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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一个林场司机的真实经历[第3页]

作者:药之物语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以下就是客人进去后、监控拍不到的那几分钟、在客房里发生的故事,全部根据老南口述整理:

    我进去后,就跟往常一样先整理床铺换床单枕套,然后整理客房,最后打扫卫生间。可是,你猜怎么着,这俩洋鬼子,太他妈特别了,房间里贼干净,床单上除了被子枕头,连一根头发腿毛都没有啊。

    我们客房又不准抽烟,桌子上茶杯子都亮晶晶的,塑料包装纸都没拆开,茶叶包他们也没动。我跑卫生间瞅,马桶地漏淋浴也都贼干净,一根头发丝都没。我又去看牙刷,这帮人根本就没有用咱们的牙刷,包装都是好的。几个垃圾筒更别提,啥玩意都没。行李箱倒是放衣橱里的,但是警察同志叮嘱过,不能动啊。

    我正在收拾,警察同志给发了短信让我赶紧撤,我一寻思不能够啊,人家警察同志大老远跑来,我连这点事都做不成,那不是丢咱脸吗?心里正想着事呢,一个炸雷,把我给吓一跳。我看着外面大雨噼里啪啦的下,一下子就给琢磨出了一个主意。

    其实,警察同志一发短信,我就知道那俩老小子快上来了,我跑卫生间去给窗户大开着,然后回客房慢悠悠的收拾。

    正收拾着,那俩老小子进门了,我回头一看,乖乖,这身板,真他妈高大结实。一个鬼子,戴个黑棒球帽,满脸大胡子,直勾勾瞅着我,上来就是一句笨猪,我那个一肚子气啊,我老南是矮了点胖了点,怎么就是笨猪了?可见这帮老外也没啥礼貌没啥家教,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压根就没理他,这老小子见我没理他,就坐沙发上去了。

    我三两下收拾好客房,跑去卫生间。正好,雨水从窗户下进来,一地都是雨水。我也不吭声,就跪卫生间地上擦地,故意磨时间找机会。果然,一分钟不到,另一个洋鬼子,戴个白棒球帽,站卫生间门口呜啦呜啦的连说带比划,看那意思是让我赶快整好出去,我也啥都不说,几下擦干净地,拿起毛巾站起来就准备出门。

    这鬼子不知吃啥长大的,真壮啊,卫生间门口一站门都给堵实了,我出不去啊。这洋鬼子倒挺随便,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进了卫生间,拿下白棒球帽子随手给放洗手台上,一转身就拉开拉链,哗啦哗啦搁那对着马桶放水,你说这洋鬼子是有多埋汰。

    就在那时,我一眼看到那白帽子上有一根头发,当时我也不知咋想的,一把把擦地毛巾给扔洗手台上,紧跟着上去就擦洗手台和水龙头。然后我就给瞅了个空,把那根头发给捏下来,当时没地放,我直接给攥手心里了。

    擦了几下台子,我抬头一看大镜子,可把我给吓死了,戴白帽子那洋鬼子就站我身后,从镜子里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吓死了,我以为这鬼子发现我拿他头发了。谁知道他过来指了指我的毛巾,又指了指地面,还一边摆着手说no no no,这下我明白他意思了,是嫌弃我拿擦地毛巾擦洗手台了。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也不会讲外语。那鬼子见我没反应,就拍拍我肩膀,把我往外推。

    我走到客房,就听俩人叽里咕噜在那里不知说啥,正好我一瞅桌面上茶杯附近放了张用过的纸巾,我也不知咋想的,就从清洁车里面拿了几包新茶叶,往桌子那边走。

    到桌子跟前,我把旧的茶叶包给收起来,新的茶叶包给放桌上。这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俩人坐沙发上叽里咕噜还在说着啥,没看这边,我就把桌子上的纸巾收起来装兜里,转身推清洁车往门外走。

    我一边走心里一边偷偷乐啊,俩老鬼子,还敢叫我老南笨猪,还不是让我老南得手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个鬼子在背后喊了一声,嗨!

    我又给吓了一跳,难道这次真被看见了?我硬着头皮一转身,就见那黑帽子鬼子从沙发里站起身来,笑哈哈的,晃着壮实的身板往门边走,差点给我吓尿了。

    谁知那老外走到门边,一边向我竖起大拇指,一边又说了一句:傻驴。

    这也太可气了,你说这俩老鬼子是不是太没家教了,难怪我们警察同志要调查他们啊!

    说我老南一句笨猪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完了你还加上一句傻驴,没完没了啊,找削啊?不过,当时我就想,咱老南可不和他一般见识,咱有任务在身,咱往这一站,就代表国家形象,咱是正义的一方。所以,甭管当时咱心里有多憋屈,咱还是给他鞠了一躬。咱老南可不能和他置气!咱老南可不能丢中国人的脸!
    
    那天中午,这两位外国客人退房后,一批专业技术人员进去202客房做了详细的勘查,结果,连个指纹也没采集到。悄悄抵达的警察们在国外客人退房离开后,也很快悄悄撤离。所以,老南冒着危险拿到的东西就成了本次协查最珍贵的收获。至于两位外国客人后来的去向,以及老南采集的东西最后是否被用到,我们不得而知。

    没过几天,领导在度假村集合全体员工,专门请了外语老师给所有的人培训日常接待外语,主要是英、法、日、韩、俄五国语言。

    教到说你好时,老师说法语的你好有两种说法,他在讲台上很认真的说出了两个词:笨猪,傻驴。

    台下全体人员笑成一团,老师也哈哈大笑,我们领导也在台上哈哈大笑,所有的人都笑成一团。我边笑边回过头去看老南,他也在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对了,老南13年从度假村辞职。在林场附近,自己家院子里开了一家农家乐家庭旅馆,他做老板,据说生意挺好。

    我还听别人说,老南的外语水平已经很高了,特别是法语,不但会说笨猪傻驴,傻娃也会说了。

    本故事终
    
    谢谢各位支持。

    我的故事,昨天受到了领导的亲切关注。

    领导亲切教导如下: 以后有关政府任何部门和警察的任何事情,未经允许,一个字都不能再写了。你可长点心吧。

    再次谢谢各位的支持和关注,今晚更新。


    
    多谢大家支持,更新一个新故事:

    老廖,今年64岁,是林场的老员工,广东人。据说是当年来东北的知青,然后就一直留下来了。

    老廖很胖,个矮,面白少须,爱喝酒爱吃肉,还酷爱抓蛇。我有幸吃过老廖亲手做的蛇肉,几乎没有盐味,还隐隐约约有股肉腥味。老廖和我说,这就是广东人最爱的鲜味,岭南风土,最爱这个味道。

    老廖孩子生的晚,孩子出生后不久,爱人就离婚去了外地,老廖一个人拉扯独生儿子成人。小廖是个喜欢读书的孩子,在广州一所大学毕业,专业是生物学,毕业后去了国外读研,后来供职一家国外公司。

    2013年的8月,有一天,我去城里出差,出发前老廖特意拜托我,请我顺路接小廖回林场。

    儿子好几年没回国了,这个忙怎样也要帮。
    
    当天下午3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小廖。

    小廖酷似老廖,个矮,面白少须,带一个大行李箱。小廖笑眯眯的,很有礼貌,手脚很勤快,嘴巴很甜,一口一个您辛苦了,一口一个谢谢,和这样乖巧的年轻人相处,让人觉得很愉快。

    小廖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老廖请我去他家吃饭。

    在这之前,老廖特地去林子里采了一些蘑菇,做了一桌子好菜。在30多平米的老廖宿舍里,很快3个人都喝了起来。小廖嘴巴乖巧,很讨人喜欢,老廖爽快开朗,爱开玩笑,这顿饭吃的很愉快。

    饭后,老廖收拾碗筷,我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个圆形的玻璃瓶,里面泡着一根形状奇特的白色的植物。

    我以为老廖开始泡药酒了,就走近仔细观察那个瓶子。仔细看才发现,透明液体里面泡着的是不是植物,是一条微微扭动身体的虫子,通体雪白,大约12公分长,没有脚,分不出头和尾,两端尖细,没有眼睛等分布在体表的器官。

    叔,这是一条虫。小廖在我身后微笑着说。

    你做研究吗?泡它干嘛?我问小廖。

    叔,你信不信?这条虫,可以治病。我学生物的,想用它帮我爸戒酒。小廖笑眯眯的说。

    虫疗?你可拉倒吧,这不能是蛔虫吧…… 老廖过来亲昵的轻轻呼了一下小廖后脑勺。

    我陪这对爷俩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小廖在林场呆了4天,第5天的时候,搭林场的顺风车回了城,然后飞回了国外。

    林场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继续着。

    9月初的时候,老廖突然请了长假,一请就是半个月,说是要回广东老家一趟。林场反正也快到防火期了,基本没什么事情可做,领导就准了假。

    临走前,老廖把那个圆柱形玻璃瓶子交给了我,说帮他照看照看。照看方法很简单,注意两点就行: 1, 每天准备一些凉开水,把前一天的水全部换掉,一天只要换一次水就可以。2, 别让虫接触泥土地面,也别把玻璃瓶子直接放泥土地面上。

    这个……真能戒酒?我问老廖。

    当然可以,我不但戒了酒,连烟都戒了。老廖一副兴奋的表情。

    就喝这虫泡的水?我怀疑的问老廖。

    老廖说: 对,但是每天必须全部换水,换水时别把虫给掉地上就行。还有,玻璃瓶子别给直接放在泥土地面上。

    我看着那个圆形玻璃瓶,透明的液体中,那条通体白色的虫子,微微扭动着身体。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老廖喝这虫泡的水,我就觉得有点恶心。
    
    老廖离开后,我把玻璃瓶藏在车库里的铁皮柜子的上层角落。反正天气不太冷,水也不会冻成冰,我每天带一瓶凉开水进去换掉之前的水。

    那只虫倒老实,只是换水的时候,把旧水倒干之后、新鲜水还没加入的时候,虫子会全身扭成一团,那形状像极了一团蛔虫。

    时间刚过去一周,老廖还没从南方回来,那只虫突然起了变化。

    刚开始的时候,那虫雪白的身体里面出现一条隐隐约约红色的血丝,后来血色越来越浓。我一开始以为这虫快不行了,但是换水的时候,虫的反应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挣扎。只是每天泡虫的水,却越来越清澈。

    到满了一周的时候,整条虫都变成了血红色。奇怪的是,每天泡虫的水,相当清澈,和纯净水有得一比。

    只要虫活着就行。我当时心里想。
    
    老廖回来的那天,我带着那个瓶子,去他宿舍看他。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老廖应了声,说马上就来。这时,我低头看见鞋带松了,就一边把圆柱形玻璃瓶子放脚边地面上,一边蹲下去系鞋带。

    我鞋带还没系好,突然想起老廖吩咐的瓶子千万别给直接放泥土地面上,我赶紧回头一看,玻璃瓶子还稳稳当当的放在地面上,只是里面只剩下一瓶清澈透明的水。

    那虫就这么不见了。

    老廖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屋找了一把螺丝刀,蹲在放瓶子的位置那里,用螺丝刀向着地面挖了下去。

    挖到将近30公分的时候,老廖停止了挖掘,把螺丝刀放一边,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在刚挖出的土坑里面摸索。

    后来他找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摊开手掌让我看: 掌心里是一对沾着泥土的、黑色的昆虫翅膀。

    这对翅膀的形状酷似蝉的翅膀,但是尺寸比蝉的翅膀大将近1倍,也没有蝉翅膀那样透明,而是纯黑色不透明的。

    那个阴沉的秋天下午,老廖和我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金黄色的落叶时而从我们身边飘过,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爱、信仰、还有坚持的故事。
    
    1970年的时候,那场席卷整个中国的浩劫尚未结束。18岁的老廖,当时还在广东老家,那是一个靠近江西的小村子。

    那年,年轻的老廖,因为出身地主家庭的原因,整天被揪斗,家里只剩下一间破旧不堪的祖屋,而自己的亲人早就已经阴阳两隔。面对着没完没了的苦难,在一个夏天的炎热午后,18岁的老廖悄悄的走到村子对面的山上,望着家的方向、望着那个自己出生长大的小村子大哭了一场。然后他在山上采了一把当地叫大茶药的有毒中药的叶子,全部嚼碎吃了下去,然后躺在山路边,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等老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深夜。因为有毒中药的原因,老廖全身发麻、忽冷忽热,眼睛都睁不开,嘴巴里的舌头象一根木条一样不听使唤。

    那天,是同村的一个驼背,发现了恍恍惚惚的老廖一个人往山上走去,就慢慢的跟在后面看。当他发现老廖吃下有毒中药晕倒后,当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老廖在昏迷中把吃下去的草药给吐了个一干二净。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毒素进入了老廖的身体。

    驼背叫来同村的人,把老廖抬回了村子。当时的掌权派对半死不活的老廖失去了兴趣,就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他已经空无一人、家徒四壁的破旧祖屋里。那年,那个穷困偏远的小山村极度缺乏医疗力量,半昏迷状态的老廖几乎是注定死路一条。

    还是这个同村的驼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副针管和几管不知道名字的注射液,偷偷摸摸的、笨手笨脚的给老廖打针。然后还时不时的过来看看老廖,给他带点吃的、擦擦身子。

    两三天后,老廖的症状稍微减轻了一些,眼睛可以睁开了,可以坐起来了,但是始终说不出话。

    老廖说,他至今记得那个闷热的中午,驼背偷偷摸摸的到他屋里,先让他吃了一碗带来的稀粥。然后,他看到驼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揭开瓶口罩的红布,然后倒在碗里。那是一条白色的虫子和一些清水,然后驼背在碗里,把虫子用筷子捏碎捏成肉末,让老廖全部吃下去。

    从那以后,老廖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可以象以前那样正常说话了。一周后,老廖已经痊愈了。
    
    大难不死的老廖,却依旧被各种需要他出席的场合抓去批斗,重复着之前日复一日的苦难。

    驼背一辈子独身,他有一个领养的女儿,比老廖小2岁,名叫小春。小春不知目睹了多少次老廖在批斗大会上被打的满地打滚、嚎哭求饶的情景。终于,一个黄昏,小春悄悄的一个人来到老廖的破房子里,给他带去了自己配制好的治伤的药和自己做的好吃的。

    就算在最苦难的岁月里,年轻人的感情之花还是能顽强开放,老廖和小春悄悄的相爱了。

    驼背知道后,什么都没说。有一天,他一个人出去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天黑的时候才回来。当着老廖和小春的面,驼背从汗水湿透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的方方正正的信封,打开后,里面是带着鲜红公章的、插队落户的介绍信。

    那一刻,老廖被震惊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驼背,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据小春后来和老廖讲,她的养父,就是驼背,他祖上好几代,都是方圆几百里最有名的中医,而最有名的一个祖先,凭借着妙手回春的医术和万众敬仰的口碑,进过北京的皇宫。

    他们这一脉的长处,在于他们的医术绝不仅仅只包含中医,还融合了很多岭南和其它省份的民间医术。

    而到了驼背这一辈,在破四旧的大方向下,只剩下驼背一个人还苦苦的、偷偷的坚持着古老的医术。尽管如此,依旧不乏一些高官显贵悄悄的来向驼背问诊求药,这就是为什么,驼背可以弄到插队落户的介绍信,还有之前的针管和注射液。

    那个夜晚,当老廖和小春流着泪向驼背表示感谢的时候,驼背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多多保重,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以后的故事,就是老廖和小春来到这茫茫林海,扎根成家。

    老廖来东北后,养成了酷爱喝酒抽烟的恶习。在小廖出生后,老廖依旧改不了喝酒抽烟的毛病。

    文革结束后,驼背一个人在家务农。毕竟,因为他的精湛医术和高尚口碑早就在远近悄悄流传,没过多久,他就自己开始重操旧业,做起了中医。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驼背萌生了把医术传下去的想法。他多次写信给小春,想让小春回一次广东,想把毕生所学所会全部教给小春。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小春拒绝了驼背好几次。

    驼背把自己毕生所会全部一笔一画写下来,装订整理成厚厚的4大本册子,然后连同一套他为小廖买的衣服,一起寄给了小春。就在小春收到包裹后两天,驼背一个人在广东冰冷潮湿的冬天,悄悄的去世了。

    小春抱着驼背寄来的册子和衣服,泪流满面,老廖却在这个时候动不动喝的大醉,而且烂醉如泥。

    小春和老廖离婚了,小廖也留给了老廖,小春带着老廖手写的书,一个人回到了广东。到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小春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是全国非常著名的医生了。
    
    听老廖讲到这里,我突然恍然大悟:小廖是不是找到他妈妈了?你这次请假回广东,是不是去老家?

    老廖满脸幸福的表情、又有点尴尬的说:是啊是啊,要不然,你以为用虫泡水治酒瘾和烟瘾的那种方法,他在大学里能学到?

    我问:那虫,为什么会变颜色,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老廖说:那种虫一般只有在寿命快结束的时候才会变成红色。而且装虫的瓶子不能靠泥土太近,要不,它闻到泥土气味,会拼命爬出来往泥土里钻,而且越钻越深。

    我问: 那你在土里挖出来的大翅膀又是怎么回事?

    老廖:按照中医的说法,世间万物,皆相生相克。这种虫一钻进土,就会有一种天敌拼命在土里找它,两方面遇到以后会拼死打架。如果这只虫吃了它的天敌,那这只天敌最后只会剩下翅膀。

    最后,我问老廖:如果有一天,我把你的故事写出来,你会不会有意见?

    老廖哈哈大笑,他说:你可以写啊,不过,你真的以为会有人相信?

    本故事终

    以上这个故事,谨献给我们的父辈们。
    
    谢谢大家支持,更新一个故事:

    2009年的3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正在度假村停车场院子里洗车,突然,从停车场的入口,传来一阵喧嚣。

    一台开来林场旅游的房车,停在停车场里。车主刚下车,一转身的机会,就被人从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车门,拎走了一个腰包。戴着墨镜、大腹便便的车主此时唾沫星子乱飞、骂骂咧咧的、推推搡搡的和停车场的保安交涉,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架势。

    其实,每个旅游景点一到旺季,都会发生或多或少的治安问题,我们林场也不例外。来的游客多了,谁都不能保证每个游客都是来专心旅游的。

    后来,保安总算暂时安抚了失主,并主动帮助游客报了警。我锁好车,拉着水管往工具房走。打开工具房的房门,我从工具房里货架后面的阴影里,看到了一双眼睛。

    每天,我都会和很多人擦肩而过,看到很多人各种各样的眼神:疲惫、茫然、麻木、高傲、焦灼……

    而这时我看到的眼睛,是一双满是警觉和惊恐的眼睛。
    
    不用说,这眼神、还有这个躲在这里的人,八成和刚才发生的盗窃有关。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把水管全部拖回工具房盘好。转身出门,锁好门,正常出车去上班。

    工具房里都是一些车上拆下来的油腻腻的破铜烂铁和废旧物资之类,实在没有什么可偷的。最值钱的,可能就只有一个用了将近五六年的气泵了。我不相信一个敢在车主身后咫尺距离开车门拎包的人,会去偷一个几十公斤的破旧气泵。

    当然,我也没有报警。可能有的朋友会在这里质疑我的社会公德心和正义感,我想说,请尽管质疑吧,就算再重来一次,我也不会报警。我觉得:一个连停车场保安这样一个底层劳动者都不懂得尊重的车主,不值得别人为他做那么多。

    
    第二天早晨,我去停车场开车。上车后,刚关好车门,一个小东西就从左边车窗里扔了进来,刚好落在我的大腿上。

    那是一小卷百元大钞,卷成一卷,用橡皮筋扎得紧紧的,看样子有个5、6百吧。我向车窗外看去,一个瘦小的、戴黑框眼镜的男孩子站在车头左边。

    这就是我和小六的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的见面。

    那天,我把钱还给了小六,他警觉的看着我。我说,你走这条路,肯定是有你自己的难处。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会报警,只不过我想劝你以后也可别再做这事了。一失手,你知道后果的。

    小六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睛闪闪发亮。

    如果不考虑他的真实身份,小六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不吸毒不抽烟不喝酒,不随地吐痰,不好色,节俭,爱干净,讲礼貌,谦虚,尊重每一个人,会守秩序排队,会给老人和孕妇让座。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我亲眼目睹过的。
    
    以后的接触中,我慢慢的了解了小六。

    小六出生在一个破碎的家庭,一家四口,两个男孩,小六是老二。小六的父亲,是我的同行,是大货车司机,常年天南地北的跑。小六的母亲是市里一家商场的营业员。

    小六和我说,打他能记事起,父母就不停的争吵打架,每个他能记得的节日,父母必定都会打起来。而纠其原因,绝大部分却都是因为小六。

    因为,小六是他母亲,在婚后,和另外一个男人生的孩子。

    小六打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每次父母一开始吵架,他的大哥就会马上第一个离开家,他去哪里没人知道,但他也从不会带小六一起走。小六只能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然后找个角落,悄悄的坐在那里等待。只有估摸着家里吵完了,才能悄悄回去,如果回去太早,很容易会被还在气头上的父亲或者母亲当作出气筒,再骂一顿或者打一顿。

    日子就在这样的争争吵吵中一天天过去,小六上了中学,后来考上了一家技校,学的是钳工。技校毕业后,小六在市里一个工厂上班,上班到第五个年头的时候,小六成了家,爱人是一个做护士的本地姑娘,名叫阿秀。

    我和小六在一起,每次谈起阿秀的时候,小六总会微微笑着。那当然,可能这个世上,最能给小六带来一丝温暖的,就是阿秀了。
    
    婚后第二年,阿秀怀孕了。几个月后,小六的大哥找到了他们,还带来了一个合作项目:小六的大哥,经营着两家企业,有一家是一个早教中心。大哥说,自己实在没有精力再管理早教中心了,想以优惠价格转让给小六和阿秀两口子。

    阿秀提出想看看中心以往的账目明细和经营记录,大哥却总是说我太忙了,没时间整理给你看,你接手就会知道,很赚钱的,每个月纯利润都有差不多2万。因为没看到账本,阿秀有一些怀疑,可是这时的小六却完全相信了大哥。小六说,不管小时候怎样,我们俩至少有一半的血是一样的,他是我大哥,不会骗我的。

    就这样,小六和阿秀拿出全部积蓄,大概有15万,接手了大哥的早教中心。

    接手过来后,仔细查帐时,才发现中心早已经入不敷出,反而每个月都要亏损将近2万。小六辞去了工厂的工作,全身心的扑在早教中心里,修水电打扫卫生样样来。阿秀也每天挺着大肚子,和老师们一起站在街头发传单做广告。

    没到半年,小六和阿秀的早教中心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为了维持日常运营,小六还借了一大笔外债,阿秀的预产期也一天天逼近。终于,有一天,小六忍无可忍,他问大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小六的大哥开着奥迪A6冲到了早教中心,他大骂小六没本事还逞强,自己经营垮了还怪别人骗他。阿秀挺着大肚子出来劝架,当着小六的面,大哥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大声骂阿秀,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看清楚了,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不是假币!

    然后,这几张百元大钞直接甩到了阿秀的脸上,阿秀气得满脸通红,肚子开始痛,小六赶紧打的把阿秀送进了医院。

    万幸的是,孩子和阿秀都没事。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小六给他母亲拨通了电话,电话里,小六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母亲说了一遍。小六的母亲说:你们俩的事我不清楚,我不懂你们的生意,但我绝不相信你大哥会骗你们小两口。还有,女人生孩子我见的多了,别动不动以为怀了个孩子就是皇后娘娘了,别再想着拿这事讹人……

    小六和我说,那天,他觉得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小六咬着牙,把早教中心的生意关门大吉了,然后他带着阿秀,在市郊租了一间小小的一房一厅,全家搬了进去。

    从安顿好家的那天开始,小六就每天在市区里游荡。他没有拜过任何师傅、也没有任何人指点,凭借着对妻子和家庭的愧疚,小六无师自通的成了一个技艺高超的贼。

    几年来,小六几乎每天都出手,没有一次失手,除了躲工具房里被我看到那一次。

    我不是警察,我不了解那个行当,但是我想,这样密集的频率,几乎为零的出错率,应该可以属于高手级别了吧。
    
    我去过一次小六的家,那是在市郊一个很偏远的城乡结合部,要转2次、坐总共3个小时的公交车。在阴暗窄小的客厅里,阿秀笑眯眯的抱着孩子迎接我们。小六殷勤的打开冰箱,拿出饮料给我喝。我看见冰箱里塞满了各种水果、还有点心之类。背过阿秀,我悄悄问小六,这些都是你那个来的?

    小六笑而不语。

    小六和我说,他欠的外债,已经快还清了。我问他,你有什么打算?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说,总不能这样老瞒着阿秀。

    小六说,我想,还清钱以后,再开一个小吃店,就像路边的包子店那种。我做包子,阿秀收钱,还可以顺便带孩子。

    我说:你就这破梦想?

    小六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睛闪闪发亮。
    
    最后一次见到小六,是2010年的3月,那天,还是早晨,我去停车场开车。

    小六站在车头左边,远远看到我,小六就笑眯眯的说:哥,我来看看你。

    我说:打个电话的事,非要跑那么大老远吗?

    小六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睛闪闪发亮。

    小六和我说,因为他读技校的时候,钳工技术和英语成绩都挺好,所以还清外债后,阿秀就建议他去看看出国劳务有没有希望。结果小六的钳工技术和英语帮了大忙,超过了一大帮人,顺利考到了一个去日本的工作机会,据说每月待遇有15k人民币。

    我问小六:这待遇,可以让你洗手了吧?

    小六笑而不语。

    因为我急着要出车,小六也没多说几句,他给我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就挥手道别了。

    我看着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一块足有1公分厚、近6公分直径、闪闪发光、光滑细腻的不锈钢圆牌,圆牌上面,硬生生的刻着4个漂亮的楷体汉字:再造之恩。

    确实是极棒的钳工技术。
    
    2010年4月,我有次出车,顺道买了一些水果去小六家里看望阿秀。在阴暗窄小的客厅里,阿秀笑眯眯的带着已经会走路的孩子迎接我。

    阿秀说,小六在日本一切都好,目前计划年底回国,准备在市里买一套房子。

    阿秀拜托我帮她打听下小六大哥和父母的情况,因为小六在日本挺想念他们,但是打他们电话要么是关机,要么就是没人接。阿秀本想自己去找找看,但是孩子还小,带孩子坐那么远的公交车,光来回路上就要花将近6个小时,太不方便。

    受人之托,当然要忠人之事。我找到了小六大哥的公司,却发现这家公司早已经倒闭关门。仔细问了一下别人,才知道他现在到处躲债,找不到人。

    我后来又找到了小六父母亲住的家属院,我买了东西,上楼在门口敲了很久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但是我隐隐约约又能听到屋里有轻微的说话声和凳子移动的声音。

    在家属院里,从几个闲聊的大妈口中,我得知了他们的情况:小六大嫂去年也生了小孩,不过生下来几个月以后才发现是脑瘫,俩口子已经离了婚,把奥迪A6都卖了,只剩下一个脑瘫的孩子,是小六的父母亲在帮小六大哥带。

    提着东西,我站在家属院里,朝小六父母家的阳台望了一眼:一个孩子,趴在窗户后面,透过布满灰尘的、墨绿色的纱窗,默默的向外张望。



    本故事终
    
    这个帖子写到这里,在下衷心感谢各位的支持,非常感激。

    在下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仔,眼界和见识都非常有限,在下写不了腹黑女王、写不了霸道总裁,只会把这些身边的普通人们的、寻常或者不太寻常的故事,一点一点的写出来奉献给大家。

    有位著名的作家说:每个人,在滚滚尘浪中,都是远航的船。如果,在下讲的普通人的普通故事,能博得各位的会心一笑,或是能让各位体味到一丝丝人生百味、冷暖炎凉,这也可以算是一份善缘吧。

    在下水平有限,写的文章没有华丽的布局结构,文字措辞也显笨拙,在下衷心请各位多多批评指正。

    因为工作的关系,在下凌晨更新的时候居多,请各位多多谅解。

    谨祝各位朋友夏安。
    
    楼上朋友提出的问题,我回答如下:

    1, 小六家父母常年累月的争吵和打架,给两个孩子都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感情伤害。既然父母争吵的原因多是因为小六的身世,那么,哥哥很容易就会认为,是小六的存在才造成家庭破碎不合。这一点,从父母一吵架,哥哥马上一个人离开家躲远远的,却从不带小六和他一起去这个表现上就能看出来。

    2, 既然哥哥认为小六的存在直接造成家庭不合,在小的时候都已经在行动上经常表现出无视小六的存在,可以推断出哥哥对小六已经是持一种厌恶和刻意回避的态度,这就为将来的欺骗埋下了种子。

    3, 不差钱的人,不一定就是慷慨大方的人,不一定就是诚实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何况,哥哥这个利用了亲情的骗局,可以让自己迅速摆脱经营不善的企业,同时还可以有十几万的收入,同时还可以让这个直接造成家庭父母感情不合那么多年的人陷入困境痛苦一阵子,一举三得,为什么不呢?

    4, 在小六的哥哥开着奥迪去大骂小六的时候,在他拿钱扔到怀孕的弟妹脸上的时候,这个哥哥其实是在把从儿时淤积到现在的、家庭种种争吵和撕打带来的伤痛和压抑全部都发泄给了他无辜的弟弟和弟妹。

    这个哥哥其实是个可怜的人,他根本不懂小六和阿秀都是无辜的,有错的,是父母的放纵。一个放纵了自己的感情任由其出轨,一个放纵了自己的情绪时常制造战争,他们看似抚养孩子成人,却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的童年。
    
    谢谢各位亲支持,更新一个:


    98年我开始在林场上班的时候,在林场的主干道上和车站候车亭经常能看到一个女人,20多岁,容貌清秀,头脸整洁,头发衣服干净整齐,拎一个小包,看上去非常正常。但是奇怪的是,她要么在主干道路边徘徊很久很久,像是在等什么人;要么就是在车站等车,一坐就是一天,却从不坐上任何一趟经过的车。

    有几次,傍晚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默默的搀扶着她一起坐车离去。

    慢慢的,从同事口中,我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这个女人,大家叫她祥嫂,是精神病患者,她以前是林场医院的女医生。那个搀扶她离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大家叫他祥哥,以前是林场的电工。

    就在一年前,祥嫂还都是正常的。

    一年前的一天,祥哥在林场一次大规模的电力检修中犯了根本不应该犯的大错: 他居然没有确认清楚就擅自合闸,差一点点把还在线上的维修人员给电死。

    祥哥的电工工作做不成了,那段时间,整个东北的经济情况也不好,很多人去了外地求发展。祥哥去了北京,成了一个北漂。

    祥嫂继续留在林场做医生。
    
    也许,美丽的女人,身边永远不缺少追求者。在祥嫂离开丈夫的日子里,一个***火车站的调度员,不顾她已经是有夫之妇,疯狂追求她。

    也不知道这个调度员用了什么手段,他居然很快得手了。

    1个月后,祥哥回来探亲,发现端倪,逼问之下,祥嫂说出了实情,并且表示已经真正喜欢上那个男调度员,要和祥哥离婚。

    祥嫂要和祥哥离婚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祥嫂很爱孩子,从一结婚就想要小孩。但是祥哥有生育方面的疾病,他们婚后去看了很多家医院,都怀不上。

    祥嫂的坦白彻底打懵了祥哥,他清醒过来之后,就去找到那个男调度员。结果,那个男调度员说出了更让祥哥震惊的话。

    他说,第一,我并不想和她结婚或者在一起,我只是想玩玩,我随时可以好合好散。第二, 你别想整我,我手里有很多和她在一起的照片,你敢动我一指头,我就敢发到她单位去。

    祥哥直觉得血往头上冲,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打那个调度员,结果反而被对方打的头破血流。

    双方被人分开后,那个男调度员指着祥哥说,我要让你知道惹我的后果……
    
    祥哥带着伤,默默的回到林场。这时,另一个坏消息在等着他:祥嫂晕倒了。

    事情发生的过程是这样的:还没等祥哥回到林场,几个陌生男人就开着车到了。他们分工明确,几个人去办公楼,几个人去祥嫂上班的医院大门口,几个人去主干道。

    他们在散发一些打印好的纸张,上面是祥嫂和那个调度员在一起的裸露照片,还配有文字说明。

    祥嫂是很要强的女人,她从眼神异样的医院同事手里看到那张纸后,就疯了一样从每个人手里去抢那张纸,疯了一样的去追那几个男人。

    跑出几百米,她就晕倒了。
    
    祥嫂苏醒后,精神状态明显异常,她已经不记得祥哥了,她嘴里反反复复的一直在念叨着那个调度员的名字:我要去他家,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和他结婚,我要为他生宝宝。

    祥哥辞了工作,带她去大城市的医院治疗。但是,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祥哥用尽了所有的积蓄,换了好几家医院,祥嫂再也没有恢复正常过。

    祥哥为祥嫂办好离职手续,带着祥嫂搬家离开了林场。但是,祥嫂却以惊人的记忆力记住了来林场的路和车,她风雨无阻,每周必定都会来林场两三次,要么反反复复的在街道上来回走,要么坐在车站候车亭里一等就是一天。她已经不记得以前同事的名字,她嘴里反反复复的一直在念叨着那个调度员的名字:我要去他家,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和他结婚,我要为他生宝宝。

    一开始,祥哥会全程陪着她等,到天快黑了就带她回家。到后来,祥哥由她自己一个人早晨坐车来,然后他自己下午下班后再坐车来接走她。

    那些散发传单的人连同男调度员,后来都被抓,但是判得并不重,很快就会出狱。
    
    这个故事,令人唏嘘。打那以后,我每次在路边看到祥嫂,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她对任何陌生人都不屑一顾,眼神里充满等待的焦急,好象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1998年10月31号,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万圣节,也是一个周六。那天阳光灿烂,天气很好。上午,林场组织了一个大型公益活动,参加的全部都是幼儿园小朋友和家长。按照林场的安排,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做一些维持秩序的工作。

    上午11点,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的氢气球脱手了,晃晃悠悠朝天空飞。结果,气球没飞多高,线就缠在街道边一个变压器上了。

    小女孩瘪着嘴快要哭了,家长赶紧安慰,说等下给你再买一个。就在这时,我听见身边的人群一阵惊呼,顺着他们的目光,我抬头望去,马上吓出一声冷汗。

    明媚的阳光中,祥嫂顺着变压器下面水泥电线杆上的维修梯子,一直爬到了变压器旁边,她伸手去够那个氢气球。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一部分围观的人在底下朝祥嫂大喊别要气球了,千万不能动,快下来。而更多围观的人都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

    看门的何大爷拿着一根长竹杆跑了跟前,可是又不敢用竹竿伸上去捅,急的直跳脚。

    明媚刺眼的阳光中,祥嫂的手碰到了那个氢气球。

    啪的一声,白光刺眼,一团烟雾升腾起来。几个女的在尖叫,有的女家长已经吓哭了。

    祥嫂象被抽去线的木偶一样软软的从变压器上掉了下来。
    
    通过赶来急救的医生,我了解到:

    1, 祥嫂居然只是手臂局部烧伤和一点摔倒擦伤,竟然没有生命危险。

    2, 经过这次电击,祥嫂的精神病症状居然已经消失了。

    我听说,祥嫂病好了以后,祥哥就带着她搬家了。而具体搬去哪里,并没有人知道。

    本故事终
    
    谢谢各位的支持,更新一个故事:



    **林场有一个小型水库,属于两山夹一水的布局。两头都是河流,中间一个椭圆形的水库,面积有3个足球场那么大,水库有蓄洪大坝。从空中俯瞰,水库近似一个“中”字形状。双向单车道的盘山公路围绕着水库的四周,盘山公路一直可以通到水库大坝上。

    在2004年以前,这个小水库周边的交通和配套设施都还没有开发,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偶尔会有收山货的车辆经过,来游玩的人就更少。

    2000年6月11日的早晨,水库的巡查车沿着水库周边巡查,经过山脚下盘山公路的一个大转弯时,发现一台蓝色欧曼卡车斜斜的停在弯道路边,一个前轮胎已经深深的卡入道路边的排水沟。

    巡查人员以为是驾驶员操作不当造成了事故,把车给困在盘山公路上了。毕竟好几吨的卡车卡在路的这个位置非常危险,往来的车辆不好通过不说,如果时间一长路基被压垮,卡车会直接翻到路基下面。

    当他们走到卡车旁边时,却发现卡车驾驶室里空无一人,车门也没锁。打开车门,车钥匙放在挡风玻璃后面,司机的腰包放在座位上,烟和打火机放在仪表盘里面,就连水瓶都是好好的放在座位旁边。而车厢里面却是空的,除了几片树叶,什么货物也没有。

    巡查人员以为司机去解手了,在车旁等了好久,都不见人来。他们满怀疑虑的打开驾驶室里司机的腰包,发现行驶证、驾驶证、一些票据、小账本、笔、钱、手机、钥匙都好好的放在里面。

    报警后,那台蓝色的欧曼被警察拖走。据了解,车主,也就是司机,是一个经常进山收山货的辽宁老板。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这么失踪了。
    
    转眼间到了2000年7月底,一对城里的年轻情侣,俩人都是公务员,开车到这个小水库游玩。原计划当天返回,后来家人等了整整2天都没有一点消息,打他们的手机,刚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就是关机状态。两家家人那边刚刚一报了警,水库的巡查车就在山道上发现了那对情侣的白色福克斯轿车。

    车靠在路的右边,停的端端正正。和那台蓝色欧曼卡车一样,车门也没锁。打开车门,车钥匙还是放在挡风玻璃背后,两人的外套、证件、钱包、相机、手机、防蚊水、水壶、食物等都在座位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但是,那对年轻情侣却遍寻不见。

    发现白色福克斯的位置,距离上个月发现蓝色欧曼卡车的位置不到50米,也是在弯道上。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个林场水库旁边的弯道位置,两台车先后被遗弃,3个人失踪。这在林场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加上小水库距离国界旁的军事禁区不远,失踪人员里又有公务员,警方就出动了大量警力,还有警犬,拉链式的搜山,还动用了几个潜水员,小小的水库水底都给找遍了,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结果仍然一无所获。

    大半个月后,到了2000年8月14日,那天是星期一,一大早,水库的人刚一上班,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就进来水库办公室要求见领导。

    象小水库这种地方,平时除了兄弟单位的人员会走动一下,几乎没有任何访客,所以领导基本不在这里办公。当时水库值班的同事耐心的给老太太做了解释,然后问她到底有什么事,老人家也不说,就一直坚持要见领导。她说,我的事和你们说了没用。

    值班的同事仔细观察这位老太太,60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衣着整洁大方,背一个小挎包,谈吐气质都很好,不象是精神有问题。就问她怎么来到水库的,老太太说我包了一台车送我来的,车还在那等着呢。

    值班的同事一看果然有一台金杯面包车停大坝边上,就去问面包车司机了解情况。司机说他平时在**市的火车站附近拉活,今天早晨5点多出车,6点刚过的时候,车开到**市的干休所门口就被这位老人家拦下来,说要包车来这个水库。当时司机问几个人包多久,老太太说就我一个人,包两天,司机说那可得1000块钱,食宿另算。老太太二话没说,直接给了1200,说全部走高速,过路费食宿费我另外再算给你。那位司机说当时他心里也觉得不对劲,但是老太太看着思维清晰说话又有条理,加上也先给了钱,还多给了,他心想拉谁都是拉,就让老太太上了车一路直奔水库而来。一路上老太太火烧眉毛似的催着开快点,整整300公里的路两个多小时就开到了。

    老人家态度很坚决,一直坚持说要见到领导才说什么事情,在场的同事也一时有点没辙,总不能不上班了陪着她吧。后来有个上班迟到的姓黄的工程师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说,我今早迟到了,她没见过我。这样,我来假扮一下领导,先问问她到底是什么事再说。

    这一招果然管用,老太太也很焦急,二话不说,和黄工进了会议室就开始谈。大概谈了有5分钟,黄工让老人家先坐在会议室里休息一下,他走出来把老太太的来由和在场的所有同事讲了一遍。听完后,大家都只觉得后背只冒冷汗。
    
    原来,这位60多岁的老太太,是位退休干部。而上个月那对在水库盘山公路大转弯处弃车失踪情侣中的男孩,是她的孙子。

    老太太说,昨晚她梦见自己的孙子全身湿淋淋的坐在林子里,和另外两个陌生人打扑克牌,还是斗地主。他孙子老是打不赢,贴一脸小白纸条,气的直摔扑克牌。她在梦里也不记得自己孙子已经不在了,就说回家吧,回家我给你换身干衣裳再来玩,结果他孙子对她说,奶奶我回不了家,你让水库小谢领我回家好不?

    他说完后老太太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当时是凌晨1点刚过,老太太爬起来查到水库电话,打过来也没人接。老太太一直坐到天蒙蒙亮,就准备好钱走出干休所,正好那台面包车经过,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听完这个经过,大家都沉默了。黄工说,这事找领导,他肯定不能同意,没准还会训我们。再说,我们水库有姓谢的人吗?

    大家找出通讯录,把每个人的名字都仔细看了一遍,本来就是小水库,总共只有十几个人在这里固定上班,里面没有姓谢的,更别说是小谢还是老谢。

    黄工说,这样,我进去打发她走。
    
    老太太被黄工好说歹说请出水库办公室,她站在金杯面包车旁边,怎么也不肯上车,眼睛直直的盯着水库绿色的水面看。

    那天早晨,刚刚到10点钟的时候,我开车送一个水文工程师,带着设备来这个水库,正好我的车也停那台面包车旁边。

    这个水文工程师很年轻,山东人,20出头的样子,小平头,络腮胡,中等个头,壮壮的。他是从另一个大水电站给临时派过来的,来这里是做一些泥沙冲淤观测计算的工作。

    就在水库的同事从车上帮忙往下搬设备的时候,他看到了还站在那里的老太太,就问同事了几句,结果整个人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原来,这个年轻的水文工程师,姓解。解这个字,如果按姓氏来读的话,是读xie,和谢谢的谢一个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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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26 16:50:31  更:2021-09-26 17: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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