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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东北农村诡异故事(二姨讲给欠儿登)[第80页] |
作者:凝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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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帮你。”邓姑姑答应了,虽然不知道老太太的法术是否能奏效,但是有一丝的希望,邓姑姑也想帮着村里人解除危险。 “好,咱们这就去村长家。”老太太回身从外屋拿了两件蓑衣,和邓姑姑一人一件的披在身上,冒雨往村长家走去。 到了村长家,院里好几个人正披着蓑衣忙乎着搬家。有的牵牛有的捉鸡,和着雨水那叫一个乱乎。老太太在院里找不到村长的身影,就带着邓姑姑进屋,屋里一样忙活,村长老婆正忙着收拾行李呢。见到老太太进来,忙让坐下,老太太摆摆手说:“我找村长呢,他人呢?”村长老婆说:“还不是出去帮着忙乎村里人搬家去了,这自己家还没忙活完呢,你看外面这东一片西一片的。哎,还有那些老头老太太不愿意搬得,打死不信黄河能涨水。说就是涨水淹死也要死家里。你说这气人不大婶子?我也没法,让他去了,我自己带着几个小子赶紧收拾东西。对了大婶,你自己收拾好没有?要是缺人帮忙抬东西你跟我说,我让我们大小子给你帮忙去。”“不用不用了,我来不是为了这个。对了,你家那老乌龟还在不?也准备搬走呢?”老太太先打听这事。“哪有空忙活它啊,一直锁棚子里呢。死沉的人也搬不动。你别说,就这几天下雨,它可不安分了,拿那爪子就知道挠门。等老王回来再说怎么办吧。”“我还真是急事,你看能不能让老大帮我出去找找村长?””行啊。老大,老大啊。进来。”“哎,娘,啥事?”闻声进来一个大小伙子,长的虎背熊腰很周正。“你去把你爹找回来,就说你苏大娘找他急事。”“哎,知道了,我这就去。”小伙子应声去找村长了。这边村长媳妇才不好意思的说:“看这忙活的,也没空给你们倒杯水。”说着要下地倒水。老太太忙阻止她说:“不用,我们都不渴。其实我这趟来想跟村长商量个事儿。这事儿也得嫂子你帮着敲敲边鼓啊。这事儿要成了,说不定咱们屯子都能免了这水灾。”“啊?还有这好事?你说吧,我听听。”那媳妇停下手里的活,听老太太讲话。“这不是你家有个大乌龟么。我就想起来我之前在南边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南边下雨可比这边勤,动不动的就涨水。我就见过一次,那水涨的跟山高,结果我们镇上有个懂得的人,说是祭拜水神,要是水神接受了祭拜吧,这水就不淹众人了。当时没人信。可是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大乌龟,又上香磕头的祭拜了。你别说,那水真的绕过我们镇子了。这事儿可是真的,当时十里八乡都传遍了。不信你问问我这小老乡,虽然离得远,她也知道的。”那媳妇听说,看向邓姑姑。邓姑姑忙点头道:“是啊,我们那是有这个说法,要是祭拜水神,水神就能放过附近的人。不过听说祭拜的方法挺难的,需要百年以上的老乌龟,还有十年以上的鲤鱼什么的。”“这要是真的,我家不是就有那乌龟么?鱼还不好弄,靠着河边呢。虽说发水,也能弄着啊。”那媳妇有些兴奋了。“就是这个乌龟难了,本来是你家老爷子要留着托墓碑用的,我不好开口要不是?”老太太故意这么说。“那怕啥啊,我家老爷子通情达理的,要是能救全屯人,他自己命都能给你还能在乎个乌龟么?”正说着,村长被儿子找了回来。他进屋后,村长媳妇先跟着将老太太的话儿讲了。他听了半信半疑的,迟疑的问:“这能行么?别再耽误大伙搬家,到时候不好使,淹着人咋办?”“放心,你们照常往山上搬,沉笨的家伙就不用带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河边祭拜。再说这些事情你们都不懂,跟着也不好。这丫头跟我是老乡,也见过敬龙神的,她帮我能行。就算不成也淹不着人。这时候了,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好使,咱们这田地房屋都保住了,大伙也不用再白手起家了不是?”“行,就这么干吧。那乌龟我一会派人给你抬过去。我再吩咐几个壮小伙子,你一个人去河边我不放心。咋说也得有帮手。都是为了屯子,你不怕,我们老爷们儿还能怕么?那鲤鱼我也去找打渔王给你弄回来。一块儿送到你家。”村长果然是个血性汉子,说话就定了。老太太遂起身拉着邓姑姑回家准备祭拜龙神的东西。 |
一般祭拜,都需要香烛纸钱,可是现在是大雨滔天,这些东西怎么点燃呢?邓姑姑问老太太。老太太摇头道:“不需要再这些。咱们祭拜龙神,摸准了龙的脾性就行。龙生性好淫,咱们今天不准备香烛,你跟我用稻杆儿扎一个纸美人出来。等他们的东西送到了,你给我打下手就行。”邓姑姑点头答应。回家后,俩人就用稻杆儿扎了个纸人出来。邓姑姑特意画个漂亮得脸庞,还用苞米须子给弄了头发,老太太看见了,忽然从自己的发髻里薅了自己的一绺头发塞了进去。邓姑姑心里总觉得这样做不妥,又说不出哪里不妥。弄好了俩人看看,还觉得挺满意。老太太说:“其实以前人祭拜河神,都是用真姑娘的。那就是将活生生的人淹死。咱们今天就用这个替代吧。“过不多一会儿,村长带的人就把乌龟给抬了进来。只见那乌龟一点也不怕生,伸出头来四处瞧,还往门口爬。看样子是对雨水很感兴趣。老太太忙吩咐人将乌龟锁在那边的屋里。过了一会儿,打渔王也湿淋淋的冲了进来,身后背着三条三条大鲤鱼,其中一条有半米多长,都长须子了。进来将鱼放在地下,那鱼还霹雳扑腾的蹦跶呢。老太太忙让将水缸打开盖放鱼进去,又对打渔王说:“辛苦了他大哥,这下东西齐全了,为了安全你们都回去准备搬家吧,我这边和你们那边都别耽误。要是我这事儿能成,就让这丫头给你们送个信儿,你们就搬回来就行。各家都不用带笨重东西,活物拉走就行。”村长还想留下几个人帮忙,却让老太太都给支走了。邓姑姑知道,老太太不想做法的时候让别人看见。只是她有点愁那乌龟她们两个女人怎么弄到河边去。老太太却一笑道:“放心,我自然有法子。对了,你去将刚才那三条鲤鱼的鳞片都给我掰几片下来。贴在那纸美人身上。邓姑姑依言去了。老太太又说:“这乌龟呢,是给龙神驮美人下河的。这三条鲤鱼,都是可以化龙的。龙多了之间也会争斗,咱们就用它们祭拜河神呢。姑娘,你可能杀生不?”“杀生?”邓姑姑一愣。“是啊,这种祭祀必须血祭。之前的人都用的活生生的人命。咱们用的它以后的对头的命,看它收不收了。只是我没杀过生,不敢杀鱼。到了河边,这鱼,得你杀了。” “这个,”邓姑姑为难了,师傅教导她就是万物有灵,不允许她轻易杀生的。这虽说是为了救人,但是要亲手杀死这么大三条鱼,邓姑姑还是有点胆儿颤。“姑娘,凡事都是治一经损一经,要救人,相应的就要其他的地方赔上生命的。这才是自然之道啊。为了那些乡亲,我决定这么干了。”“好。我干。”邓姑姑一咬牙,答应了这件事。老太太点点头说:“明天卯时咱们去河边。你记着,就在我身后,我让你杀鱼的时候,你就杀鱼。其余的什么事情不用做。至于我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许管。你也管不了。事情成了,你能看到,你就去给村长他们捎信儿,让他们都回家。”“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邓姑姑担心的问。老太太两眼放空望着前方说:“成了,水就退了吧,不成,姑娘,我也不能害你一条命,这个你拿着,要是发水了,这个东西能保你淹不死。如果真用到这个东西了,我也就没命了。看天意吧。”说着,老太太从贴身的衣襟里拉出来一个红绳,上面穿着一个手指肚大小的青色的珠子。像石头又不是。老太太说:“这是我丈夫当年收服那条龙的信物。不是龙珠不能避水,但是沾有龙气,水里的东西不能伤你。就是龙神看到这个东西,也能凭着上面的龙气救你。只是这东西用了一次也就失去灵力了。但愿用不上啊。”邓姑姑心下凄然,想不收,但看到老太太坚决的脸色,还是郑重的收下挂在脖子上。两人匆忙休息了一阵儿,眼瞅着快到卯时了,两个人收拾妥当往外走。到了门口邓姑姑正准备披上雨衣,那老太太笑笑拦阻她道:“不用这个,咱们浇不着。”说着将邓姑姑挂在脖子上的珠子取下,用手摩擦起来。口中喃喃的念着什么。然后又将珠子还给了邓姑姑。 |
“这乌龟?”“看我的。”老太太打开那屋的门,那乌龟匆匆的就爬了出来。老太太蹲下对着它的眼睛说:“你今天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就放你走。这也是解救苍生的事情。以后你的修行没准能提高一个层次。如果你愿意,就点点头。”只见那乌龟真的点了头。邓姑姑也惊讶的合不上嘴。老太太说:“这算什么,连龙的脾性都能摸清,我丈夫驱使这些水里的东西更不在话下的。”说着划破中指,用血在乌龟壳上画了一道符。然后将那纸美人取出来,让乌龟驮着,果然乌龟很听话,就那么驮着往出走。邓姑姑还以为会走的很慢,却见这乌龟四条腿爬的老快了。和人差不多的速度。邓姑姑费力的背起三条鱼,那三条鱼力气大的很,挣扎着将邓姑姑的背拍得生疼。老太太自己提着一盏灯笼照路,两人一龟走出去,这时候天还不大亮,加上下雨更看不太清,那雨就像从四周盖着的透明罩子边缘划走一样,一滴也没落在她们身上,只是脚下还是不免泥泞湿漉。邓姑姑惊异的望着周围的雨幕,自己就像被隔离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心里不由佩服老太太的道法,却也知道和自己身上带着的龙的信物有关。 |
两个人费力的走到河边,那平时只有几米宽的河面已经涨了好几米了,早已经漫过河岸,冲的堤坝都摇摇欲坠了。河水浑浊汹涌,卷着各种残枝碎叶打着旋。看这样子,这雨再下一天水肯定就涌进村里了。老太太找了个高处,让邓姑姑站在后面拿着刀随时准备杀鱼。自己则双手涅诀喃喃的念起咒语来。随着那咒语的念出,瓢泼的雨势有减缓的迹象。天也渐渐放亮了。这时候再看河水就更吓人了。老太太念完咒语,开始祈祷道:“龙神怜悯这一方百姓,都是陈恳老实的人,守着这田地过日子,如果淹了就断了生路了。现祭上三条鲤鱼,加上一个美人。希望龙神收下后能够施展法力,避免水害。造福一方。百姓众人必感恩戴德,香火祭祀龙神。”说罢跪下叩头。又像老乌龟挥挥手道:“你下去,务必将这美人送到龙神身边。”那乌龟听懂了,驮着美人慢慢爬向水里,渐渐的消失在浑浊的水中。这边老太太就支使邓姑姑杀鱼了。第一次杀生,邓姑姑手抖得厉害。最终还是闭着眼睛将刀子刺向鱼腹。血流了出来,一丝丝的顺着脚下的雨水流入河中。那河水忽然打起了大旋儿,慢慢的竟然有像岸上涌过来的势头。老太太忙让邓姑姑将死鱼扔进河里。果然,扔了鱼之后,河水开始慢慢又转为平缓。但河水依旧漫过河堤,没有减退的迹象。老太太和邓姑姑在雨中等了一个时辰,那雨还是下着,水也依旧涨起来。虽然两人浇不到雨,还是心焦的看着雨势和河水,冷的发抖。半晌,老太太忽然下了决心似的说:“看来光是鱼祭是不行了。前人都是用活人祭祀,咱们用纸人不行啊。姑娘,你听着,我只能奋力一搏了。如果有好的结果,你去报信回来以后,记着一定要我和我丈夫葬于同穴。”说着不等邓姑姑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邓姑姑手里杀鱼的刀子,猛的刺向自己的胸膛。邓姑姑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胸口涌出鲜血,老太太慢慢的倒下了。邓姑姑忙上前扶起她,大声喊她,又将自己的衣襟撕下给她按在伤口上。她微微睁开眼睛说:“我这条命,要是能换村里人那么多条人命,也值了。你记着告诉村长他们帮我们并骨。你以后也过平常人的日子吧,修道之路太苦。”说着说着声越来越小,慢慢的合上了眼睛。邓姑姑再怎么大声呼喊都来不及了。雨水将老太太的血卷进了河里,那河水又翻滚起来,这次不是打旋儿,是像沸腾了一般。天上的雨也忽然又大又急。邓姑姑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两个人依旧淋不到雨,但她还是觉得浑身已经冷的发僵。眼看着那河水就要冲破河堤决口而出了。那一刻邓姑姑只想着,幸好村民们已经搬离了村里,这下失败了也不连累更多的人。自己就陪着这老太太葬身河水就也干净。 |
正想着闭目等死呢。忽然觉得雨势减小了,听着不再是哗哗的。自己脖子上的珠子忽然有温热的感觉。邓姑姑睁眼一看,眼前的一幕让她陡然睁大了眼睛。河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只水龙卷,借着风势将河水席卷至高空,可是这带走的河水远远不够,河堤依旧有被冲垮的危险。更让邓姑姑讶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河水就想有什么东西引导似的,在没有外力的带引下,竟然缓缓的向着河对岸蔓过去,对岸是一大片荒草甸子,顿时,那半人多高的草瞬间就被水淹过去,草甸子都变成湿地了。这边的河堤因为河水的逆走而显露出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那河水已经已眼见的速度降了下去,这龙神到底有多大的能力,竟然在瞬间可以让一条河改道!邓姑姑跪了下去,口中念叨龙神有好生之德,没有夺去这么多乡邻的生存之路。又连连叩拜,希望能够解救老太太一命。邓姑姑手中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施展法术,怀中的老太太胸口微热,还吊着一口气。这时候赶回去叫人来不及,只能希望龙神再助一臂之力。可是邓姑姑并不懂得怎样跟龙神交流,不知道自己的祈祷到底能不能起作用。忽然间,脖子上的珠子猛的热了起来,朦胧中邓姑姑就看到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出现,那老者笑着解下邓姑姑脖子上的珠子,说:“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又往邓姑姑身边一拉,邓姑姑就看到身边的老太太忽然转醒。然后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站了起来。忽然看到那老者,就跟少女似的哭笑着扑过去叫道:“你怎么这么多年才来接我。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么。”那老者温柔的摸着老太太的头说:“这不是时辰才到么,我过来找你,以后就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我之前收服的龙,今天帮了你一个忙,是不是巧合呢?你用自己的命,祭祀了它,我之前驱役它的仇也可解了。这珠子就还了它吧。那边的姑娘,倒是个好道术苗子,能看到我来接你呢。”又冲邓姑姑笑着说:“你回去吧姑娘,那边的水害已经没事了。”然后他俩就互相搀扶着转身离开了。邓姑姑就像梦猛的醒过来似的,睁眼一看,怀中的老太太已经合目而逝,唇角还带着笑。邓姑姑知道,她一直等的丈夫过来接走了她,她走的很幸福。邓姑姑将她放在一棵树下,自己拖着疲惫的双腿去山上报信。乡亲们听说水并没淹没村子和田地,纷纷匆忙回来看。那雨已经停了。大家来到河岸边,只见河水硬生生在村子的方位转了一个弯,没过了那边的荒草甸子,然后又咆哮着冲下游涌去。恰恰将村子让了出来,连带大家在村子旁边的土地都没被损害。听消息快的人说,上游被水冲垮的村子就有十来个了。都淹的地里苗都看不见了。房屋冲垮了,各种活物连带没跑出来的人都淹死了。大家纷纷跪下感激龙神开恩。邓姑姑带着老村长默默的来到老太太的尸身前,低声说:“这个祭祀需要用人的活祭,老太太用尽了自己的法术,最终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挽救乡亲们的性命还财产。我眼见着她将刀插进自己的胸膛,来不及救她。她是为了大家死的,只有一个遗愿,希望她死后能够和丈夫同葬一穴。您肯定知道她丈夫的坟茔吧?” |
这时候身边的乡亲已经围过来了,听了邓姑姑的话,大家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村长带头跪了下去,立马呼啦啦的跪下了一村人。大家感激老太太牺牲自己挽救大家的恩情,决定举办个隆重的葬礼,让老太太的遗愿得以完成。这个葬礼极尽哀荣,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参加了。连辈分最高的人都戴了孝。老太太没有儿女,邓姑姑充当了孝女举丧。老太太躺在村里老人自愿让出的棺材里。十六人抬棺,将她抬到了她丈夫的坟地前。他丈夫的坟果然靠着水很近,但是大家挖开的时候,里面却很干燥,没有一丝的积水。邓姑姑看着大伙小心翼翼的将两个棺材并排安放。圆坟之后又立起了一块石碑,记录了老太太舍己挽救全村的事迹。村长在坟前宣布以后每年的祭祀全村一定都要参加,任何人都不能忘记老太太的恩德。邓姑姑想起老太太走时的幸福,也知道老太太死得其所了。守了七天的灵,邓姑姑没有跟村里人告别,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从此也不再盼望看到龙。不过老太太曾给她将的那个丈夫驯龙的故事,却在后来告诉了二姨,让这个老太太和他丈夫的传奇故事得以流传下去。 |
藏猫 要问二姨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是什么,那无疑就是藏猫了。在农闲的季节,一帮小孩子上山捉鸟下水摸鱼的玩腻了,就会五个八个的聚在一起,找个地方玩藏猫。这个游戏没啥危险,一个孩子喊了,大家都响应,连家长也都放心放他们玩去。只是嘱咐不许去村东头的闹鬼屋子玩。有小孩儿在那边吃过亏的。所以二姨他们玩,倒是都挺老实的,一般就找个家里没大人的孩子家里,前屋后院,园子里棚子边,随便一个犄角旮旯一藏就行。二姨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她是最不喜欢躲的,从小就闲不住,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猫在哪里等着别人来找,能闲的她五脊六兽的。每次她躲的好,最后人家找不着,都是她自己不耐烦的从藏身之地跑出来。后来孩子们都愿意和她玩,因为她愿意找啊。二姨也很敏锐,总是能一眼就找到人家的藏身之地,这让二姨很是自豪。 这天,二姨正在屋里和邓姑姑打麻绳呢,正听见外面刘小儿他们大嗓门喊着:“出来玩藏猫儿了啊。谁愿意来到井沿儿边集合啊。”二姨顿时坐不住了。拿眼睛偷着瞄邓姑姑,邓姑姑还是低着头搓麻绳,似乎不知道二姨的心思似的。二姨又不敢丢了活计直接跑出去,于是急的抓耳挠腮的。心里只盼望舅舅能过来一个换自己的班儿。其实邓姑姑早就看出二姨坐立不安的焦躁样子了,故意的使坏不发话。后来看到二姨就快火上房的焦急表情,终于忍不住呲儿的笑出来。挥挥手说:“出去吧二丫,就给你急的跟尾巴着火似的。这性子不磨磨以后可怎么嫁人。”二姨听了这话如拎大赦,还没等邓姑姑最后一个字儿说出口呢就直冲了出去,边跑边喊:“刘小儿张丫,等我一会儿!”一阵风似的就跑出院子了。 到了井边,今天的人可多,大大小小十来个。村边上的小麦子还把她四岁的弟弟给领着了。那边刘小儿挺不乐意的。班论班的,大家都是七岁以上的,大的也就十一二岁,这才能玩到一块去。你说你带着个刚会跑,说话还不利索的大鼻涕咋玩?就连连催着小麦子将弟弟给送回家去。小麦子一脸的为难,求着刘小儿和大家说:“今天我娘他们出去窜门儿了。把我弟弟留家里让我看着。我要不带着他,他自己在家我妈回来看到又该骂我了。再说他老跟着我,我就是哄他吼他回去他都不干。咱们就带着他玩吧。我保证他就跟着我,不给大伙捣乱。啊,小豆子你说你听话。”他弟弟连连点头说:“我也想玩,我跟着姐姐。听话。”二姨倒是无所谓的,反正这孩子已经能听懂话了,不是抱在怀里随时能哭的时候,再说她平时和小麦子也挺好的,就跟刘小儿说:“要不呆着吧,他就一个跟屁虫,甩也甩不掉,你忘了咱们上次上大河洗澡,她姐趁他不注意,跟咱们一起撒丫子跑把他扔后面了,他一边哭一边跟着跑,摔了几个跟头还跟着,死活不自己回家,一直跟到大河边那事儿了?还害得小麦子回去挨打。”“那,你弟弟要是当鬼咋办,他一个人能找人么?”刘小儿又问。“我弟弟当鬼的话我替他找。他就一直跟着我就行。反正不能给大伙捣乱。”见小麦子都这么说了,大伙只好同意带着她弟弟。他弟弟乐呵呵屁颠的跟在大伙后面。大伙边走边商量去哪玩。 “上张丫家去得了。她家藏的地方多。”“得了吧,她家就那猪圈狗窝的,上次去她家玩,我藏猪窝里差点没把我熏死,还让她家老母猪给我拱了。”豁牙子立马反对。“那你说上哪?上你家啊?”“我家不行啊,我家我爷爷奶奶都在家呢。”“那上刘小儿家呗。”“不去,他家都去了八百回了。就那几个藏人的地方,闭着眼睛都找着了。没意思。”二姨不去。“那你说去哪?这些地方都玩遍了。”刘小儿对二姨是最没招的。 |
“要不别再屯子里玩了,这些人,哪家里都藏不下。咱们上山得了。随便一个草窠子树丛都能藏人。”二姨说。“得了吧,上山那么大的地方,随便藏谁能找到啊。”“你笨啊,不会划定一个范围啊。”二姨不喜欢自己的提议被否决。“要不就上山吧,反正都熟悉,也跑不丢。”刘小附和二姨。他俩其实就是这帮孩子的孩子头,大伙一看刘小儿也同意,就也同意了。于是大伙就都往东山走。南山是不能去的,太阴。北山山坡小,没什么树,没藏的地方。就西山东山还行。东山离得近,树丛多,草也深。这第一回上山藏猫,大伙都挺乐呵的。到了东山,二姨他们选了一处树多草深的地方,划定了区域:“以这几棵树为界,不许超出去。”大伙都点头同意了。没等选鬼呢,二姨一马当先的说:“我先找吧,你们藏去。”大伙巴不得一声,于是看着二姨趴在树干上捂着眼睛开始查数。一二三,二姨故意数的很慢,一边用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嗯,这边树丛稀里哗啦的响动,肯定不止一个人往这边跑了。哎,怎么那边还有鸟叫唤呢?哈哈,肯定是刘小儿上树了。嘿嘿,二姨心里有数了,等数完了,立马睁开眼睛开找。果然,翻开左手边的小树丛,往里走了才几步,就看到小麦子领着弟弟小豆子缩头缩脑的屁股冲外的猫着呢。二姨上去就把他薅了出来。小麦子垂头丧气的跟着二姨出来,百无聊赖的蹲在树下看着二姨继续找。二姨又往前搜了一会,哈哈,这树下全是新掉下来的树叶子,往上一瞧,就看到刘小儿的一双大脚丫子了。二姨仰头叫道:“下来,刘小儿,爬那那么高不怕摔下来。”刘小儿也只好哧溜的滑下来,心里倒是挺佩服二姨的搜寻能力的。仅仅过了一小会儿,二姨已经找到大半的人了。大家都脑袋挂着树叶子,身上被树浆弄得绿呼呼的出来了。最后只剩下大明了。这家伙平时就是最能躲的。二姨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最终终于给他也找到了。这小子竟然找了个野猪拱的土窝,自己撅了一堆的树枝子树叶盖了上去,不细看根本瞅不出来。这应该就是最早的战地伪装了吧。把大家都找出来也没花多大会儿功夫,有人不干了。说这地方太小,能藏人的地方更少,要把范围划大点。二姨点头答应了,于是将面积划大了一倍。刘小儿又说:“小麦子,你第一个就被找到,肯定被你弟弟拖累了,这下该你当鬼了。”小麦子不情不愿的答应,。二姨还没找够呢,忙说:“上次是范围小了,这次还是我找吧,我要是这次也找出来你们可得服了吧?”大伙都说行。刘小儿又说小麦子:“你这把挣点气,好好猫着。”二姨又开始数数,这把数数也比上把多一倍的时间。小麦子领着弟弟到处钻着找地方,眼瞅着别人都找好地方了,自己还原地打摸摸呢。心下着急,就更找不到好地方了。只好往一边的树丛里钻了进去。只见这边有个草窠子,里面挺深的,就是小了点,俩人进不去。于是将弟弟小豆子往里面一塞说:“你就在这猫着,外面看不着,等我被找到了我过来叫你。要不谁叫你都不许应声。知道吧?不能让二丫找着,不然咱们就输了。”他弟弟听话的点头,钻进去一声不支的猫起来。小麦子在外面看藏好了,就自己往树丛深处钻进去,后来也找了个大树后面猫着。那边二姨数好了已经开始找了。这下范围大了,二姨找起来很慢。半天才找到三个人。其余的人躲在藏身之处开始乐,二姨开始使诈了。明明没看见呢,就在那喊:“那谁,我看见你了,快出来。”别说,这么着还真蒙出来两个。这两个脑袋进水的家伙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一边喊着别人都藏好了,别让二姨骗出来。渐渐的,二姨往小麦子这边摸了过来。路过小豆子的藏身地,压根没瞅着就越了过去。倒是一把把树后面的小麦子给找到了。渐渐地,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被找了出来。等刘小儿被二姨搜出来后,二姨乐得一蹦三尺高笑道:“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随便你们藏哪,我都能找到。”刘小儿有些气馁,不过四处一撒么就喊:“不对,二丫,还有小豆子你没找到呢,你得都找到了才算。”这算是有点耍赖了。刚开始玩的时候就说好了小豆子就是跟着凑数的,也没算他人头啊。那边小麦子被找出来,刚想着去叫弟弟,忽然听见刘小儿这么说,也不去找了,就看着二姨怎么说。 |
二姨点点头说:“这么说那个小鬼儿还算好,没真把小豆子留下。不然我们也弄不破那幻境,小豆子要是不吓尿了,还破不了这障眼法呢。”邓姑姑皱皱眉说:“这小鬼已经起了让人陪着的坏心了,一旦起了这心,以后拉个替死鬼也不是不可能。要是谁大意了可能真就得着道。今天他是被小豆子的童子尿给伤了,要是好了又出来霍霍人倒是让人担心。这样吧,咱们过去好好跟他说说。让他放弃这个念想。”又让二姨将自己的玩具找两样,自己拿了黄纸带着二姨回到了那坟地。邓姑姑将玩具埋下了,又烧了些纸钱。念叨说:“你也是个苦命的小鬼儿,死了等投胎呢,念你这么多年也没想着害人,就是今天心念不定,我也不灭你。我给你带来点玩具,你老老实实的等投胎,不许害人。以后我叫这帮孩子放牛啥的路过帮你带点野果子啥的。”二姨在一边点头答应了。邓姑姑看着这孤坟都快平了,第二天又跟二姨来,拿着锹将这坟包给圆了起来,也是让路过的人有个注意。这座孤坟后来就成了二姨的一处固定的去处,每次放牛都会带点山丁子啥的放在那。刘小儿他们听了二姨的话,有时候上山也过来到坟头上说两句话,陪陪那个小鬼儿。希望那个小孩儿不再寂寞。那个小鬼儿也算听话,再也没有孩子在这里出事儿。过了三年,有一天二姨上山拣蘑菇,路过这坟包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天一下子阴了下来,自己就像来到一个四处隔离的地带一样,没树没草的,没日光却能看清周围。只见一个小孩儿,大约八九岁大,向着她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姐姐,你认识我不?就是你老过来给我送玩具和好吃的啊。今天晚上我终于能够去投胎了。临走前想跟你说说话。”二姨立马知道他就是那个小鬼儿了。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害怕,就挺高兴的说:“我姑姑说你能等到投胎吧,终于可以不一个人了。你要好好找个投胎的人家。”那小鬼小心的过来想拉二姨的手,最终想想还是缩了回去说:“我现在还是鬼呢,碰到你你身上该青一块了。其实我一直挺想跟你们一起玩的。不过藏猫我是玩不了了,我不藏你们都找不到我呢哈哈。”二姨也被他逗乐了。想了想说:“那咱俩玩翻绳吧。你会不?”那小鬼摇摇头。二姨解下自己的头绳,两边打个结,然后说:“简单,我教你。”说着将翻花样的办法教给了小鬼儿。小鬼很聪明,一学就会。俩人就在那玩了半天。这期间那小鬼一直很注意,不碰到二姨的身上。二姨倒是觉得小鬼很善良,就说:“我们平时说的鬼掐人,就是早上起来身体忽然青一块,不疼不痒的,真是鬼掐的啊?”“是呗 ,太无聊了我们就去捅咕捅咕人,有时候碰到人你们身体就青一块,不过我们受害更大,有时候阳气足的人能把我们的手都烧疼了。你不知道,我刚当鬼那两年,吃了多少亏,后来才慢慢明白的。也有老鬼教我抓替身,我都想着自己死了,抓别人过来代替自己,不是让别人帮自己吃苦么,就不干。就那一回没忍住,还让那小子给我尿身上了。疼了好几天。后来你送我玩具,还过来陪我说话给我送吃的,我就觉得死了也没那么难受寂寞。这不忍到现在好时候了。”正说着呢,忽然那小鬼猛的一抖。他们所处的周围环境也像是幻影一般开始变动,渐渐的绿树显现出来,那小鬼冲二姨摆摆手说:“时辰到了。我的幻境也要破了,我要走了。姐姐你是好人。我会记住你的。喝了孟婆汤也忘不了你。”然后一下子消失了。二姨瞅了瞅四周,依旧是在山上,自己手里的蘑菇撒了一地。远远的听到跟自己一起上山的伙伴在远处叫自己,忙将满地的蘑菇捡起来装上,抬腿追了上去。问了下同伴,自己才掉队十来分钟。可是自己怎么觉得跟那小鬼儿聊了好久呢?二姨摇摇头,决定不想了,只要知道那小鬼去投胎了不就是好事么?有一个投胎的鬼说忘不了自己,心里也挺好受的啊。回到家,邓姑姑看着二姨高兴的样子就问她有啥好事,二姨背着人笑嘻嘻的告诉邓姑姑那小鬼投胎去了,邓姑姑听了说:“不是你老过去陪他,他真有可能走歪了。人鬼虽说殊途,但是鬼若有情,天都能容下的。原本的十年投胎,都能提前到三年。你说人要向善,何事不成呢?”二姨听了心里感服。更觉得道法虽高,不如修炼本心来的深刻。从此更注意不然给自己心生恶念,嫉妒,仇怨,争强好胜,这些自己的缺点,都要一一克服啊。 |
梦游 梦游,又称夜游症。得此症状者,于半夜熟睡之时,起身神游,自己懵然不知所到之处所干之事。游毕病者自返床上酣然入睡,中途不被惊醒则无碍,若被惊醒,轻者失魂,重者伤身。这是邓姑姑给二姨讲医理的时候,有一章是关于梦游症的解释。二姨对此印象深刻,曾经问邓姑姑梦游症算不算是虚症。(实症就是正常的得病,医药可就的。虚症就是邪病,一般需要请神驱鬼才能治疗的。)邓姑姑摇头说:“这种病介于虚实之间,一般得病的人本身魂魄就比较弱,容易被外鬼吸引,但精神健旺后梦游又会自己消失。要说也有草药可以抑制,不过治标不治本罢了。这种病和文疯子有一定的类似,就是平时不耽误正常事儿,就怕精神上受刺激,惊变了就不好说了。”二姨就问邓姑姑是否见过得病的人,邓姑姑摇头说:“这种病也不常见。我也没见过。不然可以试试针灸治疗的方法,理顺了经络,气血畅通,精神也就好了,加上药草,估计也能治个七七八八。”“姑姑是说用鬼门十三针么?听你说那是治虚症的好针法啊。”二姨顿时很感兴趣。“哪是啊。鬼门十三针已经失传很久了。我也不会。每次跟你说你都不信。”“我就不信,你肯定会,就是不肯教我,你要不会能给我讲的那么绘声绘色跟真的似的?”二姨撇嘴。“你这孩子,我还给你讲孙悟空大闹天宫呢,也绘声绘色的,难不成我还是玉皇大帝跟前的神仙看着来着?”邓姑姑笑着摇头,转过身干别的不搭理二姨了。二姨怪没意思的,垂头丧气的提不起玩的精神。也说巧呢,姑侄两个才提起这梦游之症,屯里就有个人得了这病。你说是咋回事呢? 是屯里子的王老七。这王老七才二十几岁,成家没几年。之前一直身体很好,啥病没有,冬天都敢光着膀子出来抱柴火的主儿。可是近来村里人发现,他脸色越来越不好。青里透灰,双眼无神,走路也轻飘飘的。谁跟他搭讪,他就跟没醒神儿似的,总要再问一遍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他邻居刘大妈跟他家才处的挺好的,就关心的问他:“老七,你最近气色不好啊,是不是最近睡不好觉啊?”他楞模楞眼的听完,摇摇头说:“没有啊,我一倒炕上就睡着,一睁眼都亮天了。就是最近什么劲都没有,干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估计是春困秋乏吧。”说罢就跟怕刘大妈多问似的,转身就回屋了。大妈还是担心,就悄悄的叫过他媳妇来问。他媳妇平时就是个老实的,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女人,见大妈问,支支吾吾有口难言的样子。大妈看着更担心了,着急的问:“我问你他到底咋的了,你咋不说话呢?你看这人现在走路都飘了,别是我说,最近不是你们晚上瞎折腾把他气血都榨干了吧?”那媳妇听了这话羞的脸都红了,忙呸呸的说:“大妈你说啥呢,他那病,我都不知道咋跟你说。那天晚上,我们都睡下了,半夜我就听见他捅捅鼓鼓的,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看,他正起身呢,我寻思着他要上厕所,就没在意,转身又睡着了,等我一小觉醒过来,发现身边是空的,被窝是凉的,这人还没回来,我就寻思着拉肚都能拉八个来回了。披上衣服出去找吧。外面月亮还挺亮的,我就瞅着园子里有个人影撅着不知道干啥呢。偷偷走过去一瞧,这老七正拿着锄头刨地呢。我越瞅越慎得慌,就走进了想叫他,没想到他走近了看,他竟然是闭着眼睛搁那刨地。就在一个地方刨。我心里害怕,寻思着备不住是睡迷糊了做梦呢,就小声的叫他,他就跟听不见似的。又过了一会,忽然将自己刨的坑又埋了回去。然后放下锄头就回屋了。我跟着他回屋,看到他闭着眼睛却像能看见似的,一点磕碰都没有的进了屋,脱了鞋上炕睡觉,一会就打上了呼噜。这一宿给我吓的,叫他也不醒。就寻思着一次睡迷糊了也就算了。可是从那天开始,他天天晚上准点就出去,闭着眼睛刨坑。我也不敢大声叫唤他,这要是被鬼迷了的话,我叫他不就回不过来魂儿了。连着这些天了,你说说吓不吓人,之前我也没发现他有这毛病啊。 |
“啊?”刘大妈听了也大吃一惊,忙问:“他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晚上出去干啥啊?”“我跟他说过了,他不信啊。还打了我一顿。后来我就在晚上他睡觉之前把鞋子给他磕打干净了,等他晚上刨完地睡觉,早上起来的时候指着满是大泥的鞋子给他看。他才信了。不过他好像很害怕,让我不许往外说。我估摸着他怕别人知道说道他。这事也不是好事,我也不想往外宣扬的。可是我心里也着急,再这么下去,好人也得熬废了啊。哪有白天干活晚上接着干不轮休的呢。”他媳妇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就没想着请个大夫好好给他看看?”老太太有点生气。可不是么,这王老七和她这么多年邻居,等于老太太看着长大的。王老七的娘过世后,老太太就把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的看了。这乍听说他有了这样的毛病,怎么能不着急呢。她媳妇一看刘大妈着急了,自己也着急的分辨说:“我怎么不想找个好大夫来瞧呢,他能让啊。他好像觉得这是个见不得人的病似的,怕人知道把他看成神经病,就藏着掖着的。就让我去镇上给他弄了两服安神的药熬了喝了。那药倒是能让人睡觉,可是他睡着睡着就能爬起来去刨坑。我拉都拉不回来。我有啥办法啊。大妈,要不是你,我都没个人商量的。现在我也提心吊胆呢。”刘大妈听她这么说,也没招了。想了半天才说:“这样吧,赤脚刘肯定是看不好这病的了。咱们去找找他刘大娘,看看这是不是被什么黄皮子给迷了。要是虚病你刘大娘出手就能好使。要是实病,那也顾不得村里人怎么看,总的找个好大夫给好好瞧瞧了。”她媳妇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同意了。俩人就进屋跟王老七说了。果然,王老七听说媳妇把他半夜起来梦游的事情告诉了大妈,气的就想揍他媳妇。大妈赶紧拦着说:“老七,你个不懂事的,你媳妇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最近都弄成什么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么下去你身体要不要?有病就得治,怕什么磕碜?走,跟我去你刘大娘家。”不由分说的拉起老七带着他媳妇来找刘奶奶。刘奶奶正在二姨家和姥姥唠嗑呢,他们去刘奶奶家里没找着,就照刘婶的话过来二姨家里。见刘奶奶和姥姥,邓姑姑,二姨她们在炕上盘腿说话唠嗑纳鞋底呢。见到这么多人,王老七又想扭头回去,被刘大妈一把薅了回来。刘大妈就说:“这都是屯里乡里乡亲的,不是外人,你怕啥?”说着就把他晚上的怪事都说给了大家。这一说,别人尚可,二姨先叫了出来,很兴奋的说:“姑姑,这不是你跟我说的梦游症么?看来还真有这病啊。哈哈。”还没等说完就被姥姥一个脑瓜崩打了过去。姥姥白了二姨一眼:“人家得病了,你这瞎嚷嚷个啥。还乐。”二姨吐吐舌头,不说话了。倒是刘大妈听出话头,好像邓姑姑说过这样的病,忙跟找到救星似的拉住邓姑姑说:“她姑,你听说过这病?那你有法子治病不?给我家老七看看吧,你看他现在被这病折腾的没人样了。”邓姑姑倒是没像平时那样推辞,怕也是觉得梦游症是个疑难症,想尝试一下。于是详细问王老七他晚上都怎么回事。可是王老七张口结舌的讲不出来,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他媳妇在一旁详细的说明。邓姑姑也听说,梦游症患者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心里也不太有底,就试探的看向刘奶奶。刘奶奶见邓姑姑看她,知道自己也得帮着一把,就说:“这么着,今天我就和她姑,二丫,上你家住一宿看看到底咋回事。要是虚病呢,我给治,要是实病,她姑倒是会点医术。”她媳妇听了满脸的欣喜。连忙回家准备做好饭宽待二姨他们几个。 虽然男女有别,但是为了病人,邓姑姑她们也没那么忌讳了。当晚上她们和刘奶奶就坐在王老七家炕上唠嗑。眼看着大半夜的了,王老七起先还跟着大伙一起说话,忽然就头一歪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刘奶奶抿嘴笑着说:“这老七打呼噜跟打雷似的,也佩服她媳妇习惯了,我可是睡不着。”正说着,忽然见王老七起身了。王老七媳妇忙拉着邓姑姑递眼色,果然,王老七闭着眼睛披上衣服,出门去了。 |
大伙悄悄的跟在他身后,谁也不敢大声。他向着园子走了过去,摸起锄头开刨。边刨地边嘟囔:“得快点干啊,得找到啊。”大伙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倒是邓姑姑皱起了眉头。忽然不避讳了,双手涅诀嘴里念起了咒语。忽然那边王老七嗷的一声,捂着脑袋叫好疼,然后就昏倒在地上了。她媳妇忙冲过去叫他。邓姑姑平静的说:“他没事,把他抬进去歇歇就好了。”他媳妇也顾不上众人,自己一咬牙将丈夫背起来进了屋。那边刘奶奶拉着邓姑姑小声道:“你也感觉到不对劲了?”邓姑姑皱眉说:“嗯,一股阴气。我没来得及捉住。看来还是有东西作祟。白家仙儿怎么说?”刘奶奶撇嘴道:“老仙儿说有你用不着她,压根没来。我过来就是陪陪你,有事往我身上推呢,谁知道你又不避讳有人知道你能耐了。”邓姑姑低头笑道:“情急了,也忘了。白家仙儿还这么心气儿高啊。”刘奶奶也笑着说:“她跟你是王不见王。就是收水鬼那回你俩算是联手一把,不然她看你就跟看假想敌似的。对了,这事儿能有法破不?”俩人边说边往屋里走,邓姑姑说:“看王老七醒过来怎么说吧。我也没十分把握呢。这看上去是哟东西作祟,可是能找上王老七这么个阳气旺盛的人也不合章法。估计王老七内里也有病。且看看再说。”进了屋,王老七被她媳妇灌了碗凉水,悠悠醒过来。邓姑姑问他可记得什么,他忽然神色紧张起来。磕磕巴巴的说:“我,我都想起来了。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是有人不让我说啊。那天晚上我其实应该是起来撒尿的,走到外面忽然浑身一冷。四周瞅瞅没啥,可这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我想着尿完了赶紧回屋呢。就听见耳边有个女的声音说:“你得给我去你家园子刨个东西出来。”就这么一句话,我就跟喝了迷魂汤似的不由自主的往园子里走,然后就开始刨地。直到那个声音又说:“今天没找着,你埋了土明天接着刨。”我就得听着,回来睡觉。我媳妇发现我梦游,我想把这话告诉她来着,刚想张嘴,那喉咙就跟被热烙铁烫过一样的疼。那女人声音又响起来,就像本身就在我脑子一样说:“这事儿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让你和知道的人一起死。哼哼,你就算想告诉,我也有能耐让你说不出来。”果真,我一旦想说实情,我那嗓子就疼得说不出来话,不想说了就好了。我媳妇说我害怕自己的病传出去,哪里是那样的,我是怕那个女人。虽然一直没看到长什么样子,但听她的声音就阴森森的吓死人了。这不刚才,她在我耳朵边说快挖,我就挖啊挖,忽然她就猛的尖叫起来,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我也吓得大叫。她就像忽然消失了一样。刚才,我想把这事说出来,发觉自己嗓子也不疼了。这才能告诉你们这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王老七喘了半天气。他媳妇忙再一旁帮他顺气。邓姑姑听说,倒是笑了。又跟刘奶奶笑着说:“看来也是个有点道行的鬼怪了。只是不知道她要王老七挖什么。咱们明天去园子里挖一遍看看能挖出什么来。”刘奶奶点头。经过这一宿的折腾,大家都累了。王老七自己去西屋睡去。几个女人挤在东屋炕上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大伙拿着锹镐来到园子。因为昨天王老七只挖了一半,还没来得及埋土就昏过去了,地方还在呢。大伙就顺着他挖的坑往下挖,挖了能有一米深了还是没东西。邓姑姑想了想,比照着太阳瞅了瞅,对二姨说:“二丫,用你的步子,从这个坑往东走三步。”二姨听话的走了三步站住。邓姑姑指挥大伙在二姨脚下的地方开挖。这下挖了半米多,忽然锹咚的异响,王老七赶忙跳下去看看,只见一个铜匣子出现在土里,上面已经布满了碧绿色的铜锈了。锁眼早就锈死了。王老七干脆拿锹一锹就给劈开了。里面不是钱,是一个黑乎乎的圆环样的东西。王老七瞅了半天不认识,递给了邓姑姑,邓姑姑小心的拿手帕擦了擦,对着阳光细瞧,忽然说:“这应该是个镯子啊,就是时间太久了,银子都变黑了。看来那女人要的就是这个了。” 当晚,邓姑姑打发王老七和他媳妇去别人家找宿,自己和刘奶奶二姨坐在炕上点着油灯等着。果然,过了三更天,屋里的油灯忽然一窜一窜的飘忽起来。邓姑姑低声对二姨说:“来了。”说着双手涅诀,念念有词起来。那边的刘奶奶则将柳树叶泡的符水给自己和二姨都擦在眼睛上。二姨睁开眼睛,室内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但她却能清晰的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里。穿着长袍大褂,梳着燕翅头,插着满头的珠翠。面容还挺好看。那女人进屋,四处看了看,冲着炕上的三个人福了一福,说道:“看来是有高人过来做法。让我今天受苦。只是我并没有作祟害人,仅仅想借他人之手找寻我的一件东西而已。怎奈这人太笨,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找到,和我接触的多了,伤了他些阳气是真的。” |
“这么说来,你还挺善良的了?”刘奶奶看不惯她这样的做法和说辞,故意这么问。 “做人时从未害过别人,做鬼么,那女人叹息一声,过了一会说道:“我一直被压制在棺内,这么多年平生不少怨气,只是我终有机会出来,却不想着害人,只想拿到我想要的东西,等自己冤孽一满就去阴司了案。并不想为害人间。” “你要找的可是这个东西?”邓姑姑将从土里挖出来的铜匣子拿了出来。那女鬼一见,神色激动,就想扑过来。邓姑姑却将东西往身后一藏说道:“这个东西到底对你有什么意义,你要这么折腾人找它?既然你已经脱困,为何不自己去找?” 那女鬼一直盯着邓姑姑身后的匣子,却又不敢贸然上来抢夺。见邓姑姑问,低头想了想说:“罢了,我的这段冤孽,也该有人知道。我已经被镇住一百多年了。当年我还是个十六的姑娘。从小就被父母说给了村里的大户张家做媳妇。可是我不喜欢他家的小子。我和村里我的青梅竹马好上了。我父母发现了我们的事,说我不检点,丢了他们的脸。将他打了半残,把我关在家里。他想过来偷偷救我出去,俩人一起跑。我们真跑了,可是他本来就被我爹打残的腿,一瘸一拐的过来,伤上加伤,跑到这儿附近就跑不动了。看着后面我家的人追上来了。他就把这铜匣子给我。说里面装着给我聘礼。我还没等打开,我爹他们就追上来了。这次我爹一点情面没留,当着我的面就把他打昏死了。我眼前一黑就什么的都不知道了。等醒过来,我还是被反锁在自己家里。外面几个人看着。我哭求我舅舅问当晚发生的事情,舅舅在门外告诉我说,他死了,让我断了这念头。我又问那个铜匣子,舅舅说他们没拿回来,就踢在当地的一个土坑里了。我当时心里空空的,根本就不想活着。就换了一套好衣服,把自己装扮起来。吃了毒药。爹妈听了术士的言论,说我这样的死法会心生怨恨,必生怨鬼,所以在我的棺材里下了符咒,我被困在坟中不得出身。近日,一场暴雨将我的棺材冲出来,上面的朱砂狗血被水冲走,我才能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当时我哥哥给我的聘礼。我还没看那是什么东西呢,我就死了。不甘心,不甘心呐。我就是去阴司报道,也得带着这东西去,我哥哥肯定在奈何桥边等着我呢。看到我带着聘礼去,一定知道我没变心。”女鬼痴痴的说。 这似乎是个老掉牙的故事,可还是给二姨听的落了泪。自古痴情女子总是被情所累,即便成鬼,终身的执念还是情字。二姨偷眼瞅了一眼邓姑姑,邓姑姑的脸色在昏暗的灯火映衬下变换不定。半晌,邓姑姑说:“你怎么又找上王老七了呢?” “我只记得当时我们逃到这,当年这屯子没几个人,我就记得这口井了。舅舅说那东西就扔在这附近,我就想在这附近找。那天碰到了这个男人,我发现他竟然有梦游的毛病,就想着他梦游的时候阳气弱,魂魄好控制,让他帮我找能行。” “你说你发现王老七的时候,他就有梦游的毛病?”刘奶奶不信了。明明是这女鬼找上王老七后,王老七才梦游的吧? “是啊,我那天晚上正在园子里逛荡呢,他就出来,那啥,尿尿。我发现他是闭着眼睛出来,又闭着眼睛回去的。就是梦游么。” “看来王老七还真有这梦游的毛病,只是之前症状轻,都是出来尿尿什么的,他家人也没发现。”邓姑姑这么说。于是将那铜匣子打开,递给了那女鬼。女鬼感激的拜了拜。双手过来接。只听当的一声,匣子掉到了炕上。那鬼根本不能碰触盒子和盒子里的镯子。看着她努力的想拿起那镯子又怎么都拿不起来的样子,二姨真想帮她一把。 “你已经是阴间的人了,阳间的东西你拿不到的。这是个银镯子。想必当年也是好看的很。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告诉我你葬身之地,我将这镯子给你带到坟前埋了给你。你收到后就按照你自己的心愿去吧,别在阳世逛荡了。”邓姑姑这样说。 那女鬼抬头看了看邓姑姑,忽然跪下说:“我就这一个心愿,如果你能帮我达成,我下辈子报答你。我葬在小溪村口往北的山后面。现在棺材都露出来了。应该好找。没有墓碑,但是坟前有一棵丁香树。” “小溪村?”邓姑姑疑惑的看着刘奶奶,她不是本地人,对附近的村屯不熟悉。刘奶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小溪村是哪里。莫不是时间太久了,村子都改名了?那样就不好找了。忽然二姨一拍脑袋说:“这小溪村不是牤牛屯吧?”附近倒是牤牛屯,是靠着牤牛河指着河起的名字,小溪村的小溪莫不是指的就是牤牛河么?那女鬼忙点头说,是,我们屯子边上的河就叫牤牛河的。这下有了出处,就好找了。邓姑姑跟她说,一定在七天之内将她的东西给她送去。让她这些天好好待着不许出来害人。毕竟她刚解禁,对这阳世还有迷恋和仇怨呢。那女鬼一脸的感激,连连答应。然后拜过就隐去了。 第二天,邓姑姑就带着二姨去了牤牛屯。时移世易,过了百年,很多事情景物都变了。两人就凭着女鬼的几句话,找遍了附近的几座山。还好,真的在山后找到了一个被雨水冲垮的墓穴。里面的棺木已经腐朽了。邓姑姑将铜匣子掏出来,郑重的埋在棺材旁边,念叨着这事给此坟主人的祭品,主人亲收。然后二姨两个将坟给圆了。做完这些,二姨累得坐在地上靠着邓姑姑问:“姑姑,这样她就能收到了么?”“嗯,这样她就能带着这镯子去见她想见的人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能像她一样,百年誓言不变的等她呢?”邓姑姑不愿再想。拉着二姨起身赶路回家。 女鬼的事情告一段落,但邓姑姑并没因此清闲。王老七的媳妇又哭咧咧的找上门来。原来她以为刘奶奶他们收服了女鬼,老七的梦游症肯定就好了。谁知道这几天王老七还是晚上出去。接着刨坑。她怕这女鬼是缠上老七了。又不敢问邓姑姑他们到底有没有收服这女鬼,着急的什么似的。邓姑姑听了只好好言说道:“王老七原本就是有这梦游的病的,只是以前轻,大伙也没发现,而且他梦游都是出去上厕所,没别的怪异举动,你也不偻糊(在意的意思),这次被这女鬼一激,阳气就弱了,魂魄更容易离体,病就更厉害了。至于他晚上出去刨地,就是被那女鬼吓的,脑袋里全是这个东西,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道理。这样吧,既然现在不是虚病,咱们就按照实病给治。你先去弄几副安神静气的草药来。我呢,每天用针灸给他理通经络,助他阳气上提,精神健旺了,这病就能轻很多。至于能不能治本,我真没有把握。只能说,这病就是心放宽,精神好,就能不犯病。”他媳妇听了连连点头。自此,邓姑姑就每天过去给王老七扎针。二姨总是偷偷跟过去,看看邓姑姑是不是使用了什么特别的针法,比如鬼门十三针一类的,却发现邓姑姑只是用的很平常的引气通络的针法,慢慢就没了兴趣。倒是这么针灸加草药。渐渐的王老七真的很少半夜起来了。有时候他真的半夜起夜,还能被他媳妇吓一跳。原来他媳妇就看着他到底还梦不梦游,半夜坐在床边看着,他一睁眼睛,他媳妇瞪着俩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这还能梦游么,吓得他妈呀的坐起来。等醒过神,俩人一起哈哈大笑。至于这病到底能不能断根儿,那是要交给现代医学处理了。 |
最后一个故事 拍花老头 拍花老头 不知道大家小的时候有没有被大人用拍花老头吓唬着不让出门玩。反正二姨是从小就被这么吓唬的,不过这并没有阻挡住二姨出去疯玩的脚步。直到现在,我的小时候还有拍花老头的传说呢。 说是有这样的人,大多数是老头,他们装成叫花子的样子,专门冲挂单的小孩儿下手。问问路啦,打听个人家了。趁着你不注意,就能将你弄迷糊了带走。怎么弄呢,说是他只要用手一拍你的肩膀,你就晕乎了,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跟着他走。说也奇怪,就是意识模糊,但是走路啥的都正常。听说被这么弄走好几个小孩了。都是男孩,被卖到远的地方当别人儿子去了。二姨听姥姥这么吓唬她的时候。压根不怕,把嘴一撇说:“人家那是要儿子的,我是姑娘,是他们嘴里的赔钱货,才没人拍我呢。你该吓唬小军他们,不然跟他们出门。”说的姥姥哭笑不得,只好放二姨出去玩。谁知道前屯子出了一马事情,立马让李家屯极其附近的屯子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起来。不单男孩子,女孩子也不让随便出屯子了。还不让跟陌生人搭茬。原来前几天传过来话,说是前屯上两天来了个叫花子,生生将一家的六岁的小丫头给拍走了。没作没闹,闷声不响的就将人给领走了。同屯子有人看见,说是小姑娘老老实实的跟着那人走的,一点不像不认识,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亲戚过来领着,谁也没拦着。这事一出,大伙都开始防备陌生人进屯子,连平时过来的窜儿锣进屯子也得接受大娘们的问长问短和暗暗窥视呢。 无巧是不成书的。二姨总是能用自己的歪理将姥姥的道理都堵回去。所以她的行动依旧自由。邻居刘小儿也是个二愣子,家里也管不住。俩人依旧活泼的跟撒了缰的野狗似的,比赛着满屯子撒欢。倒是张丫家管的比较禁,平时上山下河的就出来少了。人少了一个,就像缺了很多乐趣似的,有时候俩人就面对面得坐着没意思了。大眼瞪小眼。刘小百无聊赖的问二姨:“二丫,你说就咱俩人玩点什么呢?”二姨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现在不是玩什么的事儿,是应该问我上哪玩。这屯子里都玩腻歪了。再加上最近都没人出来玩。真没劲。要不咱俩上后屯找你表弟他们去吧。上次他们过来跟咱们玩闯关玩的可真疯。”“得了,你现在还敢出屯子啊?这拍花的风声还没过呢。你妈能让你走?”“切,你啥时候看到我妈能管得住我了?我家我就怕我邓姑姑点,其余的,我说了算。”二姨满不在乎的说。“也行啊。大不了碰到不认识的咱俩躲得远远的。不让他们碰着就是。走吧。对了。要不要叫上张丫?”“她?她能出来么?”“去看看试试呗。要是不叫,她知道得埋怨咱俩,叫了她出不来就不是咱俩的事情了。”还是刘小想的周到,张丫那家伙是最愿意翻旧账翻小茬的。俩人偷偷的来到张丫家里。张丫正在院子里打水洗头呢。见两个人来了,忙摆手不让他们说话。自己三把两把将头发拧干了,偷偷的跑过来问啥事。俩人忙将要去后屯找人玩的事情跟她说了。张丫已经在家里憋了好些天了。正想着出去疯一天,于是忙点头说:“你们等等我,我把头发扎上就出来。你们去村头等着,我一会就到。”也不知道她咋跟家里扯得谎,一会的功夫,果然就出现在村头。三个人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好远,回头看看没人追着他们喊才放慢了脚步哈哈大笑。就好像成功逃脱牢笼的囚犯一样开心。 三个人拉着手走在路上,边聊天边抓周围落在草叶上的马岭玩。忽然路对面走过来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那人还背着个褡裢。但是穿着并不破旧,不像个要饭的。但是这人还是让三个孩子警惕起来。三个人互相扯了扯手,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决定远远的绕着那人走。谁知道那人却像没看到他们仨个似的,就这么直直的走过去了。三个人这才吐了口气,继续往后屯走。忽然后面传来一声:“那三个小孩,等一下。这个东西是你么掉得不?”二姨他们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银锁,冲着他们摇晃呢。张丫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忽然叫道:“是我的,唉呀妈呀幸好有人捡到了。不然我回家不得被我妈骂死。”说着就跑了过去。二姨和刘小一使眼色,俩人也跟走了过去。俩人都决定要是那个人有什么不轨的意思,他们就冲上去了。 只见张丫跑过去,那人将银锁递给张丫,又问了张丫句什么,张丫回答了。那人听了愣了一下,忽然笑着说:“你这丫头命不错啊,占了三个九呢。”说着摸了摸张丫的头发。张丫也没躲,直觉这人挺好的,捡到银锁还还给自己了。就多嘴问了那人是干啥的。那人笑呵呵的说:“我是走街串户给人算命的,赚俩钱糊口呢。前面是你们屯子不是?有没有大娘大婶想算命啥的?”这时候二姨刘小儿也走近了。听说是算命的,倒是松了口气,就指着村头说:“你去就行了。我们还有事呢。”说着拽着张丫就走。张丫还回过头跟人家喊:“谢谢啊。”那人摆摆手,向屯子那边走了。 三个人继续往后屯走,二姨问张丫那人跟她说了什么。张丫挠挠头发说:“啊,他就是看到我本命锁上不是刻着我的生辰八字么,就问问是不是我的八字,我说是,他就说我命好。说什么男的占八女的占九好。”二姨点点头。正要拉着她继续走时,张丫忽然一拍脑袋说:“哎,怎么我好想忘了点啥事呢?对了,你们先走吧,我得回去一趟啊。”说着,也不管二姨和刘小,自己回头飞一般的跑了。弄的二姨和刘小面面相觑,不知道咋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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