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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是一名鬼事传人,我来为您讲讲我的故事![第11页] |
作者:baozouyer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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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阎打车回去了,我站在医院门口有点发愁,怎么弄出二毛?他属重症监护,除非他父母要求出院,否则根本弄不出来。他们仨见我神色不对,就问怎么了,我把事一说,三人各抒己见,王子俊说让沈冰亮出警察证件,以办案为由把二毛抱走。沈冰才不这么干,万一出了事那不得找她头上?她说不如偷吧,这办法更胡闹。 曲陌却说,不如找他父母谈谈。 我想了想,也只能找他父母商量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孩子的毛病根源,应该会同意我把二毛带走的。 正好二毛住的就是这家医院,我们去了病房,把二毛父母叫出来,说明来意,能治好他们孩子手心的魔眼。他们先是一愣,后来两个人一直打量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过了好久二毛父亲才恍然大悟说:“你是那个送我们孩子玉坠的人吧?” 他认出我来了,那正好,我便笑道:“是,我是送孩子玉坠的人……” “你还敢来找我们孩子,肯定是你的玉坠带了邪气,诚心想害他。走,跟我去警局,咱们说理去。”二毛父亲一把揪住我,怒气冲冲的要往外走。 他姥姥的,他在这儿等着我呢。沈冰赶紧连忙拦住他,亮出了警察证件说:“我就是警察,有什么事给我说吧,我今天发扬**精神,现场办公。” 呃,**精神,是这么发扬的吗?雷死我了! “他害我们孩子……”二毛父母异口同声冲我指责。 这事闹的,把医院走廊里的人都引过来看热闹了。 沈冰皱眉问:“你们孩子手心是不是长了鸡眼?” 我听完这句,差点没趴下,那是鸡眼吗?但我又有点好奇,二毛身上长了夜魔眼的事,我没跟她说啊,她怎么知道的?我转头看了看王子俊和曲陌,曲陌冲我神秘一笑。哦,是她说的,她们两个在酒店房间里,不知道都还说了什么。 二毛父母一下愣了,忙说:“是,是跟鸡眼一样的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沈冰严肃的说道:“是省城一位灵异大师告诉我的,他夜观天象,发现有恶魔附于一个小孩身上,叫我过来请他过去救治的。今夜要是不去,明天就没机会了。” 等等,哪个灵异大师告诉她的?这胡话把我都说晕了,拜托你说谎编的圆滑一点,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听起来跟电视里江湖骗子那口气一个模样,谁信啊? 没料到没什么文化的二毛父母,一听说有高人夜观天象发现了他们孩子的事,马上脸现敬仰之色,冲着沈冰直鞠躬:“太好了,带我孩子去吧。只要能治好我孩子,我们跟你做牛做马都行。” 这件事搞定了,居然是被沈冰搞定的,我觉得二毛父母跟沈冰智商属于一个档次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差点没哭出来。 沈冰交代他们在医院等,她把警察证件压在这儿,打包票说如果明天早上不把活蹦乱跳的孩子带回来,拿这证件去警局告她。病人中途出院是很麻烦的,还要写请假条之类的证明,出院这段时间出了事,医院是概不负责的。证明条经过值班医生批准,沈冰才抱了孩子,得意洋洋的出了医院。 趁着沈冰去抱孩子,王子俊刚好去厕所的时候,我悄悄对曲陌说:“你身上附的就是一位五尾狐大仙,灵血靠你提供了。” 曲陌叹口气:“本来不想再理你们的,可是为了这孩子,我勉为其难吧。”她是个善良的姑娘,为了救二毛,肯定会答应的。所以我才会在不跟她商量的情况下,就对老阎打包票能搞到灵血。 出了医院后,曲陌说回酒店拿点东西,让我们先去找阎相。我知道她是回酒店变身从尾巴上取血,王子俊要跟着他回去,曲陌没好气说:“我拿女人用品,你跟着干吗?”把王子俊说的满脸通红,不敢吱声了。 赶到老阎铺子时,老阎法坛布置好了,是在会客室里。会客室其实是店铺的一间倒座,空间不是很大,但做个法事地方还是绰绰有余。老阎问我灵血呢,经他一问,沈冰和王子俊才想起来,没见我去搞灵血。 沈冰瞪着眼珠冲我说:“我可是在人家父母面前打过保证的,你可别害了我。” 我说:“怎么会,刚才我是要把你们护送到这儿,怕路上再遇到寄宿鬼。现在我这就去弄灵血了,一会儿保证弄回来。” 出了店铺,我假装打车坐到了前面不远处下来,给曲陌打个电话,看她要多久才到。谁知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有点沉不住气了,心想是遇到了寄宿鬼,还是放血的时候触怒了五尾狐?我看看表,都快十二点了,急忙拦住一辆出租车,往酒店赶回去。 途中又接连打了几次电话,仍旧没人接,回到酒店里,敲她房门,也没动静。我心里更慌了,连忙叫了服务员,帮我打开房间,里面一团乱糟糟的,电视机摔在地面上,床上被褥像是被猫抓烂了一样,到处都是棉絮。床边还有一溜鲜血,一直延伸到了窗台上,我一抬头,窗子是开着的,往下看了看,也不见人影。 我心说不好,曲陌肯定遇到情况了,她是从窗口跳下去的。 服务员一见房间乱成这样,还有鲜血,立刻尖叫一声,跑着出去叫保安了。我也赶紧出来从楼梯溜下去,被保安堵住,恐怕就走不成了。 出了酒店,我先跑到窗口下面,找到了血迹,一直往正北去了,转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我匆忙跟过去,这儿竟然是个死胡同,是两栋楼之间的一个存放垃圾的地方。刚进巷口,就听到狐狸的叫声,我心头一震,曲陌在这儿,她正在跟敌人拼命呢,不然不会变身,还发出了狐狸的声音,这在黄山都没出现过的情况。 小巷内一片漆黑,我是循着声音过去的,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摁亮了荧光屏,不过光线太弱了,又是奔跑之际,根本看不清四周什么情况。 被垃圾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这时听到一个男人的闷哼。不管这人是谁,肯定是曲陌对付的敌人,我现在身上没有其他武器,只有口袋里的十几枚铜钱,全都抓出来用力朝这个声音撒过去。 |
就听黑暗中那人又接连闷哼几声,显然有几枚铜钱打到他身上了,这个时候我也到了近前,听到了那人的呼吸声,抬起一脚飞踹过去。 他妈的这混蛋很机灵,黑暗中仿佛看到他的影子闪了一下,我这一脚踹空了。再转身去找他时,感觉一股势大力沉的劲风,冲我脖子上砸过来。我慌忙向旁边一躲,脚下来了个扫堂腿,把这混蛋给绊倒在地上,“咣”一声大响,不知道他手里抱着什么东西,也砸在地面上,显得非常沉重。 我又起一脚往他身上下踹,他滚身躲开,翻身站起来,冲我扑到。老子当年在特种部队专门训练过夜间搏斗,全靠耳朵听声辩位,这种本事最拿手。我上身往左侧一扭,让过了他的扑击之势,双手同时抓住了他的身子,顺势往前一送。 “咚”一声响,那绝对是脑门撞墙的声音,我一闭眼,千万别磕崩了,否则老子要负杀人罪名。 那混蛋惨烈的闷叫一下,黑暗里也看不太清楚,依稀见一条模糊的黑影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朝巷口跑了。我急忙向前追了几步,但那混蛋速度挺快,一眨眼消失在巷口,我便停住脚步,回去找曲陌。 “曲陌,你在哪儿?”这时不听曲陌有动静,我紧张的叫了一句。 “我,我在这儿。” 我听到她声音,尽管听起来很痛苦,心里也松了口气,证明她还活着。我重新摁亮手机,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曲陌浑身鲜血趴在一堆垃圾后面,脸色很苍白,眼睛半张半闭,显得极为痛苦。 “你怎么了?”我连忙把她拉出来。 “有人要杀我,正巧……正巧你赶来了。”曲陌倒在我怀里喘着气说。 “你哪儿受伤了?”我紧张的问。 “没有,没有致命伤。快,快带我去阎大师那儿,这是灵血。”她拿出一只女人化妆用的装睫毛的小瓶子,里面有小半瓶血。 我接过瓶子装进口袋,抱起她说:“你坚持一下。”快步跑出巷口,尽管是深夜,酒店附近出租车还是比较多的,我拦住一辆上去。 司机见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不愿意载我们,说要下班回家,不再载客。妈的,你不载客干嘛要停车,我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掏出两百元丢给他:“到二环。” “先生,真的要下班了,老婆孩子还在等着呢。” 我又甩过去二百:“加班费。” “那好吧,看您挺急的,我就加会班。” 草他二大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信你丫的小羊羔不吃麦青! 曲陌一直靠在我身上,鲜血还在不住的往外流淌,把我衣服都浸透了一片。她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从窗外闪过的光芒映在她脸上,透露出一片安详的神色。还好深夜交通舒畅,十几分钟,就到了老阎店铺。 我抱着曲陌进去,把他们几个人都吓坏了。老阎慌忙让我把她放在沙发上,他的店铺有止血白药,但伤口在后背上,我们先出去了,留下沈冰给她处理。 过了一会儿,沈冰从里面出来说,后背创面很大,好像是受到重物砸击,估计还受了内伤,这得送医院。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心想送医院应该没这个必要,曲陌有灵狐护体,不会有意外。再说敌人欲治她于死地,送到医院必须得有人看护,现在还要防着寄宿鬼,内忧外患,我一个人也顾不过来。 我对他们说,从黄山经历上看,曲陌体格强健,这点伤不会有问题,等做完法事视情况再说。 老阎问我:“灵血拿到了?” 我“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小瓶子。王子俊没发现什么不对,沈冰倒是眼尖,立刻满脸狐疑的盯着我,看样子对女人化妆品用的小瓶起了疑心。 老阎接过瓶子后,对着灯光照了一下,脸上露出喜色:“对,就是这种灵血,跟二十年前我师父找的一模一样。”他说着冲我招下手,我们两个进了会客室,不用他发话,我把曲陌又抱出外面店铺,放在一张椅子上。 因为开坛作法,不容闲杂人等在场,尤其是拔除夜魔眼的法事,是有很大的风险,除了我和老阎之外,谁都不能呆在里面。 此刻曲陌睁开了眼睛,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沈冰迫不及待的问她:“是谁袭击你,这个人你看到了吗?” 我正准备回会客室,听曲陌轻“嗯”了一声说:“看到了。”立马引起我的好奇心,停下脚步看着她。 王子俊满脸激愤的问:“是哪个王八蛋?” 曲陌有气无力的说:“是,是那个秃子!” “啊”我们三人同时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这混蛋果然不是好鸟,要搞七星连坟的人,估计就是他。看来真的是他杀死了能够阻止寄宿鬼杀人的老梁,还夺了老梁的烟斗和夹克,现在得知五尾狐灵血能除夜魔眼,又趁曲陌落单时袭击。 这一切想起来符合逻辑,可是仔细再一想,又觉得太玄了。我们拿到老梁留下的纸条到曲陌回酒店,一直是在医院大门外商量的,他怎么会听到?还有曲陌是五尾狐附身的事,除了我知道之外,别人都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顾不上想这件事了,反正曲陌没有性命之忧,先帮二毛搞定夜魔眼再说。我走回会客室,老阎已经把灵血倒在一只玻璃盘中,把一颗钉子浸泡在灵血里。 老阎抬头说:“要泡半个小时,铁钉金气才会深入灵血内。”然后他先焚香礼拜,开了法坛,让我在一只火盆内点燃木炭,等屋子里有了温度后,再把二毛衣服全都扒光,放在地上一张毯子上。 二毛此时竟然睁开了眼睛,黑溜溜的小眼珠看着我,虽然没什么光采,但精神比之前要好得多。我怜惜的伸手捏了捏他黑瘦的小脸,心说兄弟你再等半个小时,哥会让你摆脱夜魔眼的痛苦,以后幸福的长大成人。 他似乎读懂我的心一样,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老阎用镊子把玻璃盘里的钉子拿出,用一只吃饭用的小勺,在盘中舀满一勺血递给我。 他脸色郑重的对我说:“待会儿我咒语念完,你只须每只眼睛里,滴上一滴就成了,多了也没用。” 我点点头,把勺子谨慎的放在二毛身边,不让它倾翻了,待会儿我还要先掰开二毛的小手。法事开始之前,我还是不放心的走到门口向外面店铺看了一眼,见曲陌恢复的很好,有精神跟沈冰在聊天,我这就放心了。 老阎还是三板斧,舞剑、念咒、烧黄符!那身黄色道破穿在身上,外加一顶道冠,真别说,老小子有股仙风道骨的模样,桃木剑一舞,更有道家高人的风范,咒语念毕,黄符烧尽,三清铃摇了摇放在法坛上,他冲我使个眼色,该是滴血的时候了。 我这会儿忽然心情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之前他曾在这个法事上栽过跟头,我也唯恐二毛会跟那个孩子一样,被夜魔眼给残害了。但事到临头,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么冒险一试,要么等着七个月后,去给二毛坟上添土。 蹲下身子,掰开二毛小鸡爪子一样的小手指,露出了手心邪恶的眼睛,依旧是那么诡异可怖,都不敢直视。二毛蓦地感到痛楚哭了一声,心情正在紧张之际,听到哭声心头忍不住猛烈颤抖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点,这柱香如果烧完,又要重新开坛!”老阎不耐烦的催我。 我转头看了眼香炉里的三根香,从开坛到现在半个小时了,燃的只剩下小半截。我连忙镇定了一下心神,拿起了那只勺子。可是二毛又开始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我一时心慌意乱,手颤颤巍巍的,下不了决心,把血滴在他手心上。 老阎哼了一声,似乎怪我太婆婆妈妈了,我一咬牙,先用左手握住二毛右手腕,就往他手心上滴血。但目光首先触及手心的鬼眼,感觉从鬼眼中冒出一股寒意,直插我的心底深处,令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 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在心头开始蔓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种目光太瘆人了,仿佛把我内心所有的自信和防线全部击溃,让我感觉到了一个比地狱都可怕的空间,与我是如此的接近。我的手一抖,一勺血全洒在地上。 “你怎么了?”老阎走到我身后,我竟然不知道。 我茫然抬起头,惊恐的看着他,心里一时找不到自己了,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越是这样,我越感到恐惧,内心深处有种撕开自己头皮,想要撞墙的冲动! 老阎伸手掩住了我的眼睛,然后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轻声在我耳边念了清神咒。我感觉好像有股清凉的水流在心头淌过,冲开了一股淤泥一样,豁然敞亮。我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感到后怕,夜魔眼真的够邪恶,它可能知道末日到了,便垂死挣扎,对我用了迷心术。幸亏老阎在跟前,不然今天麻烦就大了。 他放开手后,把桃木剑递给我:“你主持法事,我滴血。”他戴上了墨镜,把玻璃盘端在手上。血本来取的就不多,盘子里所剩不多,如果再跟我一样搞砸了,那又得麻烦曲陌。 可我没主持过法坛,现在这个节骨眼,万一有什么差错,那便是夜魔眼和二毛同归于尽的后果。我说:“法坛我没主持过,还是我来滴血吧,我戴你的墨镜。” 老阎也觉得这事不能马虎,便把墨镜摘下递给我,嘱咐我尽量不正视夜魔眼,心里默念清神咒,应该不会再有问题。我点头接过墨镜戴上,心想老子吃一堑还不长一智,不成缺心眼了吗?这次打死我都不正视狗太阳的鬼眼了。 等老阎回到法坛后面,三炷香已经只剩下一小截,最多能坚持十分钟,赶着滴完血,才能换香。 戴着墨镜一下感觉到处黑漆漆的,跟进了地府一样,非常阴森。抓起二毛的右手,把目光注视在他的手指上,用余光确定夜魔眼的位置,这样墨镜本来阻断了邪气,又不是正视,外加心里念着咒语,没再出现刚才的恐怖感。 端起盘子一倾,滴入鬼眼中一滴血! “嗷”地从二毛手心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惨叫声,我的心跟着一阵颤抖,又差点把盘子给脱手了。我慌忙稳定心神,知道这是夜魔眼发出的叫声,它的一只右眼已经废了!然后抓起二毛的左手,趁热打铁。 正在这时,忽然从外面传来曲陌的一声叫,紧跟着是沈冰和王子俊发出了惊叫。我心头一沉,外面有状况,会不会是秃子又来了? 老阎大声冲我说道:“你快滴血,我出去看看。”他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了外面。 有他出去我就放心了,当即翻过盘子,将上面的血全部要洒在二毛左手心里。正在这时,“当啷”一声玻璃碎响声,这个会客室有个后窗,被一块石头给打碎了飞进来,冲着我的手激射而至。我现在想撤手也没机会了,因为整个盘子都翻过来朝下,血全洒下去,撤手也意味着把血会洒向一边,到不了夜魔眼上。 可是不撤手,一样的结局。又是“当啷”一声,石头正丢中玻璃盘,打的粉碎,血也洒到了二毛身边的毯子上。 他姥姥的,法事宣告失败,不知道三炷香烧完,及时续香,会不会稳住夜魔眼?正在想这件事,从后窗跳进一条黑影,看着有点熟悉,就是看不清脸孔。靠,老子忘摘墨镜了,我一下把墨镜摘下,是秃子! 他脑门在灯光下泛起亮光,脸上是一种极为邪恶的狞笑,不过脑袋顶上有个血红的大包,脸上也好像被人打过,鼻青脸肿的,眼睛肿起多高。我估计那是被我打的,那下撞墙,没磕崩了脑袋瓜,算是他走运,脸上怎么也会留下点记号。 我此刻怒火中烧,心里骂了声王八蛋,你差点杀死曲陌,又搅黄了二毛的法事,老子今天绝不会放过你!站起身握紧了双拳,打算让他尝尝老子的铁拳是怎么炼成的! |
秃子站在墙根下,距离我差不多有两米多远,我算计好了时间与速度,这一拳准会让他丧失任何行动力。但当我刚要出手时,一条人影快速从门外飞过来,其实那不是飞过来的,那是摔过来的。 咚一声跌在我面前,是老阎!摔的那个惨啊,我都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滴血了没有,寄宿鬼来了!”老阎没爬起来,先是忍着痛问我。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没敢告诉他法事失败,但他从我的表情和毯子上洒的血迹也看出来了,赶紧转头看了一下法坛,三炷香基本上烧到了根部,就算马上能搞到灵血也都迟了。他恨恨的叹口气,一股碌从地上翻身站起。 “桀桀……” 沈冰这时跟着进来,满脸的黑气,两只眼睛里布满了邪恶笑意,我心头一震,寄宿鬼又上了她的身! 老阎丧气的跟我说:“除非拔除夜魔眼,不然,沈冰也没救了!”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底,不用他说,这个结果我很清楚,寄宿鬼一直在为夜魔眼服务,只要夜魔眼存在一刻,他就会不停手的去杀人,直到搞成七星连坟。这个时候,我反倒是镇静了,看着站在门口的沈冰,冷笑一下,又回头看向秃子。 “你赢了,但是我求你换个女官做命宫之星,放了沈冰,以后我绝不会插手此事,怎么样?”我说完叹口气,一下蹲在地上。 秃子表情显得颇为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会知道七星连坟,他随即恢复狞笑的恶相,冲我嘿嘿笑道:“一切都晚了,寄宿鬼一旦上过身的宿主,不可能再放过的。”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就算寄宿鬼重新换个女官命宫之人,他回头还是会杀了沈冰泄愤,要不怎么会是众多怨念组成的恶鬼呢?他身上的怨念已经够多了,再加上杀不死的目标,肯定不会罢休! 老阎不知我说这话是何意,不满的看了我一眼,便去盯着沈冰,唯恐寄宿鬼会突然自杀或是袭击我们。 我抬眼用余光扫了一下法坛上的香,只剩下一个香头,随时都会熄灭。我一咬牙,抬头看着后窗叫道:“砸他脑袋!” 秃子吃了一惊,以为真有人悄无声息爬进后窗,要对他下手,急忙回头去看。我这是调虎离山,趁机掀起毯子,这上面有两片殷红的血迹,我两手用力在上面一抓,从里面挤出了点血水,感觉左手上的比较多,便抬起左手拍在二毛的左手心上。 “啊……”顿时从二毛手心里传出一阵长长的惨叫声,叫声之惨,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老阎反应非常快,一个鹞子翻身,干净利落的落在法坛后面,大声念着咒语:“干晶辉耀玉池东,盟威使者名青童。掷火万里坎震宫,勇骑迅发来大蒙……”一边念,一边快速拿起三根香点上,刚好此刻香炉里的三炷香熄灭,他及时续上了。 秃子这时才发现被骗,气的脸都绿了,瞪大了眼珠子,大声怒道:“你竟然毁了夜魔眼,我跟你拼了!” 他飞身冲我扑到,不过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刚才我已经让他尝到教训了,还不长心眼。我只不过稍微向后一撤身,跟在巷子里如出一辙的抓住他的身子,向前送了一程。 “咚”地一声响,我真不忍心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让他第二次脑袋撞墙。 只见秃子脑袋上鲜血四溅,那个大包被撞破了,他哼都没哼一声,就歪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识女四歌心公忠,辅我救旱功勋隆。赤鸡紫鹅飞无穷,摄虐缚祟送北酆。敕紫虚元君降摄。急急如律令!”此刻老阎把咒语念完,拿起三清铃摇起来。 叮铃叮铃清脆的铃声,使得沈冰脸色大变,夜魔眼消失,秃子昏迷不醒,寄宿鬼成了无主游魂,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担心他会先毙了沈冰,急忙从背部里拿出红绳,一个箭步冲上去,先缠住了沈冰双手。 这次老子不跟你玩血魄引路了,再试试斗灵,我就不信斗不过你! 红绳一缠上沈冰的手,她马上整张脸都变形了,五官不可思议的扭曲在一块,极为骇人。张口冲我发出尖利的大叫,抬手就冲我脖子掐过来。我急忙扯起红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踩上二毛。 这小子此刻也不哭了,正睁着一对乌黑的眼珠看着我们,非常的有神。我心里松口气,他身上夜魔眼没了。 “阎大师,你抱起孩子,我跟寄宿鬼玩几手!”我冲老阎叫道。 老阎点下头,绕过法坛把二毛抱进怀里,又回到法坛后面,挥着桃木剑烧了张黄符,香炉里的三炷香,呼地冒起三条火焰,笔直的往上窜起多高。 沈冰本来追着我挺凶猛,此时忽然身子一颤,脸孔又恢复了原状,但眼神却是非常的痛苦。寄宿鬼虽然寄身于人体中,但在道家法坛面前还是无所遁形。把他驱赶不出宿主身体,并不代表不受道家法力威慑。只不过这死东西凭借怨念众结,灭之不尽,硬拼法坛道气,这也让我们感到颇为头痛。 我只是绑住了沈冰的两只手,没能绑住她的脚,斗起来步伐灵活,倒是增加了难度。没多大会儿,我就被这死东西给折腾的气喘吁吁,有点心慌气短了。看来今天斗灵还是不易成功,非得用血魄引路把他弄出来。 正在这时,老阎抱着二毛从法坛后又走出来,抬起二毛的两只小手,冲沈冰摇了摇。 我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回过神,这是个好主意。夜魔眼是寄宿鬼追随的“主人”,此刻它正在慢慢枯萎消失,这对寄宿鬼是个无比大的打击。沈冰一看到二毛的小手中,两只眼睛紧紧闭住,白睫毛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条眼缝,张口怪叫一声,显得痛苦不堪。 我趁此时机,甩下手里多余的红绳,弯腰把沈冰双脚也拴住了,这样四肢都被红绳控制,再斗起来轻松不少。 老阎还是不住的摇晃二毛小手,让沈冰发出一阵阵的惨吼,再过二十分钟,声音变得非常低弱,我知道被我斗的没了什么力气了。左手扯住四根红绳,右手捏个法诀,从沈冰小腹开始划到她的下颌。 说实话,手指碰到她柔软的胸脯子,真是有股美妙的感觉。 沈冰双眼一闭,跟虚脱了一样软倒下来,我急忙伸手扶住了。老阎弯腰从地上捡起墨镜戴上,脸孔对准了后窗,我估计寄宿鬼从这儿逃走了。 但我唯恐寄宿鬼没有驱净,还有怨念鬼气留在身上,便来了次“摸尸寻气”,把她放在毯子上,两只手从脚开始,一路摸到了她的胸口上…… 谁知道沈冰会这个时候醒,突然睁开眼看到我的手在她敏感的部位上,先是“嗷”的叫了声,然后大声骂道:“死土包子,我要砍了你的爪子!” |
寄宿鬼走的很干净,沈冰身上没有残留的鬼气,我和老阎都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但对寄宿鬼逃走又重新生出隐忧,寄宿鬼是靠人身维持生存的,一旦找不到宿主,五天之内必定魂消魄亡。夜魔眼虽然消失了,但他为了自己活下去,还会不择手段的去寻找其他宿主,那就饥不择食了。 可是寄宿鬼这玩意,我们算是深有领教,能够自保算是不错了,想灭掉他基本上很难。那也要看,他是否还会留在省城,万一被我们打怕,逃到了别的地方,我们就鞭长莫及了。 沈冰能醒过来,那是因为我用了摸尸寻气的手法,具有驱邪功效。她对我摸她身子的事尽管很生气,但也知道我是为了她好,对着老阎没再说什么。不过看着我的时候,那种眼神,充满了杀机! 她现在没事了,我和老阎也都放了心,老阎去外面救醒昏迷的曲陌和王子俊,我和沈冰处理秃子。当我们俩低头看墙角的时候,都不禁惊诧万分,浑身毛都竖起来了,秃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副骷髅! 刚才没注意他有什么变化,因为人虽变成了一具白骨,但衣服还穿的好好的,又是脑袋蜷缩在胸口上,加上他本来就是秃顶,我们这期间无意扫上一眼,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沈冰惊愕的看着我,便要伸手去拉他的尸骨,我连忙打开她的手说:“等等。” “怎么了?”她瞪眼问。 我没睬她,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尸骨,发现骨质表面上闪烁着一层粼粼银光,心里明白了点什么。当下起身走到法坛前面,在上面拿了一碗酒,回来泼在尸骨上。 “嗤”的白骨上冒起一团黑烟,冲鼻的腥臭,沈冰连忙捂住了口鼻,往后退了两步。我也赶紧闭住呼吸,等黑烟散尽,整副骷髅架子全变成了黑色,在灯光下,透着一股子诡异。 沈冰又凑到跟前,紧张的问:“怎么会这样?” 我紧皱眉头说:“目前还搞不清秃子用的是什么办法,但他在骨头上涂了剧毒,人只要一碰就会马上中毒暴毙。幸亏你刚才没碰上,不然,这会儿也跟他一样了。” 沈冰立刻吓得瞪圆了眼珠。 此刻老阎、曲陌和王子俊走了进来。曲陌脸色非常差,比之前更为苍白,王子俊倒是脸红扑扑的,只是像个苦瓜一样。一问才知道,刚才寄宿鬼从正门进入,先侵入沈冰身体,然后打昏了没有什么反抗力的曲陌,王子俊是被吓晕的。而后老阎出去,一没留神,被沈冰一脚踹回了会客室。 我看着王子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按说他鬼见得也不少了,居然还有脸被吓晕?这小子似乎也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敢跟大家伙目光接触。 老阎看到这副白骨后,双眉深皱,冲我看过来,我们两个对望一会儿,各自点点头。这倒像我跟沈冰心有灵犀那种情况差不多,我呸,我跟这老小子灵犀什么,老子又没搞基的嗜好,再说真喜欢这调调,我得找个像王子俊这样的小白脸。 我们一商量,先不报警,而是把这副骷髅架子用毯子裹住,抬到了后院,用三昧真火给焚烧了。不管尸骨中有什么邪气,给三昧真火一烧,便全都烧的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然后老阎把骨灰封入一个坛子里,他开车把我们送到医院,让曲陌入住病房,王子俊陪护着。沈冰把二毛还给了他的父母。此时基本上天亮了,二毛身上黑气逐渐消退,尽管还是皮包骨头的惨状,但皮肤恢复了血色,让他父母喜出望外,对我们千恩万谢。 我对他们交代,二毛身上邪气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两只小手不要张开,四十九天之后便会没事。我又拿出从老阎那儿带来的驱邪符留给他们五十张,嘱咐他们每天烧一张和成符水灌孩子喝下去。 这件事处理完了,寄宿鬼被我用斗灵术斗的没了力气,恐怕三天之内恢复不了元气,不会出来害人,我总算可以放心休息了。但事情还没做完,又陪老阎跑到郊外,把骨灰埋在一片荒地里,等到太阳升起,才回到酒店。沈冰有家不能回,当然跟着我来了。 二毛的还需要做四十九天的法事,这件事也交代给了老阎,他会每天帮忙在店铺里开坛作法。沈冰问二毛不在法坛近前,法事是否会有用,我告诉她,我们走的时候,老阎拔了二毛七根头发,代表他的三魂七魄,扎成一个纸人放在法坛上,这样就算二毛远在天涯海角,法事照样会管用。 她又问我秃子的事,为什么人死了不报警,还偷偷烧成骨灰埋在郊外,是不是我杀了人,想逃过法律制裁,才这么做的? 这丫头问题真多,没办法,只得实话告诉她,秃子没死。她当时就惊的跳起来,说明明看到了他的尸骨,怎么会没死? “你不是真的想躲避杀人罪名,跟我这个神探耍花腔的吧?”沈冰斜着眼问我。 我刚喝了一口水,结果全喷出去了,就她这模样,还神探,我差点没晕倒。 “被我说中了吧?”她倒是不傻,看得出我是笑她,气鼓鼓的直跟我瞪眼。 面对她这样的大神探,我只好缴械投降:“你说中啥了,简直胡说八道。秃子用的是‘离魂术’,他根本没死,是用离魂术金蝉脱壳,早就跑了,不知道现在躲在哪儿笑我们愚蠢呢。” “你说明白点,本神探听不懂。”沈冰煞有介事的跟我说。 我又刚喝了口水,又喷出去了,姑奶奶,求你让我好好喝口水行不?我都累了一晚上,渴的嗓子直冒烟。 咽了口涂抹我接着跟她解释:“离魂术是一种古道法中的分身术,也是一种迷惑视线的邪术。那是从小练就出来的本事,听说非常的艰苦,没有极大的坚忍力是练不成的。把自己的魂魄离体,移到一副骷髅上,每天跟骷髅合体半天,然后回到自己身体里半天,来回折腾,那简直是一种煎熬,搞不好出了差错,魂魄回不到自己身子,直接就去地府报道了。” 沈冰满脸惊讶的问:“是不是这种本事跟掉魂差不多?” 我不由对她有点另眼相看,没想到她还记得掉魂,懂得举一反三了,点头道:“不错,跟掉魂差不多,你知道掉魂的危险,这种本事,很少人去练的,纯粹是拿自己的小命在玩。” “那你说,他是撞晕后,魂魄逃走了,留下了一具尸骨。” 我点头:“他本来一直是用尸骨在外面作案的,用真身来回掉魂比较麻烦。自小就附在这具尸骨上,离魂术愈强大,就会产生的幻觉让人感到愈真实,走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看出什么毛病。在龙兴居,监控录像上看不到他,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尸骨上涂了剧毒,还有反光作用,我们正常视觉可以看得到他,但摄像头是摄取不到的。” 随后我又告诉她,那副尸骨必须焚化,埋在郊外,避免有人误碰了这种毒药。没了这副尸骨,他也就等于失去了离魂术,要想再使这种邪术,只有重新找副骷髅来练,十年八年的不易成功。 |
秃子人现在在哪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神人,那只有天知道。对于沈冰总是那么多的问题,我最后直接滚倒在床上,也不赶她出去,神游太虚去了。 一觉醒过来,已是下午两点,起来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身上到处是血迹,都是曲陌染上的,早上回酒店没遇到什么人,现在可怎么出去? 正在发愁,转头看到另一张床上放着一只装衣服的塑料袋,看着很像过年时沈冰送我的风衣那种包装。我走过去打开,果然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风衣,跟之前那件一样的款式,相同的品牌。 嗯,看来沈冰这丫头没睡觉,而是去买了件风衣送给我,长人心了!但是我有点纳闷,她不是还在因为黄山那个误会气恨我吗,怎么会突然转晴了?哦,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她跟曲陌在隔壁房间睡觉,肯定把误会解释清楚了。难怪昨天她看我的眼神不对,觉得挺怪的。 穿上这件风衣,感觉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依稀闻到领子上,有沈冰身上那种淡淡的幽香味,我都有点陶醉了。 正陶醉呢,房门被人推开,沈冰冲了进来,冲着我叫道:“土包子,还没换里面衣服,别把风衣搞脏了!” 然后,风衣被扒下来,沈冰丢在床上一堆新衣服,西装、裤子、衬衣,她寒着脸教训我:“你老大不小了,怎么不知道讲究卫生呢?脏衣服不换下来就穿新衣服,你看风衣上都沾上血渍了。真是的!”冲我皱皱鼻子,跑洗手间用水擦干净了,重新丢给我。 “全部换上……”她笑嘻嘻的看着我,跟看新媳妇一样兴奋。 我看着她,甩了甩头。 她好奇的问:“怎么了,你脑袋不舒服?”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 她一皱鼻子:“你以为我想看啊。”说完这句脸上微微一红,逃也似的跑出房门了。 我换好衣服后,先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挺帅的。从小到大,我很少穿西装,现在越看镜子里的我,越像《赌神》里的周润发了! 拉开房门让沈冰看看我这副帅气的模样,结果她不在外面,叫了两声不听回答,她去哪儿了?转头一看,隔壁的房门虚掩着,应该是回她房间了。我敲了两下没人应声,轻轻推开门,探头看到她歪倒在床上,睡的正香。 这两天她也累得够呛,昨晚一夜没睡,上午还往街上跑了两趟给我买衣服,心里对她感到心疼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见她姿势虽然很不舒服,但嘴角上却挂着笑意,这丫头,梦里不是梦到我了吧?把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又悄悄出了门把门关好。 出了酒店,现在过了吃饭点,也不知道该吃点什么,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肚子也不饿,直接打车去了医院。曲陌情况很好,背上伤口创面虽然很大,但不是致命伤,而且她有灵狐护体,也没受内伤,在医院住几天估计就没事了。 王子俊竟然表现的很高兴,丫的这小子心情我很了解,还不是有了照顾曲陌的机会,这几天能天天待在一块了吗? 他们问我秃子的事,我把离魂术解释了一遍,王子俊说,那也该报警,把这混蛋抓起来的。我叹口气,报警的事不用我们管,沈冰和阎相肯定会通知龙少辉的,再说想抓住秃子恐怕很难。 曲陌问:“难在什么地方?” 我说:“秃子本人不一定是秃子,并且我们看到的面目,也不一定是他本人的面目。以我估计,他从小练到大的这种离魂术,肯定有缺陷,那就是在脑袋上,最终没把头发练齐。他既然用离魂术,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所以,这副尸骨产生的幻觉形象,不是他本人的。” 王子俊问:“那你说就抓不到他了?这么放过他那不是便宜了这混蛋?” 能不能抓到他,我也不知道,这是警方的事了。我所能努力做到的,便是帮二毛拔除了夜魔眼,然后是驱赶寄宿鬼。虽然寄宿鬼没有被灭掉,但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让他魂飞魄散的。 从他们病房出来,我又拐到二毛病房,他们父母见我来了,热情的让我有点受不了。他们高兴的对我说,医生今天早上查房,看了二毛后,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本来就没检查出什么毛病,现在又奇异的开始恢复,这在医院多少年的病历当中极为罕见的。 我也不说破什么原因,看了看二毛,小脸上红扑扑的,竟然半天就长出点肉来了,不像之前那么皮包骨头,还睁着眼睛冲我直笑。 从医院出来,抬头看了看阳光,妈的,被晃着眼了,眼前一片金光闪闪,什么都看不到。活着真好,在地府里,想被阳光晃眼,那是做梦。接下来我该干吗?伸个懒腰想了想,不如以寄宿鬼的理由,混进沈冰家里住几天,然后再说回去的事。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无耻的决定了,打车赶回酒店。 回到房门口,见沈冰房间门虚掩着,她是出去过,还是有人进去了?我走到她房门外,正要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我心里一时感到非常的不爽,难道是高松这个王八蛋? 仔细一听,是龙少辉,我心里立马舒服了。 “组长,我不喜欢习风,他只不过跟我是好朋友,在我心里就像个哥哥一样。你知道我从小没亲人,把他当哥哥不是很正常吗?” 他们竟然在聊家常,还说到了我,但这番话伤到我了,一颗立刻沉到底。她难道跟我开始一样,一直拿她当妹妹那么看待的吗?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爸妈不在了,我必须要代他们照顾好 风人虽然不错,毕竟是乡下的阴阳先生,跟他在一块,我没法跟你爸妈交代。”龙少辉沉声说。 我听了这话,心彻底凉透了,我不仅是乡下人,还是一个阴阳先生,这在都市人的目光里,我连坨屎都不如! “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再说他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不喜欢他,我也曾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的。嘿嘿。”沈冰说。 “好了,你今天先住酒店,明天搬到我家去住。等这件案子结了之后,你再搬回家。你说的那个厉害的恶鬼,我让阎大师帮忙搞定,你也不用太担心。” 听龙少辉说着话要往外走,我连忙轻手轻脚的跑到了楼梯口,刚转进楼梯上,见龙少辉走出了房间,他走后,沈冰一脸淡然的缩回房间去了。 我颓然坐在楼梯上,想着刚才沈冰说的那番话,听口气不像是说谎,她可能一直拿我当哥哥看待。我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拿她当妹妹?只不过,我心里发生了改变,她却老样子。 忽然发觉,我的笑很苦,妈的,比苦瓜还要苦! 以我现在的心情,怎么面对沈冰?明知道她不喜欢我,还在她身边,那不是自找痛苦吗?唉,走了,还是回到我的乡下,去过我黑白颠倒的日子,那才是属于我的。我心灰意冷的站起身,最后望了沈冰房门一眼,失落的走下楼梯。 坐上火车后,我才跟王子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有急事回去了,让他等曲陌出院后,一块回来吧。 王子俊一听当时就急了,问我走了,寄宿鬼怎么办,还有秃子,他要是再来杀曲陌谁来救她?我懒得说那么多,只说世界没了我,照样还在转,省城没了我,不是还有老阎吗?挂断电话后,我也不敢断定,老阎一个人能否搞定寄宿鬼和秃子。 但省城不需要我这种人,需要我的地方,只有我的店铺---鬼事专门店! 此刻觉得鬼才是最可爱的,他们让我衣食无忧,面对他们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任何的压力。草,我一咬牙,以后娶个鬼新娘得了! |
这次回来后,我没有像黄山那次的不良情绪反应,反倒是心情开朗了很多。 虽说那是装出来的。 我觉得我应该想通这一切,面对现实。 虽说现实是残酷的。 不是有这么一句歌词吗:生命写在白发的关怀,却要面对现实的无奈…… 可是,谁能借我一点爱?或许是鬼吧! 现实对我来说,我就是乡下人,土包子,一个不是阴阳先生又不是正常人的不明物种,曾经当过兵却搞迷信经常跟鬼打交道的怪物,一个梦想吃到天鹅肉却总是受伤的小癞蛤蟆! 我勒个去的,咋没一个优点? 曲陌和王子俊回来了,他们一块到我家,恰逢我在睡觉,那时我其实是醒着的,也很想问问他们关于沈冰的近况。但我忍住了,他们喊破了喉咙,我也没睁开眼。我怕听到沈冰的事,不管她是好是坏。 但我还是没逃过这一劫。 当天夜里,王子俊跑到我店铺,首先得意的向我炫耀,他在省城跟曲陌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我懒洋洋的问,有什么发展? 他说:“她终于不给我白眼了。” “咣当”一声,我仰过去了! 这就是所谓的发展,太贱了,就为了不给个白眼,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我说,无耻。 不过想想我自己,如今连想得沈冰一个白眼的机会都没了,比他小子更惨,我还有脸笑他?唉,老子真是郁闷,特郁闷! 跟着他就提到了沈冰,近期一直住在龙少辉家里,并且有阎相布置了风水局,这一段时间,没发生什么状况。秃子和寄宿鬼也销声匿迹,没了任何动静和消息,七星连坟这件案子也不了了之。 我心想这件案子肯定会不了了之的,秃子不一定是省城人,他来自什么地方很难说,再加上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悄然离开省城,还往哪儿去查?不过,老梁会是一个线索,因为他跟秃子相识。尽管死了,还是有迹可循的,但如果尸体被家属认领回去火葬,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王子俊说出了这个坏消息,老梁家属把尸体认领走了,那也意味着,这件案子成了悬案。 唉,管他什么悬案,总之二毛救活了,沈冰安全了,剩下的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尽力做好我的店铺,让世间少出一只恶鬼,多出一份太平,那才是最地道。 阴阳鬼探,嘿嘿,都他妈浮云。 王子俊又说起我走的时候没跟沈冰打招呼,她挺生气,骂我没良心,要知这样就不会花那么多钱给我买衣服了。我沉默不语,回来之后,衣服就脱下放进衣柜了,至今没再穿上一次,当做有价值的文物收藏了。 我是真的没良心吗?或许吧,那几件衣服都是名牌的,肯定花了不少钱。不过哥救她几次命,换了这几件衣服,算是两不相欠。 再说她是真的生气了吗,要是真的生气,为毛不跟我打个电话?反正又不是恋人闹别扭,你不用在乎男女差别吧? 王子俊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门口出现了一位顾客,是一位长相还算不错的女鬼,悄无声息的飘进店铺。王子俊起初没发现,见我眼神盯着门口,才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立马闭住了嘴巴,躲在我身后不敢出声了。 女鬼脸色很白不用说,主要那对眼珠太过吓人,血红血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显得异常狰狞诡异,我看了都觉得有点心惊,何况王子俊。 鬼的眼珠很少出现血红色,大部分还是以黑绿为主,出现这种症状的,大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怨念深积化为厉鬼,泣血所致。另一种是长久得不到尸体灵气给养,造成鬼体虚弱,气血上冲。不过还有其他原因的,但并不多见,就不再赘述了。 如果是厉鬼,肯定不会找我看病了,要找也是找麻烦的,估计是后者,找我帮忙调理鬼体的。 果然不出所料,女鬼开口道:“ ,我死了很多天,魂魄返乡,但尸身还在路上,所以身子虚弱,请先生帮忙医治。” 我“嗯”了一声,这种毛病在鬼当中很多见,店铺里就有专治灵气不济,鬼体虚弱的药物。起身走到货架前,抽出一只蓝色瓷罐,倒出一些蓝色的药粉,用草纸包了丢在桌上。 “这是维持五天的药量,每日吃五分之一,五天之后如果尸体还不回来,你再来找我。”我说。 女鬼拿过药包却迟迟不肯拔下鬼牙,我心想怎么着,还想耍赖不成,对付你这种虚弱的小女鬼,伸出一根小指头都灭了你了。 “ ,我也不知五天是否回来,尸体已经送了半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音信。”女鬼担心的说,似乎唯恐五天的药不够用。 我皱眉问:“你死于何处,这么多天尸体还运送不回来?” “湘西!” 我心头一动,问她:“请的是湘西赶尸匠帮你送尸体的?” “正是,按说半个月也该到了。” 湘西赶尸是一个非常神秘的职业,虽说众说纷纭,这种职业所用法术源于茅山一脉,其实并不是这回事。赶尸这种事起源于古代苗族鬼国的一种巫术,也是当时巫教盛行时所兴起的一个职业,而后巫教衰败,道家兴盛,这跟茅山没什么关系的。后人把赶尸术硬与茅山联系在一起,也是为了遮掩其本身为邪道巫术的原因,看似所用的摄魂铃、咒符还有一些茅山咒语都是道家传统,其实似模似样,骨子里还是巫术的那些东西。 不过,这种职业也并不是外面所解密的那样,有人在下面顶着尸体前行,还有用竹竿架起尸体走路,或是干脆分解尸体只带回四肢和脑袋。也可能有骗钱的冒充赶尸匠,才做出了这种骗人的勾当,让人误解。真正的赶尸的确是利用咒符,将死者三魂七魄留在体内,受到咒语和摄魂铃的控制自己走路。 我不禁感到奇怪,像她这种魂魄早已返乡的尸体,赶尸匠怎么赶?要知道尸体没了魂魄,自己是不可能走路的,除非诈尸,难道赶尸匠用的是诈尸的原理?其实我还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到后来到了湘西才知道的。 关于赶尸术,茅山古籍中并没有记载,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当下又包了五天的药给女鬼,十天应该差不多了吧?女鬼这才拔了颗鬼牙给我,这血淋淋的嘴巴,与眼珠相互辉映,说不出的诡异骇人,把王子俊吓得差点没尿出来。 等女鬼走了之后,王子俊才说要回去,谁知又被一位男鬼给堵住了门口,他苦着脸又跑回我身后。 这只鬼是老顾客,起码来过一次,杨东浩! |
这家伙除了模样凶点,脸色白点,其他也不咋吓人。只不过他曾经追杀过五尾狐,前两天还袭击过曲陌。我给他用了“抑阴散”,半年之内他是个废鬼,不能动用鬼术,连找女鬼滚床单这事都不能做。 他进来之后,咧嘴笑着说:“ ,前段时间店铺怎么一直不营业,害我空跑几趟。” 我差点忘了,他还欠我两只鬼牙的。 “我出去了几天。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我笑着说道。 杨东浩从口袋里摸出两颗鬼牙放在桌上,不知是哪个倒霉鬼的。我用艾叶收起来,看着他问道:“感觉怎么样,胸口伤势是不是好了点?” 他冲我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 真是神人,吃了你的药,胸口没再酸痛过,并且都长出了新肉。” 我点头“嗯”了声说:“那你要注意不能用力气,尤其是房事,一次也不能做。”我不由心里偷笑,让他这种混蛋禁欲,估计是件非常痛苦的事。那是活该,谁让他是五尾狐敌人。 杨东浩一下愁眉苦脸起来,对我央求道:“ ,你再想想办法,让我吃点别的药,能用上点力气的。” 我心说憋死你老子也不会给你药,半年之后,我还得再想办法骗你吃一包抑阴散,就这么长期禁下去吧。我摇摇头:“不行,没别的办法。” 杨东浩一听,整个一副苦瓜脸跟我说:“这该咋办,上头有指示,让我去趟湘西,没力气我怎么赶路,到那儿怎么干活?” 我听到湘西这个字眼,心头就是一动,怎么今晚来的两只鬼都跟湘西较上劲了?人家女鬼是尸体在那儿,你个混蛋没事往哪儿跑什么? “去湘西干什么?”我抬眼问。 杨东浩立马眼珠里闪过一丝警惕,说道:“没什么,接几个兄弟。” 这小子还不肯说。我本来不是鸡婆,对于别人的事并不喜欢打听,可是这小子是冯公子的手下,又跟五尾狐是死敌,他要做什么,我怕会对曲陌不利,所以很想知道他去湘西去干吗。 我转了转眼珠,看着他说:“我忽然想好想有种药,能够缓解不能用力的毛病。” 这小子一听马上双眼放光,嘿嘿笑道:“快给我拿药,我再给两颗鬼牙。”说着又拍在桌上两颗牙,靠,他这次是有备而来,看来被拔牙的倒霉鬼真的很倒霉,一下被拔了这么多的牙齿。 我假装发愁说:“这种药是有副作用的,要看情况定量,吃少了不管用,吃多了会起反作用。你得告诉我,你是去干吗,有多大的活动量,我才好酌情下药。” 杨东浩性子粗鲁,但不是傻瓜,生前死后又是在道上混的,非常机灵,脸上呈现出怀疑神色。他看着我半天说:“你总喜欢打听我的事这么清楚想要干吗?” 靠,被他看出来了。我一沉脸,冲他挥挥手:“拿起你的鬼牙,这就走吧。” 他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既然怀疑我有所图谋,那就请吧。” 杨东浩见我口气不对,连忙赔笑道:“我不是那意思,因为上头说这事挺重要,我不敢跟别人说。其实去湘西,是从那个……那个谁手里抢几个弟兄回来的,活动量肯定要大,你看这么说还行吧?” 我点了点头,只要他不在本地闹事,那就不涉及到曲陌,要是不给他药,恐怕就更起疑心了。给他包了一包药丢在桌上,这是抑阴散的解药,然后嘱咐他:“回来之后,先来我店铺一趟,我要查病情,否则出现了什么意外,就不关我事了。” “一定,一定。”杨东浩挺猥琐的答应一句,拿起药走了。 今天不错,收入五颗鬼牙,心情相当的不错。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打算打烊。刚起身,听到王子俊在后面长吁了口气说:“我的妈,这死鬼终于走了,他看起来比女鬼更吓人。” 他突然说话,倒是吓我一跳,忘了他还没走。我回过头没好气的说:“他这样的算是很温柔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恶鬼,瞧你这副德行。” 王子俊挠挠头:“不是,他看起来很凶,跟之前范小兵那伙痞子差不多,看了让人心里怕怕的。” “鬼在我眼里没什么分别,都不过是死鬼,到这儿都得看我的脸色。”我说着把他赶到门外,便要关门。 “吹什么牛逼,你还不是被黄山鬼和寄宿鬼给打的满地找牙?”王子俊不失时机的打击我。 “放屁,我啥时候满地找牙了,我那是欲擒故纵。”我把门关好,掉头走向那条漆黑的小巷。 王子俊跟在我屁股后头,刚往前走了几步,就感到前面一股浓重的寒气涌过来,靠,都这个点了,哪只死鬼不回去还在游荡啊?正感奇怪的时候,只见一个女鬼出现在面前,是刚才买药的这只。 我也没理她,不在店铺内,管她干吗,只要不作恶,人与鬼各行其道,互不相干。我才要继续往前走,那只女鬼一下拦住我,焦急的求我道:“ ,求你救救我吧,有只恶鬼追着我不放,他,他还还对我进行猥亵。” 我一愣,在鬼事专门店附近竟然出现色鬼骚扰女鬼的事,谁这么大胆?简直不把我这个鬼事传人放在眼里了。我冲她点下头,让他躲在我后面,于是拿出了八枚铜钱。王子俊吓得脸色苍白,想躲我身后,可是被女鬼给占据了位置,他一脸哭相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漆黑的巷口,忽地一股阴风刮过,吹的衣角扬起别波作响,王子俊打个冷战,眼珠不住的转来转去看着四周。 但阴风过后,却没了动静,我心想原来这只恶鬼还有点怕心,我冷笑一声,大声说道:“是谁?出来吧,别逼我搜魂!”可是等了片刻,依旧没什么动静,估计是被我这个鬼事传人给吓跑了吧? “他,他还在巷子里藏着,就……就在那儿!”女鬼在后面颤声说。 妈的,居然跟我玩捉迷藏,好,老子让你尝尝铜钱阵的厉害。想到这儿,挥手把铜钱撒向空中,手捏法诀向前一点。像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小色鬼,根本用不上念咒语,只要铜钱阵一布,必定把他吓个屁滚尿流! 果然,八枚铜钱在幽黑的夜空里急速旋转发出灿然黄光时,巷子里发出一声轻呼,刮起一股阴风,冲着巷子深处卷走。 我快步走进巷子内,在铜钱阵下,鬼虽然逃走,也必会留下什么痕迹,就像当初那只孕有卵尸的女鬼,会受伤留下血迹一样。收了铜钱,拿出小手电照了照地上,有一道黄色的粉末,看在眼里不由皱眉,心想难道是杨东浩?蹲下身子用手指刮了点粉末在鼻子下闻了闻,是我刚才给杨东浩的“抑阴散”解药,草他二大爷的,这小子恢复了力气,马上就耐不住本性,找女鬼下手了。 不过药粉尽头还有样白色粉末,小小一片,闪闪发光,感觉在哪里见过。我仔细一想,猛然想起来了,这跟秃子用在骷髅上的毒药一个模样。我拿出打火机,在上面一点,“嘭”的一下燃着,火苗子冲起多高,差点没烧到我的手。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在巷子里蔓延开来! |
幸好王子俊没跟过来,不然闻上一口,今晚有他好受的。我就纳闷了,杨东浩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毒药呢?此物按理说,是秃子这种邪恶术人炼制的独门秘药,鬼怎么也会有这玩意? 这混蛋被我铜钱阵吓跑,应该不会再去而复回,当下打发女鬼走了,又把王子俊送回家,还送他两张黄符贴在屋子里,避免杨东浩迁怒于他。 我回到家里,一边熔炼鬼牙,一边想着这个问题,难道秃子跟地府冯公子有什么瓜葛?这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冯公子虽在地府,但手伸的很长,范小兵就是一个例子,利用五鬼搬运,敛聚不义之财,给地府不知烧送了多少金银财宝,供冯公子挥霍。 而像范小兵这种例子,又不知世上有多少个,人鬼勾结,互谋其利,难不保秃子引聻出世,是为了帮助冯公子作恶。 想到这儿,我叹口气,人在利益诱惑之下,都会泯灭良知,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儿来。相比之下,有些鬼反倒是比人更可爱,因为他们有过做人的经历,为人心险恶所深恶痛绝,做鬼便会自省其心了。不过冯公子他们除外,这些混蛋,都该弄到聻冥幽境里去,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天亮,吃过老妈做的早餐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心里还在想着七星连坟的事。在省城这件案子不了了之,但毕竟凶手还逍遥法外,再加上寄宿鬼记仇心强,以后不会放过沈冰的。 想着想着,我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口口声声的对自己说,再不管沈冰的事了,可是到头来发现,我一直还是在她担着这份心。 唉,我不是说要面对现实吗,此刻对于我来说的现实,就是不能放下沈冰不管,就算别人骂我贱,那咱就贱到底算了。先睡个觉,醒过来再想解决的办法。 这一觉睡的特不踏实,一直梦到那个秃子,以及寄宿鬼到处追着沈冰满大街跑。我追上秃子把他打倒后,又变成了一堆白骨,当我去追寄宿鬼的时候,而这堆白骨却变成了老梁,一副狰狞的鬼面目,吓得出了身冷汗,然后就醒过来了。 妈的,看来不解决了寄宿鬼和秃子,恐怕以后睡都睡不香。现在才是上午九点钟,我不过睡了两个小时。但没了丝毫睡意,便坐在床上想对策。杨东浩不是要去湘西吗,他带着这种毒药去哪里干什么?而这种毒药应该是出自邪术,也就是说与鬼国巫术中的毒蛊有关,湘西也是这种毒药的发源地! 赶尸、毒药、离魂、寄宿鬼一连串东西在脑子里形成一条线,我猛地有所醒悟,或许,七星连坟是来自湘西,秃子也可能是那里人。但想到二毛,我又迷糊了,湘西距离我们这儿千里之遥,他何必费力在二毛身上搞只夜魔眼呢? 我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穿好衣服下床,跑到了店铺。把茅山古籍打开,再搜寻有关夜魔眼和七星连坟的记载。这本书非常厚,全是密密麻麻的手抄毛笔字,包含的东西又太多,我光是看完这本书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要想全部记住,那也不是很现实的事。 以前看书只注意有关驱鬼方面的,对于寄宿鬼记忆很深,但对七星连坟和夜魔眼,它们又不在一块,看过只记住了个大概。此刻翻到那里,再仔细的看,夜魔眼的记载并不是我记忆中那么少。还提到了可出现的宿主人选,只有一种人,那便是前世为枉死者男孩,出生时会带有邪煞之气,夜魔眼可趁虚而入。 说到这儿,我再提下枉死者这件事。因为枉死者不是正常死亡,死后肯定心存怨气,便也是邪煞之气的来源。据说古时地府有枉死城一说,专门聚集枉死者,不能投胎,怨念深积。可能之后地府改革了,容许枉死者投胎,但邪煞之气,还是不能消除。纵然二毛跟随我这么长时间,没吃到什么苦头,可这种怨气是枉死者的象征,重新做人后,长大了,这股邪煞之气才会慢慢消失。 我明白了,像地府中这种枉死者男孩能够投胎的肯定不多,那么多的成年鬼魂都挂不到号,何况是一个孩子,而且在地府中自古受歧视的枉死者,更轮不上了。所以二毛出生,就被恶人盯上了,注定是个悲剧,幸亏有我这个鬼事传人朋友,才帮他化解了必死危难。 七星连坟也有我所忘记了的注解,果然是跟夜魔眼有关,但也并不是完全有联系,所谓的引出地狱之魔,也可以是困于地狱中的恶鬼,流程都是一样的,会选上一个男婴做引,引发其后六个命宫之星丧命,最后男婴一死,便会形成七星连坟之局。 其中倒是没说必须由寄宿鬼去杀人,但不管是什么鬼,都是夺命凶煞。尤其是寄宿鬼这种令人头疼的特别种类,比活养尸都烦人,一旦沾上你,难以驱除不说,还会后患无穷。 我掩上书歪着头想了想,不如去趟湘西,查查此事,就算没什么结果,也没任何损失。不然,我真的放不下心。 我这人想到要做什么,就必须马上去做,这是多年养成的毛病。回到家里跟老妈打声招呼,收拾了个行囊,便坐车去了县城。这次我绝不敢再带王子俊和曲陌去玩了,还是自己一个人来去无牵挂,感到自在。 但想到昨晚杨东浩的事,我又有点担心曲陌,这混蛋会不会临去湘西之前,去找她报仇?上火车之前还是忍不住给曲陌打个电话,问她昨晚没遇到什么情况吧?曲陌说没有,但她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昨晚发现自己突然控制不住变身,多出了一条尾巴。 我不由愣住,五尾狐变成了六尾狐,多一条尾巴,意味着修为高深了,是修行的升级象征。可是是喜是忧却不好断定,因为五尾狐既然能提升修为,为毛还要躲在曲陌身子里,到底打算干什么? 先不管这个了,等回来再想她的事。 因为我们小县城这种临时停车站点,基本上买不到座位,上次去黄山那是幸运,这次运气不太好,买了张无座票。各个车厢内挤得满满的,气味也不太好闻,我只有站在两只车厢接头的地方,这儿人不多,空气质量还好点。 火车开动后,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沈冰的号码,我当时就激动的心头扑腾扑腾乱跳,接还是不接? 她是要向我不辞而别这事问罪吗?还是寄宿鬼又回到了省城?管什么事,我装什么孙子,先接了再说。 “喂……” “土包子,我路过你家门口了,但没时间去看你,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去看你吧。” “什么意思?你又来我们这儿办案?” “不,我去湘西,坐火车路过你们这儿……” 晕倒,她也去湘西,怎么会这么巧?她这个时候路过我们这儿,岂不是也在这列火车上? |
我暂时压住激动的快要爆炸的心,非常理智的装作我不在火车上,问她:“你坐火车去的?” “废话,我不做火车,难道坐飞机啊?”沈冰又开始习惯性的抢白我了。 “省城没有通往湘西的航班吗?”我倒是没想到还有飞机这种工具,幸好她也没坐。 “有是有,但这两天天气不好,老有飞机失事的新闻,所以组长帮我买了火车票。” 哦,听她意思是出差,便问她:“去湘西干吗?” 沈冰叹口气说:“还是上次的案子了,查到线索在湘西一带,所以派我去那儿调查。本来我想坐火车路过这儿,叫上你……不不不,我没那意思,你看火车开了我才打的电话,你千万不要乱想啊。”她慌忙挂了电话。 我差点没笑喷,她明明是这么想的,又说漏了嘴,偏偏却不肯承认,这是她的一贯作风。我转头朝两边车厢看看,心想不管你在哪个车厢里,总之飞不出这列火车,我还找不到你吗?当我要进右侧这列车厢时,却犹豫了,见到她又怎么样?我正在为她而感到心情失落的时候,再去见她,岂不是自找难受? 靠在车门边上,透过小窗看着外面快速闪过的景物倒影,以往种种在一起的情景,也跟现在一样飞快的掠过脑海,让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见还是不见?我突然之间发觉自己越来越想个娘们了,他妈的越来越优柔寡断,与之前我果敢的作风大不相符。 一咬牙,见就见了,怕什么?我心里十分想见到她,自己难道还能骗得了自己?装什么孙子? 于是,旋风一样的冲进右侧车厢,挨着脑袋搜寻过去,没有,接着走进下一个车厢。走过了三个车厢,在第四个车厢内,终于看到中间位置,靠左侧是两个座位的座椅上,沈冰的小脑袋瓜,出现了,倚在车窗上,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侧脸,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明艳动人。 她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跟我年龄差不多,长相算是普通。我正想着龙少辉不可能放心沈冰一个人出来做任务,一定会派人跟她一块去的,或许这是她的同事。这时发现那个男子笑着跟沈冰说了句什么,而沈冰也笑着回应,并且坐直身子,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果然两个人是一道来的。 我心情一时又出奇的差劲,我忘了我在她心里只不过是大哥的地位,而身边的男人,才有可能有幸成为她另一半的可能。唉,算了,我还是去外面待着吧,看到她就知足了! 人就是种奇怪的动物,见不到时魂牵梦绕,相见却又争如不见,心里只能是自找不痛快。 从不抽烟的我,这时候特别想抽上一只,好想烟鬼犯瘾一样,感觉浑身难受。正巧乘务员推着小车从这儿经过,但上面只是面包火腿和饮料,我知道香烟是不公开卖的,他们肯定有。就小声问有烟吗,这个男乘务员,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从小车底部一个鞋盒子里拿出一包烟,悄悄递给我:“十五块!” 靠,这种白硬皮的红河烟,在小卖铺最多五块,真他妈黑。不过哥抽的不是烟,而是寂寞,管他多少钱,给他十五块钱,撕开封口,叼上一只,拿出打火机点上了。 “咳咳……”太他妈难抽了,差点没呛死我! 香烟闻着挺香的,抽起来这么刺喉,简直是自虐,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其实想想,喝酒何尝不是,说什么美酒飘香,喝进嘴里又苦又辣,还一个劲的说好喝,感觉都是二百五。 我叹口气,爱情比这更狠,听起来非常幸福甜蜜,可是体会起来,却又是如此痛苦难受,比抽烟喝酒更加自虐,一个个还都如飞蛾扑火般,自愿去送死,其中就包括我这个傻瓜。 这趟旅程是最难受的一趟旅程,比上次从黄山回来时还要难熬。因为这次明知道沈冰就在车厢里,而我只能在门口徘徊。一直站了十几个小时,过了张家界,才找到了座位,躺下睡了一会儿,被播报声给惊醒,到吉首站了,一看表是中午十二点。 我本来打算坐到麻阳下车的,但见沈冰和那个男子从人流中挤出去,看来这是他们的目的地,我也背起包跟着下车。警方锁定的目标,肯定比我漫无目的寻找要精确百倍,再说我的心全在沈冰身上,她走到哪儿,我能不跟到哪儿吗? 但我缩在后面人群里,她根本不会发现,再说她也绝不会想到,我也在这趟列车上。等出了站我才发现,他们来的不是两个人,还有另外三个男子,年纪都在三十上下,估计全是警察。 他们在车站被人接住,上了一辆大轿子警车。靠,原来他们这次是与当地警方协同破案,那我怎么办?我急忙跳上一辆出租车,要司机追上前面的警车。他们直接开到了一家酒店,估计是好吃好喝的被款待,我便在附近一个小吃店吃了顿凤凰社饭,那是糯米、籼米、野香蒿、野胡葱、腊肉、猪油、植物油、花生米大杂烩,蒸煮后再炒,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这个小吃店正对酒店大门,我吃完后,喝着茶等他们出来。直等到下午两点,他们才出了酒店。我赶紧拦了辆出租车,以为他们要去当地警局,没想到这一路就追出了吉首市,往东南去了,走的也不是大路,而是山间小路,坎坷崎岖,非常难走。 往前跑了一阵子,出租车司机沉不住气了,说这种路不适合小车走,再跑下去,估计车就跑散了,想就地让我下车。草他二大爷的,我在这儿下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我怎么办? 我拿出五百块甩给他:“跟着警车走,到地头,我付双倍车钱,这五百不算数。”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架不住钱的诱惑,收起钱就往前去了。透过车窗,看着四外峰峦叠嶂,溪流曲绕,景色看上去非常纯净,原始般的美丽。心想这就是湘西山区,神秘的苗族鬼国了。传说中的赶尸,就在这个神秘的地带。心里一时感到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
往前越走道路越险,路几乎不能叫路了,而是山沟中比较算得上平坦的地带,颠的我骨头架子快要散了,我都替司机心疼汽车。司机这会儿也是哭丧着脸,一个劲埋怨不该跑这趟生意,车子回去就得大修。好在没提回去的事,继续往前开着。 两旁山林茂密,不时看到山沟岭坎上,出现苗家和瑶家的寨子,在树木掩映下,一座座陈旧发黑的木屋和在电视曾经看到过的吊脚楼,显得古老而又美丽,神秘而又沧桑。偶尔听到三两声犬吠,在空寂的山间,是如此的亲切。仿佛让人感觉,回到了原始那种祥和宁静的天地,心灵在这一刻得到净化。 一条条长满青苔的石阶,默默的从寨子伸下来,似乎为回家的孩子指引道路,指点迷津。村寨溪边,还可见到几个苗家姑娘,在捶洗衣服,夕阳下,构成一幅绝美的天然图画,令人留恋难忘的美景。 因为路忒不好走,行驶速度非常慢,我们又是跟在警车后面,只是远远的跟着,看到前面警车像个小黑点一样,在山沟里移动,这样他们也不会发现到后面还有人跟踪。 天逐渐黑了下来,而此刻已经是到了一个很荒凉的山地里,那些苗家、瑶家以及土家的村寨不见了踪影,或许隐藏在了山峦密林之后,只有远远的看见,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看上去非常的遥远。 我心想他们这要是去哪儿啊,钻到了深山老林里,莫非是去找赶尸客店?据说这就是赶尸帮开的,在此接受赶尸生意。因为太过诡秘骇人,往往深居荒山之中,通过线人才能找到。不然,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让沈冰他们会往荒山野岭里跑。 当下问起司机,湘西山区还有什么奇异风俗。 司机明显心情不好,敷衍的对我说湘西有三邪。我一愣,问他湘西三邪是什么? “湘西三邪就是赶尸、放蛊、落洞女!” 恕老子孤陋寡闻,赶尸听说过,放蛊也有耳闻,就是落洞女没听说过。我让他给我仔细说说这三邪,谁知这小子没说这事,倒是嘴里咕哝着,离走出这山沟的一条大路还有很远,马上要天黑,真是倒霉。 我又拿出五百块递给他,心想车子不就是颠簸了半天吗,回去保养一下就成了,也花不了多少钱,多给他一千块足够了。 司机一见钱,心情好了不少,开始对我说起湘西三邪来。第一是赶尸,这是众所周知的湘西一大神秘职业,现在已经很少人在做了,但因为深山运输工具不易进来,所以死于此处的人,还得靠赶尸匠送出去,所以这种职业并没灭绝。这一带就听说有个赶尸客店,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也不太清楚。 第二是放蛊,干这行的大多是苗家女人,这也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习俗,当地人称作“蛊娘”,据说蛊娘越美丽,做出来的蛊就越毒。她们用毒蛇、蝎子、蜈蚣、毒蚁、毒蜂等毒虫制成毒蛊,在你不知不觉中,蛊已入体,等到蛊虫成长,就等着被蛊虫嗜咬吧。听到这儿,我背上不禁起了层鸡皮疙瘩! 第三便是落花洞女,这也是个极为诡异的事情。湘西民间相信“山有山神,树有树神,河有河神,花有花神”,那洞也必有洞神了。何况这里“无处不山,无处不洞”,那也就无洞不神,可谓遍地皆是洞神。洞神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也喜欢美女,漂亮的未婚姑娘,会被洞神勾走魂魄,从此痴痴颠颠,最终无疾而终。死后却不办丧礼,反而办喜事,意为嫁给洞神。 竟然有这种事,那这里的洞神,就他妈的不是神了,简直就是色魔。难道就没有天师一类的阴阳先生,帮助当地民间排解此等忧患?想到这儿,我忽然醒悟过来,这儿自古是鬼国巫术的天下,根基深厚,那容得下道家一席之地,像蛊娘制蛊这种残忍的恶毒手段,便是巫术中的来的,像我们道家弟子,在这儿肯定是混不下去的。 一个小时后,天完全黑下来,司机说夜间不能再往前开了,万一遇到个暗沟落洞啥的,那便是车毁人亡的下场。落洞在湘西意思是地面陷落的大洞,或是天坑。我一想也对,正在这时见到前面的警车停了,远远的在前面熄了车灯。 |
我心头一动,他们可能到地点了,让司机把车灯也关了,就地停车。司机对我说,他知道往东有条小道,通往一条大路,我如果不多耽搁时间的话,就在这儿等着,把我再拉回吉首。我也不太确定,先让他在这儿等着,晚会再说。 司机知道这儿荒山野岭,附近没有苗家村寨,我跑也跑不到哪儿去,答应等我一会儿,但必须先把车费结算了。一算账,草他二大爷的,竟然要一千。 他说这种山路是不能按公里计费的,如果没来之前,就是给五千也不一定有人送你。他说的也是实事,加上急着跟到前面看看沈冰他们要干吗,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于是忍痛又付了一千大洋。来时一共带了五千现金,光出租车就花了两千多,让我感到心疼。 山里黑漆漆的,我也不敢开手电,摸黑往前走路。周围飘荡着一层轻薄的雾霭,充斥着潮湿而又阴冷的气息。我裹了裹衣领,心想要不要开阴阳眼,这里不会有鬼出没吧? 往前走了大概四五百米的路,终于依稀看到了那辆警车的身影,静悄悄的停在山沟里,在夜色之下,说不出的凄凉。我心头忍不住紧张起来,警车为什么会停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又一无动静,难道遇到状况了? 一想到这儿,往前疾走了几步,刚到车子跟前时,发现左侧山坡上,隐隐有光亮传出,在茂密的枝叶掩映中,似乎有座木屋。荒山密林深处,出现一座建筑,显得有些诡异。我转目看了看后,先弯腰溜到车子跟前,贴在车门外倾听一会儿,确定里面没人,这才猜到车上的人都上山坡那座木屋去了。 我转身攀住两边的树木爬上山坡,越往上走,光亮越盛,距离木屋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向那边窥探。只见是座吊脚楼,孤零零的建在密林之间,门前挂着两只白纸糊的灯笼,散发出昏红的光芒。 大门敞开,却不见有人影,感觉非常的神秘。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便快步走过去,到了大门木梯下面探头倾听一下,没有什么声息,才轻手轻脚的走上去,进了大门。 一下子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并且混合着一种只有死人才有的腐臭气息,我心头一惊,妈的,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死尸客店”,专为赶尸匠赶尸提供的住处? |
赶尸因为都是昼伏夜出,白天是要休息的,到了晚间才能赶路。但这种恐怖的队伍,村寨和正规的旅馆是不敢让他们住宿的,何况他们所行路线,也全是荒野偏僻路径,路途中便有专门为他们提供的留宿居处,便是死尸客店了! 这种客店是不住生人的,只住死尸和赶尸匠,大门一年四季敞开,大门后面是死尸的停歇的地方。 我心想不会真的是死尸客店吧?探头在大门后面看看,因为门内没有灯光,只能凭借门外灯笼的余光来看,基本上很昏暗。但也模糊看到空无一物,地面上似乎有草席一类东西,散发着浓重的烧纸和尸气的气味。 靠,果然是死尸客店,不然大门后面不可能有这种味道。 我转头看了看山坡下警车方向,他们肯定是冲着赶尸来的。但他们人呢?我又转回头,往里看了看,一片漆黑,依稀看到前面黑暗里,隐有灯光闪现。往前走了几步,走出这个弄堂,到了院子里,一看这还是个四合院的格式。 刚才在弄堂里看到的灯光,是从正对面这座小楼上传出的,站在院里,也听到了上面有人小声低语。 “先生,你要住店吗?” 突然有人在我身后说话,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荒山野店,又是死尸住的地方,充满了诡异和神秘,这么突然来一下,谁会受得了?我当时一颗心就冲到到了喉咙眼,急忙转过身,见到一条黑影站在我面前,直挺挺的,在黑夜中看着像具僵尸! 不过,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是个活人。我一边抚摸着受惊吓的小心肝,一边轻声问:“住店多少钱?” “带尸体一晚二百,独住五十!”那人语气也特别僵硬干涩,听着真像是僵尸发出的声音,既难听又令人心惊肉跳。 我咽了口唾沫说:“一个人住。”从口袋里拿出钱,此刻眼前一亮,那人点亮了一盏油灯。 在跳动的焰头下,一张惨白的脸随着火光闪烁而逐渐清晰起来,一对小眼睛泛着精光,冷冷的盯着我,大半夜的又被油灯闪耀下,他妈的像个吊死鬼!让我心底一时充满了寒气。 他的个头很高,穿着琵琶襟上衣以及头上用青丝帕缠绕,应该是个土家人。接过我递过来的五十块钱,表情木然的的把油灯递给我,向左边这座吊脚楼努努嘴:“你住这里了。” 说完这人掉头走开,不知道他是因为走的太快,还是这盏油灯照不到更远的地方,他就在前面不远处消失于黑暗里,仿佛跟来时一样的突然。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愣了一会儿,心想可能是深居山野不谙世事,心性不同与常人,难免有点古怪。心里给了自己这么一个解释,端着油灯走上木梯,推门进入房间。 呵,一股扑鼻的霉味,不知多久没住过人了,同时感到里面异常潮湿,并且冷森森的,比在外面还有些凉意。一张破旧的竹床,一张四方竹桌,还有一把竹凳,除此外没别的东西了。靠,床上没被子,怎么住人? 桌上倒有把茶壶,我走到跟前提了下,是空的,草他二大爷的,这么破的客店,也收五十,还不如那种十块钱的“农家乐“小旅馆好。 我走出屋门,往正面窗口透出光亮的那座屋子看看,这儿有通往那边的走廊,刚想过去偷听一下,但想到里面可全是警察,还是算了。才要回屋,忽然想起了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得把人家打发走,他要是愿意住在这儿倒是最好,晚上有个伴,不至于感到气闷。 于是回屋吹灭了油灯,悄悄下楼,出了客店,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几百米,可是怎么都看不到出租车。我用手电照着四周,寻思自己的记性很好,不会记错车子停放地点。当兵的时候就训练这种记忆力,每逢一个地点都会记住一个比较引人注目的东西当记号,那棵大树奇形怪状,跟一条蛇一样弯曲着,特别醒目,就是这儿。 估计是等我一会儿等不急了,自己开车回了吉首,这混蛋司机,走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老子咒你半路汽车出毛病,这一夜就在荒山野岭度过吧。 正往回走着,突然一阵“当……当……”锣声传来,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为这神秘的山野平添了几分诡异! 我心头一震,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听出租车司机说,赶尸匠赶尸时,用小阴锣开道,告诉人们赶尸的来了,赶快退避,并且把狗看好,否则狗一见到尸体便会给咬烂的。只是还没听到摄魂铃的声音。 “叮铃铃……”一阵凄厉诡异的铃声响起了,让我感到心底直冒寒气,真的遇到了赶尸! 我心头扑腾扑腾跳着,这玩意据说跟赶僵尸似的,都是一蹦一蹦的往前走路,比活见鬼还瘆人。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十点多,他们这么早等于刚开始赶路,估计不会住店,今晚不至于倒霉的跟死尸住一块。 壮着胆子往前快步走过去,打算遇上了躲在路边瞧瞧赶尸的是什么模样。 走回到警车跟前时,听到了“扑嗒……扑嗒……”声,这是什么声音?正在奇怪,马上就想起来了,这不是僵尸跳路发出的动静吗? 一时全身汗毛竖起来了。深夜,荒山密林,神秘的赶尸地带,这种富有节奏的跳跃声,对人的神经来说简直是一种摧残! 我慌忙爬到山坡上,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早把手电关了,伸着脖子往下看。 听着锣声和铃声逐渐挺近,马上就要过来了,我的心头突然狂跳起来,莫名的生出一股激动,手心也满是冷汗。 忽然听见后面发出了簌簌声响,我马上警觉,可能是沈冰他们出来了吧?我矮身蹲在地上,恰巧这儿有片茂密的草丛,钻了进去。等我躲好,回头看看,透过草丛缝隙,果然看到几条黑影,隐现在树木之间。 “先生,我们到毛牙子岭客栈了。”一个小伙子声音从山坡下响起,我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嗯”了声说:“继续赶路!” “咱们不是说今晚要住在这儿等另一批喜神过来一块走的吗?”所谓的喜神,就是指他们赶的尸体,与死人谐音,叫喜神也图个吉利。 “不等了,这儿有外人。” 正在这时,从东面又响起了一阵锣声,紧跟着是铃声,靠,两帮赶尸的碰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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