面时甚至还嗤嗤冒着热气，有几颗险些擦破陆平的头皮。在下水前的刹那，陆平依稀看见湖岸上矗立着两个蓝色的影子。
     爱妮莎潜得比他更快。她的脸色很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在水里泡得太久，还是因为刚才和死神照面时受了惊吓。等他们再次浮出水面张望时，岸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们一定正在绕湖岸追过来，”陆平判断说，“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带大家撤走！”
     两个人开始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顺着原路往回游。
     “他们是冲你来的吗？”爱妮莎气喘吁吁地问。她的乱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落魄中透着一丝妩媚。
     “八成是！”陆平目视前方奋力划水，逐渐与她拉开了距离。
     等陆平游上岸时，任军正跪坐着给赤身裸体的王庆做肌肉按摩，萨千钧则全身瘫痪似的躺在不远处，身边地面上满是呕吐的水和食物。
     “他好像抽筋抽得很厉害！”任军一边揉搓着不停叫唤的王庆，一边向陆平解释说。
     “别揉了！马上把他扶回车里！”陆平急促地说，同时快速换上回来的衣服。“还有你！快起来！”他又用脚踢了踢死猪般的萨千钧。
     “不用你管！”萨千钧用凶狠的眼神瞪了陆平一眼。
     “不想死就马上上车！”陆平冷冷地说。
     “怎么回事？”任军停下手不解地问。
     “他不是开玩笑！”河岸边传来爱妮莎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她把干衣服往身上一套，大声催促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很危险！”
     眼看三个男人踉跄扶持着钻进面包车，陆平低声问爱妮莎：“车里有枪吗？”
     “有两支柯尔特双鹰，”爱妮莎眨了眨眼睛，“只是用来防身的。你想干嘛？”
     陆平点了点头：“很好！你开车带他们先走，把两支枪都留给我。”
     “不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爱妮莎坚决地摇着头说。
     陆平扫视着前方的路面，加快语速解释说：“这两个人可能是雷神派来的，我想从他们身上摸摸情况。我保证，一把他们解决掉就来找你。”
     “那我跟你一起留下来！”爱妮莎眼圈有点红。
     “别胡闹了，对方是职业杀手！你……还有他们要照顾！”陆平指指面包车说。见爱妮莎还在犹豫，他再次催促道：“快一点！没时间磨蹭了！”
     爱妮莎盯着陆平看了几秒，哑着嗓子说了声“好吧”。她返身从面包车前排的储物盒里迅速取出两支手枪交给陆平，同时把那个曾被陆平扔掉的手机重新塞回他手里。她认真嘱咐道：“弹匣填满了！我会把车停在前方两公里外，一干完马上给我电话！别耍花招！”
     “放心吧！”陆平刚想把枪插进腰里，却意外地看见任军从车上跳了下来。
     “打伏击战怎么能丢下我呢？”任军拍了拍陆平的肩，不容分说就从他手里夺过了一支枪。他扭向爱妮莎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着他！”
     爱妮莎先是一怔，然后朝任军感激地笑笑，回身钻进面包车。
     “多管闲事！双弹匣手枪你会用吗？”望着尘土飞扬中驶远的车子，陆平冷冷地说。“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对方手里有微冲。”
     “走着瞧吧！”任军苦苦地咧嘴一笑。

    陆平把刚换下的黑色泳衣挂上公路护栏，然后和任军爬上公路另一侧的矮坡。山坡上杂草丛生，有利于隐蔽。陆平迅速找了块青苔斑驳的岩石藏起身形，回头再找已不见了任军的影子。隐蔽是狙击手的必修课，而任军显然学得很到家。
     陆平用目光向四周搜索了一遍，才发现他就躲在十米外的一个天然凹坑里，坑外的杂草完全把他遮得严严实实。陆平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军用手语朝草坑方向比划了一阵。他相信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王牌狙击手，任军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果然，埋在草丛间的那颗脑袋点了两下。
     陆平掂了掂手里的柯尔特双鹰，银灰色的不锈钢外壳尽管漂亮，分量却偏重了些。他拉了一下枪栓，听到子弹应声上膛。好像是为了回应，对面草坑里同时也传出枪栓拉动的清脆声响。
     陆平有些懊悔把任军拖下水，说到底自己并不能确定对方的人数。如果岸边的杀手其实不止两人或者那两个人在这段时间内又请求了增援，那么单靠他和任军能不能全吃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无论如何，跟随爱妮莎撤离的时机已然错过，眼下只有祈求伏击成功了。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摩托车飞驰的声音。陆平端着枪，从岩石上方监视着三十米外的路面。两个人合骑着一辆黑色摩托出现在视野中，是身穿制服的排污工人，后座上的那个拎着工具包，始终侧脸注视着对面的大奇湖。车子开得风驰电掣，使他们深蓝色的长大衣摆飘飞不定，宛如蝴蝶振翅起舞。
     陆平无声地松了口气。现在他已经能看清车手的相貌了，年轻而又俊朗，紧攥车把的两只手白净得不见一点污渍。见到路边的泳衣，车手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左手一握离合器手柄，摩托车车身划出一道弧线，干净利落地停在路面上。
     陆平眼睛不眨地扣动扳机连发了两枪，一枪打中车手的小腹，另一枪射穿了后座上那人的肩膀。两人中枪后摔了出去，忍着痛就地翻滚起来。车手边滚边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枪，他的同伴也从工具包抽出一支微型冲锋枪，同时朝陆平藏身的岩石举枪还击。他们显然训练有素，负伤之下对方位仍然判断得甚为精确。
     陆平缩起身子闪过一排子弹，打算等对方换弹夹的机会再发击。他算定地势对自己有利，两名枪手受袭后被迫留在毫无掩护的路面上进行仰攻，早晚是死路一条。
     奇怪的是，枪声骤然停了，山坡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哀号。陆平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却见两个蓝衣人正栽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枪支飞出去好远。
     “两个都搞定了！”任军从草丛间站起身，苦笑着向陆平扬了扬手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陆平向他举了举拇指，然后下坡来到枪伤者身边检查伤势。化装成排污工的两个枪手右手手腕各中了一枪，显然这就是导致武器撒手的直接原因。
     陆平不得不承认任军确实是最理想的狙击搭档。他忠实有效地执行了自己手语的意图：在瓦解敌人战斗力的同时留下了他们的性命。
     “谁派你们来的？”陆平蹲下身低声问道。
     两个杀手用冷漠的眼神望着他没做声。
     “说吧，说了我可以放你们走。”陆平盯着年轻的那个说。
     “别信他的！”用冲锋枪的中年杀手嘶声力竭地警告同伴。“说出来他也不会放过我们！阿飞他们四个就是被他干掉的！”
     青年杀手咬咬牙没做声，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恐惧。
     陆平叹了口气，用柯尔特手枪指着中年人的脑袋扣下了扳机。青年杀手在枪声中哆嗦了一下，死者的血水脑浆溅了他一脸，进而散发出可怕的腥臭。
     站在一边的任军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很不习惯这种场面。
     “说吧，说了就放你走。”陆平掏出一张洁白的纸巾，为年轻人擦去脸上的血污。
     “你……你说话算数？”尽管知道不可能，青年杀手面对死亡还是动摇了。
     陆平注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
    明天就是2010年了，恭祝大家新年愉快!
    在过去一年中，衷心感谢新老朋友们的大力支持，尤其是那些保持着极大耐心长期点击与回贴的朋友！
    本人的新年愿望是争取在2010年里能把《绝杀局》写完！
    如果能出版就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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