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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是一个鬼媒婆,专门给人看阴婚[第27页]

作者:我是喜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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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三哥逼我成为了这样的人,还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瞬间,我竟然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耳边的叫声不知几时停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迷迷糊糊间做了很多的梦,梦里我不停的在杀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杀到最后,我是满身满脸的血腥。在一群鬼影中我仿佛看到了高斌,他扑过来撕扯我的衣服,我尖叫着醒了过来。
    “你他妈的干啥啊?”雪玲正在一旁用小电饭锅煮挂面,被我的尖叫声吓到,她手一抖把面条掉在了地上,“鬼吼鬼叫的,真是……面条都掉了,多浪费?”
    雪玲没再看我,她把地上的面条捡了起来,用水涮涮又丢回了锅里。她蹲在电饭锅旁边,用筷子在锅里搅了搅,问我:“你吃不吃?我煮了好多呢!”
    我从床上坐起来,稍微观察观察周围。这里是个不到二十平的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一张外套破旧的椅子。连张桌子都没有,雪玲吃饭用的瓶瓶罐罐有些放在地上,有些放在窗台上。房间里的窗户和外面的一样,都被用黑色胶带贴牢了。墙壁上还挂着还珠格格的海报,因为年头太久,五阿哥的脑袋都有点变黄了。
    用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应该是重新换过了。可就算是新换的,摸起来感觉也不太干净。在简易衣柜的旁边,是一堆脏衣服。最上面的床单湿呼呼的,似乎还能闻到他们两个人的体味……在这样的房间里,我真不知道雪玲的饭是怎么吃下去的。

    看了一眼锅里黏糊糊的东西,我有点恶心:“我不饿,你吃吧!三哥他人呢?不在吗?”
    “去给你买药了。”雪玲把筷子放嘴里咬了咬,她接着捞出一碗面条来,“以前没看出来,你倒是够娇贵的。走这么点路都能病,真是……你是城里来的吗?”
    我摇摇头,雪玲笑说:“我们村之前有个大学生,娶了一个城里的姑娘回来。那娶的哪里是个婆娘啊,根本就是个娘娘。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驴车马车不愿意坐,说什么都要坐小轿车。全村才几个小轿车?也就村长家里有一辆,还不知道买的几手的。”
    “穷矫情穷矫情,还真是越穷越矫情。”雪玲走过来,她把碗递给我,“三哥说你病了,有些打摆子,他去镇医院给你买药了,估计要不了多一会儿就能回来……要我说,打摆子算什么病啊?发点烧,拉拉肚子,吃点热乎饭什么都能好了。”
    见我还是没有动,雪玲硬是把碗筷塞到了我的手里。她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笑说:“吃吧!吃完就好了。咱们别那么娇贵,就啥毛病都没有了。村里的那些女的生完孩子还照样干活儿呢!人家咋的了?不都好好的吗?”
    在雪玲的再三劝说下,我勉强吃了点。但我实在是吃不下,趴在床边全都吐了。
    好在我这次没有吐那些血红的东西,不然的话,我脆弱的神经可有些受不了。
    雪玲倒是挺好心,她帮着我拍了拍背:“行,吃不了就别吃了,你要是吃坏了,三哥不得找我负责呀?我做饭确实不太好吃,没什么滋味儿。除了我那个死鬼男人以外,没谁愿意吃我做的饭,我自己都不乐意吃。”
    我们聊了没几分钟,雪玲一直在提起和孙城有关的事儿。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突然间我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住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还呆在青木镇。”我擦了擦嘴,问她,“你怎么不回娘家呢?”
    雪玲点了根烟,她眯着眼笑说:“要是有娘家,谁不想回去呀?可我那个娘家,回不回都一样。当初我爹妈就是为了老孙家的彩礼钱,硬生生的逼着我嫁过去的。我现在变成这样,不都要怪他们?”
    听雪玲说话的口气,我再次想起了我妈。这点她们两个也挺像,遇到事儿永远都是别人的错,她们不会错……难道她落得现在的下场,不是因为她贪婪偷人导致的吗?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却没有说出来。就算我没直接讲,我脸上的表情也让雪玲很不高兴。突然间,她抢过了我手里的饭碗。恼火的把饭碗丢在地上,她冷笑道:“不想吃就别吃,不想理我就别理……你少摆出那副清高的嘴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的?”
    “我……”
    我刚说了一个字儿,雪玲就跳到地上哭叫着:“你们全都一样!全都一样!表面上哄我哄的开心,一转脸便骂我是女婊子……我无所谓!你们愿意骂就骂吧!”
    “你冷静一点!”我被雪玲的情绪搞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是不太认同你有些做法,可是我也……我从来都没有骂过你啊!”
    “呸!”雪玲不信我的话,她神情夸张的让我感到奇怪,“杜雨,你敢说你没有骂过我?你撒谎!我明明都听到了!我知道,你嫉妒我!你嫉妒三哥喜欢我!嫉妒他把你丢在外面……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装病让他可怜你心疼你,是不是?”
    是不是……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雪玲的话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雪玲不仅话说的离谱,她事情也做的出格。
    大力的把香烟丢在地上,她恶狠狠的在上面踩了一脚:“你的那些小心思,全都在脸上写着呢!你藏也是没用的!我都看透了……我让你装!我让你装!我他妈的现在就撕烂你的脸!”
    没等我反应过来,雪玲就又跳了回来。她奋力的扑到床上,竟然真的要来撕我的脸!
    “喂!”事情转变的太快,我还是满头雾水,“雪玲!你听我说,你……”
    我现在的身体太虚,稍微有点碰撞就会掉肉。为了保护自己,我尽量不和雪玲接触。在小小的房间里,我小心的躲避着她,免得被伤到。躲开了雪玲的追打,我往门口跑去……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买药回来的三哥。
    “杜雨,你干什么去。”三哥抓住我的衣领,他冷声问我,“冲的这么急,不会是想逃跑吧?”
    “我才没有!”我气喘吁吁的去推他,“你进去看看吧!雪玲她疯了!她打我呢!”
    “打你?”三哥有点没明白,“你们两个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会……他妈的,她干嘛呢?”
    三哥的话还没说完,衣衫不整的雪玲就从里面追出来了。估计跑的时候撞伤鼻子了,雪玲脸上的鼻血直流。她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跑来,样子还挺吓人。三哥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他直接伸手把雪玲推开了。
    雪玲身子轻飘飘的,她踉跄着摔在了地上。抬头看看我和三哥,她的眼神里满是幽怨:“好啊!沈三军,你就护着她这个小贱人吧!我从小就跟着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当牛做马,你就这么对待我是吗?”
    这下不仅是我,三哥也彻底听愣了。
    “你们两个在干嘛呢?”三哥小声问我,“雪玲她这是……中邪了?”
    我甩开了三哥的手,说:“我哪儿知道啊?刚才聊天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结果说着说着她就发火儿了……她不是孙城的老婆吗?她什么时候给你生儿育女了?”
    “少他妈的胡说。”三哥不去问雪玲,他反而责怪我,“天天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鬼婆了?我他妈的养你干什么吃的?”。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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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还记得我是个鬼婆吗?从他这些日子做的事情看,我还以为他拿我当狗养了呢!
    “沈三军啊!沈三军!”雪玲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三哥的名字,她表情凄惨的抱怨说,“当初你还是穷光蛋的时候,我骗了爹妈的棺材本给你做生意。可你运气不好,做什么赔什么,卖什么亏什么……现在你有钱了,你就想把我甩的远远的,是吗?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一直缠着你!我……”
    “杜雨!”三哥的神态变了变,大太阳下,他的脸色依旧惨白,“我不管你做什么……阻止她!”
    “我……”
    “快!阻止她!”
    好吧,要是我再不想点办法,三哥也要歇斯底里了。
    现在是大白天,我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在三哥不停的催促下,我只好再次拿出马姑的布包。经历过大火后,白色的布包四角都发焦变黑。我盘腿坐在地上,慢慢的把布包打开……里面的香烛蜡烛全都摔断了。
    “杜雨!”三哥低声叫我,“你能不能动作快点?你他妈的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快了!就快了!”没想到香烛和蜡烛都断了,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回想了下宗辰对我说过的话,我默默的念叨着,“他说了,想要了解两个时空,必须要有媒介,媒介,媒介……你那儿有黄纸吗?”
    “当然有。”三哥阴阳怪气的说着反话讽刺我,“我天天都带着一堆黄纸,就是为了有事儿没事儿烧着玩……杜雨你是傻逼吗?你觉得我像是有黄纸的样子吗?”
    像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一样,雪玲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连忙叫三哥:“快点拦住她!”
    从雪玲说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三哥就好像有点怕她。见雪玲冲过来,三哥的动作竟然迟疑了。我在一旁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儿。用力掐着雪玲的胳膊扭到后面,三哥的视线冰冷,像是要将雪玲看透一般。
    但是现在的雪玲别说看透了,她的话都让人听不懂。扭打着想要挣脱开三哥,雪玲口中骂骂咧咧说着土话。
    我在北院里看了看,这儿是一张纸都找不到。我只好把墙上发黄的广告撕下来,用泥灰在上面画了个难看的符咒。坐回到白布包前,我把广告纸烧掉。看着地上燃着的香灰,我默默祈祷着管用。
    等到符咒都烧完后,我用手指沾了些香灰擦到眼睛上。眨了眨眼后我再次看向雪玲,她的身体竟然有了些变化。
    雪玲的表情夸张,言语激烈。骂了好半天,她嘴边都起了白沫。身上穿的晴纶睡衣已经蹭脏了,她的身上脸上也蹭了不少的泥土……她的右手手掌是黑的。
    不是蹭脏的黑,也区别于淤青的伤。雪玲右手的黑像是皮肤变了颜色,一点点从内里透出来的。好似有什么东西长在了那儿,一动一动的,如同心跳。
    区别于雪玲的,心跳。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雪玲昨天就是这只手里藏的饰品。
    我转过去看了看三哥的手掌,他是没什么要紧的。苦了贪财的雪玲,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其实是拿了个祸害。
    即便三哥把东西扔掉都没用,那饰品上的阴气早就过到了雪玲的体内。在她的掌心里生根,怕是快要连上了心脉。
    “三哥。”我从窗台上拿了菜刀,问他,“昨天雪玲捡到的是什么东西?”
    三哥白了我一眼:“你也喜欢那破玩意?真他妈的……你们这些女人,能不能整点有用的了?”
    我没有过多辩解,而是上前抓住了雪玲的右手。雪玲不停的挣扎,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并不容易。我看准了那团黑色的鼓动,找准机会割破了雪玲的中指……黑血从手指流了出来,被太阳一晒,发出“嘶嘶”的声响。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又问了一遍,“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偷的?抢的?还是说……你从墓穴里带出来的?”
    三哥静静地看我,他说:“杜雨,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鬼婆了。”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造化弄人。当初我认马姑为师是个意外,被三哥抓来也是个意外。能变成今天这样,还要说个意外……或许,这些早就不是我的意外。
    或许,我的人生就是如此了。
    想到这里,我再次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比较有天赋吧!”
    “哥的眼光不错啊!”三哥不无得意的说,“有你跟着哥,哥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我低头看着雪玲的手掌,专心致志的给她挤血。随着黑血的流出,雪玲掌心的黑色慢慢变小,黑色处的脉动也跟着变弱。
    雪玲口中的咒骂声逐渐停了,她的眼神涣散,像是还没有睡醒一样。
    等到雪玲手指流出的血液变红后,我从三哥的衣服上揪了段红绳。把红绳绕了个扣后,我将它系在了雪玲的手腕上。有红绳绑着,雪玲手指的血直接止住了……三哥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灼灼,他说:“你还真挺神的。”
    “有什么神的啊!”我自嘲的笑,“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这样儿。”
    见雪玲快睡着了,三哥打横把她抱到了床上。屋里的电饭锅还在煮着,清汤挂面早就变成了一锅浆糊。三哥看了看满屋的狼藉,说:“哥没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没少闹啊!”
    “还好。”我坐在仅有的沙发上,感觉有些累,“昨天被你扔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不准备告诉我吗?”
    三哥踢掉地上的碎碗,他在床边上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伸手挠了挠下巴的胡茬,三哥说:“那个东西,是我从老家的陵园里捡的。”
    果然。
    “还有呢?”我笑了笑,“你看到那东西,反应如此大。我还奇怪呢,像你这种爱财如命的人,竟然会把银子丢掉……发生过什么事儿吗?”
    三哥犹豫了一下,他不想再讲了。而以我的经验,每当三哥如此的时候,就是和彩丽有关:“发生过什么事儿的,是吗?你做了什么?你把这个送给彩丽了?”
    “别再问了。”三哥摇摇头,“我不想说。”
    我怨恨三哥已久,能让他为难,就是我最高兴的事儿了。看着三哥的样子,我还挺开心:“彩丽一直心心念念去找的项链,不会就是这个吧?”
    不用三哥去回答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彩丽到处寻找的项链,正是这个。
    话被我说了出来,三哥有些如释重负。他深吸了口气,转头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雪玲:“彩丽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大喊大叫,什么事情都不顺她的心。尤其是在孩子死后,她是更加的……他们告诉我,彩丽可能是魔怔了。可我不信,我觉得她只是心情不好,仅此而已,只要我多陪陪她,多顺着她些,她应该就没事儿了。”
    彩丽贴身带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没事儿?我怀疑他们的孩子会死,都是那条项链搞的鬼。
    现在彩丽已死,我的本事不够,凭借三哥的话,我能推测出来的只有这么多。除非是宗辰在这儿,要是他的话或许能知道更多……
    我正胡乱想着,视线不自觉落在雪玲绑了红线的手上。无意间,我被她中指的动作吸引。走上前看看,她指头红肿的厉害。
    “你还要干嘛?”三哥问我。
    我盯着雪玲的手指左看右看,看的眼睛都花了。伸手掐住她伤口里微微凸起的黑点,雪玲疼的瑟瑟发抖。我没有迟疑,用力的将黑点拉出来……怎么是根黑色的头发?!。
    那个头发像是条黑虫,钻进了雪玲的皮里,长到了她的肉里。因为已经和皮肉融为一体,随着我的拉动,床上的雪玲疼的打滚。担心头发被她扯断了,我赶紧叫三哥:“按住她!”
    “啊?”
    看到雪玲手指里拉出的东西,三哥的眼神很是嫌弃。还是被我瞪了几眼,三哥才用力压住她。我擦擦额上的汗,接着扯着头发往外拉……越往后那头发缠着的皮肉越多,好像都和筋骨连在了一起。
    我在这拉拽了好半天,拽出来的头发足足有一米长了,却还是没有拽完。雪玲来回乱扭着昏了过去,三哥气喘吁吁的问我:“好没好?还没完吗?”
    “应该快了吧?”我也拿不准,“我觉得好像……”
    不知是不是我用的力气有点大了,雪玲猛的一抽。她疼的哀嚎一声,再也没有动弹。三哥转头看她,连忙去掐雪玲的人中:“杜雨,你干什么了?你不会把她弄死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对死这事儿格外敏感,“剩下的事情我解决不了了,你去找宗辰吧!”
    三哥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冷笑着问我:“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是吧?你就惦记去找宗辰,是不是?”
    “你也知道的,我是鬼媒婆啊!我就是给死人冥婚的。”三哥现在真的是太强人所难了,他真以为我是万事通啊,“看病救人这些事儿,都是相师该做的……你就算难为我也没用,我不会就是不会。
    你就是把她放这儿流血到死,我也是没办法啊!”
    三哥心里犯嘀咕,眼神也十分的不善……我的老天,他不会真的丢雪玲在这儿等死吧?
    以我对三哥的了解,他很有可能这样去做。
    “你这是,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三哥的薄情比他的狠心还要可怕,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和雪玲恩爱一夜的男人,“就算她不是你的老婆,你之前也挺喜欢过她的吧?就算你不喜欢她,她也是你兄弟的老婆吧?你……你不做点什么吗?”
    三哥被我吵的不耐烦,他像是挥苍蝇一样把我轰走:“你吵什么?我又没说不救,我就是……”
    “就是疑心病太重,怕我跑掉。”我说,“就是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别人的命在你那儿屁都不如。”
    三哥从屁股兜里拿出刚买的消炎药,把药塞到了我的手中,他说:“你先给她吃了。”
    对三哥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温柔。
    我把药给雪玲喂了,暂时给她的伤口止了血。三哥坐在旁边抽烟看着,见我差不多快弄完了,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雪玲的衣服给我:“换上。”
    “你是要……”
    “换上!”
    我接过三哥递来的衣服,走到外间去换好。看我整理的差不多,三哥找出雪玲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三哥故意压低嗓音说:“喂,你好,我找宗辰相师。”
    “你……”
    听三哥打给了宗辰,我迫不及待的冲过去抢电话。
    可我的身高太矮,三哥都不用故意躲避,他稍微转转身子我就抢不到了。
    三哥单手就把我制伏住,他按着我在他怀里。凑着他近些,我能听到宗辰的小徒弟在电话里说:“对不起,师父病了,暂时不方便来讲电话……请问你是哪位?要给师父留口信吗?”
    “宗辰相师病了?”三哥装出很关心的样子,“是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小徒弟叹了口气,说:“师父的病……我不太方便说。”
    “好吧。”三哥笑笑,“那麻烦小师父帮我告诉宗辰相师一声,就说青木镇先锋路蔡家北院住着的女人快要死了,要是宗辰相师方便的话,一定前来救一救他。”
    小徒弟跟在宗辰身边,是见过大场面的。即便三哥如此去说,小徒弟还能有条不紊的答道:“行,既然是救人的大事儿,那我现在就去转告师父……还没请问你的名字?”
    “我姓沈,我叫沈三军。”说完,三哥就挂断了电话。
    三哥松开了我,我还像是在做梦一样:“宗辰就要来了?”
    “以宗辰的性格,应该是吧!”三哥把雪玲的电话丢在地上踹碎,说,“只要宗辰得的不是下不来床的病,他就会赶来的……我们也该走了。”
    “走?”
    “当然要走。”三哥抓住我的胳膊带我往外走,“难不成要在这里等着警察抓啊?”
    我心心念念的等着见宗辰一面,我哪里会同意走?抱住雪玲家的门框,我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三哥对我的行为十分无语,他笑了笑说:“杜雨,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你信不信我把门框砍下来跟你一起抬走?”
    “你答应过的!”我冲他喊道,“你答应过只要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就让我去见宗辰一面……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三哥狡诈一笑,颇为无赖的说:“没错,我是答应过你。可是你呢?你也没按照我说的意思去做啊!你看看你啊,从上次冥婚后,你哪件事儿做的让我满意了?就说今天好了,我才出门多一会儿,你就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烂摊子。”
    “这不是我的错!”我急着说,“雪玲是因为捡到的那个东西!她捡了那个东西,所以才……”
    “闭嘴!”三哥生拉硬抓着把我扯下来,“给你点脸,你还不要脸了!快走!惹急了哥,哥再放把火把你们都烧了!”
    我身材瘦小,三哥把我夹在腋下就走了。出了远门往东,他带着我往大道上走去。
    离开雪玲家后,我还以为三哥又要带我过一段风餐露宿的日子了。毕竟做坏人就该有做坏人的自觉,太过招摇总是不好的。过街老鼠嘛,理应人人喊打。
    没想到三哥却毫不避讳,他反而带我去了镇中心,去了最高最豪华的一户人家。
    这是我见过最气派的一户人家了,就连我们村长家的房子都比不上。院墙修的又高又漂亮,上面还刻着各式各样的花朵。
    从窗户看去,里面的家具也是金碧辉煌的。有很多样式新颖的家电,我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
    城里的人家……我想也就这样吧?
    在院墙的内外,到处有人在巡逻。我和三哥进去时,有人特意上前检查了一下。确定我们没有危险后,他们才放我们进去。三哥对这里似乎是很熟,他带着我直接上了二楼。
    我们刚回青木镇的当天,三哥就说要带我去见个大人物。不过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像三哥这样的大混蛋,他说的大人物顶多是个大流氓。
    可到了这里后我才发现,是我太没有见识了。难怪陈图南一直不让我报警,就是因为三哥身后有这么个“大人物”撑腰。
    很多偏远贫穷的村镇,村民是真的很穷,做主的人却是真的很富。朱门酒肉臭,山高皇帝远,拿青木镇来说好了,多的是拾荒都活不下去人家,可还是有装修的跟宫殿一样的豪宅。从雪玲住的小破院再到这里,我心里的冲击特别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完全就没有办法去比。
    三哥说的“大人物”,他叫他魏叔。魏叔大概五六十岁,青木镇几乎都是他的。青木镇南面有三个矿,全归魏叔所有。听说魏叔属于私自开采,可是没人去管,最终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毕竟大家都很穷,都指望着魏叔吃饭。而且魏叔那么有钱,这种事儿别人想管也管不了,也就没人去惹这么麻烦了。
    三哥已经足够多疑了,魏叔却比三哥还要多疑。三哥先带我去了二楼书房,魏叔见有陌生人在,他连身都不肯转过来。还是三哥开口介绍说“这是我找的鬼婆”,魏叔才露了面。
    魏叔不太高,有点黑,圆脸,头发花白。手上戴着白金宝石戒指,他正抽着烟。稍微打量了我一下,魏叔说:“你不讲那个老太太不配合,你找她的徒弟来了吗?”
    “是。”三哥推着我上前,“这就是马姑的徒弟了,她叫杜雨。”
    魏叔被香烟熏的眯了眼,他冷淡的说:“也是不太年轻了……之前听你说,我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小妞。”
    不知道三哥之前是如何说的,可能是他把我吹的太神乎其神,魏叔现在见我土里土气的,他似是十分的失望。不想让魏叔觉得自己是在骗他,三哥连忙解释说:“她年纪倒是不大的,就是不会穿衣打扮,显老。”
    “哈哈!”魏叔突然笑了,他粗黑的指头指了指我,说,“臭小子,你他妈的骗谁呢?你看看她,她牙都掉了……你在哪儿捡了这么个傻姑娘来?领来逗我玩的吗?”
    “魏叔你误会了。”三哥不会讨好人,所以当他想表现出讨好的意思时,神情总是非常的尴尬,“她真的是鬼婆,她也不傻……杜雨,你快说两句话!快和魏叔问好啊!干什么呢?”
    我是不傻,但我看三哥快傻了……说两句话能证明什么?也只是画蛇添足罢了。

    果然,魏叔没让我说下去。他抬手打断三哥的话,说:“你小子,丢下一堆烂摊子就走了……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惹上宗辰相师了?”
    听到魏叔的话,我和三哥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宗辰找人能找到魏叔这里来,三哥小心的问:“宗辰相师都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清楚?”魏叔看看我,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你可别总是耍些小心眼,我警告你,宗辰相师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他门路广,认识人也多,要是把他惹急了,我也不见得能应付了。”
    三哥连连点头,他旁敲侧击着打探:“魏叔,我做的那些事儿,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吗?我没怎么麻烦过宗辰相师的,就那次给房子看风水的时候找过他,然后又是小楼那次找过他……我找他之前都跟你请示过的,你都知道的啊!”
    “行了,行了。”魏叔懒得和三哥算计,他粗声粗气的问,“你带着鬼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不会是要来借钱吧?”
    三哥搓搓手心,笑说:“借钱倒不用,就是想上你这儿来借点人……你也知道的,我最近人手折损的太厉害。小楼塌了,那面又失火了,所以我这……”
    魏叔和三哥的关系倒是挺亲的,三哥的话说完,魏叔先想着规劝他:“三军啊,不是叔儿说你,冥婚的生意不好做。叔儿当年也干过挖坟掘墓的事儿,钱是没少赚,可结果怎么样?妻离子散,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不是傻的就是疯的……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
    不如把手下的人处理处理,跟着叔好好干。”
    对于魏叔的劝告,三哥只是笑笑不说话。了解三哥的性格固执,魏叔也没再说什么。从桌上的玻璃罐里拿出一颗话梅丢到嘴里,魏叔说:“人嘛,我暂时不能借你。你也知道,小楼塌了后,青木镇多了很多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算什么?”三哥急忙说,“只要魏叔一句话谁敢说多话?”
    魏叔笑了笑,他的脸看起来更圆了:“他们是听我的,但他们更怕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三军,你不能总想着去拼拳头。老话说的话,双拳难敌四手,你一个人再能打再能拼,你也比不过人多势众。”
    “不过你也先别着急。”魏叔把嘴里的话梅糖咬碎,他说,“生意不能急于一时,得慢慢经营……明天早上你来找我,一个人来,懂我的意思了吗?”
    魏叔的话就是我太碍事儿了,他不会当着我的面和三哥聊生意。
    虽然魏叔家的房子很大,可他只给我和三哥留了一间房。房间里仅有一张床,照例是我睡地板三哥睡床。晚上关了灯后,我问他:“你觉得雪玲现在怎么样了?”
    三哥说:“可能死了,可能活着……能不能被宗辰救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造化真不太好。”我讽刺的说,“能够认识你,算她倒八辈子血霉了。”
    三哥早就习惯了我的冷嘲热讽,他回击道:“你不是也一样?你们两个前世都没怎么积德,所以今生就遇到我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魏叔刚才说,说宗辰去找他……”
    “杜雨,你不要对宗辰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三哥打断我的话,说,“他就是个臭庙祝,年轻轻手里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你以为他能带你离开?你别听他吹了,哥保证他连你头发都看不着,你信不信?”
    我的话还没说完,三哥就讲了一大通。他的口气轻蔑,让我很不自在。我没再多说,翻了个身准备去睡……三哥却没有痛快,他继续说:“宗辰以为他去找魏叔就行了?他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魏叔就是利用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是吗?”我终于忍不住说,“现在不是你们去求宗辰的时候了?当初不是你请宗辰去小楼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床垫一阵响动,三哥从床上坐起来:“反正哥警告你,你不要惦记着逃跑。老老实实在哥身边做一个鬼婆,等生意好转了,哥不会亏待你!”
    三哥做事儿那么绝,他想生意好转,我觉得太难了。
    这里是魏叔家,三哥的言行举止都非常小心。即便我说话惹他不高兴,他也没太发脾气。三哥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没告诉我去哪儿,但我想他应该去找魏叔了。直到中午三哥才回来,回来时他是春光满面。
    “哥今天和魏叔去见了几个大客户。”三哥带了豆浆和油条给我,“把这几个大客户解决了,哥就能继续招兵买马。估计用不了一年,哥的生意就可以……房间里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杜雨,你不会是在房间里上厕所了吧?”
    我拿着豆浆油条没有吃,三哥到处闻了闻,他最终锁定了我身上:“雪玲的衣服臭了吧?你一会儿赶紧脱了,哥再给你找一套。拐角那里有浴室,你再去洗个澡……你身上这么臭,哥怎么带你去见大客户?你不是丢哥的脸吗?”
    “去啊!”见我没有动,三哥推了我一把,“傻愣着干嘛?吃饭,或者洗澡……杜雨,你他妈的傻了?”
    我深吸了口气,问他:“三哥,你还记得我身上的伤吗?”
    “伤?”三哥捂了捂鼻子,“你吃了医院开的药伤不是都好了吗?”
    我挽起袖子,叹了口气:“我的病,怕是好不了了……记得在野地里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什么?”三哥想了想,“你说你要睡在墓地里?”
    “是的。”我躲躲藏藏多日,如今只有对三哥坦白一切。对着三哥袒露胳膊上的伤口,我的口气还算淡定,“陈图南的化验报告说的没错,以我的伤重情况,我已经等于死了……我需要呆在墓地里,不然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像尸体一样腐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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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需要什么?”对于我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三哥早就见怪不怪了,“你都跟哥说说?还睡墓地……用不用哥给再给你准备一套寿衣啊?啊?”
    三哥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这不好笑。”我板着脸说,“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你能不能别笑了?”
    三哥无情的对我嘲笑了一番后,他坐在床边上,说:“睡墓地这种事儿,你就不要想了。哥努力了二三十年,才从墓地里爬出来,哥是不会再回去的……不过嘛,哥可以给你想个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我不是太相信他,“什么办法?”
    三哥还在这儿跟我逗闷子呢,他神秘兮兮的对我招招手:“想知道?来,哥告诉你……你身上这味儿太冲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估计我身上的气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三哥离着我远远的。拿出烟盒敲了敲,他点了根烟儿给自己:“哥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哥刚接了个大客户,算哥走运,这人昨天夜里刚死的……今天晚上缺一个守灵的,既然你那么想睡墓地,你就去守灵吧!”
    “在哪里啊?”我问,“也是在青木镇吗?”
    在魏叔家三哥连烟灰都不敢随处乱弹,他小心的把烟灰收在烟盒里,说:“不是,是在太平间。”
    除了意外事故死亡的尸体外,一般村里人很少把死者的尸体停在太平间。
    不为别的,主要是太贵了。尸体在太平间停放一天的费用是150元,在七八年前的青木镇算的上是一笔“巨款”。而这150元还只是尸体的冷藏钱,要是再算上送行的会客厅还有哀乐演奏,杂七杂八加起来怎么也要一两千块。
    一两千块,寻常的百姓家是死不起的。
    三哥说的大客户是个富二代,他爸和魏叔一起做矿产生意。这个富二代是在外地出车祸死的,为了落叶归根,他爸包机将儿子的尸体带了回来,还包下了青木镇最好的太平间。如果不是儿子死的突然时间来不及,他爸都要再建个太平间给儿子了。
    青木镇的太平间离着青木镇医院不太远,隔着一条马路就是。草草吃过了午饭后,三哥就带我过去了。远远望去,太平间比镇医院还要热闹。花圈摆了满街,都快把大路堵上了。
    没等我和三哥到太平间的门口,便有欢快的舞曲传来。我和三哥到了灵堂里,就见有两三个衣着暴露的姑娘在棺材边上跳舞。舞姿撩人,神态诱惑。为了增加舞蹈的看点,她们甚至拉一旁来吊唁的宾客一起贴身热舞。有好多男人看的面红耳赤,不停的吹着口哨。灵堂里吵成一片,完全不像丧礼。
    “三哥。”我想了想,问他,“这里应该……不是喜丧吧?”
    在封建闭塞的乡下,有些喜丧是会办成这样的。有鞭炮,有艳舞,还有不堪入目的娱乐节目。
    怎么毁三观怎么来,大家还都看的美滋滋。我在马姑那里听说过几次,实在是想不出这些人什么心态。今日亲眼目睹,更是说不出的“震撼”。
    “不是喜丧。”三哥抱着胳膊看的是津津有味儿,他回答我说,“这孩子不是岁数小嘛,才十七岁就没了,他爸心疼他……可以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反正家里也不缺钱花,总想着把最好的给孩子。活着没享受到,死了也得给补上。”
    正是因为父母的这个想法,才把孩子坑苦了。要不是溺爱儿子,年轻轻的给他买了车,他也不能无证驾驶,这么小就丧了命。
    太平间里音乐放的响,吵的人耳膜疼。三哥像是把我的事儿忘了,他在一旁看的高兴。我忍着恶心陪他看了十多分钟,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过来了:“你就是沈三军吧?”
    “是我。”三哥立马换上悲痛的表情,“请节哀。”
    男人没说什么,他们带着我和三哥去了隔壁房间。隔壁房间的冷清就和大厅的热闹完全不同了,有一个中年女人在哭,有一个中年男人在不停的叹气……看来,这个就是富二代的爹妈了。
    老板姓张,他的儿子叫张财龙。等我和三哥进来后,张老板就让其他人出去了。张老板看着憨憨厚厚,他的嗓音却十分阴狠:“她就是鬼婆?”
    在三哥介绍完后,张老板也开门见山了:“小龙这么年轻就去了,我们为人父母的,也不忍心看他自己……二位帮帮忙,帮小龙介绍一个好的婚事。
    等到事成后,钱是不会少了你们的。”
    “那些都好说,都好说。”三哥问,“张老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目前三哥手里没有女尸,所以他话说的十分谨慎。想要促成这笔生意,三哥留了余地:“张老板的儿子是人中龙凤,是见过大世面的。这山村里的姑娘是多,但是我怕张老板的儿子看不上啊!”
    关于这一点,张老板早就想好了。三哥的话很合他的心意,张老板说:“没错,你手里的那些,我儿子也看不上……叫你们提前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这两天来答谢的宾客多,你们给看看。要是有我儿子看好的,直接定了吧!”
    “行行行。”三哥连连点头,“张老板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好了。”
    “魏叔推荐的你,我也没啥不放心的。”张老板愁眉不展,“你们就看着办,定了是哪个,你们就告诉我一声。后续的事情你们不用管,我都给你们解决好。三天后下葬,我要我儿子成双成对的走。”
    我脑子转的慢,一时间没有明白他们的意思。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和三哥都快出了门口:“张老板是想……选活人冥婚?”
    我的话脱口而出,完全没有考虑到场合。三哥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他赶紧过来拉我。怕张老板两口子不高兴,三哥提醒我说:“没错啊!得用到你那个红布包……你东西不是准备全了吗?”
    “缺什么少什么都跟我说。”
    张老板表示,“只要我儿子高兴,花多少钱我都值……我还请了其他的鬼婆和白事儿先生,你们大家好好配合吧!”
    听说张老板还请了其他的人来,三哥的脸色不太好看。不愿让我多说话,三哥赶紧拉着我走了。
    “杜雨,你真他妈的……”到了太平间拐角,三哥说,“你一惊一乍的干嘛?以前又不是没处理过这样的冥婚,你这样会让张老板觉得我们不专业。”
    我哼了一声,反问三哥:“你说的专业,就是祸害人命!活人冥婚啊……你们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吗?就算是古代殉葬,也讲个规矩吧?不能到大街上硬抢吧?他们可到好……以为有几个钱,便能只手遮天了吗?”
    “没错啊!你说的都对。”三哥叉腰看我,冷笑道,“你不会才明白过来吧?在青木镇这个地方,只要有钱你就能当天,你想干嘛干嘛,天王老子也管不着你……可是杜雨,你错就错在你没钱。你没钱没势,就该听人指挥给人卖命。”
    呸,呸呸呸,三哥说的都是狗屁不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还不服气啊?信不信我揍你?”三哥装模作样的举手要打我,“你懂点事儿,看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局面啊?”
    “什么局面?”我冷冷的说,“不就是你们要狼狈为奸草菅人命吗?”
    三哥推了我一把,强迫着我往大厅里走去:“是,所以你才要听话,不然没的就是你的命。”
    。
    “还用你们动手吗?”我自嘲的笑,“再这样耗下去,我自己都快烂没了。”
    其他的鬼婆和白事儿先生都在偏厅,这里的气氛明显跟大厅那面不同。一进去就有一种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快要把我们挤出去。张老板请了不少的“能人异士”来,我和三哥夹在其中还不算是最奇怪的。在场的人南北口音都有,很多方言土话我连听都听不懂。
    作为本地的鬼婆,张老板对我和三哥还挺照顾。把最前面的位置让给了我们,这里看的要更清楚。看到如此阵仗,三哥边走边小声对我说:“杜雨,我们的机会来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能一战成名了。”
    “你别抱太大希望,我觉得是够呛。”我忍不住泼三哥的冷水,“这些人一看就很厉害啊!你看那面那个,还穿着道袍呢!总比你我强,连身好点的行头都没有。”
    三哥对敌人嗤之以鼻,说:“不要长他人志气嘛!我看他们就不怎么样……穿着道袍也不见的是道士啊!现在有几个秃头的是和尚?”
    三哥看不起他们,他们一样看不起我们。那个穿道袍的男人听到三哥的话,他擦着自己的桃木剑阴阳怪气的说:“现在人心都黑了,有些人贪得无厌,连死人钱都坑……带个小孩子来骗钱,还有没有良心啊?”
    在穿道袍的男人旁边,坐着的是一个道姑打扮的女人。他们两个人明显不对付,男人的话刚说完,女人就开口讽刺道:“人家心黑的光明正大,总比道貌岸然的假修行人强。
    说什么出家人不近女色,结果呢?打着开坛讲法的幌子,直接把人良家妇女给睡了。”
    “嘿,你说谁呢!”男人一甩桃木剑,“我警告你啊,董老太婆,你别坏我的名声!”
    “你的名声还用坏啊?”女人一拍桌子,“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是个大淫魔?啧啧啧,你敢说老李家媳妇怀的不是你的种?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也不背着人……”
    原本三哥对男人的话很不满,但见有人给他出气了,三哥就决定不去惹事儿了。拉着我在一旁隔岸观火,三哥哈哈笑着说:“咱们不理他们,让这俩孙子吵去吧!”
    “你个臭小子!”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的瞪向三哥,“你嘴巴怎么那么不干不净?欠收拾吧你?”
    在场的各位都想表现自己本领强,所以谁都不肯轻易服输。稍微有点火星,很容易大打出手。避免被乱丢的罗盘铜钱砸到,三哥拉着我到角落里:“还是离这些蠢货远点吧!省着他们连累你……趁着这个机会,你先给小龙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妹子,你就告诉我。”
    “你先干活儿,剩下的事儿晚上再说。”三哥对我的需求很是敷衍,“现在人多,你想做什么都不方便……晚上吧!晚上他们都睡了,哥给你找口大棺材。”
    就算三哥要言而无信,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大步的往前走,三哥赶紧抓住我的手:“哎哎哎!你干嘛去?到处都是人,你跑丢了怎么办?”
    “我还能去哪儿?”我带正帽子,没好气儿的说,“我去厕所,不行吗?”
    三哥嘟囔道:“懒驴上轿屎尿多……快去快回!”
    太平间的厕所是男女通用的,厕位一共有两排,看起来都不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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