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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回到一九九六年的月城火葬场,我亲身经历的诡异事件[第19页] |
作者:窜山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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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折腾到现在,感觉人很疲乏,稍事洗漱后我躺在了床上。打开电视,轮流把频道摁了一遍:无非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和很烂的电视连续剧;再寻了一遍——实在是没有一个像样的节目!于是停在了一个“深夜点歌台”上:除了可以听听唱歌,这些个地方性质的电视频道至少真实和有人情味一些。 望望床头柜:电话静静地趴在那里,似乎只是一个起装饰作用的摆设,又像是一种代表着什么的符号——它昨天不是还响起过吗?望着它,心里却期盼着什么…… 这次出门没有带书(和阿呷好上以后好像书看得就少了,严格说几乎就没有再完完整整的看过一本书。是心里填的太满了还是什么?),但想阅读的饥\渴感却在这个深夜的小城里异样而强烈的升起——实在是很想看一些什么了!转头巡视一圈,想看看是否有报刊杂志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想了想,于是起身拿过桌上的《宾馆服务指南》躺回床上翻看起来。 ——里面竟然夹了一张信笺纸!纸上还满满的写着一排排娟秀的文字。一阵窃喜——终于还是逮住点什么可以看看了 |
“这一定是谁写给谁的!而且还被此人不小心遗忘在了这里——嘿嘿,有趣!”心里隐隐有偷窥的喜悦和紧张。犹豫一下,我取出信笺阅读起来: “阿蛮哥你好!”首先跳入眼帘的竟然是这样几个文字!“——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我看花眼了!”身上似有的神经似乎在在一瞬间被激活起来,我连忙坐立起来。 “阿蛮哥你好!”不但还是那五个娟秀的文字,而且此时我似乎还听见了李君从何处轻轻呼唤我的声音!我扔下信笺纸往门口跑去——没有人啊?往楼道左右看了看——除了昏黄的壁灯,走廊里什么也没有! “李君……”我试着小心的喊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却不再像是自己的了,它怪怪的扭曲着突兀而清晰,声音在走廊里缓慢的曲折回旋,像是有了属于它自己的生命——我望着嗡嗡的余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看来是产生幻觉了。”这样想着我泱泱的关上门回到床上。 |
“阿蛮哥你好!” “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吧。因为在我眼里你既像一位温暖而睿智的大哥,又像我熟悉和心仪的恋人(请原谅我这样说),和你在一起我有一种舒适的安全感。呵呵,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知道你会去找我,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不要问我现在在哪儿,也不要再去徒劳的寻找我。因为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没有任何的用处! “知道你寻找我是出于一种‘好奇’和一点或多或少的责任感吧。但我不生气。呵呵,不生气不是我大度,我也是小女生,不生气是因为:其实我们彼此是可以相互温暖的——不是吗?呵呵。 “你对我说‘你不应该在这里的’,其实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向我说这样的话了,也不知道你记得还是不记得。‘我不应该在这里’,这个我是知道的,而且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再清楚不过了!但……我又能够怎样? |
“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同情我的际遇,你想帮助我改变。但在这个世界里(冷酷的),又有什么是顺意和可心的?无论阿蛮哥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对我的好我却是不会忘记的——无论我身在这个世界的何处……你会说: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而且我也没有为你做什么吖。呵呵,阿蛮哥,难道‘知道我是谁’就有那么重要?我倒觉得,世界这么大,有一份相遇和相知就够了…… “写到这儿啊,阿蛮哥莫怪我又想冒酸掉书包。我想起了一首古词: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其实,我们又何必去抱怨这个世界(冷酷的)的诸多不公了?唉,也是命该如此吧…… “给你留下这些文字,以其说是写给你的,莫若说它是寂寞的产物。从某种角度上说,我其实是在利用你的。不过,请阿蛮哥看在我只是一个小女生的份上能够原谅我呵呵……但我却是‘身不由己’。因为,没有人可以说话的感觉可真难啊…… |
“阿蛮哥,我想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哈!如果阿蛮哥你一个人被囚禁在世界的某个‘绝对’不可能为人知的角落里,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天也没有地,有的只是一个坚固而冰冷的铁笼。而你就被关在这个铁笼里,铁笼它坚不可摧!除此以外你什么也没有,如果硬要说有——那你将拥有的只是比大海还要深的寂寞和比霜雪还要刺骨的寒冷…… “阿蛮哥,如果是这样,你会怎样?呵呵,我却是害怕的——害怕得要死! “说到这儿,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其实已经习惯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你‘遇见’是一种缘分,或许也像‘它们’说的是一种差错、是什么地方出了漏子。呵呵,但不管怎么说我却是庆幸的!为此我将感激点什么?也或许是我在黑暗中无数次的(那可真的是无数次啊!)祈祷终于得到了什么回馈?——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未必不可能喔!哈哈……但我却是不相信它们的! “告诉你阿蛮哥:其实铁笼也未必如它们所说的那样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嘿嘿,我告诉你:突然有一天啊,‘坚不可摧’的黑暗里竟是钻进了一道光线,虽然这道光线是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但它于我却无异于黎明的邵阳了!我相信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象和理解到我当时心情的!不能够理解是因为你从不曾到过这样的世界(也希望阿蛮哥永远不要到这样的世界)…… |
“而你——阿蛮哥,你却刚刚好就‘路过’那里、路过那道光线了!其实,其实我当时只是想和谁说说话而已的,无论这个人是谁都可以,我只是想说话——好想!哈哈……就这一点,也还请阿蛮哥你原谅我的自私和任性——因为我现在能够‘抓住’的也唯有你一个了……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也不要问我是谁;当然,更不要去试着寻找我,因为你是找不到我的——永远!你会问我为什么?唉!我还是告诉你吧:因为,作为‘本身’——我其实根本就不属于你们的世界……” 文字结尾落款——李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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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 就走人——这算什么意思!”心生怨气,“即便是不想见我,也不至于再次玩什么失踪吖?”心想,我望着手里的信笺。“但——唉,看她的字里行间,似乎隐含着某种无助和无奈……不过,又有什么不可以当面说清楚的呢?她一再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说她在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根本不一样的世界!她是在隐喻她现在的处境还是?如果是这样,或许是有些不太一样的,毕竟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她们那样的生活方式还是另类了一些,是有悖主流价值观的;但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在这里表达的‘不一样’指的不是这个……她是想说她其实生活在‘另外一个’和我们这里‘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是我们迄今为止所不知道和无法想象的……”想到这儿我拿起信笺再看了一遍:“她给我打那个比方究竟想说明什么?难道她真的是生活在另外的世界——那个和我们这里‘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世界’里!如果真是如此……那真的是……”想到这儿,胸口像被什么给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限感伤——黑暗似永无尽头,而世界却只有一个铁笼那么大……那——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恐惧孤独和寂寞啊…… ——一阵心悸。叹口气,我抬头望着床对面的那面镜子: |
镜子里的我半靠在床头,头上昏黄的壁灯在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镜子里的人似乎已经不是我的投影,他此时更像是另外的“什么”,似一个寂寞的符号,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孤单和“不合时宜”。我注视着他,而他也一动不动的盯视着我——他在嘲笑。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在心里向他发问到。 “嘿嘿,还用得着我对你说什么吗?”影子脸上挂着惯常的讥笑,阴影加重了这种感觉。 “那你又在嘲笑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可以来嘲笑我?”我看着他。 “我在嘲笑你吗?不可能!嘿嘿,我只是‘冷眼旁观’罢了。”影子看着我。 “冷眼旁观?你就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就那么冷血?”我皱起了眉。 “同情心?嘿嘿,这玩意有什么用?再说了——又有谁来同情过我?”他皱起眉冷笑了一声。 “你也需要同情?看你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皱眉蹙额。 “当然!”影子一副愁眉锁眼的样子。 心里升起一丝不快,我扭头望向别的地方。余光里,他也正扭头望向相同的方向。——他肯定不是我的影子!“装什么装嘛!”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猛生出无比强烈的排斥感!“你——你到底是谁?”我转回头重新看着他。 |
“嘿嘿,开始怀疑点什么了?你很聪明。不过吧,你可别这样子问我!再说了——你自己又是谁了?”他嘲笑了一声,“我最反感这个问题了!”影子转回头看着我。 “我是谁?是啊……我又是谁?但我应该是谁的……” “你也回答不出来吧?嘿嘿。”影子冷笑一声,“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弄清楚,还指望着去‘拯救’别人?嘿嘿,真是可笑!”影子接着说。 “可笑又怎样?我不在乎。哼,总好过了你的麻木和冷酷!”我冷笑了一声。 “——麻木和冷酷?你以为能够做到这点就那么容易?嘿嘿,今天的麻木可是‘千锤百炼’换来的结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觉得它更像是一种类似于‘涅槃’的结果——它让我看起来至少很文明……至于‘冷酷’——我身处冷酷的世界,其本身早已经属于冷酷的一部分了,咳咳——你叫我怎么去温暖别人?”说到这儿影子咳嗽起来。 “——你!咳咳咳……”什么时候我手里多出一支香烟来,烟雾倒灌进了呼吸道,引起一阵咳嗽。 |
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是一部受“真实事件改编的”小说。谢谢您的阅读!祝福大家!O(∩_∩)O~ |
@窜山狼2 声明:大家好!这是一部小说。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小说。里面几件重要的事件和线索是真实的。但它是一部小说! 如果给大家造成了困惑,请您原谅! 祝福大家! |
“没有用的——你只需明哲保身和冷眼旁观。”影子喟叹道,“咳咳,没有谁可以责备你。”他接着补充到。 “但良心会!”我强压住咳嗽说道。 “——良心?嘿嘿,你们不是有句俗语吗——良心都让狗吃了。哼,既然已经入了谁的口——想来良心此时早已成了大便或者什么。嗯——大便。哈哈……”影子得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和你这样没有良心的东西说话,可真是脏了我的口!做人就得讲良心——这是做人的底线!”愤怒反而让我大笑起来。 “嗬,多说无用。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俗物!咳咳。”影子起身把烟头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缸里。我灭掉烟头望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们长时间的怒视着对方……最后,我败下阵来。“咳咳……”咳嗽两声我假意整理了几下被褥,用以掩饰心里的怯懦:“你——你应该是看见了昨天晚上的‘一切’的?”我试探着慢慢抬眼看他。 “当然!先前说了——冷眼旁观嘛——嘿嘿。”影子说。 |
“嗯。那——那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意思是在我睡着了以后,”说到这儿我清了清嗓子,“后来可曾又发生了什么?另外……另外李君可是真的来过这里——在昨天晚上?”我看着他。 “这个嘛——倒是可以回答你。毕竟不违背我冷眼旁观的原则。‘她昨天晚上确实来过’!”影子看着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喝醉以后她做了什么?而且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住在隔壁!” “她什么也没有做。”影子说,我望着他没有说话,“她是没有住在隔壁,但她住的比‘隔壁’更近。嘿嘿……”影子说完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比隔壁更近?那会是哪里——你说?” “你的心里。”影子张了张嘴,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你说什么!——我的心里?”惊讶让我张大了嘴。 |
“有点小惊讶是不是?嘿嘿,别再自欺欺人的装模作样了!像你这样的小把戏,我可‘冷眼旁观’多了去咯。”影子鄙视的言情。虽然有些恼怒,但碍在他是“影子”的份上我也不便发作,我只能无奈的冷眼看着他。 空气凉凉的灌满整个房间,滞重的黑夜从窗户的缝隙不断往屋里涌动,它们冲撞着厚重的窗帘。“真是讨厌的家伙!”瞟了他一眼,我起身进了卫生间;影子跟着起身消失在镜子的边际。 “他说李君就住在我心里?这怎么可能……但,我不又真的是一直都还‘惦记’着她吗?虽然那些只是通常意义上的关心,或者再进一步吧——就说它是关爱也可以的,反正再怎么也不至于就住进心里了嘛……”想到这儿心里像是放下了些什么。“影子真TM是一派胡言!”抖了抖身子,心里骂道。 “欢迎回来。”影子说到。见我回来,他也旋即躺下。 “唔……”懒得理他。我拉起被子捂住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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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甲居藏寨远眺…… |
“一如既往阴霾的天空。窗外,漫天飞雪营造出一个黑白的世界,四周如深海一般寂静。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屋内。像是在祈盼着什么的出现,我久久的站着侧耳倾听——有黑夜流动的声音…… 场景转换:我站在了屋外。屋内,秋子拉着一个长发男人的手,她正和着他们的一群朋友在听谁唱歌;净生也在里面,一个似曾相识的赤\裸女子挽着他的手臂;李君和‘影子’肩并肩站在一起;唱歌的是那个长发男子,他无声的歌声婉转空灵……很想离去,但又不忍离去。在犹豫着接连听完三首后,我选择了离开…… 萧瑟的空地刮着瑟瑟的风。我踩着满地的落叶走在了一条宽阔但却一无所有的破败水泥大道上……歌声的余音从身后飘来,它们若有若无、时断时续…… 举目眺望:漫天的落叶夹着飞雪在无声的风中曼舞。 一个人也没有! ——哪怕就一个人? 风冰凉的刮着。我独自埋头行进在干涸焦碎的落叶中…… 路旁出现了几个石凳,它们冰凉凉的围着一个水泥圆桌,桌下满是惨白的落叶,我低身去捡拾,但落叶随即化为白色的灰烬;桌上,几张陈旧的报纸在微风中慢慢的自由扇动着,注视良久,我坐了下来…… 报纸上面似有谁用钢笔淡淡的写了些什么,我拿起报纸——却一个字也没有?我拿起一支铅笔开始在上面用心涂画起来:写上一些和阿呷、和秋子和心情有关的短语…… 这时候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他们旁若无人的坐在了我面前,男的索性坐在了桌上,他随手抓起报纸。有些不悦,我抽出那张我写了文字的报纸站起来离去…… 风默默地扫过大地。我踩着满地的落叶埋头往前行进……就这样无声的往黑暗深处走着、走着……在即将‘抵达’黑暗尽头的时候,我把手中的报纸扔进了落叶里……” 静静的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壁灯似比早前明亮了许多。空气凉凉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刚刚那个梦,像是想对我预示什么?”尽力在脑海里搜寻着某种能够对我产生启示的东西,但除了漫天翻飞的落叶和飘雪外,什么也没有。 |
试着往镜子里看了看——正常的影像。“影子他似不想再和我说话了。”我想。 有谁在何处唱着卡拉OK,声音隐隐约约来自很远的哪里,一个男人在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什么。“这时候还想着秋子,会不会也算一种背叛?阿呷人那么好,对我也那么好……但,也真还想知道秋子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想到这儿我叹口气起身走进卫生间。 浇水洗了把脸,脑袋感觉清醒了不少。定定地望了一会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何以就做了这样一个梦?”心想。虽然不是什么噩梦,但心里却怎么比做了噩梦堵得还难受? 努力回忆着梦里的情节走出了卫生间。呆立了一会儿,我伸手把电视打开——屏幕布满雪花,房间立刻充斥起兹兹的嘈杂声——随手把电视关掉。 |
@moi_Bella 2016-01-31 14:38:00 写得好啰嗦… ----------------------------- 谢谢朋友阅读!正版那边删节了很多。紧凑了不少呵呵。祝福您!O(∩_∩)O~ |
“叮咚、叮咚。”门铃却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我?难不成是李君!我快步往大门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异常壮硕的黑衣男子,个头比我矮了好大一截。男人低着头,两手插在运动衣的口袋里,连衣帽却被他蒙在头上——夏天还戴什么帽子嘛!心里寻思。“你找谁?”他身体贴得过紧,我退后一步问到。 “唔……”男人抬头望了我一眼。或许是灯光的缘故,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模糊。 “你有什么事情吗?你找谁?”我抬高声音问道。 “唔。进——进去……”男人声音沙哑粗重且含混不清。说话间他已经埋头往里挤了过来。 “喂喂,你站住!这是我的房间。你找谁?”我挡在他前面。 “唔……请、请让我进去。”男人再次抬起五官模糊的头望了我一眼,身子却硬往里闯将过来! “嘿!你是谁了?出去!”我一掌打在他胸口,却似击打在了一堵肉墙上!“这人是他妈什么玩意儿!”有些意外,我皱眉望着他模糊的脸。 |
“我——唔——不、不想和你冲、冲突。唔……只是,只是有人叫我给你带句话……唔,你——你最好不要用强……唔唔,这样对你可能不、不太有利嘎嘎嘎嘎……”他嘴里发出了怪异的笑声。 “带话——带什么话?”望着他模糊的脸,想了想,我侧身站到一边。他没有再说话,埋头挤过我身边进了屋。我跟着进去。 “唔,把门——门带上。请。”他头也不回的说。犹豫一下,我转身回去关上了门。 男人站在了屋子中间。这时候才发现他下\身居然只穿了一条印有红色火焰图案的泰拳拳击裤!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腿肌肉横陈异常发达,上面密布一层黑色卷曲的长\毛,脚上则套了一双红蓝相间的阿迪达斯运动鞋,“看情形这家伙是很中意自己这两条大黑腿的了。”有些尴尬,我想。 “谁让你带话给我了?”我先开口发话了。这家伙虽然不高,但他太过壮实的身体,无形中给人很大的压力。 |
“唔——”这人转过身来,“唔……你、你不要再找她了。”黑衣男子看着我。我发现,即使在房间里,他的五官也是模糊的。 于是我微调了几次身体角度,努力想看清楚他,但眼神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正确聚焦到他的五官上,这使得我有些头晕目眩。“你说什么:不要我找谁?你说清楚点!”我寻找着他的眼睛。 “——唔……那、那个你叫她什、什么的女人来着——嘎嘎嘎嘎……”他又沙哑的笑了起来。 “什么女人?你说清楚了!” “嘎嘎,就是昨、昨天晚上在、在这里和你幽会的那、那个——你、你忘了?嘎嘎……”男子继续难听的笑着。 “那——那你是王局长叫来的?”我看着他如锅底般模糊的脸。 “王局长?他、他算、算他——妈\个鸟!”男子把手指掰得啪啪直响。 “那是李君叫你来的?” |
“不、不是。唔……你、你别管是谁、谁……唔——反正你、你离她远点就是了!你、你现在就离开这里。”男子不停用巨大而厚实的手掌相互揉\搓着。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焦躁。 “离开这里?现在?”我看着他,“你是开玩笑吧哈哈!”我望了一眼被厚厚窗帘盖住的窗户。 “唔……不、不开玩笑。你现在就、就离开。”男子郑重其事的口气,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望着他那张黑漆漆似笑非笑的模糊的脸,一时竟是语塞。被胁迫的屈辱感让我怒火中烧!心里“腾”的一声——操!老子这是惹着谁了! “嘿嘿,如果我偏就不离开呢!你又怎样?”说着我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一只香烟点上。 “可以。你可以选择不离开。”这家伙居然不再结巴了!他字正腔圆的说到。 “嗯。那我告诉你——”我转身走到他面前,“我——不会离开的!嘿嘿。”我对着他那张黑漆漆的脸喷去一股烟雾。 “你——咳咳,你确定?”他用两双藏在模糊脸面背后的眼看着我。 “确定!” “好吧。”他说。同时右臂猛的一个摆拳横扫过来。嘭的一声,眼前一黑。我顿时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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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铃铃、嘀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我半闭着眼翻身摸索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喂——”。 “先生:请问您今天还住店吗?”一个年轻女声。 “唔——可能——是不住了……”头疼,人迷迷瞪瞪的。 “是要退房吗?”女子事务性的声音。 “嗯——”感觉头疼的厉害,眼前迷迷糊糊的。 “那请您在十二点半前退房。超过十二点半就得算钱了。” “呃——”努力想把眼睁大些,“现在几点了?”我问。 “现在十二点整。先生。” “呃——十二点……”努力想把“十二点”这个概念整合起来,但它们却像被顽童胡乱拆开摊在一地的零件。 “是的。先生。” “噢——好的。我跟着就下来……” 头疼的厉害,但又不像是感冒的症状。我掀开被子,低头寻了半天才把拖鞋找到,“昨天晚上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的?”这样想着我踉踉跄跄进了卫生间。 “是了!昨天晚上一个陌生男人进来过。”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而且,他好像还打了我。”思维和记忆猛的一起扎堆涌回脑里。这使得头又是一阵闷痛。 ——竟然有人闯进来打了我! |
这下却是立刻完全清醒了!我旋即冲出了卫生间——什么也没有!怒火在心中燃烧。我环顾卧室一圈,然后转身跑到门口猛的拉开大门冲了出去——一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 昨天打扫卫生的那个女清洁工双手紧抓扫把,正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噢!MD——竟然忘了自己是内\裤都没有穿的!”我转身跑回房间。 常有裸睡的习惯,特别是非常疲倦的时候,昨天晚上就是这样的。我三下五除二抓起衣裤套在身上。“咦——应该不对!”脑子快速的运转起来:昨天晚上洗完澡赤\裸着就钻进了被窝,这个是可以肯定的。和那个黑衣男子发生冲突时我却是穿得“整整齐齐”的,这个也可以肯定!“但哪个发生在前面?”心里发问,我再次跑到镜子前,“先前还和‘影子’躺在床上说话来着?这样看来黑衣男子应该是后来才进来的。但……”我把脸整张凑到镜子前仔细观望——除了眼圈有些红肿外,一切似乎正常。 |
“完全没有被击打的痕迹吖?”我使劲揉\搓了几下下颚,“记得他应该是击打到我这个部位的。”我扭过头又仔细反复观望了几下:“不疼不痒,又没有淤青什么的……难不成又是在做梦?”这样一想我跑出了卫生间。 再次环顾房间,仔细的搜寻可以证明什么的迹象——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一切却是那么的正常——再正常不过了!但头仍闷闷的痛着。这种痛没有具体的指向,它像是“为了痛而痛着”,而且这个痛它属于别的什么人? “看来真是没有人打过我了……”心里想着却有某种的失落。但我又在失落什么喃? “欠揍!看来真是TM的欠揍——贱啊!呵呵。”这样想着自己倒乐了起来。 “——但昨天晚上却肯定是从外面进来过什么的……”我定定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心想,“那家伙让我再不要去找她了。看样子他可不是说着玩的。”想着我下意识摸了摸下颚,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陡然从“意识层面”的深处升起!眼前发黑,眩晕使我差点失去平衡。“那他又是谁?他不承认自己是王局长唆使来的,我看应该也不是,这家伙虽然惹人讨厌,但看起来还算是诚实的那类人;李君也不至于让他‘以这样的方式’来警告我什么吧?她没有这个必要——但这家伙肯定是很有来头的!”即使是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也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身后隐藏着的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它是如此的强大,以致与它相比,我不过如了螳臂当车里的那只可笑螳螂。 |
“但我必须得做点什么的!即便是为了自己那点卑微的自尊……”想到这儿,头再次眩晕起来,我支撑着在床沿坐了下来,“李君叫我不要去找她,而这个男人也说同样的话……表面上看,虽然他们诉诸的事实是一样的,但我却能够感觉到它们的不同——李君绝不是他们一伙的!不但不是,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是被他们控制和迫害的什么……李君不是说了吗:她一个人被囚禁在一个和铁笼一般大小的黑暗世界里……对了——她不是给我留下了一张信笺吗!”一个激灵,大脑似瞬间和哪里链接在了一起。我跳起身到床头翻找起来——没有!“或许这信笺和那个男人是一样的?作为‘实体’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他们只是属于‘意识’层面的什么?一如了裸\体女人和光头小孩……但‘这封信,我感觉应该是确确实实的’!”有些不甘心,我又翻弄了一遍:还是没有!想了想,我拉开了床头柜——那张信笺纸赫然躺在地上! 俯身捡起来——娟秀的文字历历。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道强烈的光带着浓烈的燥热和无数吵杂的噪音即刻泄入室内。好一阵才适应过来,我把信笺举到眼前: |
“阿蛮哥你好!……”。 从头到尾又重新读了一遍。“那将是怎样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哦……没有阳光、没有温暖,有的只是牢不可破冰一样的铁笼、有的只是深海一般的黑暗和孤寂……”心灵再次震颤——在这个烈日高照的正午…… “决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了!”我把信笺小心折叠起来收入文件包里,“李君: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总会!即便是为了自己这点卑微的自尊!”这样想着,心里一下轻松起来,心情也随即好了许多。 重新走回卫生间仔细洗漱起来,“你说:他们将会怎样对付你?”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问道,脑子里想像着黑衣男子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管他妈你们是什么!都冲我来吧——老子大不了一死!嘿嘿,谁又不死了?不是都说吗:一死了之!嘿嘿,一死——了之!——鸟知……哈哈……”想到这儿,忍不住自己个大笑起来,“贱啊!你真TM贱!阿蛮——你TNN真的很——欠——揍!”我指着镜子中的自己骂到。 再次确认自己“确实”没有被谁打过以后,我快速收拾好行李下了楼。 漫长的山路,破旧的长途客车拉着一车疲惫的人。汽车拼命的嘶吼着颠簸在崎岖的山道上,有好几次,我都担心它将一口气接上不来,就此瘫倒在这荒山野岭里…… 这样一路摇摇晃晃爬到傍晚,车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前停在了月城长途客车站内。 |
阿呷不在,出租屋里显得空荡荡的。放下行李,环顾一圈自己的“家”:竟有几分陌生?“中午还在大山深处遥远的小山城里,转眼却就颠簸进了这里……”我站在屋子中央胡乱的想着什么,努力的适应着从A——B的位移、适应着没有阿呷的月城,在这样的一个夏日黑夜…… 愣楞的发了一会呆,我掏出手机给阿呷打了过去——关机。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脱衣进了卫生间。 扭开水龙头,一整日的照射将太阳能板里的水晒得滚烫,我边调整水温边想着阿呷。用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淋浴完毕,我用浴巾擦拭着身子走出了卫生间。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赶忙着几步拿起了电话:“喂,阿呷吗?我刚刚在洗澡,你……” |
深秋的甲居藏寨O(∩_∩)O~拍摄于15年 |
“嘿嘿,我可不是阿呷哈呵呵……不过我是……”话筒对面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川版汉语不算太纯正,一听就是少数民族。(也是奇了怪了:一般,少数民族的女人可以把汉语说得字正腔圆,但男人却就不然了!他们小时候还似勉强可以,但长大以后口音会多少‘回归’一些。这使得汉语从他们口中\出来会变得怪怪的,而且无论什么民族的男人,他们说汉语几乎都是一样的腔调!我们老家把这种口音戏称着‘团结话’。因为和少数民族伙伴一起长大,我也可以模仿一口‘团结话’)。 “你打错了!”想不起是谁,我随手挂了电话。最不喜这类无聊的男女了。我走去把电视打开,接着到冰箱处寻找吃的。自从和阿呷好上以后,冰箱里几乎天天都被塞得满满的。也因此,每当看见这个冰箱心里就升起一种特别的满足与温暖。 冰箱门上贴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的小纸条,我扯了下来:“老公:首先,我没在家的这几天你可要记得吃饭哈!给你买了一斤卤牛肉(是你最喜欢那家清真馆的),放在第二格靠右边的最里面了。记住,这层可是专门放熟食的哈!千万不要把生菜生肉啥的乱放进里边!其次,不要吃方便面!千万!如果被我发现你又去吃这种垃圾食品——那我回来就不理你了(此处她画了一个眉眼倒竖的简易表情画)!急冻格里有煮熟的几块猪肉,我已经按分量分好了,你只需提前30分钟取出一块来解冻就好,切肉时可得小心手指了哈!别像上次那样把自己也切来吃了(此处画了一个咧嘴的表情画);蒜苗、辣椒和西红柿在冰箱最下面那个格子里,还有洋葱;大蒜和生姜应该知道在哪撒?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它们放在水槽边的竹篮里哈!记得一定要多吃些蔬菜和水果哈,要不然口臭又便秘!蔬菜你去转角那个小市场买就好。记住——千万不要吃方便面!不然我会心疼的喔嘻嘻(此处阿呷又画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画);最后,这个最要紧——不得趁我不在家去勾引娘家妇女哈!否则哼哼!(下面画了一把滴血的匕首)记住:一定要听老婆的话!嘻嘻,过几天我就回来。抱抱!吻!” |
“真是个啰嗦婆!”看完纸条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心里甜蜜蜜的更加想念起她了。正自沉浸在幸福里,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下该是阿呷了吧?她知道我今天回来的,我拿起来电话:“阿呷吗?你……” “喂——喂,你是那、那谁吗……”却又是刚才那个男人。 “哎!还要给你说几道——你打错了!”我没好气说完准备再次挂断电话。 “喂喂!别忙别忙,你等我把话说完!呵呵,你不是那谁吗?阿呷那谁——男朋友?”男子在对面笑着说,能够想象到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我是阿呷的二哥。她应该和你提起过我的吧?”电话那头的男子不太自信的笑了起来。 “——什么?”一下没有明白过来,“你说——你是阿呷的二哥?”我问道。 “是啊!我是她二哥。你知朵(道)我哈!我和阿呷可是图(同)爹图(同)妈的亲姊妹噢——哈哈。”电话那头如释重负的口气。 “嗯。我知道你。她经常提起你们(其实不是)。”我停顿了一下,“你好!二哥。”我接着很正式的问候道。 “你好你好!你现在在哪儿?”那头好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你好!我刚刚回来。现在在家里……”我想象接下来应该怎样,但大脑有些迟钝,“喔——忘了告诉你:阿呷不在月城,她出差去了……”犹豫着我说。 “咪咪(妹妹)出差我知朵(道)。我也是今天刚刚到月城的。你现在可以出来和我见个面吗?”他说。 |
“呃——”事情来得突然,我犹豫了一下,“呃,当然没有问题!你现在在哪?”我问他。 “我现在在‘小叶丹’雕像靠南桥那边的电话铁(亭)里。你晓得那个地方不?”他说,“——你啥时候过来?”紧跟着他问道。 “我知道那里。”我说,“你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好的好的!我等你哈。不见不散!”对方挂了电话。 再给阿呷拨了电话——关机。想了想,我重新套上外套下了楼。从车库里推出摩托车,出发前又拨了一次阿呷电话:还是关机。思忖了一下,我放开离合器骑车扭出了大门。 刘伯承与小叶丹的塑像屹立在三岔口道路的中央,周遭的灯光加深了他们脸上的阴影,使得人物看起来更加的刚毅。我边骑车边举目寻找:远远地,人行道上,一个又瘦又高的青年男子正站在离电话亭不远的地方四处张望,“应该就是他了。”心想。我把摩托车挂上低挡,慢慢靠了过去:灯光下的男子很年轻,一头卷曲的长发,上身一件合成革黑色短夹克,下穿一条黑色的休闲裤,黑黑瘦瘦的脸精悍而英俊。“是二哥吗?”我望着他大声问道,同时熄掉火让摩托车自己滑到他身边。 |
“是我是我!”二哥满脸堆笑往前走了几步。男子眉宇间很有几分阿呷的模样。 “二哥好!”我支好摩托走到他身边。 “你好你好!摩托蛮漂亮的嘛!”阿呷二哥盯着摩托车递过来一只香烟,我接了过来,“哪天借我骑骑?”他笑着说。 “没有问题!”我笑答,“嗯——二哥:你可吃饭没有?”我望着他。 “还没有呢!你呢?”二哥友善的看着我。我发现他右边眉毛和额头上各有一道明显的类似刀伤的疤痕。 “刚巧我也没有吃。”我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咋样?”因早前零零星星知道他一些事情,所以对他的行事风格以及脸上的刀疤我也不以为意。 “好的好的!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我们——我该叫你哥吖——还是?哈哈——不过也无求所谓!”他嘴上叼着烟笑着说道。 “呵呵,怎样都无所谓的。虽然我年纪比二哥你大点。但我想……咱们还是就着你妹妹称呼你吧!”我笑道,“想吃点啥?二哥。”我问。 |
“嗯。这样也吼(好),风(方)便!”二哥爽快的答应了。接着,他盯着我刻意往后退了几步,又上下打量了一阵:“啧啧,怪不得我家妹子咔(看)上你了!妹夫可真是一等一的人才!”说完他走上来重重的在我肩上拍一下:“兄喋(弟):你布(不)晓得喔——我那妹子可真能挑喔!不瞒你说:以前我和大哥给她介绍了不少大老板——可人家整死不干!哈哈,现在看来啊,原来是有兄喋(弟)你在这儿等着啦!不错不错!走!咱兄喋(弟)两个喝酒去!”说完,阿呷二哥又在我后背猛的拍了一掌。 “呵呵,谢谢夸奖!二哥想吃点啥?我请客!”我看着他。 “随便!与(有)酒与(有)肉就可以哈哈……”二哥爽朗的大笑起来。 “嗯——那好吧!不过,今天有些晚了……要不我们去彝族餐馆?”我看着他,“这家老板是美姑的彝族,听说材料也都是从那边送过来的。”我补充说。 “米(没)有问题!兄喋(弟)你说那里就是那里了!”阿呷二哥咧嘴说到。见他同意,我转身跨上了摩托,还未等我发话,二哥也跟着自己个跨上了摩托车后座。 |
我把摩托停在了一家外墙用竹片包裹装修、民族风味浓郁的餐馆门口。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传统民族服装的“阿眯子”(彝语:姑娘)正在迎客。我和二哥并肩走了过去。路过门口的时候,二哥有意拉在背后用彝语与那个阿眯子打趣了一句什么,只见那姑娘随即双手蒙住嘴嗤嗤笑个起来。 “就来‘坨坨肉’(一种用山上放养的乳猪加工的彝族美食)?”我笑看着他问。 “啥子都可以!兄喋(弟)。”二哥说着话还不忘伸着脖子往门外那个阿迷子处张望。看他这样,我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没有太多的选择。我要了一斤半坨坨肉,一份烤猪肉和一大盆酸菜炖罗非鱼;素菜要了一份火烧凉拌辣椒和一盆“豆渣菜”,最后要了一斤“杆杆酒”结束。都是些“扎扎实实”的菜肴。看我点了这些个菜品,二哥很是满意:“兄喋,酒哈(害)怕不球够哦!我一个人都可以整两斤。” “呵呵,二哥尽管喝!我却是不怎么能够喝酒的。”说着我招手叫回服务员:“多打一斤酒。”我说。 |
“吼!难怪我家咪咪(妹妹)看得起你。”说着他递过一支香烟,“咪咪最讨厌别人喝酒咯。喝酒的男人她都布(不)喜欢。”他望着我爽朗的笑着说。 “她自己不是也喝吗?为什么会讨厌。”我笑着随口问到。 “她——妹妹现在也喝酒?”他问我,有些不相信的样子。我发现灯光下的二哥有一种逼人的帅气:窄脸高额,隆鼻深目,没有胡须(彝族男人以没有胡须为美),狂\野奔放中不失细节处的精致。 “她喝吖!我认识她时候她就喝酒的。”我说,“而且酒量是相当的可以!呵呵”我补充到。 “呃——这样……咪咪以前可是从来不喝酒的……”二哥若有所思,“她最讨厌喝酒的人……” “呵呵,适当喝点酒其实也蛮好。”我看着他,“我是一喝酒就上脸,所以不太喜欢。”我笑着把香烟放回桌上。 “不过兄喋:要当我们彝族的女婿——喝不得酒可不行喔哈哈。” “呵呵,虽然上脸,但其实我也是可以喝一点的。今天我就陪二哥你喝点哈。”我说。 “好的好的!”说着二哥又往门外张望了一眼。见他这样我心里暗乐。 |
“二哥这是从哪里来?”我问。这时候服务员过来摆上了两套碗筷和酒杯,另加两壶酒,“倒上。”我说。服务员拿起酒壶把酒杯倒满,酒杯是喝啤酒的那种杯子,估计盛满的话至少得有二两朝上。 “这个——玉(云)南……我嘎嘎(刚刚)从玉(云)南过来!”服务员正往酒杯注酒,他望着酒杯说。 “云南可是好地方。二哥在那边做什么?”望着服务员的手,我随口问到。 “我女朋友家是玉南的。哈尼族。我们现在成立了一个表演队到处表演!”二哥抬眼望着我,“兄喋你现在做啥子呢?”他问。 “呵呵,现在暂时开一家装修设计公司。二哥女朋友一起来了吗?”我问。 “米(没)有。”他笑了一下。 “你们两姊妹长得好像!大哥可也有二哥你这么帅?“我恭维道。 注满酒,穿着民族服装的服务员转身离去。 “大哥可帅多咯!咪咪(妹妹)也漂亮!我们家就我丑点!哈哈。”二哥说着端起了酒杯:“来!兄弟我们两个先干一杯。”他望着我。 “好!”我端起酒杯和他重重的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深知彝族饮酒的礼仪和习惯。今天怎么着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
“爽快——好兄喋!”二哥开心的吼了一声,“咪咪(妹妹)硬是有眼光!我们洛苏(彝族)不喜欢扭捏吧唧的人!”他提起酒壶重新把两只杯子注满。这时候服务员端上来一盆坨坨肉,我和二哥各自伸手抓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嗯!好吃好吃!还是老家的味道!”二哥望着盆里的肉坨,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呵呵——可以吧?这家彝餐在月城还是有点名气的。他们的材料:这些乳猪和木姜子、花椒啥的都是从美姑县那边的彝族手里买来的……”正说着,这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我抓起餐巾纸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是阿呷打来的。 “是妹妹吗?”二哥望着我,似有些紧张。 “嗯。”我答应着接起了电话。 “老公呀,刚刚电话没有电了,现在回宾馆换了电池。”阿呷在电话那头解释到,声音很是疲惫的样子,“你几点到月城的?”她随口问到。 “嗯,知道你有事情。我刚刚回来一会儿。你还好吧?怎么听声音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我关切的问到。 “没有什么,只是有点累了。”阿呷答道,“你看见我留在冰箱上的纸条没有?今天晚上你准备吃什么?一个人在家可也得把自己照顾好了哈!”阿呷叮嘱道,“——不要偷懒!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的。你只需拿出来炒炒就行……”阿呷拖着疲惫的声音继续在电话那头唠叨着。 |
“好的好的!”我答应着,“阿呷:现在我正和你‘二哥’一起在外边吃饭呢!”我加重语气说,同时笑看着对面的阿呷二哥。 “——二哥?”阿呷惊讶的语气,“你——说——你‘现在’和‘我二哥’在一起?”阿呷在电话那头抬高了声音一字一顿问道。 “是啊:我们现在正在上次你招待你朋友那家彝族餐馆呢。我做东招待二哥!”有些小得意,我大声表功道。 “呃——”阿呷似乎想说什么,“二哥……二哥什么时候来的?他就一个人吗?”阿呷问到,似有些不开心。我回答说二哥说他刚刚一个人从云南过来。 “嗯……”阿呷淡淡的应了一声,“——你把电话给他!”沉吟了一会,阿呷说,我随即笑着把手机递了过去:“二哥:阿呷要和你说话。”我说。 “妹妹……”二哥犹豫一下接过电话。 接下来就再也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了,因为两姊妹已经改用彝语在电话里讲了起来。只见二哥讲话的姿态和语气甚是恭敬,一点不像一般彝族家庭里哥哥对妹妹说话的方式。他们讲了很久,待所有的菜品都上完好一会儿后他们还在没完没了讲着。 有些无趣,我环顾四周的环境:有各色着装和年纪、性别的彝汉顾客不停进进出出,其中有几个分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但嘴里却还都胡乱吼着什么被他们同行的朋友们架着吵吵嚷嚷出了餐馆大门…… “好啦好啦!我保证就是咯嘛!”二哥突然改用了汉语。他正望着我,“哎呀!咪咪(妹妹)你放心!我不会灌妹夫酒啦!……好……嗯……你说!嗯……好好好!你要相信二哥——嗯……嗯……嗯……好!就这样子哈!再见!”二哥和阿呷的话终于讲完,他伸手把电话递了过来:“她和你讲。”二哥人蔫蔫地脸上似有些不悦。 “喂——”我接过电话。 “嗯——这样……”阿呷却像是卡住了,“嗯……一下也和你说不明白……嗯……首先,酒你们决不要喝多了!二哥他一喝多就闹事!你记住:他虽是我哥哥,但你年纪比他大,你一定要管住他!嗯……”又沉吟沉了一会儿,阿呷问:“你们要了多少酒?” “两斤。”我如实相告。 |
“两斤。”我如实相告。 “哼!就知道他会骗我。”听我这么一说,阿呷冷笑了一声,“阿蛮:你现在给我听着——”还未等我发出疑问,她已在电话那头严厉的下命令了,“你听着:酒——绝不能够超过半斤——你们两个!现在,你马上去把多余的酒倒掉!”从来没有听见阿呷以这样的口气交待一件事情,我有些茫然。“呃——”我想说点什么,“——你听见没有!”阿呷在电话那头加重了语气。知道是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了。 “这个——怕不太好吧……”有些为难,我抬起另外一只手蒙住手机轻声说到。 “给你说了——多余的酒马上给我倒掉!——立刻!”阿呷急了。 “哦……那好吧——”我思忖了一下,“二哥:阿呷——你,你妹妹让我把多余的酒倒了……她要我们不要超过半斤……”举着手机,我望着对面的二哥说。 “呃……我知道……你倒了吧。”本以为他会反抗,但二哥却没精打采的答应了。见如此,我只得招手叫来服务员退回了那壶还没有动过的酒,“这个你拿回去,酒钱照旧算两斤就是。”我交待道。服务员楞了一下,然后犹豫着拿走了那壶酒。 “喂阿呷:我和你二哥已经把多余的酒退了。”望着服务员离去的背影,我重新把手机贴到耳边对阿呷说。 |
“嗯!我听见了……阿蛮,我可是非常认真的哈!我这样也是为了二哥好。你一定要帮我把他看紧了,决不能让他喝超量!”阿呷在那边焦躁的说到。 “哦——”我望着已经倒入杯中的那两大杯白酒(这个虽然是‘杆杆酒’,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的了,里面却是掺进了大量的烈性白酒)又望了一眼她二哥。见我看他,他转头避开了我的眼光。 “唉——好吧。我知道了。”实在不好意思再从二哥眼皮低下收走剩下的那些酒,我只得隐瞒实情口头答应了阿呷。 “唉……阿蛮,一些话电话上也和你讲不清楚。嗯——等我回来后再说吧。反正你记住了:第一,要看住他!不要让他喝醉了;第二,绝不要借钱给他!无论他说出什么样的理由,你都不要借给他!”阿呷语气郑重。 “哦。”我不置可否应答到。 “你可听清楚我说什么了?”显然感觉出了我的敷衍塞责,阿呷很是不满的口气。 “听清了。我记住就是了嘛呵呵。”我说。 “阿蛮,我知道你会看在我面子上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但,你如果纵容他,只会害了我和他……唉——也怪我以前没有认真和你交待一些我们家里的事情……”阿呷沉默了好一会,“唉——就这样了吧……让你为难了老公……”电话那头,她情绪很是低落。 “嗯。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他不是我们的二哥吗呵呵。”我安慰到。 “嗯……那我挂电话了。记住我交待的话哈……你也早点休息……”说完阿呷挂了电话。 “妹妹是不是不让我喝酒了?”二哥把脑袋凑近望着我说。 “嗯。”我笑了笑,“来,二哥,咱们多吃点菜!”我抓起筷子却没有落下。 “兄弟不要为难。妹妹是为我好,我都知道的。但她有时候也是太啰嗦了点——像个老婆婆。”说着他咧嘴笑了起来,“——不让喝酒?有什么嘛——我多吃肉就是!”说着抓起一大块烤肉啃了起来。见如此,悬起的心多少安稳了些,“二哥毕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想。 |
又吃着聊了一会,总感觉有哪儿生生涩涩的不得劲。二哥更是几近抓耳捞腮了。“兄喋(弟),要不我们把杯子头这一点点酒喝了?”他望着我,“就只喝这一点——绝不再加!”未等我答应,他手指杯中酒,却先把“誓言”撂在那儿了。事已至此我还能够说什么呢?我“嗯”了一声。 见我点头,二哥举起酒杯先自己个美美地小啄了一口——很是珍惜享受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二哥蛮可爱的嘛! 酒一入口,二哥谈性骤起:天南海北、国际国内、逸闻趣事、天上地下、飞鸟走兽,他侃侃而谈直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可以想见,不一会,原本放在我面前,属于我的那杯酒也自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我只是望着他喏喏应和着当好听众。 这一下却就失控了!到后来,二哥把他妹妹和我的劝告全当了耳边风,执意缠住老板不断上酒,不但先前退回的酒被取了回来,不一会我们的桌上就又增加了两个酒壶,我也被他强灌着喝下不少烈酒——只是感觉头晕目眩、全身发凉! 一番胡来,终是抵达了临界点——二哥如期发起酒疯来…… |
接完帐,再赔上被二哥损坏的东西。我搀扶着他出门时已近半夜,四周餐馆都早已打烊,我俩刚刚出得餐馆,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就被谁给紧紧地关上了。 “兄喋(弟),我知道个地方——安逸得很!我们去那儿喝酒……”他勾住我的肩嚷嚷道。我答应着却犯了傻:摩托车怎么办?要把这个“面条二哥”弄上后座——估计堪比登天了!愁眉苦脸思忖一会(头疼),我拨通朋友电话,叫他过来帮我把摩托车骑回去,我让他到餐馆处取车钥匙。电话交待完,我放下二哥敲响了餐馆大门,好一会儿,一个彝族小伙才满脸不情愿的打开了门。我交待了几句后把摩托车钥匙交到了他手里。 待再回头——二哥却是不见了!“糟了!”头皮一阵发麻。我紧张的四处张望。 “你朋友跑那条街上去了。”街边一个摆烧烤的小贩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岔道说。谢了一声,我跑步追了过去——一条黑暗笼罩的曲折小巷,小巷深处正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卷帘门被狂砸的凄惨轰鸣声…… |
循声跑去。一个黑影正在手脚并用踏砸着一扇卷帘门。“喂喂喂喂,二哥可不要乱来!”我吼着忙向他跑去。这时候楼上冲下几个人来:“哪来的酒疯子!住手!住手哈!”,他们狂怒的喊着准备武力制止。人群在慢慢聚拢。 “你们别乱来哈!”我大喊一声推开其中一位,“他喝醉了!”我快速扫视一遍人群。人群中有几个正握紧拳头静观事态发展。 “二哥!不要闹了!走——我们回去!”我冲过去拉他。“滚开!”似已经认不得我了,他猛的一挥把我丢开——没想到他力量是如此之大!强壮如我,竟差点被他丢了个跟斗! “哪个狗日的想上来!看老子不捅死他!哈哈哈……”二哥大吼着往人群扑去,人们惊慌失措四处散开。我爬起来再次冲过去拉他,却又被他丢开! “再不管住他,我们可要动手了哈。嘿嘿……”一个很矮却异常强壮的人混杂在人群中低沉的说道,我心头一紧——此人好面熟?对了!——是他:那个穿拳击裤的男人! “来啊!——你来!”我挡在二哥前面。光线很暗,我努力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人的身影,但他已不知去向。“难不成是我花眼了?”心想。 “兄喋(弟),你让开!看老子弄死他们!”二哥似又认出了我,他想把我推开,这下却是没有推动,于是他绕过我再次谩骂着往人群扑去,我拦腰一把将他抱住。这样一下,他似又认不得我了,只是一边谩骂一边狠劲针扎着想摆脱我的控制。 |
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没有办法,为了能够有效控制住他,我只得大喝一声将他头下脚上扛到了肩上。狂怒中他不断用彝语谩骂着什么,我的背、臀部和大腿被他擂得生疼。 见如此,先前愤怒的那几个人也哑然了,围观的人群也避在了一旁。没有再理睬他们,我扛着他往小巷外走去。见我们过来,人们纷纷让道避闪;这时候我发现:那个仍旧穿着拳击短裤的矮个男人,身影一闪先出了巷子!“肯定是他——即便烧成灰我也认得!”胸中腾起一股怒火!我扛着二哥紧赶几步追了出去。 来到大道,四处张望了一下:除了依稀几个正常的行人,什么也没有!“这是去找他还是不去呢?”压住心里的怒气,我调整了几下扛着二哥的身体。再三掂量了一下,万般无奈,我一边设法控制时不时挣扎的二哥、一边艰难的迈步往家走去。 远远地天空中有闷雷声滚来,昂头望望:闪电在厚厚的云层里遮遮掩掩,似正酝酿着什么。风阵阵刮来,路上的行人有得已经跑动起来,我加快了脚步。当路过一个巨大且锈迹斑斑的方形铁皮垃圾箱时,何处骤起的疾风轩起一个漩涡,漩涡卷起地上的树叶、纸屑在空中乱舞……这时候,在余光里,我似看见了一个光头小孩正埋头蹲坐在垃圾箱的旁边!但再仔细一瞧:却又什么也没有? |
“看来今天的酒真是喝多了……”我想。 一路上,我和二哥斗智斗勇,有好几次他又挣脱我的束缚继续撒野。反正是:但凡只要让他双脚粘地,想再控制就很难了!这使得我不得不一次次把他扛离地面。就这样反复折腾了近一个小时,似也闹够了,估计也是没有劲了,二哥竟趴在我肩头上睡了过去。 终于是进了家门,把二哥放倒在床上后我便也瘫在了地上。妈呀!真是从未有过的精疲力尽。只觉得浑身酸软、身心俱疲……掏出手机:至少有10个未接电话!再看BB机——也是十来个——都是阿呷打来的。看看时间:深夜快两点半了。正自踌躇给不给她回过去,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阿呷打来的!望望二哥:已然在床上甜甜地睡去。似也听见了铃声,他身\子动了一动。 举着手机望了片刻——这下可怎么对阿呷讲?想了想,我接通了电话:“喂——” “阿蛮!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电话里,阿呷的声音很大,“快说——他闹事没有?你们是不是还在一起?”未等我回话,阿呷在电话那头已气势汹汹的泼了过来! |
“呃——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们现在在哪里?他呢?你们是不是还在一起?你叫他接电话!”阿呷大声嚷嚷起来,排山倒海的架势。 “我——” “你啥?早给你说过叫你看好他了的!你叫他接电话!”阿呷根本不给我说话的余地。 “别嚷嚷。你听我说:我和二哥一直在一起的。我们现在已经在家里了。你放心!”我有气无力的说。 “已经在家了?”似还有些不相信,“——嗯,那——那你们没有啥事情吧?二哥他没有惹什么事吧?”阿呷停顿了一下,“阿蛮:你叫他接电话!”阿呷似消了一些气。 “他睡着了。”我望了一眼正熟睡的二哥。 “唉!他是又醉了吧……你们喝了多少?他惹祸没有?”阿呷问到,似已经精疲力尽。 “呃——也不太多,后来只是加了一壶酒而已。嘿嘿,我实在是叫不住他。但二哥没有闹事的!只是我们喝得比较开心,所以时间久了点呵呵……”我只得撒谎了。 |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就撒谎吧!”阿呷余怒未消。 “呃——这个——外面不是很吵吗,所以没有听见。老婆海涵哈嘿嘿……” “唉——”阿呷长长的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你了……可以想象他把你折腾成啥样……”阿呷似整个蔫了下来。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喝完酒二哥就和我一起乖乖的回家了。他现在睡得可香了!”我转头望了一眼二哥:有粘稠的液体正顺着他嘴角往下流着。我艰难的撑起身扯过几张餐巾纸给他擦掉:“阿呷,你二哥其实蛮可爱的。我喜欢他呵呵。”我真诚的说到。 “唉,一丘之貉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我这样说,阿呷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似终于放心了,“你们在家我就放心了……哦!是了——他要你借钱没有?”停顿一会阿呷问到,“记住——千万不要借给他哈!”还未等我说话阿呷跟着叮嘱道。 “没有啦!人家二哥什么也没有说呢。你怎么像一个老太婆一样哦,反反复复、喋喋不休!”我抱怨到。 “你不知道他的!”阿呷叹了口气,“唉——其实二哥人很善良的,为人也大方;对朋友和家人也是很好,特别是对我……但,唉——还是等我回来后再说他吧!”阿呷在电话那头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公,辛苦你了!你早点休息。我也要睡了,明天要去的景点太多……晚安哈老公!辛苦了,回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咯咯。”说完她挂了电话。 全身乏力,头昏昏沉沉已是疲惫到了极点。再望了望二哥,我从衣柜里拿出一张毛巾被躺进了沙发里。 |
“随‘什么’到何处徒步穿越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是‘变形’了!不是外形的改变,也不是清醒时候的心理扭曲什么的——但它是什么呢?是了——它是梦!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活生生’的生活在自己的梦境里,而这个梦它正在‘变形’…… ‘竟然是梦?’我问自己。这就更加的可疑和可信了!至少说明‘什么’已经渐渐地在何处沉埋…… ‘哥们,能够给一些好处吗?’‘你’说。 ‘什么好处?’我问。 ‘钱、房子,或者什么!’ ‘钱?这个好说,至于房子——我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我说。 ‘你当然有!这个就是。’‘你’指着我的身体。 ‘你说我的身体——这个躯壳?’我问。 ‘当然!’ ‘你想要它?’我望着藏在何处的‘你’问到。 ‘嗯。想借用一下。’‘你’在何处看着我回答。 ‘这个——欢迎!不过,你拿它有何用处?这个躯壳既经不起碰撞、也不能够遮风挡雨;说句不中听的话——除了吃喝拉撒睡,它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我望着藏在何处的‘你’说。 |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你只说借还是不借——只需回答我这个!’‘你’在何处看着我说。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拿去吧!不过我想问一句:你应该是在逃避什么吧?比如——恐惧?’我望着藏在何处的‘你’问。 ‘既然答应了就再不必多言!’说完,‘你’从何处跨了进来——‘梦’随之晃动起来——变形加剧! ‘欢迎!’我望着立刻藏进何处的‘你’说,‘你’没有再吱声。‘其实,我还是有些承受力的,这里(房子或者身子)也还算宽敞。’知道‘你’没有恶意,我说。但‘你’是否正在渐渐地离去?我怎么感觉‘你’在慢慢的消散…… ‘不用如此快离开吧?’我说,‘我还想与你一起印证或者感悟点什么!当然,离去是你的自由……’我望着何处的‘你’说。我知道,其实‘你’居住的地方没有看起来那样的光鲜。我只是猜测:‘你’选择逃离也是一种方式。 ‘我挺你!不过,离去是你的自由。’我说,‘——离去是你的自由!’我望着何处的‘你’说……” 默默地醒来…… |
“刚刚做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我翻身爬了起来,“好像和‘你’有关?——和我有关?”我提了提裤子,“你的梦当然和你有关!看来真是喝酒喝傻了——但……不过,它(这个梦)想告诉我什么呢?难道真是怕二哥向我借钱了?哈哈……”心里想着自己个大笑起来。 “哈哈,老子还不至于这么小气!”我自顾自说着笑出声来。 窗外的强光提醒着今天又将是一个好天!走进卧室望了望——二哥还在酣睡。我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见二哥还在沉睡,我准备下楼买些早点上来。刚要开门,手机响了起来——阿呷打来的:“阿呷——”我小声叫到。 “二哥呢?”阿呷在那边问道。 “他还在睡觉。我正准备去买点早点。”我小声回到。卧室里似有翻身的响动。 “嗯。今天如果他再叫你喝酒,你可千万不要再答应了哈!”说到这儿阿呷停顿了一下,“阿蛮,我是当真的!这样只会害了他。”阿呷情绪似不太好,语气也是少有的严肃。 “嗯,好的。我知道了。”我答应道。这时候见二哥歪歪斜斜走出卧室进了卫生间,“你二哥他起来了。”我望着卫生间敞开的门说到。 |
“嗯……那你们先去吃早餐吧。我现在有事情了,一会再和你联系。”说完她挂了电话。 “哗啦”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片刻,二哥走了出来。 “兄弟,不好意思哈!昨天喝醉了。”说着他重新走进卫生间从水槽中捧起水快速洗了几把脸。我跟进去拉过一张毛巾递进他手里。 “妹妹来电话没有?”二哥擦着脸,“给你添麻烦了哈兄弟。”二哥用口音很重的“团结话”说到。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不是外人。”我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他摇了摇手,“二哥想吃点啥?”我问。 “随便。”他把脸凑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起来。“哈哈,看来二哥很是自恋嘛!不过这也很正常——超级大帅哥嘛。”心里想着自己乐了起来,“那我们去吃羊肉粉丝?”我站在卫生间的外面望着镜子里的他问道。 “可以。”二哥从镜子里扫了我一眼,接着抓起阿呷的梳子梳理起那头卷曲的长头来。“阿呷家的基因就是好:女人妩\媚,男人英武!”心里想着我走回客厅把所有的窗帘拉开——毫无遮拦的阳光随即倾泄了进来,它们瞬间填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走。”二哥什么时候已经提着自己的黑色皮夹克站在了大门口。我答应着一起下了楼。 |
吃完早餐二哥说想买一台BB机,问我能够借点钱给他不,我问要多少,他说六百八百都可以,我掏出皮夹翻出一千元递进他手里。 “我会还你的!”二哥接过钱开心的说到。我笑着客套了几句。接着他说他要去会几个月城的老朋友。我约他晚上还一起吃饭,他推托说他要赶晚上的特快列车回昆明,说他女朋友正在那边等着他一起去海南演出,“其实我这次是专门来看看你的。说实在话:没有见到你以前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现在好了——你非常不错!”阿呷二哥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不知道我这妹妹其实有多难的……唉,也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争气!”二哥叹口气看了我一眼,“兄弟,妹妹就交给你了哈!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哦,要不然我和大哥都会不答应的……”二哥鼻翼扇动了几下,他也不避讳什么,只用红红的眼看着我,任自己对妹妹的关切之情横溢。 “放心吧二哥!你不说我也把阿呷当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哦呵呵。”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有你照顾她,我和大哥就放心了。”二哥咧嘴笑了起来,“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一声哈!在月城我也有一帮生死弟兄——啥子事情都摆得平哈哈。”二哥说。我相信他不是吹牛。 |
送走二哥后我去了公司。 公司里,大家按部就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挨着到几处看望问候完毕后,我叫上管事和会计上了楼上的办公室,闲聊几句后我们开了个短暂的碰头会。一切都还顺利,公司的业绩也算在稳步增长,虽然要处理和打点的事情很多,开销也很大,但利润的增加却是可以预期的。 忙完事情,又看了一会闲书,我骑上车去了驷马桥。 “XX苑”小区售楼部大厅,几个人三三两两或站或坐分散在里面。见我进来,售楼小姐热情的迎接过来,在得知我要买房以后她把我引到一处像财务室的房间里,里面正有几个人在谈着什么。我掏出电话给净生打了过去——没有人接。 售楼小姐送过来一杯茶,她问我可是马上办理手续,我说等我打个电话以后再决定。于是她开始热情地介绍起这个楼盘的种种好处来,礼貌听她介绍几句后,我说我早前已经看好了的,我说一会正式办手续时再找你就是,然后我问了她的姓名。女孩连连道谢完后微笑着离开。 再给净生去电话,还是没有人接。我拨通他BB机要了传呼。不一会手机响了起来。 “有啥事情吗?”净生在那头悄声问到。 |
“喂净生:我记得你上次说‘XX苑’的老板是你朋友?”我问到。 “是的。他是我同学。怎么——决定要买房了?”净生在电话那头压住嗓子说到。 “说话不方便?”我问。 “没有什么。一个座谈会。有事你说吧。” “也没有啥事,就是要你帮砍价。” “小事情。我和他打个招呼就可以了。”说到这儿净生停顿了一下,“你现在在哪?中午一起吃饭咋样?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他继续压住嗓子说。 “嗯。那你给他去个电话吧。我现在就在他们售楼部。” “一下又这么着急了?”净生在那边笑了笑,“现在就要买?”他小声问。 “不买我来这儿干啥?房子我早看好了的,你只需叫你朋友给我一个最低价就可以了。”我说。 “嗯。那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说完净生想挂电话,“哦,是了:中午我们在哪吃饭?”他问。 “一会见面再说吧。”我说。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
“喂——”我叫过刚才那个女孩:“我们去办手续吧。价格我朋友已经和你们老板谈好了。你只需说是你带我来买房的就是。”我说。女孩彬彬有礼道谢了。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都和他说好了,你直接去他公司财务处办手续就是了。你直接报你自己的姓名就好哈!另外,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就是,我和他关系很铁的。”净生说,“哦,还有:如果差钱的话说一声哈。”他补充道。 “谢谢!钱我早备好了。至于别的——暂时还想不起来。不过如果有什么,到时候再告诉你吧。”我说,“那我办手续去了哈!一会见。”说着我站了起来。 在图纸上选好楼盘和楼层后,女孩领我交了应付的房款,结算价比挂牌价委实便宜了不少!很是开心。我一边办手续一边想像着阿呷看见新房后的喜悦表情。 办完事出来,净生的那辆桑塔拉也刚刚好从远处开了过来,我走至街边等候。净生也看见了我,他缓缓地将车滑到路边停了下来,我拉开前门上了副驾。 “今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标准的‘苍蝇馆子’!”净生转头望了我一眼,兴致很高的样子。 |
“哪家苍蝇馆子哦?”我随口接到。“你别管!到了就知道呵呵。味道巴适得很!”他眨了眨眼说道。看来这家伙今天心情特别好,我想,“房子怎样?”净生望着车窗前方。 “已经办妥了。”我说,“净生,你那同学真够意思!给优惠了不少。谢谢你哈!改天你约他出来一起吃顿饭咋样?我好谢谢他!”我说。净生放开离合,车子随即滑了出去,“你和我还客气啥!他那边你不必考虑什么。你只管提要求就是。”净生扭头往车后望了望,同时转动方向盘,车子转个弯挤入由汽车、拖\拉机、人力和机动三轮混杂成的车流里。 “你今天开啥座谈会哦?”我收回眼光看着他。 “讲管理。省上面下来的,好像是什么‘管理方面’的知名老专家。”净生躲避着行人,“市里面下的任务。让我看啊,无非是想挣几个报名费罢了。”净生手把方向盘淡淡的说到。 |
“老子最讨厌这些人了!捞钱不说还沽名钓誉强\占别人的时间。要我说吖:这些家伙还不如直接伸手要钱得了——那样还爽快!老子最怕听这些老杂碎絮絮叨叨、屁话连篇!”想着那些“知名老专家”一副老生常谈、倚老卖老的尊荣我就来气。 “呵呵,其实想穿了也就那么回事。”净生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我就从来不会让他们影响心情——嘿嘿,不值得!”说着净生转过头来有调皮的对我眨了眨眼。很不习惯他这个样子:“你娃今天是捡到金子了,”我把眉头皱了起来,“净生:今天到底遇见啥好事了?难得看见你开心成这样……”我拿出一支烟点上。 “好事吗?”他小子自问自答了一句,“这个——等一会告诉你!哈哈。”净生又转头望了我一眼,眉眼间满是笑意。“这娃今天是怎么了?”我想。这时候人行道上似走着一个熟人,我扭头望了他一眼,那人没有看见我。“——下午还去?”我扭回身看着净生问。 |
“不去了!早上有市领导在场,不好意思离开——怎么作也得给点面子吧——你说呢?”净生转头笑看我一眼,“咋样:吃完饭我们去老地方喝酒聊聊?”说着净生把车停了下来,他平静的等待着一个横穿马路硬闯红灯的人力三轮车慢慢过去。我皱眉望了他一眼。有时候对于他的涵养和好脾气,我真是又佩服又痛恨。“你今天应该不会又有啥事情吧?”趁这机会净生转头望着我问到。 “今天没事。”我回到,“不过喝酒就算了吧!大天白亮的……我们去邛海边喝茶咋样?”我说。 “OK!”净生马上爽快答应了。——看来这家伙今天真是捡到金子了。我想。 |
“苍蝇饭馆”开在城乡结合部一个“丁字路”路口的正对面,往右拐去火车站,往左便是那条“四袁公路”了。这让我想起了和秋子一起上山的那个晚上。自从那次以后,我便再没有往这边来过。“不知道秋子她现在可还好……”我想。 一排破旧的青瓦平房建在离公路不远的水泥地坪后边,紧靠着一座长着一些树木的矮山。天干,时不时有货车哐哐当当走过,四周尘土飞扬。 待我们到来时,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饭馆外却已横七竖八停满了车:有几辆黑色的奥迪(那些年几乎百分之百都是官员用车)特别显眼,一眼便知是“官车”,在它们的旁边,几辆富康和奥拓车随意停着。 我们驶了进去。净生减速观察了一下,然后慢慢将车开入一处空地停了下来,“也不知道今天是哪些‘领导’在这里……”净生自言自语着熄了火。我没有接话,望了望那几辆奥迪下了车。 确是一家标准的“苍蝇馆子”!不但小,而且还名符其实的飞旋着不少黑头、绿头的苍蝇。人声嘈杂,金属卷帘门被高高的收在上面,十几张木圆桌散乱的摆放在屋子里,地上满是纸屑和骨头一类的垃圾。往前走了两步,我停下来让净生走到前面去。没有人来招呼,我和净生找了离门最近的一张小方桌坐了下来。 |
往里张望——似还有两间用布帘挡住的“包间”。想必奥迪车上的那些个“领导”就坐在里边。“你坐一会儿。我去点菜,顺便和他们打个招呼。”净生说着起身离去。 所有菜肴的味道都是难得的好!虽然看似只是几样家常菜,但做工细腻考究,色香味俱全,可谓无懈可击! “怎样?不错吧!”净生推推眼镜开心的望了我一眼。 “嗯,确实不错!”我称赞道,“怎么找到这儿的?”我边吃边转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还不是他们带我来的。”净生用下巴往里指了指,接着用筷子夹起一朵野生蘑菇美美的嚼了起来:“可别说:这些家伙其实也不蠢——这里的东西在其它地方还真难吃到!还真应了那句话:酒好不怕巷子深!”净生嚼着满口的菜推了推眼镜,一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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