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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骨头汤——一个刑侦档案管理员的自述[第300页] |
作者:上官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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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回来了,因为工作关系,楼主一晃半年多没有更贴。今天回来,再看到123单眼皮、兰瑟心情、还有XDG216、东篱把酒、杀拖孩、雨晴、墨水等等的留贴,忽然汗颜。 因为我没有想到,在四年前的这些日子,楼主写这个帖子,纯属涂鸦,不料却成了诸位朋友的留心之作。 楼主一方面感到高兴,一方面也感到有些不安,恐怕不能留下好文的结局,更恐怕成为天涯之更贴最慢最长贴。 但是,既然回来了,就要更。无论如何,楼主将会把第四部睚眦之胆更完,自明晚开始。 再谢各位,谢谢四年来喜欢骨头汤刑侦档案管理员系列的朋友们! |
清晨,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那是一种清脆的断裂声,“啪”、“啪”在窗外清晰传来。我拉开窗帘,朝外看。 老陈在练手,手腕粗细的木棒,老陈在用手劈。 老陈下了狠手,几乎每掌都用了全力,那些木棒都是应声而折。老陈一声不吭,只是用力劈砍。 老陈不说,其实我知道,这是很艰难的选择。找金蝉固然重要,可是拦截斯特尔,把活着的文山带回国,这才是更重要的任务。 明知金蝉身陷危机,生死未卜,却不能立即前往救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 金蝉若没有死,能坚持到我们去救她吗?在危机四伏,生如蝼蚁般的大裂谷丛林里,金蝉能坚持我们去救她吗? 我的眼眶有点湿润。 我说:“我和谷子、若烟去坠机地点寻找金蝉。师傅,您带着茗雅、老鬼和钟柏去巨石之城找文山?“ 老陈抬头看了看我,只说了两个字:“文山!” 还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老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要放弃去救援金蝉了。 文山和睚眦之胆,才是我们此行的终极目标!! 我和茗雅、若烟、老鬼、谷子、钟柏默默收拾着行李,佛拉得带着我们,朝巨石之城奔去。 文山在敞篷吉普车上朝两边眺望。 文山很快发现, 斯特尔的行进方向并不是往濒临印度洋海滨的原始丛林,而是往东非大裂谷最深的那处断层方向。文山心里非常焦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途径可以发出信息了。他们所行进的地方人迹罕至,别说手机信号,唯一的卫星电话在斯特尔手里。 文山问道:“斯特尔,我们不是去盖迪古城吗?怎么不是去那里?” 斯特尔笑道:“你说的是马林迪市区向南约5公里的盖迪古城?当然不是,那只是一处幻影。真正的古城在大裂谷中段,裂谷最深处,那里才是非洲之心,那里才叫做巨石之城。” 斯特尔说:“郑和远洋到东非,你可知道这回事?” 文山说:“郑和下西洋,明史记得颇为详细,但到达东非之后,郑和如何和当地打交道,又或者留下了什么东西,却几乎没有记载。“ 斯特尔说:“没有上帝之眼,打不开盖迪古城下的非洲宝藏。而那宝藏的封门,据说就是郑和同奴费塔罗族的一个大祭司共同设计的。” 文山大张着嘴:“这是真的吗?” 斯特尔哈哈大笑:“是不是真的,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
佛拉得小心翼翼地走着,四处环顾。直到他扑倒在地,以伊摩罗族的祭祀仪式朝着一头动物叩拜。 佛拉得爬在地上,双手在头上如蛇形欢舞。 我朝四周看,这是一处奇怪的地形。我们的面前是片湖泊样的沼泽,沼泽里水草如茵,随着微风在水里摆动。 湖泊旁边隔三差五的倒立着黑色的巨石人像。在一处巨石人像旁边,那头倒卧的巨兽,身上插着几只标枪,早无声息。 佛拉得祭祀的对象正是那只巨兽河马,按照佛拉得的说法,这头河马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就被他父亲所杀,可经历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腐烂。 佛拉得没有说谎,这河马不仅没有风干的迹象,反而是栩栩如生。 我走上前去,在河马尸体上按了按,我掀开河马的眼睑,河马大眼圆睁,仿佛被催眠一般。 茗雅问:“无畏,那石人怎么像复活岛上的巨石人像呢?河马是和这人像有关?” 不用茗雅说,我第一眼看到那些石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复活岛上的巨石人像。它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巨石之城?睚眦之胆?茗雅的猜测不无道理,但是不是这个原因,我现在也无法断言。 我们在这里考究那只河马,佛拉得做完了伊摩罗族对贡品也就是这只河马的祭祀仪式。 佛拉得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巨石旁一处浓密的树从:“那儿就是父亲让我藏身的地方。” 佛拉得想起那日父亲为了救他,自己却被奴费塔罗杀了,不由得满眼是泪。 佛拉得抹了把脸上的泪珠:“走吧,我们继续走。” 佛拉得说得快,走得也快。脚刚刚快踏入那片湖泊沼泽。 我一把拉住他。 “不能过!” 面前绿草如茵的湖面,虽然看似可亲。那个可怕的名字却从我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那些水草仿佛如有感应一般,就在佛拉得刚准备踏入湖面的瞬间,我看到那些水草都闪电般动了一动,张开了那些锯齿状的头盘。 水妖玛吉纳斯! |
我慢慢蹲下来,眯着眼,看着面前这片美丽的水草。 我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因为我再仔细往水草的深处看去,那里有东西。 那是什么? 在那些水草车轮般锯齿的中央,还纠缠着尚未消化的骨头。 在更深点的地方,老陈看见了数个雪白的颅骨。那不是野兽头颅,一看就是人牲。有人用了人牲! 老陈掏出酒壶,啜了一口:“人骨,非完整的人骨,怎么会?” 佛拉得脸色苍白,如果他一脚踏进去,也许他已经变成和那些水下冤魂一样了。 我说:“千万不要动,不要动。这东西叫囊泡貉藻,绰号水妖玛吉纳斯。这东西与维纳斯捕蝇草是近亲。是以主茎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出轮辐式支茎,在每条支茎顶端,都有捕虫夹。每个捕虫夹上又都有长触发茸毛。当触发茸毛受到猎物刺激时,捕虫夹就会合拢,将猎物包夹起来吃掉消化。我们看到的这些人骨,如果我没有猜错,在我们来之前,有人为了渡过这片玛吉纳斯的领地,用了人牲,切碎的人牲。也就是说,我们要过,也必须要有人牲,要有献祭。可我们手头那儿有人牲?” 人牲?那儿来的?还要切碎来保障渡过时间。 老鬼、茗雅、谷子、钟柏、若烟都没了声音,佛拉得也面面相觑,没有办法。 天色渐晚,若我们不能渡过这片湖泊沼泽,在这诡异的湖边宿营,难免不发生其他事情,关键是我们必须赶在斯特尔之前。这已经过去了的那些人,是不是就是斯特尔他们呢? 我是心急如焚,我们必须追上他们,追不上,就找不回文山。 那一闪念间,我甚至想纵身跳下去。 谷子眼睛亮晶晶的,眉头间的红痣突突的跳动。 谷子说:“无畏,我下去看看。那儿来那么邪的东西?” 我苦笑道:“不行,这可不是长江边上。我们再想想办法!” 老陈说:“无畏,那水草生来就是要吃肉的?” 我点点头。老陈转头看向那头河马。那头一直未腐烂的河马。伊摩罗族的贡品! 按照伊摩罗族的族规,那是不能动的。 佛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也明白了,只得动它! 我说:“要给你父亲复仇,就得牺牲了这贡品。” 老陈操起匕首,一刀捅进河马巨腹,再横着一刀。 老陈衔刀在口,右手已掏出河马心肺。 我们把那头河马大卸八块,用河马的尸体做诱饵,终于趟过了长满玛吉纳斯水妖的湖泊沼泽,进入了突鲁阿尼沙漠。 我抬头看看天色,暮色四合,黑云从天际漫卷而来,要下雨了…… |
无畏他们到达水妖玛吉纳拉斯领地的前几个小时,火鲁奴奴塔带着部落战士和金蝉刚刚经过。 在离开之前,火鲁奴奴塔做了一件事。 火鲁奴奴塔指挥食人族战士把抬族长尸体的樱桃橘树拆开,做了一个简易的抛射器。 为了尽可能抛得更远,族长的尸体被裹成了一团。 “呼”的一声,族长的尸体被高高抛起,跌落在那巨石人像阵列里去了。 “这儿,就是这儿,我陪着你父亲在这里住了两天。你父亲那两天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巨石人像面前发呆,还边写边画。”火鲁奴奴塔说。 金蝉问:“我父亲写的什么,画的什么?” 火鲁奴奴塔说:“我不认识你们的文字,总之最后走的时候,你父亲很高兴。” 火鲁奴奴塔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奇怪吧,没什么奇怪的,要是我死了,我的战士也会这么做。我会回来的。” 金蝉远远地朝族长的尸身看了看,那族长尸身蜷缩在一堆乱石人像旁,那儿有半点动静的样子。 复活?可能吗?金蝉在心里嘀咕。 就在火鲁奴奴塔和金蝉离开后不久,在巨石人像阵列里,那具族长的尸身,似乎是动了一动,再过了一会儿,原本蜷缩在一起的族长尸身四肢忽然摊了开来。 在这段时间里,是无畏和老陈砍开河马尸体渡过湖泊沼泽的时候。 就在无畏和老陈、茗雅、谷子、钟柏过去不久。 在那些巨石人像阵列中,一个黑影缓缓站立起来。满脸血污,眼神呆滞。那人从胸膛到腹部有一道可怖的伤口,原来缝好的麻线断开了,肠在外面露着。 这人兀自不觉,迈着僵直的步子,朝着火奴奴塔经过的路线踉踉跄跄地追去。 水妖玛吉纳斯对这人经过浑然不觉,并没有将他拖入水底。反而聚成一堆,让这人通过。 |
天色已经黑下来,文山和斯特尔一路疾奔。来到长满玛吉纳斯水妖的湖泊沼泽旁。 前面已经无路,佣兵打开了强光手电。在数道强烈的光柱中,突然看见湖泊两边那些高大的石人像,斯坦因三世兴奋异常。 “文山,看见没有,这里,这里就是巨石之城!” 斯坦因三世从贴身口袋里掏出睚眦之胆,那睚眦之胆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仿佛是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 文山和席尼薇站在斯坦因三世身旁,看见睚眦之胆光芒大盛,两人都惊愕不已。 “看来这条路,是走对了。可是它应该放在那里呢?”斯坦因三世喃喃自语。 斯坦因三世眺望湖泊对面,远处闪电不断,看样子是在下雨了。 斯坦因三世在这里发呆,那边的一百二十名佣兵都是老手,分头查看地形,搜索周边情况。 不一会儿,格林尼奥就带着两名佣兵前来报告。 格林尼奥说:“根据痕迹判断,今天之内这里已有两路人马经过。最多的一路大约有四五十人,最近的一路少些,十来个。” 斯特尔一脸惊讶:“谁?从那里过去的?” 格林尼奥指着黑漆漆的湖面沼泽说:“足迹到这里就没有了,应该是从湖里趟过去的。” 斯特尔皱起眉头:“两路人?还有人在我前面?还有谁知道睚眦之胆的秘密?这里难道不是巨石之城?是奴费塔罗?” 文山心头巨震,既欣喜又担忧。 “会是他们吗?如果是他们,为什么会有两路人马?其中的一路人马又是谁呢?” |
斯坦因三世一脸疑惑,走过来看着文山:“文,还有谁呢?你不会把那沉塘的龙无畏他们放了吧?” 斯坦因三世,也就是斯特尔阴沉沉地盯着文山。 文山迎着斯坦因三世怀疑的目光,没有一点闪躲。 文山苦笑着说:“我怎么可能放了他们?钟柏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怎么可能还留着他,让他一辈子追杀我?“ 斯坦因三世见文山目光澄澈,没一点骗他的蛛丝马迹,脸上露出了笑容。 “文,我相信你。” 在斯坦因三世和文山说话的时间,几个佣兵从湖边跑了回来。 其中一个佣兵边跑边喊:“老板,有新情况。我知道这其中的一路人马是谁了!” 斯坦因三世大喜,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是谁?” 那个佣兵跑到斯坦因三世、文山和席尼薇面前,摊开手心里的一小堆碎肉,后面跟着的两个佣兵把两只半个手臂大小的尖牙递了过来。 文山看着这两截牙齿:“这是?” 那佣兵说:““这是我们在湖边找到的,这是河马的牙!在这个地方能把一头河马切碎吃掉的只有一个部落,那就是奴费塔罗食人部落。应该是他们来过这里。但他们到对面去干什么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另一支十来个人的队伍是他们追杀的猎物?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上帝之心和非洲宝藏。依我们的速度,明天一定能追上他们。” 对龙无畏他们顺利从叠溪海子逃脱,文山心里是有底的。 因为文山对那个眉间有红痣的年轻人印象深刻,所以第一个把拇指匕首留给的是他。 听那佣兵说完自己的判断,文山心里更增添了一份担忧:“如果这佣兵说的是真事儿,他们怎么会招惹到食人部落?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为了自己而来吗?” |
突鲁阿尼沙漠。 这一路过来,金蝉走得心惊胆战。但是有个更大的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那就是金石阶,她的父亲,来过这里吗? 很显然,根据火鲁奴奴塔的说法。父亲并没有渡过长着玛吉纳斯水妖的湖泊,到突鲁阿尼沙漠。那为什么火鲁奴奴塔又要带自己来这里呢? 金蝉百思不得其解。 更让金蝉觉得不解的是,在东非大裂谷的核心区域,竟然会有这么一大片沙漠。在金蝉对东非的地理学术记忆中,这里是绝对没有沙漠的。 可是,这里不仅有。而且,和纳米布撒哈拉沙漠都不一样。 一望无边的红褐色沙丘间杂着稀疏凸起的红褐色砂岩。充盈着眼底,挑战着眺望极限。 金蝉习惯看见的那些沙漠蜥、蝎子、沙丘蚁和避日蛛都没有,一片死寂。 金蝉记得火星上曾有一幅地貌图片,也是这般荒凉,了无生气。金蝉不由得苦笑,这不就是像火星吗? 眼见天黑,火鲁奴奴塔带领部落战士选了处背风的凹地扎营。 火堆生了起来。 金蝉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 火鲁奴奴塔在画圈,火鲁奴奴塔在营地的外沿,也就是东南西北每个方向插下两根木杖,然后在木杖上挂满一串拳头大小的骷髅头骨。金蝉看见非常细小的黑沙在那骷髅头骨的底部,慢慢的往下渗漏飘洒。 这是什么意思?又是食人部落的什么诡异仪式? 金蝉满腹疑惑。 做完了这件事,火鲁奴奴塔招呼金蝉,看见金蝉欲言又止的样子。 火鲁奴奴塔笑了:“你和你父亲一样,总是有很多问题。你在想我为何要带你来这里?” 金蝉也笑了:“你什么都知道,好吧,那你说说!” 火鲁奴奴塔说:“你父亲曾告诉我,说你们中国有叫易经的一种占卜术,非常神奇。其实我们非洲也有,不过我们可以随占随卜,那天牛肠寸断,我实际就已知道酋长遭不测。这次我带你来这里,我也占卜。却不是看的牛肠,是看的蛇骨葫芦,是用黑曼巴蛇脊骨做镶嵌的葫芦法器做占卜。” 金蝉问:“那占卜怎样?” 火鲁奴奴塔闭上眼睛:“豺狼和乌鸦在白骨上嚎叫,地狱之火从天而降,他们要怕的不是我们,而是……” 金蝉莫名其妙,接着问:“他们?他们是谁?不怕我们,他们怕谁?” 火鲁奴奴塔睁开眼睛:“你问的这些我无法回答,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你父亲的确没有来过这里。但占卜告诉我,他希望我带你到这儿来。而且, 我会死在这里,一只标枪会穿透我的胸膛。” 火鲁奴奴塔说完,抬头朝向夜空,双手摊开。好像那只镖枪马上就会从天上落下来,插入他的胸膛。 一道闪电一划而过,照亮了火鲁奴奴塔虔诚的脸。 啪嗒,落下来的是一颗冰凉的雨珠,打在金蝉的额头上。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
我们靠着那头佛拉得父亲杀死的河马尸身,渡过了凶险万状的水妖玛吉纳斯领地,一路追踪先前过去的那队人马。 “这儿的沙漠好生奇怪“,我对老陈他们说。 天色渐晚,已不能远眺。近点的地貌还能看见一些,我和若烟蹲在地上,抓起把沙子在手里端详。 这沙子里面有很多亮晶晶的沙粒,针尖大小,像一颗颗微型红宝石,和别的那些沙漠里的沙子大不一样。还有不同的是,这沙漠里时不时的冒出一截红褐色的砂岩。猛一看,像地底冒出的火焰一般。 若烟更说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话来:“其实这沙丘只是表面,也许很浅,下面也许是溶洞。“ 我笑道:“怎么可能?“ 若烟认真的回答:“真有可能!“ 老陈走过来:“别争了,赶快找地方吧,要下雨了。” 眼前没什么地方好选,只有找背风的地方。 我们刚搭好帐篷,雨点就下来了。 我们在帐篷里, 雨点滴落在帐篷上的声音,风声、帐篷内小型气罐煮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问茗雅有什么预感没有。 茗雅说 我拿起手电,掀开帐篷的透气口,往外照射。 若烟说对了。这不是想象中的普通沙漠。这些雨水没有渗透到沙漠下面去,反而把这些浅浅的沙子混合着泥土搅拌成了泥浆。 在手电光中,我似乎看见一个黑乎乎地东西在从泥浆地里往外冒。 这是一个硕大的头颅,像狗头、也像蛇头,然后是两只前腿…… 我看花眼了吗? |
发错咯!这段以此版为准! |
我们靠着那头佛拉得父亲杀死的河马尸身,渡过了凶险万状的水妖玛吉纳斯领地,一路追踪先前过去的那队人马。 “这沙漠好生奇怪”,我对老陈他们说。 天色渐晚,已不能远眺。近点的地貌还能看见一些,我和若烟蹲在地上,抓起把沙子在手里端详。 这沙子里面有很多亮晶晶的沙粒,针尖大小,像一颗颗微型红宝石,和别的那些沙漠里的沙子大不一样。还有不同的是,这沙漠里时不时的冒出一截红褐色的砂岩。猛一看,像地底冒出的火焰一般。 若烟更说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话来:“其实这沙丘只是表面,也许很浅,下面也许是溶洞。“ 我笑道:“怎么可能?” 若烟认真的回答:“真有可能!” 老陈走过来:“别争了,赶快找地方吧,要下雨了。” 眼前没什么地方好选,只有找背风的地方。 我们刚搭好帐篷,雨点就下来了。 我们在帐篷里,听见雨点滴落在帐篷上的声音,听见风声、帐篷内小型气罐煮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在这些声音里,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问茗雅有什么预感没有。茗雅说这次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执行任务。 “你就扯吧。能不能说些好的?” 我拿起手电,掀开帐篷的透气口,朝外照。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若烟说对了。 这不是想象中的普通沙漠,这些雨水没有渗透到沙漠下面去,反而把这些浅浅的沙子混合着泥土搅拌成了泥浆。 这些泥浆包围着我们,像一团浅色的血泊。 在手电光中,我似乎看见一个黑乎乎地东西在从泥浆地里往外冒。 这是一个硕大的头颅,像狗头、也像蛇头,然后是两只前腿…… 我看花眼了? |
这东西在手电光中一闪而没,等我再用手电光扫射回去的时候,我看清了。 这东西不是一只,而是数十只。人形大小,全身赤红,四肢各有两指,蜕化成了尖角。脑袋上挂满粘液,如眼镜王蛇一般,没有眼睛,整个口腔从里到外一圈圈的都是利齿。 “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 这些东西看不见人,爬在地上,用声音互相呼唤着同伴,它们要干什么? 目标还能有谁?只有我们! “拿枪,快,快,快!” 我的声音都变了! 我刚喊完,在我的后方,手电光没有辐射到的黑暗里,疾风突起,那些人形蛇首怪已经对我们发起了突袭。 率先攻击的那只人形蛇首怪被老鬼一刀从腹部捅进,再从喉下剖开,被老鬼一脚踢了出去。 右侧方向,老陈把枪管塞进了一只人形蛇首怪口内,直接爆头。 谷子挡在钟柏和茗雅、若烟身前,纵身前扑。一张嘴,咬住了一只人形蛇首怪的咽喉,吭哧一口,咬断了喉管,那人形蛇首怪体液狂喷,倒在一旁。 佛拉得不知道嘴里含了什么东西,扑的一口喷雾全吐在那只人形蛇首怪头上。 那人形蛇首怪仿佛中了硫酸一般,“塔塔塔塔”一阵怪叫,整个头竟然瞬间融化成了拳头大小的烂肉。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里没有人形蛇首怪发动攻击? 这东西是地底生物,是不是怕强光? 他们怕强光?我喊到! 听到我的喊声,老陈、谷子、钟柏都操起了手电,全部打亮。 我们的帐篷不复存在,早已被撕烂了。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看得背心冰凉。 在光晕边缘,我们看到被老鬼剖腹的那头人形蛇首怪低头衔起了自己的内脏,正在大口吞噬。 被谷子、老陈、佛拉得杀死的那几头正在被其它人形蛇首怪分食,更让我们焦急的是泥浆地内蛇首瞳瞳,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形蛇首怪正在从地底爬出来。 老陈已做出决断,手电维持不了一夜,我们的力气也终将用尽。不如把手电用在跑的路上,还有生的机会! 还能怎么样? 一个字:“逃!” 我们冲出去,雨已停,但脚下俱是泥泞,手电光中,那些沙丘呢?沙丘到哪儿去了? 若烟边跑边喊:“地理奇观,我给你说过,这是一夜畸变!也许它们沉下去了!” 我们围成一个移动的向前奔跑的圈,把若烟、茗雅保护在里面。 强光手电中,这些人形蛇首怪跟着我们,“呜呜喔喔塔塔塔塔塔塔”嚎叫。 我们是它们的猎物,这些人形蛇首怪在光影的边缘里紧跟着我们,随着我们蠢蠢欲动,只要稍有点黑暗它们就会一拥而上把我们撕碎。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离开光圈,我们四周都是人形蛇首怪。离得最近的,老陈用枪轰,老鬼用刀砍,佛拉得用他的独门配方毒,谷子杀红了眼,数次冲出去格杀了几头想冲进我们光圈的人形蛇首怪。 我看到谷子的眼睛,谷子的眼睛变了,变得瘆人。我猛回头,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看到谷子绿莹莹的一双眼睛,总觉得像看到一头猛兽。 这还是未生而相的谷子吗?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经历? 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肚子的疑问,没时间问,先逃要紧! 前面是处高大的砂岩,那上面应该不会有人形蛇首怪,我想。老鬼动作快,先爬上了砂岩顶部,这家伙爬上去就大呼小叫起来。 “老陈,前面远处有火光!” 老陈略做沉吟:“赶快下来,我们都奔那火光去。” 我心里一惊:“恐怕不行,万一是斯特尔他们呢?” 老陈说:“如果他们是斯特尔和文山,我们能拼则拼。拼不过,总比好过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吃掉。” 一路狂奔,近了,近了。我们离那队人越来越近。 不对,我眼尖,他们不是斯特尔和文山,他们是非洲食人部落。我们面前的火圈内,那些手握标枪,鼻穿獠牙,额头和胸脯上涂装着五颜六色的非洲黑人,我一眼看了出来。而且,那围插在周围木杖上的猴头骷髅,至少表明那里还有一个祭司。 没时间考虑,潮水般涌来的人形蛇首怪已经快咬着我们的脚后跟,那怕前面是悬崖,我们也得跳下去。 我们疯虎般冲进那群食人族战士围成的火圈,这是奴费塔罗,食人部落战士围成的防御圈。 他们到底是在对付我们还是在对付那些人形蛇首怪? 我脑子在飞转,老陈和谷子他们沉稳地端着枪,对着其中一个高大的脖子上挂着两个骷髅的食人族战士。 看着我们这堆肉票,这些食人族战士手里握着标枪,拿着吹箭,高兴之极,露着白牙狂笑,舔起了嘴唇。 对峙! 屏住呼吸的对峙。 我们不开枪。食人族也不朝我们戳刺。 为什么他们不动手? 突然间,有人叫道“等等!“ |
下雨了! 终于下雨了! “他们要怕的不是我们,是它们!” 火鲁奴奴塔扬着手中的木杖,指着地下。 “地下有什么?”金蝉问。 火鲁奴奴塔虔诚地望着夜空,雨虽然小了,几乎停下了。可外面变成了泥浆地:“它们,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你听,他们快来了!” 火鲁奴奴塔遥指那片黑暗之中。 金蝉的脸色变了,那些部落战士的脸色也变了,只有火鲁奴奴塔紧紧捏着他那只用黑曼巴蛇脊椎骨镶嵌的葫芦法器,没有变脸,他好像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一些东西正从他们周围的泥浆地里钻出来。 那东西人形蛇首,丑陋之极,散发着奇臭无比的臭味,头就是嘴,嘴就是头。 奇怪的是,这些东西爬在那些木杖周围就停止了脚步。那里仿佛是一道界碑,它们不敢逾越,只是在那里悻悻的吼叫。 有数头靠近火圈的人形蛇首怪,被空中飘散的黑色细砂沾住了身体,立即燃烧起来,痛苦地在黑夜中翻滚,不多时就烧成一堆灰烬。 金蝉终于明白了,火鲁奴奴塔为什么要在火圈之外做那些事。 金蝉不由得打心眼里对火鲁奴奴塔起了敬意。父亲救下的这位食人族部落的祭司,不仅心细,而且深不可测,他的预言也不可不信。 金蝉心说,看来这些东西不仅惧怕火光,还惧怕那飘散的黑色细砂。 看见那几头怪物在自己眼前燃烧起来,一个胆大的部落战士想去看个仔细。 这名战士刚伸半截身体出去,黑暗里,就突然冒出一头巨大的人形蛇首怪,那长满利齿的脑袋套住了那战士的头。 火鲁奴奴塔来不及出手,“咔嚓!”。 战士失去头颅的身子仰面倒在了火圈内,颈项间血泉狂喷。 那人形蛇首怪示威一般,咬着那颗头,在火鲁奴奴塔的面前,摆了两摆,再一仰脖,把那颗头吞了下去。 火鲁奴奴塔慢慢地把手伸向腰间,那人形蛇首怪仿佛知道他的厉害,一扭身,头朝下,钻到地底去了。 “砰、砰、砰” 在火鲁奴奴塔遥指的黑夜的那处方向,忽然传来放鞭炮一般的响声。 这声音火鲁奴奴塔和金蝉都听到了。 沙漠里的鞭炮?奇怪了,除了枪声还能有什么? 金蝉看着眼前的这些地狱使者,难道是有人在对抗它们?他们是谁?会不会是文山和斯特尔? 没等多久! 七、八个更大的黑影从黑夜里飞扑而至,丝毫不惧火鲁奴奴塔的药粉。 火鲁奴奴塔大惊之下,早有部族战士挺起了标枪和吹箭弯刀准备戳刺这些袭击者。 对袭击者的攻击,食人族武器不同,那上面都沾满了非洲沧形草毒,就是一头大象也得给撂倒。 这七、八个黑影转眼间突破了木杖的防卫圈,还没来得及攻击,这七、八个黑影已举起了手里奇形怪状的东西对准了自己的战士。 “等等!“火鲁奴奴塔叫道。 |
在令人窒息的对峙中,围在我们身边的食人族部落战士分开两边,走进来一个戴着非洲红蛇鹈羽毛的祭司和一个部落战士。 我定睛一看,这什么人?这人熟悉之极,不是文山的手下欧阳百慕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那身打扮? “欧阳百慕?!”,在文山的那次酒会中,我和茗雅、老鬼都见过她,我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欧阳百慕对我们的喊声充耳不闻,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我们身后。 她看谁呢? 我扭头望去,我们身后还有若烟、谷子、钟柏、佛拉得和老陈。 欧阳百慕的眼神从若烟、谷子、钟柏和佛拉得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老陈了的脸上,半晌没有离开,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看着…… 这是干什么? 对欧阳百慕,老陈是知道的。当初研究文山的外围情况时,欧阳百慕和戚小薇的照片老陈都看过。 突然之间,欧阳百慕的眼圈红了,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欧阳百慕的脸抽搐着,嘴唇哆嗦着,手指着老陈,喊出了一个字:“陈……”,然后就晕了过去。 她是? 我们都目瞪口呆! 她不是欧阳百慕吗?怎么会认识老陈? 难道她不是欧阳百慕?金蝉的照片我们已经看过千百次,这也不像她啊。 难道她是金蝉? 难道她就是我们百转千回要寻找的金蝉? 只有一个可能,她就是金蝉,是经过整容的金蝉。 是她,一定是她! 怪不得老陈那时看见欧阳百慕照片的时候嘀咕了一句,这女的眼神怪怪的。 这一瞬间,我们都明白了。老陈也明白了! 欧阳百慕身子一软,老陈已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那祭司大惊失色,伸手想护住欧阳百慕,却赶不上老陈的身形之快。 老陈刚刚抱住欧阳百慕,那祭司不知从那里抽出柄锋利的袖刀,堪堪搁在老陈脖子上。只要老陈有异动,那刀就要切断老陈的脖子。 老陈没有动。 老陈抱着晕过去的欧阳百慕,眼泪在眼眶打转,也下来了。 老陈看着怀里的欧阳百慕,一眼不眨的看着怀里的欧阳百慕。 老陈不住的念叨着:“是你吗?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鼻子一酸。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陈流泪,也许在那个时候,老陈就已经明白了欧阳百慕也就是金蝉为什么要整容。 要接触文山,要解开父亲生死之谜而不会被文山怀疑,这是不得已的办法。而且,金蝉也不想要老陈知道,也不想要老陈为自己担心,为自己冒险。因为她太了解老陈的性子,所以在剑门关古栈道假失足落入岷江,然后隐姓埋名,直到这里。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的谜团,需要金蝉醒了才知道。包括她怎么会和食人部落在一起,那带着非洲红蛇鹈鸟羽的祭司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等等。 老陈和他的金蝉,也就是欧阳百慕就这样相逢了。一如她当年神秘的消失。 老陈和他的金蝉,就这样相逢了。在这样一个诡谲万分、杀机四伏,随时都可能被撕成碎片的突鲁阿泥沙漠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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