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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凶案突发!房产商一家三口在自家别墅被杀,警方调监控发现令人震惊一幕![第8页]

作者:磨剑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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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白洗了两个苹果拿出来,一个给了李八斗,一个给了袁秀英,袁秀英拿着苹果就咬了一大口,然后就开始笑,连声说:“好吃,好吃。”
    “妈,你慢慢吃,别噎着了,我进去给八斗哥做饭。”唐白叮嘱。
    “不用麻烦了唐白,我坐一会就走,主要是过来看看你妈。”李八斗说。
    唐白说:“没事的,反正我们自己也要吃,也得做的。八斗哥你难得来,家里热闹,也有了点人气。”
    “咦,大黄呢,唐白,天都黑了,大黄怎么还没回来?”袁秀英突然停下吃苹果问。
    “可能在外面玩吧,一会儿就回来了。”唐白说。
    “可是,天都黑了,它是不是不会回来了?”袁秀英说,“好像,它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我还是去找找吧。”
    说着就要走。
    “妈,别去了,天黑了,路都看不见,大黄知道路,会回来的。”唐白一把拉住了她。
    “大黄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它这么久都没回来了。”袁秀英喃喃着,抬起目光看着唐白,“大黄是不是也去别人家里,不回来了?”
    “不会的妈,大黄会回来的,先别说了,我去给你和八斗哥做饭了啊。”唐白说着,又客客气气地让李八斗先坐会,他先进去做饭。
    李八斗说:“要不,唐白你帮忙下碗面条吧,别搞复杂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唐白说,“八斗哥你难得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外人。”李八斗说,“就吃面条了,你要做别的,我就不吃了。”
    “嗯,好的。”唐白应声,进了屋。
    李八斗回过目光来,突然发现袁秀英停下了吃苹果,把那一双眼睛瞪得牛大似的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一样,弄得他有些愕然。
    袁秀英突然将手指着他,咬牙切齿,面孔扭曲:“你是谁,你怎么到我家里来了,你想干什么!”
    “我是八斗啊秀英阿姨,以前我们住一个村子的,李八斗。”
    “李八斗?”袁秀英仍保持着仇视与戒备,“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来打唐白的?我跟你说,你敢打他,我就杀了你。你别不信,我真会杀了你的。”
    边说着,她把手里咬了半边的苹果当刀一样对准李八斗,做出要攻击的架势。
    “秀英阿姨你别误会,我是八斗,我小时候就带着唐白玩的,石笋山下,弯月湖边,我们是邻居,我妈叫谢本香,你忘记啦?”
    “谢本香?谢本香?”袁秀英陷入迷惘,反复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把目光抬起看向李八斗,“怎么啦,谢本香死了吗?”
    “没有,她很好,身体很好。”李八斗说。
    “喂,我跟你说一件事啊,但你不要跟别人说。”袁秀英突然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还警惕地看了看左右。
    “怎么了秀英阿姨?”李八斗问。
    袁秀英说:“我觉得,我们家大黄已经死了,它不会回来了。”
    “妈,你在干什么?”唐白突然出现在门口喊了声。
    袁秀英吓了一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赶紧退到了一边,啃着手里的苹果。
    唐白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臂:“妈,走吧,跟我进去煮面条吃,今天晚上吃鸡蛋面,很香很香的。”
    “嗯,我要吃鸡蛋面。”袁秀英应声,就跟着唐白进去了。
    空气突然变得无比静寂,遥远的天空中,乌黑的云层里,有一轮镰刀似的月亮露出了头来,群山和大地在此夜中只有模糊的影子。
    李八斗坐在那里,之前那种不对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他终于明白了有什么不对。
    唐白好像在刻意地阻止袁秀英和他单独地在一起,之前明明坐他的车更安全,唐白开始也没说什么,突然之间拉袁秀英去坐他的电动车。刚才也是,他明明在厨房里做饭,袁秀英突然神秘地和他说起大黄的事,唐白就突然出现在门口阻止了后续,并把袁秀英带走。
    按照道理说,唐白在厨房里做饭,他是不知道外面动静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阻止?
    是一直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还是刚好出来?
    不管怎样,他的阻止都显得可疑。
    那他又是在害怕什么呢?
    有一点是显然的,袁秀英神智不清,也就是常人说的疯子。一个疯子的行为看起来不可理喻,其实有着他们世界的某种逻辑。他们看起来胡言乱语的东西,往往是在他们生命中发生过,而且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很深印记的东西。他们很难像常人一样理智地把这些东西放在心里隐藏,或掩饰。他们会在一个不经意地时候就把心里的话没有任何准备地,在别人看来很突兀地,就吐了出来。
    他们说的话有一半是事实,而另一半是源于某些事实而产生的臆想。
    也就是说,都跟事实是有一定关联的。
    唐白应该是在害怕袁秀英一不小心对李八斗说了某些不能说的话,然而,他到底在害怕袁秀英说什么呢?
    李八斗又想起了在书店里唐白看的那本有关刑侦方面的书,看得那么认真。他真的只是以前受人欺负,想当警察,所以自然而然地看这种书吗?
    他跟在夏东海车子后面的场景,真的只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可不管怎样,李八斗还是觉得,说唐白是杀害夏东海一家的凶手,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可能的逻辑来支撑。
    唐白端了一大洋瓷碗面条出来,面条上有一个煎鸡蛋,上面撒了些葱花。
    “唐白。”李八斗接过面条,喊住了要进屋的唐白。
    “怎么了,八斗哥?”唐白转过身来。
    李八斗问:“我听你妈老是在说大黄,大黄是条狗吧?”
    “嗯,是的。”唐白答。
    “大黄怎么了?”李八斗问。
    “也不知道怎么了,有几天没回来了。”唐白说,“所以,我妈想起了就念叨。”
    “几天没回来了?”李八斗问。
    “也没几天。”唐白说,“就两三天吧。”
    “养多久了?”李八斗问。
    “好多年了。”唐白说,“怎么也有十年八年了吧。”
    “十年八年,那是一条老狗啊。”李八斗说,“这种狗应该很熟悉你家,或者周围,不至于走丢吧。”
    唐白说:“走丢应该不会,但太老了,眼神也有些不好,还经常喜欢往山里跑,说不准在外面突然发病了,或者跟野猪什么的咬上了呢。”
    “有去找过吗?”李八斗问。
    “嗯,找了。”唐白说,“但没法找啊,这到处都是荒山野地的,我白天要上班,一般都趁着早餐或傍晚去找会,但没什么用,因为很多狗能去的地方,我去不了。”
    “哎,看来牲畜和人一样,也是有宿命的,也许,是它命数尽了吧。”李八斗说,“好了,没事了,你先去吃东西吧。”
    唐白应声进去了。
    李八斗吃完面条后就告辞了。
    此时已是将近晚上九点,弯月藏进了云层,山村的四处一片漆黑,偶有几声蛙鸣或蛐蛐的叫声,让李八斗有几分陌生而又亲切的感觉。
    那些年的每一个夏天,他都几乎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入眠,然而,那些年终究还是遥远了,遥远得只能在记忆里触摸。
    车子的反光镜里,那几间屋子的灯光之下,唐白站在那里,目送着李八斗的车子去远,袁秀英端着一个吃光了的碗从屋里出来,看了眼坝子,问:“刚才好像有人来了?”
    唐白说:“是的,走了。”
    “他是谁啊,来干什么的?”她的神智似乎清晰了些。
    “八斗哥啊,以前和我们是邻居的八斗哥。”唐白说。
    “李八斗?”袁秀英问,“谢本香家的那个吗?”
    唐白说:“是的。”
    “他来干什么了?”袁秀英问。
    “他来看你的。”唐白说。
    “哦,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啊?”袁秀英问。
    “在县城做警察。”唐白说,“所以,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
    “我在他面前乱说什么了吗?”袁秀英问。
    “没有,我就是提醒你。”唐白说,“有时候你乱说的话,他当真了,就会把你抓走。所以,以后你要看见他,他问你什么,你就摇头,说不知道,记住了吗?”
    袁秀英突然看着唐白,她想问什么,可最终还是没问,只是叹了口气:“唐白,妈发病的时候是不是很可怕?”
    唐白用手拨了下她额头的乱发,微微笑了下:“怎么会呢,妈你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你再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哎,妈这病,没法好的。要不,你到时候从街上带包老鼠药回来,我吞下去也就解脱了,就不会再拖累你了。”袁秀英说。
    “妈,你在乱说什么呢。”唐白说,“这些年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妈这病,又没法去工作,没法挣钱养家,都靠你,你都这么大了,应该找个媳妇成家了。”袁秀英说。
    “那些都不重要。”唐白说,“只要妈你好好的就行。”
    “可是,妈在你脸上看到了不快乐,就算你有时候笑起来,那笑都是苦的,别人看不出来,妈还看不出来吗,妈看着心疼啊。”话说着,那眼里瞬间泪花涌动。
    “没事,这么多年,什么都习惯了,除了生死离别,其他的都不重要。妈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袁秀英“嗯”了声,没再说话。
    她抬起眼来,看着远方那一望无边的黑暗,又想起了那些跟黑暗有关的故事。
    李八斗看见镇上的万家灯火如繁星时,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在想接下来要做的事。
    回到白山县的一年时间来,若非有特别任务,晚上他基本上都只会做一件事,就是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寻找那个变态杀人狂。
    他没有那个变态杀人狂的任何线索,但这不重要,他只要找到一些相似的痕迹,或许就可以打开缺口。
    现在他在想,是回白山县城转悠,还是在石笋镇这边。
    其实这两个地方他都已经寻找过了无数遍,不断地重复着,在这样不断重复的晚上,他抓过爬墙行窃的小偷,抓过飞车抢夺的劫犯,抓过伤害路人的醉鬼,抓过寻衅滋事的混混,也抓过尾随女孩欲图不轨的流氓,都是些小年轻,不是他想找的那个变态。
    十多年了,那个变态怎么也是个中年人了,而且应该有很高明的本事,冷静,狠辣,干净利落。
    当年事发就是石笋镇,所以,那个家伙在石笋镇的可能性要大些,反正今天也在这边,就在这边找吧。
    打定主意,李八斗就找地方停了警车,然后用手机去扫码共享单车。
    而就在李八斗扫码共享单车的时候,后面马路上一辆沃尔沃轿车正往这边行驶而来,车里的女司机不经意一眼瞥向这边,看见了将单车推出来的李八斗,不由得愣了下,脚松了些油门,点下刹车,将车速放慢。
    李八斗没有留意到背后三十米左右的那辆车,只是骑着单车往前去了。
    沃尔沃轿车保持着距离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面。
    往前大约两百米后有一个转弯,进去是一条支路。
    沃尔沃轿车仍然保持距离跟着。
    支路往前,生出了一个三岔路口来,一条直行为主路,左右两边属于小道,那里打着单向通行的标志。
    李八斗将单车驻立在那里,往左右看了看后,骑着单车往右方向进去了。
    沃尔沃车跟过去,女司机看见单向箭头是来的方向,车子不能往里面进去了,于是果断将车靠边停了,下了车,继续步行着跟下去。而就在她下车之时,从右方向的支路上又开出来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在抬眼之间看见了她,一脚将面包车刹住,就那样定在那里盯着她,脸上神情木然,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就像被催眠了一样。
    直到女司机折身往左边支路进去,面包车里的人才回过神来,白痴般地怪笑了下,也把面包车靠边停了,从副驾上拿起一顶草帽戴上,下了车,悄然跟上。
    李八斗的单车骑行很慢,他并不是在赶路,而是边骑行边搜寻着什么,所以后面步行跟着的女司机也不费力。
    刀疤男子一直在留意着女司机的动静,发现了女司机一直在盯着前面,随着前面那辆单车而保持速度,或走或停,只是那骑着单车的人离刀疤男子太远了些,他又只能看见背影,并不知道是谁,他似乎也无所谓是谁,只是不动声色地跟在女司机后面。
    李八斗在前面发现了一条光线比较暗的巷子,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从楼房里透出来的灯光,还能照亮巷子里的路,只是不太明朗,他骑着单车折身就进了巷子里。按照他的推断,那个变态若要作案,肯定是选这种灯光较暗人又较少的巷子。
    女司机没有急着进巷子。
    因为巷子里没什么人,不易隐藏,跟在后面很容易被发现,她就藏在巷子外边向里张望,待李八斗往前走远些了,她才又跟进去。
    后面的刀疤男子亦如此,待女司机进巷子远些之后,才跟着进去。
    李八斗在巷子里下了单车,推着单车步行,不时驻足往两边的楼房或更小的巷道里张望,后边藏在暗处的女司机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相片和视频。
    突然,女司机正拍着时手指点错了一下,点到自拍的那个按钮上,镜头立马调转方向,对准自己,镜头里出现了女司机自己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然而,也就在那瞬间,女司机的心突然一阵狂跳,因为那镜头里除了她自己的脸外,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戴着一顶草帽,如幽灵一般站在幽暗的巷子里。
    草帽压得很低,看不见脸。
    她猛地转过头来,面向那幽灵般的人影,然而,幽灵般的人影反应很快,折身就进了旁边的小巷道。她想也没想就往小巷道那边跟去,幽暗之中一片静寂,不知哪处屋子里播放电影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一个女人“啊”地一声惊叫,猝不及防地吓了她一个激灵。
    可她很倔,仍往小巷道里追了进去。
    一直把小巷道追出头,也不见那幽灵般的人影,只有小街上的人流如织。
    她又折身回来,想继续跟踪李八斗。
    却在出小巷道口时与一个正往这边奔跑过来的人撞了满怀,她慌乱地挣脱对方的怀抱,不由得愣住。
    “姜初雪,怎么是你?”李八斗大感意外。
    “是我怎么了,有问题吗?”姜初雪语气生硬。
    李八斗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姜初雪毫不客气。
    “你刚才往这边跑,是在干什么?”李八斗没有看见那个刀疤男子,他听见身后有动静,回过头来,就只看到了一条人影在奔跑。
    “我说了,这是下班时间,我干什么你管不着,你要我再跟你强调一次吗?”姜初雪说完,也不理会他,转身就走了。
    李八斗还想再问,可又觉得没什么用,想起还放在那里的单车,也自己走了。
    黑暗中,楼梯间后面的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幕,先是眉头深深地皱起,随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狞笑来,也下了楼,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姜初雪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就那样地坐着,没有启动车子,她在安静地想着什么,很久之后她又看了看自己拍下的照片和视频,狠狠地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骂着:“你个人渣,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手机屏幕上显出两个字来:红姐。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挺爽朗的女人声音:“初雪,什么事?”
    姜初雪问:“红姐,睡了吗?”
    “睡?还早呢。”红姐说,“不到十二点,我都睡不着,有什么事吗?”
    “出来吃个夜宵吗,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下。”姜初雪说。
    “可以的,你发地址我。”红姐回答得很爽快。
    姜初雪说:“半个小时后吧,我现在石笋镇这边,马上回县城。”
    “大晚上的,你在石笋镇那边干嘛?”红姐问。
    姜初雪说:“不是下午又过来看案发现场的嘛,就顺便在这边溜达了一圈。”
    “行,你回县城了再说吧。”红姐说。
    半个小时后,姜初雪回到县城,找了一家烧烤摊,把地址发给了红姐。
    而红姐,就是姜初雪的法医大姐,性感妩媚的梅花红。
    梅花红在二十分钟后赶到,见面就问什么事,非要这大晚上的见面说。
    “我想投诉李八斗。”姜初雪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你想投诉八斗?”梅花红那一张口红打得娇艳欲滴的小嘴瞬间张大,整个人都处于惊愕状态,“为什嘛?”
    姜初雪说:“他是警察队伍里的败类,我不能再让这种败类混在警察队伍当中。”
    “我觉得八斗挺好的啊,你怎么连败类都形容出来了,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不会是……”梅花红的表情更加吃惊起来,“他把你……怎么样了吧?”
    “也没有红姐你想的那么严重,但也很可恶了。”姜初雪说。
    “也很可恶,是个什么程度?”梅花红问。
    “就是,就是……”姜初雪欲言又止的,还是显得很谨慎,“我给红姐你说了,但不能说出去。”
    “可以,我给你保密,到底什么事?”梅花红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姜初雪说:“有天晚上,我洗澡出来,发现李八斗在我屋里。”
    “有这样的事?”梅花红的表情夸张得可以做表情包了,“你是说,他是偷窥你,还是想做什么?”
    姜初雪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当时很生气,想教训他,但我根本打不过他。”
    “你肯定打不过他,人家拿过警校格斗大赛冠军的。”梅花红问,“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当时是想报警的。”姜初雪说,“但他说他是追一个小偷追到我屋里来,我们查看了监控,没有看见什么小偷,但他说小偷是爬墙上来的,而那个位置又是监控死角。”
    “监控死角有什么关系?”梅花红说,“你学法医的,还不知道痕迹鉴定吗?小偷爬墙,也得在上面留下指纹脚印之类的痕迹吧?”
    姜初雪说:“这我知道,可做那些痕迹鉴定需要一整套的仪器,需要报警走程序,而且,当时李八斗说,这事闹开来,都知道我被他看见了,对我影响不好,我就想着忍气吞声算了。”
    “难怪你和他一直不对付,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梅花红问,“你怎么突然又想着要投诉他了呢?过去这么久,都没证据了,还怎么投诉?”
    “我拍了些证据。”姜初雪说着,把手机里拍的视频递过,“红姐你看看。”
    梅花红看了视频,还是不解:“这是干什么?”
    姜初雪说:“我无意中发现的,他把警车停在僻静处,然后去扫码了共享单车骑着,我悄悄跟在他后面,发现他进了那些光线很暗的小巷子,贼头贼脑地张望,就跟那些小偷踩点一样。然后我就想起了他进我屋里的那次,事实证明他不是抓什么小偷,就是在踩点,看见浴室亮着灯光的,就去偷窥,或图谋不轨。所以,我不能再容忍这种人渣继续衣冠楚楚地混在警察队伍里,哪怕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我也要揭穿他……”
    “哈哈哈,初雪你真,你真……”梅花红忍不住笑起来,“你太较真了。”
    “红姐你笑什么,这……很好笑吗?”姜初雪颇有些不悦。
    梅花红说:“实话说,前面听说八斗到你屋里我还觉得有些不对,但后面听你说他在光线很暗的小巷子里贼头贼脑地张望,我就知道真的是你误会他了。”
    “我误会他?”姜初雪不解,“红姐这话什么意思?”
    梅花红说:“八斗在光线很暗的小巷子里贼头贼脑地找什么,不是你说的什么踩点,看谁浴室亮着灯就去偷窥,或图谋不轨,他是在找人。”
    “找人?”姜初雪问,“找什么人?”
    梅花红说:“一个变态杀人犯。”
    “变态杀人犯?”姜初雪愕然,“什么变态杀人犯?”
    当下,梅花红就讲了有个李八斗很喜欢的女孩在初中晚自习回家时,被一个变态伤了下体而死于小巷中的事,警方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变态,李八斗因此自己读了警校,并且放弃了在外地更好的前程,而回白山县城,就是想亲自侦破当年那桩旧案。
    回白山县的一年时间以来,无论寒来暑往,天晴下雨,他都会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就是想找那个没有任何线索而消失了十多年的变态杀人犯。
    “还有这样的事?”姜初雪也不禁动容。
    梅花红说:“是的,你看得出来,八斗小伙子长得也还算帅吧,又有能力,我们没少给他张罗着介绍对象,他从来都无动于衷,也有妹子主动对他示好,其中不乏条件特别好的妹子,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抓住机会,他才说了,那个案子不破,他是不会考虑这些事的,让我们不要瞎忙活。所以,一个这样的大好青年,你之前说他那些事的时候,我还很惊诧,在想他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结果你说了你是根据他在黑暗的小巷子里贼头贼脑来判断,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误会他了,之前那次也许真是他为了抓小偷才进的你屋子,因为之前他确实没少在小巷子里抓住抢劫或醉酒闹事的。”
    “真的假的?”姜初雪还有些云里雾里半信半疑。
    她一直对李八斗那事耿耿于怀,且先入为主地觉得李八斗猥琐,下流,甚至具有某些危险因素,今天更是以为拿到了证据,可从梅花红口中听来,他却是一个人品很正直,形象很高大,很值得钦佩的一个人。
    与她以为的大相径庭,竟让她觉得有些恍惚,如做梦般不真实。
    “这些事刑警队好些队员都知道的吧,他算是咱们刑警队的传奇人物了。”梅花红说,“你要知道,他是警校毕业实习时就被当时他的一个老师要去市局侦破一宗大案,一战成名。本来,他读警校的目的是为了回白山破当年旧案,却在那宗大案之后被市局强留了三年,领导极为看重他,换其他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但他坚持回来了,你要说他人品差,真没人信的。”
    “这么说来,真是我错怪他了?”姜初雪还在疑问。
    “肯定是你误会了。”梅花红说,“你想啊,他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老光棍,干嘛要去偷窥或强奸啊,人家投怀送抱的妹子都拒之门外,还用得着去干那么猥琐下流的事吗?”
    姜初雪没说话,事实上她已经信了。
    梅花红不可能来编这么完整的一个故事骗她,因为这些事肯定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上,这次凶马案,连厉长河这个重案科长也退居二线,让李八斗全权负责,可见其才能。她还想起了中午的时候,为了忙案子,快两点李八斗才喊了个外卖吃,这是一个人的认真和担当。
    “要我说啊,八斗真是个好男人,要我没嫁人的话,我会疯狂追求这种男人的。”梅花红说,“不过,初雪你可以考虑考虑啊,真的,从你来的时候我就有个神奇的念头,觉得你们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姜初雪说:“红姐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我这心里的阴影都还没散开呢。而且,我觉得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哈哈哈,也是。”梅花红笑了笑,“我忘记你是什么出身了,几千年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逃出过门当户对的法则,仙女和放牛的,那只是老百姓幻想出来的神话传说,现实里是没有的。嗯,不说这个了,吃东西吧。”
    姜初雪也“嗯”了声,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李八斗赶到刑警队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令他颇感意外。因为他想着今天有更多的事情要忙,就比往常提前了至少半个小时。他到刑警队的时候还七点半不到,没想已经有人在办公室了。
    他进屋一看,那个早到的人竟是姜初雪!
    两个人只是寻常地对视了一眼,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要换常人,彼此怎么都得打个招呼,道声早的。但之前姜初雪给他那些脸色,让他心里最后一点同事的情面都没有了,有案子就说案子,没案子就当不认识,谁还没点架子呢?
    没想,姜初雪却在一番犹豫之后,起身往他这边走了过来,走到了他的桌前。
    他抬起眼看着她,淡然地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你抽烟吗?”姜初雪问。
    “你想干什么?”李八斗问。
    姜初雪说:“我昨天下午又去了案发别墅,发现了一些痕迹上的改变,其中之一就是在别墅楼顶上多了一截烟头。”
    “多了一截烟头?”李八斗眉头一皱。
    姜初雪说:“是的,案发那天我到楼顶上看过,是没有烟头的。”
    “你是法医,做尸体解剖,和尸体周边勘察,你跑楼顶去干什么?”李八斗问。
    “我有这个习惯,喜欢全面勘察,不可以吗?”姜初雪说。
    李八斗说:“好吧,我不抽烟,那不是我丢的,而且,那天我也去楼顶看了,确实没有烟头,有的话我会交给技术部门检验的。”
    “除了你,应该没有警员上过楼顶了吧?”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大勇和包古都跟我上去了,但我确定他们都没有抽烟,我办案的时候,不允许别人在我旁边抽烟,就算领导也一样,因为我不喜欢烟味,那刺激的东西会让我分神。”
    “这么说来,就是那个后来进别墅的嫌疑人留下的了。”姜初雪说。
    “后来进别墅的嫌疑人?”李八斗问,“什么意思?”
    姜初雪说:“我在别墅侧墙脚及墙上都发现了陌生人的脚印,而那个脚印是之前没有的,所以我判断有嫌疑人进入。如果是警方人员,不会从侧边爬墙。如果是一般人,也爬不上墙,所以,我觉得这个人肯定跟凶马案有很密切的联系。”
    “还有这样的事?”李八斗一下子振奋起来。
    姜初雪翻出手机里拍下的一些相片,站到李八斗旁边,一张张的指着向李八斗介绍:“你看这张,虽然看不出明显的脚印,但有一撮草被踩坏了,是嫌疑人在爬墙时脚尖使力所致。再就是墙上,我用仪器放大后拍下来的鞋印痕迹,不完整,只有鞋尖部分,一般爬墙时都是鞋尖着力的,但没有发现指纹,说明嫌疑人事先戴了手套。然后,二楼的走廊边缘有比较完整的鞋印,屋里却没有了,可见嫌疑人应该是在走廊上戴上了鞋套,说明他应该有很强的反侦破能力,但他还是大意了,没想到警方还会回来查第二次,而且还查得这么仔细,连墙脚墙壁都查看了。”
    “是的,警方通常都只会对现场进行一次细致而完整地取证,作为定论,然后就不会管现场了,尤其不会去在乎离现场很远的地方,谁会在乎楼顶上的一个烟头呢?”李八斗说,“一般警察也不会去留意这些地方,因为很多人都未必记得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有没有某样东西,尤其是烟头这种寻常的东西。没想,这种蛛丝马迹的东西都被你注意到了,不错,有点天分。”
    姜初雪说:“跟天分没关系,用心就行了。”
    “你看周边别墅的监控了吗?”李八斗问。
    “还没。”姜初雪说,“我查看完别墅天已经快黑了,我打算今天去调监控看的。”
    李八斗说:“监控我去看吧,你把烟头化验了,DNA找出来,鞋印这些都复原出来。”
    “嗯,可以。”姜初雪应声。
    李八斗关了电脑,站起身,发现姜初雪还站在那里,问:“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没有了。”姜初雪欲言又止,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李八斗再次来到了16号别墅,去现场查看了姜初雪所说嫌疑人爬墙而入的地方,然后以那个角度看了下周围,去调看了视角正对面的别墅监控。
    然而,那户人家却说,在警察来破案的那天晚上,他们家的监控硬盘就莫名其妙被人给偷走了,至今还没有弄好。
    监控硬盘被人偷走了?
    李八斗马上就猜测是那个爬墙进别墅的嫌疑人,果然够专业,竟然偷走监控硬盘,毁灭证据。可他接着一想,不对啊。对方若只是为了毁灭证据,完全可以在电脑上把监控记录给删除,制造点故障,更不露痕迹,为什么要偷走?
    而且,他连爬墙时都没戴鞋套,走廊上的脚印和顶楼上的烟头都没有处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已经没有想到警察会回来再次调查了,否则他会自己处理掉那些痕迹,就不只是偷走监控硬盘了。
    他既然懂刑侦,就应该知道,即便没有监控,警方也能从他的脚印或DNA之类找到他的信息,并作为证据。
    所以,对方并不像是偷监控硬盘毁灭证据,那是为什么呢?
    李八斗问户主是什么时候发现监控出问题的。
    户主说是十点多准备睡觉发现的。
    李八斗大致心中有数,接着又去了另外一幢别墅调看监控。
    监控倒是好好的,能看见有一个人至16号别墅的侧边,爬墙进入了别墅,但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看不见任何的面目长相。而且,因为16号别墅没有灯光,那边一片漆黑,那个背影都极模糊,只能看出身高,大约有176左右,头上戴了顶圆形的太阳帽,背上背了一个双肩包。
    步履轻快而平稳。
    爬墙时的动作也很敏捷,手抓住某个凸出的部分,略一借力,身子一下子就翻到了别墅二楼。
    李八斗一直看后面的监控,看到十一点了,都没有发现那个人出来。
    第一户人家说是十点多准备睡觉发现监控出的问题,也就是说那个嫌疑人出来时是面向那一处监控的,只有那一处监控能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然而,那一处监控的硬盘已经被拿走了,所以也就无法看清那个嫌疑人的相貌了。
    李八斗又再去找侧边相邻的两幢别墅调监控,然而那两幢别墅的门都锁着的,还结了蛛网,上面落满了灰尘,别墅的院子里也荒草丛生,一看就是空着的没人住,李八斗也没有看见有监控设备。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别墅都买来空着。
    李八斗嘀咕了几句,只好去调取路口的监控,看嫌疑人会不会开车离开。
    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或许那个嫌疑人从另外没有监控的地方走掉了,就跟他来时,也是突然就只是一个背影出现在监控镜头里,并不见他从何处来一样。也或许他确实是开车离开的,只不过他改头换面了认不出来,毕竟他那个模糊的背影所能提供的特征很有限。
    李八斗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嫌疑人将车停在了那两幢荒废的别墅附近,所以监控无法看见,然后改头换面开车离开。而那条路上经过的车子还挺多的,所以完全无法确定哪辆车子跟嫌疑人有关。
    那个背影到底是谁呢?
    他为什么要在案发之后到别墅来?还在楼顶抽一根烟?
    他和那匹凶马有关吗?
    如果说他是幕后凶手,来别墅消除证据之类,也应该是在案发当晚,把所有的证据清除吧。然而,很奇怪的是,别说附近别墅的监控完好,就连夏东海家的别墅监控都完好。换种说法,后面出现的这个人很可能与夏东海之死无关。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凶马之案的主谋,将马装上了蹄铁,就是为了掩饰证据,使警方无法得知马蹄大小,无法得到马的DNA数据,考虑得如此周到,他也没有删除监控,将马匹的相貌记录毁掉,是为什么呢?
    李八斗站在那里想了一会,想不出所以然,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
    他打了个电话给唐世德,但没有说自己名字,只说自己是警察,要找他了解点情况,问他在哪。
    唐世德说在家。
    李八斗问了他家的地址,在97号别墅,离他不远。于是,他查看了一下别墅内线图,步行着往那边过去。
    唐世德站在别墅的门口等他,看见他的时候大大地意外了下:“八斗?刚才是你打的电话给我吗?”
    李八斗点头:“嗯,是的。”
    “你做警察了?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唐世德问。
    原来农村的时候,十里八村的人都常走动,并且很亲热,谁家有点事也能很快传开。住到城镇里了,就算同一栋楼,屋对面住的谁都不知道,大家都早出晚归,偶尔会在楼道里碰见,顶多点个头打个招呼,忙了一天,都急着回家做饭见家人,没那个心情闲聊。除非是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或者亲戚,会多一些联系。其他关系,都比较冷淡。
    所以,唐世德并不知道李八斗这个曾经邻居家的孩子竟然做了警察。
    “做好几年了,先不说这个,我们说正事吧。”因为唐白母子俩的现状,都是唐世德造成,即便曾经是邻居,李八斗也曾一口一个唐叔叔喊着亲热,但现在他对唐世德毫无好感,一点也不想和他拉那些家常。
    “什么正事啊?”唐世德一脸茫然,“先进来坐吧。”
    说着把李八斗带进别墅花园里,那里正好有桌椅,桌子上面还摆着瓜子泡着茶。
    看着这场景,李八斗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声,真是个人间垃圾,自己日子过得这么悠哉,老婆儿子却住着破屋,穷困潦倒,无依无靠。
    “这个月8号是不是你生日?”李八斗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问。
    “8号?”唐世德想也没想就点头,“是的,怎么了?”
    “你有打电话给唐白让他来和你过生日吗?”李八斗问。
    唐世德说:“打了,但他没来。”
    “是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没答应,还是他本来答应了,只是没来?”李八斗问。
    唐世德说:“下午我打给他的时候,他答应了的。但到吃饭的时候,他没来。”
    “下午你打给他的时候,他是回答得很肯定地说来,还是他不想来,你费了口舌劝说他来才答应的?”
    “他开始是不想来的吧,我劝了会,说这生日过一个就少一个了,我也老了,他就答应了。怎么了八斗,唐白出什么事了吗?”唐世德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还关心他出不出事吗?”李八斗颇有些讽刺。
    “我当然关心啊。”唐世德说,“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关心!”
    “你关心?”李八斗嘲讽一笑,“你大概是不知道他们母子俩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吧,跟你这里比起来,只怕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了吧,你还真是够关心的。”
    “这也怪不得我啊。”唐世德说,“我找唐白好多次了,跟他说了,让他别在书店那里上班了,跟我做生意,我帮他在镇上买套房子,他自己不愿意,我那么劝他,他死活都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知道唐白跟你最大的不一样是什么吗?”李八斗说,“他就算穷,但穷得有良心,有骨气。他妈现在有病,生活不能自理,他宁可过着苦日子,也绝不会抛下他妈,来跟着你享福。可你呢?我记得唐白他妈当初还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城里人,不惜和家人翻脸跟了你,然而当你有钱了,你不但吃喝嫖赌了,还能抛弃妻子。实话说,做人如此忘恩负义,我这个旁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还能振振有词,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八斗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哦。”唐世德一脸委屈,“我知道这些年外面有很多关于我的流言,说我没良心,说我烂,说我该被天打雷劈。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相,只是道听途说,就信口雌黄而已。”
    “是吗?你的意思是你被冤枉了,还有真相?”李八斗从鼻孔里哼了声,“什么真相,说来听听看?”
    唐世德说:“我承认,最开始拿到那么大一笔钱的时候,又住进了楼房,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我有点飘了,别人喊我去打牌,有人端茶递水,还跟我喊老板,请我去洗脚,按摩,有很多女的接近我,我有点失控,慢慢地在那条路上就走不回来了。当时有个女的怀了我的孩子,他逼着我离婚,说我不离婚就去告我,重婚罪。我被逼得只好离婚了,我也不想离的,但我怕坐牢,所以……”
    “呵呵呵,被逼的?”李八斗问,“那你为何在离婚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转移了,一分也没有留给唐白母子?”
    “我没办法啊。”唐世德说,“那女的让我把钱都转她卡上,不让我分钱给唐白他们,不然她就跟我闹,要把孩子打了,再跳河,说我逼死她。”
    “你知道唐白后来生病没钱治,差点就没救了,还是他妈卖房子救的吗?”李八斗问。
    “知道,他妈打电话跟我说了,我也想去看的,给他找点钱去。可是……”唐世德一脸无奈,“那女的就是不准,说我跟以前已经一刀两断,只能跟她在一起,她提着菜刀跟我说,我要再去管别的女人就是出轨,她要砍死我……”
    “所以,你们现在就住着别墅,过着幸福的日子了?”李八斗问。
    “不是不是。”唐世德忙说,“早没跟她在一起了,现在是另外一个。”
    “现在是另外一个?”李八斗颇感意外,“那个呢?为什么又挂了?”
    唐世德忍不住骂:“那是个贱人,根本就不是想跟我一起,只是骗我的钱。我后来赌钱输了,让她把我给她的钱拿点出来还账她都不愿意,觉得跟我也没什么前途了,就把孩子打掉了,跟别的男人去了。然后我就跑出去沿海了,靠着自己一点一点地爬起来,前两年才回来重新买房子,落地生根,也觉得亏欠了唐白,想做点弥补,但他不领情。”
    “你觉得只是亏欠了唐白?”李八斗问,“他妈呢?”
    “当然也亏欠了。”唐世德说,“所以我想带着唐白做点生意,也让他们的生活都能有些保障。”
    “有些事情不是钱的事情。”李八斗说,“假如你回来,把他们母子接到你的房子里,说照顾他们,弥补曾经的过错,也许就不一样了。”
    “那肯定没办法的。”唐世德说,“他妈都已经疯了,我们怎么能在一起。”
    “他妈疯了?”李八斗问,“为什么疯的?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难道不应该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唐世德低着头不说话了,很显然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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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13 17:24:50  更:2021-10-22 12: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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