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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天涯头条】《真相边缘》：当你在寻找真相的时候，真相正在一步步远离你[第72页] |
| 作者:冷叔不怕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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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周峰的计划 “为什么要后悔？”徐环不解的问道。 温华脸色沉了下来，叹口气说：“我后悔对周峰说了太多……我给他讲述了北菱村的历史和周家在北菱村的地位，说了他父亲卖掉北菱村秘密的事情……哦，连收割者的事情也告诉他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原本我想把他的真实身份也告诉他，可看到他对北菱村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决定先不打击他，就忍住没说。” “你告诉他北菱村的事情之后，他有什么反应？” “那时他还是个热血大男孩，喜欢看一些打打杀杀的武侠小说。因此，当我告诉他收割者的事情之后，他非常感兴趣,甚至问我他是不是收割者……你知道，周峰不是周家血脉，他不可能会是收割者。”温华苦笑着说：“可是看他一脸期望的样子，再加上我觉得他可以加以培养为我以后所用，于是谎称他也是收割者的一员……” “他相信了？” “不仅信了，而且他还很坚定的告诉我，要想办法把北菱村的秘密从徐跃升手里夺回来。”温华脸上露出了一脸悔色：“我当时并没有当回事儿，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可没想到，他后来真的付诸行动了。” 徐环心中一颤：“他做什么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没明白吗？”温华突然加重了语气：“他做了919绑架案啊！这起绑架案就是周峰为了夺回北菱村的秘密而策划的。他绑架你姐姐徐曼，索要的并不是赎金，而是北菱村的秘密！” 听到这个话，徐环只觉得脑子一抽，差点晕过去。 原来周峰的目的是北菱村的秘密……怪不得自己的父亲在电话里一直跟周峰讨价还价，原来他是舍不得这个价值连城的秘密…… 徐跃升啊徐跃升，为了这个秘密，你不惜搭上自己女儿的命，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啊！ 徐环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楚楠呢？楚楠是什么角色？” 温华摇了摇头：“刚才我说过了，案发现场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至于楚楠……我推测应该是周峰找去的帮手吧。所以我刚才说，周峰才是主犯，楚楠只不过是帮凶。”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徐环脸色苍白的说：“所有人都以为楚楠是主犯，周峰是帮凶……可没想到，真相却恰恰相反……”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假象太多太多。”温华禁不住感慨道：“可悲的是，很多人明明被蒙在鼓中，却坚持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徐环没理会温华的感慨，继续问道：“那后来呢？徐跃升有没有把秘密交给周峰？” “我要说几遍你才相信？案发当时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温华耸耸肩：“但大部分人，包括我在内，都认为周峰已经得手了。” “为什么？”徐环蹙着眉头问道。 “第一，那次爆炸确实太诡异。你想，当时现场有三个人，分属徐家、楚家和北菱村三股势力，如果是想除掉其中某个人，那大可不必用爆炸这种团灭的方式。因此，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谁设置了这次爆炸，也想不明白这次爆炸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后来我才想通，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这次爆炸，那就是：爆炸的目的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北菱村的秘密。” “你是说，有人想用那次爆炸来毁掉这个秘密？”徐环诧异道。 “没错，只有这样，这次爆炸的发生才显得合情合理。” “不对啊……北菱村的疫苗既然能预防绝症，那它肯定是各方争抢的对象，怎么会有人想将把它毁掉呢？” 温华看着徐环，用十分确定的口吻说道：“有一个人具备这种动机，他就是周峰……” 徐环摇摇头，表示不认同温华的观点：“当时周峰自认为是收割者，收割者的使命是保护秘密，他怎么可能会毁掉秘密呢？” “有时候，毁灭也是一种保护啊……”温华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明朝崇祯帝在城破前夜，亲自动手砍死了好几位公主。这的确是一种毁灭，但更是一种保护……他是要避免自己的女儿们遭受比死更残酷的折磨啊……” “用毁灭来保护，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的性格一定非常极端……” 温华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周峰的确是一个性格很极端的人。在他眼里，北菱村兴是因为这个秘密；衰也是因为这个秘密……与其被这个秘密搞得分崩离析，不如尽早把它毁掉。我想，这是周峰当时的想法……” 徐环抬起头，还是一脸的不解：“可是周峰毁掉的不只是秘密，还有徐曼，楚楠，甚至他自己……难道，为了毁掉这个秘密，他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很有这种可能。虽然我只见过周峰一面，但我能感觉到他是个意志很坚定，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如果说牺牲掉他自己可以达到目标，我想他一定不会犹豫。”温华一脸惋惜的说：“所以我很后悔把北菱村的事情告诉了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我的那些话害死了他。” 徐环沉吟片刻，感叹道：“没想到徐曼竟然死在了他的亲弟弟手上……徐跃升为了发财而买下了北菱村的秘密，可他自己的亲生儿女却都被北菱村的秘密所葬送……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是啊，要不说人生如戏……有时候，真实的人生比戏剧还要惊心动魄。”温华正了正自己被手铐铐麻的双手，继续说道：“至于我判断周峰已经得手的第二个原因是，在绑架案发生之后的几年，一直到现在，医学界也没有什么轰动的疫苗问世。从这一点来判断，这个秘密应该已经在绑架案中毁掉了……”温华把手铐举了举，无奈的请求道：“我说徐环，你能不能给我把手铐弄松点？我是来自首的，就算给我解开，我也绝对不会跑……” 没等温华把话说完，徐环不加思索的走到他身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徐环的举动出乎温华的意外，他愣了一下，随即揉着自己被铐麻的手腕说道：“嘿，谢了……不愧是收割者组织的领袖，格局就是大……” “行了，别扯没用的……”徐环打断了他：“关于919绑架案，你还知道什么？”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温华耸了耸肩：“我说过，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能推理出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根据你刚才的推理，北菱村的秘密已经在13年前就被毁掉了……既然已经毁掉了，那围绕北菱村秘密的故事就应该画上了句号，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几年后祁东市又发生了与菱形符号有关的惨案？” “惨案？你是指……” “8年前的断肢狂魔案，以及前些时间发生的周远、冯玲被杀案。”徐环脸色严肃的说道：“在这几起案件中，都出现了北菱村的菱形符号……我想，这一定不会是偶然吧……” 温华嘿嘿一笑，冲徐环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不愧是祁东市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刑警……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断指狂魔一案，而且发现了断肢狂魔一案中隐藏的菱形符号……” “断指狂魔案中，虽然每个受害者身上没有菱形图标，但几个受害者的被砍下来的肢体，却恰恰组成了一个菱形……还有周远、冯玲的尸体上，也都留下了菱形符号……既然有菱形符号，那就说明收割者还在行动，北菱村秘密所引发的纷争，也并未完全消失。” “你真是问到了点子上……”“温华不失赞赏的说道：“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我刚才说过，收割者的使命不仅仅是保护北菱村的秘密，更重要的是要对窃取和泄露北菱村秘密的人进行惩罚。因此，对于收割者来说，虽然保护秘密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但惩罚泄密者的任务却还要继续。” “泄密者？泄密者是我生父啊，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徐环纳闷道。 “不，除了你父亲，还有其他的泄密者。”温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断指狂魔案有几个死者？” 徐环一愣，想了一下答道：“不算上卫鸣的话，好像是四个人。” 温华笑了笑：“你别忘了，断肢狂魔案并不是一起孤立的案件，他与823枪击案是并案处理的。所以823案件的受害者也应该算上，这样就是5个人……” “等等……”徐环摆摆手打断了温华：“我对823案件十分了解，因为那个绑匪就是我开枪打死的……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823与断肢狂魔这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案件怎么会有联系呢？” 温华解释道：“表面上看，这两个案子屁关系也没有，可仔细调查就会发现，这两起案件中的受害者都有两个共同点：第一，他们都是北菱人；第二，他们都有在远景集团工作的经历。” 徐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北菱人？远景集团？这……” “你是推理高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种巧合的概率基本为零。”温华继续说道：“北菱人，远景集团……考虑到这两个因素，你觉得这几个人被杀是因为什么原因？” 徐环声音颤抖地问道：“因为这五个人都是泄密者？” “没错。”温华点了点头：“徐跃升买到北菱村的疫苗之后，虽然没有立即进行开发，但也为今后的研制做了准备。那段时间，徐跃升广泛招募生物医学界的人才，高薪聘请相关专家。其中名气最大，水平最高的，就是祁东大学医学院的教授周旭。” “你的意思是，这个周旭参与了新型疫苗的研发？” “对，不只是周旭。断肢狂魔案中的死者都是周旭的北菱老乡，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关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旭被远景集团高薪聘请，也把这些亲戚带进了远景集团。不过，可能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或者有什么技术瓶颈，这个研制项目一直没有正式启动。” 徐环啧了一声：“那么说，这几个人并没有泄密啊……” “不管泄不泄密，这几人既然进入了远景集团，那就已经背叛了北菱村，”温华的脸上现出一丝狰狞：“按照收割者的规矩，这些人都要被处以极刑……” 他的表情不禁让徐环打了个寒颤，追问道：“那个时候，收割者还存在吗？” “那时候的收割者组织已经分崩离析，形同散沙，曾经被认为至高无上光荣的收割者成员变得一文不值。很多原来的收割者都已经失去了联系，有的成员甚至嫌菱形胎记碍眼，不惜做激光手术将它除掉……”温华痛惜的叹了一口气：“作为最后忠实的收割者，我对当时的乱象感到非常痛心……” “温华，你说你是最后忠实的收割者，”徐环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那杀死这几个北菱人的断肢体狂魔，不会就是你吧……” “嘿嘿，这你倒是抬举我了。”温华禁不住笑了起来：“没错，我是收割者组织坚定的拥护者，主张对周旭等北菱村的叛徒施以极刑。可是，我虽然身为收割者，但并没有单独执行刑罚的能力，更尴尬的是，我也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温华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于是，为了达到杀死那几个叛徒的目的，我打起了另一个人的主意……” “谁？”徐环狐疑地问道。 “那个人就是前任收割者领袖，”温华声音低沉的挤出了两个字：“卫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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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徐环的陷阱 “卫鸣？”徐环一愣，吃惊的问道：“就是断肢狂魔案的死者之一，卫毅平的父亲？他也是………他也是收割者？而且是领袖？” “没错，卫鸣是你前一任，也就是你父亲当族长时的收割者领袖。”温华慢慢在审讯室内踱着步子：“你父亲带着秘密出走之后，卫鸣气愤至极，可又无能为力，于是干脆解散了收割者组织，负气出走，并且宣布永不回到北菱村。” “真想不到，卫鸣出走之后竟然当了警察……” “嗯。卫鸣一直以收割者为荣，他认为收割者的使命是保护和惩罚，除了收割者，这个世界上与之相似的职业就只有军人和警察了。因此他义无反顾的当了一名刑警。”温华解释道：“不管是头脑还是胆识，卫鸣在同龄人之中都是佼佼者，再加上他本来就具有收割者的身份，因此如果能说服他出面对背叛者实施惩罚，那再合适不过了。” “那他帮你了吗？” “没有，”温华叹了口气：“卫鸣豪不犹豫回绝了我。他说他是一名警察，不可能去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目中北菱村已经成为了过去，他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再与收割者产生任何的瓜葛。” “卫鸣这么想合情合理，你也无法指责他什么……” “不，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想没有问题，”温华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的说：“可卫鸣是收割者领袖，领袖就意味着责任，他逃避责任，就是数典忘祖！”说罢，他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不过我说服不了卫鸣，不得不打起了另一个人的主意。” “谁？” “就是你。”温华冲徐环努了努嘴：“其实我本来不想找你，虽然你是也收割者领袖，但你从来没有兑现过这个身份，而且不像卫鸣那样具有高超的身手。让你来实施刑罚，我并不太放心……可没办法，只能矬子里面拔将军了……” “我谢谢你……”徐环尴尬的说：“不过，你最后也没来找我啊，为什么呢？” 温华表情有些异样：“不，我找你了。只不过，你忘了而已……” “我忘了？”徐环一愣，随即不屑的笑了一声：“你他妈扯淡吧？你要是真来找过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能忘吗？” “这个，说来话长了……你听我慢慢讲，不要急着插话。”温华坐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8年前，我私下找到了已经当了刑警的你，对你说了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兑现我父母的遗言，把你的身世告诉了你，并鼓动你接替卫鸣担任收割者领袖。第二就是要让你执行收割者刑罚，除掉周旭等北菱村的叛徒。我们两个谈了一天一夜，可你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当时我注意到，你颈部原本肉色的菱形胎记，竟然变成了血红色，后来我问医生才知道，这是精神受到严重刺激，血压急剧升高，毛细血管充血而产生的生理现象。” 徐环双眼圆睁，嘴巴微张，似乎在听一个不可思议的传说。 “你的反应非常不正常。后来我才知道，在咱们攀谈之后，你自己闭门不出，在家里闷了自己整整一周。”温华语气低沉的说：“等你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我……变了？” “对，你找到我，宣布继任收割者领袖，重建收割者组织，立刻实施对周旭等人的刑罚。”温华回忆道：“从你眼神中，我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狂热。我很惊讶，也很兴奋。毕竟我们迈出了重建收割者组织，恢复北菱村荣光的第一步。接下来，你很快就实施了刑罚，亲自杀死了一位背叛者，那就是823枪击案中的绑匪，顾猛。” “怎么可能？！”徐环忍不住惊呼道：“顾猛是因为在投降之后与我发生了摩擦，我一时冲动才击毙了他……这与什么叛徒不叛徒没有什么关系！” “不，你错了。顾猛的死，是你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温华死死的盯着徐环，眼神闪烁：“不过，这个圈套早实施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儿差错。如果原计划顺利执行，你可能不会背上枪击已投降罪犯的骂名。” 看着徐环匪夷所思的表情，温华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说道：“8年前，因为失去了利用价值，周旭等人全部被远景集团辞退。顾猛离开远景集团后，自己做了点小生意谋生。不过顾猛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赔的一塌糊涂不说，他还染上了赌球的恶习，因为赌球而负债累累。就在这个时候，你联系上了顾猛，以要破获祁东市赌球集团为名，发展顾猛为自己的线人，替他还清了数额不菲的债务，并因此获取了顾猛的信任。” “8年前的8月份，你找到顾猛，要求他替你完成一个任务。当时顾猛对你俯首帖耳，自然应了下来。”温华轻轻咳了一声：“你告诉顾猛，8月23日上午，会有一个老太太去银行取钱。这个老太太不是一般人，她的真实身份是警方在赌球集团的线人。走出银行后，她会交给顾猛一个提包，里面是她掌握的祁东市赌球集团上线的情报。顾猛的任务是与老太太接头，接过提包之后，迅速离开现场，到指定地点交到你徐环的手里。” “这……是一个套？” “当然。这个任务看上去没有什么风险，只是接头接收情报而已，顾猛自然是信心满满。”温华讲述道：“23日上午，顾猛如约来到银行门口。等老太太走出银行后，顾猛走上前去接头，二人迅速交换暗语，确认了身份，老太太随即把提包向顾猛递去。可就在顾猛伸手去接提包时，老太太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紧紧抓住提包，大声呼救了起来。” “银行地处闹市区，老太太这一嗓子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把顾猛给喊懵了。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夺过提包就跑。而在这时，恰恰有几个在银行蹲点，办理其它案件的便衣警察。见顾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抢劫，他们自然不能不管，于是其中两男一女三个警察暂时退出了原任务，朝顾猛追去。” “顾猛当时根本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见后面有三个气势汹汹的人紧追不舍，他以为是赌球集团的打手发现了他，更加没命的向指定地点跑去。好不容易到了指定地点，顾猛却不见你徐环的踪影。这时，三个便衣警察也追了上来。众所周知，便衣警察执行任务，很多时候都不亮明身份，而是先将歹徒制服之后再说。这三个便衣警察也是如此。顾猛心里早就慌了神，情急之下，他将那个女警察一把抓了过来，想以她为人质要挟这几个所谓的打手。” “剩下的两个便衣警察见状有点慌神，赶紧亮明了警察身份。不过顾猛对此半信半疑。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徐环却突然出现了。顾猛看见你现身，这才松了口气。可没想到的是，你却抢先开口，让顾猛交出人质和劫走的现金。” “听到这个话，顾猛觉得不对，他赶紧打开提包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里面哪里是什么赌球情报，明明就是好几大捆崭新的人民币。这下子顾猛恍然大悟，虽然他还是不明白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已经意识到被你耍了。” “顾猛知道自己一言半语是说不清了，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先投降，等到了公安局之后再做解释。于是他放开了那位女便衣，举起了双手示意投降。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你在给顾猛戴上手铐的时候，低声对他进行了言语刺激。顾猛本来就是急性子，经你这么一挑唆，他控制不住情绪，伸手就对你推搡了起来。所有人都没料到，你根本就没跟他纠缠，二话不说拔出枪来，一枪命中了顾猛的前额。” “整个事件的经过就是这样。”温华端起一次性纸杯喝了几大口水，喘着气说：“整个823案件其实是你策划的，针对顾猛的一个局。你假借接受情报，将顾猛置于了抢劫犯的境地。而案发当时在附近蹲点的便衣警察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你提前告诉当地派出所，谎称在案发当天上午，会有犯罪团伙在此接头。于是这几个便衣警察早早就在银行附近蹲点。谁知那天他们没有等到犯罪团伙，却目睹了顾猛的抢夺过程。而顾猛却又误以为这几人是赌球团伙的打手，因此他一定会拒捕甚至暴力抗法。原本你的如意算盘是趁顾猛拒捕或者抗法的时候开枪将其击毙，这样要名正言顺的多，你不仅不会有杀人嫌疑，而且也不会违纪。可是没想到的是，顾猛比你想象的聪明很多，他很早就意识到了你耍了他，所以放弃了抵抗，早早投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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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猛早早投降确实出乎你的意料，可是当时你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如果让顾猛回到公安局交待真相，那你就完了。所以你在给他戴手铐的时候，故意低声说垃圾话刺激他。顾猛脾气暴躁，果然中计，对你动了手。这样一来，你才有借口击毙他。”温华叹了口气，总结道：“总之，最终你的计划虽然没有完美实施，但也除掉了顾猛这个叛徒，结果还不错。” 徐环听毕，沉吟许久，随即笑了笑说：“我说温华，你能编出如此精彩的犯罪情节，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哼，你尽管编，我如果信就算我输。” “怎么，你不信？”温华惊讶的问道。 “我当然不信！”徐环一拍桌子，情绪略微激动：“你把我当傻子吧？首先，我徐环不会害人，像陷害顾猛的这种卑鄙手段，我鄙视都来不及，更不用说自己用做了；其次，如果这个事情是我做的，那我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难道是我失忆了？”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温华安抚着他的情绪：“在除掉顾猛之后，我突然发现你的情绪越来越极端，性格变得越来越乖张，比起之前的徐环，你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后来，我觉得你变的有点不太对劲，甚至有些……病态。” “病态？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就是做事情有种病态的极端，动辄就要打打杀杀。另外，你对周围的人，包括我在内，越来越像一个独裁的君主，根本没有丝毫信任可言。”温华蹙起眉头说道:“对你这种转变，我觉得非常不安，于是我找到了一个学心理学的同学，以体检的名义对你进行了心理诊断。经检查，他认为你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范围，从而导致了你心理严重损伤，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发展为妄想症或者精神分裂症。”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徐环一脸的惊愕。 “你受到的精神刺激是我造成的。”温华继续解释道：“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没有循序渐进，而是一股脑儿把你的身世和北菱村的历史全都告诉了你。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些信息竟然对你的精神造成了严重的刺激。” “为了避免对你的精神产生永久性损伤，我要求我的同学对你进行治疗。他提出了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每周一次的慢性治疗，疗效好，而且可以除根，可是以你当时的暴脾气，是不可能进行这种慢性治疗的。于是，他提出了第二种方案，就是让他的老师出马，对你进行保守治疗，确切来说，就是要在你的记忆中设置一个心理应急机制。” “心理应急机制？”徐环一拍桌子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小米也是被人设置了心理应急机制……难道我脑子里这个同小米的一样，可以屏蔽一段特定的记忆？” “没错，就是如此。”温华点了点头：“他的老师在你的记忆中设置了一个恐怖片段，每次你试图回忆的时候，都会触发这个恐怖片段。几次之后，你就会形成心理暗示，自觉的屏蔽掉这段记忆。形象地说，这段记忆并没有抹除，而是像锁在了一个保险柜里，暂时打不开罢了。” 听了温华的这段话，徐环突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难道自己前段时间每晚都做的噩梦，就是因为这个恐怖的片段？自己经常感觉脑海深处隐约隐藏着一些记忆片段，原本还以为是错觉，可现在看来，的确是有记忆被屏蔽掉了！ 温华的话符合逻辑，肯定不是在胡说。 “就这样，他的老师对你进行了长达9个小时的心理干预，终于成功屏蔽掉了你的部分记忆。”温华继续说道：因此，你对8年前的这些事情虽然在客观方面还有些记忆，但是当时的主观想法已经被屏蔽了。一提起当年的这些事情，你觉得压根都没发生过。” “虽然听起来犹如天方夜谭，但符合我的切身感受。”徐环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屏蔽了我的犯罪记忆，让我恢复了正常，那断肢狂魔案呢？断肢狂魔到底是谁？” 温华笑了笑，故弄玄虚的说：：“猜不出来吗？除了你，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做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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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丑叔叔的任务 “谁？”徐环低声问道。 “卫鸣。”温华的声音不高，但力道十足：“是卫鸣杀死了周旭等四人。他，就是断肢狂魔。” “什么？断指狂魔是卫鸣？”徐环双手撑在审讯桌上，神色激动：“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可能？”温华淡淡地说。“能独自杀死四人，并卸下他们的肢体，这种事情一般人很难做到，而对卫鸣来说并不是问题。”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温华已经拒绝了跟你合作。”徐环语速飞快的解释道：“再说了，卫鸣也是断肢狂魔案的受害者之一，如果他真的是断肢狂魔，那就意味着他要自己把自己的头砍下来……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温华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表情淡然，就像在跟老友喝茶聊天。“周旭等四人的的确确是他杀死的，这是卫鸣亲口告诉我的。说起来，这起断肢狂魔案应该与丑叔叔有关……” “丑叔叔？”徐环惊讶的喊了一嗓子：“你是说……丑叔叔！？” “没错，美丑的丑，叔婶的叔，丑叔叔。”温华撇了撇嘴：“有问题吗？ “丑叔叔这三个字我并不陌生……”徐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前些天我们曾经对周小米进行了催眠。在催眠过程中也提到了这个丑叔叔，它与周远的调查有关系……可是我们多方查询，终究没有弄明白这个丑叔叔的含义……”徐环声音颤抖着问道：“这个丑叔叔，究竟代表了什么？” “丑叔叔实际上是一个代号。”温华面色平静：“8年前，省厅在全省范围内召集了一批刑警，组织了一次培训选拔，旨在选拔出一名综合素质过硬的刑警，承担一些重要的绝密任务。选出来的这名刑警，代号就是丑叔叔。因为整个选拔过程都是绝密，因此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既然是绝密信息，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徐环不解的问。 “简单，是卫鸣告诉我的。”温华笑了笑：“不仅仅是丑叔叔，卫鸣把断肢狂魔案的整个过程都告诉了我。” 徐环的心里一阵悸动，他抹了抹鼻子，急切的催促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要从这次丑叔叔选拔来说起。”温华清了清嗓子说：“这次丑叔叔选拔被定成了绝密行动，每个市局可以推荐两名警察，一名主力一名替补……你知道祁东市局推荐的这两个人是谁吗？” “我猜应该有卫鸣。”徐环沉吟道：“因为你刚才提到过，丑叔叔的事情是卫鸣告诉你的，这就证明卫鸣是这次选拔的知情人。而这次选拔是一次绝密行动，以卫鸣当时的级别，肯定没有权限接触这次选拔的内容。那么卫鸣知道内情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种：那就是他参加了丑叔叔选拔，作为参赛选手了解了内幕。” “漂亮，”温华情不自禁的拍了拍手，“逻辑清晰，严丝合缝。徐环，单论头脑，你比卫鸣还要强，真是一代胜过一代。” 徐环没有理会温华的夸奖，而是急切的问道：“你刚才说每个市局可以推荐两个人，那么除了卫鸣，另一个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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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笑了笑，指了指徐环说：“另一个人就是你。” “我？”徐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嘴巴因为惊讶而大张着：“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开玩笑。”温华收起了笑容，严肃道：“而且在最初的推荐计划里，你是主力人选，卫鸣只不过是你的替补，只有在你发生意外时才会顶替你。只不过这段记忆也被心理应急机制屏蔽，所以你现在没有什么印象。” “既然我是主力，那参加选拔的应该就是我了？”徐环继续问道。 “对，最初去参加选拔的，的确是你。”温华苦笑了一下：“但你仅仅去参加了三天，就退出了选拔。” “为什么？” “因为在823枪击案中，你枪杀已投降绑匪的事情影响太大，你们的那个高局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给你压下来。”温华解释道：“当时省厅的调查组已经指明要对你进行调查，所以没办法，只能让你退出。” “然后呢？卫鸣接替我继续参加了？” “没错，卫鸣兴致勃勃的接替你参加了选拔。可仅仅一个月后，卫鸣也退出了……” “为什么？”徐环一脸的惊讶：“他也出意外了？” “这倒没有。”温华摇了摇头：“卫鸣离开，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必要呆在那里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看清一个人的能力。经过一个月的观察，上级认为卫鸣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其他市局的警察，因此确定选中卫鸣成为丑叔叔。”温华解释道：“只不过为了保密，省厅并没有将这次选拔的结果公开，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丑叔叔的培训又继续了两个月。当然，这两个月的培训纯粹就是障眼法了。” “你说卫鸣就是丑叔叔……”徐环紧紧皱起了眉头：“那么周小米提到的针对丑叔叔的调查是怎么回事？难道周远所调查的丑叔叔，就是卫鸣……？” “很有可能。”温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周远之所以调查卫鸣，就是因为卫鸣具有收割者领袖的身份……看来，周远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也是北菱村的秘密……” 徐环没有继续纠缠周远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接下来呢？卫鸣选中成为丑叔和断肢狂魔案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卫鸣成为丑叔叔之后，兴奋异常，毕竟能从丑叔叔选拔中胜出，意味着他是全省最优秀的刑警。”温华解释道：“卫鸣是个急脾气，被任命为丑叔叔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执行绝密任务。没几天功夫，省厅就把绝密任务交给了他。卫鸣一开始还踌躇满志，可当仔细看了一遍任务的内容时，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温华继续解释道：“平心而论，这个任务并不复杂。任务要求卫鸣秘密监视、控制几个人物，并从他们身上挖出一个绝密情报，必要时，可以采取非常手段。要知道，监视、控制犯罪嫌疑人是卫鸣的强项，对于这种任务他非常有信心。可是当他了解到任务细节的时候，原本迫不及待的热情却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一腔热血……” “为什么？”徐环惊讶的问道。 温华轻轻咳嗽了一声，向徐环解释道：“第一，卫鸣要监视控制的这几个人物，就是断肢狂魔案中的四个受害者。第二，要从这四个受害者身上挖出的绝密情报，竟然是北菱村新型疫苗的配方。” “是这样！”徐环忍不住惊呼道：“原来，这个任务目的是要获取北菱村的秘密！” “没错。”温华点了点头：“卫鸣也明白了这一点。他曾经是光荣的收割者领袖，使命就是捍卫北菱村的秘密。而现在他又是一名警察，此时的任务却变成了要获取北菱村的秘密……一夜之间，他竟然从惩罚窃密者变成了窃密者……这个角色转变太突然，让他的内心十分痛苦。” “是啊，这种角色的转变太戏剧性了。就像是一个狱警犯罪之后成为了他以前鄙视的犯人，一个法官犯罪之后成为了他以前审判的北高人……卫鸣以前最痛恨窃密者，可现在却要让他变成窃密者，这对他的打击简直太大了。”徐环惋惜的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北菱村的秘密不是已经在919绑架案中毁掉了吗？为什么还要去监视控制这4个人呢？难道他们知道那个疫苗的配方？” “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吧……”温华略一思忖说道：“919绑架案发生之后，秘密就一直下落不明，大部分人都认为秘密被毁掉了，可总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不愿相信。而周旭等4人都有北菱村的背景，而且都在远景集团工作过，或多或少接触过这个秘密，即使不知道全部，也能知道些皮毛……对于那些渴望获取北菱村秘密的人来说，对这四个人下手也是唯一可以尝试的机会了。” “是这样……”徐环点了点头，随即脸上又挤出了疑惑的神情：“可是不对啊？丑叔叔的任务是由省厅布置的，难道获取北菱村的秘密是省厅的意思？省厅为什么对北菱村的疫苗感兴趣呢？这说不过去啊？” 温华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没错，省厅万万不会对北菱村的秘密感兴趣，可省厅里的某些人……那可就保不准了。” 徐环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省厅的名义假公济私？动用丑叔叔来达到个人的目的？” “没错。”温华十分肯定地说：“虽然你我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每个系统里都有那么几条蛀虫，省厅有人做这种事情也并不奇怪……我甚至怀疑，这次丑叔叔的选拔很有可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举办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徐环夸张的吸了口凉气：“这意味着我们上面也不安全……”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温华继续说道：“咱们刚才意识到的这些问题，卫鸣也同样意识到了。他认为在公安系统内部，有人也对北菱村的秘密虎视眈眈，而且周旭等四人很有可能确实也掌握着一些秘密。” “那卫鸣是怎么做的？他真的去执行这个任务了？” 温华摇了摇头：“卫鸣是不可能去做这件任务的。因为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的北菱情节还是非常深的。爱之深恨之切，当时他愤而解散收割者组织，并不是因为他漠不关心，而恰恰是因为爱的深沉。这意味着北菱村在他的心中还有很重要的地位，这种背叛北菱村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去做……”温华看着徐环，语气变的低沉起来：“卫鸣原本打算放弃丑叔叔的身份，拒绝执行这次任务。可他觉得这样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因为他不做这个任务，人家完全可以换个人做。全省能执行这种任务的警察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离了他卫鸣照样转。卫鸣想来想去，认为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他的眼神变得杀气逼人，恶狠狠的说道：“一个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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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卫鸣 温华的语气不禁让徐环打了个寒颤。 不过，仔细想想，温华说的确实没错。在当时的境况下，也许只有杀戮才能破解卫鸣所处的困境。 卫鸣作为一名曾经的收割者，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推掉这个任务，而且要维护北菱村的秘密。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省厅主动撤掉任务，打消获取北菱村秘密的念头。 可军令如山倒，正常情况下，这种已下发的绝密任务是绝对不会取消或者收回的，除非…… 除非周旭等人死掉。 没错，如果周旭等人死掉，那么丑叔叔就失去了行动目标，这次任务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当时摆在卫鸣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温华继续讲述道：“一条路是接受并完成丑叔叔的任务。可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北菱村秘密的泄密者，这对一名曾经的收割者领袖来说，简直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而第二条路，就是趁任务正式开始之前，尽快动手除掉周旭等四人，这样不仅任务会随之取消，同时他也捍卫了北菱村的秘密。”温华脸上随即露出一丝失落：“可这样做，就意味着卫鸣要背叛警察的神圣职业，沦落成为一名杀人犯……总之，不管选择哪一条路，他都要背负背叛的恶名。” “无论如何都要身败名裂……”徐环感叹道：“摆在他面前的虽然有两条路，可这两条路都是绝路啊。” 温华看着徐环，一脸好奇的问道：“如果你处于卫鸣的境地，你会怎么抉择？” “我不知道……”徐环十分坦诚地摇了摇头：“如果是我，可能已经崩溃了……”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我对你也有些了解，在我看来，你虽然头脑绝顶聪明，可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温华评价道：“与你相比，卫鸣的内心显然要强大得多。虽然处于那种绝望的境地，但卫鸣的头脑还是很清晰。在他看来，既然非要在两条罪孽之路中选一条走，那么自然要选一条罪孽相对较轻的一条路。”温华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他认为卸任收割者领袖、解散收割者组织已经让他背负了很大的罪恶感，因此他不可能再去做窃取北菱村秘密的事情；而杀死周旭等四名背叛者却是事出有因，他们四人属于自作孽不可活，卫鸣杀死他们，并不是完全的滥杀无辜。” “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卫鸣毅然决定选择后一条路。他重新披上收割者领袖的外衣，决意对周旭等人实施刑罚。”温华神色肃然的说道：“也正基于此，在8年前的秋天，那起震惊一时、人人自危的断肢狂魔系列杀人案发生了。” “四个人……都是卫鸣一个人干的？……”徐环声音低沉的问道。 “以他的头脑和身手，不露行踪的杀死四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温华扳着手指头说：“周旭年事已高，根本没什么抵抗能力，卫鸣很轻易的就潜入他家中杀死了他；周毅是一介书生，性格内向，平时经常泡在实验室里。后来卫鸣伪装成清洁工，在实验室里将他杀死；至于安帅这个花花公子那就更好办了，虽然他是个青壮年，可经常泡吧喝的烂醉如泥。有一天卫鸣尾随他在酒吧寻乐，后来趁他酒醉，卫鸣将他带到了酒吧旁边的小巷子里解决了他；最后被杀的秦静是个女孩儿，经常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独来独往的女流之辈，卫鸣杀死她实在是很容易……” 徐环默默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你也知道，收割者执行死刑之后会在死者尸体上留下菱形符号，以示对叛徒的的羞辱和警告。”温华继续讲述道：“既然卫鸣杀死他们四人是以收割者的名义，那么自然也会在他们身上留下菱形符号。只不过这次，他选择了另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这个我知道。”徐环拍了拍自己西装袖口的尘土：“卫鸣把死者的肢体卸了下来，四条胳膊加上他自己的头颅，正好构成了一个菱形套圆圈的符号。”说着，徐环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可我还是不明白，卫鸣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呢？当时他已经杀死了周旭等四人，丑叔叔的计划也已经推掉了，他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呢？我看不出他这样做有任何意义啊！” 温华的脸色黯淡下来。他抬头看向天花板，似乎在组织者着语言。许久，他才正色道：“虽然我与卫鸣见面不多，但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具有强烈责任感和仪式感的男人。他除掉周旭等人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荣誉和责任。”温华清了清嗓子说：“卫鸣兼具收割者和刑警的双重身份，就意味着要担负两份责任，如果这两份责任之间产生了冲突，那么对他这种责任感过强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和折磨。” 徐环仔细听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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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卫鸣为什么要赴死，我也不知道准确的原因，但我猜测，他应该是为了维护一份更重要的责任而摧毁了另一份责任，从而导致内心急剧纠结和痛苦。也正是这种纠结和痛苦让卫鸣选择了赴死。”温华脸色严峻的说道：“杀死周旭等人后，卫鸣既被局里任命为断肢狂魔案的办案人，同时他又是断肢狂魔案的凶手。这种自己右手抓左手的游戏看似荒诞不经，可究竟该怎么玩儿？……自首？不行。他的儿子卫毅平从小崇拜当刑警的父亲，绝不能让儿子知道他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所以，他还是想尽量维系自己光辉的警察形象。”温华喝光了杯子里的水，一把将一次性纸杯捏在了手里。“可另一方面，作为一名刑警，卫鸣实在是原谅不了自己的杀人罪行……这种矛盾在他内心慢慢发酵，冲突越来越激烈，最终让他精神崩溃，只能选择死来寻求解脱……” “你的意思是，卫鸣选择了自杀？”徐环吃惊的问道：“可一个人是无法自己割下自己的头颅的……” “卫鸣的确是自杀，可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出他是自杀。”温华轻轻敲了敲桌子：“如果他选择自杀，那么一定会引起各方的怀疑，所有人都会把他看作一个自杀的懦夫……因此，他虽然是自杀，但却将现场布置成了他杀的样子。这个伪装实在是高明，正如同你所说，谁也不会认为一个被斩首的人会自杀……”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徐环纳闷道：“在没有其它人帮助的情况下能斩下自己的头颅，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的确没有其他人帮助，可并不代表他没有借助外力啊……”温华脸上露出了一个异样的表情：“不过，具体用了什么方式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像卫鸣这样一个人，想制造出这样一个自杀的假象并不难。” 徐环略一思忖，点点头说：“断肢狂魔案的过程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这也是卫鸣所能做出的最佳选择了。第一，作为收割者，他成功的对周旭等四名叛徒实施了刑罚；第二，周旭等人死后，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北菱村的秘密彻底安全；第三，他将自己自杀的现场伪装成他杀，彻底抹除了自己的作案嫌疑，死后不仅没有被追责，还追认为烈士。第四，他并没有完全掩盖真相，而是用死者的肢体和他自己的头颅留下了隐晦的菱形标记，也算是将真相备份了一下……总之，他的这些行为看起来很荒诞，可竟然荒诞出了一定程度的美感，不是吗？”徐环抓起杯子喝了口水，叹口气说：“只是，为了达到这些目的，卫鸣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 “代价高低，只能由卫鸣本人所评判。”温华耸了耸肩：“对一个把收割者责任看的比生命更重要的人来说，这个代价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高。”紧接着，他正色道：“对于这种人，我永远会敬佩他。” 徐环听毕，深深叹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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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823枪击案和断肢狂魔案的真相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温华玩弄着审讯桌上一块翘起的桌皮，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两起案子，一定程度上是919绑架案的延伸，而卫鸣似乎用自己的生命，为北菱村的秘密，为整个事件画上了句号。” 徐环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踱了几步，慢慢舒缓着自己的神情，消化着刚才海量的信息。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于东青走了进来，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他眯着眼端详了温华片刻，随即走到徐环身边低声问：“你们都说什么了？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温华是个重要人物，他掌握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徐环凑到于东青耳边说道：“具体是什么稍后我跟你详细说，你还是先回避会儿吧……” 于东青无奈的撇撇嘴，悻悻的走出了门外。 徐环又倒了一杯水端到了温华面前，平静的问道：“咱们继续？” 温华正低头揉着自己的手指，见徐环坐在在了对面，他笑笑答道：“我没问题，虽然现在精力不如以前了，但陪你聊个通宵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徐环也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紧接着问道：“既然北菱村的秘密已经画上了句号，那最近周远这一系列案件中出现的菱形血痕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北菱村又生出了什么新的事端？” “这次周远被杀以及后面的一系列案件，我也不是很清楚。”温华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是直觉告诉我，北菱村的秘密，也就是新型疫苗的配方并没有完全被毁掉。” “难道，北菱村的秘密又重现江湖了？” “应该是……”温华若有所思的说：“不瞒你说，几个月前，我曾经与周远有过两次接触……” “什么？”徐环大声喝问道：“你已接触过周远？” “没错，周远知道我北菱人的身份，他找到我并没有说明他的来意，只是想从我嘴里套套话。”温华一脸不屑的说：“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他在我这儿碰了壁，也就再也不来了。不过，凭借我对周远的观察，我能感觉到他可能是冲着北菱村的秘密来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太当回事儿。因为听说过北菱村秘密的人有很多，他们大都怀着一种猎奇的心态，并不是很认真。况且我认为北菱村的秘密已经被毁掉了，就算有人心怀鬼胎，也不可能得逞了。” 徐环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可是当得知周远被杀的消息后，我立刻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果然，紧接着冯玲也被莫名其妙的撞死了……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尸体上，都出现了菱形血痕……”温华摇摇头说：“这让我非常不解，也非常紧张。因为卫鸣死后，能数得着的收割者除了你我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人了，那么这些血痕到底是谁留下的呢？到底是别的收割者在履行职责，还是有人打着收割者的幌子在行凶？” 徐环低头看着桌面，满面愁容，很显然，他也被这个问题纠缠已久。 “当时我对这周远这件案子非常关注，可刑警队于队长的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而我又不能出面调查……”温华盯着徐环，眼神炯炯：“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到了你，徐环……” 徐环看着温华，嘴角挤出了一丝冷笑：“如果我没猜错，那封内容是尸体照片的电子邮件，是你发给我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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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温华的布局 “除了我还能有谁。”温华也笑了：“为了把你拉到这起案件中，我这才把冯玲车祸现场的照片用电子邮件的形式发给了你……而且我没有匿名……你应该注意到了，那封邮件署名harvest，就是收割者的意思。” 徐环皱眉回忆着事发时的情形，并没有搭温华的话。 “其实我发给你这张照片呢，重点并不是尸体，而是尸体上的菱形血痕。”见徐环没反应，温华继续说道：“我相信，作为一名好奇心很重，以破解谜题为傲的前刑警，你一定会被尸体上的符号激发出探索欲。尤其是当时你脖颈间的菱形胎记再一次由肉色变成了血红色，看上去同尸体上的血痕一模一样……在这种条件下，你肯定不会对这封邮件视而不见。照你的急脾气，你一定会立刻着手查找这个菱形符号的含义，而我又是你能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符号学专家，所以我料定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温华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表情：“果然，照片发给你没几分钟，我就等到了你打来的电话。” 徐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温华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他还有几个细节不太明白。 “我有两个问题。”徐环把身子向前凑了凑：“第一，既然你想把我拉下水，那为什么不直接来告诉我？如果你直接把北菱村的事情告诉我，我想效果比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更好。” “问得好。”温华使劲点了点头，随即略一思忖解释道：“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敢。” “不敢？”徐环有些莫名其妙：“你温华别的不说，胆大这个特点我是心服口服的，怎么这会儿却怂了呢？” “因为有前车之鉴啊……”温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徐环，我说话直你别介意……虽然你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性格却并不是十分健全。突出表现在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神经有些脆弱……这一点你跟卫鸣比，确实差的很远。” 徐环心中有些不服气，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深呼了一口气，忍住没有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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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说过，8年前，我就是直接把你的身世和北菱村的秘密全部告诉了你，可结果呢？没错，这些消息确实是颠覆性的，你可能一时间不能完全接受……可我绝没想到，你的神经竟然无法承受这些信息所带给你的刺激，并且因此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导致你的人格出现了裂变……无奈之下，我请了心理专家给你设置了心理应急机制，把我告诉你的那些秘密重新屏蔽掉，这才让你逐渐恢复了正常。”温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有这个先例，你觉得我还敢直接把事情告诉你吗？万一你脑子再抽筋怎么办？” 徐环一时间有些无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让温华说得有些惭愧。 温华的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事情总不能一直瞒着你，而且你现在已经30多岁了，比起8年前，心智肯定要更加成熟一些。于是我决定慢慢的给你透露一些线索，诱使你自己逐渐发现真相。这样一来，虽然你还是会多少受到些刺激，但这样循序渐进地发现秘密，总比我一股脑儿告诉你要好很多。” 徐环愣了一会儿，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温华说的虽然不太中听，可确实有理有据，让自己无从辩驳。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避开了刚才的话题：“第二个问题，你发给我的尸体照片应该是对冯玲尸体的近距离特写。那种特写程度，绝不可能是围观群众拍的。可是案发当时，你应该不在现场……所以问题来了：冯玲这张尸体照片，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你考虑的确实很细致。”温华不无赞赏的说道：“说的没错，冯玲被杀时我的确不在现场，这张照片也确实不是我拍的，而是卫毅平发给我的……” “卫毅平发给你的？”徐环先是一愣，可立刻就想通了。“嗯……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一共有三拨人问你菱形血痕的事情，除了我和楚琳，另一个人就是卫毅平。卫毅平是法医，当然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冯玲的尸体。他拍下冯玲尸体的照片发给你也很正常。” “没错，卫毅平把冯玲的照片发给了我，然后打电话问我照片上符号的含义。同你和楚琳一样，我也把他支到了书店……” “楚琳卷进这件事情，也是你搞的鬼吧？”徐环打断了温华的话，冷冷的问道。听温华提到楚琳，他心里顿时感到一丝不悦。 “是的，我也给她发了一封同样的邮件。”温华的表情依然十分平静。 徐环啧了一声，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明显的责备意味：“她一直是局外人，你为什么要把她也拉进来呢？” “楚琳的确与北菱村没什么关系……”温华解释道：“可是她毕竟是楚家的人，而且也多少了解13年前919绑架案的内幕。我把她卷进来，可以利用她了解楚家，尤其是她那个哥哥楚云的行踪。”说完，温华抬头瞟了一眼徐环，语气同样十分生硬：“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在为你们两个创造和好的机会……13年前919绑架案发生后，你就与楚琳断绝了关系，我实在是看不惯你这一点……楚琳只是无意犯了错，你凭什么把人家甩掉？” “我擦，你操心这事儿干嘛？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居委会大妈似的……”提到楚琳，徐环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伤感，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要利用楚琳了解楚云的动态？为什么要了解他？难道，楚云也与这些事情有关？” “何止是有关……”温华严肃的说：“据我所知，楚云虽然没有直接卷入这些案件中，可从他的一些表现来看，他与这些事情绝对离不开干系。” “怎么说？” 温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第一，楚云的颈部，竟然也有一个菱形血痕。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对这个血痕一点儿也不避讳，反而像是在炫耀，似乎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他这个举动，确实有些奇怪……”徐环也有些纳闷：“而且菱形符号要么是出现在收割者身上，要么出现在叛徒的尸体上，绝没有其它可能……可楚云脖子上却出现了一个，这他妈的是要搞哪一出？” “我也不太清楚他的用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楚云不是二傻子，他脖子上弄上这么个符号一定不是为了让别人观摩，而是与北菱村的秘密有关系。”温华判断道。他略一沉吟，又伸出了两根指头：“第二，楚云曾经让Elly监视你和楚琳的动向。而你和楚琳当时正在调查菱形血痕的事情……不难猜出，他监视你们一定是想随时掌握你们的调查结果。” “我早就觉得Elly对我的跟踪有些奇怪，原来根子在这儿啊……”徐环眯缝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接着，温华又伸出了三跟手指：“第三，楚云曾经到过溪山监狱，目的是要了解13年前919案件的犯人，也就是楚楠的境况……” “他找楚楠并不奇怪吧……”徐环不以为意地说：“毕竟他们是堂兄弟，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呵呵，这你就有点儿想当然了。”温华微微笑了笑：“要知道，整整13年，楚云没有去监狱探望过楚楠一次。可他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要在周远案案发之后找……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嗯，确实有些怪……”徐环说道：“楚楠是919绑架案的凶手，楚云去找他，应该也是为了919绑架案而去的……另外，前些天发生在楚琳身上的那次交通事故也有些怪异，我推测应该是楚云抢走了存有周远调查结果的那个玩具话筒，这才引起了楚琳的追逐……这充分说明，楚云对周远的调查结果很感兴趣，否则不能冒着兄妹反目成仇的风险去抢那个玩具。” “你分析的没错。”温华使劲点了点头：“综合考虑上面说到的这几点，我们很自然就会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楚云也在关注着北菱村的秘密…… “这倒不奇怪……”徐环耸了耸肩：“楚家既然参与了13年前的919绑架案，那就说明他们一直对北菱村的秘密虎视眈眈……而且楚云这个人志大才疏，没什么本事，不用把他当回事儿。” “楚云没什么心计，他自己的确折腾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温华蹙起了眉头：“可是，他并不是孤军奋战。在他身边，似乎有高手指点啊……” “有高手指点？谁？” “溪山监狱的人告诉我，楚云在去看望楚楠的时候，同行的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温华回忆道：“这个黑衣人虽然穿着行事十分低调，但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十分不一般。他们根据黑衣人的脸型检索了一下他的身份，可惜没有什么结果……估计可能是体制内的人物。” “体制内的人物……”徐环喃喃地说：“难道是省厅的人？”他沉吟片刻，突然重重地拍了下审讯桌：“很有可能！前段时间打断我们对林舒的审讯，勒令我们停止对周远一案调查的，也是省厅一位什么王队长；刚才你也说到，8年前的丑叔叔任务其实是省厅某些人的个人意图；这样来看，前几天给高局施压，阻碍我以私人名义调查的，应该也是省厅的某个人！” 温华托着下巴想了想，缓缓地点了点头：“有可能……如果这个黑衣人真的有省厅背景，那他肯定不是指点楚云的问题，恐怕他才是老大，楚云只是小弟吧……这么说的话，前些天在祁东机场跟踪并劫持Elly的，极有可能也是他们……” “什么？他们劫持Elly？”徐环心中一惊，随即心里生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虽然他一时接受不了给自己服务多年的Elly竟然是亲生妹妹的事实，可血缘关系毕竟摆在那里，一听有人要劫持妹妹，他心里自然也产生了不小的波澜。“他们得手了吗？” “Elly没事……当时我恰好在机场目睹了她被劫走的过程，随后开车撞翻了歹徒的车辆，解救了Elly……”温华轻描淡写的说道。 徐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可很快他就又皱起了眉头问道：“这就怪了，他们的目标是针北菱村的秘密，可Elly应当不知情啊……为什么他们要对Elly下手呢？” “我也不太清楚……”温华摇了摇头：“可既然他们在Elly下飞机后第一时间就动手，那就证明他们对Elly十分看重……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可能Elly自己才知道。可惜，她还没有完全信任我，很多话对我有所保留。” “这并不奇怪……”徐环感慨道：“你别看Elly风风火火的，可她却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取得对你的绝对信任之前，她是不会与你交心的。”徐环站起身来，深深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她现在是我的亲妹妹，那我一定会尽快取得她的信任，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温华看了徐环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说话。 “你接着说吧。”徐环提醒温华：“那本有关符号学的英文原版书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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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 温华的布局2 “那本书啊……”温华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他笑了笑说：“那本书中的谜题是我设置的，目的就是要把你的注意力吸引到断肢狂魔案和823枪击案上来，让你逐渐发现当年的真相……” “那本书……其实根本不是公开发行的书籍，而只是一本出版社的样书对吧？”徐环皱着眉头问。 “没错……我带着书稿去了英国伦敦的一个出版社，用自费出版的方式跟出版社签订了合同。”温华解释道：“当然，我的目的并不是大规模出版上市，而只是想要得到那本样书。之所以选择到国外去印，就是为了不留痕迹。可没想到，楚琳竟然跑到英国查到了那家出版社。” “不仅只是查到了出版社，楚琳还顺藤摸瓜查到了这本书的快递信息。”接着，徐环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根据快递信息，这本书的邮寄地址正是我家的地址，签收人也是我的名字。更离奇的是，经过鉴定，签收联上的笔迹竟然是我自己的笔迹……”徐环死死盯着温华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本书真的是我自己签收的？可我为什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你没印象就对了。”温华故弄玄虚地笑了笑：“因为这本书压根就不是你签收的。” “不是我签收？”徐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我签收，那签收联上的笔迹为什么是我的？难不成，是鉴定机构出差错了？” “不，鉴定机构没错，签收联上确实是你的真实签名。”温华笑着，似乎带着些许的嘲弄。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亲自签收，可却又在签收联上签了字？”徐环有些糊涂：“这怎么可能呢？” “连名侦探也被蒙蔽了吗？”温华故弄玄虚的说道：“答案其实很简单，你动脑子想一想。” 徐环又沮丧又气恼，他竭力回忆着签收联的样子，脑子飞速运转着。 温华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突然，徐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大喊道：“我明白了！”他脸色激动的说道：“出现刚才你说的那种情况，有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签字确实是真的，可签收联是假的！” “看来你想到了”温华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次思考的似乎比较慢啊……” 徐环没理会温华的调侃，继续说道：“签收联上的签字虽然是我的笔迹，可签收联却不是那本书的签收联！签收联物品信息那一栏的内容，一定被你改掉了！” “没错。”温华撇了撇嘴：“我买通了法斯特快递公司负责你这一片区的快递员，把你3年前的一个快递签收联找了出来。这张签收联上有你的签字，可承运物品那一栏却是空白的，因此我直接填上了那本书的名字，然后代替了原来的签收联。做完这些事情后，快递员就辞职离开了。”温华耸了耸肩：“整个过程，就这么简单……” “聪明……”徐环感叹道：“我和楚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签字的字迹上，反而忽略了签收联本身的真实性……唉！”他重重用手拍了下桌子，表情十分沮丧。 温华安慰似的拍了拍徐环的肩膀，继续说道：“我在这本书上设置了两个线索。第一个，就是书中缺失的页码。其实，页码的缺失并不是要隐藏什么信息，而是要帮助你找到信息。” “没错，这个我想到了。两张原本不相邻的页面在页码缺失后反而连接在了一起，构成了一串字符。这串字符就是断肢狂魔案的刑事案件卷宗号。”徐环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可惜，断肢狂魔案是绝密卷宗，我们原本想偷偷调出来，但没有成功。因此这条线索就暂时搁浅了……” “其实凭你的能力，不依靠卷宗也完全可以查个八九不离十。”温华说道：“如果你继续查下去，就会发现隐藏在你身上的身世之谜，还有北菱村的秘密……” “可惜，当时你只顾着调查冯玲了，忽视了这两起案件的调查……”徐环的神情颇有些无奈。 “我设置的第二个线索，就是你的笔迹。”温华继续说道：“设置这条线索是为了促使你重新审视自己身上隐藏的谜团……可惜，这次你依然没能继续查下去……” 徐环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同他的脸上的表情一样阴郁。愣了一会儿，徐环语气低沉的问道：“你做这些事情，一定不是单单为了给我设置线索吧？” “没错，我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搅局。”温华边说边做了一个搅动的手势：“因为我对当前的局势也有很多地方不理解，对于我来说，只有把祁东市这潭死水搅起来，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果然，经过我这么一搅，什么楚云、黑衣人、黑姐，全都坐不住了。” “既然你想搅局，可为什么后来躲起来了呢？” “后来，我把那本符号书带进了书店，并放到了书架上。然后把你指引到了书店。”温华说道：“做完这一切，我已经确信可以把你拉下水，你也一定会对这些谜团进行调查，替我把局搅下去，所以我躲了起来。” “你其实一直在祁东市，对吧？”徐环眼神闪烁不定的问道：“你究竟躲到哪儿了？连公安都找不到你……” “我躲在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温华笑了笑：“溪山监狱。” “监狱？”徐环吃惊道：“你怎么可能躲到那里面？” “溪山监狱有一个监区长也是北菱人，虽然他已经不想再与北菱村产生什么纠葛，但给我提供这点儿方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温华解释道：“原本我想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等事态发展的差不多再出来。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我觉得你一定会了解自己的身世和北菱村的秘密，也会侦破周远和冯玲被杀的案子，查实北菱村的秘密究竟是否有没有没销毁……”说到这里，温华轻轻吐了口气：“可是……” “可是，我让你失望了……”徐环黑着脸说：“我不仅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世，也没能彻底侦破周远这一系列案子，至于北菱村的秘密，也是你刚刚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没错，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温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意外一个接一个的发生：楚琳遭遇交通意外、赵彩霞被枪击、黑姐的行动越来越诡异、Elly突然出现在北菱村……这些事情都让我始料未及，我在监狱里呆不住了，这才冒着巨大的风险跑了出来。” “没错，越来越多的意外发生了，事态越来越难以预料，也越来越难以掌控……”徐环苦笑了一下：“我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原本我以为什么样的难题都难不倒我，可现在看来，我差的太远了……我相信，如果卫鸣在我的位置上，会比我做的好很多。” 温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毕竟只有一个脑子，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与这么多方面的势力斗智斗勇，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也只有你，才有能力侦破周远和冯玲的凶杀案，才能把事情推进到这一步。现在我们已经把他们逼到了绝境，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垮掉的。什么黑姐，黑衣人……我看他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温华，你真是一个怪才……”徐环感慨道：“思路怪异，不按套路出牌……幸好你不是对手，如果你选择做一名罪犯，那我根本没有把握斗得过你。” “呵呵，怪才……卫鸣也曾经这么说过我。”温华笑了笑，随即脸色严肃了起来：“徐环，你的逻辑推理能力最强，而我确实喜欢剑走偏锋……如果卫鸣不死，凭我们三个完全可以恢复北菱村和收割者的荣光……不过，卫鸣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收割者的责任和使命，就落在了你一个人的肩膀上……接下来，你必须要查清北菱村秘密的下落！” “我一个人？”徐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惊讶的问道：“这不还有你吗？” “我？我是指望不上了。”温华摇了摇头，脸色稍稍一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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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你刚才说，如果我选择做一名罪犯，那你没有把握对付我……”温华耸了耸肩：“可惜，这个如果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了。” 徐环心里一惊，脱口喊道：“什么意思？！” “别忘了，我今晚来的目的并不是给你答疑解惑，”温华苦笑着说：“我今天来公安局，是来自首的。” 听到温华的话，徐环顿时哑然。 没错，温华是来自首的……自己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一点。 “现在，我要交代我的犯罪事实，今天少年宫纵火案的犯罪事实……”温华面色平静的说道：“审讯至少要两个人，现在你可以叫于东青进来，打开录音录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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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 温华的布局3 看着温华略显疲态的脸，徐环突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确切来说，是一种掺杂着敬佩、好奇而又有些怜悯的情绪。 眼前这个跟他同龄的男人，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们曾经做过多年的同学；而陌生，则是因为他身上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他原本是一个年轻的大学教授，可他却为了所谓北菱村的荣光，放弃了自己原本的一切，甚至不惜走了上了犯罪道路…… 牺牲这一切去维护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值得吗？ 如果所谓北菱村的秘密只会给族人带来牺牲和纷争，那它还又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徐环叹了口气，低声劝道：“一旦打开录音录像设备，那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我看，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吧。” “也好。”温华略一思忖，点点头说：“那我就从头说吧：今天祁东市少年宫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包括断电、纵火，带走周小米……这些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你的意思是，这次劫持周小米的计划是你的主意？” “劫取？”温华摇了摇头：“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儿？我不认为我是在劫取。周小米并不是你们警方的物件，而是一个独立的小孩儿。 我策划这次行动，带走周小米，并不是为了拐卖之类的非法目的，而只是为了了解他脑子中的那个调查结果……了解完毕后，我们会把他完好的还给警方。” 温华的辩解让徐环不由得一愣，他想反驳，却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错，周小米虽然在警方的保护之下，可并不是不能与其他人接触的囚犯。温华他们带走周小米，如果不是出于非法目的，那确实不能算得上犯罪。 不愧是教授，思维就是清晰，找法律漏洞找的也很准。 “你说的没错。”徐环敲了敲桌子：“虽然你并没有拐骗儿童的犯罪故意，但是你却实施了纵火、危害公共安全、妨害公务等犯罪……这个，你总没法否认吧。” “我不否认，因为我今天就是来自首的。”温华位笑着说：“电，是我断的，火，也是我放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温华的表情依然很平静：“这样做就是为了造成混乱，让你们警方的松懈，从而带走周小米。” “那你为什么要带走周小米？”徐环有些不解地问：“你应该知道，周小米在我们的保护之下才是最安全的。” “我也不想冒这么大风险从警方手里带走周小米……”温华颇有些无奈的说：“其实我原本想等你将事情全部查个水落石出之后，直接问你就成了。可后来，有两个担忧促使我改变了主意。”温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愁容：“第一，周小米在警方手里是否真的是绝对安全？当然，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已经推测省厅可能有个别的败类，既然他能阻止你对林舒的询问，那从你手里带走周小米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有道理，”徐环点点头：“省厅的个别败类，不得不防啊。” “第二，你的进度太慢了。我知道你是想等周小米完全恢复之后，再问他所掌握的秘密。可你别忘了，小米之所以想不起调查的结果，精神受到严重刺激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也被设置了心理应急机制。”温华的语气十分急切：“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很明显，应该给他找心理医生，消除心理应急机制，而不是让他跟普通病号似的在医院里慢慢恢复。可你们呢，却恰恰相反，根本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才冒着风险做了这件事情。” “可是，你怎么知道小米要参加合唱比赛的？”徐环不解的问。 “你别忘了我原本的身份是什么。”温华不无得意地笑了笑：“在祁东大学工作，自然认识祁东大学音乐学院的刘教授。我听他提到，这次合唱比赛育英小学很重视，甚至连一名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小同学也被调回了合唱团……听他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他喝了口水，继续说：“此外，我意识到合唱比赛是一个将周小米带出警方控制的难得机会，因此同Elly一商量，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抢出周小米。” “可是你这样一插手，直接打乱了我们钓出黑姐的计划啊……”徐环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基本没什么影响，”温华轻描淡写的说：“就你这个计划，连我都能猜出你的意图，你觉得黑姐会看不出来？告诉你，她是绝对不会来冒险的，这次行动，你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环的眉头越皱越深：“可是要想抓住黑姐，除了合唱比赛这个时机已经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对黑姐来说也是如此，错过这次合唱比赛，他们应该很难劫走周小米了。” “我觉得你还是低估了黑姐的实力，能在祁东经营多年，她的手段一定很有隐蔽性和欺骗性。而你这个计划明显是个坑，黑姐绝不会上当的。” “真没想到，黑姐没引来，竟然把你引来了……”徐环苦笑着调侃着自己，随即拉下脸来问：“既然你知道这是一个坑，黑姐不会往里跳，那你为什么又要铤而走险呢？ “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破掉你做的这个局。”温华微微一笑，笑里带着得意：“合唱比赛前几天，我和Elly分别乔装打扮，掩饰身份，低调的参加了这次行动。我给祁东音乐学院的刘教授打招呼，说我有个朋友想借用他的名声，对外宣称是他的学生。得到同意后，Elly通过化妆、戴假牙的方式伪装成了孟芸，成为了育英小学合唱团的一员。而我呢，则伪装成了少年宫礼堂的保安。” “你下手倒是挺准。”徐环感叹道：“你们伪装的这两种身份，恰恰是最难以防范的。” “确实不好防范，但要是想防，也完全可以防得住的。只是你内心里并没有当回事儿。对你来说，安保人员混入一两个眼线也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被你集中到礼堂里。”温华毫不客气的说道：“这次计划你最大的问题便是过于自信，过于依赖你的礼堂的封闭性。而一旦这种封闭性被打破，那整个计划也就崩溃了。” “是的，尤其是怕发生火灾……”徐环用异样的眼神扫了眼温华：“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要用封闭礼堂的方式？” “这就是伪装成保安之后的收获。”温华笑了笑：“作为保安，我们提前接到了通知。那就是育英小学上台表演会后，要关掉所有的出入口，只留一个侧门。而一听说这个怪异的命令，让我很容易就明白了你的意图。” “哎，我想到了所有可能，可就是没想到放火……”徐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了，表演时那个宣称礼堂有炸弹的报警电话……是你打的吧！” “没错，我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趁乱潜入礼堂的控电室，以切断电路，破坏应急电源。”温华点头承认说：“断了电之后，我们就可以趁乱趁黑控制住周小米了。” 徐环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其实我早就料到了停电的可能性，于是为了能在黑暗中准确确定周小米的位置，我用荧光涂料在周小米的衣服上画了一个符号。可真到了停电的时候我就傻眼了，因为育英小学合唱团几乎所有的成员身上都画了那么一个符号。”徐环皱起眉头不解地问：“要知道，这件事情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而且荧光材料在有光线的条件下是看不出来呢……温华，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小米的衣服上画上了这个符号呢？” “这个很简单……”温华解释道：“虽然你画的这个符号在光线亮的情况下是看不出来的，但你别忘了，这种荧光涂料有着一种刺鼻的气味。因此在小米入场接受安检的时候，我也在小米身上闻到了这种气味，随即立刻明白了你的用意。于是我在安检完毕之后，立刻去少年宫内的商店买到了这种荧光笔，并趁育英小学上台表演前，在幕布后面给很多合唱团成员的衣服前画上了这个符号。” “我这么做直接扰乱了你原本的计划……在停电之后，你仍然不能确定小米的具体位置，而这时Elly趁机领走了周小米。我呢，则跑到了礼堂的一角，点燃了准备好的燃烧物。”温华回忆道：“火势一起，礼堂果然就乱了，而且你对礼堂的封锁因为着火也无法在继续了，为了疏散人员，避免惨案，你只得把所有的出入口全部都打开。Elly也正趁着这个时机，带着小米逃出了礼堂。” “完败啊……”徐环沮丧的摇了摇头：“我的计划看似无懈可击，可却被你如此轻巧的见招拆招……温华，你太可怕了。” “不，你的反应已经够快了，竟然在如此复杂的局面下找到了跑出广场的Elly和周小米，并实施了追捕。”温华鼓励道：“如果不是那辆突然杀出的桑塔纳，Elly和小米可能就被你追上了。” “说到桑塔纳……”徐环沉吟道：“你觉得那辆车是什么来头？”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黑姐的人，”温华斩钉截铁地说：“我推测，黑姐其实一直在旁边隐藏着观望。发现周小米后，他立刻安排手下对周小米实施了抢夺。这个纰漏是我的疏忽，我原本预测黑姐不会参与这次合唱比赛，可没想到他们不是不参与，而是在一旁暗中观察，伺机抢走周小米。” “可如果桑塔纳上是黑姐的人，那撞击这辆桑塔纳的那辆牧马人车又是哪方的势力？看样子，他们可是下了死手啊！”徐环心有余悸的问道。 “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温华说道：“可是根据现场的痕迹判断，牧马人是全速撞击到了桑塔纳上，绝对下了死手。也就是说，他的目标是让车上的人死，包括周小米。” “周小米只是个孩子，他为什么要让他死？”徐环有些不解，也有些愤怒。 “对小米这么一个小孩子下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想让小米脑袋里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温华谨慎的解释道：“这股势力的目的就是要防止某个秘密泄漏……你想，想要防止秘密泄漏的人会是谁呢？” “防止秘密泄漏……”徐环苦着脸思索着。突然，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难道是省厅的那个败类？自从周远被杀后，省厅那边就中断我们审讯林舒，阻止我们继续调查冯玲……这些做法的实质都是要防止秘密泄漏，虽然同这次袭击的内容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随即，他的脸色一沉，叹口气说：“看来，谜团还有很多啊……比如说，黑姐到底是谁？再比如说，省厅的那个败类是谁？” “这些问题全都交给你了，”温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接下来，要送我去看守所了吧？” 徐环略一思忖说：“虽然你和Elly带走了周小米，可你们并没有拐卖等其他犯罪，所以不会追究这个行为，可是，你破坏电力设施危害公共安全，而且还纵火，这些罪行恐怕你是甩不掉了。” “我知道，我今天来自首，就是做好了要坐牢的心理准备。”温华一脸的坚毅：“我会把罪行全部揽下，你就不要再询问Elly了。虽然严格说起来她也是共犯，但毕竟没什么证据，所以我希望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他是你的亲妹妹，我想你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我明白……我会这样做的。”徐环低声点了点头。 “但是，你要保护好Elly。”温华嘱咐道：“刚才我说过，有人对Elly虎视眈眈，不怀好意。你最好先让她躲起来避避风头。你是她哥哥，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徐环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我会的。”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的差不多了。”温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脸的疲态：“对了，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北菱村的秘密没有被摧毁，而且被你找到，你会怎么处理？” 徐环略一思忖，笑了笑，语气生硬的说：“我会……将它毁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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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 再次拜访 于东青的越野警车开得一反常态的平稳。听着轮胎在柏油马路上摩擦的沙沙声，徐环窝在副驾驶座位上，昏昏欲睡。 昨天夜里审讯完温华已经很晚了，徐环并没有回家，而是在于东青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宿，再加上温华的话对他的触动太大，让他精神十分亢奋，根本无法入睡。就这样一直辗转反侧到天色发白，他才浅浅的迷糊了一会儿。 “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找赵彩霞了？”于东青吸着烟，脸上也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显然，他昨夜也没有休息好。 “昨天温华的那些供述解答了我们的很多疑惑，”徐环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我们依然没有答案。那就是，黑姐到底是谁。” “你这次瓮中捉鳖计划没能成功，已经打草惊蛇了……黑姐原本就神出鬼没，这样一来，要想挖出黑姐那可更难了。”于东青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过，既然温华怀疑那辆桑塔纳车上是黑姐的人，那我们至少还有一条线索：桑塔纳车上那个被撞伤的歹徒。” “我看够呛。”徐环满面愁容的摇了摇头：“这个歹徒本来就是重伤，现在还在昏迷中，要等他恢复到可以接受讯问的程度，那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他们可是特工组织啊，不是一般犯罪团伙，就算是能讯问，咱们就一定能从他嘴里挖出东西来吗？”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于东青吐了口烟圈：“别的招，我可是没想出来……” “我想来想去，觉得黑姐这个人，不只是神出鬼没那么简单。”徐环托着下巴分析道：“你想，自从周远被杀以来，黑姐一共出手过三次。第一次是冯玲被杀；第二次是机场枪击案；第三次，则是这昨天这次少年宫纵火案……”徐环啧了一声：“你发现没有，黑姐这三次出手没有直接出马，而全都是通过遥控指挥。” 于东青点了点头：“没错，三次出手，三次都是遥控指挥，而且每次的指挥都非常精准，彷佛她就在现场一样……” “说得好！”徐环突然一拍手，提高了嗓门：“你刚才说，黑姐的指挥精准的就像她在现场一样……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就在现场呢？” 于东青被他说得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如果她只是单纯的人在现场，不指挥手下，那还有可能。可这样她就成为了一名纯粹的旁观者。不参与指挥，这样即使在现场也没什么意义，反而增加了暴露的危险。”他把烟头按死在车载烟灰缸中，轻轻咳嗽一声说：“可如果她在现场指挥，那她一定会与她的手下联系，一旦联系，那就更容易暴露了。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不在现场。” “嗯，你说的有道理……”徐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有没有可能她在现场指挥了行动，但我们并没有发现呢？” “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于东青摆了摆手：“目前的短距离联络，貌似只能靠无线电或者网络吧，这种联系一旦发生，我们肯定会发现，尤其是昨天的行动我们还出动了特种指挥车，用来屏蔽附近的信号和无线电通讯。在这种情况下，黑姐不可能在现场遥控指挥啊……” “那如果黑姐不用无线电方式指挥呢？比如说，她在现场语言或者手势指挥？”徐环又问道。 于东青不以为然的否定道：“嗨，那更不可能了，黑姐那么谨慎，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露面？她要是那么做，肯定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也不完全是。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她这么做其实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不引起我们怀疑？”于东青一脸的疑惑：“你是说……” 徐环盯着于东青，眼神炯炯：“我是说，如果黑姐就在我们中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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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青身子一哆嗦，脚底一松，导致警车也随之一抖。他赶紧把车子停到了路边，右手狠狠的拉起了手刹，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是说，黑姐一直卧底在我们身边？……”他吞吞吐吐地说“这……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可能？”徐环一脸严肃地说：“我早就怀疑过海西区分局有卧底。现在看来，不是分局有问题那么简单。这个卧底，很可能就在专案组，这么长时间里，她一直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于东青面如死灰，他又点起一根烟，声音颤抖着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黑姐真是太可怕了……” 沉默半晌，于东青逐渐恢复了镇静。他问徐环：“你说专案组成员……会是谁呢？你我肯定不可能，钟霄跟随我多年，可能性也不大，吴婷婷性格单纯，也不太像……难道是卫毅平？或者是马千里……” “现在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没有什么依据。”徐环并没有妄下结论，而是呼出一口气说：“要找到依据，我想我们现在只能求助一个人：赵彩霞。” 于东青点点头：“嗯，没错，赵彩霞是国安局的工作人员，她早就已经开始了对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的调查……并且很可能掌握了一些我们不掌握的信息。” “没错，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她。”徐环拍了一下预定青的肩膀，催促道：“别傻愣着了，赶紧开车吧！” 于东青点了点头，狠狠地踩了下油门。警车车头一仰，飞快的开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徐环和于东青二人手里拎着一些补品，站在了赵彩霞家的门口。 门铃响了好长时间，赵彩霞才缓缓地打开了门。看到来人是徐环和于东青，她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把二人让进了屋内。 屋子里仍然是熟悉的布置，可主人赵彩霞的脸色却明显有些憔悴，再加上略显蓬乱的头发和更加臃肿的体态，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过，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机场枪击案的枪伤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赵大姐，你的伤不要紧了吧？”落座之后，于东青开口寒暄道。 “不碍事儿了。”赵彩霞脸上挤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以前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好的也很快。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行了，这么点儿伤，硬是恢复了这么久。” “赵大姐，机场那天发生的事情，多亏了你大人大量，否则我早就停职问责了。”于东青一脸的感激：“等你伤好了，我在宋雅庄园摆一桌给你赔罪。” “于队长言重了。都是为公家办事儿，出了点误会也没什么。再说了，我这一伤，不是把原来我的任务交给你们了嘛，你们帮我完成任务，也算是给我赔礼道歉了……”说着，她起身拿起茶壶，准备给二人倒茶。“对了，任务进展怎么样了？” “我来。”徐环赶紧起身接过茶壶说道：“不瞒您说，我们的能力有限，再加上这个黑姐神出鬼没，任务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也正是因为没什么头绪，我哥俩才找您请教来了嘛……” 赵彩霞戳了一口茶，爽声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徐环嗯了一声，低头略一沉思，然后开口说道：“赵大姐，您和黑姐也算是老对手了，对她的了解，您应该比我们两个要深的多。所以我想问一下，您对黑姐，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嗨，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赵彩霞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这个黑姐啊，其实是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在祁东市头目的惯称，并不是特指一个人。我只了解到，现在的黑姐，是半年前刚刚上任的，因此我对她并没有多少了解。” “是这样啊……”徐环有些失望。他端着茶杯，嘴里喝着茶，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着。 “赵大姐，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太明白。”沉默片刻，徐环又开口问道：“在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中，黑姐是冯玲的上级，那意味着冯玲应当经常跟黑姐联络。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冯玲应该认识黑姐呢？” “这倒是不一定。”赵彩霞解释道：“很多间谍组织等级森严，组织架构严密。为了安全，上下级之间只能通过特定渠道交流信息，并不一定知晓对方的身份。至于Salvation Alignment是哪一种组织架构……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徐环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我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冯玲在周远被杀一案中的行为动机。” “动机？冯玲的动机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于东青不解地问：“她之所以要设局让林舒和周远相争，就是要渔翁得利，获取周远的调查结果。” “没错，可是接下来呢？”徐环追问道：“冯玲获取周远的调查结果，又要做什么呢？她是要交给别的组织？还是要拿到黑市上卖掉？或者是有其它的目的？” 于东青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显然，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徐环转头看向赵彩霞问道：“赵大姐，您与冯玲接触比较多，您觉得她在案发前，有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或者说，有没有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呢？” “异样的表现……”赵彩霞沉吟片刻说道：“没什么异样表啊……至于可疑的人嘛，应该也没有……”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道：“哎，不对，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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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 黑姐的身份 “什么人？”徐环和于东青赶紧追问道。 “其实，也说不上可疑，只是有些不太合理……”赵彩霞语气有些不确定：“你们说，律师算不算可疑的人？” “什么？律师？” “对，在周远被杀前的一段时间，冯玲先后约了好几个律师见面……这对她来说可不常见。” “律师……”于东青皱着眉头分析道：“一个间谍组织的特工，去找律师干什么？要知道，国外特工从事的事情都是非法的，最用不着的就是律师……” “不，在一种情况下他们会用到律师……”徐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情况？” “国外特工人员干的都是非法勾当，一旦落网，那倒是需要请律师为他们辩护……” “有道理……”于东青点了点头：“可是，冯玲那时候还没落网啊，干吗要请律师……难不成她已经预见到自己会落网？” “还真有这种可能……”徐环认真的说：“你想，如果冯玲打算自首的话，那不就相当于预见到自己的落网了吗？” “自首？”于东青一脸的惊讶：“你说冯玲打算自首？” “对，只有自首，她才需要频繁的去咨询律师。目的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罪行会被判处什么样的刑罚……当然了，她肯定不能直接问，而是会旁敲侧击。” “说得有道理，因为实在想不出她还有别的什么事情需要律师。”赵彩霞也同意徐环的观点：“想搞清楚这一点也不难，我们去问问她咨询过的律师就知道了。” “嗯……”于东青沉吟片刻问道：“也就是说，冯玲设计取得周远的调查结果，目的是为了要自首？” “应该是……”徐环说道：“如果直接去自首，那么凭她的罪行，刑罚会相当的重，而如果她把这个秘密当成自首的砝码，那可就属于重大立功了。自首加上重大立功，如果再协助警方抓到黑姐，那么她几乎可以免除刑事处罚了。” “说得有道理。”赵彩霞也附和道：“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自首，就被黑姐杀死了。” “可既然她打算自首，那么她见到我之后为什么没说呢？”于东青纳闷道：“当时我把她叫到海西区分局询问，那可是一个自首的最好机会啊！” 徐环不答反问道：“她都说什么了？有没有隐晦的提到自首的意思？” “没有啊……她就是跟我说了案件的事情……绝对没有流露出自首的意思啊？” “她别的什么也没说？” “没说。” “这确实很奇怪……因为那时候她自首的确是最佳的时机。”徐环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如果再拖下去，等警方侦破到她的嫌疑将她控制住的话，那就不是自首了，而是坦白……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就大了。”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冯玲根本就不想自首？” “也有可能……”徐环叹了口气，情绪有些沮丧。突然他眼睛一亮，又问道：“东青，冯玲虽然没明着说，可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暗示？” “暗示？”于东青蹙起眉头，慢慢回忆道：“应该没有吧……如果非说有的话，也就只是那张只纸条了……” “纸条？”徐环脸色一变，身子前向前一倾问道：“什么纸条？上面写了什么？现在在哪儿？” “嗨，你别一惊一乍的……”于东青不以为然地说：“上面没写什么别的，只是她家丢失的奢侈品清单，让我尽快帮她找回来……” “奢侈品清单？那种关键时刻，冯玲会在乎她的奢侈品？”徐环加重语气说。“一定有什么猫腻！纸条到底在哪儿？” “一直在我兜里装着呢。”说着，于东青伸进口袋，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徐环。 徐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纸条。纸条可能被水打湿过，皱得很厉害，不过上面的字迹还是很清晰。纸面上，由上到下写着四组英文单词： Hermes Ermenegildo Zegna Louis Vuitton Prada 没错，虽然徐环的英文很差，可他还是能认出这些单词的含义。四组单词都是国际一线奢侈品牌，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于东青也凑了上来，指着纸条说道：“虽然奢侈品我不太懂，但这些我还是基本上能认识……这些应该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徐环没有搭理于东青，他只是看着纸条，面色冷峻。 许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嘴里缓缓的挤出一个单词：“Help……” “Help？”于东青纳闷道：“什么Help？” 徐环把纸条递还给了于东青，声音低沉的说：“把每组单词的首字母摘下来，就是H、E、L、P，这四个字母就是英文单词Help，救命的意思。” 于东青又低头扫了一遍，这才脸色苍白的低语道：“还真的是……难道冯玲的真实意图并不是为了让我追赃，而是在向我求救？” “很有可能……”徐环脸色阴沉地说：“以冯玲的性格和身家，怎么可能对几个丢失的奢侈品念念不忘呢？” “嗯……现在想想，冯玲的这一举动确实有深意。”于东青回忆道：“当时她给我这张纸条后，还嘱咐我一定要仔细看，可惜我没明白她的用意，只是误以为她过于看重奢侈品……”接着他皱起眉头问：“可是，冯玲为什么要在纸条上写上救命呢？难道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会有危险？ 徐环看了一眼赵彩霞。她正低头看着那张纸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猜她一定觉察到了危险。”徐环沉吟道：“在周远死后，一直到到警局接受询问这段时间，黑姐一定有了细微的动作，从而引起了冯玲的警觉。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她这才给你传递这个纸条……可惜，你并没有明白她的用意，否则……冯玲可能不会死。” “可是，如果她需要我的保护，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采取这种递纸条的方式呢？当时可是在公安局啊？还有比那儿更安全的地方吗？” “问得好。”徐环问道：“东青，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人们才会采取递纸条的方式来传递信息？” “递纸条……”于东青低语道：“把内容写在纸条上，是一种点对点的信息传递方式，这种方式，应该是不想让第三人看到纸条上的内容。” “没错，你答到了点子上。”徐环说道：“冯玲之所以采用传纸条的方式，正是因为不想让第三人看到。” “话是这么说，可现场也没有别人了，除了我就是钟霄，没外人啊！”于东青还是不太理解。 “可从冯玲的反应来看，她一定是对现场的某个人有些顾忌。”徐环脸色严肃地说：“现场只有你们三人，运用排除法不难得出，冯玲顾忌的肯定不是你或者她自己，只能是……只能是钟霄。” “钟霄？冯玲给我传递纸条，是为了避开钟霄？”于东青脸色一变：“可为什么？钟霄是一名警察，冯玲怎么会害怕他呢？” “那就说明钟霄的身份并不那么简单！”徐环提高嗓门说道：“我高度怀疑，钟霄就是黑姐！” 于东青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许久，他才颤抖着说：“怎么可能呢？钟霄跟了我这么多年，能力先不说，起码忠诚方面毋庸置疑，他怎么可能是黑姐呢？徐环，仅仅因为冯玲的一张纸条你就认为他是黑姐，未免太武断了吧……” “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了。”徐环继续解释道：“东青，你难道没觉得，在前些天的机场枪击案中，钟霄的举止有些不太正常吗……” “怎么讲？” “第一，那天你给钟霄打电话让他去机场支援，钟霄告诉你他在机场附近，很快就能赶过去。”徐环回忆道：“据我所知，钟霄那天没有在机场附近的任务，也没有去机场送接人，而且他家离机场也很远，他那时候出现在机场附近，难道不奇怪吗？” “第二，钟霄到了机场，发现赵大姐之后，忙不迭的掏枪就打呢？钟霄并不是一个急性子啊？为什么当时他如此着急的开枪呢？” “我当时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于东青抿着嘴唇说：“钟霄平时行事稳重，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上次的举动确实不太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徐环继续说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你击伤赵大姐之后，钟霄为什么急着向劫持小米的歹徒冲去？而且歹徒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从掩体后窜出来向他开枪？你们觉得正常吗？” “确实有些奇怪……”赵彩霞若有所思的说：“那个歹徒已经决定要赴死了，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开这一枪呢？这对歹徒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啊！更奇怪的是，那么近的距离他竟然没击中钟霄的要害部位……这可不像是一名职业特工的枪法啊……” “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钟霄自导自演的？”于东青面色凝重的问道。 “对。我认为，机场枪击案的真相是这样的。”徐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定定神说：“那天小米放学后，钟霄和他手下的一名特工接走了周小米，直接前往机场，计划乘坐前往美国的那架国际航班出境。可赵大姐的反应很快，她查明了航班状况，并通过国安局第一时间协调机场海关冻结了周小米的出境手续。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周小米一人被冻结手续的原因。” 于东青不解地问：“可是，当时我让钟霄查了航班信息，他说乘客信息里有周小米和赵彩霞的资料啊……” “周小米的应该有，可赵大姐的乘客信息肯定没有，钟霄一定对我们撒了谎，他这样说是为了把自己的嫌疑引向赵大姐。”徐环解释道：“钟霄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明白了他们已经暴露。于是他立刻调整方案，让那名手下带周小米过安检，自己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我们碰面。这就是为什么你打电话，钟霄说他就在机场附近的原因。” “与此同时，赵大姐在我们之前火速赶到了现场，并很快找到了带周小米过安检的那名歹徒。当她正想办法制服歹徒的时候，却恰好碰上了我们。这时钟霄不由分手就冲赵大姐开了一枪，目的就是想杀死赵大姐，这样就可以把所有嫌疑都转移到赵大姐身上。” “没错。”赵彩霞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我眼角瞥见了他，及时缩回了身子……想想还真是后怕。” “接下来，钟霄跑到了周小米身边，而杀手此时却突然露头击伤了钟霄，然后再自杀。”徐环两眼炯炯地说：“杀手的这一枪，应该是提前安排好的，为得是消除钟霄身上的嫌疑，可孰不知，这一出并不太成功的苦肉计，反而让他露出了马脚。” “太匪夷所思了……”于东青抱住了头，神情痛惜：“钟霄跟我那么多年，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他竟然是……” “我非常理解你。”徐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可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你愿不愿意相信。要证明我们的推测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去机场查一查那架航班信息，看看上面有没有钟霄的资料……当然，名字有可能是假的，但相貌做不了假，查一下所有乘客的照片就可以了……” 于东青沮丧的躺坐在沙发上，很显然，他认可了这个结果，但内心并不好受。 “东青，别犹豫了。”徐环站起身来催促道：“趁钟霄还没意识到他已经暴露，赶紧派人把钟霄控制起来。” 赵彩霞也附和道：“没错，这可是抓捕黑姐最好的机会，如果让他逃走，那就麻烦了！” 于东青点了点头，阴着脸拨通了一个电话，口气生硬的布置道：“老赵，你带几个人，立刻将钟霄控制起来……对，你没有听错，就是钟霄……”说完又补充道：“对了，麻利点儿，一定不要伤了他。” 挂掉电话，于东青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脸，情绪十分低落。 也难怪，钟霄不仅是于东青最信任的助手，同时也是他感情深厚的兄弟。对于东青来说，钟霄如果是黑姐，于公于私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于公来说，堂堂刑警队长最器重的助手竟然是间谍，这传出去恐怕会被当成一个巨大的笑话；于私来说，他朝夕相处的战友却一直在隐瞒身份欺骗他，这种被背叛的感觉不亚于恋人劈腿…… 这时，于东青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于东青看了眼来电号码，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老赵，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语速同样急促。听了几句，于东青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大声叫道：“什么？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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