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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小律师身陷连环凶杀迷案--妻子与岳母竟是……[第8页]

作者:周流敏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3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令她彻底生疑的是,毕业分配前夕,系里让大家报就业意向时。当时三人坐在一起,曹若冰见杜国宁写下了留校意向后,停下了笔。她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脸上是强忍的风雨。她拿起申请表,当着他俩的面,一条一条地撕。撕成条后,她犹不解气,还一条一条地交叠撕,一直把它们撕成了碎屑。她把双手合起来,把碎屑从桌上捧起来,举到杜国宁的头顶,一松手,碎屑纷纷扬扬地洒了他一头一身!
    杜国宁坐着没有动弹,也没有反抗。倒是许秋丽看得呆了,惊呼起来:“曹若冰,你这是干什么嘛。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手忙脚乱地给杜国宁打扫纸屑。
    曹若冰犹不罢休。她把被许秋丽拍落的纸屑拢起来,重又捧拾起来,然后依法洒在了许秋丽的头上。
    “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一生。从此,我和你们一刀两断。”她说得像是开玩笑那样轻松,眼泪却如泉眼般冒个不停。
    “若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了?”许秋丽没有料到曹若冰还会对自己下手,她生气了,拉开了入校四年来与曹若冰的唯一一次翻脸架势。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和你们做朋友了。愿余生,我们再不相见。”曹若冰擦了一把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切发生时,杜国宁一直都垂着头,一声未吭,像一座任人宰割的雕塑。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见地曹若冰。曹若冰不仅没有接受毕业分配,她甚至还没有等到毕业证下发就已经离开了学校。
    在许秋丽的一再逼问下,杜国宁道出了原委。他和曹若冰其实已经暗暗好了两年多。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杜国宁表面是在跟许秋丽恋爱,暗地里却在和曹若冰相恋。他周旋于两个至交的女人之间,既兴奋又痛苦。许秋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感情,所以和她相处时很轻松,也很和睦。杜国宁喜欢许秋丽身上的那股淡定和胸有成竹,与她在一起,颇有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岁月静好之感。
    可是曹若冰热烈奔放,敢爱敢恨。和她相处就像冲浪,忽上忽下,刺激而胆颤令他欲罢不能却又在偷吃之后陷入无边的空寂和虚无。他感觉和她在一起,就像是做了一场总会醒的美梦。在面对许秋丽的时候,就总会质疑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所以,只要曹若冰逼得越紧,他就越害怕。直到曹若冰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我可以不在乎,你和她之间的事,可以不在乎你脚踏两只船,但你毕业后就必须和她分手。你必须随我回老家去工作。我们毕业后就结婚。”
    “你容我跟她有缓冲的时间,乍然跟她说这些,她怎么接受得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跟摊牌的。我爱的是你。”
    “我不管。我给你们的缓冲时间够长的了。你从大三拖到大四,一直拖到快毕业了,哪有这么难决断的?除非你还爱她,你舍不得她受伤、难过。”
    “我爱的是你,这一点我自己清楚。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以为我喜欢她,乍然跟她说,怕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我就是接受得了了吗?如果在填毕业意向之前你还不跟她摊牌,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后果自负!”
    迫于曹若冰的苦苦相逼,他同意尽快向许秋丽摊牌。可是,当他面对许秋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所以,最后,他不仅犹豫了,还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许秋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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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欣和曹阿姨长得非常像吧?所以你们一见到她,就往事不堪回首,简单粗暴地把我的幸福牺牲了?”母亲已经哭累躺床了。他和父亲在书房里,围着一张茶台,艰难地直面往事。
    “先别说你妈妈,她肯定是死活不会同意的。即使是你妈同意了,曹若冰能同意吗?她会同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到我们家来吗?即使是她们都同意了,你让我们三个人以后怎么面对呢?”杜国宁抬起双手揉着涩涩生痛的眼睛,哑着嗓子说。
    难怪说男人的泪是往心里流的。他并没有看到父亲流一滴泪,他的声音却哑了。“喝口茶吧。”杜礼志把杯子递到父亲手边。杜国宁并没有即刻腾出手来接,而是持续捂着眼睛。只见他一下一下地用力按压了一好一会儿,才松手来接茶盏。父亲的眼睛红红的,布满了急火攻心的血丝。
    “她几岁?”杜国宁嘬了一口茶后,问了一个令杜礼志惊骇不已的问题。杜礼志一时没有弄清楚他的意图,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信息量好大,如果……想到这,杜礼志往椅背一靠,颓丧地望着父亲,眼里是绝望的鄙夷。
    “你们爱是死去活来的时候,能不能为我们想想?能不能事先给儿女们留一条活路!”他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瘫在椅子上,从嘴里吐出了对有史以来父亲最恶毒评判。
    “我只是担心,也没有说她一定是。也许只是我多想了。毕竟自从她离校之后,我们再也不有联系过。这二十多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两眼一摸黑。有些事情还是要搞清楚的,越早越好。”杜国宁已经无暇顾及颜面了。
    “你是不是还爱着曹阿姨?曹欣随她妈妈姓……啊,太可怕了!”杜礼志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举双手捂住了脸,任泪默默流。“你当初为什么会离开她?她们多可怜啊。你太不负责任了,你就是传世的渣男……”杜礼志一边哭,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对父亲更深层次的抨击。
    “如果我离开了,你和你妈妈怎么办?”
    “也就是说,那时妈妈已经怀了我?所以,你临时变卦选择了她?两个闺蜜一起泡的感觉很爽吧?杜教授!不同的风格,不同的味道,你睡得很带劲吧?”杜礼志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抄起的桌上的茶盖全力一掷。砸碎的瓷花飞溅,如果电焊师傅击出的火星那般伤人。
    杜国宁本能一退,抄手就给了杜礼志一个耳光!
    “你胡说什么?!有你这样跟我说话的吗?”
    “你都做得,我倒说不得了?”杜礼志捂住热辣辣的脸,一字一顿地吐着嫌恶。这是他印象中,第一被父亲打。这一巴掌,不仅击碎了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荡毁了他对人伦道德的敬畏。在眼里,一向优雅博学正人君子的父亲,竟然还有这么渣男的历史。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中年男子的过往能是干净的呢?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但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和你妈妈虽然从高中起就是同学,两人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很好的朋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后来,曹欣加入我们,成为一个固定的团体,我渐渐被曹欣的魅力所吸引,暗暗爱上了她。也只有在我自己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之后,我才发现,你妈妈也是同样深深地爱着我。我很痛苦。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俩。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连她们俩人都不见。我怕面对自己的负疚和慌张。”
    “可是你知道吗?感情不是一个可以量化规整的物件。它的对面站着的是互有能动性的人。当你妈妈感觉到我的疏离之后,她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而且由于先入后到的原则,她早就已经向曹欣宣示过主权了。并且要求曹欣帮助她。他们设计了一个周密的计划。那时大家都在实习找工作,很多人不回校住。她俩把我约到她们的寝室,把我灌醉了……后来,你妈妈就怀孕了。”
    “那晚你就住在她们宿舍过夜?”杜礼志又惊着了。
    “是的。宿舍就我和你妈妈。曹若冰去隔壁找同学借宿了。事后我才知道,那晚她一夜都没有睡。她哭了一夜。她笑自己傻,拱手把我让给别人,还帮别人添砖加瓦。事后,我也对她大发雷霆。我们俩大吵了一架,正式提出分手。我们分手后,她迅速和我们班的另一个男生好上了。她俩打得火热。有一天晚上很晚了,我突然收到了她的信息。让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寓宾馆救她。我急匆匆地跑去,在大堂,看到了她躺在沙发上,那个男生正试图架起她上楼……”
    “
    我赶走了那个男生。她像海草一样缠绕着我,不让我走。我爱她。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在面对怀里不断施展魅力的挚爱女人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从了她。于是,我们又合好了。我答应了毕业和她一起回去工作。或许是我们的缘分不够吧。这时,你出现了。你妈妈告诉我,她怀孕了。曹若冰一怒之下,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无论怎么说,你也够渣的。”
    “在当时的情境之下,除了和你妈妈结婚,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自私到让她把你打掉,然后和曹欣远走高飞。更不能让你妈妈独自生下你,从此在世人的非议中遍尝世态炎凉。我只有辜负最爱的女人。凭她的条件,回到老家,肯定能找一个比我好一百倍一万倍的男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杜国宁的眼圈又红了,他又用双手把脸捂实了。
    “这么说,如果曹欣和我同岁,就是我的妹妹?天哪,这真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的现实版啊!这真是太可怕了。”杜礼志也捂实了自己的脸。他的脑海自动播放起了他和曹欣欢爱的画面……这些之前回味起来甜蜜荡漾的记忆,如今却闪着极致恶心嘴脸。一想到这,他的胃就翻滚起来,一阵阵恶心直抵喉底,引发了他持续地干呕。
    “我情愿我从来没有出生过!”杜礼志摔门而去。杜国宁听出了儿子话里的意思,紧跟着就追了出去。赶在杜礼志出门之前,把他拖住了。“志儿,你要去哪儿?你千万别干傻逼。父辈的错误,你无法选择,这不能怪你。”他苦苦缠着儿子,怕他今天一旦踏出家门,就再也不会回来。
    “
    我出去透口气。”
    “你不能走,就在家呆着。千万别犯傻。我们自己犯的错,理应我们自己承担,别往自己身上揽。要知道,你也是一个受害者。秋丽快来劝劝志儿!”杜国宁一边拖住儿子,一边扭头大声向老婆呼救。
    “我只是出去一下,爸爸,你别那么敏感好吗?我不会有事的。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杜礼志更烦躁了。他被父亲隔着门拖拽着,电梯口不时有邻居进出,令他十分尴尬。
    “怎么了,怎么了?”一听到儿子有事,许秋丽哪还躺得住,她跌跌撞撞地从卧室冲出来,风一样跑到门边扑进了儿子怀里。杜礼志只得扶着妈妈回屋。
    “志儿,你要去哪里?你怎么了?你爸爸跟你说什么了?你哭了?你别千万别冲动,别做傻事……”许秋丽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杜礼志透不过气来。
    “我把我们之间的事都跟孩子说了,你劝劝他。”杜国宁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妻子,柔弱的许秋丽,这会儿是他眼中的救星。母亲的眼泪,是儿子心口的灵药。杜礼志看到只半天功夫就憔悴不堪的妈妈,慢慢恢复了理智。
    “大人们不堪回首的往事,它会影响你的生活,但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母亲的这句话,久久响在耳边。每当他想起这些痛苦,就是靠母亲的这句话来慰藉。那一天,母亲和她聊了很多,聊她对父亲的感情,聊他父亲对这个家庭的付出。当然也不可避免地要聊天曹氏母女。
    “是我们夺走了她们的幸福。我不怪她。还有,我不信命运会有这么残酷,那个女孩子看起来,肯定比你小。你不会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给自己扣帽子。如果,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妈妈会支持你们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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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大度并没换来的他和曹欣的幸福。第二天,他约曹欣见面,并且希望,能够拜访她的父母亲。
    “你爸妈那搞定了?他们不是对我一直看不上眼的么,还见我妈妈干嘛。”曹欣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昨天从他家出来之后,不仅没有收到他的一个电话,甚至连短信都没有。若不是看在昨天他也受委屈的份上,她今天是决计不会再理他的。
    “昨天的事,我替我爸我妈向你道歉。这事,有空我再慢慢跟你说原因。总之一句话,他们真不是对你有看法,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闹的。我妈妈还说了,等她身体养好些,请你到家里来吃饭。我妈妈烹饪的手艺很赞的。”
    “我爸连我自己都好几年没见他了,他就算了。我妈妈倒是可以问问有没有空。”听了杜礼志的一番解释,曹欣心情舒畅了好些。
    “你赶紧问问。如果妈妈有空,我们就一起吃饭。我来定餐厅。”
    曹若冰见到杜礼志时的尴尬程度完全比得上杜家父母见到曹欣时的反应。她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时光倒流了。杜礼志和年轻时的杜国宁真的是太像了。他戴着一副眼镜,瘦瘦高高的个子,面色白而斯文,优雅的书卷气息从他浑身上下散发而来,令曹若冰恍惚不已。那种初恋的感觉,时隔二十多年再袭击了她的心。她的陈旧的老心脏霎时打架不住,怦怦地跳脱起来,血压如误入了热水的温度计,蹭蹭往头上窜。她捂着胸口,身子不禁震颤起来。杜礼志没有料到曹若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想要近前去帮忙曹欣搀扶曹若冰,被曹若冰摆手制止了。
    他只得尴尬地停下脚步,嘴里连连致歉,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要叫医生?阿姨有没有带药?”
    “妈妈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就头晕了?”曹欣也很紧张。她觉得这太奇怪了。之前她见杜礼志爸妈时,那对夫妇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今天妈妈一见到杜礼志竟也这样失态,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吊诡的原因呢?
    她给妈妈递了杯温水,曹若冰喝了水吃了药,才慢慢恢复。她定了定神,慈爱地看着女儿,才渐渐从往事罗织的网中挣脱出来。
    “你爸爸是叫杜国宁,妈妈是许秋丽是吗?”她再次看向杜礼志时,已经是一张淡漠的脸。
    “是……”杜礼志躲闪着她淡漠的眼神里冷锋般的光。
    “你都知道了是吗?”她脸上的淡漠渐渐绷不住了,眼里升起一股不易察觉的愤恨。
    “是……”
    “知道什么?”曹欣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她看看妈妈,又看看杜礼志,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
    “曹阿姨,对不起。我替我爸爸妈妈向您道歉。”
    “你替得了吗?”曹若冰轻蔑地瞪了他一眼,血压又要控不住了。
    “我爸爸都跟我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来的不是时候。当时如果不是妈妈怀了我,我们的大家的路都不是今天的样子了。”杜礼志本不想把这事说出来的,可是看曹若冰的那阵势,如果不说,她是断然来会原谅父母的。老辈子的事,他实在不愿他们总这样别扭着。为了他和曹欣的幸福计,他必须把事情说明白、清楚。他躲闪着,还是磕磕巴巴地把原委说了。
    “你们到哪一步了?”曹若冰听了杜礼志的话之后,眼睛又酸涩起来。她叉开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问向曹欣。
    “什么?”曹欣一脸懵,被妈妈问得浑身发热,脑门都快冒汗了。她低下头,装无知。
    “你来说。”曹若冰并没有看杜礼志,而是用一只手支着头,另一手指向了杜礼志。
    “阿婕,曹欣的爸爸也姓曹是吗?她是不是改了年龄,怎么可能跟我是同岁?她看上去比我小多了……”杜礼志一时激动起来,一连串的问题迸出来,问得曹欣更懵了。
    “你们俩不能在一起。”曹若冰没有正面回答杜礼志的话,而是彻底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掌心里。她的肩头在不住震颤,眼泪从她的指缝中一滴一滴地漏出来,落在桌面上发生时针走动时的滴哒声。
    “妈妈,你怎么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碍着谁了?”曹欣也急得哭了,她摇着妈妈的肩头,负气地撒起泼来。
    “不可能,我不相信。”杜礼志也哭了,他抱着头,愤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是他的第一体会到心碎的感觉,胸口如同有千万根针在同时扎,痛得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这句梦魇呓语般的话,经常在他想起与曹欣的事时,没由来蹦出来,堵得他胸口发胀。他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水,双手不住地搓着脸,一直把脸上的泪痕抹干净了,长叹了一口气。有缘无分,这就是他无法迈过去的初恋坎。
    后来,曹欣一怒之下出国了。他与曹欣之间的不幸重复了他父母与曹若冰之间的恩怨轨迹--老死不相往来。
    你在他乡还好吗?
    他打开QQ,进入到曹欣的QQ空间,一边翻看,一边在心里默默地问。她的空间很简单,除了一些日常的生活之外,并没有什么人生感悟与回忆。值得庆幸的是,她在空间里还有一些生活场景的相片。这些照片都是远景,有些是背影,有些是虚影。虽看不太清楚,但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印在了他心底。在那里,她的样子,依然是那清晰而明媚的。
    那次分手,曹若冰已经泣不成声。面对曹欣的哭逼,杜礼志把父辈之间恩怨一五一十地全都跟曹欣说了。未及听完,曹欣已经啼哭不已了。她泪流满面,不知如何面对母亲。父辈的错,不应该由他们小辈来买单。但她也理解母亲的心情,让她和情敌和负心人做亲家确实是太残忍了。她哭着跑去了出去,杜礼志生平第一次没有追着出去劝慰曹欣的伤心。
    “曹阿姨,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吗?”杜礼志哽咽着说,极尽诚恳。
    “说吧,只要不是同意你们的婚事。”曹若冰并没有抬眼看他,兀自继续捂着脸哭。
    “千万别把我和她的关系告诉她。就让我自己独自承受这份不堪和痛苦。我不想她像我这样痛苦,我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我怕她会崩溃的……”曹若冰一时没表态,杜礼志就一直说。
    “只要你们分手,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和你母的那些芝麻烂谷子的事,你都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曹若冰终于抬起了头。她那张精致而美丽的脸,此时已经被伤痛和岁月蹂躏得如同一块被揉皱的抹布。
    “我不会再见她了,也不会再联系她。我先走了,阿姨您也保重。”杜礼志不敢再面对曹欣,在她没回来之前离开了。
    如今每当父母催婚,他就拿出一副积极相亲的态度来。但凡是母亲及亲戚朋友介绍的,他都悉数去见。只是每次都是有了开头,没有结局。期间也碰到过合眼缘的,也碰到过聊得来。只是这些女人尽管各有各的风采,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心动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随时光一起,被曹欣带走了。
    “你别老想着她,你们今生是不可能的……”
    他也知道今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他也渴望有一个人能够替代她,给予他爱的感觉。可是,这个人在哪儿呢?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千万次在逼问翻云覆雨的命运之神。
    更了
    
    @yannickqi 2019-03-28 23:48:43
    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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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码到一半被闺蜜拖出去聊天,然后~一直到凌晨3点半才得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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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一大早,钱磊就被邹婕叫了起来。往常这样的周末早晨,是他俩翻云覆雨的好时候。作为一个年轻而又需求旺盛的男子,他对做爱理想状态的想像是,晚上两人都没有应酬,早早上床来一场爱的运动后心满意足地进入深睡眠。第二天早上被晨勃叫醒的他,又可以对怀中香糯的胴体进行一番爱与欲的洗礼,然后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平时邹婕因为工作忙,对他的这种无理要求一律是拒绝的,也只有在周末的时候,邹婕才会任他在欲望的海洋里自由驰骋。周末是邹婕的补觉时光。只要没有特殊安排,她会一整天都窝在床上。作为对她予取予夺的补偿,钱磊会在简单地补了一个觉之后,起身做早餐。
    也只有这样慵懒的周末时光,钱磊才会深刻领悟到一个灵与肉都契合的伴侣,对他的意义。那是一种前所未所有体验,这种体验,一开始他不能准确地定义它。直到,他每次面对父母之间那种尴尬的沉默与出言即杠的别扭之后,他这个种体验找到一个准确的名称--幸福这个词,就是在某一次面对父母的尴尬无言时,突然跃出海面的。从那以后,他对邹婕更体贴、包容了。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能给予你幸福感的人并不容易,遇上后能与她携手并肩走一生更是需要几世的姻缘际会。
    他正在梦里探询一个曼妙背影。这个背影披着及腰的长发,身姿婀娜有致,袅袅婷婷地在他前面,撑着一把深蓝的碎花伞,走在江南的雨巷里……他自见到这个背影之后,就一直想要一睹她的芳容。于是,他在寂静的古巷石板路上,走出急急的踢踏声。可任他怎么疾走,前面那个不缓不徐的身影总是在前面保持着令他只能远观的距离。他想越过她,转过身来望她一眼的愿望始终不能达成。他急得顾不上斯文,一抬脚跑了起来……这回他终于赶上了,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容。那是一张椭圆的苹果脸,她杏仁般的眸子里印着他冒失;她的清浅的梨涡里盛着他的傻笑。这张脸真好看,他在心里惊叹。
    “看什么,一大早醒来就傻笑,在床上捡到粮票了么?”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认识自己,她竟这样轻佻地和自己说话。
    “我不会是发癔症了吧?”邹婕见他仍然认不得她的样子,不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一副烧坏了脑子的样子。”邹婕撇了一下嘴说:“快起来吃早饭。今天要去我妈妈家。”说完转身欲走。
    “老婆,真的是你?你刚刚是不是进到我的梦里了?”钱磊一把抓住邹婕的手不让她走,整个人都攀附上来,拦腰抱住了她,正好把脸埋进了她的腰窝。
    “一大早就说胡话。”邹婕顺势在床边坐下来,把他在怀里,亲昵在吻着他的发。
    “是真的,我梦见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一直追,总也追不上。幸好醒来了,醒来就追上了。”他抬起脸来,正好碰触到她脸前柔软的峰波,隔着衣服就轻轻地啃啮起来。“我想要……”
    他撒起娇来,令邹婕心神荡漾。她神思一凛,最后还是强忍着,艰难地推开他。“今天说好了要去妈妈家的……”
    这句话很管用。钱磊立马就没劲了。
    这是一处在城关最普通的居民区。是她从竹甸区回搬到枫岭市来的第一个住所。原先只是租住,后来这里的很多人都先后或买了新房,或建了新房而搬走了。听说房东有卖房的意向,她便把房子买了下来。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六年。她很少回到这里。若不是因为钱磊,她永远都不想再回到这里。
    这里还是基本保留着城关的面貌,既没有被时代落败也没有搭上飞速发展的列车而日新月异。它们依然是连片的老房子,窄窄的弄巷,脏乱差的公共卫生。只是附近的邻居已经换了好几茬。原来的原住民几乎都已经搬走了。他们这些城关的居民,是最先受惠的。
    随着城区的不断扩张,他们原先的菜地早就变成了一排排的高楼--他们就是伴随城市发展而崛起的拆迁户。这片居民区本来也是要拆的,作为棚户区改造的项目,早几年就报上去了。只是,他们政府观望、动议了几趟之后,终于渐渐放下了。一则是因为,这里有一片明清时留下的古街巷。市里几个有情怀的老干部联合文化界的几个有影响力的书画家向人大谰言,与其拆了重建一片没有丝毫特色和文化底蕴的新房子,不如把这个区域修复、保护更有意义。二则是因为,弄堂深处有几户口孤寡老人,他们不惜丢失五保户的扶助政策,也不肯搬离故居……
    有一段时间她很关注这片区域的新闻。在城关拆迁炒得最热的时候,网络部的蓝滋宁几乎每天都把手下的小记者遣下去,每天都有很多八卦的重磅新闻在网上迅速传播。她自己了也做过一期拆迁与保护的专题。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更期待这片区域被摧毁重建,还是更期待保留原状。
    钱磊不明白,城关与邹婕住的玉华小区并不很远,为何他们交往近三年了,邹婕竟从来没有带她回来过。并且以他对邹婕的生活起居的了解,她本人也是很少回这里的。他暗忖着,一边偷偷地观察邹婕--原来空气中无端凝结的沉重,并不是来自于周边寂静而古旧的生活气息,而是来自于邹婕凝重的脸色。
    穿过一条又一条曲里拐弯的弄巷之后,来到了一栋青砖带院落的小屋。屋体外墙老旧,有几个漏水之处,长着蓬勃的青苔。院子里杂草丛生,已经看不清楚哪些是正经种的,哪些是野生的。只有屋角的那架瘦骨嶙峋的葡萄,显出它的王者之气。它虽然因为贫瘠而虬枝毕现,几片黄瘦的叶子被虫鸟啃噬得褴褛不堪。大门是从外边锁上的,锈迹斑斑的锁头落满了灰尘。邹婕掏出钥匙,插了好几下,才把套进锁芯。
    他诧异地看着她,默默地跟在后面进入了院子。穿过繁茂的院落,来到房前。房子的正大门挂着一把与铁门上一样的锁头,也落满了灰尘。所不同的是,这把锁因为没有被风吹雨打而透着鲜亮的铜色。
    邹婕打开门,一股霉味裹挟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钱磊的鼻子因为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猛烈地打起了喷嚏。屋里采光很差,阴沉沉的,即便外面是八面的骄阳,也没有给洞开着大门的正屋带来明亮的照明。
    钱磊不敢质疑,也不敢说话,只是跟在阴沉沉的邹姨身后,随着她的引导而亦步亦趋。
    厅堂的正中是一张长条案几,案几上堆满了零零落落的杂物,在这些杂物中间端放着一张带框的黑白相片。邹婕默立在相片面前,一动不动。钱磊透过她身后看向相片,觉得那个露着宁静笑意的女人,非常眼熟。他不禁走向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再转头看向邹婕--她们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相片中的女人,脸上难掩沧桑之色,眼里含着掐不灭的忧伤。而邹婕此时眼含热泪,内中的忧伤与相片中的女人如出一辙。
    她俩的忧伤穿透了屋内阴暗的光线,凝聚成亮闪闪的痛苦之剑,瞬间就刺破了钱磊的心。他只道她独立而冷漠、干练而强悍,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悲苦的命运。命运之神的不公,令他不禁对自己的使命有新的寄寓。他想要用一个拥抱来缓解她的伤痛,被她冷冷地拒绝了。她推开他的手,兀自娓娓地叙说她和她的往事……
    @我的NONO2009 2019-03-30 18:45:27
    欣赏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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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了~
    开始今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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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妈妈早就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假想她活着,才不至于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太孤苦无依。为了营造一个她还在世的氛围,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趟,清扫一下屋内卫生,打理打理院子,抑或是坐在屋角的葡萄架下发一会儿呆,回想一下遥远而捉摸不透的亲情。”
    “小的时候母亲对我很严苛。她不仅要求我学习成绩门门优秀,更要求我端正自己的行为。小的时候主要体现礼貌,对隔壁邻居对长辈、老师,都必须见面问好,告别招呼。不许跟别的小朋友起纷争更不许出去跟他们玩耍闹意见。所以,我的童年是在压抑和封闭中度过的。”
    “不过枯燥的童年,尽管压抑却也单纯而宁静。不堪回首的是,到了我发育的年纪。我从十四开始就陆陆续续地收到了情书。母亲对此如临大敌。她不仅没收了这些情书,发展到后来还跟踪我到学校去……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总能看到她躲闪的身影。我很受困扰,她也不好过。长此以往,我成了学校的奇葩。人人都知道,我的母亲为了防止我早恋而对我进行全程监控。”
    “为此,我不断地跟她吵。其实,那些男人的表白情书,我也只是看看而已,从来没有回应过。对于那些前来搭讪的男生,我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们的表白和约会。只是,我很反感母亲的无理取闹。在无数次争吵无果之后,为了气她,我在拒绝完了全部表白的男生之后,索性接受了一个在学校附近开网吧的男人……”
    “这个事件直接引发的后果,我们大吵了一架,母亲破天荒地出手打了我,从而导致我离家出走。后来,我们从竹甸区搬到这里来。到了一个新学校,因为跟周边的人都熟悉,从而母亲得以松了一口气。她不再对我进行24小时不间断监控,我们的关系也得以缓解。因为没有外界的干扰,我的成绩也迅速恢复到她满意的程度。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好景不长。高考那年雨季很长很长,江南的梅雨季不仅比往常提前了,持续的时间也更长、雨量更是大了几倍。连日的暴雨,导致甸河水暴涨。那时甸河的王家埠口段是有一座浮桥的。那座由木船和原条木连接而成的浮桥,在春天的堤岸和傍晚的余辉映衬之下,总有无法言说的诗意。可是,那一天,汹涌的河水夺走了浮桥宁静古朴的诗意,也夺走了过往的行人……”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场洪灾与我的联系。我只听说桥上有很多人被大水冲走了。一直到我下了晚自习回来,仍不见母亲。不仅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我以为她只是临时有事。第二天,我依然没有见到她。我急了。请了假到处去找她……邻居见我像无头苍蝇,善意地提醒我,妈妈那天会不会恰巧在过浮桥……”
    “我不相信命运会这么不公平,对善意提醒我的邻居并没有好脸色。我执意以为,母亲只是恰巧外出了,她一定会回来的。洪水退后,失踪的人陆陆续续地找回了尸体。认尸那天,我一早就去了。那些人虽然被洪水泡得面目可憎,里面却没有妈妈。我松了一口气,更加坚信妈妈只是外出了。”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洪灾过后十多天,我听说下游的某一个河段捞到了一具无名女尸。因为,我刻意不去探究她的下落,更不想因此而耽误高考,而没有去认。我对前来求我去认尸的居委会大妈说,我妈妈并没有失踪,她昨天还给我打个电话。她只是临时出去走亲戚了。”
    “高考过后,我曾偷偷去过那个村,想要探个终究。才得知,因为无人认领,那具女尸早就火化了。我安慰自己,那具尸体肯定不是妈妈的。她肯定还活着,某一天会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这么年些来,我越来越骗不了自己。所以从去年开始,我给她设了灵堂。”
    “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过的?你让我心疼死了,我的心都要疼碎了。”邹婕一直说,脸上的泪一直在流。她倒像是那泪是流在别人脸上似的,既不擦也不哽咽也不抽泣。平静地任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在她的胸前洇出一片湿迹。那是被残酷的命运蹂躏得麻木后的平静。钱磊抱住了她,轻轻地抚着她的发,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
    “或许妈妈真的没有被洪水冲走,她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而已。某一天,她会回来的。”钱磊劝慰着,低下头来轻轻地偎着她,“以后有我陪着你,不会再你一个人了。”
    邹婕这才整个人松懈下来,伏靠在他身上,抽抽嗒嗒地哭起来了,钱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劝她别哭。钱磊越劝,她越是哭得不停。哭得钱磊胸口湿了一大片。
    “妈妈,我是钱磊,我和邹婕已经领证结婚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不会再让受委屈。”钱磊双手合十,虔诚地给邹希怡鞠躬叩拜。
    “其实,如果这片区域不拆的话,这里的居住环境挺不错的。虽然周围不规整,但富有生活气息。你毕业后就没有想过搬回来住?”邹婕锁门的时候,钱磊站在门口望着一片荒草丛生的院子,若有所思地说。
    “我一直不能原谅自己为了高考而没有去……我害怕回到这里,害怕面对自己……”邹婕顺着钱磊的视线一同打量院长,恸哭过后的情绪,很容易再次被悲伤挟持。她哽住了,没再说下去。
    “拆了也好,你就不会因触景生情而时时沉浸在不必要的自责里了。我只是因为太爱你,而对与你有关的一切事物都怀有特别的好感。如果你不想来,可以把院子交给我。我想把这里整理一下,弄成个小花园。我们周末可以来这里做做小工,缓解疲累。”钱磊牵着她的手,温和地说,眼里是满满的鼓励。
    “哭累了,我想喝汤补补。我们去买点菜,你给我煲汤喝。”邹婕未置可否转移了话题。
    “我妈妈煲得一手好汤。我们也该回去见见他们俩了。”邹婕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钱磊,但她撒娇示弱的口气令钱磊很受用。他心情大好地提议。
    “按说是该回去看望爸妈,可会不会太仓促了?我什么都没准备。”
    “还仓促啊,咱俩都结婚了诶。东西我早就备下了。”钱磊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这本来是准备送给你妈妈的礼物,现在用不上了,正好可以救急。”邹婕接过盒子,小心地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支水色和颜色都好鲜润的翡翠玉镯。
    邹婕把玩着玉镯,眼眶又热了。“没想到你还特意买了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很好看,如果妈妈能够看到,她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当时买的时候,还怕你因为翡翠显得老气而不喜欢呢。当时买了两只,送你的那只在家里,比这只还要好看。”
    “这么临时去,会不会经爸妈添麻烦?临时加菜保汤工作量很大的。”邹婕把手镯放回盒里合上盖子,攥着盒子,一脸地犹豫。
    “这不用你担心。我妈妈是每餐都必须煲汤的。爸爸胃不好,妈妈说汤养胃。几十年如一日地给他煲汤。现在已经养得爸爸,无汤不餐了。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打探一下情况。”
    电话响的时候,钱母正在择菜。听说儿子要回来吃饭,她满口答应,听说他要带女朋友回来更是激动得手忙脚乱。
    更了
    
    24
    “老钱,快点,下楼去买些熟菜回来。”钱沐军嘴上应答了一声,身子却没有动。他依然张着报纸专心致志地看着。
    宁采汀正在给海带打结。她手上飞快地忙活着,嘴里的碎碎念也停不下来。见钱沐军纹丝不动,她把最后一个海带结扔进了砂钵,气势腾腾向钱沐军走去。正在看报纸的钱沐军感觉到异样的气场在向自己靠近,正欲把报纸收起来,却已经晚了。宁采汀一把夺过他手里攥着的报纸,只听得哗啦一声,报纸被撕了个支离破碎。
    “什么事这么急啊,医生不是一再叮嘱你,不要动气嘛……”钱沐军攥着报纸的碎角,耐着性子讨好老婆。
    “小磊要回来吃饭,你再去买些熟菜。”见钱沐军一味忍让,宁采汀收起不耐烦,尽量平和地说。
    “回来就回来嘛,搞什么特殊化!”钱沐军顺手把被宁采汀揉皱的报纸展开来,预备继续看。一提起这个小兔崽子,他就来气。他隐约听了所里的小年轻说起钱磊闹的那些事,他作为父亲竟然事先一点也不知道。若仅仅是事先不知道,他其实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只是这事都过去那么些天了,小兔崽子居然还没有跟他说的意思,着实叫人生气。老婆血压一直居高不下,这事他就替儿子压着,怕她作母亲心里难过,一直就没有跟她说。
    “关键是,他带了女朋友回来。人姑娘第一次上门,总得像个样子吧,不能怠慢人家。快去。”宁采汀又把他的报纸扯了,好言相劝。这个老头子越来越像小孩子了,最近老爱跟儿子较劲。不是说他不懂孝心,就是说他在所里不懂得尊重老同志。儿子虽然没在家里住,但老头每天回到家里的唯一乐趣就是数落儿子的不是。
    其实钱沐军也只是嘴上说说,一听说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他早就坐不住了。心里乐开了花,这会儿完全忘了儿子在外面造的那些令人津津乐道的糗事。
    钱沐军是永盛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主任律师,老婆宁采汀则在司法局工作。业界的同行们常打趣说他俩这样的组合是最佳法律拍档。之前宁采宁是在律政部门。随着钱沐军的事业鹊起,她申请调到了办公室做行政工作。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长,她干脆图轻松调到了档案室。
    两人不论是感情模式还是事业模式,都堪称业内楷模。两人恢复高考后的首批大学生,又是高中、大学同学。结婚多年,感情和睦,事业有成,可谓是举案齐眉、比翼双飞。
    可无论外人对他俩的婚姻怎样好评,儿子钱磊却颇多微词。不仅母亲的不思进取,令钱磊咋舌,父亲的讼棍思绪也令他非常不爽。他当初可是抱着满腔的为社会不平者伸张法律的正能量而投身法学的。他看不惯父亲偏重民事和经济案件,而轻刑事辩护的职业规划。他认为世界上最需要公平正义的,正是刑事案件的两方当事人。
    正因为与父亲的见解不同,他毕业后没有去父亲作合伙人的律所,而是到了一个规模更小的律所,当了一个小律师。而且他立志要靠自己的努力,坐到律所合伙人的位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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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24 13:51:36  更:2021-09-24 14: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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