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我朋友是怪咖》惊悚/悬疑/烧脑 系列——第一部实体书上架!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我朋友是怪咖》惊悚/悬疑/烧脑 系列——第一部实体书上架![第407页] |
| 作者:鬼叔 |
| 首页 上一页[406] 本页[407] 下一页[408] 尾页[43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
不过,当我再次看向手里的毕业照片,却稍微有些失望。 因为,莫宁还在这张照片里,即使像我这样的脸盲,也可以轻易把她好看的脸、洁白的牙齿,从芸芸众生中一眼挑出来。 所以,跟向亮一起消失的女同学,并不是莫宁。 不过,管它呢。 反正我拿定主意,就从莫宁下手。首先,想个办法,跟她聊聊向亮,让她把跟他的合照发给我。 Gary发在微信群里的合照,她没有否认,只是要求撤回;也就是说,对于莫宁来说,她三年前怀孕时见过向亮,这是个她承认的事实。 一个在多年前死掉的男同学,当然不可能在莫宁怀孕时,再跟她合照。即使想我刚才推测的那样,老向现在变成了“薛定谔的人”,处在生或死的混合状态,起码,莫宁的观测角度,跟我是一致的。 在我跟她的时间轴上,老向都是活着的。 我微信里本来就有莫宁,我给她发了条信息:“听曹老板说,十周年聚会你要回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洛杉矶比中国要慢十五个小时,也就是不到早上六点,应该都还在睡觉呢。没关系,我等着她回复就好了。 放下手机前,我随手点开了跟老向的聊天窗口。 最后一条信息,是昨天在帝都的酒店里,我发给他的:“你怎么退群了?” 当然了,他没有回复我。 我叹了口气,哎,要是能跟老向直接聊聊,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突然之间,微信里跳出了一行字。 我顿时心跳加速,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定睛一看,没错! 是老向回复我了! 他发的那几个字是:“老蔡,我没有死。” |
|
看清楚手机里的这句话时,我的心脏短暂停跳了一秒。 老向都被踢出群了,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正在群里讨论他的生死? 难道说,微信群里有他的眼线? 还是说…… 我吞了一口口水,老向在毕业照里可以隐身,还能在我眼前突然消失。说不定我看不见他,但是他一直站在我身后,注视我的一举一动,盯着我的手机屏幕。所以,当然知道我们在群里聊什么了。 就这么想了一下,我甚至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想要朝后看去,脖子却僵硬得难以转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蔡必贵,别吓自己了。 我鼓足勇气转过身,伸出手在空气中乱挥,你看,什么都没有嘛。 这样幼稚地自我安慰了一通,我才回过头来,想着要怎么回复老向的消息。 “老蔡,我没有死。” 放在两天之前,这样的问题简直是狗屁啦,一个会跟我发微信、和我一起喝酒的人,当然是没有死的。 可是短短的48小时内,关于老向生死的问题,却变得像薄薄的雾气一般,飘忽不定。 我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先避开这个问题,让老向把跟莫宁的合照发给我。 刚要往手机里打字的时候,他的信息却又过来了。这一句,比上句要稍长一些,他是这么说的:“你外套右边口袋,有我留给你的东西。看看去。” 我吓了一跳,难道说老向不是成了鬼,是成仙了,能够看穿我的心思?我还没开口找他要照片,就把照片塞到我外套口袋里了?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应该是在帝都喝酒的时候,他趁我不注意塞进去的。应该不是照片,不然老向不光可以看穿人心,还能预见未来了。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外套,外套在哪呢,该不会落在帝都酒店里了吧?那可就糟了! 我啪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奔向楼上卧室的行李箱。 |
|
我像一头豺狼一样,把行李箱开膛破肚,从里面扒拉出了所有的衣物。 幸好,外套还在箱子里,只不过叠在最下面而已。 我如获至宝地拿起外套,摊开放在穿上,然后开始掏起口袋。 在哪,在哪呢……有了!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东西,会那么惊喜的人,除了小偷,也就只有我了吧? 总之,并不是薄薄、软软的照片,而是一个硬邦邦、立体的东西,塑料的质感,拿在手里的感觉很熟悉,像是平时经常会用到的物品。难道是…… 我手里拿着那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块手表。 准确来说,一块红色的、卡西欧电子表。 更详细地说,是前天跟老向喝酒时、他戴在右手上的、有些破旧的电子表;也是昨天跟曹老板喝酒时,他声称是老向的遗物,被他的左撇子弟弟向明带走了。 我刚才胡乱想的老向会预知未来,看起来不算错得太离谱;他像是早就知道这块表会引起我的关注,提前就把它塞进了我外套口袋。 想来应该是在他扶着我,从威士忌吧走到大路上的时候,偷偷放进我口袋里的。 突然之间,我想到了别的可能性。 说不好,是昨天下午,他帮我拉窗帘的时候,顺手塞进去的…… 可以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的老向——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是,留给我这块手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皱起眉头,把手表拿到眼前,在吸顶灯之下仔细观察。 不,根本不需要仔细观察。 两秒钟之内,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曹老板所说的——老向是由他左撇子弟弟冒充——的可能性,被这一块表,狠狠地打脸了。 根本不是什么左撇子,老向整个人,都是反过来的。 就连他戴的这块表,也是反的。 |
|
@u_110231689 2016-06-03 19:02:00 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写的真抓人 ----------------------------- 谢谢 |
|
纵使经历过不少诡异事件,手上的这块表,还是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没错,乍一看,它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塑料电子表,旧旧的,造型过时,放在跳蚤市场上,30块都不一定有人买。 可是,稍微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这块表的商标,原本应该是CASIO几个英文字,现在却左右颠倒了,像从镜子里面看到的一样。 如果说几个喷上去的英文字,还可以解释为有人故意恶搞,液晶屏里显示的、同样左右相反的数字,就可以粉碎前面的设想。这就是一块彻彻底底、左右颠倒、像是对着镜子掏出来的,一块诡异的红色塑料表。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让人感到由衷害怕的,并不是刀子、毒药、大火,甚至不是变态杀人狂。因为这些东西,虽然危险,但是都听说过,都知道这些东西存在,所以会有心理准备。 可是,一块左右颠倒的手表,它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更让人完全无法理解——它到底是怎么来的?代表着什么? 这一块其貌不扬的表,放在我的手里,却比一只毒蝎子、一块烧红的铁、一根快要爆炸的鞭炮,要更让人急于摆脱、难以忍受。 说真的,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把它扔出窗外的冲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老向留给我的,是解决疑问的关键道具。要好好保存,好好研究。 我把它放到桌子上,先看了一眼手机,果然,老向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我开始好好端详这一块反过来的表。 如果把一块玻璃镜子放在它前面,再看镜子里的镜像,就能看到正常的CASIO商标,以及正常的数字时间显示。 那么,会不会这块手表,就是从镜像世界里带出来的? 比如说,曹老板跟我讲老向是投湖自杀的,会不会我们学校的文山湖,不是一个普通的湖,而是神秘的镜像世界?所以老向在这个世界死了,但是在镜像世界里活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了出来,所以看上去是左右颠倒的? |
|
仅仅几秒之后,我不由得笑了一下,否定了自己的设想。 这个假设,无法回答为什么同一个班里的人,对老向的记忆会出现偏差;更无法解答毕业照里的老向,为什么会在我观测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再说了,从一个镜像世界,无论是浴室的玻璃镜也好,学校里的人工湖也好,可以拉出一个左右相反的自己——这样幼稚的情节,更适合发生在童话故事,或者是不太高明的悬疑小说里。 千万不能心存侥幸,以为现实世界的复杂程度,可以靠这样简单的哏,轻轻松松地解决。 更别说,在老向这个扑朔迷离的事件里,包含了太多诡异的元素。大学里的核电站,生死叠加态的老同学,神秘的毕业照,表现反常的老班长,还有不知道以什么身份介入的班花。这些元素的复杂程度,比起正常的现实世界,似乎还要高一个维度。 可是,如果否决掉镜像世界的可能性,那么眼前的这个左右相反的手表,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在台灯的光亮下,仔细观察这块卡西欧电子表,试图发现老向留给我的其它信息。 可是,当我一厘米、一厘米地仔细检查,从表盘、背面、表带到表扣,除了日常佩戴造成的磨损,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工留下的记号。 我叹了口气,看来,老向给我留下的这个难题,没有任何提示;谜面只有一个,就是这块电子表本身。 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我索性找点别的事情干。 从香港机场一路狂奔回家,到家了又是楼上楼下一通折腾,到现在还没吃上晚饭。这下子注意力分散掉,才发现自己都饿出马甲线了。 好了,赶紧下楼吃点吧。 就快要出门前,我又折回二楼的卧室,把放在桌面上的电子表,收进抽屉里。这么做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好笑,要知道我在家里,劳力士绿水鬼、江诗丹顿传承,都是随手放的;对这一块电子表却如此隆重,难道还怕谁来偷? 嗨玩笑。 这两天都沉浸在老向的事情里,搞得整个人紧张兮兮,都有些神经质了。我有意想要放松下自己,于是到楼下茶餐厅吃了个云吞面,跟唐双聊了下微信,又刷了会知乎,这才慢吞吞地回了复式公寓。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准备上床睡觉之前,我终于允许自己,把抽屉里的那块电子表拿出来,再研究一下。 打开抽屉的那一霎那,我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
|
不,并不是电子表被偷了,它还在。 只是,这块表被人动过了。 我清楚记得,两三个小时前把它放进抽屉时,是以正常的状态,塑料表带插进表扣里,表扣针插进表带的孔里面,好端端地放进去的。 如今,这块电子表的表带,却不知道被谁粗暴地拧了180度,以一个扭曲的姿态,背面再插入表扣,然后再用表扣针固定好。 我紧皱着眉头,拿起这块扭曲的电子表。 这个结构,有点眼熟,好像是…… 莫比乌斯环。 “呵。” 黑暗中,好像有人在叹息。 “操!” 我吓得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却是一个鬼影都没有。 我手捂住狂跳的心脏,刚才进门时,电子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么高的高层公寓,飞贼也很难从阳台爬进来。 而且,没有什么贼会有情怀到破了空门,进屋不偷东西,只是把主人放在抽屉里的电子表,扭曲了表带再放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所以,这是老向留给我的信息。 既然他可以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在酒店房间里给我拉窗帘,当然,他也可以突然出现在我家的复式公寓里,给我留下一条线索,然后再从容地“咻”一声,灰飞烟灭,不留一点痕迹。 我几乎有点羡慕老向的超能力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真是跟危险的想法。 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既然老向留下了线索,那就从这条线索开始查。 我拿着这块诡异的手表,跑到楼下,打开电脑,开始查资料。 维基百科上,把这东西叫做莫比乌斯带,它是这么介绍的:“莫比乌斯带(德语:M?biusband),又译梅比斯环或麦比乌斯带,是一种拓扑学结构……” 我跳着往下看:“……这个结构可以用一个纸带旋转半圈再把两端粘上之后轻而易举地制作出来。事实上有两种不同的莫比乌斯带镜像,他们相互对称。如果把纸带顺时针旋转再粘贴,就会形成一个右手性的莫比乌斯带,反之亦类似。莫比乌斯带本身具有很多奇妙的性质……” 这么长的一段话里,我最关注的是这三个字——“右手性”。 |
|
我从键盘上收回右手,伸到眼前仔细观察。 大学四年时,老向跟我一样,是惯用右手的少年,无论写字、打游戏、吃饭还是撸……好吧,最后一项我只确定自己的。 总之,他跟我一样是个正常使用右手的人,或者说是右撇子。莫比乌斯环有所谓“右手性“,那么我跟当时的老向,都同样是“右手性”的人。 而现在,老向变成了一个左撇子,就连他手上戴的卡西欧电子表,也变成了左右相反;所以,本来“右手性”的老向,现在变成了“左手性”的老向。 这时候,我又同时伸出自己的左手,跟右手在胸前交叉,拇指一个朝上、一个朝下,握在了一起。 右手性,左手性,嗯,这是个有趣的解释。 只不过——长方形的一张纸条,你可以随便怎么扭曲,右手性也好,左手性也好,爱怎么扭曲就怎么扭曲,很容易做到。 一个右手性的人,该怎么变成左手性的人呢?就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瑜伽大师,能把身体扭成麻花,也无法做到。 莫比乌斯环…… 我看了一眼桌上扭曲的电子表,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维基百科里的资料。 如果把一只蚂蚁,放到了莫比乌斯环上,驱使它往前走。我们可以观测到,蚂蚁不需要翻越纸条的边缘,就可以从莫比乌斯环朝外的这一面,爬到向内的那一面。可是,对于蚂蚁来讲,根本没有什么内、外之分,它只会觉得自己是在同一个平面、同一条道路上,顺着直线,一直往前爬。 然后,莫名其妙的,它就回到了原点。 一只普普通通的蚂蚁,被人类的手抓住,放到了莫比乌斯环上。以它的智力,能看到的只有二维的平面,无法理解莫比乌斯环在三维空间的构造;所以,蚂蚁会迷失在这根扭曲的纸条上,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死亡为止。 我突然打了个寒战。 如果把人类这种三维空间里的生物,被一只神秘的大手抓起来,放在一个四维的类似莫比乌斯环的构造里。以我们的智力,估计也无法看穿这个构造,跟蚂蚁一样,只能迷失在没有尽头的时间空间里。 老向。 难道说,他就是这样一个“迷失”的人? |
|
我才看了一会资料,感觉有点困意,想起来冲杯单枞喝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不由得讪笑了一下,刚才自己也迷失在关于莫比乌斯环的资料里,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今天刚从帝都回来,舟车劳顿,因为老向的事又伤脑筋了半天,现在,身心都挺疲倦了。 这么想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困了,上下眼皮都要打架。 我打了个哈欠,,那就先睡了吧,明天再说。 爬到床上,打开微信,刚想跟唐双报告下我要睡觉了,却发现有人发了条新信息给我。 一看之下,却是upson,刚才跟我一起圈了老向出来的那个。 奇怪了,他找我干嘛? 点开一看,upson说的是:“老蔡,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我皱着眉头,好端端地找我吃饭?我跟upson并不是很熟,两人毕业后都留在深圳,但是他工作很忙,又喜欢放飞机,所以在这十年里,我跟他见面不超过三次。 莫非,是跟老向有关? 这么想着,刚才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现在却一下来了精神。 我手指在屏幕上啪啪啪地打字:“明天没事,好啊,去哪吃?” Upson的答复是:“去华兴吧,你还记得吗?好久没吃了。” 我嘿嘿一笑,华兴,怎么会不记得?对许多深大人来说,这是一家充满了回忆的饭馆。出了深圳大学的正门往西走,到南山区政府对面,华兴就藏在一个小小的城中村里。这家店的手撕鸡是一绝,盐焗猪肚、客家猪肉汤则屈居必点菜单的第二、三位。 大学四年,手上稍微有点闲钱的时候,我简直就把那当成饭堂。说起来,跟老向都在那里吃过不少次。 还挺怀念的啊。 这么想着,我回复upson说好,约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先到先等。 跟唐双汇报完,关了灯,在进入睡眠的前一刻,我想的是——明天,upson会跟我聊什么呢? |
|
微型核反应堆。 莫比乌斯环。 毕业证上消失的两个身影。 班花,莫宁。 文山湖里漂浮的尸体。 左右相反的红色卡西欧。 曹老板、gary、upson,这些十年前每天都见到、现在已经渐渐生疏的老同学。 他们之中,有些人说向亮死了,有些人则跟我一样,压根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有人俯身在我耳边说:“核反应堆。” 核反应堆? 有人在黑暗中,隐藏于一团迷雾之后,朝我举杯:“你知道的,老蔡。” 咻。 老向在我眼前消失了。 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我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些问题。 那么多让人费解、复杂无比的问题,彼此之间,似乎全无关系。 可是我在隐隐之中,却感觉到所有事情,都指向同一个起源;就好像物理学家在研究的终极理论,万有引力、重力、弹力、摩擦力、电场力、磁场力,这些看上去风牛马不相及的力,实际上,都是同一种力。 嗯……那么,在我眼前这些分散的、复杂的谜面之后,也会是同一个谜底吗? 真是让人头大啊。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后换了一身nike pro,到楼下去跑步。跑一个小时10公里,再回来洗个澡,刚刚好出发,去华兴跟upson吃饭。 在楼下热身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可不要有什么看不见的大手,把我捉到了思维的莫比乌斯环里;这样我就会跟蚂蚁一样迷失掉,永远也跑不出去,这样一来只能放upson的飞机了。 虽然是说着玩的,但是心里隐隐的,竟然也有意思恐惧。 幸好在跑了两公里以后,大脑开始分泌多巴胺,人也变得愉快、乐观起来。我开始想,upson起码跟我一样,都认为老向没有死;跟他聊聊,或许能得到一些启发。 说不定,他就是为了这个才约我的呢。 |
|
我跟upson约的是十二点吃饭,但是在他的时间观里,“十二点”指的大概是现实世界里的十二点半到一点的这段时间;所以,我直到十二点正,才从家里出发,十二点半准时到了华兴。 没想到,一进大门,我就看见upson坐在旁边一张桌上,正在对我招手。 我一边落座,一边抱歉道:“对不起啊,迟到了。你来多久了?” Upson看了一下表说:“没多久,半个小时吧。没事没事,我们点菜。” 我颇为意外地说:“不会吧,你十二点就到了,那么准时?” Upson故作严肃道:“开什么玩笑,我一向准时啊。” 我被他逗笑了,他能讲笑讲到自己完全不笑,也是挺厉害的。不过,这个放飞机大王兼迟到小王子,今天会一反常态,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我们先聊了下各自的近况,等一道菜手撕鸡上桌的时候,我就把话题往老向身上引了:“以前上学时,我跟向亮也常来这里吃饭。” 我猜的没错,upson要跟我聊的果然是跟向亮有关,他伸向手撕鸡的筷子迟滞了一秒,然乎才随便夹起了一块,扔进嘴里,边吃边点头道:“嗯,我知道的。” 我继续往下说:“毕业后你还见过他吗?” Upson抬起头来看我,脸上的表情,就像被刚才那块鸡肉噎住了:“向亮?没有,当然没有。” 我也夹了一条鸡腿,点头:“那也是,你跟他又不熟。” Upson的反应却超出我的意料:“跟熟不熟没关系吧?他都那样了,再熟也见不上面啊。” 我皱着眉头问:“为什么这么说,我就刚跟他喝过酒啊,前两天在北京。” Upson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这个表情我很熟悉,因为上次跟曹老板吃饭时,他脸上也是这种表情。解读起来,这个表情的含义就是——我哔了狗啊,你是说真的吗?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upson的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 果然,接下来,他开口说:“老蔡,别胡说八道了,向亮死了这么多年,你还跟他喝酒,别乱讲了啊……” 我一下子就懵了,upson不是站在我这边,认为老向还没死的吗?昨晚是他第一个在毕业照上,圈出老向来的。怎么过了一晚上,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还在继续说:“大白天的听着都吓人,难怪曹老板会被你吓到,老蔡你是不是写小说压力太大啊,要不就别写了,开工厂不是好好的吗?” 我伸出右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等一等,upson,你是说你也认为老向死了?” Upson像是听见了什么奇闻:“不是什么我认为,向亮是真的死了啊!真搞不懂你们……” |
|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观察upson脸上的表情。他表现出来的不解、害怕,甚至带着一点愤怒,各种情绪都很真实,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过了一天晚上,upson就叛变了,而且是从内到外地叛变。 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质问道:“好,你说老向死了,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毕业照上的老向,你是最早圈出来的啊。” Upson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说:“老蔡你怎么回事,我哪里圈了,是晓洁跟大夏圈的啊!” 他说的这两个名字,是昨晚另外两个圈了照片的同学;难怪他之前说的是“真搞不懂你们”,而不是“真搞不懂你”,指的就是我们三个人。 可是upson啊upson,你的人叛变了,证据还在的。 我笑笑不语,从袋子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啪一声放在桌面上:“你自己翻翻聊天记录,昨晚是怎么说的?这个你没法抵赖了吧。” Upson狐疑地看着我,拿过我的手机,向上翻了起来。 我双手抱胸,笑着看他的表情,等着他要怎么圆下去。 十几秒钟后,他突然骂了一声操,然后把手机放回到桌面上,忿忿不平地说:“我还差点真信了你。幸好有聊天记录给我作证。”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upson已经叛变到可以睁眼说瞎话的地步? 我赶紧拿起手机,往屏幕里看去——这一看,只觉得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 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变了。 我记得很清楚,昨晚是upson第一个跳出来支援我,我是第一个发了圈好的照片,他是第二个。 但是,在现在眼前看到的聊天记录了,我发照片出来之后,第一个回复的却是一个叫晓洁的女同学,然后就是大夏。站在我这边的,只剩下这两个人,而且在多数派同学的质问下,这两个人也表现得很迟疑,说自己有可能是看错了。 在这份聊天记录里,upson从头到尾都没出现,更没有发过照片。 我深呼吸了一下,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是upson撤回了消息,还是他刚才在翻记录时偷偷删掉了。 但是,无论我如何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是upson做的手脚。在这份聊天记录里,所有对话的衔接都是很自然的;也就是说,从这唯一的证据来看,upson昨天晚上,确确实实没有发表过任何支援我的言论。 所以,从他的角度来说,根本没有叛变这回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忆中的迟到小王子,今天没有迟到,而且声称他从来不迟到。 要不然就是我记忆太差了,要不然…… 是有人篡改了一部分现实。 |
|
这一顿饭,吃得不算开心。 理所当然的,upson把我当成是脑子出了问题;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对他来说,我不但声称跟一个死了十年的同学刚见过面,还造谣说他昨晚在毕业照上看见了这个人,还画了圈。 对我而言,虽然这两件事都确实发生了,但都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根本没办法和upson争辩。 所以我也只好笑笑,借用了曹老板之前的说法,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是写小说太入神了,把编出来的故事,跟现实搞混了。” Upson像是松了一口气:“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病得不是太重。” 其实他说得没错,我确实是病了,毕竟脑子里还有个黑漆漆的洞呢。于是我默认了他的说法,端起客家猪肉汤,狠狠喝了一口,补补身体。 Upson却接着说道:“老蔡啊,要我说曹老板是真的关心你,怕你精神出问题,特意拜托我来劝劝你。” 他已经是第二次提曹老板了,我眉头一扬,问道:“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Upson想了一下说:“昨晚啊,十点多吧。” 我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昨晚曹老板是先打了电话给我,再打给upson的,之前、之后,不知道还打给了谁。看起来,曹老板对这件事,确实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注。 我点了点头,继续往下套话:“他怎么跟你说的?” Upson继续回忆道:“就说跟你在北京见了一面,看你有点不太对劲,一直说什么向亮没死,还一起喝过酒。哎我还以为你在群里是恶作剧呢,听曹老板这么一讲,才知道你是认真的。曹老板就让我找你吃顿饭,劝劝你别胡思乱想了,老婆都没娶呢,要是疯了可就亏了。” 我假装低下头吃菜,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如果upson说的都真话,那么在曹老板打电话之前,他关于向亮的记忆——或者说是关于向亮的一部分现实——就被篡改掉了。那么,到底是哪一个事件,触发了篡改的扳机? 难道说,就因为我把毕业照发在群里,公之于众? 因为薛定谔的猫一旦被观测,生或死并存的状态,就必须坍缩成一个固定的状态…… 我咬着嘴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必须要改变策略,在找出真相之前,尽可能地保守秘密。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证据的湮灭,降低现实被篡改的风险。 |
|
本来《妄想》之后,叔是打算写个情节硬朗、轻松一点的,没想到《迷失》写起来甚至还要更烧脑,情节庞大复杂,环环相扣。 喜欢这种风格的话就多回复哟,祭奠叔牺牲的脑细胞…… |
|
“老蔡,又想什么呢?” Upson用筷子在我眼前晃动,像开到最大的雨刮。 我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没啥。” 接下去,我们的话题又切换回了正常模式,挣钱啊、换房换车啊什么的,还聊到了两个月后的同学会;看上去,就像两个正常、疲倦、无聊的中年男人,在说一些更加无聊的话题,无论是谁路过,都不会有偷听的欲望。 吃完饭,upson要回公司上班,我想了一下,决定回深大走走。 虽然毕业之后,住得也离学校不远,但是回来的次数并不多。以前年轻时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能买得起辆好点的车,就开回学校来泡妞;当我的年纪真的可以买得起一辆好车时,却早已没了这种热情。 总之,告别了upson,我把车停在了餐厅旁边,准备走路进学校,反正也就几百米。 走了五分钟,到了深大正门前,这里有个下沉的地下行车通道。在深圳这个城市里,人走的天桥,跟车走的立交桥,都是建在地面上的;地下的行人、行车通道都很少,在我印象中基本没有。至于我母校门前的这个,可以算是个特例了。 从地下通道上方的桥面走过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校门的保安小哥,看见可疑人员是要查学生证的;我这一张三十岁的老脸,还能在青春的脸庞中蒙混过关,不引起保安小哥的怀疑吗? 这可说不…… 我无意中看向地下通道,却一下就惊呆了。 在通道靠近学校正门的这面水泥墙壁里,镶嵌着半个人。 这人一看就是个男的,穿着一件白得刺眼的白衬衣,黑色西裤,背对着我,右边身子嵌入了水泥墙里,剩下左边身子露在外面,竟然——还在动。 他仅剩的左脚弯曲着,踩在通道旁窄窄的绿化带上;左手伸出,上下挥动,就像我们在路边打车的动作。 而在地下通道行驶的汽车,都从他身边正常驶过,像是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幻觉? 我揉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朝下面看去。 那人,还在。 |
|
我站在桥面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从我现在的位置,除非五六米高的桥下跳,不然无法去到那人身边;虽然可以绕一个圈,从另一边步行到桥下,但是这个地下通道是设计给汽车通过的,两旁都没有人行道,只有不到半米的绿化带。现在下面车水马龙的,就算不给车撞,也会给司机开窗骂神经病。 我想了一会,突然有了个办法。 既然下面是给车走的,那我开车下去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我拔腿就要往停车的地方跑,却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拿出手机,给桥下那半个人拍了几张照。我已经隐隐有预感,跟毕业照一样,我能看到的这半个人,其他人无论在现场、在照片上,都有看不见的可能——但管他呢,先拍了再说。 拍完照片,我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不论卡在墙里的是谁,别消失啊,起码在我开车下去之前,不要消失啊。 上了车之后,我用最快速度,绕了个圈,从另一条路上,赶到了深大面前地下通道的入口。 在跟随着车流,缓慢进入地下通道时,我不由得念出了声:“还在、还在、还在、还在……” 果然,还在。 隔着五六辆车的距离,我认出了卡在水泥墙了的那半个人。 难怪,刚才光看背影,就觉得很熟悉。 因为,这人是老向。 只不过,是十年前、穿着便宜但崭新的白衬衣、黑色西裤有点肥大、正年轻的老向。 他还保持着刚才我从桥上看见的姿势,左腿微曲,左手上下挥舞;露在水泥墙外的半张脸,虽然离得有点远,但看得出并没有痛苦的表情,而是非常自然、恬淡。 就好像,他根本没有被镶嵌在水泥墙内,而是就站在路边,挥手喊停一辆迎面而来的计程车。 车子慢慢朝着老向靠近,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上,并没有一块红色的电子表。 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我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 首先,我看到的可能不是老向的实体,而是十年前的一段影像,不知道用什么设备、为什么被保存下来,也不知道用什么设备、为什么会在现在播放。 第二,我看到的是老向真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返老还童了,又或者是十年前直接穿越过来,在瞬间移动的时候,因为空间坐标没有校对好——尤其是垂直坐标——所以,半边身子被卡在了水泥墙里,现在正朝人求救呢。 还有…… 随着我离老向越来越近,他脸上平静甚至略带微笑的诡异表情,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我吞了一口口水,在心里祈祷——希望眼前的他,是刚才猜的第一个可能性。 |
| 首页 上一页[406] 本页[407] 下一页[408] 尾页[43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 修仙悟 |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