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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骨头汤——一个刑侦档案管理员的自述[第295页]

作者:上官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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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回来了,123单眼皮、东篱把酒、墨水、DG216好!
    在摇晃的潜水灯光中,我们紧紧抓住,围成了一个圈。唯恐掉了一个人,被这股不明来历的乱流冲走。
    李若烟在我旁边,突然气泡大盛,惊恐地指着钟柏。
    我扭头一看,在钟柏背后出现了一只手,这手苍白的五指搭在钟柏背后的气瓶上,似乎是想把谷子的气瓶卸掉。钟柏在全力抵御这股乱流的冲击,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
    这人想卸掉气瓶,就是想要钟柏的命。钟柏现在是我们在水下唯一的指引。杀了钟柏就是杀了我们。
    这人出手狠毒,首先袭击的就是我们的命脉。
    下水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老鬼一定要保护好钟柏。
    李若烟都发现了险情,老鬼岂有不知?
    老鬼挨着钟柏,几乎想都没想,拔出潜水刀就是一刀。那一刀插进那人手背,露出发白的肌腱,却没有半点鲜血流出。
    这是什么东西?老鬼在水里半个翻腾,转身朝向钟柏背后,一把把那人抽了出来。
    李若烟在我身旁一阵乱滚,显然是被吓住了。
    钟柏背后那儿有人?是一只从肩关节处被斩断的手!老鬼呆了呆,手一松,那只断手裹进乱流不见了。
    茗雅和我在潜水灯中看见这怪异的一幕,都把潜水灯照向了我们周围。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毛骨悚然。朝我们扑来的不是什么凶恶生物,都是羌寨被地震湮灭后的各种残骸和杂物、死尸,其中一具婴尸双目紧闭,从我面前飘过,仿佛还在沉睡。
    这些东西被一种巨大引力吸引,翻翻滚滚地朝祠堂深处涌去。
    我们几个死命掰着祠堂里祭祀用的铁凳脚,才没被这股裹挟着地震死尸残骸的乱流卷走。
    我忽然发现,这些死尸里面有几具很不一样。根本不是羌族的装束,而是和我们穿得一模一样。
    我稳住身子,抓住一具尸体的脚脖子,拖了过来。茗雅和我心意相通,指指这具背后的气瓶。
    我把这具尸体翻过来一看,气瓶上的生产日期是2009年7月12日,也就是说,这人是在三年前下的水。
    老鬼也拽过来一具潜水员装束的尸体,这人背后的气瓶标注时间又不相同,而是2008年7月20日。
    一具尸体是三年前,一具尸体是四年前,更不用说1933年海子地震时候的那些死尸了。
    这么长时候的浸泡,为什么没有腐烂?居然也没有被鱼类吞噬?
    他们在找什么?难道也在找睚眦胆?还是在打捞其它东西的时候遇到这股乱流遇难了?
    隔着漆黑的潜水服看不清楚,我拔出潜水刀,割开了那具尸体手臂上的潜水衣。
    我想看看这人有没有纹身,若是没有,至少可以排除他的一种怀疑可能。
    刚割开那具尸体手臂上的潜水衣,茗雅就不停地指着那具尸体的手背。
    我一看,那人虎口中赫然也纹着一只山魈。
    这个问题就弄明白了,这人是文山派出的水鬼。他们的目标也是睚眦胆。可惜只下得来,却没能出得去。可他们没有钟柏做向导,又是如何找到百孝坊这个地标的呢?
    我再一想,文山中了滇王血咒这么多年,每年都在派搜索队搜索叠溪海子,最近的一次就是2009年7月12日。
    这样地毯式的搜索,虽然没找到睚眦胆,但还是让文山搜到了方向。
    睚眦胆,一定就在这祠堂的最深处。
    乱流逐渐平息,我们在水流飘荡的身子平稳下来。
    气瓶氧气含量已经不多,我们得赶紧朝里面去。要不然就算找到了睚眦胆,我们也会像文山派出的水鬼一样,一辈子漂浮在这冰冷的叠溪海子中。
    游过了那些漂浮的地震残骸,我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东西从哪儿来,为什么会漂浮在水层的中间,既不下沉也不上浮。我只有一个碎碎念,那就是,赶快找到睚眦胆。让钟柏带着我们自那铁棘网中返回水面。
    我改变了队形,不再让钟柏在前面犯险,而是把他和我排在中间,我们成排朝前推进。
    这是一个喇叭口,我感觉祠堂的深处就是一喇叭口。
    而我们终于游到了喇叭口的边缘,在只有几米远的潜水灯光射束中。我发现我在万点火星之间,我这是在那里?
    那里来的万点火星,这火星竟然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这些绿色的火星此起彼伏,在我们面前,宛若一场盛大的焰火。
    这不是梦呓,也不是幻觉。
    我游上前去,仔细一看。这绿色火星来自哪里?
    竟然来自一条鱼,这东西通体红色,嘴巴一张,朝着我的潜水面罩就来了一击。我眼前升腾起一股绿色的火焰,只维持住几秒,就消失在水里。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地奇怪鱼群,我在脑海里搜索我看过的最诡异鱼类。
    这可不是盲穴鼬鳚,能吐火的鱼么,只有一种,那就是印度洋海域的喷火鱼。
    这东西平时能从食物中摄取含磷的有机物,并不断在体内储存,一旦遇到危险,就立即喷出含磷有机物,磷在水中燃烧,就会形成一束束绿色的火焰。
    可是喷火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从地震裂缝来的?又怎么能在淡水里生存?更重要的是,这些喷火鱼并不是在水面,而是在深水,居然喷出的有机磷也能燃烧?
    联想起那些永不腐烂的死尸,那股莫名其妙的乱流和不知去向的巨大引力,这桩桩件件都是不解。
    还好,眼见这群东西没有口生利齿,对我们危险不大。若是食人鱼,我们可就惨了。
    我们在喷火鱼群中前行,不时有喷火鱼朝我们喷出绿色的光焰。
    我们一直游到鱼群的中间,在那个地方,在成千上万条喷火鱼围成的中心的地方,我们呆住了。
    那些喷火鱼簇拥着一只铁盒,仿佛簇拥着它们的圣物。
    这铁盒上浮铸着一只怪兽,人面豺身,背上双翼,正是睚眦。
    在潜水面罩背后,我看见谷子的眼睛在幽暗的深水里,如同喷火鱼喷出的火焰一般,闪烁着奇异的绿色荧光。
    谷子朝前一窜,从喷火鱼群中取出了那睚眦铁盒。
    那些喷火鱼迅疾朝祠堂下钻去,不大功夫,竟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返回水面的路上,再也没有乱流。那铁棘网也没有我们刚进来那么困难。封住老鬼退路的那个铁棘洞口,竟然如章鱼一般的触手,张了开来。
    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真好,我大口喘气,钟柏瘫倒在草坡上,谷子捂住眼睛呵呵大笑,老鬼在收拾潜水装具,茗雅和若烟在树林里换装。
    我打开睚眦铁盒,里面装着一块拳头大小晶莹五彩斑四射斓满布血色脉络的石头。
    这就是睚眦之胆?!
    这就是可治滇王血咒的睚眦之胆?!
    对视片刻,我有点眩晕。怎么回事,我晃了晃头。
    这阵眩晕让我天旋地转,几乎看不清东西。就在这短暂的眩晕中,我听见有人厉声大喝:“放下枪”
    我心中一悸,下意识去掏潜水刀,头上却重重挨了 一击。我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如同冰冷的叠溪海子水浸透全身。
    且不说若烟和茗雅被枪抵住了脑袋,就算她们在我身边,我们也全无胜算。也即便是老鬼一身武艺,也全无着力之处。
    在我们周围,算上文山和他的手下,一共有十二人,装备精良,都瞄着我们的脑袋,他们早就潜伏在岸上等着我们,等着我们浮出水面,我们就是水里面的鱼,他们才是猎人。这不是救不救文山的问题,是我们还能不能从文山手里活出去。
    我脑子里一转,估算我到海子岸边的距离。那里也还算是一个深水区。如果我拿睚眦胆做筹码,或许能换茗雅和若烟她们几个出去。
    我眼光往后一瞄,文山已看出我的心机。
    文山说:“你敢往水里去,我先爆你的头。”
    我苦笑,钟柏破口大骂:“文山,杂种!”
    文山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走睚眦铁盒。
    钟柏怨毒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怨我不该救文山,或许根本就不该来找睚眦胆。
    文山的手下一脚踢在钟柏的膝盖弯儿,钟柏噗通跪倒在地,那手下掏出匕首横亘在钟柏颈项上,锋锐的刀口割进去,钟柏颈项上浸出血丝。
    “文哥,放他的血?”
    文山摇摇头:“等斯特尔!”
    斯特尔?我胸中如中雷击。为什么文山会提到他?他和文山是什么关系?
    我正在想,从树林里又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的出现让我真正的睚眦欲裂。这人,这人正是斯特尔。就是在酒会上我见过的那个在华夏大学里教西班牙语的美国人斯特尔,蓝珀鉴定专家斯特尔!
    斯特尔抬头看天:“龙无畏?警察?张茗雅?谷子?钟柏?李什么?对了,李若烟!你们都在,好,好!”
    斯特尔把我们的名字一一道来,我说:“你早就知道我们在找睚眦胆了?”
    文山说:“没有你们,我也活不到今天,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说:“放过她们!”,我指了指茗雅和若烟。
    文山说:“这不关我的事。”
    斯特尔从文山手里接过睚眦铁盒。斯特尔从铁盒里拿出睚眦胆,睚眦胆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斯特尔揉揉眼睛,似乎被闪花了眼,不由得摇晃起来,差点摔倒。
    文山赶紧扶住他。斯特尔把睚眦胆放进铁盒。
    斯特尔伸出食指,抵在我太阳穴上:“砰!”斯特尔吹了吹指头。说:“干掉他们。”
    “等等!”文山说。
    斯特尔看着文山,有点不解:“他们留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们杀了我那么好的手下,他们必须死!”
    文山阴冷地说:“按照我们中国的规矩,他们既然救了我,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给他们留个全尸。”
    文山咬咬牙说:“沉塘!“
    我吼道:“文山,狗日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杀了金蝉,杀了金石阶?”
    文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谁是金蝉?”
    文山蹲着我面前,问道:“谁是金蝉?谁是金石阶?你还知道什么?”
    我笑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有什么告诉你的必要。”
    我心里说,金蝉身系盖迪古城密码的秘密,断不能让文山知道。
    斯特尔啪啪啪啪地拍起巴掌:“文山,用你们的中国话来说,你还真够意思。处理完他们,我们该回东非了,赤狐还在等我们呢。”
    捆钟柏的时候,钟柏骂不绝口。
    我被塞住了嘴,捆住了双手,装进麻袋。
    在被装进麻袋的最后一瞬间,我看见茗雅和若烟的眼眶里都是泪水。
    噗通、噗通!
    文山的手下两人一组,把老鬼和谷子先扔了下去。文山怕扎口袋的绳索不结实,还去重新捆绑了一圈。
    然后是钟柏,然后是我、茗雅、若烟。
    这一次,四顾绝望,老陈呢?
    那戴着绿色棒球帽子的神秘人呢?没有!
    在我们被沉入水中的那一刹那,我没有听到老陈的枪声。我只听见我嘴里冒出的咕咕咕咕的气泡声。
    我们被沉入了叠溪海子。
    冰冷的叠溪海子,深不见底的叠溪海子。
    平静的水面上,我们肺腔里呼出的那最后几颗气泡,晃晃悠悠地从水底里升了上去……
    我耗尽了最后一丝氧气,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躺在草坡上,阳光明媚。两张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一个是谷子,一个是老鬼。
    谷子和老鬼满脸焦急地看着我,我觉得奇怪。都在天堂了,这两人还是这神情?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噗嗤“,一大股冰凉泼在我脸上。我猛地惊醒,压缩的肺叶舒张开来,让我一阵翻江倒海地狂咳。
    我醒过来了,我艰难的侧头一看。
    谷子和老鬼还在不停地咳水,茗雅和若烟、钟柏全身湿淋淋地在大口喘气,看来都才浮出水面不久。
    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被沉入叠溪海子了吗?谁救了我们?
    “咳咳咳咳!“,谷子吐出一口清水,扬了扬手:“不知是谁,在麻袋里给我扔了把刀子。”
    老鬼在旁边咳个不停:“我也有。”
    “哪儿有刀子?”我只看见谷子和老鬼扬手,却没看见刀子在哪儿。
    老鬼摁着胸口走过来,把刀子递给我。老鬼在我身边歇了片刻,缓过气来,立即前出200米警戒,不再大意。
    拿着手里的这把微型匕首,怪不得我看不见。
    这是两把迷彩型微型拇指匕首,只有尾指大小,却异常锋利,可以隐藏在衣领之内,使用时从衣领侧方拔出,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割断一个人的颈部动脉绰绰有余。
    这种拇指匕首最早在二战时期就进行过使用,英、法、加拿大等国曾为在敌后活动的军事情报人员设计了这种装备。
    是他!是那个在都汶高速大桥和羌族客栈两次救过我们的那个人。他先救了谷子和老鬼,谷子和老鬼救了我、茗雅、若烟和钟柏。
    这人潜伏在斯特尔和文山的手下群组内,在捆谷子和老鬼的时候,扔进了拇指匕首。而最先扔进叠溪海子的就是谷子和老鬼,这两人水中屏气在我们所有人中最强,所以留给他们预先逃脱的时间。
    再次是我们,因为我和茗雅、若烟、钟柏潜水屏气时间不长,这人故意把我们放在最后拖延时间,以待谷子和老鬼在水底逃脱后解救我们。最关键的是,我们沉塘之后,这人随即找借口让斯特尔和文山离开叠溪海子。唯有这样,我们才能有逃脱的机会。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解救。
    这人到底是谁?不可能是老陈。若是说老陈,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在鬼门关里涉险?
    况且这里面凶险万状,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我们当中都可能会少一人,或者就会全部葬身在这叠溪海子水底。假如斯特尔和文山发现了拇指匕首!假如斯特尔和文山先把茗雅和若烟沉塘!假如斯特尔和文山将我们沉塘之后再在海子边蹲守十分钟?
    也许我们能逃出来的就只有谷子一人了,只有他,才能在水中潜伏那么长时间。
    我把这当中的设计和凶险一一给老鬼、茗雅、谷子、钟柏解释清楚,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钟柏恨不得咬下文山一口肉来。
    钟柏说:“你们救了一条狼,一条吃人的狼。他们要到东非。赶快报警吧,不能让他们跑了。”
    谷子说:“睚眦胆是给文山拿了去,但有样东西我却留了下来。”
    “什么?还有东西?什么东西?”我大吃一惊。
    谷子说:“只有你能解读的东西。”
    谷子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东西我很眼熟,也是个羊皮卷子!
    这是和倪倪拿给我的一样的羊皮卷子?不同的是这羊皮卷子封皮上的经咒和倪倪的不同。倪倪是彝族毕摩,封印的是彝族巫师法文。而这卷封印,既不是水书,也不是彝文。
    我看了看,愣住了。
    茗雅奇怪道:“哪儿来的?”
    谷子笑笑:“在水底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这羊皮卷子避水密封,捆在睚眦铁盒的背面。我只拿给你了睚眦铁盒,却没拿给你这羊皮卷子。你不会怪我吧!”
    我欢喜道:“高兴还不及,我怎么会怪你?”
    谷子说:“龙哥,估计我们都看不明白,这可是你懂的。”
    我把羊皮卷子拿在手上和倪倪的做比对,这羊皮卷子,除了封印文字不同,其捆扎手法,大小制作工艺居然极其相似!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钟柏的曾曾祖父和倪倪的祖辈是一脉相承?
    这只是猜测,无论如何打开来看看,看看这羊皮卷子里到底有什么。
    这羊皮卷子上是什么文字?是西夏文,根据西夏语的本质特点而创制,称“蕃文”或“蕃书”。
    羌族文字的老祖宗就是西夏文,是西夏王朝元昊所创。现在已经极少有人能看懂古羌族文字中的西夏文,我若不是我奶奶给我那本《异文考》,我一样也认不得这西夏文。
    能写西夏文羊皮卷的这个人,定然对羌族历史了解深厚。他为什么要把这卷子和睚眦铁盒捆在一起,为什么不放在盒内呢?
    这里面究竟写的什么?是关于睚眦胆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能帮我们找到金蝉吗?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羊皮卷子,摊开一看,第一行西夏文就把我吓了一大跳……
    墨水,超级大餐已奉上,这好像是3年多以来第一次一天写这么多,呵呵!
    “开此卷者,死而后生!”
    什么意思?钟柏的曾曾祖父是谁?这是什么话?就知道我们刚经历了生死浩劫?
    说明:本章属于插叙。本来写这篇小说就是属于回忆性质的,中间或有断断续续,喜欢骨头汤的朋友不要见怪。说我就是龙无畏,也可以说我不是龙无畏。我很想将那篇西夏文的原文叙述讲出来,恰恰就是在前天,前晚,停电了。
    说白了,我就是借着龙无畏这个名字把一些刑侦档案讲来给大家听。有些朋友觉得我应该有些警察的模样,比如说死了人就应该马上打11O,必须立即进行尸检等等。
    我在这里说句话,谢谢这些朋友。我在这里写文,本来就是小说,无须当真,也不必当成高大上的作品,只是小说。喜欢看的朋友就看了。可是我要说的是,我写到这里,却真的遇到了我从来没遇到过的意外,所以西夏文的解读不是我不写,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我觉得,写小说难道真的会衍射到生活之中?所以我必须把这个小细节写出来,才能真正给大家说说那睚眦胆之谜。
    我昨晚就想给大家说那睚眦胆,可是,邪门了,距离二十米的两栋楼房,楼主住的这地儿,楼主刚搬来仨月,隔着一铁门,铁门外,手机信号满格。铁门内,手机信号迅速降为零。
    楼主拿着手机,看着荧光屏,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在一铁门外徘徊了二十遍。
    不可能是美军屏蔽咱啊?是不?一道单元铁门多近的距离,对手机来说,这不是搞成生死界了么?
    楼主无解,进了铁门,回到住处,信号仍不好。
    夜十二点,楼主仍想不通,复出单元铁门。
    再试试,算楼主任性!
    估计有大功率发射器覆盖了楼主所住小区单元,依然如故!隔着一道不到两厘米厚的铁门。
    手机信号一个是满格,一个是零!
    可是,楼主和本单元六层的住户从无交集,若说被屏蔽不能只对楼主一人,我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楼上很安静。
    为什么呢?
    楼主拿着手机到了二楼,手机信号满满。
    说白了,就是楼主和楼主住的那房子没有信号。
    非常弱!
    我有点怀疑我住的这个地方有问题,当然,门上悬挂的玄龟镜和进门的太级镜我都认得,我以为那也没什么。
    这房子的主人,按说也是我老家的街坊。
    可就是我昨天说要给大家解读西夏文的时候,我脑子里还在整理档案,走到小区的时候。
    有两个太婆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听觉还算灵敏。
    那两个老太婆说:“这房子也能租得出去?”
    楼主心里有点起疑,不会是说的我租的那房吧。
    我越想越怪,觉得很不舒服,加上楼主那主卧木床宽大厚实,离地足有四十厘米。难免让楼主对那床下是否有什么展开联想。
    楼主回到租房,围着那枣红色的大床绕了好几圈。
    楼主试着搬了搬,太沉了。楼主一手用力在床板边掀开个缝隙,打开手机手电筒,往里照,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再坚持几秒,楼主手酸,受不了。放弃了。
    没看见那床下有什么,楼主不甘心,干脆掀开了床上的棉褥子,双手扣住枣红色的床板一头,猛地往上一抬……
    C2002/FEIF/DG216、东篱把酒、123单眼皮、墨水、蓝瑟平安夜好!
    我抬眼往里一瞧,床下四个格子,几张塑料包装袋缩在角落里。空间很大,藏个人是没有问题。
    关键是没有,没什么东西。
    我以为床下会躺着一具干尸或者湿尸,或者是一具被谋杀的女尸,或者是藏着一个金坛(收敛尸骨的瓷坛)。
    既然没什么东西干扰我,那为什么就这房子手机信号不好?
    我咨询了移动公司,人工服务台的美女也解释不清,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很正常。
    于是依然如故,我接着接着电话忽然就没了。我走到楼梯口掏钥匙开门,手机就完全成了摆设。只是进了屋子才有可怜的两格信号,包括我的无线网卡,在刑侦档案室里工作使用的时候,都是满满的搜索信号。回到住那地儿就只剩一格,有时连一格都没有,让我更贴的时候增加了不少麻烦。
    不去想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话说回来,我记得那天,我们从叠溪海子里死里逃生,谷子这家伙把睚眦铁盒背后的一卷羊皮卷子偷藏起来,给我们留下了非常宝贵的关于睚眦胆的线索,而且,这羊皮卷子是用西夏文所写,这人是不是就是钟柏的老祖宗呢?
    要说钟柏这老祖宗还是有点神奇的,下叠溪海子之前。钟柏曾说他老祖宗托梦,说只要看到光晕的地方必能找到睚眦胆。
    后来,我们在叠溪海子中碰到的那些来历不明的喷火鱼群,在那如万点群星般的绿焰中,不就是找到了睚眦胆么?
    所以打开羊皮卷子,头里这句“死而后生”就把我们吓了一大跳,仿佛冥冥中有只眼睛在我们背后,看着我们所做的一切。
    然后接下来羊皮卷子所说关于睚眦胆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这里面居然居然涉及到了翼王石达开和郑和。
    你们是不信的,我也不信。可是得看完吧。
    以下我以钟柏老祖宗的语言还原羊皮卷子上所记载的内容,首要前提是,假设这是钟柏的老祖宗所写,包括那水下祠堂的怪异铁棘是他所设,喷火鱼是他所招来!

    同治二年五月,四川大渡河边,紫打地(彝语音译)。黄昏。
    天空中阴云密布,隐约传来闷沉沉地雷声,一场大雨又要来了。
    翼王石达开站在军帐内,看着眼前浊浪滔天、滚滚奔流的大渡河。想起晌午时分渡河的五千精锐,眼看着就要渡河成功,却被意外而至的洪流将渡船打得粉碎,一众将士竟无一生还。那些兄弟,可都是跟着石达开从南京一路血战过来的啊。想到这里,石达开不由得心如刀绞。
    再看看四周,上是天险大渡河,左是松林河,右是蔡罗水,后有清军杨应刚、王松林,土司兵岭承恩,可谓是陷入绝境。更可怕的是,全军已无粮草, 连自己的坐骑和驼辎重的骡马也杀得差不多了。更有甚者,全军已有“觅食无所得,有相杀噬人肉者”了。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以我首级,换我数千兄弟,此生足矣!”,石达开喃喃自语道。
    日喔不基,翼王军中的医官。 从军帐中走出。
    “日喔不基,你跟我几年了?”石达开问道。
    “回主帅,六个年头了!”日喔不基答道。
    “六年了,你可记得你救治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包括我。南京恶战,要不是你,我这条胳膊就废了。”石达开说。
    日喔不基面色凝重地说:“没有主帅,就没有我日喔不基。何谈救治?”
    石达开道:“你平日多有一语成幾。今日,我欲以我换众兄弟性命,你意下如何?”
    日喔不基:“主帅切不可如此,可带小队从小路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石达开沉默片刻说:“你走吧,这块郑和带回来的奇石,是天王赐我之物,你一并带走,不要让它落到清妖手里。你要终身守护它。”
    “主帅在那里,我就在那里,我不走!” 日喔不基说。
    “六千兄弟姊妹,我岂能丢下一个?不要说了,我意已决!你必须走,马上!”
    石达开说话从来说一不二,日喔不基苦劝石达开不得。即拜别石达开。
    石达开背对着日喔不基,竟没有回望一眼。
    同治二年六月二十七日,成都城内上莲花街督标箭道,石达开凌迟之处。
    围观人群早已散尽,长街之上,关门闭户,满是凄凉之色。
    一人蓑衣斗笠,步履蹒跚,似是赶了很长的路来到这里。
    这人在石达开凌迟之处俯身叩拜,直至额头鲜血涔涔而下才默然离去。
    第二天晚上,肖大焚,凌迟石达开之刽子手。被人发现横尸家中,肖大焚从头到脚,全身爆裂,连眼珠子都爆成了两半,犹如凌迟。
    也就是在那年,岷江上游的羌族羌寨内来了一位新的土司。这话是什么意思。土司新来?
    实际上是这人刚回羌寨,就治好了老土司多年来痛不欲生的头疼怪病。更为羌寨驱瘴除邪,成了羌寨的大法师。老土司年老体弱感激之际,土司之位居然连儿子也不传,就传给了这个新回来的族人。
    这人的名字就叫日喔不基。
    日喔不基有言:郑和之奇石,乃为睚眦之胆。存于铁棘猪笼,聚集西洋之气。得之。必归之。
    有拜者,必有终。


    有拜者,必有终?!必有钟!
    钟柏把羊皮卷子放在叠系海子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站在叠溪海子边,极目远望,只见金色的阳光洒满水面,微风拂过,荡起粼粼波光。湖边有野花摇曳着,几只水鸟从水面飞过消失在视线里。
    日喔不基,羌语是“山”的意思。且不说日喔不基是如何从清军丛丛包围中逃脱,只说对翼王的那份忠心赤胆,就令人肃然起敬。
    我闭目冥思,想像日喔不基突然听闻石达开即将赴死的消息,又如何跋山涉水要与之俱死。
    如果那天四川巡抚骆秉章在石达开凌迟的地方设下了埋伏,日喔不基也是有去无回。更不要说日喔不基还潜入肖大焚家中,杀了肖大焚。
    钟柏的曾曾祖父日喔不基,是翼王军中的医官!也是一个巫医!所以睚眦胆在他手里。
    尽管他设计了铁棘猪笼,拦阻了好几批文山派出的水鬼。但是现在,睚眦胆还是落到文山手里,落到斯特尔手里了。
    文山会去那里?在那里能找到文山?
    按斯特尔的说法,他们要去往东非盖迪古城,只有去那里能找到他。
    如果我们不能在国内抓着他们,我们就赶到东非大裂谷。文山和斯特尔万万想不到我们没死。我们可以联络国际刑警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瞒住老陈找金蝉,事实上已经不可能。我必须立即报告老陈和杨局,希望能在文山和斯特尔出境前拦住他们。
    想起刚才差点命丧叠溪海子,想起那两次狠毒的袭击,老鬼、谷子、若烟,连茗雅眼里也充满了杀气。
    这些事难道不是文山干的?还有比文山更坏的么?杀战友,杀同袍,就为了盗窃国之重器。
    杀文山而后快!
    杀文山而后快!
    我说:“钟柏,如果有机会抓着文山,你要杀他,我不拦你。”钟柏捏着拳头,牙齿咯咯作响,瞧着叠溪海子不出声。
    阳光透过树林照在羊皮卷上,落下斑驳的光影。看着这张钟柏曾曾祖父留下来的羊皮卷子,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澜。
    睚眦胆,真的和郑和有关么?它又是如何落到洪秀全手中的呢?
    斯特尔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睚眦胆这么感兴趣?睚眦胆和盖迪古城的秘密宝藏有什么内在联系?
    金石阶对睚眦胆的了解又是从何而来呢?
    金蝉在哪里?
    这些都是谜?
    文山,找到文山,才能解开上面的迷局。
    2012年9月2日,中缅边境,黎明。
    亚热带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柔和的照在长满青草和灌木的地上。
    弥漫在草尖上的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随风流动,雨林里的空气潮湿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
    斯特尔、文山带着七八个手下从密林中露出头来。
    领头的那个佣兵,身穿斑驳的丛林迷彩服,脚上穿着丛林作战靴,脸上涂着四五道伪装油彩,一看就是个丛林的老油子了。
    佣兵把手撮在唇边,发出清脆的鸟鸣声。不一会儿,对岸丛林中也传来几声相同的鸟鸣。
    在斯特尔和文山前面,就是中国的界碑。
    跨过中国界碑,就是缅甸的丛林。这条密道,是斯特尔多年来秘密布置的一条路线。
    斯特尔只要找到了睚眦胆,就立即从这条密道出境。通过这条密道,转道泰国,然后飞往东非,去往东非大裂谷盖迪古城。
    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在最后面的文山,眼眶里忽然升腾起一股雾气。
    文山最后瞧了眼庄严的中国界碑,跟着斯特尔,消失在遮天蔽日的亚热带丛林中……

    新年的钟声敲响,楼主在键盘上敲下2015年的第一行文。感谢妖精契约、XDG216、123单眼皮、5N06、东篱把酒、杀拖孩、墨水、玩世不恭、SNOWDY、兰瑟、莲仔、辞职看帖、CITI2002对骨头汤的喜爱,睚眦之胆这个故事,楼主一定会在羊年春晚前完结,谢谢你们!!
    我们还是慢了,得到我们火速报告的老陈,虽然立即通报了张国华局长,但是我们还是慢了。
    斯特尔和文山已经杳无踪影,小区监控显示,文山也根本就没有回去过玫瑰园。也就是说,这一趟出来,文山早已打算不再回去了。
    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同事搜查了文山的玫瑰园,打开了酒窖里文山的祭奠暗室,那里面除了遗像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总之,文山清理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那次酒会。在玫瑰园小区监控室内,我的那些同事们意外发现有个保安在反复播放文山举办的那次文物鉴赏酒会的视频。
    我的那些同事们很怀疑这个保安,询问他为什么要偷拍酒会。
    那个保安满脸通红,吭哧了半天说,他一直暗恋文山的手下,就是那个气质出众的技术鉴定部主任欧阳百慕。那天她太漂亮了,所以他全程偷拍下来,一有空闲就放来看看,那怕见不到真人,见着影像里的她也解解心里的痒。
    那段视频,我叫他们传了过来。我想好好看看,说不定能从保安偷拍的影像中找到点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因为消失的不只有斯特尔和文山,文山的两个手下欧阳百慕和戚小薇也不见了踪影。
    出境信息显示,这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飞往了肯尼亚内罗毕。
    三万英尺高空,金蝉从梦中惊醒,脸上残留着淡淡的泪痕。
    金蝉镇定地从旁边拿起纸巾,眼角的余光瞟瞟右边的两位乘客。
    旁边那个中年秃顶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国家地理,跟着他一块儿登机的那年轻女子靠在他的臂弯睡着了。
    见他们没有注意自己脸上的变化,金蝉假做补妆,用纸巾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还有泪么?我还有泪么?
    我的泪早就流干了,我怎么还会有泪?
    金蝉在心里苦笑,在刚才的梦里,金石阶抚摸着她的头,长叹道,蝉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金蝉不懂金石阶的意思,抬头看着金石阶。
    “妈妈呢?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有很多次。金蝉从梦中醒来,发现金石阶寂寞地坐在自己身边。
    金蝉没有睁开眼睛,装睡着了,这时,就会有凉凉的水珠落在她脸上。
    金蝉长大了,知道了那是金石阶的眼泪。
    金蝉知道父亲是名考古学家,而且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考古学家。
    奇怪的是父亲绝不允许金蝉碰任何考古的东西,可是金蝉骨子里就是学考古的料,打小就对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
    直到那年,金石阶从东非公派出差回来,金蝉记得父亲匆匆忙忙回到家里,叫出自己。
    金石阶吞吞吐吐地说要在自己左肩上纹上几个字母,金蝉好奇地问为什么,还问纹的是什么。
    金石阶说:蝉儿,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也许,靠它还能找着你妈妈。千万记住,不要刮去,也不能让外人知道爸爸在你肩上纹的这个东西。“
    一根针,一瓶蓝墨水。
    金蝉忍着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金石阶心疼,中途歇了几次,还是咬咬牙,纹了下去。
    金石阶走后,金蝉背对着镜子,脱了衣服,找个小镜子对着左肩一照。
    父亲在自己左肩上纹上了一串字母:M-I-X-A-H-A

    纹身后不久,金石阶就把金蝉送到了姨妈家,告诉她。如果不是他来找金蝉,金蝉绝对不能去见他。
    直到金蝉隐约从姨妈那里知道父亲交上了一个叫文山的朋友。金石阶不再阻扰金蝉学考古,但也从来不管金蝉学什么。
    再后来,等金蝉见到金石阶的时候,金石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任何人告诉金蝉发生了什么,金蝉去找医生,医生说金石阶得了一种怪病,就是头疼。每晚定时发作,虽然头部扫描什么的都做了,也没发现肿瘤和寄生生物在颅内,既然找不到病因,所以目前尚无根治的办法。
    金石阶看着金蝉,眼里发着灿烂的光,指着天花板,嘴里呀呀有声,就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几天,金蝉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医生说金石阶自带的一种偏方虽然缓解了那怪病的症状,但却引发了其它器官的并发症,其中之一就是喉头水肿,要切管才能呼吸,也就是在气管上戳个窟窿。
    所以金石阶说不出话,虽然他很想说话。
    不能说话,不能写吗?不能写!
    看着金蝉递过来的纸板,金石阶拼命摇头,不愿意写。
    金蝉扔了手中的纸板,捂脸恸哭。
    “爸爸,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妈妈呢?我妈呢?从小你就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金石阶缓缓闭上了双眼。
    金石阶死后,金蝉去找文山,金蝉认定父亲的死一定和这个叫文山的人有关。
    金石阶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金蝉搜集有关文山的一切消息,直到知道文山在北京。
    “他会告诉我?连父亲都不告诉我的事情,他会告诉我?”
    金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和金石阶恍若一人。
    “ 我这个样子去见文山,文山还能认么?所以,金蝉应该死了,这个世界应该不再有金蝉,除非等到那一天,金蝉找到了自己的母亲,金蝉知道了父亲是如何死的,金蝉不再让自己爱的人受到牵连和伤害。那个时候,金蝉才是真正的金石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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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15:06:24  更:2021-09-25 19: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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