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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寿衣婆》讲述我奶奶寿衣婆一生的故事，解密民间传统的入殓习俗。[第5页] |
| 作者:宅男屌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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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现在兵荒马乱的，您身体也不好，潍县离这有两百多里地，您这身体也经不起折腾，我看你先把身体养好，然后让绣丫带你去，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几天。”曲伯母自然明白奶奶的意思，便赶紧劝说道。 “我知道她心中对我有怨恨，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冷宫里活下来的，但是我完全能想象到在那个地方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那贺兰说道此处已然泣不成声，但是他依旧坚持着说道：“我知道这辈子我对不起她，我便想着下辈子好好的对她。今天老天可怜我，让我临死之前还能知道她的葬身处。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要能跟她葬在一起，就是死也值了！算我求你了！”那贺兰根本不理会曲伯母的话，而是一脸乞求的看着奶奶，艰难的起身想要再给奶奶磕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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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此时突然一声呵斥从门外传来，接着曲文旭带着小浩便走了进来，曲文旭一脸怒火的看了看曲伯母。 “你听我解释。”曲伯母赶紧想上前去跟曲文旭解释，却被曲文旭直接上前一个巴掌打在了脸上，吓的奶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念一见到爷爷打了奶奶，顿时便哭了起来。 “你打她干什么！有本事你打我，来啊，打我！”一见曲文旭打了曲伯母，那贺兰顿时气恼的冲着曲文旭怒道，并且用手打着自己的脸。 “我现在还喊你一声三叔，我只想问问我的三叔，小浩告诉我说你为了一丈白绫，毁了我曲家，饿死了十几条人命，可真有此事？”曲文旭瞪着眼睛看着那贺兰问道。 “有又怎么样，你还想杀了我？”那贺兰也瞪着眼睛的看着曲文旭怒回道。 “一丈白绫！一丈白绫！我曲家十几口人命在你心里都不值你的一丈白绫吗？”曲文旭几乎用嘶吼的语气冲着那贺兰吼道，眼睛早已通红，两行血泪顺着眼睛流了下来，可见曲文旭的暴怒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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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贺兰毫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从今天开始，你与我曲家再无半点瓜葛，你的死活也与我曲家再无半点关系！”曲文旭狠狠的看着那贺兰说道，接着便转身抱起了小念，冲着曲伯母冷声说道：“跟我走！” 曲伯母无奈的看了看那贺兰，作为中国传统的女性，古老的封建思想让她无法反抗自己的丈夫，只能跟着曲文旭离开。 奶奶刚要跟着曲伯母离开，却再次被那贺兰叫住。 “姑娘，你能再听我说两句话吗？” 奶奶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上的那贺兰，他的面色似乎有了一丝光亮，但是眼睛却已经没有了神色，奶奶知道，那贺兰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尾声。出于对一个临死之人的尊重，奶奶止住了脚步。 “我恐怕时日也不多了，我知道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害了你婆婆，也害了曲家，我这辈子犯下的罪孽恐怕几辈子也还不完。我以为老天让我遇见你是对我痴情的怜悯，现在看来是老天对我自私的惩罚。姑娘，我别的不求，只是希望你给你婆婆上坟的时候，能替我跟她说一句，我对不起她，可以吗？”那贺兰眯着笑眼看着奶奶。 “我答应你！”奶奶点点头说道。 “谢谢你姑娘，临死能穿上你给我做的寿衣，我也无憾了，那齐飞凤凰的白绫你拿去吧，就当是我谢谢你了。” 那贺兰摸了摸身上的寿衣，满脸满足的看着奶奶，眼睛慢慢的闭上，身子也随之瘫软在椅子上，结束了他痴情与绝情的一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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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那贺兰的死并没有像曲文旭说的那样与曲家无关，而是被曲家办的极为风光，那是奶奶第一次见到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同时也是一场真正的民间起义。 那贺兰葬礼的当天，南岗村便不再设防，奶奶曾经在村外见到的那些衣着破烂的都涌进了南岗村，整个南岗村被挤的水泄不通。曲家也是大摆丧宴，他们每人的右臂都系了一根白条，算是对死者的祭奠。 原本要启程去青岛娘家的曲伯母被这场葬礼给耽搁了。而奶奶因为是第一个见到那贺兰死的人，按照当地的风俗，是要为他在棺材前挑旗引路的，而那杆旗，是奶奶挑起的民国期间农民起义的第一杆大旗。 曲文旭对于这场起义一直报以反对的态度，他始终认为对于一场农民起义来说，时机与环境都没有达到，但是孤掌难鸣，早已决心起义的曲文旭最终还是没有听他的建议，而是以那贺兰的葬礼为由，召集莱阳周边的饥民，开启了民国时期的第一次大起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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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葬礼期间，奶奶与曲伯母待在家里一直都没有出门。因为曲文旭在葬礼上忙，无暇顾及家里，生怕人多家里出现意外，所以便安排了两个岗哨守门口。 葬礼当天，奶奶第一见到了那面用血写成的义字旗，高高的飘在那贺兰的棺材前，小浩披麻戴孝的跪在旗下，身边也围了一帮与他一般大小的孩子，这些不仅没有一丝的悲伤，甚至还在打闹。奶奶瞬间感觉这场葬礼不是为那贺兰办的，而是为葬礼上的人办的一样，这种感觉奶奶从那时起便开始有了，奶奶不由想起了婆婆的话，婆婆说她是个半阴人，如今奶奶竟然有这种预感，不知道是否与自己做寿衣有关。 奶奶那时并不明白什么是起义，她只是依照婆婆让她尊重死者的话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更何况那贺兰对婆婆又是如此的痴情，能为他挑旗引路也算是对他亡魂的一种安慰，所以奶奶并没有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径直的走到那杆旗前，将旗杆握在手中，高高举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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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奶奶时小浩不由的有些害羞，而他周围的几个男孩则不断起哄，把小浩往奶奶身边推。 “谢谢你能来给我爷爷举旗引路。”小浩小心的凑到了奶奶身边略带害羞的小声说道。 奶奶并没有理会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双手举着旗一脸的严肃看着前面。奶奶此时已经16岁了，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女，对于男女之情也略懂一点，小浩对奶奶的爱恋之情奶奶早就有所察觉，如今奶奶的心全部被生死不明的陈飞占据，小浩根本就是一厢情愿，更何况奶奶对小浩在葬礼上的做法更是反感。如果那贺兰不死，小浩无论怎么恨他都是情有可原的，可如今那贺兰已死，就算再大的恨也不至于在其葬礼上对自己的爷爷如此不敬，为了让小浩对自己死心，也让他远离自己，所以奶奶选择无视他的存在。 见到奶奶不理会自己，小浩很是失落的再次回到棺材边上跪下，那些孩子再跟他开玩笑，他也不再理会，而是怒瞪他们，见到小浩生气，那些孩子也都很识趣的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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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丫，等会到了坟地，你就把旗交给小浩，让他来挑，你就跟我回来，听见没？”曲伯母来到奶奶跟前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奶奶不解曲伯母的意思。 “你就别问了，这是你曲伯的意思，记住了啊！”曲伯母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再次的跟奶奶确认后便快速的离开了。 “二大娘跟你说啥？”小浩再次问向奶奶。 “没什么！”奶奶依旧一脸严肃的看着前面，不理会小浩。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是我害死了爷爷。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小浩很是悲痛的跟奶奶说道。 奶奶听了他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两眼通红，牙冠紧咬，痛恨交织在他脸上，可见回忆让他痛不欲生。 “你吃过人肉吗？”小浩突然问向奶奶。 “人肉？！”奶奶被小浩问的惊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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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九岁，遇上荒年，爷爷把家里的粮食换了口棺材，整日躺在里面等死，爹娘孝顺，不愿意爷爷饿死，便把家里仅有的粮食都给爷爷与我吃了，后来实在没吃的了，家里也都饿死好多人，我记得我都快要饿死了，爹娘没办法，便割了自己的肉喂我，家里能吃到肉，我便出去跟人家显摆，这才引来别人的注意，后来曲二伯去了我家，却已经晚了，那时爹娘都已经死了，看到爹娘的尸体后我才知道，我吃的那些肉是爹娘自己的肉。如果是你，你知道自己的爷爷为了一丈白绫，让自己的爹娘割肉才救了自己，你会怎么办？”小浩说完泪流满面的看着奶奶。 奶奶看着小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可怜，同情，理解，这些都掺杂在一起，让奶奶看小浩的神情也缓和不少。 “如果我死了，你能帮我也做一身寿衣吗？”小浩见到奶奶看自己的神色舒缓，本来痛苦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便问道。 “好好活下去，为了你的爹娘，要不然对不起他们割肉救你。”奶奶再次把头转了回去，脸色也严肃起来，声音很是坚定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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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希望我能活下来吧。”听完奶奶的话，小浩的回答似乎有点没底气。 听了小浩的话，奶奶不由的抬头看了看自己挑的旗，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小浩。奶奶其实已经知道这次的葬礼不过是个幌子，完全是为了起义做掩护。曲伯母之所以会让自己把手里的旗交给小浩，是因为小浩也是曲家起义的一员。 “我求你个事行吗？”小浩突然用乞求的口吻问道。 “什么事？”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能把我埋在我爹娘坟的旁边吗？” “你不会死的。”奶奶坚定的回答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能帮我这个忙吗？”小浩急切的问道。 “就算你死了，我又去哪里找你的尸体？”奶奶不是不想答应他，只是他若是现在就有着死的心，恐怕在这场起义中真的在劫难逃。 “说的也是，到时候肯定死好多人，你一个姑娘家恐怕也没办法去找我的尸体。”听了奶奶的话，小浩不由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突然他瞪着眼看着奶奶，似乎想到了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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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从棺材下面抽出一柄大刀，抓住自己的辫子，便割了下来。 “给！”小浩跪直了身子将辫子双手递给了奶奶。 “你这是干什么？”奶奶有点不解小浩的做法。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头发就相当于是我了，到时我万一回不来，你就把这头发帮我埋在我父母的坟边上就行。”小浩带着一丝欣慰的笑看着奶奶。 “我不要！”奶奶赶紧把头转了过去，泪水随之便流了下来。 十六岁的奶奶，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已经看惯了死亡，但是面对死亡时，更多的人是绝望，而小浩的眼中，奶奶看了一丝希望，那时的奶奶还不明白为何死亡能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希望可言，但是就凭着小浩眼中的那份希望，奶奶便不再想要他死，想要救他。 “我求你了，现在我没人可以帮我了，只有你能帮我。”小浩嗲着乞求的口吻说道。 “我帮你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奶奶很是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你。”小浩见奶奶答应，顿时兴奋的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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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样，你都要活着回来，可以吗？”奶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情感。 感受到奶奶眼神中的情感，小浩顿时兴奋的看着奶奶傻乐起来。 “你若不答应，你这辫子我是不会要的。”奶奶见到小浩傻乐而不说话脸色一沉的的说道。 “我答应你，我肯定活着回来！”小浩见奶奶一生气，赶紧回答，生怕说晚了奶奶再反悔。 “这是你答应的，可不准反悔，我等着你回来！”说完，奶奶将小浩手里的辫子接过来，揣入了怀中。 小浩看到奶奶将自己的辫子揣入怀中，心里更是开心的不行，傻傻的看着奶奶的背影傻乐不已。 奶奶对小浩其实毫无半点情感可言，这么做只是想用情感牵制住他，让他活下来，。一个人，心中只要有了牵挂，那么他才会有着极大的活下去的勇气。奶奶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那贺兰与婆婆关系，所以才想救下他唯一幸存的孙子，也算是为婆婆还了他的那份痴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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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丫，你现在就跟我走！”就在送葬仪式就要开始的时候，曲文旭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奶奶很是着急的说道。 “怎么了？”奶奶有点疑惑的看着曲文旭，之前曲伯母还说要等到坟地的时候再把旗交给小浩，说是曲文旭的意思，可是现在却又着急忙慌的让自己现在就离开。 “小浩，你也跟我一起走。”曲文旭看着跪在棺材边上的小浩也是着急的说道。 “我吗？”小浩也不解的看着曲文旭。 “你们不要墨迹了，赶紧跟我离开这里，再晚就走不了了！”曲文旭见到两人有点犹豫，顿时更是着急的说道。 “我不去！”小浩似乎了解了曲文旭的意思，赌气一般的将脑袋转到一边不看曲文旭。 “你不要胡闹，现在你们家就你一根独苗了，要是真的死在莱阳城，那你们家就真的要绝后了！”曲文旭恼怒的冲着小浩怒斥道。 “死就死，反正我不做逃兵！”小浩很是坚定的冲着曲文旭说道。 “幼稚！你不走是吧，那好，绣丫，我们走！”曲文旭被小浩的气的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便拉住奶奶便向门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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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回来！”奶奶边被曲文旭拉着离开，边转头冲着小浩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片白绫，正是那贺兰给他的那块绣着齐飞凤凰的白绫丢给了小浩。 小浩赶紧上前捡起白绫，看着被曲文旭拉走的奶奶，狠狠的点了点头，此时他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决定，但是话已经说出，自己又不怕追出来被奶奶嘲笑，所以便有点不舍的退到了棺材边，捧着奶奶丢给他的白绫傻傻的看着。 “快点上马车，你们现在就走！”曲文旭将奶奶送上了一辆马车，里面已经坐着曲伯母跟小念。 “小浩呢？”曲伯母赶紧问道。 “别管了，我会保护好他的。”曲文旭嘴上这么说，但是眼中尽显无奈。 “实在不行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怕万一……”曲伯母说到这里不由泪水便流了下来。 “放心吧，我没事的。照顾好小念跟绣丫姑娘，等这边事情一结束，我就去青岛找你们。”曲文旭赶紧劝慰道，此时他眼中对曲伯母不再是那种严肃的神情，而是充满了无限的关怀与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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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伯，要是能通知陈飞的话，帮我告诉他一声我的去处。”奶奶知道此时的情形自己根本无法再要求留下来，活下去，再次成为奶奶唯一的期望。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托人给他稍信的。”曲文旭看了眼奶奶，接着便对放下了车帘，马车随之动了起来，小念还掀起帘子跟着曲文旭摆着手，喊着“爷爷，再见！” 曲伯母在车里默默的流着眼泪，奶奶也默不作声，她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大家的平安，陈飞，小浩，曲文旭，还有这马车里的人，包括她自己。 奶奶不知道青岛在哪里，也不知道青岛与她之前待过的潍县与莱阳有什么区别，但是在青岛的那一段生活，依旧像潍县与莱阳一样，动荡与危险始终充斥着奶奶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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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的青岛正处在日本大移民时期，那时的青岛在德国的统治之下已经从一座半岛小渔村发展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近代城市，日本与德国之战的胜利，使得日本不仅占领了山东地区，更是占据了德国对于青岛的发展成果。由于青岛与日本之间的地理位置优势，使得日本人开始大量的迁徙潮，那时的青岛，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日本人。进而使得青岛成为了当时中国很是代表性的殖民地区。 一路上，曲伯母给奶奶讲了她与曲文旭之间的爱情。 曲伯母本家姓周，在青岛也算是个有脸面的大户人家，后来遇到了前去青岛游学的曲文旭，便对他一见倾心。周家自然不想让女儿外嫁，更何况是一个穷秀才，当时为了爱情，曲伯母竟然与家里人闹翻，她父亲甚至与他断了父女关系，曲伯母这才跟着曲文旭到了莱阳。曲文旭自然也是对周家有所怨言，而且那个年代，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曲伯母又是忤逆父母之命嫁给了曲文旭，所以自那之后便没有了来往，直到去年周家父亲过八十大寿，托人稍信回来让曲伯母回家拜寿，这才使得曲伯母有了回娘家的念头，但是曲文旭却不准，曲伯母因此还闹了一阵脾气，但是对于传统女人思想根深蒂固的曲伯母来讲，丈夫的话大于天，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
| 上面一篇是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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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伯为什么不让您回去？”奶奶有点不明白的问道. “按理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曲伯对我父亲当时的气恐怕也早就消了，我看主要还是怕他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贺礼。”曲伯母有点无奈的说道。 曲伯母这么一解释，奶奶似乎也了解了，毕竟当初自己把人家的女儿带跑了，几十年过去了如今依旧是个穷酸秀才，也未出人头地，自然不好意思让老婆去娘家丢人。 “你曲伯都是被这兵荒马乱的社会给害的，要不然他恐怕早就高中状元了。”即便如此，曲伯母还是在夸赞着曲文旭。 奶奶当时虽然并不知道状元是什么，但是从曲伯母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曲文旭的厉害之处，无奈当时的社会埋没了太多的人才，甚至扼杀了很多旷世之才，而曲文旭就是其中一个，他当时在曲诗文面前对当时局势的透彻分析，以及他早已看透那次起义的结果，这才保住了奶奶与曲伯母的性命。所以曲伯母说这话，奶奶深信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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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丫，你看我们娘俩也算是有缘分，要是你不嫌弃你曲伯母，就认我做干娘，我认你做干闺女，以后到了我娘家，有什么事我也能说上话，家里也不会拿你当外人，你看行吗？”曲伯母知道奶奶的经历，也是可怜奶奶，便问道。 “可以吗？”奶奶被曲伯母的话感动的有点不知所措，眼泪汪汪的看着曲伯母。 “傻丫头，怎么不可以，只要你认我，我就拿你当亲闺女一样待！”曲伯母一见奶奶如此激动，便笑着给她擦了擦眼泪说道。 “娘！”奶奶直接扑进曲伯母的怀中。 曲伯母抱紧奶奶，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对于奶奶与曲伯母来讲，这声娘是两个人心中最渴望也最痛楚的字眼，但是在奶奶的这声娘喊出来之后，奶奶与曲伯母这两个人的生命便交织在了一起，而我们家祖祠上也就多了一个曲周氏的牌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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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是个大家庭，曲伯母有一个哥哥三个弟弟，听闻曲伯母的回来，使得一家人都早早的聚集在大门外候着，年过八十的老父亲更是拄着拐杖被儿子扶着站在门外不停的守望莱阳的方向。 “来了！”一个丫鬟指着马车高声的喊道，接着八十岁的老父亲便拄着拐杖的迎了过来。 “小姐，快到家了。”赶车人在车外说了一声。曲伯母顿时紧张的一只手抓住奶奶的手，另外一只手掀开车帘，便见到了自己的老父亲向自己颤抖着走来的情形。 “快停车！” 听到曲伯母的喊声，马车夫赶紧将车拉停。还未等车停稳，曲伯母便直接跳下车，跑着向前来迎接自己的老父亲。 奶奶抱起还在打盹的小念，也下车跟了上去。 曲伯母一下子扑到跪在老父亲的面前，猛磕了三个头，老父亲赶紧将曲伯母扶住。 “闺女不孝！”话一说完，便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老父亲紧紧的将曲伯母抱住，生怕她再跑了一般，一边笑一边流泪的说道。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感动的落泪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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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周家，在宴席上曲伯母的老父亲一一给大家做了介绍，奶奶才知道那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少年是曲伯母弟弟的儿子，名叫周筱。也许是因为曲伯母这辈子女儿较少，所以周家下一辈除了这少年之外全都是女儿，这使得他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惯出来很多坏毛病，对于奶奶的敌意正是因为曲伯母的老父亲对于奶奶疼爱所造成的，这似乎让他感受到了自己在家里地位的威胁。 “爹，既然二姐回来的，那您的寿衣就可以封线。”看着老爷子开心的样子，曲伯母的小弟便说道。 “对对！”众人赶紧应和道。 “爹，您寿衣还未封线吗？”听到小弟的话曲伯母赶紧问道。 “去年爹八十大寿，本想着你来就把爹的寿衣给封线了，谁想到你没来，这事就耽搁了。”大哥向曲伯母解释道。 “现在你回来了，这事就不急了，等你休息好了，找个好日子再说。”老爷子倒也不在意的说道。 “爹，闺女对不起您，您现在就把寿衣拿来，我给您老封线！”曲伯母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惭愧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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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过了今日就穿了！孩子们都饿了，先吃饭，吃饱了再说！”老爷子伸了筷子便将一个鸡腿夹在了奶奶的碗里。 见到老爷子动筷子，大哥也知道此事不好再提了，便也站起来举起杯，“今天二妹带着孩子回家，也算是我们周家这四十年来吃的第一顿团圆饭，提议大家一起举个杯，敬我们的老父亲，祝福他老人家福寿长在，笑语长开！” 老大的举杯顿时打断了之前寿衣的话题，一场家庭的宴会便就此开始。 那天是奶奶从小到大吃的第一顿家宴，虽然奶奶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家，但是有曲伯母在，她似乎感受不到自己是个外人，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家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那是一个能让人放下而安心的地方，对于漂泊在外多年的奶奶来说，那是她第一次吃饭吃的这么安心，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真，就算那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少年，她都觉得那种敌意都带着温暖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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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既然妹妹回来了，那赶紧进屋吧，孩子们也都累了。”一个跟曲伯年龄相仿的男人在曲伯母老父亲身边提醒着激动不已的老父亲。 “绣丫，快给外公磕头。”听到男人的提示，曲伯母赶紧转身看到了奶奶抱着小念站在她身后，便赶紧拉着奶奶跪下。 “这是你的闺女？”曲伯母的老父亲看着跪在地上抱着小念的奶奶问道。 “是的，爹，这是绣丫，她抱着的是我的孙女小念，我儿子福元他……”曲伯母说到儿子，便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让你们受罪了！”老父亲一听到曲伯母说到儿子便痛哭起来，也猜到了缘由，心里更加心疼的很。 奶奶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而是依照曲伯母的意思跪下磕头，小念也醒了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心里也是害怕，赶紧抱紧奶奶。 而此时在人群中一个与奶奶年龄相似的少年眼神盯着奶奶，充满了敌意，奶奶抬头之时正好看到他，他也没有要躲的意思，反而更加挑衅的冲奶奶歪歪嘴。 ? 第五十七章 进了周家，在宴席上曲伯母的老父亲一一给大家做了介绍，奶奶才知道那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少年是曲伯母弟弟的儿子，名叫周筱。也许是因为曲伯母这辈子女儿较少，所以周家下一辈除了这少年之外全都是女儿，这使得他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惯出来很多坏毛病，对于奶奶的敌意正是因为曲伯母的老父亲对于奶奶疼爱所造成的，这似乎让他感受到了自己在家里地位的威胁。 “爹，既然二姐回来的，那您的寿衣就可以封线。”看着老爷子开心的样子，曲伯母的小弟便说道。 “对对！”众人赶紧应和道。 “爹，您寿衣还未封线吗？”听到小弟的话曲伯母赶紧问道。 “去年爹八十大寿，本想着你来就把爹的寿衣给封线了，谁想到你没来，这事就耽搁了。”大哥向曲伯母解释道。 “现在你回来了，这事就不急了，等你休息好了，找个好日子再说。”老爷子倒也不在意的说道。 “爹，闺女对不起您，您现在就把寿衣拿来，我给您老封线！”曲伯母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惭愧的说道。 ? “我又不是过了今日就穿了！孩子们都饿了，先吃饭，吃饱了再说！”老爷子伸了筷子便将一个鸡腿夹在了奶奶的碗里。 见到老爷子动筷子，大哥也知道此事不好再提了，便也站起来举起杯，“今天二妹带着孩子回家，也算是我们周家这四十年来吃的第一顿团圆饭，提议大家一起举个杯，敬我们的老父亲，祝福他老人家福寿长在，笑语长开！” 老大的举杯顿时打断了之前寿衣的话题，一场家庭的宴会便就此开始。 那天是奶奶从小到大吃的第一顿家宴，虽然奶奶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家，但是有曲伯母在，她似乎感受不到自己是个外人，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家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那是一个能让人放下而安心的地方，对于漂泊在外多年的奶奶来说，那是她第一次吃饭吃的这么安心，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真，就算那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少年，她都觉得那种敌意都带着温暖的味道。 |
| 五十六章少发一段，上面补上！ |
| 继续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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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过后，奶奶跟着曲伯母带着小念被老爷子带到自己的房间，对于这个四十年未见的女儿，老父亲有着无数的要说的话。 “闺女啊，爹当时糊涂，害你受苦了。”拉着曲伯母那双粗糙的手，老爷子很是心疼的说道。 “爹，是女儿不孝，不怪爹。”曲伯母赶紧回答道。 “那姓曲的秀才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老爷子问道。 “爹，他有事，让我们先过来，过几日他再来拜见您老人家。”曲伯母自然不敢告诉自己父亲实情，所以便打了个马虎的说道。 “算了，爹也没几日活头了，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活下去，少受点罪。”老爷子很无奈的说道。 “爹--”曲伯母有点撒娇与怪罪的语气说喊道，但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赶紧问道：“吃饭的时候不是说您的寿衣还没封线吗？您赶紧拿来让我看看。” “就在床下的柜子里。”老爷子指了指床，曲伯赶紧上前打开柜子把里面叠的很整齐的一件丝绸做的寿衣捧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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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寿衣还是三年前找人给做的，一直也没有封线，就想着等你回来。”老爷子看着寿衣笑眯眯的看着曲伯母说道。 “爹，这寿衣您找谁做的？绣工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曲伯看着手里捧着的寿衣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问道。自从曲伯母见不到了奶奶的绣工之后，这件在平常人眼中绣工还算规矩的寿衣已经无法入了曲伯母的眼了。 “很差吗？”对于曲伯母的评价，老爷子有点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曲伯母被老父亲这么一问，不由的看向奶奶，似乎在征求奶奶的意见，奶奶自然明白曲伯母的意思，微微的点点头。 “爹，既然我回来了，您的寿衣就交给我来做了，这件寿衣您还是扔了吧。”曲伯母见奶奶点头心里也有了底，便很是坚定的说道。 “那行，爹听你的，这件寿衣我就不要了，就让我闺女再给我做一件。”对于老爷子而言，能穿上自己女儿亲手做的寿衣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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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伯母听到老爷子答应下来后，这才放心的走了过来，坐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开始话家常，多半是自己走后家里的变化以及自己在莱阳这些的遭遇。 奶奶从两人的聊天中，知道了周家这些年的一些情况，周家原本做的是倒卖海鲜生意，后来德国占领青岛后，周家便又开始做起了一种叫啤酒的生意，说是德国人喜欢喝的一种酒，还在这边建起了工厂，周家的人好多都在啤酒厂里工作，那个对自己有敌意的少年的父亲，也就是曲伯母的弟弟，还被德国人送到德国留了两年洋学，回来后还在啤酒厂里做起了官。后来日本人打败德国人，啤酒厂被日本人占领了，由于日本人没有技术，所以便保留了啤酒厂里的中国人，特别是有技术的周家弟弟，更是被日本人重用，因此周家也算沾了啤酒厂的光。加上日本大量的移民，周家又开始做起码头生意，青岛一半的码头都是曲伯母的另外两个弟弟在管理，如今的周家在青岛可谓是家大业大，不光中国人要巴结，就连日本人也要巴结他们，毕竟从日本来到中国的人与货绝大多数都是要经过他们家的码头。 如今的周家在青岛可谓是家大业大，地位也极为的稳固，不像潍县的吴家，完全是日本人的傀儡，家族的命运完全取决于日本人。而周家则极为不同，他们的生意与人脉都是日本人需要的，也是日本人做不到的，因此日本人不仅不敢得罪周家，甚至还要忌惮周家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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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爹，现在家里这么好，您还愁什么啊？”看到自己的老父亲说着家里的发展，脸上不仅没有笑容，反而多了很多的愁容，曲伯母不解的问道。 “俗话说再高大稳固的树木，也怕内部的腐烂。如今我还在世，你的大哥跟你三个弟弟们还算团结，这种稳固还能保持，但是我担心一旦我离开人世，恐怕他们兄弟几个的团结会被日本人土崩瓦解，到时候不光周家的稳固不复存在，怕是连性命都难以保障。”老爷子很是担忧的解释道。 “爹，您就别担心那么多了，我相信大哥跟弟弟他们会处理好的，他们也不能不顾我们周家的安危，何况您的身体还这么硬朗，我也正好回来多照顾您几年，也算弥补我的不孝了。”看着父亲惆怅的神情，曲伯母赶紧的安慰道。 “你回来就好了，有自己姑娘照顾我也能多活两年。这也是我坚持不让别人给我寿衣封线的原因。”老爷子很是开心的看着曲伯母说道。 曲伯母听完自己老父亲的话，拉着奶奶跟小念抱住了老爷子，那种温情奶奶至今还能记得，那是让人永生都难以忘怀的亲情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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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在周家待了几日，也算是备受周家人的照顾，当然，除了那个对自己有着敌意的少年。 “喂！你过来！” 奶奶正在院子里带着小念玩耍，突然那个少年在门外叫了声奶奶。 “有事吗？”奶奶有点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姑姑。”说着，少年从手里亮出了一个陶瓷笔筒。 “那进来便是了。”奶奶奇怪的看着站在门外不进来的少年。 “我不进去了，你赶紧过来拿走！”少年很是不耐烦的冲着奶奶说的。 奶奶笑着看了看少年，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讨厌自己，但是却也不生气，笑着走了过去，可是奶奶的手刚刚要碰到笔筒的时候，少年却突然把手松开，笔筒便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奶奶惊讶的看着少年，而少年的脸上却露出了奸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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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爷爷最喜欢的笔筒，是康熙年的宝贝，你竟然给打坏了！”少年听到曲伯母从屋里走出来的声音，顿时收起奸笑，一脸怒气的冲着奶奶吼道。 奶奶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而他以为奶奶会害怕，或者至少会紧张，但是看到奶奶如此冷静的看着自己，少年的脸上却显出了紧张。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打坏的就是你打坏的，赖不得别人！”少年瞪着奶奶继续的怒吼道，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紧张。 “怎么了绣丫？”此时曲伯母快步走了过来，赶紧问道。 “她，刚刚把爷爷最喜欢的笔筒打坏了！”少年赶紧恶人先告状的说道。 曲伯母低头看到那笔筒的碎片，赶紧弯腰捡了起来，看着奶奶问道“绣丫，这是你打碎的吗？” 奶奶依旧冷冷的看着少年，并没有回答曲伯母的问话，曲伯母见到奶奶不回答，便知道此事肯定是与奶奶为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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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飞，你爷爷的笔筒怎么会到绣丫的手里？”曲伯母看着少年不解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也许是她偷的呢！”少年有点无赖的说道。 “绣丫一直跟着我，他都没去过你爷爷的房间，怎么会偷你爷爷的笔筒？”曲伯母知道少年在说谎，顿时脸上不悦的质问道。 “你们都乡下的野蛮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要告诉爷爷把你们都赶出去！”少年知道自己嫁祸奶奶的事败露，顿时气急的冲着曲伯母与奶奶怒吼道，然后哭着跑走了。 看着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却跟个未长大的孩子性格的男孩离开的背影，奶奶一句话也没说。 “这孩子！”曲伯母也是无奈的看了看手里的破碎的笔筒，然后摸了摸奶奶的头“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 “走，跟娘回屋，给姥爷做寿衣去。”曲伯母看着奶奶笑了笑。 “这笔筒？”奶奶看了眼曲伯母手里的笔筒。 “没事，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姥爷说。”说完曲伯母便拉着奶奶走进了屋子，但是奶奶的心里却始终悬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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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菜都上齐了，曲伯母的小弟媳跟周腾飞一直都未到桌，这让老爷子有点奇怪。 “腾飞呢？每次吃饭不都是他跑的最快，今天怎么不见人影啊？”老爷子对于自己这个孙子还是很关心的，毕竟这算是周家的独苗，在当时重男轻女的时代，男孩依旧是家里的重点培养与保护的对象。 “连老四家的都没来吃饭，不会有什么事吧？”老大媳妇也是奇怪的说道。 “赶紧找人去看看。”听到老大媳妇这么一说，老爷子也有所警觉，赶紧打发下人去找。 就在下人还没出门，就见老四媳妇拉着一脸苦相不愿意进来的周腾飞一点点向饭厅走来。 “这小祖宗又怎么了？”老大媳妇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我打的！”老四媳妇也是一脸生气的说道。 “这犯了啥错，都动手打了。赶紧让大娘看看，有没有打坏哪里。”老大媳妇心疼的看着腾飞。 “快去给姑姑道歉，要不然我还打你！”老四媳妇扬起手，腾飞赶紧躲到老大媳妇身后，一脸的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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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伯母跟奶奶带着小念坐在桌子边一直都没有说话，其实曲伯母刚来就想跟老爷子说此事的，但是又怕别人说她恶人先告状，想着等到四弟媳妇跟周腾飞来了再一起把事情说了，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倒是让曲伯母与奶奶有点吃惊。 “到底怎么了？腾飞怎么惹他姑姑了？”老爷子也是好奇平时如此疼爱自己儿子的四儿媳妇，怎么会被气到要动手打儿子。 “二姐，我先代我儿子给您赔不是了，你四弟又不常在家，我平时对他管教也不严，失了礼数，您可别怪罪！”老四媳妇听到老爷子问，便先到了曲伯母跟前赔礼。 “弟妹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腾飞也是小，见我也少，陌生一点也正常。”曲伯母赶紧的起身回礼。 “到底怎么了？！”老爷子突然脸色一沉问向老四媳妇。 “没什么，爹，就是点误会！”曲伯母赶紧解释道。 “腾飞，你来跟爷爷说，到底怎么了？”老爷子知道曲伯母护着腾飞，便转脸问向躲在老大媳妇身后的孙子。 “那小丫头打坏了您送我的笔筒，我骂他们是乡下来的野蛮人。”腾飞见到爷爷生气，便小声的说道。 一听腾飞说完，老爷子顿时气的站了起来，一怒之下竟然将饭桌直接掀翻，吓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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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跪下！”老爷子怒斥呵斥道。 见到老爷子如此动怒，就算再骄横的周腾飞也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他的爷爷。 “腾飞，看你把你爷爷气的，还不快给你姑姑磕头认错。”老大媳妇看到老爷子生气，便赶紧的劝说跪在地上的周腾飞，谁想周腾飞倒也是个硬脾气，瞪了奶奶一眼，也不说话。 “请家法！”老爷子一见他不仅不顺着台阶下，反而还瞪了奶奶，顿时更加气恼，大声说道。 “爹，这事没必要动家法吧。” “就是爹，腾飞也是小，不懂事，让他给姑姑赔礼就是了。” …… 在场的人一听老爷子要动家法，赶紧都来劝说。 “啪！”的一声，老四媳妇再次一巴掌打在自己儿子的脸上。 “让你给你姑姑磕头，你就磕头赔礼，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老四媳妇气的眼泪婆娑的怒骂自己的儿子。然后转身冲着曲伯母“二姐，都怪我管教无方，我这替他给您赔礼了！”说完便冲着曲伯母深深的鞠了一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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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您可别这样，我根本就没有要怪腾飞的意思。”曲伯母赶紧过去将老四媳妇搀住，转身冲着老爷子说道“爹，我这才刚到家，孩子见我陌生也正常，您也不必动那么大脾气。” “我周家虽不是孔孟之门，但是却自祖宗传下来便以礼仪安家，周家能有今日，也多亏青岛各界人的帮衬，我们周家也自始至终都不敢再其他人面前说半句傲话。腾飞如今都已经快满十六了，按理说应该去接触一下家里的生意，可他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对着自己的亲姑姑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若是让外人知道，岂不是笑我周家没有后继的子孙！” 老爷子这番话说的大家哑口无言，大家自然知晓周家现在家大业大，更何况现在又是日本人在把控青岛，能在青岛依旧屹立不倒多亏了周家老爷子与曲伯母的哥哥与三个弟弟的社会为人，才让青岛各界对周家敬重几分，也使得日本人不敢轻易的惹周家，但是依照周腾飞这种骄横惯养的性格，确实很难继承周家的家业，无奈周家这一代就他一个男丁。 “老四媳妇，这家法你自己定夺，打还是不打你说！”老爷子看着老四媳妇直接推给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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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媳妇很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她动手打了几巴掌，但是却都无关痛痒，但是家法却不同，那可是伤筋动骨的惩罚，身为母亲自然是不愿意儿子受这个罪。可是作为周家的媳妇，老爷子已经发话，她自然不敢反驳，更何况老爷子所说的确实是为了周家的未来着想，也是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着想，自己儿子什么样，自己比谁都清楚，若是今日护了他，为了肯定是害了，无奈之下，老四媳妇只有心痛不已的喊出了一个字“打！” 整整二十板子，实实的打在了周腾飞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屁股上，绝对是皮开肉绽，没有个把月是下来地的。 老爷子也是苦心，并没有让他的母亲照顾他，而是将他安排在了奶奶跟曲伯母住的院子里养伤，算是想要周腾飞感受到曲伯母这个亲姑姑的关爱，缓解他们的关系。 开始周腾飞心里一万个不情愿，甚至绝食相抗，后来实在架不住身子受不了，便只好妥协，在感受到曲伯母与奶奶细心照顾之后，慢慢的转变了自己的态度，对奶奶也是笑脸相迎，没有了之前的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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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了？”周腾飞看着奶奶笑着问道。 “干什么？！”被腾飞这么一问，奶奶不由的警觉的看着他。 “我承认之前是我的错，那我不是不了解你们吗。现在我也被爷爷打了，算我们扯平了。”见到奶奶警觉的神态，周腾飞知道奶奶肯定还是对自己之前笔筒嫁祸的事心里有阴影，便一脸诚恳的跟奶奶说道。 “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我的年龄吧！”奶奶看他一眼冷声说道。 “怎么没必要！你是我姑姑的女儿，要是你没我大，就得叫我一声声哥哥，要是你比我大，我就叫姐姐！不过看你的样子，恐怕也没我大，叫声哥哥听听！”周腾飞看着奶奶兴奋的说道。 “谁说我没你大！”奶奶瞪了他一眼。 “就算你有我大，那你进这家门的时间也比我晚吧，何况我有太多的姐姐了，就是没有妹妹。你就做我的妹妹也不吃亏，我周腾飞在这青岛也算是个人物，到时候谁要欺负你，哥哥肯定为你出头。”周腾飞用哥哥的语气跟奶奶说道。 “哼！”奶奶自然不会相信这个跟孩子性格般少年的话，所以冷哼了一声。 “你别不信啊！哎呦！”见到奶奶不屑的语气，周腾飞便要起身去解释，正好扯到了屁股的伤，不由疼的叫出声来。 “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奶奶笑着看了看周腾飞便走了出去，不过心里却对这个骄横的腾飞有了一丝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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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周腾飞每次见到奶奶都是以妹妹相称，虽然奶奶从未答应过，但是他依旧喊的很亲切，这让曲伯母心里也是欢喜，至少这个周家少爷接受了奶奶，不再找她的麻烦了。 曲伯母答应给自己父亲做寿衣，其实是奶奶在做，毕竟奶奶的绣工不是曲伯母能比的，对于自己老父亲的寿衣，曲伯母自然是希望能做到最好的，但是为了保护奶奶，所以曲伯母对外称是自己做。 “娘，寿衣封线是什么？”其实奶奶在家宴上听到时便觉得好奇，这事婆婆也没告诉过自己，所以趁着在曲伯母房间为老爷子做寿衣的空便问道。 “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但凡有闺女的人家，寿衣领子上的一圈线要闺女亲自给缝，也叫做水封线，意思是闺女为水，用闺女的手缝寿衣领可以封住老人家的尸体，不受地下活物的侵害。”曲伯母解释道。 “那没有闺女的怎么办？”奶奶不解的问道。 “没有闺女就认个闺女呗，就跟你一样，不就是我的闺女，到时候我要是死了，你还不能给我封个线？”曲伯母笑着看着奶奶说的。 “呸！呸！呸！”奶奶听完曲伯母的话赶紧连吐了三口吐沫，“娘，这死的话可不能乱说！” “傻丫头！”看着奶奶着急的样子，曲伯母欣慰的笑着看着奶奶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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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不出半月，老爷子的寿衣便做好了，依旧传统的五蝠捧寿，领子是曲伯母自己缝的，奶奶特意在领子处绣了一圈的水晕，这样即便曲伯母的绣工与奶奶有很大的差别，因为有水晕的关系，若不是仔细看是很难分辨出来。 当曲伯将这件寿衣交给自己老父亲时，惊的老爷子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闺女，这真的是你给我绣的寿衣？”老爷子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爹，你赶紧穿上看看，要是不合身我再给您改！”曲伯母将寿衣展开，披在了老爷子的身上。 “闺女，要是你娘还在世的话，当年我可能就不会把你赶出家门，你不怪爹吧？”老爷子看着曲伯母愧疚的问道。 “爹，您说什么呢，那是我自己选择的，不怪您。”曲伯母便给老爷子穿上寿衣便回答道。 “闺女，爹前两日让你大哥给你看了个宅子，也给你在街上盘了一家布店，你过几日就去看看，要是满意的话，我就让你大哥定下来，你带着孩子就去那里住。”老爷子突然说道。 “爹，您要赶我走？”曲伯母有点惊讶的看着老爷子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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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怎么会赶你走呢。只是家里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怕你跟孩子们吃亏，而且那个秀才也不是很喜欢我，等他来了见到我也是尴尬，不如给你独立个门院，你们自己在外也方便，也省的她们说闲话。”老爷子解释道。 “爹——”曲伯母有点不太愿意。 “这事我也是考虑一段时间了，都是为你好，那院子离家也不远，想来你随时过来。”老爷子心里已经定夺下来，便起身把寿衣穿好，“挺合身的！”老爷子笑着看着曲伯母。 曲伯母有点不舍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对于家里的事她了解并不多，她看着自己父亲面上的愁容也能体会出父亲的不容易，对于嫂子与几个弟妹之间的关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和睦，但是曲伯母与奶奶都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出了虚伪的内在。自从那次家宴之后，曲伯母便再也未见到她的几个兄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今日里老爷子如此决绝的将她们安排出去，恐怕这大家族之间的内部斗争绝对比她们想象的要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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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奶奶跟着曲伯母搬出去的那天，周腾飞便赶紧的跑过来问道。 “我们在附近找了个院子，现在搬出去住。”奶奶回答道。 “你们不是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啊？”周腾飞有点不解的继续追问道。 “这是娘的决定。”奶奶也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便推脱道。 “那行，我去问姑姑去！”周腾飞刚要进院子找曲伯母，曲伯母便先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腾飞来了！”曲伯母笑着跟他打个招呼。 “姑姑，你们为什么要搬出去住？是不是谁惹您了，您给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周腾飞很是气恼的跟曲伯母说道。 “没人惹姑姑，姑姑是嫁出去的姑娘，总在娘家住也不是个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会笑话的。”曲伯母笑着回答道。 “看谁敢？！”周腾飞很是傲气的说道。 “行了，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你要是不忙就帮姑姑一起搬，顺便去姑姑的新家看看，有空也可以去玩。”曲伯母不再理会自己的侄子，迈步便出了院子。 周腾飞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看到曲伯母去意已决，也只能无奈的走上去，帮着曲伯母拿了一个包裹往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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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曲伯母与奶奶的离开证实了老爷子的话，虽然周家人表面上对于曲伯母这个妹妹的到来极为热情，但是当曲伯母与奶奶离开的时候，除了周腾飞之外，没有一个人前来送行，可见在她们心中，曲伯母只是个外人，如今的离开也算是顺了大家的意，毕竟有一个老爷子的亲闺女在身边，任谁家做媳妇的都不会开心，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曲伯母与奶奶的离开，却给周家留下了最大的隐患——老爷子的那件寿衣。 “可怜可怜我，给我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曲伯母跟奶奶刚到新家的门口，奶奶便被一个趴在门外的要饭的拉住了裤脚。 “臭要饭的，赶紧滚！”周腾飞一见到要饭的拉住奶奶的裤脚，顿时上前一脚踢在了要饭的身上。 “腾飞！”曲伯母赶紧制止住，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银元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要饭的接过银元，赶紧磕头，可是当他抬头看曲伯母的时候，不由的愣住了，而曲伯母也愣在那里，似乎这个人有点面熟，因为他蓬头垢面的，而且脸上还都是血，一时难以分清。 “二大娘！我终于找到您了！”要饭的顿时大哭起来。 “小浩！”曲伯母终于从声音中判断出来这要饭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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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也被曲伯母的叫声给惊住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趴在地上衣着破烂，浑身伤病，甚至有的地方早已溃烂流脓的就是一个月前与自己在南岗村分别的小浩。 “你曲二伯呢？”曲伯母看着小浩的样子便知道大事不好，赶紧问道。 “曲二伯他……他……他死了！”小浩说完顿时大哭起来。 听到小浩的声音，曲伯母顿时两眼一黑，便直接倒了下来，奶奶赶紧上前扶住。 “娘！娘！……” “姑姑！姑姑！……” 奶奶跟腾飞不停的呼喊着曲伯母，这才使得曲伯母没有晕倒过去，挣扎着又爬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曲伯母再次问道。 小浩边哭边讲了他们起义的遭遇。 原来曲诗文不听曲文旭的建议，执意要带领这帮饥民攻打莱阳县城，对于这群临时组织起来的游散义军来说，无论是武器还是人数都不够攻打一座县城的条件，但是无奈曲诗文还是小农思想，以为自己人多，谁成想守备县城的武器是日本人的提供的，才攻打县城不到三天，几万人的义军便剩下不到一千人，而小浩也是在曲文旭的再三请求下，才没有被曲文旭拉上战场，无奈一个守城有日本的火炮，一个炮弹正好打在了他们的大营，还好曲文旭护住了小浩，这才捡了小浩一命，在弥留之际，曲文旭告诉小浩，让他去青岛找曲伯母跟奶奶，小浩也是半走半要饭的走了近一个月才到了青岛，也正巧遇到了搬新家的曲伯母与奶奶，也算是老天再一次保了他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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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曲文旭的死对与曲伯母的打击着实不小，曲伯母一病不起，新家的一切事宜都是奶奶负责张罗，包括照顾幼小的小念与伤病满身的小浩，里里外外把奶奶累的够呛，十六岁的奶奶便感受到了管家的不易，所以后来奶奶在家里从来不过多计较父亲他们兄弟的家庭琐事，但凡能帮上忙的都是极力的帮衬，毕竟奶奶靠着做寿衣收入也不少，自己却很少花费，都是分给家庭相对困难的子女，因为她很早就知道了维持家庭生活的不易。 周腾飞基本上是每天都到，而且每次都不会空手，有时还会带上几个下人来帮奶奶整理院子，这让奶奶省去了不少的力气，也对他的笑脸越来越多了，周腾飞的妹妹喊的也越来越甜，奶奶也就默认了下来，这让周腾飞在奶奶身边变的更加殷勤起来。 此时小浩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当小浩看到奶奶与周腾飞想处越来越好的时候，他的嫉妒心慢慢升了起来，对周腾飞的态度也越来越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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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嘛天天缠着你？是不是喜欢你啊？”小浩很是气恼的看着奶奶问道。 “你说什么呢？”奶奶有点不悦的看着他问道。 “还用我说嘛？你看他天天过来，没事就妹妹长妹妹短的，我看他对你就是有那个意思！”“哪个意思？！”奶奶瞪着眼看着小浩问道。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喜欢你呗！”小浩见奶奶瞪着他，不由心里不悦，脱口而出道。 “喜欢我又怎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奶奶毫不客气的冲着小浩怒斥道。 “你！你！”小浩被奶奶这么一说，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之前奶奶给他的那片绣着齐飞凤凰的白绫“你当初可是送了我定情信物的，按理说我们算是定了亲的，你要反悔吗？”小浩把那白绫伸手举起来跟着奶奶大声喊道。 奶奶看着白绫不由冷笑了一下。 “这白绫不是我的，是你爷爷送给我的，上面的刺绣是我婆婆绣的，当年你爷爷为了这刺绣害死了我婆婆，如今你却拿着这白绫却说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认为可能吗？”奶奶冷冷的看着小浩问道。 “你！”小浩看着奶奶，眼中充满了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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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奶奶看着小浩眼中的恨意，直接上前一步怒问道。 “早知道你会这样，当初死的人还不如是我！”小浩歇斯底里的冲着奶奶嘶吼道，接着将那片白绫直接用力的扔在了地上，迈步便走了出去。 奶奶捡起那片白绫，看着小浩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 “小浩怎么了？”奶奶进到曲伯母的房间，曲伯母便问道。 “没事，娘！”看着躺在床上身子虚弱的曲伯母，奶奶赶紧回答。 “你的心事，瞒不住娘的。”曲伯母看着奶奶关心的说道“你是不是还想着陈家的儿子？” “没有，娘。”奶奶赶紧摇头否认。 “陈家的儿子是个好小伙，愿意为了你舍命，你是该等他。小浩那孩子太任性，也配不上你。”曲伯母很是理解的说道。 “娘，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有觉得谁配不上我，我只是不想再害人了。”奶奶看着曲伯母很是伤感的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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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不想再害人了？”曲伯母不理解奶奶的回答。 “娘，您也是做寿衣的，知道做寿衣人的规矩，我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嫁人的，嫁谁害谁。我不想害了小浩。”奶奶很是严肃的说道。 “也是，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了！”曲伯母听奶奶这么一说，便理解了奶奶的意思，接着便很是心疼的看着奶奶“苦了你了，孩子！” 奶奶没有说话，她其实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遵守做寿衣的规矩，不想害了小浩，而是如曲伯母所说，心里放不下为自己舍命的陈飞。他也知道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陈飞了，但是在她的心里，恐怕再也很难有人能取代陈飞的位置。 “姑姑！姑姑！不好了！”突然周腾飞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着急的冲着曲伯母喊道，脸上还挂着泪痕。 “怎么了？！”见到周腾飞如此着急曲伯母赶紧用力的抬起身子问道。 “爷爷去世了！”周腾飞带着哭腔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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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仙逝不光震动了曲伯母与奶奶，更是震动了整个青岛，那时在青岛还能维护国人一丝尊严与地位的只有周家。毕竟周家把控着青岛经济的一半命脉，虽然周家四兄弟各司其职，但是在周老爷子的名望之下，也都受各界人士的鼎力相助，如今周老先生突然仙逝，而周家四兄弟却没有一人能够望其项背，很难将周家家业继承下来，更有传言兄弟四人早就不合，所以这也加剧了青岛各界人士对青岛未来的担忧，一旦周家的家业被日本人所掌控，恐怕不远的将来，青岛将彻底的陷入日本的殖民时代，青岛的国人恐再无尊严与地位可言了。 而周老先生去世最开心的自然是在青岛的日本当权者，就在周老先生大丧之日，日本驻青岛最高长官亲临周家前来祭拜，而这次的祭拜，也是周家走向灭亡的开始。 “山田先生，左次郎先生，这边请。”老大将两个日本人引到了灵堂。 此时奶奶正与曲伯母跪在灵堂里，一听到左次郎这个名字时，奶奶便是一惊，赶紧抬头看去，发现潍县的左次郎跟在周老大的身后，正向灵堂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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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姐，我看那姓曲的死了也好，省了您在回去了。虽说现在父亲不在了，我们兄弟在青岛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保证您跟孩子们的生活无忧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曲伯母是自己的姐姐，周老三虽说混码头性格不好，但是对自己的姐姐还是有亲情在的，便安慰道。 “三弟说的对，姐姐您就安心的在青岛待着，以后您的事我们兄弟会帮你多担着的。”周老二也赶紧说道。 “那姐姐就多谢你们了！”曲伯母感激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 “自己家人说什么谢！”老三很是直爽的说道，“这老四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怎么还没到！”老三突然话题一转很是不悦的冲着老二问道。 “老三工作忙，我们在等等吧。”老二倒是不着急的说道。 “再忙自己爹去世了也应该赶回来吧。过了晌午要是第一遍丧不发的话，可是大忌讳！”老三依旧气恼的说道。 “再等等吧，实在不行不还有腾飞吗。”老二劝着老三道。 “他以为给周家生了个儿子就万事大吉了，什么事他都是最后！我看哪天我要是也生出来个儿子，看他还怎么嘚瑟！”老三恨恨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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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家几兄弟在生育上也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除了老四之外，其他家里全都是姑娘，所以这也是兄弟几个不和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在那时儿子承袭家族的时代，特别周家这么一个家大业大的家族，全部将家业归于老四，确实让几个人难以心服。周家除了老四之外，其他三个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小老婆，但是却依旧难以生出一个带把的儿子来，而周家又是一个顾全脸面的人，外面的小老婆又不能带进家门，这也是为何在家里很少见到他们的原因。 “爹啊！儿子来晚了！” 就在老三话音一落，一声哭腔从门外传来，一个身着西式服装的男子从外面哭着跑到灵堂前跪倒，满脸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叫老大发丧吧！”老三看着老四很是不悦的说道。 “好了老四，别哭了。”老二瞪了老三一眼，赶紧将老四扶了起来。 “大哥呢？”老四起来看到没有老大不由问道。 “大哥带了两个日本人来，现在进宴厅了。”老二回答道。 “二哥，你在码头没听到什么消息吗？”老四梳理下心情赶紧问向老二。 “没有啊！怎么了？”一听老四的话，老二顿时警觉的看着老四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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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厂听两个日本人聊天，说是现在日本人已经向青岛调兵了，他们要把青岛变成日本在我们这里的军事基地，然后进一步的开展侵略计划，可能我们家里的生意很快都将会被日本人吃掉！”老四很是担忧的说道。 “这青岛那么大，他们说吃就吃啊？也不怕撑死！”老三很是不信的插话道。 “三哥，你别不信，德国人可比我们强吧，不照样被日本人打败了，他们手里有枪炮，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看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老四很是忧虑的跟两个哥哥说道。 “这事你先别跟大哥说，码头上我再问问，要是真如你所说，我们是要早点做撤离青岛的准备了。”老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比起家族的生存来说，兄弟间的斗气与矛盾都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要走你们走，反正我不走，大不了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我就不信他们不让我活我还拉不了几个垫背的！”老三很是义气的说道。 “你少说两句，这不是抢码头，靠两双拳头就能打下来！”老二这次没有跟老三客气，很是严厉的怒斥道，老三见到老二生气，便不再作声“这事先放放，等把爹送下葬我们再做打算！” “行，我听二哥的！”老四也坚定的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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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姐跟你说件事。”兄弟三人说完话便跪在灵堂之边上，曲伯母凑到老二的跟前小声的说道。 从刚刚他们兄弟三人聊天中曲伯母已经看出来老二是家中兄弟中威信最高的，周老大虽然身为大哥，但是却与灵堂上这兄弟三人貌合神离，至少在为父亲守灵上，身为了长子的周老大宁可热心的招待日本人也不来给自己老父亲守灵，可见其做人的人品。 “二姐，有事您说。” 曲伯母便将周老大跟日本人的聊天跟周老二说了一遍，然后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二弟说道“二弟啊，爹的这身寿衣是姐姐亲自为爹做的，我怕到时候大哥知道了让我给日本人解决刺绣的事，我解决不来，反而害了我们周家。” “大哥这事答应的也太鲁莽了！”听了曲伯母一说完，周老二眉头也紧皱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大哥为了巴结日本人，竟然答应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这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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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给爹做这件寿衣还有谁知道？”周老二很是谨慎的看着曲伯母问道。 “我这也是第一次跟你说，就是不知道爹会不会跟谁说过？之前大哥跟我说爹的寿衣没有封线，恐怕大哥见过爹之前的那件寿衣。”曲伯母担忧的回答道。 “大哥应该也没见过，只是爹在八十大寿的时候提那么一句，说您没来拜寿，他的寿衣还没封线，但是爹从来没有把寿衣拿出来给谁看过。”周老二很确定的说道。 “那个叫左次郎的日本人我好像听你姐夫说过，原来是潍县的一个司令，在潍县杀了不少人，兄弟你可要小心。”曲伯母并没有将奶奶的身份说出来，而是借助了曲文旭的名义告知了周老二左次郎的身份。 “潍县司令？”周老二听完曲伯母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对于经常在码头混迹的人，各路消息肯定灵通，日本跟德国在潍县争夺车站时几乎死了大半个潍县城的人，可见这左次郎的手段是极为狠辣的，所以这不得不让周老二对之前周老四跟他所说的转移家族的事重视起来。 |
| 抱歉，刚刚先更新了六十三章。六十二章在下面，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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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两个日本人在周老大的带领下冲着周老爷子的灵堂三鞠躬，奶奶自然是不敢让左次郎发现自己，躲在曲伯母的身后将身子趴的很低。 “周先生，这位是新上任的青岛守备军司令左次郎司令，刚刚从潍县调任过来，以后还要请你这位码头的老大多多照顾。”山田冲着周老大介绍道。 “哪敢哪敢，以后还要请左次郎司令多多照顾我们才是。”周老大很是谄媚的冲着左次郎哈腰点头的恭维道。 而此时的左次郎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两人的聊天，而是眼睛一直盯着灵堂里面周老先生身上的那件寿衣，这让两人都略显的尴尬。 “周先生，不知先父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何人所做？”左次郎突然问向周老大。 “您说家父身上的这件寿衣？”周老大有点不明白左次郎的意思，再次确认道。 “是的!”左次郎点头道。 “这是家父几年前找人做的，具体是谁我还要再问问。”周老大并不知道这件寿衣是曲伯母与奶奶所做，还以为是三年前老爷子找人做的那一件，所以便回答道。 “那就多劳烦周先生一定帮我找到此人，我定大大的感谢！”说完左次郎给周老大深深的鞠了一躬，这让周老大跟旁边的山田都惊讶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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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左次郎司令家中也有老人想要做一件？”周老大赶紧问道。 “我的父亲大人远在日本，不需要这样的衣服。只是我的夫人有一件很喜欢的衣服，上面绣着一对美丽的凤凰，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对美丽的凤凰身上的那些美丽颜色一直在褪去，我跟我夫人想了很多办法，都失败了，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找到做这件衣服的人，也许她可以告诉我什么原因，顺便请她帮我夫人把那对美丽的凤凰救回来。”左次郎解释道。 “原来是为了尊夫人！左次郎司令真是对夫人大大的好！”说着周老大冲着左次郎数了大拇指，“我一定帮助左次郎司令找到此人，”周老大赶紧应承下来。 “左次郎的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内阁将军的女儿。只要你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我想周先生家的生意以后无论是在青岛还是日本，都会大大的顺利的！”山田赶紧插话道。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了！”周老大听了山田的话顿时喜上眉梢，赶紧抱拳冲着两人鞠了一躬，接着便把两人请进了宴席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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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恐怕我不能在这青岛待下去了。”见到周老大带着左次郎与山田离开，奶奶赶紧抬头满脸担忧的看着曲伯母说道。 ‘“怎么了？”曲伯母不解的问道。 “刚刚大舅带来的那个左次郎，就是我在潍县见过的日本人，他老婆的凤凰袍是我给婆婆做的寿衣，我在线上做了手脚，把绣线泡了雪水，让那衣服上绣的凤凰会慢慢褪色。我以为我离开了便不会再遇到他，谁想他也青岛了！”奶奶赶紧解释道。 刚刚他们的对话曲伯母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曲伯母感觉这事可能与奶奶有关，毕竟凤凰绣不是什么人都能绣的，而且奶奶也跟曲伯母讲过她在潍县的经历，对于奶奶跟左次郎的关系倒是知道不多，这次经过奶奶大概说了一遍便知晓了奶奶担忧的缘由。 奶奶其实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再次跟左次郎碰面，而且左次郎本就对中国的文化就有所了解，一眼便看出了周老爷子身上寿衣的绣工绝对不是一般绣女能绣出来的，所以才会跟周老大提出要见绣女的要求，看到周老大对日本人那种谄媚之态，一旦知道寿衣是奶奶绣的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奶奶交给左次郎，到时候左次郎绝不会轻易的放过奶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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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把你送出青岛。”曲伯母嘴上安慰着奶奶，但是脸上却同奶奶一样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大哥怎么把日本人带过来了？”老二跟老三披麻戴孝的从门外走进来，周老三很是不悦的问向周老二。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大哥那人你还不知道，就担心我们跟他分家呢，现在爹走了，他开始巴结日本人，想着在政府里混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好制约我们。”周老二摇摇头回答道。 “爹要是在世，不打断他的腿才怪！”周老三很是气恼的冲着宴厅的方向咬牙道。 “行了，爹刚走，咱们也不能先自己家乱了阵脚，现在青岛人的眼睛可都盯着我们呢。”周老二赶紧安抚住周老二，然后跪在灵堂前磕了三个头，便走进了灵堂里。 “姐，您没去吃饭啊？”周老二进了灵堂看到曲伯母与奶奶有点吃惊的问道。 “没事，二弟，我不饿，我想多陪陪爹！”说着曲伯母的眼泪便不自觉的又流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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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二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年你走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孝顺！”周老三很不客气的冲着曲伯母白了一眼冷语说道。 “三弟！”周老二听到周老三这么说顿时怒斥道。 “我说错了吗？如今爹去世了，也没见那个姓曲的过来祭拜，我看那姓曲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周老三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 曲伯母心里有苦，但是却也不敢去反驳自己三弟的话，本来当初跟着曲文旭私奔就是自己的错，就算自己现在受再大的委屈，在自己爹的灵堂前曲伯母选择沉默。 “好！别说了！”周老二狠狠的打了周老三一拳，然后冲着曲伯母说道“姐，你别怪三弟，他就这个臭脾气。您也别往心里去。” “没事，二弟，三弟说的本来就没错，当初我离开确实是我的不孝，如今我替爹守灵也算能弥补一丝我心里的愧疚。”曲伯母止不住眼泪的跟周家兄弟二人说道。 “父亲去世，您没有通知姐夫吗？”周老二见到曲伯母并不在意，便想着找个话题问道。 “你姐夫前几日在父亲之前先走了。”曲伯母更是伤心的说道。 “什么！”曲伯母的话让周家两兄弟顿时吃惊的看着曲伯母，他们没有想到曲伯母在这几日连续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周老二不由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悔之色。 |
| 第六十二章补完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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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葬礼是在周家的一个渔港码头举行的，那是周家起家的地方，也是周老爷子最早出海的地方。 那是奶奶第一次见到海葬，也是至今为止最为盛大的海葬仪式。 “娘，姥爷为什么要海葬啊？”奶奶有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们家族是渔民出身，你姥爷从小就跟着你太姥姥他们出海打渔，后来遇到台风，你太姥姥他们为了救你姥爷便都葬身大海了，对于你姥爷来说，你太姥姥的归宿就是他的归宿，所以他很早就交代，一旦也去世，就将他以海葬的形式送归大海，去跟你太姥姥他们团聚。”曲伯母很是悲伤的解释道。 自古中国就有落叶归根之说，何为根？其实就是父母的所在地。作为以孝道为尊的中国封建社会中，父母的归宿其实就是儿女的归宿，所谓的老祖林，其实就是埋葬了自己先父先祖的坟地，而对于海上讨生活的老渔民老说，他们从海里讨生活，葬身大海，似乎成了他们最终的归宿，即便是死后也都会选择海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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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子能有今天的的名望和建立起这么一个大家业，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渔民性格，一种无所畏惧敢于冒险的精神在，而死后，他自然也会跟随父母的脚步，依照渔民的传统葬礼，回归大海。 葬礼当天码头上飘满了白绫，但凡青岛有些头脸的人都参加了葬礼，甚至青岛各业为此停业一天，青岛码头内更是禁止任何船舶进出。 周老爷子的葬船是一艘特制的龙船，跟之前奶奶在老尧山见到的那艘龙船很像，不过要比那艘龙船精致很多，上面用白绫与白色灯笼装扮，船上还有用布做好的假人作为服侍丫鬟。 “出海喽！”一声震天的吆喝声响彻了整个青岛码头。 船头站着一个穿着孝服的人便开始撒着纸钱，后面两根木浆滑动，使得葬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 岸上的人听到吆喝声后便都跪倒在地，看着葬船慢慢的走远，白帆升起，葬船上的人跳入海中，任由这艘载着周老爷子尸体的葬船独自的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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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有船！”小念跪在曲伯母身边，突然伸出手指着前方。 “奶奶知道，那是你太姥姥的船，你太姥姥出海了。”曲伯母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悲伤，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娘，真的有船，他——”奶奶说到这里，突然不说话，而此时的码头也开始骚乱起来。 “快上船，给我追上那条船！”跪在曲伯母前面的周家兄弟都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往码头的船上跑。 原来已经漂走的周老爷子的葬船边上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条快船，上面几个人跳上葬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葬船抢了去，而小念所指的船正是这艘快船。 海葬的葬船被抢被就是常有的事，但是如此大胆的在葬礼上抢走葬船，必然是对周家有所企图的。 奶奶愣住神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葬船上一个抢匪的身影，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也是她朝思暮想的，正是潍县老尧山救她命的陈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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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此时完全的乱了套，在几乎整个青岛人的眼皮底线将正在海葬的老父亲的遗体抢走，这绝对是对周家脸面最沉重的打击，兄弟四人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是依旧没有结果，对方似乎也并不着急跟周家谈条件，接连三天都没有半点消息。 曲伯母跟着奶奶带着小念也是一直待在周家未曾离开，想着能帮点忙，毕竟那是自己父亲，而周家的几个媳妇却整天的打牌听戏，没了周老爷子的约束，几个人现在的日子过得倒是自在。 周家兄弟四人天黑后才从外面赶回来，曲伯母赶紧迎了出去。 “爹有消息了吗？”曲伯母着急的问道。 四个人无奈的摇摇头，走进了主厅。 “海捞子那边你们问清了没？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周老大一坐下来便质问起周老二道。 “大哥，我跟你说过，根本不可能是海捞子做的，他们是有底线的，那个时候动爹的船，那是要报应的。”周老二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周老大似乎就认定是海捞子做的。 “老四，酒厂那边有没有消息？”周老二有点不太想跟周老大说话，便转头问向周老二。 “什么消息也没有。”周老四无比失望的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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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这青岛也就这么点大，我不信他们能飞了不成，大不了我挨家挨户的搜，不信搜不出来！”周老三看到大家都没有结果，顿时火气便上来，很是暴躁的怒骂说道。 “老三，你安静点！”老二再次瞪了周老三一眼，然后转头犹豫的看着周老大，“大哥，我认为此事很可能跟日本人有关。”周老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日本人抢爹的遗体干什么？”周老大明显的不赞同周老二的说法道。 “大哥，现在日本人正在全力掌控青岛，我们家本来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拿下了我们周家，他们才能把青岛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要不然为什么那个日本的新司令一来，父亲的遗体便被抢了。”周老二认真的分析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就算日本人要掌控青岛，那也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吧！我们就是个做生意的，何况老四还在酒厂里，那也是给日本办事的。而且那个左次郎司令也是刚刚到青岛，对于青岛地面还不熟，上次还托我办事，他也没有理由要抢爹的遗体。”周老大根本不相信周老二的分析。 “大哥，我认为二哥说的有道理，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山田打听一下。”周老四见到周老大不相信周老二的猜测，便跟着劝说道。 “老四你也怀疑日本干的？”周老四这么一说，周老大顿时不解的看着老四问道。 “恩！”周老四肯定的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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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奶奶自从码头回来之后便很少说话，但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她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曲伯母，因为她害怕曲伯母会因为此事误解陈飞。她心里相信如果那人真的是陈飞，只要他见了周老爷子的寿衣，肯定会知道那是奶奶做的，也定然不会对周老爷的遗体做什么坏事，而且陈飞必然也会到周家找寻自己，这一点，奶奶深信不疑。 周老大依旧不相信周老爷子的遗体是被日本人抢走的，他认为是周老二疑心过重，反而会让日本人对自己家族产生不好的影响，因此兄弟四人商量大半夜也没有什么结果，反而意见分歧越来越大，最后弄的不欢而散。 “娘，您身体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看着曲伯母失落与伤悲的神情坐在主厅里，奶奶心疼的说道。 “绣丫，你跟娘娘说说，到底谁会抢你姥爷的遗体呢？”曲伯母也是无可奈何了，算是找个安慰的问向奶奶。 “娘，我……”奶奶刚要说出口，突然一个家丁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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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刚刚门口有人送来 ，说是让家主亲自拆开，我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几位少爷，您赶紧拆开看看吧。”家丁气喘吁吁的说道。 奶奶赶紧上前把信拿过来交给到曲伯母手里，曲伯母急急忙忙的把信撕开。 “贵府老爷遗体无恙，三日内备好十万大洋送至码头，如若不然，必将贵府老爷遗体悬尸街头。”信上并没有落款。 “快！快去！”曲伯母看完信后急忙的要站起来，谁想直接晕死过去。 曲伯母身子本来就因为曲文旭的死大病一场，再加上周老爷子的去世更是雪上加霜，如今这几日又是心焦，少有饮食跟睡眠，身子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上看到信后再一着急，定然是再也难以支撑了。 奶奶赶紧上前扶住，并打发家丁快去寻找四位周家的兄弟，此时奶奶已经知道了信的内容，心中对之前的猜测多半否决了，看到对方只是提钱，而且要挟的手段也很是卑劣，在奶奶心中，这不是陈飞能做的出来的，所以她的心里突然也失落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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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四兄弟把信传阅了一遍，每个人脸上都极为严肃，就连火爆性格的周老三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其他人，一句话都没说。 “这是摸清了我们家底来的，看样子是早有预谋。”周老大眼睛冷冷的盯着信的内容说道。 “大哥，我感觉这事还是跟日本人有关，要是一般的劫匪不敢开这么大的口。”周老二再次认定自己的猜测。 “十万大洋，这口开的可真不小！”周老大没有正面回答周老二的话，而是再一次的将钱数狠狠的复述一遍。 “那这钱我们到底给还是不给？”周老四有点不明白周老大的意思，便问道。 周老大许久没有说话，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那封信。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周老三再次焦急的冲着周老大吼道。 “老二，你们码头的账上还有多少？”周老大不理会周老三，而是抬头看着周老二问道。 “不到三万。”周老二为难的答道。 “现在典当行的账面上也才两万多点，就算再凑一凑也不过五万块大洋，离十万还差一半，你们说说该怎么给？”周老大的看了三个兄弟一圈，语气中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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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看到爹的遗体被悬在青岛的街头！”听了周老大的话，周老三顿时气恼的站起来怒视着周老大。 “你这是什么话！”周老大听了周老三的话顿时也气恼的瞪着他。 “老三，坐下！”老二赶紧怒斥老三，老三很是不服气的坐拉下来。 “什么话你心里有数！”老三嘀咕着，但是依旧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大哥，钱没有我们可以凑，但是我怕的是对方要的根本不是钱，而是我们周家的命！”老二看着老大很是严肃的说道。 “大哥，二哥说的有道理，我看您还是去山田那边打听一下，实在不行我们就撤出青岛，把码头交给日本人。”老四有点担忧的说道。 “老二，你同意老四的观点？”老大看着老二问道。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老二无奈的说道。 “那行，明天我就去找山田问问。”听到老二也同意，老大只好应允下来。 而此时在主厅旁躺着的曲伯母也已经醒来，听了兄弟四个人的谈话，泪水也不觉的落了下来，她看着奶奶乞求的说道：“绣丫，娘求你个事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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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有啥事就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全力去做。”奶奶赶紧回答道。 “你舅舅聊天你也听到了，你姥爷的尸体多半是被那个日本人劫走了。娘求你，把那凤凰绣的补救法子告诉娘，娘去换你姥爷。” “娘，那绣线掉色真的是没有办法补救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再给他做一件，只要能换回姥爷。”奶奶看着虚弱的曲伯母也是心疼，所以便将自己的安危抛在了脑后，很干脆的回答道。 “那娘谢谢你了！”说着曲伯母便要起身给奶奶下跪。 “娘，您这是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还是想折我的寿！”奶奶赶紧扶住曲伯母，很是不悦的问道。 “娘实在没办法了，委屈我闺女了！”曲伯母看着奶奶很是愧疚的说道，她自然知道一旦奶奶帮着左次郎绣了凤凰寿衣肯定会暴露，到时候左次郎必然不会放过奶奶，但是如今实在没有办法，恐怕这是她唯一能帮的上的忙了，“闺女，你放心，只要换回你姥爷，我就让你舅舅安排你离开，娘不能害你！” “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奶奶安慰曲伯母道，其实奶奶当时答应了曲伯母，心中便有了应对的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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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您身体没事吧？”周老二被奶奶叫进来，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曲伯母很是心疼，毕竟这是同奶一胞的亲姐姐，很是关心的问道。 “二弟，姐知道家里遇到了危机，姐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我那房子是爹生前给我买的，如今你姐夫也不在了，你就把它卖了吧，凑点钱把爹的遗体赎回来。”曲伯母看着自己这个唯一能指望上的弟弟说道。 “爹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好好把身子养好，有我们兄弟四个在，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爹的遗体找回来。”周老二也是安慰起曲伯母。 “二弟，爹真的是被那个潍县来的日本人给劫走的吗？”曲伯母不放心的跟周老二确认道。 “跟您说了您也帮不上忙，您就安心养病，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呢。”周老二转身看了一眼奶奶。 “二弟，姐有个秘密要跟你说，但是你得先答应姐，无论怎么样，你都要保证我闺女跟我孙女的安全。”曲伯母突然很是凝重的看着周老二，看得周老二心头一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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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周老二赶紧点点头。 “绣丫，你去外面看着下。”曲伯母也是小心，叮嘱奶奶去外面把风，怕其他人突然闯进来。 曲伯母说的话很轻，奶奶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聊天，但是奶奶并不害怕什么，她相信曲伯母不会害自己。 “姐，这事您可考虑清楚了？！”突然周老二很是震惊的看着曲伯母问道。 “大哥的为人我从小也是知道的，这事要是真指望他，爹恐怕真的要被悬尸街头了，咱们周家的脸跟爹的一世的清白都毁了。我现在恐怕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最后能为周家跟爹做点事，我也能在有脸去见咱爹娘了。”曲伯母很是坦然的笑着看着自己的二弟。 “我不答应！”周老二含着泪的拒绝道。 “二弟，咱爹苦了一辈子，要了一辈子的面子，最后要是被人悬尸街头，咱们做儿女能活的安生？恐怕咱们周家的子孙在这青岛的地界再也抬不起头来！”曲伯母看着周老二语重心长的说道。 “姐！”周老二自然明白曲伯母的话，他无比悲痛的看着曲伯母，男人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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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丫，进来！”曲伯母冲着站在门外的奶奶喊了一声。 奶奶听到叫声便赶紧的走进屋里，周老二赶紧擦了一把眼泪，但是依旧可以看到他的眼圈红红的。 “娘！” “绣丫，叫醒小念一起给你二舅磕个头！”曲伯母看着奶奶说道。 奶奶也不问理由，赶紧把已经在曲伯母身边熟睡的小念抱起来，直接跪倒在周老二的面前，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个头，小念在眯着眼看了奶奶一眼，然后伸手抱紧奶奶，在奶奶的怀里继续睡。 “赶紧起来，孩子！”周老二赶紧上前扶住奶奶。 “二弟，这两个孩子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答应过我的！”曲伯母很是严肃的看着周老二。 “姐，你放心，只要我周传星还在，我绝对不会让这两个孩子受半点委屈。”周老二也很坚定的看着床上虚弱的姐姐回答道。 听到周老二的回答，曲伯母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而奶奶的心里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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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周老大便赶来见曲伯母。 “妹子，你身体可好点了？”周老大的嘴上的关心却难以掩盖住他脸上的兴奋之色。 “大哥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曲伯母故装不知的问道。 “二弟跟我说了，说您能帮着左次郎解决她夫人凤凰衣掉色的事，我这不是想来跟你确认一下吗？”周老大也不再虚假客套，直接说道。 “爹的遗体还没找到，我也是心理急。听二弟说可能是日本人把爹劫走了，我想着上次在灵堂听到那个日本人跟你说绣衣掉色的事，妹妹我正好有办法，所以便跟二弟说了，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曲伯母无奈的说道。 “这能帮上大忙了！”周老大兴奋的再也难掩笑意，“只要妹子你能把左次郎夫人的凤凰衣补救好，就算不是日本人劫走的，日本人也会尽全力帮着我们找的，那左次郎可是现在青岛日本的总司令，而且他夫人还是他们日本国的政府内阁的人，只要跟他们拉上了关系，以后我们周家不要说在这青岛，就是整个山东，都能横着走。” “大哥，这手绢你先拿给那日本人，只要他能帮咱找到爹的遗体，我就帮他绣那件凤凰衣。”曲伯母也不再跟周老大啰嗦，从怀里掏出了之前那贺兰送给奶奶的那块白绫递给了周老大。 “就这白绫？”周老大有点将信将疑的将白绫接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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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绫上的凤凰绣应该比那个日本人老婆身上的凤凰还要好，他看了就明白了。”曲伯母解释道。 周老大赶紧打开白绫，这才见到白绫上的婆婆亲手绣的一对齐飞凤凰，真的是活灵活现。 “行。妹子，你好好休息，就等着大哥的好消息！”周老大赶紧将白绫揣入怀中，迫不及待的跑出了出去。 “绣丫，你等会就带着小念跟你二舅去码头先躲一躲，我怕那个日本人会按奈不住，来我们周家搜人。”曲伯母看着奶奶担心的说道。 “娘，您不去吗？”奶奶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曲伯母问道。 “娘走了，那日本人就更怀疑了，放心吧，娘不会有事的，等找到你姥爷的遗体，娘就去码头找你们。”曲伯母看着奶奶笑着说道。 “娘，您不去我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您！”奶奶知道曲伯母是在用自己换奶奶。 “傻丫头，咱娘俩要是都在这，那小念谁照顾啊？放心吧，他不是还要娘给他老婆做凤凰衣吗，他不敢拿娘怎么样的。”曲伯母劝慰奶奶道。 奶奶看着曲伯母，眼泪止不住的再次夺目而出，她明明知道曲伯母在用自己的命换自己的命，却没有理由拒绝，不光有婆婆的遗愿，如今又添了一个小念。 |
| 第六十六章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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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当奶奶抱着小念离开周家时，一支日本驻青岛的日军正在向周家奔来，他们的目标正是奶奶。那次离开之后，奶奶便再也未进过周家的门，再也没有见过曲伯母，唯一的消息便是她离开时周老二给她的一双曲伯母为奶奶绣的绣花鞋，虽然绣工跟奶奶无法相比，但是却是奶奶一直珍藏，从未上过脚的，后来奶奶去世时是穿着这双鞋走的，我还记得那上面有一朵特别鲜红的绣花，跟血染过的一样。 青岛的码头在青岛湾里，四季的风都被周边的山挡住了，而且水也深，是天然的深水码头，再加上德国占领时德国人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使得青岛码头上的客货停泊船只达到千吨级，这在当时的世界上都能排的上号的。 周家的码头在青岛码头占据着最为有利的位置，而且客货都有，每日进出的船舶大大小小的不下十余艘，甚至还有从日本国开来的千吨大货船，这些都是让很多人眼红的收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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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谁招来的？能不能干？不能干滚蛋！”货物码头上一个工头很不客气的对着倒在地上，身边撒了一地货物的年轻人骂道。 “您再给我个机会，求求您了！”见到工头生气，对方赶紧跪下来乞求道。 “五爷！您消消火，小伙子力气薄，您饶过他一次。”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赶紧过来，低头哈腰的跟着工头求情。 “你的人？”工头一见中年人，便无奈的问道。 “是！”中年人赶紧点头。 “好吧，今天他的工钱算一半，以后注意点！”工头很给中年人面子说道，然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还不谢谢五爷！”中年人赶紧踢了年轻人一脚，年轻人赶紧给工头磕头。 “行了，赶紧干活去吧。”说完他冲着年轻人摆摆手，年轻人赶紧千恩万谢的爬起来又跑向了码头里的船。 “你怎么招了这么个人？”看着年轻人的身影，工头有点不理解的问向中年人。 “这是小少年安排的，我能怎么办！”中年人也是无奈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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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刚跟着周老二走进码头，便见到了上面码头发生的一幕，而那个被工头怒骂的年轻人正是之前跟奶奶生气而离开的小浩。 “怎么了？”周老二也看到了刚刚的一幕，走到两人跟前问道。 “二爷，您什么时候来的？”两人一见到周老二人赶紧都哈腰问候。 “刚刚那小伙子怎么了？”周老二继续问道。 “二爷，那小子太单薄，不适合这码头的体力活，我骂了几句。”工头赶紧回答道。 “不适合怎么还留着？”周老二爷疑惑的问道。 “回二爷，这是小少爷让我安排的，说是给他个活路，所以就……”那个中年人有点为难的看着周老二说道。 “你是说腾飞让你安排的？”周老二看着中年人确认道。 “是！”中年男人赶紧点头。 “看着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既然是腾飞安排的，你们就好好照顾一下，给安排个不出力的活。”周老二看着正扛着一个大袋子再次从船舱里走出来的小浩说道。 “是！我这就去安排！”工头赶紧应承下来。 “那你们忙吧！”说完周老二带着奶奶跟小念便转身往码头的休息区走去。 奶奶看了眼被袋子压弯了身子但是依旧咬着牙坚持一步步往前挪动的小浩，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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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妹妹！您们怎么也过来了？”一进休息区，却见到周腾飞正坐在椅子上，面前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老人正跪在他面前，低着脑袋。一见到周老二跟奶奶，周腾飞赶紧的站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周老二。 “这是怎么回事？！”周老二不由瞪着周腾飞怒问道。 “我……我……”周腾飞我了几句没有我出来什么，可见心里虚的很。 “胡闹！”周老二赶紧上前把老人扶起来。 老人一见到是周老二，立刻激动的瞪着眼睛跟周老二说道：“二爷，我们真的没劫周老爷的遗体，那时我跟兄弟们都在葬礼的现场，有很多人可以证明的！” “我知道！”周老二便给老人解绑便点头回答道。 “二伯，是大伯让我问的，可是我问他什么他啥也不说，就低着头。我可没动他一指啊！”见到周老二跟着老人很是熟悉的样子，周腾飞便赶紧解释道，生怕周老二误会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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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都还好吗？”周老二放慢了语气，嘴巴也动的很是明显。 “谢二爷关心，都好！”老人赶紧赶紧回答。 “那就好！你们帮了我周家不少忙，今日算我周家不厚道，让您老受委屈了！”周二爷冲着老者抱拳赔罪。 “二爷这是哪里话，我们海捞子本就是贱命，要不是周老爷跟二爷看的起，我们恐怕早就葬身大海了。这点委屈不算啥，只要能把周老爷的遗体找回来，就算死，我们海捞子也都愿意。”老人赶紧抱拳回答道。 听了老人的话，周老二也无话可答，只能抱拳再次行礼。 “你臭小子给我过来！”行礼一完，周老二便冲着周腾飞怒道。周腾飞很不情愿的走到周老二身边，一脸的苦相。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周腾飞的脸上，老人赶紧拉住了周老二的手，生怕他在打第二下，而周腾飞也被这巴掌打的吃惊的看着周老二，从小到大一直骄横的他第一次被人打，而且这事也是自己大伯让自己的做的，所以他眼中极其怨恨的看着周老二。 小念一见到周腾飞被打，赶紧抱住奶奶，奶奶也是有点吃惊，不由的看向这个老人，眼里充满了对老人身份的疑惑。 |
| 今天更新到此！大家晚安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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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我打你，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了？”周老二一脸严肃的看着周腾飞问道。 周腾飞没有说话，从眼神中便可看出他的不服。 “当年要不是他，你爹早死在海里了，哪还有今天你小子！要是你爹知道了你让他在你面前跪下，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周老二狠狠的说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小孩子不知道，也不怪他。”老人赶紧给周腾飞说情。 “腾飞，今天你给我记住，我们周家码头能有今天，都是靠这帮海捞子用身子从海里捞出来的，他们是我们周家最大的恩人。”周老二无比激动的说道。 听了周老二的话，奶奶对这个老人的身份还是一知半解，但是却大致了解了他对于周家能有今日的巨大帮助，所以才使得周老二对于周腾飞将老人捆绑下跪的事如此动怒。 “知道了！”周腾飞也从未见过二伯发那么大的火，从他的话中也听出来了老人对于自家的重要性，所以也就软了下来，深深的给老人鞠了一躬“我错了，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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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腾飞给自己鞠躬，老人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赶紧扶住周腾飞，指了指耳朵“我是个聋子，听不到你说的话，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周家的，我也不会怪你，你是个好孩子！” 对于老人对周腾飞的原谅倒是让周腾飞更加的惭愧，他也没有想过老人竟然是个聋子，所以之前问他问题他都一个字也不说，直到见到周老二才说话。 “既然你在码头了，我也省的去找你，过几天我会安排船让你跟你表妹一起离开青岛，这两天你就不要回家了。”周老二见周腾飞服软，老人也原谅了他，便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要离开青岛？”周腾飞不解的看着周老二问道。 “现在青岛不安全了，先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等事情过去了，我再找人把你们接回来。”周老二回答道。 “我不走！爷爷的遗体还没找到，我不会离开青岛的！”周腾飞顿时任性起来，但是颇具男子汉气概，这让周老二眼神里多少有点欣慰，至少在危险面前，这个周家唯一的传入没有退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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