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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笑我学仙晚,蹉跎凋朱颜——青城道士和你聊聊所遇奇事[第7页] |
作者:天玑命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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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护士!”一言甫毕,余北杨正要冲向病房,忽见ICU大门撞开,一条长长人影,扑到在地,正是刚才门口那女护士。 房门洞开,许南风端坐正中,白色大褂衣袂翻动,左手成掌,掌心朝着地上女子虚推一把,地上女子小腹一缩,便被隔空推后了数尺。“稚川仙都府,论道修法地。你一个女娃家家也来此胡闹!” “没事吧,许前辈......”张青松双臂展开,护在女五通向星河床前,他看不到远处许南风脸色,本是关切,但低头见到地上女子倒地,也就安了心。回想适才那女护士闪身而进,用针疾射向星河,幸亏他在身旁,及时用法尺护住,不然后果难料。 余北杨和许白申过去将女子抬起,正要唤醒对方问话,却听许南风劝道:“唤不醒的,被我点了穴道的人,都是昏死状态,要问她也得等半小时咯。” “久仰许仙翁大名。”余北杨手中电话里传来几声干笑,“今日得见真容,实在是晚辈荣幸。” “扯把子的瓜儿子,你莫哀这儿假兮兮滴。”许南风缓步上前,盯着视频中那方脸大耳之人,喝道:“刚刚那五通娃儿说你们是撒子青啷个冥,刚好这女护士用的也是毒针偷袭,那你们多半就是青冥宗的后人咯。” “仙翁见识广博。”此时男人脸红之色比之前更甚,俨如关羽重枣之色。“既知道我青冥宗善施蛊暗算,可除了这些,您应知我青冥宗有人能起风后奇门吧?” “都什么年代,还有称宗派的,不过是白莲教的末路小派。年纪轻的多半不知有你这一门邪教。”许南飞道:“南方离火阴冥路,一盏青灯浅红尘,我年轻时和你们宗主陈鹤霄也算打过几次照面,那时他还算思想进步,后面听说他入了洪门......看来你们这群瓜儿子,就是靠着跟着革命党人做事撑到了现在。”许南风兀自说着,许白申几人却听的云里雾里,不知什么白莲教,什么革命党。 “仙翁既知我开宗之主,必知他的真一之气吧?” “不要说真一之气,就算陈鹤霄自己来了,今天也难逃我手。”许南风看了看周围数十名医护,说道:“你们的人多是趁他们几个送人来救时,混了进来......当然,也是想借我之手,帮你们找到那孩子体内紫金丹的藏处吧?” 男子先是一愣,但随即干笑道:“仙翁心如明鉴,可留个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男子说着,用力拍了拍向长夜的脸。“这男的要想活命,就看你们能否把那孩子送到我们手上了。” 电话中男子口吻透出威胁,可许南风参研内丹道法数十年,早已胸中空明,万事不萦于怀,笑道:“人皆机关算尽,却不知枯荣有数,成败难料。”随即招张青松到一旁,低声道:“电话留下,我和他周旋,你和小余同去,这里有我。” 余、张二人匆匆跑向电梯。接着招呼许白申将昏迷女子抬上轮椅,拷于过道扶手上。 “是不是你杀了我父亲!”许白申喊着,本想冲过去质问,却被许南风一个掌风掠过,一股力量将他推到向星河的床前,摇头示意他不可做声。 “时间不多,还请仙翁深虑。”忽然,男子脸部画面开始错位,整个视频忽然卡顿,最后直接一黑,断了通话。 “这儿信号没了,多半是磁场被人弄了。”电梯门关,许南风抬手,飞出三道符箓,径直钻到许白申手中,捋须一笑:“这是三道七星符,是给你们护身的,你放一道贴在那女娃儿床头。” 许白申刚弯腰够到向星河床头,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向星河头扭到一边,胸口不住起伏,只是情况紧急,不便再发作。 “你就守在那里,不可走动半步。”这话一出,懵懂少年许白申,耳根子更红了,赶忙转过身去,向前两步,拉张椅子坐了下来。 外面的十多名医护,都被许南风叫了过去,依次排开整齐成列。“诸位同为清修门人,必然知道我清修之规,一是救死扶伤,二是清修寡欲,炼的是先天一炁,三便是不开杀戮,可今日我才知,我们中有人已经修了邪法,入了邪教魔道。”说着指向那被拷在扶手的护士道:“她就是一位邪教之徒。”许南风走入众人之列,低头看向大家的手。“炼了青冥宗真一之气的清修门人,体内一先一后两股气体冲撞,身上多会长出多处淤青红斑,最明显的就是手掌必有红印。大家都把手套脱了......”许南风待众人脱了手套摊开掌心,便施展身法,在诸人间不断来会穿插,逐位检查起来。 片刻过去,许南风全部检查完毕,确认在场诸人身份皆无疑后,他心也松了口气,随即道:“今天这里有我,大家快回吧。”他心知这青冥宗的其他内鬼肯定还在稚川医局内,可这两娃儿还在病房,他不敢离开半步,且若对方真动起手来,也会伤了无辜,便让诸人散了,提前回家。 “滴滴...滴滴...”ICU中,只有心肺监视器不停的发出滴答之声。病房门口,只有许南风一人在来回踱步,而楼上也只留了两名便衣在守着门。 “沙...沙沙...”对讲机里传来莫名噪音,许南风拿起对讲机正要说话,便听远处电梯中传来几声巨响,盱眙间楼层数字不断跳动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竟是两名便衣跑了出来。两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口里不停的念着,“鬼......红头鬼......” 许南风让两人退到病房中,接着朝ICU大门虚握一拳,大门随即重重合上,随即他衣袖翻振,一声清啸:“让我会会你们青冥宗的风后奇门......” |
@六月2019 2020-12-15 19:46:42 好几天没来,更新了这么多故事,顶一个 ----------------------------- 谢谢捧场。 |
@long2060 2020-12-14 18:32:27 这故事曲折回环,惊心动魄,感觉正义这边不是一两个内鬼 ----------------------------- 谢谢捧场。 |
“刚刚那护士!”一言甫毕,余北杨正要冲向病房,忽见ICU大门撞开,一条长长人影,扑到在地,正是刚才门口那女护士。 房门洞开,许南风端坐正中,白色大褂衣袂翻动,左手成掌,掌心朝着地上女子虚推一把,地上女子小腹一缩,便被隔空推后了数尺。“稚川仙都府,论道修法地。你一个女娃家家也来此胡闹!” “没事吧,许前辈......”张青松双臂展开,护在女五通向星河床前,他看不到远处许南风脸色,本是关切,但低头见到地上女子倒地,也就安了心。回想适才那女护士闪身而进,用针疾射向星河,幸亏他在身旁,及时用法尺护住,不然后果难料。 余北杨和许白申过去将女子抬起,正要唤醒对方问话,却听许南风劝道:“唤不醒的,被我点了穴道的人,都是昏死状态,要问她也得等半小时咯。” “久仰许仙翁大名。”余北杨手中电话里传来几声干笑,“今日得见真容,实在是晚辈荣幸。” “扯把子的瓜儿子,你莫哀这儿假兮兮滴。”许南风缓步上前,盯着视频中那方脸大耳之人,喝道:“刚刚那五通娃儿说你们是撒子青啷个冥,刚好这女护士用的也是毒针偷袭,那你们多半就是青冥宗的后人咯。” “仙翁见识广博。”此时男人脸红之色比之前更甚,俨如关羽重枣之色。“既知道我青冥宗善施蛊暗算,可除了这些,您应知我青冥宗有人能起风后奇门吧?” “都什么年代,还有称宗派的,不过是白莲教的末路小派。年纪轻的多半不知有你这一门邪教。”许南飞道:“南方离火阴冥路,一盏青灯浅红尘,我年轻时和你们宗主陈鹤霄也算打过几次照面,那时他还算思想进步,后面听说他入了洪门......看来你们这群瓜儿子,就是靠着跟着革命D人做事撑到了现在。”许南风兀自说着,许白申几人却听的云里雾里,不知什么白莲教,什么革命D。 “仙翁既知我开宗之主,必知他的真一之气吧?” “不要说真一之气,就算陈鹤霄自己来了,今天也难逃我手。”许南风看了看周围数十名医护,说道:“你们的人多是趁他们几个送人来救时,混了进来......当然,也是想借我之手,帮你们找到那孩子体内紫金丹的藏处吧?” 男子先是一愣,但随即干笑道:“仙翁心如明鉴,可留个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男子说着,用力拍了拍向长夜的脸。“这男的要想活命,就看你们能否把那孩子送到我们手上了。” 电话中男子口吻透出威胁,可许南风参研内丹道法数十年,早已胸中空明,万事不萦于怀,笑道:“人皆机关算尽,却不知枯荣有数,成败难料。”随即招张青松到一旁,低声道:“电话留下,我和他周旋,你和小余同去,这里有我。” 余、张二人匆匆跑向电梯。接着招呼许白申将昏迷女子抬上轮椅,拷于过道扶手上。 “是不是你杀了我父亲!”许白申喊着,本想冲过去质问,却被许南风一个掌风掠过,一股力量将他推到向星河的床前,摇头示意他不可做声。 “时间不多,还请仙翁深虑。”忽然,男子脸部画面开始错位,整个视频忽然卡顿,最后直接一黑,断了通话。 “这儿信号被干扰没了,多半是磁场被人弄了。”电梯门关,许南风抬手,飞出三道符箓,径直钻到许白申手中,捋须一笑:“这是三道七星符,是给你们护身的,你放一道贴在那女娃儿床头。” 许白申刚弯腰够到向星河床头,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向星河头扭到一边,胸口不住起伏,只是情况紧急,不便再发作。 “你就守在那里,不可走动半步。”这话一出,懵懂少年许白申,耳根子更红了,赶忙转过身去,向前两步,拉张椅子坐了下来。 外面的十多名医护,都被许南风叫了过去,依次排开整齐成列。“诸位同为清修门人,必然知道我清修之规,一是救死扶伤,二是清修寡欲,炼的是先天一炁,三便是不开杀戮,可今日我才知,我们中有人已经修了邪法,入了邪教魔道。”说着指向那被拷在扶手的护士道:“她就是一位邪教之徒。”许南风走入众人之列,低头看向大家的手。“炼了青冥宗真一之气的清修门人,体内一先一后两股气体冲撞,身上多会长出多处淤青红斑,最明显的就是手掌必有红印。大家都把手套脱了......”许南风待众人脱了手套摊开掌心,便施展身法,在诸人间不断来会穿插,逐位检查起来。 片刻过去,许南风全部检查完毕,确认在场诸人身份皆无疑后,他心也松了口气,随即道:“今天这里有我,大家快回吧。”他心知这青冥宗的内鬼肯定还在稚川医局内,且若对方真动了风后奇门,动起手来,多会伤了无辜,便让诸人散了,提前回家。 “滴滴...滴滴...”ICU中,只有心肺监视器不停的发出滴答之声。病房门口,只有许南风一人在来回踱步,而楼上也只留了两名便衣在守着门。 “沙...沙沙...”对讲机里传来莫名的噪音。许南风拿起对讲机正要说话,便听远处电梯中传来几声巨响,盱眙间,楼层数字不断跳动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竟是两名便衣跑了出来。两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口里不停的念着,“鬼......红头鬼......” 许南风将两人拉进病房,接着向着ICU大门虚握一拳,大门随即重重合上,他衣袖翻振,一声清啸道:“风后奇门善招鬼怪,看来有些能力。” |
@long2060 2020-12-22 11:37:50 南方离火阴冥路,一盏青灯浅红尘。 ----------------------------- 写好的长篇被误删,正在恢复,深夜惶惶,只能临时写个短篇,以飨诸君。 |
出租屋 这是我一小朋友,胡磊的故事。 二零一零年,胡磊大学毕业,在各个人才市场奔忙了两周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暂时糊口的工作。可工作找了,却接到通知,要他搬出学校宿舍。胡磊身无分文,只能和同学借了钱,最后,用400块租了一个老小区住下。 这楼房外观虽残破,但是房间还是不错,采光通透,而且卧室带独立卫生间,胡磊暗喜,觉得这屋怎么都值1000块,自己捡了个便宜。 房东是个快六十的老头,他这屋平时就胡磊一人住,老头只是周末从女儿家回来这里和邻居打牌,顺便住一晚。 可住了大概不到一月,某天深夜,胡磊正在自己房间玩着游戏,兴致正酣之时,忽的听见客厅咔嚓咔嚓响。他关小音量,想要确认声响方位,可良久之后,却无反应,他只心想这多半是老鼠。便出门看了看客厅并无异样,便继续回房打起了游戏。可刚玩不久,咔嚓声再次响起。他被弄的心中焦躁,跳下床冲去开门,寻声来到厨房,正要那棍子找老鼠,可他到了厨房后,却愣在当场。 他看到整个厨房墙面和地板的瓷砖都在咔嚓的裂开,每块瓷砖都在拱起,接着碎裂脱落。这里的景象昏昏沉沉,如来到了一个旧世界般。当时胡磊第一反应是地震了,他慌忙跑到客厅,但是一切正常。只能又返回那厨房,但这怪像还在继续,一块一块的瓷砖还在不停的抖动翘起,剥落在地。就这样,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这现象戛然而止,此时的胡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血气方刚,见到这景象却不怎么害怕,他只是转头,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说了下刚才的情况,便自顾自的回屋继续游戏去了。 说来也怪,这次怪事后,一夜无话,房东老头第二天一早赶来,看了看现场,也是一脸疑惑,心之后虽怪,但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景象,只能草草找了个个水泥匠,重新翻修了一下,便做无事。胡磊当时并不觉得害怕,只是他向我回溯这间屋子过往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后,心中后怕的紧。 那时的胡磊,手机还是廉价的智能机,而且屋子老旧,卧室两个插座,一个短路坏了,一个被插上电脑,他晚上充电只能睡前,把手机放在客厅充。 厨房之事过后几周,某天凌晨四点,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胡磊迷迷糊糊去接电话,听到的却是他大学同学打过来的。当时他很吃惊,因为这同学许久未联系,不知道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做何? 胡磊刚要发问,只听对方慌张的骂道:“磊石头,有病吗你,你出什么事了?一直给我打电话。”胡磊听得一脸懵,瞌睡也醒了一半,原来不知道为何,他手机莫名其妙的给他拨了十几个电话过去,他每次接了电话又没人说话。回拨过来也被接听了,但是也没人说话。这样反复了十几次直到把胡磊吵醒,出来接了最后一个电话,让那同学觉得他是在半夜恶作剧或者真出了什么事。这事到了现在,每次说出来,他仍心有余悸。当然不排除电话故障,但是这种概率是不是小了点?这件事后,他开始反感这房子,慢慢住不惯,有时甚至觉得阴森瘆人。 |
这间屋子里一共两个卧室,胡磊住一间,房东住一间。平时房东老头不住这里,可他那间门虽关着,但没有反锁。电话事件结束后,屋子也暂时平静了,胡磊也是早出晚归,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半年的雨季。 那天大雨倾盆,路上又堵车,胡磊好不容易淋着雨回到出租屋,结果走到门口,一模口袋却发现钥匙不在。他当时很是郁闷,直呼倒霉!他其实不是个丢三落四之人,日常下班,他开门后,这串钥匙都会放进包中,且会习惯性的把包挂在衣钩或者放在门边,这是他好多年的习惯。 当时,他翻遍整个包都没找到钥匙,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让房东老头来开门。胡磊挂了电话,坐在楼梯上,抽烟解闷,可天下暴雨,房东老头来的也是奇慢,他抽了快半包烟后,房东老头才踩着拖鞋,珊珊来迟。两人寒暄一下,房东便上前开了门。 胡磊进门就开始找钥匙,房东也挺着急的,可是两人子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连个钥匙的影子都没见到。胡磊只能说,可能是掉在他公司或者来的路上了,他准备明天再沿路到公司去。说完便和房东老头坐在沙发上抽烟。此时也已入夜,房东老头便准备留下过夜。两人便结束闲聊,各自回屋休息。 可胡磊刚进自己房间不久,便听隔壁房东老头喊他。他匆忙过去,只见房东老头有些怪异的看着他问:“唉,你来看,那是不是你钥匙?”胡磊走进房间,顺着老头指的地方看去,正是他的那串钥匙放在了房东床头柜上。胡磊顿时愣住,心中暗骂,这真是见鬼了。他其实在这之前,从未进过房东老头屋半步,可这钥匙怎么就跑那进这里。他也不太好说,毕竟此时,老头的眼神让他感觉好似他偷偷进过他房间一般。胡磊百口莫辩,只能低头拿回钥匙,也没做过多解释,自顾自的去洗澡睡觉。 这感觉真是诡异,他对这屋子的感觉就像是你买了个新手机,日子一天天过去,手机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越来越卡顿,电池续航越来越差,就让你一点点的变得不舒服,心中的反感也在渐渐累积。 胡磊自幼睡觉经常遭遇鬼压床。无论家里卧室,还是外面的宾馆宿舍。通常是他都是在睡午觉之时,会被压得难受,意识清醒但是又不能动弹。他一直觉得这是生理上的正常现象,毕竟各人体质不同,神经发育也不同,所以,经年累月下来,他早已见怪不怪。可是那次在这出租屋里的鬼压床经历,真的让他明白了恐怖的滋味。也是这件事后,让他产生了离开的念头,也让他无奈何的来找我的原因。 钥匙找到的两天后,胡磊正在睡觉,此时应是早上十点左右。他睡的正香,但是身体慢慢有了鬼压床之感,他意识在无限下坠,天旋地转,手脚都已无法动弹。 这时的胡磊内心也清醒的告诉自己,鬼压床了。他尝试像平时一样慢慢挣脱出来,可是试了几次都不行。他也没在意,就尽力放松自己毕竟都是经常经历的事。可是恐怖的说来就来,他忽然感到。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脚踝,用力的把他朝床尾拖。 此时,胡磊头皮阵阵发麻,后面渗出虚汗,他害怕极了,因为不能动,眼睛也睁不开,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身体明显的感受到了拖拽感,很慢很有力,甚至能听到摩擦床单发出的声音...... 胡磊心中又怕又慌,他尝试和拉他的东西交流,跟它说好话求它放过自己。可依然没有用,可毕竟是血性男儿,哀求不过,忽得血性上头,壮着胆子,豁出性命般,开始咒骂,各种粗口脏字撒向床脚。这竟感觉有了点效果,脚踝稍微有点松懈了,他便用力一震,竟然震的醒了过来,便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就在这转瞬间,胡磊不知是眼睛花了还是幻觉,他看见床尾一个黑色的背影钻进了墙里,而他嘴里还在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他看见自己居然真的坐在床中间,而铺盖竟然滑到床尾地上了......当天早晨,他匆忙收拾行装,拉着箱子,搬到了公司的休息间暂住。 胡磊想搬家,可奈何他穷呀,房租还大半年才到期,房东不可能退的,可每当他回想起那时鬼压床,是这个唯物世界里最让人接近灵异的感受,丝丝入骨的恐惧感,让他根本无法入眠。 在公司勉强凑合了一夜,天刚微亮,他红着双眼,一脸憔悴的打给了我。 |
胡磊租住的老小区,和其他几十的老小区一样,居住的老年人特别多,并且他住的这个老小区是当年全市最大工矿小区,老年人可算特别多。所以我和他来到这个小区时,一路都能看到绵延数里,都是三两成群的打牌闲聊,一两处的载歌载舞之象。但这里的载歌载舞,不是一般人们看的广场舞,而是办丧事搭棚子的舞蹈表演。 听胡磊说,这里的丧事虽说不是每天,但是隔三差五总有老人去世,在这里已司空见惯。他住这里时,也经常在凌晨三、四点被哀乐声吵醒。本来这半夜丧乐是件瘆人之事,但是他后来渐渐习惯后,心中也会感慨:“唉,又有人去世了。” 胡磊住一楼,到了住地,我站在门口,先看了看四周环境,这里楼房都不高,这栋楼左右也都围着同样层高的小楼,后面靠山,而独有他住的这栋楼前面是一个大下坡,坡下面是一个丁字路口,左右两侧分别是小区的球场和菜场。 这种布局在风水上属于坐实朝空,这种风水按理说是不错的,所谓坐实指的是房子后面有比本身高大宽阔的山体或建筑,两侧各有建筑包围,这种风水有利于“旺丁”,主家人身体安康、事业顺遂。 而所谓“朝空”,就是指房屋、大厦的前面明堂开阔宽广,最好向水或是对着公园、宽阔大马路等,总之就是开阔地。这种格局有利于聚气。 因此坐实朝空的风水格局,本应是个养人聚气的旺局之地,按说胡磊住这里不应该遇到邪祟古怪才是。可他恰恰就摊上了,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风水上做了手脚。其实导致一个人,乃至一个家庭运程突变的原因还有许多,我之所以怀疑到风水,是因为我一路走来,看到两家当街做的大灵堂,且上这栋楼时,也看到几位穿这病服之人在晃荡,虽说这里老人多,可也不至于生病去世那么频繁呀。 我让胡磊开门进屋。 进到屋后,我便在这出租屋内,带着罗盘,四周转悠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坏风水之物或布局不佳等。可找了半天,明面上什么发现都没有,随着罗盘的不断摆动,我发现他厨房所在的位置,指针不停摆动,有点儿异常。这屋厨房,进门左手边是个杂物柜,上面有些调料。右手边则是洗碗的池子,下边儿是下水管,再过去,就是炉灶。 炉灶安装在一套整体橱柜上。橱柜下边好多管子,有的走水有的走气,我一开始怀疑这橱柜里有问题,可打开之后发现里面除了管子还是管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在这时候。胡磊突然摆了摆手,问我听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竖着耳朵听了听,好像是流水声。这声音就似下水管水管冲水,哗哗的流。且我接着提鼻子一闻,还能隐隐闻到一股馊臭味。这橱柜没底儿,其实就是个摆设,为的是把炉灶下的管子包起来,看着美观点儿。想到胡磊和我说了之前厨房瓷砖无故翘起脱落之事,我看着摆动的罗盘指针道:“多半在这块砖下面有蹊跷。”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这橱柜底正有块又黑又重的石板,很突兀的放在那里。胡磊看着黑石板,一脸茫然的对我摆了摆手,他平日基本不在厨房开火,只是偶尔煮个方便面,根本不可能蹲下去看这里。 我点了点头,接着撸起袖子,唤他一起去搬那黑石板。未料到,这黑石板沉重异常,我俩硬是费了半天功夫在将它移了出来。 石板移开,那阵馊臭味儿随即扑面涌来,弄我胃部一整翻腾,赶忙捂住口鼻,眯着眼睛探头过去看,却发现下面有个四拳大小的空洞。借着胡磊手机的灯光,我看到里面有水,而水中正放着一个漆黑的盒子。当时,我不曾多想,也忘了恶臭,便伸手将那盒子取了出来。 拿出来之后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木匣,而是个棺材大小能有一尺来长,三十公分宽,棺材盖上刻着些道教符箓的东西。而且这些符箓我瞧着还有点儿眼熟。胡磊看到这小黑棺材,显得更是紧张,站在我身后,灯光都有些晃悠,他问我这是咋回事儿。我说这会还看不出来,得先把这棺材打开,看看里边的情况。 那小棺材长期水里泡着,木质都朽了,我轻轻一掰,毫不费力的揭开了棺材盖儿。棺材里是几块被红色绸布包裹的骨头,绸布上有跟棺材盖上一样的符箓图案,我看到这符箓和骨头后,不禁大吃一惊。 |
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眼前的风水阵,名为“黄泉瓮”黄泉路想必都知道,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而且还是条有去无回的路,只有死了人才走黄泉路,因此一般沾黄泉二字的风水局,都是会要人命的。 这个风水局需要引死水塘的水入室,同时用童子骸骨压阵。 水主财运,童子意为人丁,死水引夭折幼童,二者搭配在一起,既断财路,又损人丁,这种局放在了他出租屋的厨房下面,刚好破了风水眼,来水去水都断,极为恶毒,运用得当可以杀人于无形,受了这风水局的影响,鬼祟怪事接踵而至,且会一直扰活人生气,轻则怪事惊扰,重则命归黄泉。 我合上小棺材,对胡磊说我今晚住这里,叫他去公司。胡磊同意,我俩便去吃了晚饭,他把钥匙给我,就乘车远去。我拿着钥匙,独自近屋,先去厨房看看了那黑洞,黑石板依旧放在一旁,多是没人动过。我就拿这棺材里的红绸和里面的符箓,用火烧了。然后,再用自己的镇魂符分别封住洞口和小棺材,一切弄完,我也收拾了下,上床睡觉去了。 夜间三点,我睡的床板开始发出了“咚,咚”之声,而且很有规律,就如同有人躲在床底,敲击着你的床板。我侧身静静听着,心中暗忖这多半是那棺中死去孩子的鬼魂出来了。 半晌,这鬼怪见无在床上没反应,便突然听了敲打,接着,我只见一道黑影慢慢从我脚底窜出,开始围着床位不停的打转。我手中捏着镇魂符,慢慢地移到床沿,算好时机,迎着他就把符箓撒了出去,只听彭彭几声符箓一碰黑影瞬间烧了起来,我立时猛的跃起,用我身上覆的鹿皮,一把盖住那黑影,按于地上。 这团黑影在鹿皮下不住扭动,试图冲撞出来,我口中朝地上喝道,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慢慢的这冲撞之力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没了动静,我赶忙将那鹿皮一裹,掀开一看,黑影都消散掉了。 这个黑影,虽是那孩子魂魄,可元神一定被做法之人收住。此时孩子魂魄被收,做这风水局的人肯定有感应,而这人多半就在附近监视,我不敢耽搁,缝上鹿皮,我拿出罗盘一看,指针对着屋子正门,一动不动。 我上前一把将门打开,夏季卯时,天已蒙蒙亮,我刚一开门,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毫无半点光亮。我拿出电筒,走了出去,刚转到路口,只见前方竟然有个穿病号服的光头,他脸色苍白,无神眼直勾勾的盯屋子方向,看到我的出现,他对我笑了笑。 我脑海中念头一闪,将罗盘一扔,就去追前方之人,可这人行动其快,我未动几步,便不见了踪迹。而等我再来拿罗盘时,罗盘也已经摔成两半。没办法,我回身进屋,将胡磊叫了回来。 天光大亮,胡磊请了假,慌慌忙忙的跑到家。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问我昨晚情况,我大致和他说了后,便劝他和说了大致情况,劝他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找房东商量退租的事宜,毕竟这屋子的风水困局已经找到,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没想到,房东老头听完胡磊的描述,居然很爽快的把租金退给了他,但当我问对方这屋子情况和那光头病人时,老头直说不清楚,我也无奈,只能先将那些做局的石板和棺材带了回去,为这孩子度化送葬。 临走前,我看着客厅梁上挂的小镜子,多半明白,这老头应早知道有古怪,只能找个年轻人来镇鬼,胡磊这孩子本人当成了枪使,难怪老头始终不肯松开,他也怕暴露他的目的。真是人心难测,世情如霜呀。 出租屋完。 |
阴阳先生 我老家恩施,有个阴阳(风水先生)叫李华东,现在年过九旬,我与其相识多年,颇知其早年有些本事。 传他民国末年,也是六十多年前,正是三伏天,李华东刚翻过山头,热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急欲寻一处人家遮头纳凉。正巧了,那山脚处有一大户,人声鼎沸、炊烟弥漫、香味正浓,放眼看去,不得了,足有百余人吃宴席。李揭友心想,这多半是大户人家请客,去混一口吃食也好。脚步也不停,踩着碎步向那宅子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 李华东也不忙着进去,在门口徘徊。望这房子,算不上富丽豪宅,只是大,呈“回”字型的两进院落,中心是瓦屋顶,四周是茅草屋,都是泥土墙,算下来应该有10多间房,外围大都是新夯的墙,想来是刚发家不久的大户,刚修了房,正在请客,心里偷乐,好吃好喝又近了一步。 赶巧一门童正瞧他,赶紧唱一个喏,说自己是一个阴阳,问这门童主人家修房前是否看了风水。 门童也不说话,直接把他请了进去。人太多了,内院已经挤满了,桌上也没有空位了。这门童把他引到门檐下,支了张小桌子,上了几样小菜,此间主人是靠辛劳发家的,家业算不上大,可也还算殷实,摆上桌的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在农家算得上很丰富了。不看风水有这样的待遇,李华东心里还算得上满意,可当他听说主人请客的原因,心中便埋下了愤怒的种子。 原来这主人本不信命理风水,可是他和妻子的第三个孩子已经在肚子里呆了一年了,又不是死胎,每晚都会踢妻子肚子。两夫妻是遍请名医,遍用名药,可是依然没有临盆的迹象,夫妻俩只好寄希望于这命里风水。由此,夫妻二人大招阴阳、八字、驱邪等各方人士,今日一并宴请寻求解决办法。 李华东听后,心想这门童小瞧我。再看他人桌上又上了咸鸭蛋,而自己却没有,便唤那门童过来,表明自己对坐在门口不介意,饭后依然可以帮忙,可那门童却不搭理,哼一声就走了。原来这百十人中骗吃骗喝的不在少数,李华东进来时,门童心中就想,又一个骗子来了。 李华东心中怒火更盛,越想越气,决心漏一手本事。起身高呼,办完事再吃饭,我来为主人解忧。主人将信将疑,问李华东如何解。 李华东随即起身,答到,这道道就在你新修的院落里,这院落风水可说好,也可说不好,需按我的方法作些改动。说罢,李华东抽出罗盘,四处测量观察,众人也是来了兴致便跟着他。到一堵自西向东墙边,李华东反复翻转罗盘,眉头紧锁,掐指心算。众人气他扰了午饭,都望着他盼他出丑。过了半晌,李华东表情豁然开朗,说道,推倒这道墙,主人之忧可解。众人本来怒他,便统统叫嚣起来,说这阴阳纯属骗人。 主人是个节俭之人,心疼这堵墙,对李华东骗人一说倒是信了八分。 李华东察言观色,知道引了主人怀疑,更要证明自己。在墙下左三步右五步地走了起来,到墙近三分之一处停下,道,推了这墙,在这里五尺见方,往下挖九尺九,我话是真是假自见分晓。若是我错,便赔了这道墙;若是我对,便请主人管了我这顿饭。毕竟看热闹起哄的人多,正迟疑的主人不一会儿就被煽动着答应了。众人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便将墙推倒了。 主人随即招来三名长工,带上铁楸、铁镐等物,按五尺见方往下挖,众人想尽快一看究竟也是帮忙推土递茶,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挖到了九尺九,见一石人骑一石马,手中提一杆红缨枪,甚是威武。众人皆惊,目光投向李华东。李华东道,这是你大儿子的地像,看样子本来能做个将军,但你这新起的墙压了他,就难说了。你其他两个儿子个个也都有天大的本领,但也被墙压着,三儿子更是被压得不能出世。 主人又惊又喜,说道我这大儿子天生力大,八岁便能举锤,先生说的倒像是应了。而人群中出来一老先生,是一八字先生,想看看大公子的八字面相,为主人推一推。主人便唤大儿子过来,将生辰八字报了,老先生一算,果然是个将军之才! 众人皆称李华东好本事,门童奉上好酒好菜。李华东也不客气,点头接了,并督促长工回填。 主人却想看看这二儿子和三儿子的前程,便请李华东指教。李华东道,往这里再深挖三尺三和六尺六,便可见,但是万万不能再往下挖,这叫天机不可泄露。李华东直到亲眼看见长工把挖的坑回填了,才回到桌上吃饭。 |
那晚众人散后。这主人一想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按捺不住,始终想看个究竟。便招来人,趁着月色往下挖。 挖到石人,便令人小心翼翼将其抬出,接着又把石马抬出。再挖三尺三,模糊看见一铜人,满是泥,便用水来洗,洗出来是一胸带红花的书生。这二儿子6岁能赋诗,莫不是状元郎?主人心中窃喜,更迫不及待往下挖。又挖六尺六,见一玉人,太深了看不清,这主人便举一火把,爬下去看,只见那火把火星四溅,往洞里落去。主人也不惧怕,凑近了看,这玉人手掌方正,似是一块章,额头前凸,似是一块反骨。主人大惊,这三儿子本就出生怪异,莫不是做司令?不敢声张,慌忙叫人填了,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他们哪知,这天机已泄,命里实在不该得! 二十年后,这主人已经老了。这一日,听说又请了一位阴阳先生,却是为自己的大儿子看阴宅。这阴阳一推大儿子的八字,心中大惊,这是将军之才啊,应该不至如此早夭啊。这主人晚年丧子,精神越来越差,被阴阳一说,才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便原原本本跟阴阳说了。阴阳听完更惊,问,大公子可是坠马而亡?! 这主人听了赞到,先生好本领,这大儿子的确是在外征战时落马而亡,只希望先生帮忙看看二儿子和三儿子如何。岂知阴阳连叹三声,起身欲走。这主人知道事大,慌忙下跪请阴阳明示。阴阳招架不住,说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我将前因后果说与你听,至于结果能不能改变就看造化了。 原来,挖出地像就是泄露天机,但只要不动不至于害人性命,可继续往下挖就不得不动,这一动就害了这三个儿子了。石人人马分离预示了大儿子会坠马而死;水洗铜人预示二儿子会溺死;火照玉人预示着三儿子会因火而亡。目前大儿子已经应验了,二儿子和三儿子很可能分别在明年三月初三和六月初六应验,如果能想办法躲过,或许还有转机。 说完阴阳便走了。这主人慌了,赶忙致电远在北平的二儿子,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明,嘱咐他在三月三要千万小心。原来这二儿子果真考上了北平机关要职,正欲赴任,收到电报后心里不免害怕起来,整日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熬到三月初三,便告知家人他今日不出门,一应食物、用度都送到书房,心想这样总不能被淹死吧。这一天十二个时辰难熬,他就取出笔墨纸砚写字作画,到了晚上也不让家人打扰。 第二天,家人去送食物,看见他在书桌上趴着,唤了几声唤不应,慌忙将他翻过来,竟是死了。原来,他昨日一直不敢睡觉,后来实在太困,坐着也睡着了,不自主就往桌子上趴,这一趴不要紧,居然趴在了墨水里,呛死了! 这主人听闻,伤痛欲绝,对三儿子更是照看有加。这三儿子武不及大儿子,文不及二儿子,可天生机巧,就是不守规矩,完全不顾父亲的管教和照看。 到了九月九,这主人把蜡烛、油灯都灭了,把房间里能烧的能燃的都搬空了、并在各个角落布满了水,把三儿子绑在了中间,四周都有人拿着水桶看着。这三儿子呆不住,软磨硬泡的要求出去,可是这主人就是不答应。那曾想夜里居然下起了雨,三儿子更是大呼没火,要松绑。这主人一看三儿子被绑得不像人样了,便软下心来,告诉三儿子只要不出去便放了他。 这老三应倒是应了,一松绑,便像脱缰的野马,直奔野外,疯了半个时辰才消停,正欲回去,雨却越下越大,老三只好在树下躲雨。 可谁能料到,入秋以来居然有如此惊雷。两三道闪电劈下来,远看就如那点点星火。 |
养蜈蚣 恩施老家,老人们都会说一个秀才养蜈蚣的故事。 古时,有个王姓小孩儿,整天没事干瞎晃悠,捉了只蜈蚣,放在竹筒里养。竹筒用根麻绳拴在腰上,小孩儿每天捉些蟋蟀、螳螂、蚂蚁等昆虫喂它,有时候也喂些螃蟹、泥鳅、黄鳝 就这样喂了十年,小孩儿长大了,还考中了秀才,准备赴京赶考。这王秀才赶考也带着蜈蚣,权当解闷。 这一日,王秀才走到山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就要天黑,发现一座破庙。王秀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跑进去。 晚间,打雷下雨,王秀才正庆幸找了个安身的地方,突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窗户被吹开了。王秀才欲起身挂窗户,实想不到一条水桶粗的白蛇从窗台上爬进来,吓得王秀才瘫坐在地上,冷汗淋漓。 白蛇一步一步逼近,王秀才已经喘不过气来,顺手用竹筒给白蛇砸过去。 竹筒崩开,一团黑气喷出,只见那蜈蚣身上电光闪闪,黝黑的身体逐渐长大,竟长到了白蛇般大小。 白蛇见状,不敢再往前,顺着窗户爬出去了。蜈蚣则逐渐缩小,爬回竹筒。 王秀才吓个半死,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始终不相信这蜈蚣竟能自由伸缩长大变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做梦。先是对那蜈蚣有了防备之心,后来又庆幸自己养了它,再后来,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赶紧拿起来揣在怀里。再后来又怕白蛇去而复还,把竹筒拿出来打开盖放在声旁,半天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王秀才醒来,感觉浑身酸痛,仿佛在生死边缘走了一着。再去看那蜈蚣,竟然没有跑。从此更对它悉心照顾,但再也不敢错过宿头,不一日来到了京城。 离考试时间还早,秀才一边看看京城,一边看看书,日子还算平静。不想,这一日又发生怪事了。 王秀才到郊外给蜈蚣找吃食,路过一茅草屋,刚错过,这竹筒就抖起来,越远越抖越凶。秀才奇怪,原来返回,却不抖了,难道这茅草屋有什么特别的?决心回去看看。 敲门进去,一老者坐在床边。不招呼客人,只说:你是读书人,山野痞夫考考你,什么是公树?什么是母树?王秀才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答案,惭愧得紧,忙问老者。 老者指着山外松树说,这就是公树啦。秀才茅塞顿开,母树应该是指梅树! 时光如梭,已经到了考试时候。王秀才打开卷子,更怪的事情发生了。这试题竟然跟公树、母树有关。 王秀才占得先机,得中状元。(虽然这里不合理,但毕竟童年故事,听听也罢。) 王秀才中状元后,却被人排挤,被调去剿匪。可是,这地方却出了匪患,剿了三年,却越剿越多。 王状元去看了,发现这土匪藏身的地方山高林密,易守难攻,从山下看 ,人影子也看不见;据说上面粮草丰富,即使一年半载不下山也不会饿死。状元并没有良好对策,这一日焦头烂额睡下,蜈蚣却来托梦,告诉他需等到冬夜。 挨到冬夜,状元带兵去攻,却轻易摸到了土匪老巢,一看,土匪要么饿死了,要么冻死了,只剩下几个残兵苟延残喘。原来,蜈蚣是虫鼠蛇蚁之首,到了冬天,引来老鼠吃光了土匪粮草,唤来虫蚁咬烂土匪的衣服,土匪要下山,却满是毒蛇,走不了几步就会被咬到。状元立了功,回到京城,却再也没有找见竹筒和蜈蚣。 |
托梦 这个故事还是我老家恩施,那个老阴阳李华东说的,这李华东在前面也说过,他是我们村有名的风水先生,周边十里八村也算有些名气,也常有村外之人来找他算命看事。 抗日时期李华东当过兵,沙场奋战,使他一只眼睛视力并不好,只能勉强能见物,他常说,幸亏老天爷还给他留了一只眼,让他晚年不至于活不下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让人感觉很是凄凉,他孑然一生,无妻子儿女,晚年也无人照料,只凭自己那仅好的一只眼睛给人看事算命,勉强赚些糊口钱,倘若真的看不到东西了,晚年怕是要难熬的多。 说起来,我家其实和李华东倒也算亲戚,他算是我堂弟的舅爷,但由于关系较远,我家年轻时和他也没什么来往,而且听小时听我爷爷讲,李华东年幼的时候就被一个云游老道给收养带走了,这一走就是几十年,直到建国后,李华东年近四十才又落叶归根,回到了村子里,所以比较生分。 别说是我家,就连堂弟家刚开始和李华东也不是很熟络。李华东刚回到村子的时候,那时大家都还很穷,所以堂弟家也没法帮衬他,全靠他自己用算卦看山的手艺才在村子里站稳了脚,后来他年岁渐老,堂弟家逢年过节就会去给他送上几斤鸡蛋或者炉果,有时堂弟家做些好吃的,炖鸡炖鱼或者吃顿饺子,也会让堂弟给他送去一碗。 李华东家就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河边,那是一间阴暗逼仄的小房子,屋里供奉着神像,整天燃着香火,烟雾缭绕的。 小时候,我和堂弟放学后经常会去他家里玩,他大概一个人太过孤寂,屋里冷清,所以格外喜欢小孩子,我们去了后他就会很高兴的拿出些瓜果给我们吃,还给我们讲故事。讲的都是些神神鬼鬼的奇闻轶事,还有他在战场上的经历,当然现在想来,也是真真假假,不过到让小孩听得津津有味。 其中一个故事,我至今记忆犹新,这得从当年来找李华东看事的一对夫妻说起。 那时李华东刚回村没多久,还几个人认识,所以来找他算卦看事的人也不多。李华东当时生活窘迫,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愁眉不展。 这天,正待家里抽着旱烟发愁呢,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知道是来生意了,慌忙开门一看,见来的是两口子。男人微胖,脸大鼻小,而且鼻梁塌陷,鼻侧长着颗痣,看起来相貌平平,而女人则要比男人还要胖,身材臃肿,脸大如斗,身上穿金戴银,像是个富裕户。 那个年代,大家都穷的很,能填饱肚子就很不容易了,像这夫妻俩吃的油光满面,浑身肥胖的着实少见。这两人看起来面生,不似本村人,像是从外地来的,看得出来走了很远的路,累的气喘吁吁,一见李华东就问他,可是给人算命看事的先生?李华东点了点头,将他们请进了屋,又给他们倒了碗水,让他们喘口气。 男人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喝完抹了抹嘴,忽然拉住李华东的手,就给跪了下来,哀求道:“师傅,我们是从外村来的,走了四五十里路才找到你这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李华东忙将他扶起来,说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男人脸露惶恐之象,眼神中满是不安,缓了口气,便慢慢说了起来。 原来男人是临县之人,家里条件好,不缺吃不缺穿,本来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但从前几天开始,他就老做梦, 而且一直梦到一个老头,老头在梦里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甩都甩不开,抓的他生疼,又是拉又是拽的,嘴里还喊着什么,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李华东说,你这应该是鬼入梦,阴阳相隔,人鬼殊途,鬼通常情况是不能见人的,人身上有三把火,会让鬼无法靠近,只能等到深夜子丑时刻,人身上的火气消弱,鬼才能入梦与人相见。 一般来讲,鬼死往生,轻易不会给人托梦,除非是心中有念想,还有恩仇未报,才会不坠轮回,入生人梦境,有恩报恩,有仇复仇。 “梦中的那个老头你认不认得?跟他可有什么恩怨纠葛?”李华东问道。男人却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认得那个老头。李华东发现男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神色迟疑,眼神躲闪,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样子,李华东是干啥的?是给人相面算卦的,干他这一行最讲究察言观色,他料男人之言定有所隐瞒,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 其实他自打这两口子一进门就看出他们不大对劲,男人脸上财帛宫塌陷,本该是个一生穷困潦倒的命,女人看五官,也该一世贫苦,然他们却都穿金戴银,家境富足,这显然不正常。 男人兰台有痣,说明他命里带偏财,能够家境富裕,显然也是跟这笔偏财有关,然人得偏财却不一定是好事,因为这种偏财不是命里该有的,是命中无法承受的,必会带来灾殃,俗话说福祸相依,便是如此。 倘若得偏财之人能够行善积德,累积福报,尚能化解灾厄,但若贪心不足,不修阴德,不积福祉,必将大祸临头。 偏财足以改变了一个人的命数,可使命薄之人一夕之间家财万贯,这种非比寻常的际遇,往往与鬼神相关,比如借阴债,拜五通,祈阴财等。而男人所遭遇的事情,说不定便跟这笔偏财有关。 李华东见男人不肯说实话,有些生气,便气道:“你们来我这是为消灾解难的,我想要帮你们,便要知因识果,事情不明不白,我又怎么能随便插手呢?” 男人听后看了看女人,思忖片刻,刚想要开口,这时女人却抢先道:“师傅,依我看啊,我家男人他就是撞了邪了,那老头就是个邪祟,想要害我家男人,不然怎么会一直纠缠不休,要不这样,你就给我们画个符,做个法得了,把那老头给镇住,让他不能再作祟,不就皆大欢喜了嘛!”李华东却摇了摇头,说道:”那老头如果真想要害你家男人,抓的可就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脖子了,事情没搞明白之前,我是不会出手的。你们啊,也别瞒着事儿,也甭糊弄我,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最后遭灾的还是你们。“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们,看你们的面相,不出三日就会大难临头,这劫,你们可不好躲。” 这句话把男人给吓坏了,没有再隐瞒,满脸惊惶的开了口,说那老头啊,他确实是认识,那老头是他死去多年的爹。男人接下来讲的话,着实让李华东吃了一惊,纵使他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但如此邪性事,他也是头一遭碰到。男人告诉李华东,他爹第一次在梦里出现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说儿啊,你快把爹给挖出来吧,爹要被那东西给吃了。 |
男人听得云山雾罩,也不知道他爹在说什么,于是就没管这事,只当做了个怪梦,没想到他爹第二天在梦里又出现了,一条腿没了,是拄着根树枝,一瘸一拐来的,告诉他说儿啊,爹的腿被那东西给吃了,你快把爹给救出去吧。 男人还是没当回事,结果没几天,他爹又在梦里出现了,这回是爬着来的,半个身子都没了,很难受的样子,他望着儿子,看着看着就哭了,说儿啊,你再不来,可就来不及了。 此后他爹又在梦里来了几次,一次比一次惨,一次比一次着急,最后一次,就剩下个头了。那天夜里他正在睡觉,三更半夜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睁眼一看,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了他爹的头正在他耳边,双目紧闭,七窍流血,木然的说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 他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才知道又做了噩梦。 他被吓得精神恍惚,实在受不了了,这才找到了李华东,想要让他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李华东听完眉头紧蹙道:“你爹都这么说了,你就没去他坟前看看?” 男人忙道:“去过啊,自打我爹死后,我就隔三差五去给我爹坟头拔草添土,他那坟头好好的,你说我总不能因为做了个梦,就把他老人家尸骨给挖出来看看吧,再者说,挖了他老人家的坟,不也妨子孙吗,影响风水啊!” 李华东听了一时没吱声,思忖了一下,望着男人又问道:“那你先前为啥要隐瞒这些事儿呢?” 男人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囫囵话来,女人这时开口说道:“嗨,还不是家丑不可外扬,你看他爹死都死了,还作祟祸祸子孙,真是作孽哦,传出去不招人笑话么!” 李华东并不相信女人的这套说辞,他没有理会女人,对男人说道:“你爹之所以会托梦,显然是坟地出了问题,你们的灾祸定然也是跟这有关,我得亲自去坟前看看,才能断定出了什么事儿。” 男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女人也言辞回绝。 李华东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请回吧,你们的事儿恕我无能为力,另寻高人吧!” 男人这下慌了神,思忖了一会儿,才无奈答应下来,说那就麻烦师傅了。 男人随即雇了辆车,拉着李华东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来到他爹坟前,刘瞎子举目一望,观那坟头风水,顿时大吃一惊,脸上神情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你爹,是被活埋的吧! 男人听李华东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时女人开了口:“大师,你可别瞎想,他爹是被活埋的不假,但可不是被逼的,而是他爹自愿的。” 男人这时也点了点头,终于将他爹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当年他家是有名的贫困户,家里一穷二白,四壁徒墙,他穷的连个媳妇都讨不上,他娘死的早,是他爹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抚养大,但他爹一个种地的老汉,也没什么本事,整天就知道土里刨食儿,那个年代,地里种的粮食不够交公粮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落得下钱。 老汉整天为儿子的婚事发愁,天天愁眉不展,一天正蹲家门口抽旱烟,来了个半死不活的老乞丐,乞丐浑身上下长满疥疮,臭不可闻,来到老汉门口说想要讨口水喝。 老汉虽然穷,但心眼好,也不嫌弃乞丐,就把他带到了屋里,给他舀了碗水喝,见他饿的头昏眼花,又给他拿了半块干粮。老乞丐很感激,吃完了干粮也没急着走,两人就蹲家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闲聊,没想到这老乞丐身份不简单,竟然是个给人看风水的,就是因为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遭了报应,沦落到如此地步。 当他得知老汉天天为钱财发愁,为儿子的婚事吃不下睡不着时,就劝慰老汉,让他看开点,人各有命,不要强求。却没想到老汉说,如果能让儿子娶上媳妇,过上好日子,哪怕拿自己的命来换也值了。 老乞丐叹了口气,就问他为了儿子真能连命都不要? 老汉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老乞丐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开口说算了,我不能害你。 但老汉哪里愿意,就一直追问乞丐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儿子。 老乞丐最后就告诉他,后山有块地,风水很不一般,那里如果葬上先人,子孙就会飞黄腾达,财源滚滚,但那块地却不能葬死人,只能埋活人。 老汉相信乞丐的话,无怨无仇的,人家犯不着这样坑他,况且他还有恩于乞丐。老汉明白,自己往那里一埋,儿子以后就吃喝不愁了,也能娶上媳妇了,他毫不犹豫的把这事告诉了儿子,让儿子给他准备后事。 老汉被活葬在后山上没多久,男人果然就开始好运连连,财运滚滚,简直走路都能捡到金子,有了钱,也就讨上了媳妇,日子也越过越好。 男人讲完后,又强调说道:“我爹为了我好,是自愿被埋到这儿的。” “那你就没劝劝你爹?就真忍心把你爹给活埋了?”李华东忍不住问道。 “哪能啊!”男人辩解说道:“我也劝过我爹,但我爹一心为我好,铁了心的要埋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华东叹息,老汉舐犊之情让人动容,甘愿以死成全儿子,自己又能说什么呢?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难道老乞丐没有告诉过你,若干年后,要把你爹挖出来迁坟? 男人低下头喃喃小声说道:“那老乞丐临走时是叮嘱过我,让我十年后务必要将我爹尸身挖出来,另葬他处,但如果我爹不葬在这儿了,那我的财运不也就到头了么?所以我才……” “所以你是故意没给你爹迁坟?你爹托梦给你,你不顾他死活,反而将他视为邪祟,想要找我驱赶他?”李华东脸露不悦。 “还意图隐瞒,真是自作聪明。”李华东见男人红着脸不吱声,又接着说道:“你可知到了时限不将你爹迁坟会有什么后果?” 男人摇了摇头,说当年那老乞丐并没有告诉他。 “不光你爹会尸骨不存,魂飞魄散,就连你也会招来大祸,性命不保。”男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怔在当场。 李华东告诉他,这里的风水确实不一般,处于四峰之间,凹洼之地,四峰犹如四颗巨大獠牙,凶恶狰狞,洼地如一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天噬地,这种地形貌若饕餮之口,在风水上被称之为饕餮地。 饕餮可吞万物,噬尽世间一切,贪得无厌,但却也与貔貅一样,嗜食八方之财,故其也被视为招财之凶兽。 若将先人葬在饕餮地中,子孙后裔便会受到此地的风水气运加持,财运亨通,八方来财。然即便如此,这饕餮地却也并非风水福地,而是让人谈之色变的大凶之地。 皆是因为饕餮地中,只能埋活人,而不能葬死人。活人葬于饕餮地,阳寿本未尽,魂魄不可离去往生,而人又已死,所葬之处地气便化饕餮,噬人阳寿,阳寿剩余几何,便可吞噬多久,待将阳寿吞噬殆尽,便要吃葬者尸骨,吞葬者魂魄,之后循血脉而觅至亲,祸及葬者子孙后裔,将他们一并吞吃,直至葬者断子绝孙,再无血脉传承。 “那乞丐当年是看出你爹还有十年阳寿,可养饕餮十年,所以才会让你十年后务必将你爹迁坟,哪知你竟如饕餮一般,贪得无厌,才会招来灾祸。” 男人听得惊骇不已,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不仅祸及父亲,自己也有性命之忧,便苦苦哀求李华东救命。 |
李华东本不想再管他,但念及这恐怕不是他爹想看到的,便叹了口气,让他赶紧将他爹的尸骨挖出来,另择地而葬,或许还来的及。 男人急忙取来了工具,挖土掘坟,不大会儿,便挖出了一具薄棺,打开一看,见里面就剩下半颗残缺不全的头颅了。 男人将棺材起了出来,李华东这时忽听到一阵幽幽的说话声,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衰弱至极,却又夹杂着些许欣慰:“我儿终于来了……赶上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儿没事了……” 声音渐渐变小,最终消散于旷野之中。 男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喊了声爹,抬头四顾,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爹他……”男子莫名一阵心酸。 “你爹他,魂飞魄散了。” 原来老汉托梦的时候一直在说的“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在说他的儿子,他是担心自己魂飞魄散后,下一个死的便是儿子了。 “你爹的魂魄早已被吃的残破不全,前些时日托梦给你的时候,才会显得木然失智,只会说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那是因为他只记得你,只记得你身处于危险之中,你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你爹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是因为那一缕残魂对你放心不下,现在你没事了,他自然也就撑不下去,魂飞魄散了。” 男人伏在棺上哭的肝肠寸断,声嘶力竭的喊着爹,却再不会有人回应。 李华东帮男人把他爹葬在了山下,男人在他爹坟前长跪不起,痛哭流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华东长叹一声,转身便走,男人的呼号声渐渐消散。 托梦完 我忙两天,下周把许白申的故事做个完结。 |
“快进来。”许白申刚招呼两名便衣跑入病房,“嘭!”他刚要关门,只听前面一声巨响,随即一股气浪袭来,震开了ICU的大门,将许白申撞的措施不及,往后翻倒。一时间,阵阵狂风从外猛贯入,病房内的器材被吹的东倒西歪,两扇大门也在剧烈晃动。许白申慌忙跑到两扇门旁边,喊道:“快来帮忙!”两名便衣也跟了上来,三人同力将房门关了回去,且肩膀顶住依旧在嘎吱作响的房门。 外面走廊风声肆虐,各种物件被吹的叮当乱响,许白申透过门上小窗看去,只见一人虽白褂翻动,却依旧魏然立于风中,身形纹丝不动,正是许南风。而在他身前数米外的电梯赫然洞开,一红面赤发,双目漆黑,通体泛红的鬼物走了出来,而这狂风也不住的从那电梯中涌出,场面十分诡异,如进了异度空间。 许白申看着那赤发鬼怪,心生胆怯。他看过父亲的手册曾记到,鬼为亡人生灵,灵为身之阴气,亦可称为魄。其又分白、黄、青、黑、红五类,一般的灵体,多为白、黄之色,普通人看到的多是一团白烟或是穿著白衣。而生前都是惨死或沙场战死被尸山压入深处的怨灵便成了青色之鬼,其多长的青面潦牙,若被道行高深之人拿去炼化后可成怨念更深,甚至能使一些道法的摄青鬼,能力更强。黑色之鬼,怨念极深,很难超度,其灵身前也是战死沙场或抑郁自杀之灵而化,这些灵体多只由冥界鬼仙感化,得其传法后可为一名鬼差,多以一团黑影或是一身黑衣现身,能力和摄青鬼不相伯仲,而最后这红面赤发的厉鬼,是九世恶人死后灵体所化,若稍被其他人用世间邪物,如横死孩童,不腐僵尸......引入炼化,让两者合二为一,其成红色恶鬼之后,是超越了灵的层次,能力甚至和冥府鬼仙旗鼓相当...... 许白申正想的出神,忽地眼前阵阵金光闪动,使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那狂风肆虐中,许南风双手结印,身后白衣里立时飞出数道黄符,这些黄符在许南风法印催动之下,金光忽闪,逆风而行,迎着那赤发恶鬼直冲过去。 “嘭!嘭!......”刹那间,赤发鬼全身被数道金光炸出团团烟火,似在其身上开出朵朵血红光花,一阵冲击之后,赤发恶鬼连连后退,许白申顿觉风势也弱了些。 正当许白申心中稍宽之际,却听得那赤发鬼趁许南风符箓尽毁的空档,一声暴喝,双手环抱猛的朝许南风跃来。许南风与他相距本还有数尺,可突然他双手瞬间长了数尺,一把抓住了许南风肩头,忽一下压,许南风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攻守之势瞬变,许白申心道:“完了完了,这许前辈也太轻敌了。”正担心间,那赤发鬼大口一张,对着跪下的许南风喷出了一团蓝色火焰,焰火就着风势,整个身体顷刻间燃的火光冲天。 许白申脸色一变,要去救许南风,慌忙去拉把手,可刚一用力,却被那两名便衣死死拉住。“快看!”正要发作,只听两人抬头惊呼,他便也转头看去。 那跪在地上的许南风,虽被烧的里外焦黑,可根本没有半点挣扎呼喊之象,且就在赤发鬼再吐一口焰火之时,那地上身躯忽地化做数块石头,纷纷碎裂,滚落一地。 “厌胜术!”赤发鬼随即收了口中火焰,竟开口呼道。可他话音甫毕,便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周遭狂风顷刻皆消,其身后烟尘忽起,赤发鬼惊厥转身,一个跃起,“砰”一声响,当空接住一长形之物。“雕虫小技!破我风后奇门阵眼,想的容易。”那赤发鬼双手将手中长物往地上一插,竟然是半扇电梯之门。 “南方离火阴冥路,一盏青灯浅红尘。”许南风瘦小的身形从电梯口冒了出来,淡淡一笑,轻声道:“陈鹤霄,没想到你白莲教百年道行,被你用来修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病房门口,三人齐齐愕然,谁都不敢相信这瘦小老头神力非凡,居然把电梯门都拆了扔出来。 |
祈愿辛丑一岁: 山川清宴,四序皆安。 万家合润,财水常流, 家纳余庆,通岁安康。 黄裳元吉,邦家以宁。 |
凶宅 唐凤九是泸州鱼湾村走出来的孩子,这里世代重男轻女,他们家便也有了两个女儿,和唯一一个弟弟。 凤九家里穷,又是家里长女,很小就开始在父母农忙时,帮这家里洗衣做饭,照顾两个小姊妹。她八岁那年冬天,村长带着 一个年轻人来她家找父亲,可父亲不在,只有三个孩子,围着屋中碳火在烤土豆。 年轻人问了她是否读书,凤九呆呆的,根本不知道读书是何意,还好一旁的村长帮忙解释,就是认字,凤九才怯生生的摇摇头。 那天下午,年轻人把几本图画故事书送给她们,并把书中故事说给凤九听。她越听越迷,连着闷在火炭里的土豆糊了一半都不知道。 晚上,父亲回来,凤九拿着书找到父亲说,她要想去上学,可凤九父亲那里会同意,说她一个早晚嫁人的姑娘,认字干什么,凤九不答,含着泪依旧站在门口,默默地说不管同不同意,自己明天就去。父亲一看这孩子犟,抄起棍子就打。母亲慌忙拉着父亲,凤九抱头便跑。 凤九跑出屋,便逃到村长家。幸亏那年轻人在,知道原委后,便找到她父亲,承诺供凤九读书,直到高中结束。后来她才知道是这年轻人是当时的扶贫干部,现已是某市的市委副书记。 有了资助,便了读书之目地,她也憋了股劲,终于成了村子几十年里,唯一一个考上了大学,还是重点师范本科。 大学毕业之后,她想着再也不要回那个家,就在外打工,每个月会寄一点生活费给父母,后来她还是听从了那位资助人的建议,便决定要去看看大城市。 于是她便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放了两三套衣服,就匆忙北上来到上海,奔赴她的未来。 万事开头难,因为她年轻,没经验资历,没有学校要她,找了一个职校教书。虽然职校工资很低,但她每个月还会寄钱回去,可省下来的钱,基本上没法再负担房租,她也只能焦急的找便宜的屋子。 也是通过资助人介绍,让她没花多少时间,便在市区内环沿线,找到了一间可以整租的一室户,地段很不错,装修虽然老旧,但不是很脏,小区虽老,可租金远低于别的住宅。 而那房东也很实诚,直接告诉她,这个房子之所以租金低,是因为里面死过人的,不要紧吧? 此时的凤九,经过大学入党熏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想都没想,便在合同上签了字。 |
老旧的居民楼,抬头都是凌乱的电线和参差不齐的晾衣杆。凤九住三楼。 房间不大,进门右手边就是一个昏暗的卫生间,往前走就是一个狭长的过道,过道尽头就是卧室和卧室外一个四平米左右的阳台。 凤九走到过道尽头时,看到了挂在一副毛 像。正疑惑间,房东解释说是原先老人住的时候挂的,早年间家家户户挂伟人画像很流行,现在一些村庄也会挂十大元帅之类的画像,以示对伟人的崇敬。解释过后,她也觉得正常,就没再多问。 可说来也怪,当时正值九月,上海最热的季节,外面艳阳高照,过道里也很热,但是一进卧室,就冷嗖嗖的。凤九连打了两个喷嚏,正要发问,房东却指着外面阳台说,那个姑娘就是在外面阳台割腕自杀的,你不会怕吧? 唐凤九走到外面阳台看看了,回头笑着对房东说,她不相鬼怪之事,哪怕有她也不怕它,而且这卧室凉,夏天可省了好多空调费。 入住后的一周,算是相安无事,就是卫生间的水龙头反复滴水,她一个人修了很多次还是滴水,最后,还是血楼下老阿婆的办法,用个桶在下面接着,也算省了一比水费。 可一周后的夜里,她听到了怪声。 人睡着了对一些习惯了的环境音是没有警惕度的,所以不容易惊醒。就比如人们住在公路旁,半夜大货车来来往往,不管半夜他们按喇叭,还是轰隆隆的驶过,常年住那儿的人是很少会被惊醒。 可这次半夜,凤九卧室的门被吹开了,发出了很细小的吱吖声,她事后回忆说她甚至没感觉到声音,仿佛只是一股风微风吹进来而已,可她却瞬间就被惊醒了。 因为这一周内的生活,她已适应了周围环境,而今晚的反常异响,会让她本就熟悉的身体潜意识的认为是意外危险之事,可她眯着眼躺在床上等了半天却一直没其他动静,她便以为那是偶然,又沉沉睡去。 但从上次半夜门开事件后,凤九卧室的门经常半夜都会默默开了一道缝儿,而每次门一开她会就被惊醒,让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产生了些诡异之感,这种感觉,就是她每都凌晨两点后,便会突然醒来,她能感到门在慢慢的打开。可因房间太黑,她还近视,一时看不真切。后来她当开灯一看,这门还真是开了一条缝......这就很让她觉得诡异了,因为她睡前明明锁了呀! 可凤九胆子本就大,就在这事困扰了她几天后,周末一个明媚的下午,她开始研究卧室的门。 它是球锁,关上,锁上。一拉,开了......反复试了几次,又问了房东,最后她自己判断应是门框的凹槽松动了,卡不住门,所以有点儿气流就会被吹开。问题找得,她便往松动的螺丝槽里凿了一截木头筷子填充了螺丝孔,重新拧紧后,关上上锁,一拉,门纹丝不动,问题解决了,没有什么诡异的,凤九当时还骂自己怎么也开始疑神疑鬼的了,她可是信马克思的。 可凤九却没细想那吹动门的风是从哪儿来的? |
门修好后,凤九算是睡了几个安稳觉,而且,更让她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鬼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时间倏忽,夏天很快过去,转眼到了中秋。 中秋本是团圆时,可凤九没回泸州老家。她和父亲从读书那件事后,关系就一直不好,这种团圆的节日对她而言意义不大,她不过是在母亲微信里转了五百块钱,算是个问候。 老旧居民楼隔音不好,邻里间都欢闹之声,这与凤九静谧的屋子仿佛两个世界。 凤九打扫完屋子,看着走廊尽头的毛 画已经发黄,便撕了下来,扔到了屋外。进屋后,她觉得外面声音吵闹,早早关窗拉帘,去蒸刚买的几只螃蟹。 秋风起蟹黄肥,一阵忙乱,凤九端着香气四溢的螃蟹,就着黄酒,吃的不亦乐乎,看着自己喜欢的爱情电影,没有打扰,她不禁暗道其实一个人这样过也挺好。 吃完螃蟹,凤九正要起身收拾,突然微信响起,她一看是她主管,想来是有工作要安排,便擦了擦手,接了起来。 不出所料,电话里听到主管说要临时开语音会议,做节后的一些工作安排,她正愁没事做,没多犹豫她也就答应了。在等其他同事准备时候,凤九也随便将一桌狼藉收拾到厨房,匆匆洗涮后,便赶到电话前。 可就在她回来戴上耳机,便听到语音群里几个同事在说什么我猜不超过5岁之类的话题,凤九好奇的问谁5岁呀?几个同事便笑这说,我们猜你家的小孩是几岁。 凤九一头雾水,疑惑顿生,小孩?我这那有小孩哦,凤九想辩白,可她同事都在说她房间里的小孩谁家的,凤九心大,当时只觉得他们同事几个恶作剧,随便开了几句玩笑,后来主管也开始主持会议,她也就把这事儿忘诸脑后。 可中秋后的某天夜里,凤九在家里正和好朋聊语音,她独在异乡此时正需要倾诉之时,便和好友一言一语的说了快一个小时,她看了看表已是后半夜,可心中聊的正是兴起,好友也没休息的意思,她便没挂断电话,只是放着手机,去倒水随便上个厕所。 回来之后,凤九刚拿起电话,一头的好友便问她,谁家小孩在你家? 凤九迟疑说小孩?我家没小孩呀!可好友却突然严肃起来说,他刚刚听到凤九房间里有小孩在哭...... 凤九心大,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好友在吓唬她,便说你别扯这种玩笑,她可是信马列的,不怕鬼怪的。而且,好友这个玩笑前几天有人用过了,吓不到她的。 好友也没争辩,沉默了一会便说,可能是自己通话时间长了,耳朵幻听了。凤九也就真当他开玩笑,便也没在意。 凤九独自一生在外生活惯了,胆气也有,冲劲也足,肯定没把这事儿放心上,直到她差不多都快忘了,但偏偏就这么巧,它又出现了...... 某天半夜,还是凤九和好友聊天畅谈,也是在她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档口,她好友突然着急的问,你家里还有谁?他这话一出,凤九顿时就起了一层头皮发麻,她环顾了一下房间里。 她突然就想起之前说她房间里有小孩声音的事儿。凤九便问,你听见什么了?是不是上次的小孩哭声? 好友明显也慌了,颤着声和她说,是的,和上次一样,他听到一个模糊的小孩哭声。这小孩是不是你邻居家有的,怎么半夜来你窗边哭? 听着对面好友开始神神道道,凤九了解他,他肯定不会拿这种事儿跟她开两次玩笑的。凤九也开始心里发憷,但还是深吸一口气,问好友在还能听到哭声吗?好友说现在听不到了。 夜半孩啼,反复三次,凤九觉得事情已诡异起来,在好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理念灌输下,她心里开始犹豫,可她嘴上还是说着她不信鬼怪等无稽之谈,好友拗不过,只能再聊天结束前,推荐了一个他认识多年的道长给凤九。 |
可凤九虽心里嘀咕,但对好友推荐还是没当一会事,加了对方好友后,便也没再联系,毕竟她的信仰不允许她往其他方面想,后面自己也劝自己多半是隔壁小孩吵闹传过来罢了。 聊天结束,她睡意渐来便沉沉睡去。 睡着睡着,忽然莫名其妙的醒来,准确的说她是被吵醒的。只听门外有一个很微弱声响传来,声音本不大,可此时万籁俱寂,这一点响动,就犹如在安静的图书馆中听到有人挠桌子的一般清晰闹心。午夜时分,凤九瞌睡被吵醒,心里冒出一阵火气,想着哪怕就是真有鬼这样弄也太欺负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川妹子泼辣,怒气上头,便蹭的坐起,啪的开灯,顺起门边的吹风机,拉开了门。 门一开,她拿着吹风机就朝门外一阵猛吹,完事还朝着门口咒骂,吓唬我?烫死你个龟儿子。一阵叫骂过后,她看着空空荡荡的过道,没有了一点声响,她便想多半是老鼠吧,只要老鼠才会半夜发出挠木板的声音,想到这里,便也转身关门,继续睡。 说来也怪,接下来的几天,她感觉卧室突然温暖了些了,夜里也没再出幺蛾子。此后几天,她睡的又香又稳,仿佛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直到凤九一天将放在阳台上的一个矮柜柜给挪到了厨房,用来放她新买的烤箱。 挪完柜子后,凤九就用烤箱烤了半只鸡,可就在她端着鸡在准备吃饭的时候,厨房传来一声响动,那动静很大,凤九意为是窗户被风吹的,便想着吃完再去看。可鸡刚吃几口,她就感觉后背生凉,整个屋子突然凉了起来。她正要去穿件衣服,又听厨房再次闷响一声,凤九这次警觉起来,这声音明显是冰箱的关门声,沉闷有力。可整间屋子就她一人,冰箱门是谁开的? 进贼了?想到此,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之前那个电吹风,本能的拿起来,然后抵住了卧室的门,脑中闪过无数恶徒的画面,让她这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厨房又传来闷响,她这时腿开始发软,怎么办?她想到了朋友。 绝望来袭,凤九想打电话求救,可现在她电话里的女声告诉她说,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她不知道该不该冲出去和歹徒拼个鱼死网破,她用肩膀死死抵着门,正要拨报警电话。 厨房的闷响突然频繁起来,彭!彭!彭!频繁的开关,仿佛再挑衅一般。此时凤九终于鼓起勇气,大喝一声,什么玩意在外面,信不信我弄死你! 可这次,迎来的不是突然的安静,而是她隔着门后的笑声。咯!咯!咯!,沙哑女声的从嗓子眼里发出,诡异怪诞。门虽然已经反锁,但凤九还是用了用力,将门抵的更紧,她想了起房东曾说过的那位阳台上自杀的女生。 她拿起手机,看到还联着无线。 人在危机时,其实一般不会迷惑,反而头脑运转比平日要快很多,凤九突然想到了好友说的那位道长,她用最快的速度,打通了对方的语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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