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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1.1《美国华人黑帮百年故事之——烟云血记(1880~1950)》[第4页] |
作者:熙龄胜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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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祝老板看着眼前怒喊着的人群,其中不乏多年的街坊邻居和一些老主顾,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 贾三和顺田对视了一眼,眼前民众的骚动无疑是他们最想看到的,顺田兴奋地爬上一张桌子,继续振臂高呼着:“交出蓝裕棠!保卫唐人街!” 一片混乱中,顺田站在桌子上喊:“砸了这家黑店!” 贾三的手下带头开始砸店,周围的民众在煽动之下情绪失控地跟着开始打砸抢,一张张桌子被掀翻,店里伙计们上去反抗,大家扭打在一起, 这时有投机之人趁乱直接冲进柜台开始抢钱,两拨抢钱的人又开始打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乱成一团,互相厮打,已经分不清哪是贾三的手下,哪些是醉仙楼的伙计们,哪些又是原来围观的民众。 而店里的伙计为了自卫已经把后厨的刀都拿了出来,祝老板一看急了,觉得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人命,冲着自己伙计喊:“不要乱来,别动刀!” |
顺田站在桌上,兴奋得眼睛通红,被卸了的那只胳膊吊在脖子上直乱晃,另一只手指向祝老板,冲人群喊:“快!把这个窝藏犯绑起来交给警察!警局重金奖赏!” 话音未落,不只是贾三的手下,连其他想趁机捞一把的民众都向祝老板扑去。 突然,混乱之中闪出一道白影,噼啪几声,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围着祝老板的几个人应声倒地,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一个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弹弹衣袖,正是东元堂的白逸庭。 祝老板也在踉跄之中差点摔倒,刚才被差去东元堂搬救兵的后厨小弟从白逸庭身后闪出来,一步跨上前扶住祝老板:“祝老板您没事吧?” 祝老板摆摆手,推开后厨小弟的手,表示自己没问题,对白逸庭作了个揖:“白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惊了您的大驾。“ 白逸庭指指那个后厨小弟:“这孩子连滚带爬跑来找啸断眉,说是醉仙楼出事了,啸断眉和兄弟们出去办事了,我就过来瞧瞧。” |
站在桌上的顺田和贾三交换了个眼神,对着人群喊:“来看看,杀手蓝裕棠的背后凶主东元堂的人来了!” 骚乱的人群安静了一些,不少人都不自觉地向后退,白逸庭身边空出了一大片。 白逸庭转过头,抬起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冷冷地看着站在桌上如跳梁小丑的顺田。 顺田遇上他冷冷的目光,有些紧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白逸庭纵身一跃,腾空高高跃起,轻盈地落在顺田站的那张大桌子上。 顺田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想干嘛?” 白逸庭不说话,慢慢地向他跟前逼近,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子。 顺田步步后退,不知不觉中已经退到了桌子最边上,重心不稳开始摇摇晃晃,加上一只胳膊还吊在脖子上更难保持平衡。 白逸庭突然脚下轻轻起跳,整个桌板的重心完全向顺田那边,顺田一个后仰直接摔了下去。 顺田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骂到:“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桌板还在晃荡,白逸庭双脚一踩很快平衡下来。 贾三在一旁看着觉得面子过不去,看顺田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又恨铁不成钢,鼻子里哼了一声走上前去,踹了躺在地上的顺田一脚。 顺田“嗷”地一声叫起来:“三哥……” 贾三没理他,狠狠地盯着站在桌上的白逸庭,“蹭”地一声也纵身一跃,跳上了那张桌子。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江湖上一直有所传闻,东元堂与西合堂终有一战,这一刻恐怕就是这场大战的开始。 而站在一张几尺见方的桌上的这两人,东元堂白逸庭,西合堂贾三,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身手,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
第四十二节 贾三和白逸庭互相死死地盯着对方,脚下两人脚下都踩得稳稳地,慢慢地沿着圆桌的边踱步。 这张桌子的桌面是一张手掌厚的圆形大木板,为了方便收纳组装,桌面板和下面的支架是分离的。 平时桌上只是放些碗碟菜品,不会不稳当,但现在上面站着两个不断走动的成年男人,要保持桌板稳当不晃动并非易事。 贾三突然加快了挪动的脚步,白逸庭几乎是与他同时也加快了脚步,两人仍是以几乎相同的速率沿着桌边移动着,桌板仍旧是稳稳当当。 这时两人虽未开战,但略有武学经验的人,哪怕只是看看这两人脚下移动的步法和暗暗用上的力道,就已经可以看出二人的功力颇深。 |
周围混打成一片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众星拱月一般围了一圈,场子里也莫名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观望着。 贾三盯着白逸庭,突然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白逸庭立刻引起了警觉,凤眼一眯,向下去瞟贾三的脚。 这也是有武学功底人常用的经验,出招是上半身可能做假动作虚晃一枪,但下半身发力的动向却难以做假。 贾三的重心往前一移,两小步踩到桌子中间,这下桌板的重心往白逸庭那边整个偏去。 白逸庭刚才就是这么把顺田晃到桌子下面去的,他当然不是顺田这个水平,在看准了贾三往前移步的时候,白逸庭已经脚下发力腾空跃起。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腾空落下后只会摔得更惨,但白逸庭高高跃起并没有准备落回原处,而是腿脚向前直往贾三胸口踢去。 原本稳稳站在中心的贾三为了躲开这一脚只好向后闪身,如此一来,中心的位置便空出留给了正在从空中下落的白逸庭,贾三则退到了桌边重心向他那边歪去。 稳稳落在中心的白逸庭,合着贾三后退的步法也向后撤步,桌板又恢复了平衡。 |
两人互相一对视,彼此都大概明白对方什么实力了,略略一停,两人又在桌上交起手来。 一个一袭白衣,一个一身棕色绸缎,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 白逸庭的身手轻灵飘忽,难以捉摸,贾三则步步紧逼,招招准狠。 交手动作之快之密,根本看不真切两人究竟如何出招拆招的。 只看得桌板一时向这边倾斜,一时向那边倾斜,一时又不住晃动,可两人始终难分高下。 突然,贾三一个扫堂腿去攻白逸庭下盘,只见一道白色从桌上高高腾空而起。 白逸庭竟然在几尺见方的桌上原地起跳能直接跃到贾三这样一个成年男子头顶上方一尺多高的地方,可见轻功了得。 贾三等得正是这个,他伸出一双大手抓住白逸庭的脚腕想要把他头朝下摔下来。 一般人如果在起跳时被抓住,定然会下意识地往回收,重心会完全失去,任对方宰割,遇上贾三这样心狠手辣的,轻则伤经动骨,重则残废甚至丢了性命都未可知。 |
可白逸庭似乎早有准备,对贾三伸手抓自己的脚丝毫不感意外,不仅没有往回收脚,反而顺着贾三的劲道双脚往前用力一顶。 贾三一愣,没防住这一招,自己的双手随着白逸庭双腿主动向前一顶的过程中,也滑脱了脚腕这样绝好的钳制对方的着力点。 而此时白逸庭的脚腕向前一滑,竟一左一右搭在贾三的双肩上,奋力一夹,用小腿夹住了贾三的头,在空中就是一拧。 这一下,若是这么直挺挺地站着,只怕脖子是要断了。 周围发出惊呼声。 贾三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也几乎同时判断到了白逸庭的动作,双手抓住白逸庭的膝盖,整个上身连带头颈,顺着白逸庭使劲的方向自己倒了下去。 |
只听轰隆一声,两人终于连人带桌板,扭在一起摔在地上,桌板晃荡着砸盖在二人身上。 两人互相钳制着,周围却只看得桌板压在他们身上晃动着,也看不见桌板后面究竟如何了。 只听得桌板后,贾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周围贾三的小弟们互相对视一眼,连忙围上去,为首的正要伸手要扶起桌板看看究竟,也好给老大帮忙。 可他的手刚刚摸到桌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板分崩离析,正扶着桌板的几个小弟几乎是被弹开一样滚在了一边。 只见,贾三痛苦地躺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喉咙,不住地咳嗽,嘴角有血。 白逸庭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却也一个踉跄,忙扶住边上的椅背,别开头去,掩住口鼻咳出一小口鲜血,可见两人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
第四十三节 贾三的小弟们愣了一下,围住了受伤的白逸庭,却无一人敢先上前,白逸庭擦了擦嘴角的血,丹凤眼狠狠地扫着围着自己的这群小弟。 贾三还躺在地上不断咳嗽喘息,顺田和另一个小弟跑到边上使劲把他搀扶起来。 贾三抬头一看一群小弟围着白逸庭却没人敢上,气得一边咳嗽一边大骂:“一群怂蛋,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一群小弟哄地一声操家伙朝白逸庭招呼过去,原本这群人加起来可能都不是白逸庭的对手。 可此时白逸庭受了伤,每动一下都觉得内脏撕心裂肺地疼,应付起来动作和反应都慢了不少。 加上他们比较人多势众,又都操着家伙,白逸庭一个不留神,被一个小弟用木棒狠狠敲在后背,白逸庭往前一个趔趄,正面一个人一挥刀,白逸庭的胸口划开一道口子,一袭白衣顿时被血染红。 |
内伤加外伤,白逸庭再难支撑,倒在地上。 趁他伤痛难忍还爬不起来的时候,一群人围住了挥动着各种家伙向他挥砍而去。 突然,背后一声震雷般的怒吼:“去你妈的!” 只见一个一身皂黑的身形杀入人堆,离白逸庭最近的两个小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应声倒地。 而周围正准备猖狂围攻白逸庭的一众贾三手下小弟,也被冯啸山带来的东元堂弟兄们团团围住。 贾三一看这阵势,拉住顺田耳语了几句,顺田心领神会,趁着双方剑拔弩张无人注意旁的,偷偷溜出门去。 |
白逸庭痛苦地趴着地上,还没回头,听到那一声怒骂,嘴角却泛起笑意,他知道,冯啸山来了。 冯啸山和白逸庭两人在东元堂是武功最好的两位,地位也旗鼓相当,冯啸山骁勇忠诚,白逸庭聪慧灵动,难分伯仲。 但由于冯啸山是多年元老,顺利得到了双花红棍之位,白逸庭多少有点不忿。 加上冯啸山粗直,说话常常不过脑子,经常听到白逸庭有意无意的拆台,让冯啸山下不来台。 两个人显然也没什么共同语言,除了东元堂共同话事之外,也很少见到二人有什么交集,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理所当然觉得二人不合,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利用两人的嫌隙从中挑唆,内有东元堂的好事者为了自己的某些利益挑拨离间,外有其他帮派的人想从内部削弱东元堂。 贾三就不止一次派人想要挑拨二人关系,拉拢其中一人,但每次都碰一鼻子灰。 |
可是这两个人,倒是真正的大丈夫,也是真正懂得“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的道理,尽管二人话不算投机,却都在内心真诚地觉得对方是英雄好汉。 而且这么多年斗嘴下来,对对方也都很了解,东元堂每次遇到事也都觉得对方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兄弟。 冯啸山冲到趴在地上的白逸庭身边,一把将他扶起来,看到白逸庭的胸口一片血迹,心里一紧,嘴上骂着:“我操,我操……” 冯啸山吼自家兄弟过来扶白逸庭去休息,自己拎起一把刀,狠狠地瞪着贾三向他走去。 冯啸山一条断眉在不住跳动,断眉之下深陷眼窝里的一双大眼怒视着,显得格外吓人。 贾三显然有些紧张,身边两个比较精干的兄弟也跟在身边,率先迎了上去。 |
这两个人也算西合堂不错的打手,是贾三的得意手下,两人一起上按说也是能抵挡冯啸山一阵子的,但冯啸山看到白逸庭那一身血完全被激怒了,似乎直接进入了亢奋的战斗模式,眼睛有些充血,招招致命。 两人很快招架不住,贾三这会儿体力也略略缓过来了些,手里提起双刀,迎上去。 三人围住冯啸山打在了一起,竟然冯啸山气势也丝毫不输,双方四人打得不分高下,十分胶着。 贾三在刚才跟白逸庭过招时伤得其实不轻,刚才休息了一会感觉略略缓过来些,可现在打了几下明显体力不支。 冯啸山瞅准了三人防守薄弱之时,先是一脚踢在贾三右手上,贾三手一松,右手的刀当啷落地,贾三挥起左手的刀向冯啸山砍去。 |
第四十四节 刚才在交手的过程中,冯啸山已经明显看出贾三左手无论力道还是反应都比右手差不少,加上他有伤在身,左手显得更加薄弱,他使用双刀的过程中也基本是右手攻击为主,左手格挡为主。 贾三右手的刀被踢落后,心下一慌,左手持刀向冯啸山砍去,冯啸山很轻易地侧身闪过,抓住他左手的腕子一拧,不仅左手的刀也咣铛落地,而且左臂被拧住反转了过来。 贾三这是已经赤手空拳,想要右手反击解围时,突然感到脖颈一凉。 |
原来冯啸山已经在这近身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摸出了随身的匕首,抵在贾三的脖颈上。 贾三登时不敢再动,嘴上却不服软:“冯啸山,你想清楚了,你是要杀我吗?” 冯啸山确实犹豫了,虽然西合堂与东元堂多年不合,今天也的确是贾三他们挑事在先。 但冯啸山更明白,杀了贾三此事便再无回旋余地,两帮派虽然僵持多年,但正因为这种僵持和力量的制衡,倒是维持了几年和平,没有太多打打杀杀的冲突。 而贾三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旦被杀,两帮派必然从此落入你死我活厮杀的冤冤相报,可能接下来几年都无安宁。 所以对贾三这样的人是否下手,按说不是冯啸山能自己决定的,因为一旦动手,必定要想好后手。 但今天贾三会带人来砸醉仙楼,实在谁都没有想到,无论白逸庭还是冯啸山也都是来救场罢了,本意是只想先摆平事端,等跟常慕春他们商量后再行后手。 他们原本都以为贾三他们也只是来闹闹场子,没想到会闹到如此地步,可此时也不可能去跟常慕春汇报商量。 |
可就在冯啸山犹豫的当口,忽听得白逸庭啊的一声,冯啸山猛地回头。 只见白逸庭被两个贾三的手下压在大厅另一侧的一张桌子上,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弟也用一把刀横在白逸庭脖子上。 这黑皮小弟看着年纪也就跟十七八岁,面容尚稚气,在打手里也是年纪小的,一看就人微言轻,平时在帮派里显然也不是说得上话的人。 可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这黑皮小弟竟然组织了两个兄弟在东元堂兄弟们的眼皮底下,上前制服了受伤的白逸庭。 要知道白逸庭不仅是武功一等一的高手,更是东元堂的灵魂人物,此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合堂小弟刀架在脖子上,不仅周围的人一惊,连这黑皮小弟自己都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的样子。 |
黑皮小弟刀架在白逸庭脖子上,手有些发抖,声音也颤抖着喊到:“你……你,放,放开我老大!不然我……我,我杀了他!” 贾三这时也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只听大家都叫他小黑皮。 贾三一共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甚至印象都不深,只记得这孩子话少,但做事挺努力,打起架来也拼命。 贾三突然有些感动,这个不起眼的,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孩子,居然在这么混乱的时候,挺身而出挟持了白逸庭与威胁自己的冯啸山对峙,不仅忠心可鉴,而且着实很有胆识。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一边是冯啸山的匕首抵在贾三喉头,一边是黑皮小弟的刀架在白逸庭脖子上。 |
冯啸山看这小黑皮年纪小又没什么经验,想吓唬吓唬他应该可以,冯啸山把匕首在贾三脖子架紧了,粗着嗓子吼他:“毛还他妈没长齐,就敢出来吓唬老子,信不信老子马上宰了他?” 小黑皮虽然紧张,但似乎并没有被吓住,眼神瞟向贾三。 贾三心里很清楚,冯啸山根本就是吓唬小黑皮,但他是不会拿白逸庭性命冒险的。 贾三心说也不知道这孩子资质如何,不知道是不是能领会自己意思,贾三眼神示意他放心,还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然后手指在下面悄悄地摆了摆。 小黑皮似乎明白了,也镇静下来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对冯啸山喊到:“老子毛齐着呢!有种你过来看看!” |
这么紧张的场面,突然听到小黑皮这么说,居然有点好笑。 冯啸山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还嘴,自己再跟他对骂就实在掉价了,干脆来点实际的:“爷没空跟你废话,我数到三你放开他,一,二……” 突然,白逸庭啊的一声,后脖颈儿上汩汩地流下血来。 冯啸山一愣,所有人也都愣了,因为刚数到二,小黑皮的刀压在白逸庭脖子后面,开了口子。 血顺着伤口留下来,整个领口都染红了。 加上胸口被划开的伤口,白逸庭的一袭白衣现在已经被血染得不像样子。 冯啸山看着又气又急:“小兔崽子!你……” 小黑皮似乎发起狠来:“我来数,数到三,一起放!” 无论是白逸庭还是冯啸山,都没想到会被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给钳制住,虽然屈辱和不甘,但箭在弦上,命悬一线,也顾不得那么多面子。 小黑皮数到:“一!二!三……” 冯啸山倒吸一口气,手一松,把贾三往前一推。 贾三往前一栽的瞬间,抬起眼睛,眼神阴狠,对着小黑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
第四十五节 冯啸山此时在醉仙楼大厅的一侧,白逸庭和劫持着他的小黑皮在另一侧,他们之间大概隔着二十步远,几张桌子被折腾的七扭八歪横在他们之间。 冯啸山松开贾三,看小黑皮看着贾三的表情怪异,心里一沉,几乎是弹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几脚从几张挡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踩过去。 可毕竟隔着整个大厅,这哪来的及。 说时迟那时快,小黑皮表情发狠,咬牙切齿地手里刀用力一横。 那一瞬间,一切都快得不可逆转。 可在冯啸山眼里,却似乎放慢了一般,他清清楚楚地看着那刀刃压进白逸庭的脖子,脖颈上的动脉血管被割断,血喷涌而出,高高溅起,白逸庭白净的脸被血瞬间染红,一双丹凤眼忽地瞪大。 |
小黑皮的脸也被血溅满了,他自己也吓呆了。 此时冯啸山已经从对面的桌子跳上了这一张,小黑皮连同边上的两个贾三手下,都连忙松开白逸庭,连连后退。 可这时候退也太迟了,冯啸山一脚踩在桌板上跃起,怒目圆睁,嘶吼着。 电光火石之间,瞬间两脚踢翻了边上两人,在小黑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冯啸山的匕首划开了他的喉管。 冯啸山眼睛都没眨,不只整张脸被小黑皮喷射而出的鲜血溅红,连眼睛都被血覆盖了。 冯啸山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一回身,一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另一只手伸手搂住了正向下瘫去的白逸庭。 小黑皮痛苦地捂着正在喷血的伤口,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眼睛去找自己刚刚誓死捍卫的老大贾三。 可是贾三已经趁冯啸山和东元堂其他兄弟全都提着一颗心关注白逸庭的时候,趁乱逃走了。 小黑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十八岁的热血和忠诚终还是错付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他想象中的兄弟和江湖,都并不存在,只剩了赤裸裸的凉薄。 |
此时东元堂的兄弟们围住了冯啸山和白逸庭,六七个人面冲外围成了一个圈,把他们俩护在中间,个个眼神里都带着恨意虎视眈眈。 白逸庭被划开的脖颈还在喷着血,冯啸山一手搂住他,另一只手使劲去压他正在喷血的伤口。 可脖颈动脉割破也没法用布带勒,勒紧了根本进不了气,不勒紧伤口照样喷血,何况哪怕勒住了,那时候哪做得了缝合动脉的手术。 所以其实每个人也都知道,白逸庭的血流尽,只是迟早的事。 白逸庭的身子软得像是一块毯子,身体不住地颤抖,伤口的血管被压住血流得慢了一些,可一袭白衣已经红透了,一双丹凤眼很慢很慢地眨了两下,慢慢地就要闭上。 |
冯啸山看着这个平日里一身傲骨的男子此时缩成一小团,像个孩子一样躺在自己臂弯里,眼眶一下湿了,大声吼他,:“白逸庭,你扛住了啊!把你平时拆我台的劲儿给老子拿出来!” 说着冯啸山伸手去抹了一把他的脸,想擦掉他脸上的血。 白逸庭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个笑,努力地说着什么。 冯啸山伏下身,耳朵凑近白逸庭嘴边,却听到他笑着挤出几个字:“你……手脏……” 冯啸山差点被噎到,直起身骂到:“你个王八蛋,什么时候了还嫌我手脏,就你干净!”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臂弯里白逸庭的头一沉,他心里也一沉,晃了晃白逸庭:“小白?白逸庭?” |
白逸庭长长的眼睛沉沉地闭着,脸上的痛楚不见了,五官都舒展开了,一张清秀的脸庞竟然透出几分安详,安安稳稳地躺在冯啸山怀里,像个睡着了的孩子一样。 只可惜,这个素来爱干净,总是一袭白衣的男人,此时却满身血污。 冯啸山伸手去试探白逸庭的鼻息,一丝气息都没有。 冯啸山感觉头嗡地一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舌根发麻,什么声都发不出来。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出声。 冯啸山轻轻把死去的白逸庭放在地板上,脱下自己的外衫,赤裸的上身,一身腱子肉上布满了长长短短的伤痕累累,周围的人忍不住发出轻呼。 冯啸山用衣衫给白逸庭擦了擦脸,然后盖在他身上。 冯啸山暗暗咬紧了后槽牙,慢慢站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上身的肌肉也都胀了起来,那些可怖的伤口显得更加张牙舞爪,似乎在无声地呐喊着它们所目睹的一场场血战。 |
第四十六节 此时的醉仙楼一片狼籍,血污满地,地上躺着白逸庭和小黑皮的两具尸体。 之前看热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跑散了,顺田早被贾三差去不知道干什么了,贾三自己也已经趁乱离去,只剩了八九个西合堂的打手,和东元堂的六七个兄弟。 这时候醉仙楼的祝老板几个伙计退到在柜台后瑟瑟发抖。 祝老板虽然和常慕春冯啸山等人都是多年的交情,但大家多是谈笑风生和和气气,虽然知道他们都是帮派中人,却从来没见过他们大开杀戒,哪怕见多识广,还是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住了。 祝老板远远看着血泊之中白逸庭在的尸体,尽管冯啸山用衣服盖住了他,但刚才白逸庭被割开喉管的画面却在祝老板眼前挥之不去。 |
祝老板感觉自己的喉管也被人捏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是自己派伙计去找冯啸山,冯啸山和其他手下都不在,白逸庭才独自赶来的。 刚才自己被众人围攻时,尽管交情不深,白先生却挺身相救,彼时还白衣飘飘,轻灵潇洒,此时却斯人已去,惨死眼前。 祝老板低下头,心痛和愧疚交织于心,加之看着自己悉心经营的酒楼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有如做了一场噩梦,不愿再抬头。 可身边的伙计却突然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抓了祝老板一把,祝老板抬起头来。 只见得一屋子的人突然都气场不同了,所有的目光锁在冯啸山一个人身上,这些目光或惧怕或悲愤。 |
冯啸山带着杀气缓缓站起来,断眉的那个伤痕有些发红,从额角到脖颈的青筋都在暴起,怒目圆睁。 剩了的那八九个西合堂的打手都不自觉地提着气后退了半步,被这股肃杀凶狠之气震慑住了。 的确,没有一个人看了冯啸山这副样子不害怕,似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西合堂的打手们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人数不占弱,但是一看这场面根本毫无胜算,脚下开始往门口挪蹭。 东元堂的六七个兄弟本就内心悲愤,看冯啸山站起来,虽然无人说话,大家却像得了令一般,齐刷刷围挡住了去路,为首的两个兄弟一横刀就要上来。 |
西合堂的打手们知道,此时虽然毫无胜算,但如果不拼命,就更无活路了。 为首的一个打手壮着胆子,示意另外两个一边冲上来,一边吼了一声:“兄弟们,上!” 每个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小黑皮是为了救贾三豁出了性命,可贾三却看都没看一眼,趁乱脱身而去,每个人心里都凉透了。 再也不知自己在为何而战,为谁而战,此时的他们,个个都是丧家之犬,此时只有为自己拼一回命了,反而也都个个天不怕地不怕了,互相壮着胆子,嘶吼着,冲上来。 |
冯啸山却一声不出,腕子一翻,把惯用的那把匕首握紧,迎了上去。 两拨人混战在一起,祝老板和躲在柜台后的伙计们都不敢再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只听得一片厮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 其中四个身手最好的,把冯啸山围在正中竟然都近不了身,他们用的不是棍棒就是单刀砍刀之类的,而冯啸山手里却只有一把匕首,比所有人的兵刃都短。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因为兵器越长攻击范围越大,对方兵器短的话就可以在对方凑上来的时候攻击对手而不被对手攻击到。 虽然长兵器被近身后施展不开,但是一般来说,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短兵器想近身是非常困难的,大多都在试图近身的路上就被长兵器干掉了。 通常来说短兵器想近身只能冒着被攻击的危险去搏一把,这也就是为什么说一寸短一寸险。 |
但是冯啸山从年少时就开始做打手,一路走到今天坐上东元堂双花红棍之位,长年过惯了刀尖舔血的生活,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那时候洋人都不愿意卖枪给华人,随身带枪不现实,更不可能随手带着长兵器,所以匕首就成了冯啸山这样随时需要御敌的人,最好随身携带的武器。 而且砍刀等工具,非常有气势,但往往只能给人造成彪悍的假象。 没有大力气,一般也都是留下“惊人”的外伤;匕首是完全不同的武器,它只有挥和刺两个套路,造成的伤口虽小,却往往可以一击致命。 何况长年累月下来,一把匕首被冯啸山用的出神入化,加上其他功夫底子深厚,在交手中根本不因兵器短而占下风。 冯啸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却并没有因愤怒而乱了分寸,仍旧招招稳准,围攻很快破绽百出。 |
身体报恙,容我休息两天,给各位赔不是,很快就一准儿续上。 |
第四十七节 之前讲到兵器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但同样的匕首也是攻击速度最快的武器,几乎出拳有多快,匕首的出击速度也就有多快,没有任何其他兵器可以和匕首相提并论。 如果要选出兵器中招式最复杂的一件的话, 那么匕首绝对是第一位的,伴随着身体的移动, 出击的招式,匕首的攻击方式基本上是没有穷尽的。 匕首的最大特点就是灵活,不拘一格。 用匕首者,必须有灵活的脚步,运用身体和脚步去迷惑敌人,躲避敌人的攻击,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位置,时间,角度,挥出神出鬼没的一击,一击致命。 匕首和刀这样的长重武器不同,杀伤范围要小得多,所以匕首的攻击目标必须是要害,不能盲目的攻击。 |
比如用刀的话,一刀砍下去,整条胳膊或腿都可能重创,可是匕首几乎是做不到的,那么如果不直接刺穿对方的动脉的话,就要割断对方的筋络,让其瞬间失去战斗力。 刀出招比较慢,收招也比较慢,只有攻击比较重,所以匕首对刀的打斗中,匕首出招时要在对手出刀的瞬间或在收招时的那一刻攻击对手。 匕首之所以是近战的王者,正是因为其绝对的一击必杀性,只要击中目标,那就绝对是致命的,而刀和剑却不是以此为目标的,最起码很难做到。 但是同样的,所有武器中,匕首也是最难用好的,因为其不仅对身体素质,以及身体的灵活性,脚步的灵活性要求极高,对心理素质也有极高的要求。 所以围攻冯啸山的几个人心中虽然明知他的武功身手远远在几人之上,但他们人数占优,加上匕首在作战中的局限,也许还有几分胜算。 |
但冯啸山非但没有因为手上的匕首短小而不敢进攻,反而步步走险。 一个持单刀的人挥刀向他砍来,他非但没有向后退,反而是一侧身避开,接着反而向前抢了一步,这样一来这人持刀的手就在冯啸山眼前。 他还没来得及收手,冯啸山匕首一挥,只见寒光一闪,削在了他持刀那只手的食指上,刀咣当一声落地。 这把匕首是上好的精钢锻造,多年来被冯啸山打磨得锋利无比,这一削,只见一节食指被齐刷刷断了下来,带着血滑过一条抛物线飞了出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哀嚎起来,冯啸山划出去的匕首停都没停直接拉了回来,这一拉,正正从失去防护的他脖颈上划开。 血再次喷涌而出,他连声都没来得及出就倒下了,如白逸庭和小黑皮的死法一模一样。 此刻的冯啸山早就浑身满满是血,短短时间内已经是三条人命,早分不清这一身是谁的血。 冯啸山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兄弟怎么死的,你们就怎么死。” |
这些西合堂的打手也都年纪不大,虽然也都练过,但平时大多也就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民众。 哪怕是跟其他帮派的打手们斗起来,一般也就是打打群架的阵势。 可今天先是接连看到白逸庭和小黑皮被割断喉管动脉喷血而死,接着又眼看着冯啸山在团团围攻之下,身手如闪电般迅捷地把身边兄弟的喉管割开了。 这阵势让好容易鼓足勇气的几个后生着实吓破了胆,一个个面如死灰,直往后退。 可是满腔怒火的东元堂其他兄弟们不止把其他几个西合堂打手打得倒地爬不起来,还死死挡住了退路。 为首的一个西合堂打手率先扔掉手里的刀,扑通一声跪下了,拖着哭腔: “断眉大哥,求你饶了我,我带着弟弟来这里讨生活,我弟才10岁,我要是死了,他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他大概觉得自己真的死期临头,说着真的伤心地哭了起来。 |
他这一哭,其他几个后生哪还有一点斗志,个个丧气地低下头,纷纷扔掉了手里的家伙。 有的也跟着抽抽噎噎哭起来,有的瘫软在地上目光涣散地等死,有的爬到刚刚死去的兄弟身旁手足无措…… 杀红了眼的冯啸山看着这一切,突然冷静了一些,这些后生也都是不过二十郎当岁,虽然跟着贾三这两年必然是没少做歹事,但他们真的罪深至死吗? 而且,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把他们都杀尽了,白逸庭也活不过来啊。 若论罪孽深重,自己手上的人命可能比他们都多,可人在江湖,不就是生死由命么。 那么今天这几个后生的生死,也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
第四十八节 冯啸山看着这一地西合堂的后生,动了恻隐之心。 他这半生见多了血溅街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经历得也多了,自己这一身伤痕也是一次次死里逃生,他倒也决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只是贾三已经趁乱逃走,被他下令杀白逸庭的小黑皮也已经被自己手刃,刚才在打斗中又一个被自己割喉而死的,剩下的这些后生受伤的受伤,吓破胆的吓破胆。 他突然感到很不适,从内心生出对所谓的江湖纷争的厌烦,这样的厌烦不是第一次了,但总是一次次被裹挟着停不下来。 冯啸山叹了口气,在裤子上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说到: “你们跟了贾三这种主子也算倒霉,滚吧。” 西合堂几个后生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自己捡了条命,连忙爬起来,生怕慢一点冯啸山改了主意,连滚带爬奔出门去。 冯啸山冲门口喊: “回去告诉贾三,洗干净自己的狗头等我来取!” |
门外响起一阵邪笑: “哈哈哈哈,恐怕是你的狗命今天就没了!” 只见门外站着贾三的亲信顺田,虽然之前被蓝裕棠打折的胳膊还吊在脖子上,但脸上又换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身边站了十来个端着枪的洋人。 这些洋人虽然都穿着便服,但齐刷刷在门前分成两排,前排集体单膝跪地端起枪,后排站好端起枪,俨然训练有素的样子。 原来先前贾三一看形势不利,早早派顺田出去搬救兵,但他们可不是去多喊点西合堂的兄弟,而是去把洋人的治安队喊来了。 |
在那个年代的美国西部,警察局的编制和警力都比较有限。 于是民间有了大大小小的私人自卫组织,类似“警戒委员会”一类的,自发维持自己片区的治安。 但这部分当时在法律上界定很模糊,不算合法也不算违法,在不同地界上,不同组织形式的自卫队效力也不同。 其中有一些自卫队受了一些比较严格的军警训练,他们跟警察的关系也很微妙,有时有些对立,有时紧密。 有些地方的警局则默许了他们不少“执法”的权限,很多警察管不过来,或者不方便管的事,会交给他们管。 金山这个地界就是如此,所以当时的华人都称他们为治安队。 |
冯啸山和下面的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道顺田这是怎么个意思。 虽然今天确实算场面闹得大的,但唐人街一直像个独立的小社会一样,这里的内部冲突,从来没有人去找治安队。 之前虽然有传闻说,西合堂跟当地的治安队和警察暗地里有所勾连,但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治安队搬出来还是第一次见。 顺田大摇大摆走进醉仙楼的大门才看清里面的状况,倒是也吓了一跳。 顺田想自己刚离开没多久,里面竟然已经血流成河,冯啸山赤裸上身浑身是血地瞪着自己。 顺田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心想,自己刚才若是没有及时走开,现在横在地上的尸体也许就是自己的。 顺田惊魂甫定,又从兜里掏出那张通缉令,对着洋人一边挥动一边喊着: “就是他们,窝藏通缉犯!他们都有份!把他们全抓了!一个都别落下!” |
冯啸山这下才明白了西合堂的阴狠用意,原来这一整出大戏都是西合堂导的,为的就是借洋人之手趁着蓝裕棠的事整垮东元堂。 一排洋人端着枪慢慢向前逼近着,东元堂的小兄弟们下意识地做好战斗准备,但也都明白,在枪火面前,自己手里的家伙形同虚设,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冯啸山不动声色地说: “都往后退,没我招呼谁都别往外走。” 东元堂的弟兄们听话地后撤,冯啸山阴沉着脸,一步步走向屋外。 他面无惧色,怒目圆睁,浑身是血,连持枪的洋人都感到有些发怵。 为首的洋人大喊着让他停下否则开枪,冯啸山面无表情的停住了脚步。 一排洋人立刻端着枪围成了一圈,把冯啸山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洋人注意到冯啸山手里握着的匕首,示意他扔下武器投降。 冯啸山阴沉着脸,一个个看了一圈围着他的洋人,突然,手一松,匕首落在了地上。 |
@ty_呆头呆脑48 2020-08-09 03:12:04 看不够啊,每天更新的看10分钟就没了。每天等你更新都是煎熬 ----------------------------- 哎呀不好意思呀,我自己还有工作,每天能有时间写的确实不是那么多,但我保证会坚持一直写到完结的。很谢谢你煎熬着等我,鞠躬!!咱们慢慢一起把这个“孩子”养大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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