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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第267页]

作者: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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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个念头也让我感觉到罪恶,因为眼前的人是辛夷啊?我怎么可以怀疑她?

    且不说她千辛万苦的与我相见,就仅仅因为她是辛夷,我就不应该怀疑她。那么多的感情,那么多的岁月累积的一切,眼前这个已经刻入灵魂的模样,我怎么要去怀疑她不是辛夷?

    所以,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海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我自己强行的驱赶。

    即便握着她的手,我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对劲。只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无论何时我牵住辛夷的手,她都会下意识的紧握一下,好像生怕失去一般,从不曾改变。

    就算昨夜,我与她相见,握她手的时候,她仍然有这个反应,只是今天....或许,只是失去了记忆的原因吧?

    想着她是失忆,我看着她的目光就更加柔和温暖了一些,另一手忍不住就去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是不是等久了?有些生气?”

    在记忆中我从不曾用如何温和的语气对辛夷说话,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之前我还觉得亲切,这一下是怎么也克制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

    我太熟悉辛夷这一种呆呆的样子了,即便呆,但眼神绝对不空洞,而是一种不知道神游到何处的朦胧感。而看着我的时候,即便呆滞,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就如同...如同看一件喜欢的事物,看呆了的感觉。

    眼前的辛夷却是呆滞而麻木的,眼神是一种什么都没有的空洞。

    这种神情,这种眼神让人感觉到她是不真实的,甚至想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

    我有些慌了,虽然自诩经历了那么多,很难再有事情让我失去镇定,但面对辛夷,我才发现她不在我眼前,不在我身边还好,在我眼前在我身边,无论事情大小,我都有一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

    我双手握住辛夷的肩膀,语气郑重而严肃:“辛夷,发生什么了?你慢慢告诉我,没有关系的。就算,就算你不跟我走,都没有关系。不管什么难处,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这句话我说的很艰难,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是无法接受不带走辛夷的,那种强烈的不接受的感觉,其实就是我不能失去她。

    可是对比起来,我更在意辛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受了什么伤害吗?

    我说不出什么太动人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这句话却是掏心掏肺的在说,地下城的风从我们之间吹过,辛夷的长发发梢从我的脸上拂过,她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眼神空洞的让我心也空了一大块,如同我的这些郑重感情都被这一阵风给吹走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情感存在,如同两个陌生人。

    只是一秒的瞬间,我就被这种气氛压抑的呼吸困难了,而眼前的辛夷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向了一眼别处,不等我也回头,她终于开口了,依旧也是辛夷的声音:“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我喉头滚动,差点被自己呛着,是因为我着急着问辛夷问题,许多,却堵在了喉咙。

    可辛夷似乎完全意识不到我的着急一般,忽然伸手面无表情的用手一下子拿开了我握住她双肩的手,就如同拂去一片尘埃那么简单。

    我瞬间窒息,那是一种痛苦,难以置信,愤怒,伤心综合在一起的大锤,重重的锤向我的心,疼痛压抑的连我呼吸都不能的感觉。

    辛夷却忽然倒退了好几大步,我下意识的想追,她却陌生冷淡的让我在那一刻连靠近她的勇气都没有。

    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我的脚边开始忽然一股巨大的能量开始流动,运转。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劲,可整个人却还是不争气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辛夷身上,看着她疏离冷淡的表情,看着她视我于无物的空洞,看着她一步一步丝毫不关心的后退,然后一抹亮色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脚下,原本是一片毫不起眼黑色泥土的脚下,开始亮起了冷白的色光,我终于反应过来我的处境可能不妙,这才看见以我为中心,蔓延到十米左右的圆形,都亮起了这种冷白色的光。

    仔细看去,这些光是由地面上的纹路形成的,而这些纹路本身是淡黑色,几乎和土地融为一体。

    若不是那冷白色的光亮起,我可能要举着手电趴在地上,才能发现这些纹路...我不熟悉这些纹路的勾勒方式,再仔细看去,在纹路与纹路之间有凸起的小小东西,是一个个的类似于骨节的东西,那是无疑是押阵之物,也不是我熟悉的。

    可是,还用说吗?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阵法,我所站的地方是一个阵法所在,而且我是站在阵眼的位置。

    不到半秒,我的脑中就得出了这些信息,我知道我此刻必须趁着阵法才开始运转的时候避开这里,我举步就要朝着外面冲去。

    却听见‘铛’的一声,有一个物体撞向了眼前不远的油灯,油灯一下子光芒四射,发出比之前亮了不知道多少的光芒,一下子照在了我的身上。

    几乎连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那些冷白色的光好像会随着那油灯发出的光的指引一般,之前还在扭曲的发着光芒,一下子都随着那油灯的光重重照射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耳中仿佛听见了‘轰’的一声嗡鸣,接着我的第一感觉是在我灵魂之中的万魂花剧烈的挣扎起来,在那一刻好像是在与什么力量抗拒。

    可惜的是,如今的万魂花还太过稚嫩,即便是聚集了万魂之力才开出的花朵,也一样无法抗拒这股力量,竟然第一次被深深的压制在了我的灵魂之中,连摆动都不能做到的了。

    接着,那些光芒如同带有诡异的穿透性,面对我浩瀚如海的灵魂力直接的穿透了过去,直触我的灵魂,带着千钧的重压直接压制住了我的灵魂。

    就如同一座山忽然降临到了我的脊背之上,才在灵魂之中发出了一声‘轰’的嗡鸣。

    如此多的感受,似乎很漫长,却只是短到不能再短的一瞬,在我的视线之中,后退着的辛夷甚至连半步都没有跨出,我就已经灵魂被彻底的压制了。

    压制的是如此的彻底,连一丝灵魂力都驱动不了,就不要想着还能驱动中枢阵纹了。而灵魂被缠绕着,被压制着,就连藏于我灵魂之中的吞灵焰也被压制在了其中,不得出来,我如同被彻底的剥夺了力量,一下子变成了普通人。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最严重的后果在于七魄被压制,就等于剥夺了我的行动能力,好比一个灵魂受创的植物人,只能躺在床上,我也只能呆呆的站在这里。

    唯一不能被压制的,只是我的意念罢了,我的意识还清楚,可那有什么用?

    这场变故发生的太快太快,从阵法启动,到我反应过来,想要避开,到我彻底被禁锢,不过短短的一两秒。

    原来‘时间到了’是这个意思吗?一丝苦涩开始从我的心间蔓延,我的神情开始变得冰冷。

    如果在这个世间,辛夷都不可以信任,我还能信任谁?尽管我知道有那么多人,如同正川哥,老周,海念等等...可是,我还是开始心灰意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辛夷在我心中是那最放心,最亲切,最重要的一个了。

    我看着四周,那个油灯是那么的碍眼,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个阵法的关键在于那个油灯,一个这样功效的阵法怎么可能没有一个真正的阵眼压阵之物呢?只不过被掩饰成了油灯罢了。

    这是一个一开始就针对我的阴谋啊!

    而我竟然那么傻,看看这个油灯的位置吧,其实已经距离最近的油灯拉开了很长的距离,周围都是空荡荡的,其实已经远离了城郊,根本出现在这里就很突兀。也或者可以说,这里根本都不算城郊的范围了。

    我只是看见了辛夷那么开心,想着能够带走她忘乎所以,连一直以来都不曾放下的警惕都没有了。

    这一切是为什么?也不为什么,因为她是辛夷,她在失忆的情况下,都能为了我对九儿出手,我对她怎么可能有半丝防备?

    此时,辛夷已经退的很远了,而在更远的地方,出现了几个披着黑色斗篷,装扮在地下城看起来很正常的人。

    我被定住,连转头都不能,只听见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脚步声,显然这样的人不止我看见的那几个。

    这是一个包围我的死局?就算阵法没有作用,在这四面八方都还埋伏着人呢?若不是这时的光芒大盛,若不是他们刻意的朝着我走来,在这黑暗的地下城荒原,我就算是猫头鹰也不会看见有这些人存在!况且,在我只注意着辛夷的情况下。

    至于他们埋伏的距离,也可能超过了我的感知,亦或他们有什么办法压抑了自己的气场。

    总之,不管是什么理由,我中了埋伏。

    而且是一击必杀的埋伏,不给我任何的挣扎。

    就这样,我被困在了阵法当中,辛夷的身影已经远去,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反倒是那些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离我越来越近。

    地下城的风‘呼呼’的刮着,仿佛人的咽呜,带着一丝丝凄楚,吹在我的脸庞。奇异的是我此刻根本都不慌张,也没有办法去思考怎么破局,因为一种巨大的心痛吞噬了我,我全身上下,从心脏到指尖,都在疼痛。

    辛夷,她为什么会出卖我?辛夷,为什么成了这个陷阱最大的诱饵?辛夷...辛夷...

    无数的往事从我的脑中略过,最后化作她跟在我身后,用那样喜爱到呆滞的眼神看着我的样子,然后和之前那冰冷空洞的样子重合....我的心越来越迷茫,即便事实如此的明显,我对辛夷竟然也恨不起来,甚至连抱怨都不能有。

    脚步声已经停止,数十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阵法之外,然后快速的聚集在了一起,统一的站到了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身后。

    风扬起他们的斗篷,也让我恍惚的思绪清醒了过来,我看着他们,如此费心费力的一个大局,最后要做的是什么?

    为首那个黑衣人掀起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斗篷之下的那张脸。

    其实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如果不是他,我才会感到惊奇——九儿,这局的布置者。

    我们的目光在阵法的光芒之中对持,他看向我的目光不仅仅有恨,有妒忌,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慢慢的,他开口了:“我以为在这个世间,最深爱辛夷的人是我。可是没有想到你,两次都会栽倒在同一个地方。第一次,是因为探查辛夷的消息,完全没有防备的去到了忘忧阁。第二次,是要和辛夷见面,看见她,就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阵法陷阱当中。如果不是深爱着这个女人,以你的精明,在青龙城,我们的眼皮底下做了那么的大事,都未曾出事的你,怎么会如此如此轻易,甚至显得有些愚蠢的一而再的跌倒在同一个地方呢?”

    我盯着九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第一次有这么一个人在我面前如此直接赤裸的说我深爱着辛夷!而这个人还是另外一个深爱辛夷的男人。

    这是我自己都没有想过的问题,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事实。每一次那种焦虑,担心,着急,牵挂,甚至心酸,欣喜,兴奋...我都还记得,哪里顾得上什么警惕?而看见辛夷,我怎么可能怀疑她?就算她用刀刺向我的胸口,就算有血淋淋的事实,我的脑中都难以相信她会出卖我。

    我问自己,如果事情重来一次,我是不是就会不跌入陷阱,答案是否定的,我知道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栽倒在同一个地方。尽管这很让人生气,让我自己都生气,可是的确是没有办法。

    就好比我最看不透的承一先生,若他面前站着的是那位清冷的如雪,我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踏入这个陷阱吧?因为有的选吗?眼前这个人,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也最不忍怀疑的人。

    我总算明白了我心底的那丝苦涩是怎么来的了,因为让我陷入这个陷阱的不是别人,是辛夷,是那种明知是火海,我也必须跳进去的阳谋,这还算什么阴谋?

    就如我是聂焰的那一生,明知碗碗为了狐族,跟随那些大妖,设下了一个必死之局来等我,我还是去了,因为没有办法不去。

    那么,我爱辛夷?在这一刻,我再也没有办法去否认什么,少时岁月自然的相伴,阿木的一杯长相思吐露的真言,一切的牵挂和心酸,周围朋友的旁观者清,都早已说明了答案。不肯承认和面对是我自己。那时的我怎么可能明白,是因为碗碗在我灵魂力刻下的印记,让我本能的去抗拒自己再爱上一个人。

    一丝苦笑挂在了我的脸上,如果今夜我必须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在这一刻明白了,也不算太晚。毕竟,做鬼都当个糊涂鬼就太可悲了。

    “很好笑吗?你觉得我应该称呼你现在的假名,还是称呼你为狼汉呢?”九儿站在阵法的边缘,阴沉的看着我,斗篷之下他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袍,上面用暗金色的线勾勒出了一只九尾狐的轮廓,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倒是和他那邪异的气质很匹配。

    就如辛夷和他站在一起,也是很配的样子。既然选择了出卖我,那么辛夷终究还是选择了他吧?

    “叫我什么,你觉得重要吗?既然费心费力的布了这个局,就直接了当的做你想做的吧。我没有心情和你啰嗦。”我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并不是我很英雄,而是我很想摆脱此刻这种心痛,它让我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从不曾有,即便在曾经遇到过那么多打压与挫折,我都一直充满着希望,从未像此刻这样绝望。

    这种绝望就好像我还是聂焰时,沉溺在酒精中难以自拔的感觉。

    “我其实很想和你啰嗦两句。很想知道,你究竟何德何能,让辛夷对你如此念念不忘?她甚至不知道你是谁?”九儿却不接我的话,而是很刻意的,用一种疑惑的神态问我。

    “辛夷最终不是选择了你吗?所以,我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来配合你此刻的装逼?或者,安抚你之前那难受的妒忌?”我说的冷冰冰的,至于他为何知道我是狼汉什么的,在此刻统统都显得不重要了。

    “辛夷选择了我。”九儿莫名的重复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总之他怪异的呵呵笑了两声,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而是看着我问到:“什么是装逼?”

    “呵呵,那不重要。”我也故意呵呵笑了两声,好像能这样嘲讽他两句,我的心里能痛快一些。

    “好吧,无论如何。这个阵法很神奇,仿造着天地禹步所刻画的阵法你是不能反抗的。不过,时间有限,也不是真的天地禹步,囚禁住了你,就很难打破这个屏障。所以,我也不打算废话了,我自己是很想杀了你,彻底的杀了你。”九儿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到。

    天地禹步?那个传说中天地间最古老,也是最神秘,威力最大的术法?是谁有那么本事,模仿天地禹步刻画出一个阵法?

    此时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看着九儿说到:“你想让我魂飞魄散,是吗?那你就动手啊,不能如愿岂不是显得你很可悲?”

    我并不是刻意的想激怒九儿,而是对着他我根本无法平和的说话,总是想打击他一下。这就是我的妒忌吗?妒忌最终辛夷选择的是他?

    九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如今这个局面,他实在没有必要被我激怒,他说到:“到最后,你肯定会魂飞魄散的。只不过现在,地下城的那些大人们,对你的灵魂很有兴趣,我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其实想想,这不是让你比魂飞魄散更惨吗?”

    我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的确这比魂飞魄散更惨。九儿到如今都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好像地下城的那些高层也没打算透露这件事情。不然就以九儿对我的好奇,他一定不介意拨开我的伪装,看看我究竟是谁?到了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我的面貌是假的。

    看我沉默了,九儿得意的笑了两声,然后退后了一步,回头示意了一下。

    从他身后走出来了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九儿从怀中掏出了一根暗金色的绳索,交给了那个人,说到:“把他绑住,这条绳索自然会把灵魂禁锢在他的肉身内,让灵魂暂时不会离体。然后,杀了他吧,动作利落一点。”

    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接过绳索,沉默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快速朝着阵法之中走来。

    我看着九儿,大声说到:“你不是很恨我吗?怎么连亲自来杀死我的勇气都没有,还要手下来动手?亲自动手不是更加解恨吗?”

    九儿看着我说到:“的确如此。可惜这个阵法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入的,我不想留给你任何可以伤害我的机会,那又如何?对于你这种人,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何况,我不想你的血脏了我的手。”

    说完,九儿的眼神已经彻底变得冰冷,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那些黑色斗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我被禁锢着,毫无办法。就算不是魂飞魄散,人被杀死了,意味着我身为叶正凌的一生已经结束了,很多未做完的事,很多还牵挂的人,都要在这一刻彻底的画上句号。

    此时,我才开始觉得悲伤。可是,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沉默着,非常利索的开始用那条暗金色的绳索开始捆绑我。

    我不能动弹,只能麻木的看着,而在远处九儿,也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捆绑我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只是两分钟,我已经被捆了一个结实。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拿出了一把锐利的匕首,拉下了斗篷,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了。”

    我瞪大了眼睛。
    但我又很快垂下了眼帘,装作一脸平静。

    刚才那一刹那的失误,希望没有引起九儿的注意。应该他也没有看见吧,毕竟眼前这个黑色斗篷人的个子比我高,已经遮挡住了我。

    对我亮明了身份,我不知道下一刻他会选择怎么做?在这种局势下,翻盘的机会并没有多少。

    可是我不能开口询问,也不等我开口询问,我胸前的肌肉内就传来了一阵冰冷的感觉,我的肌肉下意识的收缩,这时才感觉到尖锐的刺痛。

    “忍一忍,很快的。”他无声的开口,口型的确是如此。

    匕首精准的刺在我胸口的位置,寸寸推进,然后终于停下。

    这种痛楚我自然能忍受,却见他抬手,飞快的在我脖子的某一处大力的摁了一下,一股暗劲传了进来,我整个人就开始天旋地转,再也站不住,一下子倒了下去。

    胸口的伤势慢慢的麻木,模糊的眼中看见他快速的拔掉了匕首,又在我身上几处快速拍了几下,就感觉大量的鲜血往着伤口涌去,也涌入我的喉头。

    随着匕首的拔出,鲜血从我的伤处开始大量的涌出,我的口中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意识开始模糊,却又奇异的保持着一丝清明,只是我感觉好像不会呼吸了一般,拼命的喘息,也吸入不了多少氧气。

    这种很真实的感觉,在告诉我,我现在就是濒临死亡。

    他真的杀了我?不会吧?我的脑中反复的盘旋着这个念头,终于抵挡不过的昏迷了过去,可是又不像真的昏迷,耳中还能听见周围的动静。

    这是死亡以后,灵魂还留在体内的感觉吗?

    安静了一会儿,我感觉环绕在我身旁的阵法渐渐失效了,因为再没有那种如山的压力压迫在我的灵魂,我很想一跃而起,可是我又全身无力,无法动弹,况且还被绑着。我是死了,对吧?

    可这种体验也未免太奇异了,如果是死了,为什么我还能思考?我不太相信,今天就是我的‘倒霉日’,辛夷选择了九儿,最终用出卖的方式放弃了我。接着,一个虽然和他有着奇异的关系,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却让我就是愿意相信,愿意信任的家伙,在亮明了身份以后,杀死了我。

    对的,那个家伙就是童帝!在最后一刻他掀起了斗篷,我一眼就看出了他是童帝,在将近一个月前,我们一起在于老板那里,接受了于老板的化妆,他还保持着,一只俊美异常的狐族妖人,我怎么可能认不出?

    这下倒是满足了一下愿望,他和九儿站在一起,两副妖孽般俊美的容颜,的确不分上下。

    安静只是一小会儿,在阵法失效以后,我很快就感觉有人靠近了我的身边,接着九儿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传来:“死了?”

    “一刀捅入心脏。”回答九儿的是童帝的声音,没有什么肯定或者否定,只是单纯的告诉九儿他做了什么。

    接着,我感觉到九儿似乎蹲了下来,然后他的手在我身上随意摸索了一下,就停留在了我的心脏,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到我的心跳,我对自己这个状态并不清楚。

    但很快,九儿的手就放在了我的鼻端,停留了一阵,接着我便感觉他站了起来,似乎叹息了一声,然后才说到:“如此强悍的一个人,就这样被你一刀杀死,我真是缺乏真实感啊。不过,狐俊,你倒是真的深得我心,做事的确干净利落。抬走他吧。”

    狐俊?这应该是童帝在地下城的名字吧?真是臭屁啊,走到哪里也不会忘了自己英俊这件事情。

    九儿没有怀疑,看来他是真的杀死我了吧?我连自身冰冷的温度都感觉不到,反倒是感觉到了九儿的手在抚上我身体那一刻的温热,这就是死人和活人的差别吧?

    我脑中的思维仿佛不能停止的在思考,可是下一刻,我猛然一惊,如果我的身体真的死亡了,为何还能感觉到九儿手掌的温度?胸口的伤口为何还有刺痛感?

    或者这是没有脑死亡的原因?我不是太懂这些医学,却也不能动,不能言语,接着就是感觉到身体被人抬起,走了一些距离以后,被放在了一辆车上。

    这一路都很是沉默,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直到我被放到车上以后,我听见九儿说到:“狐俊,你就负责带人把这个家伙的尸体运送到那个地方,亲自看守。务必要等到几位大人到了才能离开。明日就是青龙城的大事了,我不想在中途出了什么幺蛾子,毕竟几位大人非常重视这个家伙。”

    “是。”童帝回答的非常简洁。

    “好吧,那我先回去看看思思怎么样了。”说完,我就听见九儿离去的脚步声。

    看看辛夷怎么样了?辛夷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或者,她有什么事情?尽管是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我还是忍不住去想着辛夷的一切,倒是在这个时候,车子也开始动了起来,速度不快,我感觉童帝就走在车子的一旁,非常快速的在我口中塞入了一颗辛辣的,如同药丸一般的东西。

    接着,童帝在我的身体一拍,那颗药丸就滚入了我的咽喉,无法吞咽的我差点被这颗药丸给呛死,小小的动了一下,却被童帝摁住了身体。

    “看什么看?继续前进!这一路我负责,一定要随时检查着,这个家伙实在太厉害了。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会是什么后果,你们清楚吧?”童帝的声音在我耳边再次响起,是刚才差点露陷吗?我也不知道,只感觉那颗药丸一进入咽喉,就迅速的化开,成为了一股辛辣的液体,流入我的胃中。

    一点点暖意渐渐的升腾开来,我的感知在迅速的恢复着,也能感觉自己非常微弱的开始呼吸,频率很慢,就像修行练功时,那种呼吸的频率,十几分钟才会呼吸一次,或许更久。

    对于修者来说,这种呼吸频率是正常的,用皮肤毛孔呼吸是每一个入门的修者都多少会一些的。

    我忽然明白了我的状态,刚才肯定是陷入了假死的状态,毕竟一个修者在一定的时间内不呼吸,是不会造成缺氧,而真的死去的。换做普通人,是一定不能承受这种状态的。另外,心脏的暂时停止跳动,对于修者的强悍身体来说,也并不是很大的问题,更何况身体更为强壮的猎妖人。

    童帝是用了手段,让我进入了假死的状态,然后躲过了九儿的探查。而九儿可能因为太过信任童帝,在验证了一番,确定我死亡以后,竟然没有再多怀疑什么的,就把我的尸体交给了童帝,然后自己因为牵挂着辛夷走掉了。

    我的内心稍微感觉到一些温暖,童帝那个家伙到底没有对我下杀手,反而在这种局势中,步步算计为我争取到了一丝生机。

    从得到九儿的信任,到赌九儿会让他动手,到揣测九儿的心思,预估他一定会急着离开去看辛夷,看似简单的一个局,其实步步危机,不仅需要细腻谨慎的心思,还需要一些运气去赌。

    我在猜测,如果九儿没让童帝动手来杀我,童帝又会怎么做呢?

    不管怎么样,我以为已经消失了的这个家伙,原来就一直潜伏在我离我很近的地方,步步为营的不知道在算计着些什么?最终,也不负我对他没有理由的那种信任,出手救了我。

    在危机过后,怕我假死的太久,影响到我的根基,又冒险解除了我这个状态。

    我的心中感激,这个家伙...但毕竟不能流露出什么,更不能表达什么,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暴露一切的好时机,我只能继续装死,就连缓慢的呼吸也很小心,即便这地下城的风声足以掩盖一切细微的动静。

    一路上,都很沉默。

    除了童帝之前说的那句话,再也没有人开口,我听见童帝的脚步声始终在耳边,如同一种默契一般的,我们在守护着这个秘密,至于爆发之后会怎么样,我倒是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接着,我听见了一系列琐碎的声音,就比如开门声,移动物体的声音,总之各种的忙碌以后,我又被抬了起来,然后放在了一张应该是石床的冰冷床上。

    “好了,你们都在外面守着。这里由我亲自来看守,几位大人到以前,不管是任何人,什么理由都不允许靠近这里。”终于,在安顿好一切以后,童帝开口了。

    他似乎很有地位,也很有威严的样子,说完这句话,我只听得整齐的答应声,便响起了一窜脚步声,那些人离开了。

    又是安静了一会儿,我听见了童帝的脚步声渐渐的来到了我的床前:“上一生,这一世,教训还不够吗?早就说过,让你离那天狐远点的。真是让人失望的愚蠢。”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童帝就站在我跟前,眼中流露的尽是鄙视,我却笑了,说到:“再来一次,我还不是一样蠢?”
    说完这话,我便看见了童帝愤怒的眼神。

    这种眼神我一点儿都不陌生,在上一生我就经常看见他这样的眼神,而这种眼神会在每一次和碗碗相关的时候出现。

    莫非这一生新的纠缠与轮回又开始了吗?

    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心中尽是莫名的滋味,天赐之子,为猎妖而生,为什么老天却一再的让我爱上天狐?这背后是要揭示什么命运?

    我不想想那么多,翻身从石床上起来了。

    只不过动作太大,弄得我全身一阵酸软,刚才才假死了一次,如今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看我一下子僵立在地上,童帝发出了一声冷笑,倚着这间房的铁门看着我,眼中的愤怒却是未消:“叶正凌,你的话好像说错了。不是再来一次,你还是一样蠢,而是再来一百次,你依然蠢的无药可救。其实我很奇怪,不管是聂焰也好,叶正凌也罢,都不是傻子,脑子很好用的,为什么一遇见天狐,就傻到不可救药呢?既然你也知道是你的劫难,为何还那么执着?放下,不好吗?”

    我开始活动着身体,这样加速血液的循环,可以快些消除假死带来的负面影响,对于童帝的话我却假装没有听见。

    童帝也是无奈了,走过来,一脚把我踢到了床上,说到:“你还是休息几分钟,等到我之前喂你的那颗药丸彻底的发挥了作用,再起来吧。这样强行的动作,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毕竟我的手法很特殊,不到恢复时间,强行活动,就如同没有抹上机油的机器强行运转,带来的只是磨损。”

    我闻言,不觉得童帝是在骗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打量着这间屋子,说像地牢,却又不完全,因为这里虽然四壁冷清,由铁灰色的砖石砌成了厚厚的墙。

    但是陈设豪华,铺陈着地面世界都很少见的精美刺绣地毯,还有两张大气的凳子,上面批着白色的虎皮,也不知道是装饰物还是真的。

    另外一些摆件,家什之类的,都是属于地下城的奢侈之物。

    配上那冷清的四壁和冰冷的铁栅栏说不出的怪异。

    “这里是什么地方?”在打量了好一会儿过后,我忍不住问了一声童帝。

    童帝懒洋洋的坐在虎皮大椅上,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壶茶,正在自斟自饮,听见我发问,他说了一句:“这里是青龙城关押最重要的犯人的地方,你应该觉得自豪了。”

    “这么豪华?”我觉得不管什么犯人,总是犯人,弄这么豪华,有意思吗?而在这时,童帝之前给我喂下的那颗辛辣药丸,终于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一股极大的热烈在我的体内,四肢百骸爆发开来,我的身体开始发热,接着就感觉快有些凝固的血液在一大片,一大片的解冻。

    “自然要豪华,这个重要犯人前面要加一个词儿——有利用价值的。”说完这句话,童帝看了我一眼,忽然爆发的热量,让我的全身皮肤发红,全身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儿:“嗯,不错,药效开始发挥了,你的身体还真不错,药效发挥的挺快。本来我以为还要等上一阵的,而我们的时间又不多了。”

    说话间,童帝走了过来,端着那壶茶,也不管我的意见,掰开我的嘴,就给我灌了进去,差点呛到我。

    “你干嘛!”我吼了一句。

    “在这种时候,给你补充点水分总是好的。你最好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否则能不能出这地下城,我不敢保证。”童帝随意的说了一句。

    “你是什么打算?”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童帝,但最终还是拣了一个最重要的来问,童帝失踪了将近一个月,再见的时候,竟然混成了九儿的心腹,我并不认为九儿那种人会如此的轻信一个人,就算童帝的能力再出众。

    而他救下我是不是巧合?还是说童帝知道一些什么,已经预谋已久?

    这些问题很关键,但加起来也比不过接下来童帝的目的。

    “打算?打算很简单,必须阻止明天的事情,不能任由他们的阴谋实现。所以,当务之急是你快点儿好起来,我们从这里逃出去,再藏起来。”童帝回答的很简单。

    我不再言语了,在这里原本就不是说话之地,童帝说的对,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从这里先逃出去,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谁知道九儿口中的大人物什么时候来?然后他们的目的是我的灵魂,到时候看见我还好好的活着,这乐子就大了。

    关键是,我并不认为那些大人物来了,我们还能够顺利无比的逃出去。

    适时补充的水分,让我的干渴得到了缓解,童帝给我的那颗药生猛无比,在最厉害的时候,那温度热得如刀子一般刮过我的每一根血管。

    我强行的忍耐着,却也感觉身体在快速的恢复着正常,冰冷被驱散,而我的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我的汗水濡湿了一大片。好在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水缸,里面盛满了清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童帝不管不顾的给我补充了很多水分,才让我熬过了这一关。

    这迅猛的力量,来得猛烈,去的也快,大概过了五分钟以后,我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大口的喘息着,随口问了一句:“这里怎么会有一大缸水?”

    在这个时候,童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他那一根竹笛,也是随意的回答到:“我准备的。”

    我吃惊的看了童帝一眼,果然救我的事情并不是童帝临时发挥布置的,他连这药的效果都计算在内,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在布着什么局?

    童帝却懒得和我解释,对我说了一句:“你现在最好赶紧的防备一下,否则受了影响,可怪不了我。”

    我自然知道童帝乐器的威力,赶紧盘膝最好,第一时间进入了存思的状态,关闭五感,而童帝在这个时候,终于吹奏起了他的竹笛。

    一种带着迷幻的奇异曲子从他的竹笛中吹响,在外面的守卫第一时间听见了动静,冲了进来,却没有走动两步,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种呆滞迷茫的状态,随着竹笛声的持续响起,就连刻意关闭了五感的我,都难免受到一些影响,好几次感觉到大脑一片莫名的空白。

    好在灵魂力强大,一次次的抵御住了那些力量。

    好不容易煎熬到一曲完毕,我立刻退出了存思的状态,奇异的望着童帝说到:“童帝,我觉得就是这么不到一个月不见,你好像变厉害了一些?”

    童帝没有看我,而是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竹笛,对我说了一句莫名的话:“不是变厉害了一些,而是越来越接近童帝了。不要忘记了我曾经的话,双子存其一,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最终站出来领导众人的,只能是你和我其中的一个。你大步前行了许多,所有人都以为聂焰回来了,必然会是聂焰最终来抗下这一切,但并不代表我就一直要在你身后,望着你的背影。就如同上一生,你把我当傻子耍,到最后一次相见你都不肯告诉我真相,死了却...。”

    说到这里,童帝闭口不言了。

    我愣住了,恍然觉得童帝告诉我双子存其一,这是多么遥远的往事了,难为他还记得。

    至于我上一生死后,童帝也失踪了,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只知道一死一消失,双子的时代到了那个时候,终于结束了。

    可我还是喃喃的说了一句:“这也有人争?我以为这是一件为难的重任,你要喜欢你完全可以拿去。”

    童帝冷哼了一声,却不理我,只是说到:“这个地牢不仅仅只是九儿的人在把守着,还有很多的高手潜伏。否则,也不可能叫做青龙城最重要的牢房。我的《离魂渐迷曲》最多只能控制所有的人不到一刻,你还要耽误吗?”

    说话间,童帝打开了我们所在这间地牢的铁栅栏,率先冲了出去。

    他这样说,我哪里敢耽误,再次一个翻身从石床上爬了起来,跟着童帝冲了出去。

    冲出门后,我才发现是一个幽暗的长走廊,这么长的走廊,只有四道铁门排列在两边,其中一道是关押我的牢房,对面的是一间空房,至于另外两间,那个铁门却不是那种铁栅栏,而是厚实的,只有一个小窗的铁门。

    在我和童帝冲出去的时候,那两道铁门内竟然响起了野兽般的嘶吼声,其中一个声音是真正的兽吼,另外一个却像是人的声音,那种被关押已久,压抑了许多,爆发般的嘶吼。

    “救我!”随着嘶吼的声音发出,一个清楚的求救信号从铁门后传来,竟然没有被童帝的乐曲迷惑。

    我惊疑不定,童帝却对我喊到:“不要理会,跑!”

    话刚落音,童帝就快速的跑了起来,我下意识的也跟着童帝奔跑了起来,而从我们身后的铁门中却传来了那个愤怒的声音:“你们竟然不理我,你们竟然见死不救!”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能被地下城关进这样‘天牢’里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物?我若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而他那一句见死不救,让我稍许犹豫了一下,原本和童帝一起正在快速的奔跑,脚步也不自然的慢了下来,差点就折返回去,想要透过那个小窗一探究竟,被锁在那道铁门之后的究竟是什么人?

    可童帝似乎跑在前面也洞悉了我的念头,就在我犹豫的刹那,他一个折返,拉着我就朝外冲去,一边跑一边对我说:“跟你说了不要理会,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可他说我们见死不救,况且他是地下城的敌人才会被关在这里吧?你难道不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我不肯承认自己的莽撞,兀自的争辩起来,其实在这种时候,我是不应该节外生枝的。

    “谁告诉你敌人的敌人就一定是朋友?那是一个危险人物,不能轻易地放出来,当然,在有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让青龙城乱上那么一乱。”童帝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而是一下撞开了前面走廊虚掩着的铁门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力道扬起了他额前的黑发,看着童帝面无表情的脸,我忽然搞不懂童帝失踪这一个月,到底搞什么去了?如今总觉得他有些神神秘秘。

    可是跑路的时候到底不方便询问那么多,童帝也不像有耐心要和我长谈的样子,他只是闷着头向上方跑去,我也跟在他的身后,那长长的阶梯就像没有尽头一般,我在心里咒骂,我到底被关在了多深的地下?被送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感觉经过了那么长的阶梯呢?

    童帝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问,一边跑一边对我说到:“送你进来的时候,走的是密门密道,现在咱们得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跑出去。”

    我一边跑一边骂:“有捷径你不走,有密道你不跑,咱们又不是做什么光荣的事情,为什么非得从大门跑出去?”

    童帝回头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说到:“那密门密道靠近青龙城的枢纽阵法,防备力量最是严密,不怕死的你就原路跑回去吧。”

    “青龙城的枢纽阵法?那是什么东西?我发现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我一边跑一边问,不知觉间,喘息已经微微有些粗重,我以为我在青龙城混这一个月已经很接近核心秘密了,还被陈承一带去看过那个血祭大阵和封锁地下城的大阵,却发现童帝在青龙城混这一个月无声无息的,也没闹出什么乱子,知道的却比我还多的样子。

    “你有那精神问东问西,还不如留一点体力,等一下好和我一起冲到安全的地方,免得到时候腿软,连战斗都没有办法,倒成了我的拖累。”童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对我冷嘲热讽了一句。

    我被童帝气得青筋直跳,没人敢说我叶正凌战斗不行,他竟然还会嫌弃我是他的拖累?可我到底也没有开口争辩什么,既然童帝说有战斗,那冲出去就一定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

    这甬长的阶梯跑的我和童帝这样体力的人都开始大喘息,这才看见了尽头,谁也没有想到,如此的地牢,这尽头处竟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木门。

    跑到木门前时,童帝猛地停下了脚步,开始快速的调整着呼吸,恢复着体力,我一个来不及差点撞上童帝,却被他及时的拉住,然后从腰间解下了一袋子酒水,拔开塞子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我。

    “干嘛?庆祝逃出升天吗?”我一边冲着童帝调侃了一句,一边接过他的酒水袋,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地下城的酒水虽然劣质,水比酒多,但在这种时候多少也发挥了一点优势,起码有解渴的作用,喝的多了竟也能感觉到一丝沸腾的酒意。

    童帝没有理会我的调侃,和我一人又灌了几口皮袋中的酒水,然后扔了空袋子,说到:“逃出升天?不,游戏才刚刚开始!”说话间,他从后背掏出两把长刀,扔了一把给我,然后‘嘭’的一声,撞开了眼前的那一道木门。

    我还不知道童帝的斗篷里藏着两把长刀,扬手接过,入手颇为沉重,低头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各种符文,原来是猎妖人常用的那种可以发挥灵魂力的符文兵器,连这也搞得到,看来童帝在地下城混的真的比我好。

    “哇哦,符文兵器啊。”我一边跟随着童帝踏出了木门,一边随意扬了扬手中的符文长刀,说实话,牙还在我的身上,但童帝说要战斗,我想象的应该不是一对一的战斗,如果是群战,牙不见得比这普通的符文长刀好用。短兵器并不适合群战。

    我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又觉得前方怎么异常沉默?也没听见童帝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吃了一惊,在我和童帝的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排着整齐的队伍阻挡了我们的去路。

    这些人都披挂着标准的青龙城制式铠甲,无疑这就是青龙城的军队了,我也数不清有多少人,大概五六百人总是有的,不由得心想,才那么点儿人就已经有这种密密麻麻的效果了,古时动不动就数万甚至数十万人的战争,那该是有多震撼?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我并不轻松,一边靠近着童帝一边说到:“不是开玩笑吧?怎么这么大动静?”

    “你以为呢?我的笛声只是暂时制住了天牢中潜伏的高手,但天牢中是有阵法的,一旦逃跑破门而出,就会惊动这一个辖区的军队。”童帝的语气倒是平静。

    在这时,前方的队伍自动分开,走出了一个骑着战马的人,他全身披挂,比那些士兵简陋的盔甲不知看起来强大了多少?看样子至少得是个将军级别的人物才有这样的装备。

    “狐俊,你果然背叛了。看来大长老料事如神,让我早早亲自带了部队在这里防备,守卫,以防万一是对的。”那个为首之人的语气颇为痛心疾首,但又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装逼感。

    “这是谁啊?”我小声的在童帝耳边问到,但在说话的时候,灵魂力已经灌注满了我手中的长刀,这种普通的猎妖人武器,就不要指望能够承载多少的灵魂力了。

    可我心中总觉得怪异,这样打架是我的风格,童帝不是应该在我身后吹个笛子什么的吗?童帝却开口说到:“管他是谁,反正认识我的多,我认识的少,你愿意眼睁睁的看他拖延时间,越拖人越多吗?”

    “不能!”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还啰嗦什么?你去砍那些小兵,我来砍那个大的。”童帝的话刚落音,我和童帝便默契十足的同时挥舞着长刀冲了出去。

    童帝一个跃起,手持长刀直接就砍向了那个骑在马上的“装逼将军”,而我一个俯冲,长刀所向却是那一群排列整齐的士兵。

    那个装逼将军可能以为童帝至少会辩解两句,或者说点什么,没想到我和童帝嘀咕了两句,便直接动手,在仓促之间,只能架起他手中的长枪迎上了童帝。

    将军尚且如此,那群士兵就更没有反应过来,我根本不关心童帝那边的战斗,如果连一个装逼将军都搞不定,他在那个时代也不可能和我并称双子。

    我虎吼了一声,长刀之中灌注的灵魂力终于爆发而出,即便这柄长刀能够承受的灵魂力有限,但是我的灵魂力是如何的浑厚?况且是被我压缩再压缩,灌注在了长刀之中,早已到了这柄刀能够承受的极致。

    一挥之下,这柄长刀竟然发出了一声极限的嗡鸣,却又充满了畅快之意,刀锋所向,一片灵魂力所形成的月牙形的锋刃,如同最锋利的收割风暴,冲向了那一群士兵。

    一个照面之下,为首的前几十名士兵,灵魂就受到了这股力量的震荡,被冲击的东倒西歪,一下就乱了阵脚,而我趁机冲入了士兵群中,开始大开大合般的砍杀。

    尽管我经历了无数战斗,到这一次才体会到了一丝战争的感觉,体会到了什么叫在乱军中杀个七进七出的畅快。

    这些士兵的个人实力在我面前,完全就不够看,但集结在一起,倒也有一种特殊的气势。在经历了最初的凌乱之后,有一些士兵稍微稳住了阵脚,在副将的指挥之下,也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这就是我说的气势,那种属于军人的感觉,只有集合在一起才有的冲击力。

    所以,在军队面前,很多个人的英雄往往也毫无应对之力。可惜的是,实力终究相差太远,这些家伙虽然给我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就比如说几十个回合的砍杀以后,我的身上也多了几条伤口,可到底被我杀出了一条血路。

    我从阵头一路砍杀到阵尾,身后完全是一条由鲜血和尸体堆积起来的血路,那一把符文长刀也出现了几个豁口,但是杀到最后,刀锋上所凝聚的鲜血已经一路滴流成溪。

    终于我的眼前再无阻拦,我的心中那股热火却被刚刚点燃。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城中四处开始响起刺耳的鸣锣声,我回头大喊:“童帝,还没搞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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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23 21:06:21  更:2021-08-23 21:2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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