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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天涯头条】一人一剑一白狐,江湖风雨几时休[第63页]

作者:玄月先生
首页 上一页[62] 本页[63] 下一页[64] 尾页[9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呼……”德川家康长叹一声后站起身,再次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这次他不是为了欣赏雪景,而是为了让屋外的冷风吹醒自己。
    “上万忍者,黑羽部队,草雉剑,还有邪神邪天帮忙,想来用不了多久,松本武吉就能够坐拥大明天下了。”德川家康话中透漏着些许无奈。
    想起平日里自己对松本武吉的恩宠,德川家康不住地闭眼摇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还乐在其中。他心里明白,一旦松本武吉做了大明朝的皇帝,那么接下来呢?自己这个弹丸之国岂不是要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自己向曾经是自己臣子的松本武吉低头称臣,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德川家族的脸往哪放?
    恐怕到那时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剖腹自尽、以身殉国了。
    “啪!”想到这里,德川家康用手重重地地拍打了一下门框。
    “将军不必过多忧虑,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今日就不必登将军您的门了。”龙之介淡淡地说道。
    德川家康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转身快步来到龙之介对面,“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从龙之介的这句话里,他听出了事情还有转机。
    “不瞒将军,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助将军您一臂之力,解决您的后顾之忧。”龙之介说道。
    “此事还有转机?”德川家康眼中一亮。
    “松本武吉的确是实力强劲,最近我得知他从东瀛调拨过去十三位顶尖高手,这些高手修为不浅,由此看来他在大明朝的行动并不是十分顺利,”龙之介放下手中茶杯后说道,“如将军所言,大明朝人才辈出,高手如云,松本武吉想顺利实现自己的野心绝非那么容易。”
    “先生的意思是说,松本武吉在大明朝的行动受阻?”德川家康问道。
    “不错,听天照大神说,大宋年间的一位绝顶修道高手已经转世成人,此人命中注定是邪天的克星,”龙之介郑重说道,“天照大神还告诉我说,九尊神鼎各有高人暗中守护。所以就算是邪天加上松本武吉,得到九鼎也绝非易事。”
    “原来是这样。”德川家康缓缓点头。
    如此说来,事情还有转机,德川家康本来熄灭的信心又再次燃了起来。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龙之介对德川家康说道,“这次我受天照大神之命来拜访将军,为的就是师出有名。请将军颁下将军令,我随后便动身赶往大明朝。”
    “先生要去大明朝?”德川家康惊喜地问道。龙之介亲自出马的话,胜算就更大了。
    “不错,我准备暗中联手大明朝正义之士,共同对付松本武吉。”龙之介说道。
    “太好了,”德川家康高兴地说道,“有先生您亲自出马,必能凯旋归来。”
    龙之介一笑,未置可否。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此次大明朝之行能否能克制住松本武吉,毕竟邪天是上古邪神,力量深不可测。从目前来看,只有和大明朝的高手联手,共同抗敌,才会有几分胜算。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德川家康高兴之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将军请问。”龙之介回答。
    “天照大神既然早就知道松本武吉的野心,为何不提前安排先生与我相告?”德川家康问道,“那样的便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在松本武吉羽翼未丰之时将其铲除,为何要等到今日才安排先生相告。”
    “不瞒将军您,”龙之介先是一笑,随即对德川家康说道,“这松本武吉前世乃是东海之内的一条生性贪婪的黑鱼,机缘巧合之下它吞下了三大神器之一的草雉剑,这才得以开启灵智,脱去鱼身,投胎为人,成为了将军您的座下谋臣。由于前几世的种种因缘,这一世松本武吉注定要与大明朝为敌,这也是前生注定,因果使然,无法改变。一切只能顺其自然。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多说的话,于将军您无益。”
    “既然是这样,那我能帮先生做些什么。”德川家康没想到松本武吉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很简单,”龙之介对德川家康说道,“将军先授我专使之职,然后赐我一条战船,再带上几名水手即可。”
    “只需要这些?”德川家康问道,“不需要多带些人吗?”
    “有这些足矣,人带多了反而麻烦。”龙之介说道。
    德川家康沉思良久,转身从身后的刀架上取下一柄金色战刀递到龙之介手上,“这是天皇陛下赠与我的宝刀,先生可持此刀作为专使信物。若有东瀛子民不服先生者,先生可用此刀行使杀伐专权。”他的意思很明显,意思是说要是松本武吉不服的话,龙之介可用此刀先斩后奏。
    龙之介双手接过战刀。
    唰!龙之介将战刀拔出半尺,仔细查看。但见此刀刀长四尺,通体金色,华美异常。整柄战刀刀光盈盈、冷光艳艳,在吞口处刻有德川二字。
    “好刀。”龙之介说着归刀入鞘。
    “此去大明朝远隔重洋,我给先生配一名侍从照料先生饮食起居,还望先生千万不要拒绝。”德川家康说着对门外喊道,“惠子。”
    唰啦!木质滑门从外面打开,一身红衣的惠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
    “将军。”惠子低头回答。
    “从现在起,你就是柳生先生的侍从了,”德川家康对她说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一路上你要无微不至地照顾好先生,听到了吗?”
    再说到无微不至这四个字的时候,德川家康似乎加重了语气。
    “是。”惠子嘴唇一抿,低头说道。
    “先生,惠子就交给您了,”德川家康转过头对龙之介说道,“她也是一名黑羽忍者,先生用得上,任由先生差遣。”
    “这……”龙之介看了一眼低头站在那里的惠子。
    “还不过来见过先生。”德川家康没有接龙之介的话,直接对惠子说道。
    惠子听到德川家康的话后立即小碎步走到龙之介跟前,曲身行女礼,“山田惠子见过先生,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惠子小姐客气了。”龙之介连忙起身还礼。
    “不知先生何时出发。”德川家康问道。
    “今晚便动身。”龙之介回答。
    “好,我现在就命人给先生准备。”德川家康说道。
    “那就麻烦将军您了,”龙之介微微弯腰,“柳生就先告辞了。”
    德川家康点头,“晚上我送先生出海。”
    “不必了,”龙之介说道,“此事不宜张扬,将军的好意柳生心领了。”
    “这样啊,”德川家康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好吧,那就祝先生一路顺风。”
    龙之介向德川家康弯腰行礼,随即转身出了门。
    “将军保重,惠子走了。”山田惠子向德川家康行跪拜大礼。
    “一路小心。”德川家康对跪在地上的山田惠子说道。
    山田惠子起身,走出屋门后将木门关闭。
    屋子里的德川家康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让山田惠子跟着龙之介是有目的的。松本武吉既然拥有数百名黑羽忍者,那么谁也不敢确定这山田惠子是不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自己让她跟着龙之介正好可以做个顺水人情,一来可以让惠子离开自己;二来的话,一旦惠子真的是松本武吉的人,那么就可以借龙之介的手除掉她。
    疑人不用,这是德川家康的用人原则。
    山田惠子撑着红伞走到院中时,龙之介正站在门口等她。
    她快步走到龙之介跟前,将手中红伞交到龙之介手上,“请先生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龙之介接过红伞,静静地看她转身走回院中。
    啪啪啪!走到院子中心的山田惠子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唰唰唰……”屋顶上、大树上、雪地里瞬间冲出了十几名白衣蒙面忍者,齐刷刷的单膝跪在山田惠子面前。
    这些忍者都是负责保护德川家康的护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上忍,一直由山田惠子指挥。
    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天寒地冻,这些忍者都会雷打不动地埋伏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今日是大雪,这些忍者全都埋伏在厚厚的雪堆里。
    他们见山田惠子发出暗号,立即快速现身。
    “我要出远门了,以后将军的安全就拜托各位了。”山田惠子平静地说着,弯腰向这十几名忍者行礼。
    单膝跪地的十几名忍者听到山田惠子的话后先是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山田惠子,随即整齐划一地低头行礼!
    “宗主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正中间的一名白衣蒙面忍者开口说道,“愿宗主早日平安归来。”
    “散。”山田惠子口中说道。
    “唰!唰!唰……”十几名忍者虚影晃动,各自归位。这些忍者修为极高,瞬间出现,转眼消失,就连雪地上都不曾出现任何痕迹。
    “先生,我们走吧。”走到龙之介跟前的山田惠子接过龙之杰手中的红伞后,开口说道。
    龙之介点头,二人缓缓出门。
    屋中的德川家康静静地透过窗缝看着眼前的一切,面无表情……
    蒙古国。
    夜。
    大帐之内,一座七尺多高的铁炉立在正中央。
    铁炉造型古朴,通体青色,三只粗大的炉脚支撑着重达千斤的铁炉。
    炉身周围,一条怒目圆睁、四爪祥云的火龙雕刻其上。龙头在上,龙尾在下,盘绕火炉整整三匝,龙身之上,位列七星。
    铁炉下方,分八个方向各自开了八个小窗,八条火红的火舌从小窗里面喷了出来,长达半尺!
    熊熊的火光将整个蒙古大帐照耀的一片火红。
    为了能让空气顺畅的流通,大帐顶部开了一个五尺多宽的圆口,升腾的热量顺着这个圆口滚滚而出。
    一身素衣的夜云在距离火炉一丈远的云床上闭目打坐。
    大帐之外,夜空和夜辰二人分别站在门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夜云在铸剑。
    他和族人们来到这蒙古国已经一个多月了,夜辰的安达巴特尔每日好酒好肉热情款待夜家族人,对自己更是待若上宾。他不想这么白吃白住,于是便吩咐夜家族人为蒙古国的百姓做些事,他们是兵器世家,对鋳造方面的事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于是上至修理兵器、铸造祭祀礼器,下至翻铸农具、浇铸酒具、甚至就连订做马掌的小活都要做。
    夜家手艺精湛,做出来的东西样式独特,结实耐用,很快就成了蒙古国的抢手货。而对于这些,夜云的命令是分文不取,只要来人自带材料就可以,手工免费。并且夜云还下令每人都要付饭钱,这蒙古国以游牧为生,并不富裕,自己带来的夜家人人数不少,有好几百口,一顿两顿还可以,每日好酒好肉的话,日子久了,换成是谁都撑不住。而对夜家族人来说,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钱了,由于夜云提前
    吩咐族人将家当财产撤出大明,所以抄家对夜家族人来说根本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这些族人的身上有哪个不是有万八千两的零花钱,饭还是吃得起的。
    虽说夜云下令让族人做事,但却明确了一点,偶尔为人铸造几把兵器可以,但却不能为蒙古国大批铸造兵器。夜家铸造兵器的技艺闻名天下,有多少外邦国家暗中派人拉拢夜家为他们效力,对于这些,夜云向来是一口回绝。这蒙古国虽然待夜家不薄,可也不能丢了原则。
    这日夜云不经意间看到了怀中的卷轴,这才想起自己曾答应过紫阳观的明月,为其铸造一柄剑。当打开明月交给他的卷轴时,夜云不禁脱口而出,“好剑!”
    他亲自铸造的神兵不下十几把,见过的上品刀剑更是不计其数,然而像卷轴中这样的宝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卷轴上,详详细细的图案不下十几种!
    剑柄的样式花纹、剑鞘的厚度长度、篆刻图案、剑尖的角度、吞口处的处理、甚至就连剑穗的图案也都赫然其上!所有的图案都是分解放大,详细程度可以说是精精确确,一目了然。
    而夜云之所以还未铸剑就确定这是一把好剑,不仅仅是因为图纸的详细,真正让夜云惊叹的是卷轴上标注的铸造材料。这些铸造材料极为珍贵,世所罕有,乌金、陨铁、紫金石、随便哪一样都是价值千金。
    不仅如此,卷轴中材料之间的搭配也是非常合理。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完全不会相信这卷轴出自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之手!
    还好,夜云手中都有这些珍贵的材料。东窗事发之前,这些材料都从祖宅被密运至吐蕃,这次来蒙古国,这些罕有的铸剑材料以及这尊盘龙真火炉都随行带了过来。
    这次带来的上等铸剑材料总共有两千多斤,可是要说到像卷轴中这样的顶级铸剑材料总共不到一百斤。这近百斤的材料可遇不可求,乃是夜家世代相传、日积月累的积攒起来的。说句实话,就是给皇帝铸造尚方宝剑也从未动用过这些材料。
    给小道童铸造这柄剑的话,至少需要动用十斤顶级材料。
    换做别人的话,夜云一定不会同意,可是这次不是别人,这次为了救自己孙媳妇儿藤原千子,小道童可是出了大力,再说了,自己已经亲口答应人家,岂能失信于人。
    这日夜云夜观星辰,见北斗闪耀,七星倍明,知道是适合铸剑的好日子,于是暗中吩咐夜空和夜辰在入夜时分将重达上千斤的盘龙真火炉移到大帐之中。
    这盘龙真火炉也是夜家世代相传的一个宝贝,为当家专用。夜云的那柄雪缕剑就是从此炉中铸造而成。
    夜空和夜辰见当家夜云动用盘龙真火炉,知道夜云是要为小道童铸剑,在将真火炉放好之后,默契地出了大帐,一左一右地为夜云护起法来。
    要知道铸造神兵非同小可,在夜云铸剑期间,任何人不能进入打扰,否则的话,炉中的珍贵材料瞬间化为俗物不说,弄不好还会发生炉毁人亡的惨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铸兵谱上的铸剑方法和寻常的铸剑方法完全不同。寻常的铸剑方法并不复杂,选料、煅烧、锻打成型、淬火、磨砺、装具,齐活儿。
    而铸造上好的兵器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不仅仅要有优良的材质、还要择吉时、选吉地、准备上好的木炭、优质的泉水,更要有娴熟的铸造技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上好的兵器尚且如此复杂,那神兵利器自然就更不必说了。就拿铸兵谱来说,先说天时,和其他铸剑方法不同,铸兵谱中铸剑的吉时并非固定,这要由当晚北斗七星的明暗来决定。北斗明,炼神兵;七星暗,莫铸剑。意思就是说只有在北斗七星极为明亮的时候才适合铸造神兵,北斗昏暗的时候则不适合。
    再来说地利,铸造神兵的地理也十分重要,需要找寻一块净土才行。这里所说的净土是指没有被邪气污垢浸染、土质干净的土地。夜云的大帐是巴特尔亲自安排新建的,土地平整干净,最适合不过了。饶是如此,夜云还是用檀香将此地细细熏过,不敢大意。
    最后就是人和。这是最重要的环节。寻常铸剑用的是上好的木炭,而夜云的铸剑用火根本不是木炭,而是用自身的剑气!
    先用檀香枝引火,随后用自己修炼的真气催动火焰,以自己的精气神为柴,从而形成铸剑用的熊熊烈火!
    这也是为什么在铸剑期间不能让外人擅闯的原因所在。一旦开始铸剑,铸剑人的精气神完全集中在火焰之上,与此同时还要用意念调动无形剑气将真火炉中被火焰炼化的铸剑材料塑造成剑形!
    这是一个动态平衡,丝毫不能马虎大意,既快不得,也慢不得。快的话,各种材料来不及完全融合就被塑造成型,神兵根本不能形成刚柔并济的效果;慢的话,已经完全融合的材料如果没有及时地被剑气塑造成形,很快就会被炉中烈火烧的沸腾四溅起来,到那时再想用剑气塑形,难如登天!
    所以必须是一边炼化融合一边塑造成形。这就要求铸剑者有极高的剑气修为和极强的意念定力,二者缺一不可。如果这时一旦被外界影响,铸剑的这种平衡便会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夜云在铸剑之前已经用剑气在整个大帐之内布下了一道屏障,然后隔空在大帐顶上的那个圆洞上画了一道符。
    剑气屏障是为了防止有人擅闯,而这密符的作用则是为了封住剑成之时的冲天剑气!要知道剑成之时所释放出的剑气是最强的时刻,不过此时的神兵虽然剑气强烈,剑身却刚刚成形,还未完全冷却,反而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铸造神兵利器乃是夺天地之造化,极易引起鬼神嫉妒,在这个时候会有很多污秽邪魅、山精野怪前来捣乱,或来阻挠、或来夺宝。
    夜云虚画的这道符乃是铸兵谱上所记载,名曰镇兵符,为的就是能够在剑成之时封住冲天剑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呼……”盘龙真火炉内,火光熊熊,烈焰滚滚。
    盘坐在云床之上的夜云头上则是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
    此时他无暇擦汗,专心致志地一边催动炉中火焰,一边将精气神注入真火炉之内。
    真火炉内,十几种铸剑材料在夜云精气神三昧真火的炼化下逐渐融化,形成了五彩缤纷,光芒闪耀的金属熔液!
    夜云已经感知到炉内的变化,立即猛催火焰,好让炉中的材料尽快融合!
    “呼……”在夜云的催动下,本来还是通红的火焰迅速变蓝,温度更是提高数倍!
    已经融化的十几种熔液开始汩汩交汇,缓缓流向炉中的底部,开始聚集。
    “嗡……”交汇聚集在一起的十几种五光十色的熔液开始融合,随即发出光芒四射的青光!
    就趁现在!夜云眉头紧皱,用精气神将盘龙真火炉内的火焰催动到极致!
    “唰唰唰……”夜云将自身精气神发挥到极致,以至于精气神化为三道白光,从他头顶百会穴内蜿蜒流出,迅速注入真火炉中!
    “呼……”真火炉内,蓝色的火焰瞬间变为淡淡的半透明般的青色!
    炉火纯青!
    炉内的火焰已经达到最高温度!
    “嗡……”盘龙真火炉上的那条火龙瞬间开始红亮起来,从龙尾至龙头,从龙鳞到龙角,转眼之间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怒目金睛的赤龙!
    “嗡……”真火炉内,已经完全融合的熔液一边发出耀目的青光一边快速旋转起来!
    时机已到,开始铸形!夜云想道。
    “唰……”无数道白光从夜云身上瞬间迸发而出,迅速汇集成八道夺目的白光,顺着盘龙真火炉下方的八门小窗冲入炉内!
    夜云须发上冲,双目紧闭,将剑气释放到了极点!
    “嗡……”在夜云的操控下,八道剑气瞬间和已是液态、青光夺目的熔液融为一体!
    “咕噜……咕噜……”青光熔液得了夜云的剑气后,开始缓缓汩汩上涌。
    随着夜云用念力稳稳地操控剑气,汩汩上涌的溶液中,一柄雕有青色仙鹤的剑柄渐渐成形,缓缓上行!
    紧接着,三尺多长的剑身也随即出现!
    宝剑成形了!夜云睁眼!
    “唳……”!就在此时,随着一声高亢的鹤鸣声传来,一只瑞气缠绕、白光闪耀的巨大仙鹤顺着大帐顶部从天而降,拍打着巨大的双翅瞬间冲进了盘龙真火炉内!
    “轰!”白光四散!
    夜云目瞪口呆,自从他铸造兵器以来,祥瑞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嗡……”就在夜云目瞪口呆之时,真火炉内的宝剑剑身抖动,周身开始汇聚起无数青光!
    是剑气!夜云惊呼道,“好强的剑气!”
    “嗡……”剑身上青光大盛,就连盘龙真火炉都被这青光照耀的通体青色!
    “轰!”一道一尺粗细的青光瞬间从真火炉中上冲而起!
    “轰……”强大的剑气在冲到大帐顶口处时被夜云的密符所遮挡,立即改变方向,在这大帐之中绕着盘龙真火炉游走起来!
    耀目夺睛的青光让夜云不得不扭过头去,用手中长袖遮住眼睛。
    “嗡……”暴走的青色剑气迅速充满整个大帐,并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守在门外的夜辰和夜空被大帐之内的声音所惊动,刚才那一声鹤唳他们也听到了。二人很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敢贸然进入。当听到夜云的那句‘好强的剑气’之后,二人放下心来,知道夜云已经铸剑完毕。
    夜空和夜辰都是铸剑好手,如今得知夜云铸剑完毕,立即迫不及待地转身掀开大帐门帘,想一睹为快刚出剑炉的神兵,谁曾想二人刚一掀开大帐门帘,一道刺目的青光瞬间从里面迸发出来!
    “轰!”暴起的青光刺得二人双目瞬间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轰……”巨大的蒙古大帐再也承受不住这浑厚霸道的剑气,瞬间爆裂开来!
    青光弥漫,气浪四散!由厚羊皮拼接缝制的蒙古大帐瞬间化为无数碎羊皮,从空中倾洒而下!
    等夜辰和夜空的眼睛看清眼前的事物时,顿时惊得二人瞠目结舌。
    满地碎羊皮,豪华的大帐已然消失不见,只有满脸疲惫却又难掩兴奋目光的夜云站在盘龙真火炉旁。
    在夜云的手中,握着一柄光芒四射、青光流动的宝剑!
    “爹!”
    “当家的!”刚刚反应过来的二人立即冲到夜云身边。他们担心夜云的安危。
    夜云并未答话,而是双眼放光,一脸兴奋地看着手中的宝剑!
    “好剑!”夜云脱口而出,“真是好剑!”
    夜空和夜辰见夜云没事,随即放下心来,开始驻足观看夜云手中的这把剑。
    一看之下,二人异口同声地惊呼,“果然是好剑!”
    但见夜云手中宝剑:剑长三尺三寸三,周身青光闪耀,瑞气缠绕,剑柄处,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傲然而立,剑身之上,光芒流转不止,以至于无法用双眼直视!
    “爹,这鹤……”夜空看着夜云手中的宝剑,开口问道。刚才那一声鹤唳他听的是清清楚楚。就算在剑柄上铸造仙鹤也不可能会发出真鹤的声音吧,难道刚才是自己幻听?
    “是啊,当家的,”一旁的夜辰也开口问道,“刚才的鹤唳声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夜云看着手中青光四射的宝剑,摇头说道。
    “什么?当家的你也不清楚?”夜辰和夜空听到夜云的话后面面相觑,满脸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云从怀中取出一块黄布,一边将手中宝剑缠绕起来一边将刚才仙鹤现身的事告诉了他们二人。每次夜云铸剑之前都会准备这样一块黄布,因为只有铸完剑身,才能铸造剑鞘。在剑鞘未完成以前,就用黄布来代替。
    “有这样的事?”夜辰听完夜云的话后大为震惊。
    “看来爹你的铸剑技术又更上一层楼了。”夜空说道。
    “这件事肯定和我的铸剑技术没有关系。”夜云摇头。
    “没有关系?”夜空反问道。
    夜云点了点头。
    “当家的不必多想,此乃吉兆,应该高兴才是。”夜辰精通阴阳秘术,开口劝夜云。
    “嗯。”夜云应了一声,随即将已用黄布包好的宝剑背在了身后。
    ‘叮铃铃……’鸾铃响动,不远处,巴特尔带着几十名精锐骑兵奔了过来。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以为有敌人来袭,迅速整装出了大帐,在发现身边夜辰的大帐是空着的以后,巴特尔暗叫不好,以为大明朝派人来此地捉拿夜家人,于是便带上自己数百名亲兵卫队连同上千名神射弓弩手,火急火燎地赶到夜云这里来。
    由于夜云和夜空喜欢清静,修为又高,所以巴特尔特意将他们安排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剩余的夜家族人则是化整为零,分散在蒙古的其他地方,蒙汉同居。
    “夜辰安达,老英雄,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已经变为碎羊皮的蒙古大帐,翻身下马的巴特尔一边紧张地问着一边来到三人面前。
    在他身后,几十名精锐骑兵迅速将四人保护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内圈,个个凝神戒备,弯刀在手,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动向。
    外圈则是由上千名弓弩手组成,他们拉弓上弦,对准四面八方,随时准备释放箭雨!
    “瞧把你紧张的,巴特尔兄弟,”夜辰见巴特尔如临大敌,立即走上前说道,“我们当家的在铸剑,不小心把大帐给毁了。”
    “铸剑?大帐毁了?”巴特尔看着脚下的无数碎羊皮和夜云身边那个造型怪异的火炉,满脸不解地看着夜辰。他不明白铸剑和大帐被毁有什么必然联系。
    “见过郡王。”夜云走上前来抱拳行礼,“夜云无能,不小心将大帐给毁了。还请郡王见谅。”夜空跟在夜云后面,也向巴特尔行礼。
    由于语言不通,巴特尔并不明白夜云说的话。夜辰连忙将夜云的话翻译给他听。
    “老英雄说的哪里话,”巴特尔听完夜辰的翻译后,立即弯腰向夜云还礼,“区区一个大帐,何足挂齿,小王是担心有人谋害老英雄,所以带兵来援,有冒失之处,还望老英雄不要见怪。”
    夜辰继续翻译。
    夜云听后诚惶诚恐,自己毁了人家大帐,人家带兵过来支援,还说自己冒失,这巴特尔郡王简直是太客气了。
    夜云还想解释一翻,却被一旁的夜辰拦了下来,“当家的,照这么解释下去,就是到天亮也解释不完,这样,我来跟他解释,时候也不早了,今晚您就和大哥一起睡吧。”
    “好,好。”夜云点头。
    夜辰转过身去,搂着满脸不解的巴特尔的肩膀,一边叽里咕噜地用蒙语说着一边离开。
    离开的过程中,巴特尔先是惊呼一声,然后立即回头向夜云投来崇拜的目光,夜辰则是一下子扳过巴特尔的脑袋,继续叽里咕噜地比划着。
    哗啦!数十名亲兵卫队和上千名弓弩手弯刀入鞘、长弓撤弦,整齐划一的列好方阵,跟在巴特尔和夜辰的身后。
    “我看这夜辰真快成一个蒙古人了。”夜空看着身穿蒙古袍,脚踏蒙古靴、搂着巴特尔逐渐远去的夜辰,开口笑道。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喜欢上这里了。”夜云看着远处和夜辰嬉笑打闹的巴特尔,笑着向夜空的大帐走去。
    夜空笑着摇头,转身跟着夜云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此时此刻,紫阳观内的偏房中,一身睡衣的小道童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的铜盆放在一边,心满意足地爬上了床。
    铜盆之内,一只被烧过的仙鹤形状的黑纸灰静静地躺在里面。
    “睡觉喽……”小道童一边说着一边一口气吹灭桌上的蜡烛,笑嘻嘻地盖上了被子……
    梨花宫内。
    夜。
    小昭的房间内,灯火通明。她坐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桌上的一叠银票怔怔出神。
    这叠银票是当初她离开凌云窟时夜凡给她的,整整两万六千两。小昭一次都没舍得花,一直放在自己的怀里,一闲下来,她就一张一张地摆在桌子上傻乎乎地看,一边看一边傻笑。
    在别人看来这是让人梦寐以求的巨大财富,两万六千两白银,足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可在小昭眼里,这些不是钱,而是夜凡对她的关心。
    “夜大哥,你现在过得好吗?”小昭摩挲着手中的银票,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好。”她学着夜凡的口气说道,“一点都不好。”
    “怎么不好呀?”小昭笑道。
    “你这死丫头,也不回来看看我。”她接着学夜凡的口气。
    “咯咯……”小昭笑得花枝乱颤,“等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和千子嫂子。”
    “这还差不多。”她粗声粗气地学夜凡。
    “唉……”想起藤原千子已经恢复记忆,小昭收起笑容,变得伤感起来。
    现如今夜凡一定和藤原千子整日腻在凌云窟内,裹着恩恩爱爱的小日子。
    想起自己在凌云窟内第一次见到夜凡时的情景,小昭的心再一次融化了,当她看到夜凡背后那个弦月印记时,她简直比化为人形时还要开心。
    三百年,自己足足在凌云窟内等了他整整三百年。等一个人三百年是什么滋味,恐怕这世间只有自己才最清楚了。
    可惜的是,自己苦等的三百年还不如藤原千子的三十天。
    一想到这里,小昭的眼圈就红了。
    “要是当时是我中了阴阳蛊就好了。”小昭吸溜了一下鼻涕,用手抹去眼泪,“如果当初中蛊的认识自己的话,不知道夜大哥会不会娶我?”
    “会?“小昭歪着头自言自语道,“不会?”
    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却也是小昭聊以慰藉自己的法宝。
    “应该会吧?”小昭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张银票看了起来。
    “应该会娶我,呵呵。”小昭笑中带泪。
    “怎么?你也想中阴阳蛊?”吱呀一声,屋门打开,金蚕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师……师父。”小昭见金蚕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金蚕脸色发红,一身酒气。
    “师父,您……您喝酒了?”小昭走过去将门关好,然后端起桌上的茶壶为金蚕倒茶。
    她还是第一次见金蚕一个人喝闷酒。
    “啪!”金蚕走到桌子前,将手中酒壶放在桌子上,“为师今日睡不着,你陪为师喝上几杯……嗯?”酒气熏天的金蚕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叠银票,“怎么这么多银票?哪里来的?”
    “哦……是原来夜大哥给我的。”小昭说着将香茶递给金蚕,“师父喝茶。”
    “喝茶干什么,”金蚕接过小昭递过来的茶后直接放到了一旁,“来,咱们今天喝这个。”金蚕说着,对着小昭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师……师父,”小昭见金蚕今天与往日不同,连忙问道,“您怎么……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平日里若不是有重大场合,金蚕根本就是滴酒不沾,今天这是怎么了?
    “呵呵,师父怎么就不能喝酒了?”金蚕眯眼一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空茶杯,直接往里面倒酒,“来,陪师父喝几杯,今日我们师徒俩一醉解千愁!”
    金蚕说着将倒满的酒杯推到小昭面前。
    “师父,您今天是怎么了?”小昭发现金蚕眼圈有些发红,似乎是刚刚哭过,连忙问道,“有心事?”
    “咕咚咕咚……”金蚕并未答话,直接拿起酒壶仰脖喝了起来。
    “师父,您别喝了!”小昭见金蚕大口灌酒,连忙起身,将金蚕手中的酒壶夺了下来,“您这么喝会伤身的!”
    “伤身?呵呵,”金蚕醉眼迷离地笑道,“伤身总比伤心好。”说完直接端起桌上的刚刚斟满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师父!”小昭还没等反应过来,金蚕的酒杯已然空空如也。
    “你怎么不喝?”金蚕喝完之后,开口问小昭。
    小昭一脸心疼地看着金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喝不喝?”金蚕问小昭,“不喝的话把酒给我。”说着伸手就去抢小昭手中的酒壶。
    “我喝,我喝,”小昭见金蚕来抢酒,连忙用胳膊挡住金蚕,“我喝还不行吗?”
    小昭心疼师父,再让她这么喝下去的话,只怕师父的身体会受不了。
    咕咚……小昭看着手中酒壶,犹豫片刻后,对着酒壶喝了一大口。
    这酒是木森和水灵用百年梨树的梨花酿造而成的,名曰‘梨花酿’入口醇香,花香扑鼻,只不过后劲非常大。这酒一般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他们师兄妹聚首重逢时才会取出一坛,平时根本不怎么喝酒。
    见小昭喝酒,金蚕露出了笑容,她嘿嘿一笑,从怀里又取出了一个酒壶。
    “师父,你怎么还有酒?”小昭说着再次去夺金蚕的酒,金蚕这回长了记性,将手一闪,小昭扑了个空。
    “你手里已经有酒了,干嘛还要抢为师的?”金蚕笑道。
    “您会醉的。”小昭连忙说道。
    “能喝醉的话我就不来你这了。”金蚕说道,“你坐那,陪师父说说话。”
    小昭无奈,只得在金蚕对面坐了下来。
    “我问你,”金蚕一双醉眼看着小昭,“你是不是又想他了?”
    “谁……谁啊……”小昭被金蚕突然这么一问,有些手足无措。
    “还给我装,”金蚕拔开酒塞,喝了一大口酒,“除了那个臭小子还能有谁?”
    “没……没有。”小昭满脸通红,低头说道。
    “刚才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左一个夜大哥,右一个夜大哥,”金蚕看着对面的小昭笑道,“还说什么娶你。”
    “师父……”小昭害臊地抬头。
    “呵呵。”金蚕笑道,“当日我跟那臭小子去凌云窟救千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对他是一往情深啊。”
    小昭低头,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双手摆弄着衣角,一声不吭。
    “唉,”金蚕长叹一声,“要说你们两个也算般配,可惜啊,有缘无分。”金蚕说着又开始喝起酒来。
    小昭听到金蚕的话后,眼圈发红。她将嘴一抿,随即拿起桌上的那壶酒就灌了一大口。
    “真是个痴情的傻丫头!”金蚕看着小昭,叹息地说道。
    “师父,是不是我不好,所以他不喜欢我?”小昭说着,泪光闪动。
    “傻丫头,”金蚕笑道,“你要是不好的话,天下就没有好姑娘了。”
    小昭沉默不语,又灌了一口酒。
    “你跟那小子这辈子是不可能了。”金蚕看着小昭说道,“你总不能给他当妾吧。”
    “就算是当妾,我也没有那样的福分。”小昭幽幽地说道。
    “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何必执着他一人呢?”金蚕劝小昭说道,“你木森师叔的徒弟木林、火炎师叔的徒弟火炽、土坤师叔的徒弟土尘,不都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他们三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眼神儿,呵呵……”金蚕说着又喝了起来。
    “他们是都不错,可惜,不是夜大哥。”小昭轻轻地说道。
    “唉,我看你不是想中阴阳蛊,”金蚕长叹一声,“倒像是中了情蛊。”
    小昭苦笑。
    “傻徒弟。”金蚕无奈地摇头。
    “师父你别光说我,”小昭话锋一转,问金蚕,“您不是也和我一样,再想另外一个人。”
    金蚕一笑,不置可否。
    “不知道夜伯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小昭说道。
    金蚕面色凝重,灌了一大口酒。
    一想起夜云临走时对她所说的那番话,她的心就再次撕扯起来。当时夜云告诉他此去吐蕃,或许不会活着回来。这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深深插在她心里。自从夜云走后,她每日茶饭不思,晚上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每次一闭眼,夜云浑身是血的场景就浮现在她眼前。
    如今木森已经回到自己的木祥阁,水灵回清水屋,火炎回火云洞,土坤回到自己的厚土窑,这样一来,梨花宫中就只剩下她和小昭师徒二人了。
    这晚她依然辗转反侧,好不容易逼着自己入睡,又梦到了浑身是血的夜云站在自己跟前。
    惊醒之后,金蚕摩挲着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银锁,忍不住地蜷坐在床上哭泣起来。夜云已经走了一个多月,如今是生是死,她不得而知。她曾经想过去吐蕃找夜云,可是吐蕃那么大,她上哪去找?话说回来,自己离开的话,梨花宫又由谁来镇守?
    心烦意乱的她哭过之后,索性不睡了,她披上衣服,起身到酒坊取了两壶梨花酿,准备到后花园中喝酒散心,谁知道酒刚喝了一半,就听到了小昭自言自语的声音。
    小昭的房间离后花园不远,再加上金蚕修为极高,小昭的声音被她听得一清二楚。想到小昭和自己同病相怜,金蚕便带上酒,来到了小昭的房间。
    “以他的修为,应该没什么事。”金蚕说道,这句话即是说给小昭听,又是说给她自己听。
    “那师父你还担心什么?”小昭笑道,“想不到师父您也会哭。”
    “谁……谁哭了?”金蚕听小昭这么一说,立即眨了眨眼睛。
    “咯咯……”小昭捂嘴笑了起来,“您装的一点都不像。”
    “我……我装什么了?”金蚕紧张地话都说不清楚。
    “真是个痴情的傻师父!”小昭学着金蚕刚才的口吻笑道。
    “油嘴滑舌。”金蚕彻底无语。别看她修为高,可真要论起耍嘴皮子,她还真不是小昭的对手。
    “跟师父您学的,”小昭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
    “死丫头……”
    “咯咯咯……”
    一对痴情的师徒俩边喝边聊,如同母女俩一般……
    大海之上,一艘巨大的战船乘风而动,破浪前行。
    船舱之内,龙之介静静地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凝神。在他面前有一张简单的木桌,木桌之上,一个铜质熏香炉正袅袅的冒着青烟。身后,一扇绘有仕女图的精致屏风摆在那里,古色古香。
    “笃笃笃!”门外敲门的声音传来。
    “请进。”龙之介闭着眼睛说道。
    唰啦!舱门打开,一身红衣的山田惠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进舱之后,山田惠子转身关好舱门,将脚上的木屐脱掉,然后弯腰低头,小碎步来到龙之介面前。
    “先生,您的饭菜好了。”山田惠子一面说着一面将托盘中的酒菜一样一样地摆放在龙之介面前的桌子上。
    一盘生鱼片,一碗白米饭,两碟寿司,一壶清酒,外加两碟小菜,一副红竹筷。简单而又丰盛。
    龙之介睁眼,随即向山田惠子微微点头,“辛苦你了。”
    山田惠子弯腰回礼,随即双手拿着托盘小碎步倒退至舱门口,转身准备离开。
    “惠子小姐请留步。”龙之介开口说道。
    山田惠子转身,低头。
    “惠子小姐用过饭没有?”龙之介问道。
    “我侍奉完先生以后再去厨房吃。”山田惠子低头说道。
    “那正好,”龙之介说道,“这些东西我吃不完,你就和我一起用饭吧。”
    “惠子不敢。”山田惠子再次低头说道。
    “什么敢不敢的,”龙之介对她说道,“你记住,在我这里,你不是下人,明白吗?”
    山田惠子听后脸色一变,抬头看了龙之介一眼。
    “快来。”龙之介并没有看她,而是一边用手捏起一块寿司放到嘴里一边招呼她过去。
    吃寿司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其实大有深意。他不想让山田惠子误会自己因为害怕被下毒而让她一起吃。
    山田惠子犹豫片刻,小碎步来到木桌面前,跪坐在了龙之介的对面。
    “喏,”龙之介一边吃着寿司一边将红竹筷递给山田惠子。
    山田惠子微微点头,双手接过竹筷。
    “给你。”龙之介又端起米饭,递给山田惠子。
    山田惠子抿着嘴,低头接过。
    “快吃啊,”龙之介说道,“再不吃就凉了。”
    山田惠子向龙之介微微颔首,轻启朱唇,用筷子夹起一小团白米饭放到了嘴里。
    “别光吃饭,”龙之介将桌子上的两碟小菜推到山田惠子面前,“吃菜。”
    山田惠子再次低头颔首,夹了一些菜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因为只有一双筷子,龙之介用手捏起一片生鱼片放到了嘴中。
    山田惠子点头。
    “真是好手艺。”龙之介称赞道。
    山田惠子仍然点头。
    “你很怕我吗?”龙之介见山田惠子一直不怎么说话,开口问她。
    山田惠子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话这么少?”龙之介倒了一杯清酒,接着问道,“是因为德川家康?她让你少说话?”
    啪!龙之介刚提到德川家康,山田惠子立刻将碗筷放到了桌子上,随即起身,向龙之介弯腰行礼,然后转身快速走到舱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幕让正准备喝清酒的龙之介瞬间石化,楞在当场……
    战船乘风破浪,速度极快,到了第二天夜晚的时候,战船已经驶离东瀛数百里。这艘船是德川家康出行专用的战船,船身浩大,极为坚固,一班船员更是千挑万选。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德川家康将这艘船拨给了龙之介。
    巨大的船甲板上,一身红衣的山田惠子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斗,怔怔出神。良久过后,她从袖中抽出一根红色竹笛放在嘴边,专心地吹了起来。
    笛声沧桑悲怆,如泣如诉。在这隆隆的阵阵波涛声中,显得极为苍凉。
    山田惠子的红衣被阵阵海风吹动的迎风飞舞,一袭黑色飘逸的长发再配上她那张精致的无可挑剔的脸,在这静美夜色的映衬下,如同仙子临凡一般。
    正在船舱中打坐的龙之介听到这悲怆的笛声之后,立即睁开了眼。他起身披上大氅,开了舱门,缓步来到了船甲板上。
    此时的山田惠子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笛声当中,并不知道龙之介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一曲终了。山田惠子的脸上已是泪水连连。
    “啪!啪!啪!”站在她身后的龙之介拍起了手,山田惠子的笛声让他沉醉其中,完全被笛声中的那种悲怆而又大气的气氛所感染。
    山田惠子听到后面有掌声,立即转过身来。见是龙之介,她立即擦去脸上泪水,再向龙之介弯腰行礼后,小跑着离开了船甲板。
    龙之介再次一脸发懵。
    怎么回事?他心中开始纳闷起来,这山田惠子怎么一见自己就跑开?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龙之介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船首。
    从这里向下望去,但见波涛汹涌,如千层堆雪;巨浪滔天,如万马奔腾!
    “呼……”龙之介长出一口闷气,开始活动起手脚来。在船舱里打坐一整天了,他想舒展一下筋骨。
    “哗!”就在他活动筋骨时,离船首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海底慢慢浮了上来,海面上顿时翻起一大片雪白的浪花!
    龙之介眉头一皱,停止了活动。
    随着海浪翻滚四散,巨大黑影逐渐浮出海面,一条巨大的海乌贼出现在了龙之界的眼前!这海乌贼极为庞大,数十根密密麻麻的触手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每根触手最粗的地方就有五尺多粗!一双巨大的眼睛和磨盘差不多大小,闪着幽蓝的寒光!
    “属下见过神使大人!”低沉的声音从海里面传了出来!
    这巨大的海乌贼竟然会说人话!
    “你来干什么?”龙之介不耐烦地问道。
    “属下见神使大人路过这片海域,特来拜见!”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知道了,你退下吧,”龙之介对海乌贼摆摆手,“记住,你告诉其他海妖,不必再现身见我了,我有要事要办。”
    “是,神使大人,属下告退。”海乌贼说着,巨大的身子开始缓缓沉入海中,转眼间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龙之介在甲板上活动了一会后便回到了船舱,当他打开船舱门时,赫然发现山田惠子此时正跪坐在门口等他。
    见龙之介回来,山田惠子立即叩头行礼。
    “惠子?”龙之介将舱门关闭后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回去休息?”
    此时的山田惠子已经换上了一身简单而又宽大的白色和服,配上其凝脂般的皮肤,看起来极为雍容华贵。
    “我来侍奉先生就寝。”跪在地板上的山田惠子直起身子,低头说道。
    “侍……侍寝?”龙之介仿佛明白了山田惠子的意思。
    “是。”山田惠子低头答道。
    “我不用你侍寝,”龙之介脱掉鞋子,向里面走去,“你回去休息吧。”
    龙之介说着开始动手脱掉大氅。
    山田惠子立即起身,快步走到龙之介身边,接过龙之介脱下来的大氅,仔细叠好,放在一边。
    “这里不用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龙之介再次对她说道。
    “我在这里侍奉先生。”山田惠子说着开始从船舱内的壁橱里取出被褥,为龙之介铺床。
    龙之介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看着山田惠子利落的将被褥铺在木地板上,整理平整。
    他终于明白山田惠子今天为什么会一反常态了。德川家康当时让山田惠子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时,无微不至四个字很明显是加重了语气,而山田惠子在听到德川家康的这句话后下意识地咬了一下下嘴唇,本来他还以为德川家康让她跟着自己让她感到不习惯,如今他懂了,事情的关键就在‘无微不至’这四个字上面。
    难怪今天她会如此反常。
    “哗……”龙之介正想着,铺好床铺的山田惠子站起身,一拔头上的发簪,瀑布般的长发迅速抖落,一裘的白衣,如丝的长发、绝美的面容、再加上如雪的皮肤和玲珑有致的身材,此时的山田惠子美艳动人,宛若仙子。
    “你……你干什么?”龙之介失声问道。
    “侍奉先生。”山田惠子说着将发簪放在一边,然后准备去解后腰的蝴蝶腰带。
    “等一下。”龙之介将手一伸,掌一立,对山田惠子喊道。
    山田惠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龙之介。
    “我今晚要打坐练功,不能睡觉,”龙之介正色说道,“你回去休息吧。”
    “先生既然要练功,那惠子就在一旁候着。”山田惠子说着缓步走到那扇屏风后面,径直跪坐在地。
    “你在这儿的话,我怎么能练功?”龙之介皱眉问道。
    “惠子学过闭气,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屏风后面的山田惠子回答道,“先生放心,惠子不会影响先生练功的。”
    “你……你要是偷看我练功怎么办?”龙之介绞尽脑汁想办法。
    “唰!”透过屏风上的人影,龙之介看到山田惠子取出一条长布,直接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
    “我把眼睛蒙起来,先生尽管练功便是。”山田惠子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你……请惠子小姐自重,”龙之介彻底没了办法,只得故意板起脸,下了逐客令,“请你出去。”
    屏风后面一阵沉默,随即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满脸泪水的山田惠子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她捡起放在一边的发簪,然后抱起放在地板上自己的那身大红和服,缓步走到龙之介面前,弯腰行礼,“我死之后,还请先生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将我的骨灰送回东瀛。”
    山田惠子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龙之介一下子被山田惠子的话给弄糊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过是让她离开自己的房间而已,怎么会扯到她的骨灰上面了?
    山田惠子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低头不语。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龙之介说着走到山田惠子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方白手帕,递给了山田惠子。
    一脸泪水的山田惠子弯腰双手接过龙之介递过来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泪,“先生不必多问,只求先生每晚让我在这里过夜。”
    “这……”龙之介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求您了。”山田惠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你先起来。”龙之介连忙伸手去扶山田惠子。
    山田惠子一边摇头一边撑着不起。
    “你先起来,”龙之介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山田惠子,“我……我答应你便是了。”
    “真的?”山田惠子抬起泪水涟涟的脸,开口问道。
    龙之介点了点头,“你快起来。”
    “谢先生,”山田惠子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起身,“先生大恩大德,惠子谨记于心。”
    “我答应你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龙之介说道。
    山田惠子没有说话,而是微微转身看了一下身后的舱门,然后用一双美目盯着龙之介。
    她怕有人偷听?龙之介心领神会,他见过这艘战船上的水手,看起来是水手,其实全是一流的上忍。倒不是德川家康故意安排,而是这艘船乃是德川家康的专船,为保护他的安全,船员自然全都是高手,就连水手也不例外。
    “我们到里面去说。”龙之介示意山田惠子。
    山田惠子冰雪聪明,微微点头后,缓步走向船舱深处。
    龙之介看了一眼厚重的船舱门,随即转身,转身的同时拂袖一摆,一道半透明的光弧瞬间发出,悄无声息地冲到了舱门之上。
    “唰……”半透明的光弧碰到了船舱门之后,立即绵延四散开来,转眼之间,舱门、墙壁、地板完全被覆盖起来。片刻功夫后,一切恢复如初。
    “现在没人能听得到我们说话了。”龙之介说着来到木桌前坐下并示意站在那里的山田惠子也坐下。
    山田惠子微微弯腰致谢,随即跪坐在木桌对面,和龙之介面对面坐好。龙之介的本事她是知道的。
    “你可以说了。”龙之介说着从桌上的茶盘里取出两个白瓷杯,然后拿起茶壶倒茶。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山田惠子眼神发直,开口对龙之介说道。
    “那我来问,你来答。”龙之介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推到了山田惠子面前。
    山田惠子微微点头行礼后,双手捧起了白瓷茶杯。
    “德川家康为什么要让你跟着我?”龙之介开口问道,“是让你监视我?”
    山田惠子摇了摇头。
    “不是?”龙之介有些纳闷,“那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侍奉我?”
    “他对我已经起疑心了。”山田惠子依然眼神发直。
    “疑心?”龙之介皱眉。
    “松本武吉的黑羽部队,”山田惠子手捧着白瓷杯看着龙之介,开口说道,“他怀疑我也是松本武吉的人。”
    龙之介听后眉头一皱,这山田惠子虽说也是黑羽忍者,可并不一定是松本武吉的人。这德川家康果然心思细密,任何细枝末节都不会允许出错。
    “他有些草木皆兵了。”龙之介端起茶杯。
    “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山田惠子接着说道,“因为我哥哥曾经也是黑羽忍者,现在是松本武吉的人。”
    “哦?”龙之介低头轻轻地吹着滚烫的茶水,“你还有个做黑羽忍者的哥哥?他叫什么名字?”
    “山田真吾。”山田惠子平静地说道。
    龙之介手中的茶杯在嘴边停了下来。
    “山田真吾是你哥哥?”龙之介眉头紧皱地看着山田惠子。
    “嗯。”山田惠子点头说道。
    “难怪,难怪。”龙之介轻轻地抿上一口香茶,连说了两个难怪。
    “先生也知道我哥哥?”山田惠子问道。
    “传闻中的黑羽双杰,伊藤文雄、山田真吾,如雷贯耳,”龙之介说着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有哪个人不知道他们的大名?只不过没想到这山田真吾竟然会是你的哥哥,更没想到他会在松本武吉的身边。”
    “我自幼家中贫困,哥哥在不到五岁就被父母送到了忍者训练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家中省下一个人的口粮,”山田惠子用双手轻轻搓动着手中的白瓷茶杯,缓缓说道,“五年之后,刚刚八岁的我也被送到了训练营,那时的哥哥已经是一名优秀的上忍了。”
    龙之介听后心中一动,仅仅十岁就能成为上忍,不愧为天才忍者。
    “为了能成为像哥哥那样的人,我没日没夜地每日刻苦练习忍术,可惜我资质太差,”山田惠子平静地说道,“在十八岁那年才刚刚成为上忍。而哥哥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黑羽忍者了。”
    “不是你的资质差,是你哥哥太不平凡了。”龙之介对山田惠子说道,“据我所知,上忍的平均年龄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你能在十八岁那年成为上忍,已经是十分罕见了。”
    山田惠子礼貌的一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为什么必须在我这房间里住,”龙之介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刚才我对你下逐客令的时候,你为何要提到你的骨灰?”
    “先生有所不知。”山田惠子见龙之介问到此事,便将事情的原因告诉了龙之介。原来当年山田真吾在取得了黑羽令、成为一名黑羽忍者之后,松本武吉便将他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并以先生相称,待若上宾。
    德川家康在得知山田真吾还有一个如花似玉、资质过人的妹妹后,便有了招贤之意。当时山田真吾十三岁,她小哥哥两岁,不过才十一岁。德川家康亲自将她从忍者训练营调出,专门安排在自己宅院之中,并派忍术高手悉心培养,倾囊相授。
    今天写提纲,断更一天,各位多包涵
    山田惠子果然不负众望,十八岁就成为上忍,二十岁便得了黑羽令,成为继山田真吾之后,最年轻的黑羽忍者。德川家康大喜过望,将她时刻带在身边,做了贴身护卫。
    不过德川家康做事向来谨慎小心,虽说将山田惠子安排在身边做贴身护卫,可是他仍然留了一手,他以照料之名,将山田惠子的父母从乡下接了出来,派人专门供养了起来。名为供养,实则软禁。
    德川家康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在东瀛,贴身护卫被人收买的事不胜枚举,他地位尊崇,自然更是处处小心谨慎。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违抗德川家康的命令,你的父母就会有危险?”龙之介皱眉问道。
    “这么多年来,德川家康的性格我太了解不过了,”山田惠子说道,“他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了。如果我再违抗他的命令的话,恐怕我的父母……”
    龙之介明白了山田惠子的意思,父母若是因为她出事,她自然也不想独活。
    “这船上的水手是不是会将你的所有一切定期报告给德川家康?”龙之介问道。
    山田惠子点了点头。
    “以后你就在我这房间里睡,”龙之介对山田惠子开口说道,“你睡我这边,我到屏风那边睡。”
    “那怎么能行?”山田惠子急忙说道,“先生能容我在这里栖身,惠子已是感激不尽,怎么能让先生受委屈?这边有火炉,先生睡这边,我去屏风那边睡就可以了。”
    “你还是在这边睡好一些,”龙之介说道,“要做就做的逼真一些,省得麻烦。”
    山田惠子脸色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大明皇宫。夜。
    偏殿中,十几个身穿道服的中年人分坐在八仙桌两旁。
    为首三人不是别人,分别是龙虎山正一教掌教张少阳、全真派掌教于星辰、以及茅山掌教陆远山。
    剩余的道士则是其道门中其他分支的掌教,清静派、正阳派、纯阳派、重阳派等。而坐在正位首座上一身华丽金黄道服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师玄机。
    “不知国师大人深夜召我们过来有何要事?”龙虎山张天师率先开口。今日来的这些人在道门中身份极高,除了紫阳观观主青辰子之外,道门中的代表人物几乎已经全部到齐。这种事情在之前从未有发生过,他心中隐隐觉得要有事情发生。
    “不瞒天师您,今日将诸位请来,乃是我奉召而为。”玄机向张天师行了一个道门礼节,开口说道。
    毕竟他也是道门出身,虽然如今贵为国师,可是在道门中,张天师的地位比他要高得多。
    “奉召?”张天师回头看了一眼全真派的于真人和茅山掌教陆远山,二人听完玄机的话后也是一脸纳闷,面面相觑。
    剩余的众掌教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平日里皇帝召见道门代表只召见正一教、全真教、茅山教这三大教派,自己所在的道门教派根本未曾受过召见,今日是怎么了?皇帝怎么突然想起召见他们来了?
    玄机见众人疑惑不已,便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绸卷轴,随即肃穆起身,“众掌教接旨。”
    众人一见玄机取出圣旨,不敢有任何怠慢,哗啦一声各自站起身,纷纷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玄机朗声诵读圣旨,“朕自继位以来,上受天命,下顺人心,先皇昨日托梦于朕,其曰‘九鼎出,江山固’,为保大明江山永固,朕特命国师玄机为钦差,着令众道门寻找九鼎下落,不得有误,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掌教叩头行礼。
    “诸位掌教,请起吧!”玄机说着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张天师。
    张天师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圣旨,随即起身。
    众人起身,回到各自座位,一言不发,眉头紧皱。
    这皇帝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寻起九鼎来了?就因为一个梦?要知道这九鼎自从周王朝衰败之后就再无踪迹,秦始皇、武则天等历代皇帝都曾派人寻找九鼎下落,无一不是空手而回。历朝皇帝动用国家力量都不曾找到的神器,光凭他们几个教派就能找的到?还什么玩笑?众人心中叫苦不迭,尤其是那些第一次收皇帝召见的道门掌教,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本打算跟着正一、全真、茅山沾沾光,这可倒好,光没沾上,反而还陷了进去。
    张天师一言不发,将手中圣旨缓缓地放入袖中。
    全真教的于掌教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茅山的陆远山则是面色平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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