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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第44页] |
作者:叶木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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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了一会,大猫突然又开口说:金露水越来越难采集,我怕这花儿会提前枯萎。我好几次蹲在屋梁上偷看那书呆子画画,画的这喇叭花就像活的一样,你说要是三姑娘照着他的画儿绣,我两岂不省很多事情? 小猫说:你说的简单,三姑娘是仙人,岂会和这穷酸书呆子打交道呢? 大猫接着说:那可不一定,三姑娘为人纯真,又十分爱才,说不定会喜欢这书呆子的画儿,不过这书呆子肉眼凡胎,不见得会认得三姑娘。 小猫发出了几声怪异的笑声,然后说:你我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赶紧浇花要紧,浇完了会去好交差。 两只猫说完,就用前爪子举起一个洁白的小杯子,把里面的一点液体浇灌在了喇叭花的根部。 |
两只猫做完这些,喵呜一声跳出篱笆,就消失在夜色中了,把惊呆的朱名丢在篱笆旁,腿麻脚酸,半天没站起来。 翻越篱笆后躺在自己的床上,朱名酒醒了一大半,睡意全消。他心中翻来覆去琢磨那两只猫的对话,决定以后留意一下那一丛喇叭花,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 第二天,朱名起床晨读,发现屋外天气阴沉,露水很重,篱笆上的那一丛喇叭花开得格外娇艳。喇叭花旁的篱笆外,好像有个要饭的叫花子趴着,看不清头面,只看到破破烂烂的衣衫。 朱名推门走出去,只见篱笆外确实趴着一个老婆婆,这老婆婆满头银丝,一条腿蜷曲着,好像有点残疾。 朱名上前细看,想给老人一点干粮或者热水,却不想这个老太太面色红润,精神很好,不像是讨饭的叫花子。更让朱名惊奇的是,这老婆婆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白绸,另一只手十分灵活地正在白绸子上穿针走线,绣喇叭花。 |
朱名说:老人家,您趴在这泥土中多难受,我画了几幅喇叭花,自认还可以,您要是愿意,可以送您一幅,你拿回家照着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老太太好像充耳不闻,没有理睬朱名,照样自顾自的绣自己的花。朱名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想想昨晚那两只猫的对话,隐隐觉得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于是就进门拿了个木凳,取了一幅自己画的画,给老太太送到了篱笆旁。 那老太太本专心致志盯着喇叭花,看到朱名打开了一幅画,就不经意朝画瞄了一眼。谁知就这一眼,老太太的头就扭不过去了。 朱名心中窃喜,心想:看来这老人家是看中我的画了。他将画放在木凳上,然后说:老人家,我这画儿就送给您了,你坐凳子上来绣,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
朱名说完,就走进屋子,倒了一杯水端了出去。谁知他走到篱笆外,只见那把木凳子空荡荡摆在门口,凳子上的画儿和那位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 朱名快步走到路口四处观望,村外的田野空荡荡的,哪有人的影子呢? 朱名心中暗笑:这老太太有意思,画儿本就是我送给她的,她至于这么慌忙拿了就跑?好像我还会要回来一样。 他性情豁达,尽管连逢奇遇,却没有放在心上,照样作画读书,吃吃喝喝。 当天晚上,朱名正在油灯下苦读,忽然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朱名的所住的院子在村外,夜间少有人来造访,他猜测可能是前几天一起玩耍的文友,就开了门。 |
只见门外站着一高一低两个人,这两个人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黑暗中看不清脸面。 朱名愣了一下,呆站在门口堵住了门。那个高个子的人说:你把客人堵在门外,这不礼貌吧? 朱名这才回过神,赶紧把两个人请进了屋子来。 送狐仙一幅画,他无意救了两只猫妖,获赠花丹开了心窍,喜中状元 这两个人进了朱名的屋子,也不等朱名招呼,就自己收拾了桌子,摆开了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肉。 朱名在灯下仔细看那两个人,只见这两个人着装华贵,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他疑惑地问道:两位先生这是……? 那个矮个子的人说:朱先生不必惊奇,今天白天您给我家主人送了一幅画,我家主人打发我们前来致谢。 |
朱名很吃惊:这叫花子一样的老太太,怎么会是这两个人的主人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高个子的人就打开了一瓶陈年老酒,酒香一下子就弥漫开来。他招呼朱名说:先生快坐下,我们边喝酒边聊。 朱名本就好酒,一问酒香,喉咙里像是馋虫在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坐在桌前和这两个人推杯换盏,畅饮起来。 三个人谈天说地,越来越开心,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都有几分醉意了。 朱名借着酒劲问道:我看两位先生不像是一般人,你家主人更是奇异,可否将身份坦诚相告呢?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高个子开口说:先生有恩于我们,我们不敢欺瞒。我两本是南山狐仙三姑娘的仆从,是两只沾了三姑娘仙气的山猫。三姑娘好绣花,尤其爱喇叭花,有一天出来寻花,看上了先生篱笆上的这株喇叭花,所以命我二人采集金露水浇灌守护。 |
朱名十分吃惊,但是他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很有趣,所以很专注的听着。 高个子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金露水很难采集,现在又早已过了喇叭花的花期,三姑娘花还没绣完,我二人惴惴不安,生怕花儿枯萎了被责罚…… 朱名说:那我前夜看到两只猫儿在浇灌花儿,谈论三姑娘,就是二位吧? 矮个子插嘴说:不瞒先生,正是我们。我们无意间看到先生画的喇叭花很传神,就有了让三姑娘照着先生画儿刺绣的想法,但是先生为人刚正,我们不敢贸然拜访,所以就只好这样让先生知晓。 朱名哈哈大笑说:你二人真有心机,我还以为我是无意间听到你们怪谈了呢。 矮个子接着说:还请先生见谅!先生为人和善,给三姑娘送了画,三姑娘很喜欢,不但免了我们两个的差事,也给先生赐了灵药,我们都得了好处,这真是缘分啊! |
就这样,康老汉一只等到立秋,也没在见到这三个胖娃娃,他心中若有所失, 编织了很多小玩具放在门口窗前,希望能吸引他们再来。 立秋后,竹林变得安静萧瑟,队里开始组织了社员们挖笋子了。挖笋那一天,村里来了很多人,大家都边忙活边说说笑笑,很开心很热闹。 但是康老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慌胸闷,冷汗直流,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尽管队里没有安排他干活,但是他还是拄着一根棍子跟在挖笋的人后面,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到了中午快休息的时候,挖笋的人都走到了山背后,有个人突然对大家喊道:你们快来看啊,这儿有三个很大的笋子! |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发的故事都被天涯掐头去尾了,这是什么情况呢? |
后两个故事都不全,我在这里给朋友们重新发一遍。 |
竹笋精灵 村后的山上有一大片竹林,没有分产到户之前,竹林都是生产队的,为了防止有人偷伐竹子,偷挖竹笋,队里安排忠厚老实的康老汉做了看林员。 康老汉是个跛子,为人和善,村里人都喜欢他,就连一向严苛的队长,也不为难他,再加上他年纪大了,有残疾,这个美差就给他了。 竹林距离村子有点远,来去不方便,所以康老汉就在竹林里搭建了几间竹屋,独自吃住,不吃队里的大锅饭,队里按时给他一点粮油。 康老汉手很巧,他经常拿着镰刀砍一些挡着山道的竹枝,把它们削成竹篾,夜间不巡林的时候,他就在油灯下编制一些竹筐子竹笼子给生产队里使唤,队里见康老汉还有这一手,乐见他为队里创收益,就由着他去了。 每当夏末,天气炎热,康老汉晚上睡不着,经常在灯下编竹筐子到深夜。 好几次,他隐隐约约听到屋外有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他放下手里的活儿仔细听的时候,这声音却又听不到了,只有风吹竹叶响。 康老汉以为是自己老了,耳朵有毛病了,也就没太在意。 有一个晚上,康老汉正在削竹篾,忽然听到有人在轻轻地敲击他竹屋的窗子。 他起身打开门出去一看,外面却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坐下没一会,外面就又会有敲击门扇或者窗子的声音。 康老汉年纪大了,早就看透了生死,也不害怕神神鬼鬼,于是他就索性打开了门窗,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这样过了一会,康老汉忽然听到门外有小孩子的嬉笑声,不过这声音很小,他偷眼朝外面看,只看到门框上露着三个小孩子的脑袋,三双乌黑的眼睛正好奇地朝他打量着。 康老汉说:谁家的小娃娃,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竹林里玩耍呢,你爸爸妈妈不着急吗? 那三个脑袋一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屋外又响起了清脆的嬉笑声。 康老汉一向慈爱,尤其喜欢小孩子,他生怕几个孩子跑到竹林深处迷路,就朝门口说:你们三个调皮鬼,进来吧,爷爷这儿有点山果子,吃了山果子爷爷送你们回去。 这三个娃娃一听康老汉喊他们进去,就一阵风一样进了康老汉的竹屋,有的蹲在康老汉面前看他编的竹筐子,有的趴在他背后给他捶背,还有一个最调皮的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揪康老汉的胡子,一点都不怕生。 康老汉很开心,他起身给几个娃娃拿了一点山果子,三个人你争我抢,吃得津津有味,康老汉又取出了一点野猪的熏肉给他们,他们闻一闻都躲开了,谁也不吃。 康老汉眼神不好,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三个娃娃,只见他们都白白胖胖的,身上穿着黄褐色的粗布衣裳,就像三胞胎一样,几双眼睛圆溜溜清澈见底,天真无邪,惹人疼爱。 康老汉给他们每人编了一个竹蜻蜓,三个娃娃都很喜欢,拿着竹蜻蜓在地上蹦蹦跳跳,开心极了。 康老汉陪着三个娃娃玩了一会儿,看了看窗外天色说:不早了,你们要是喜欢来竹林里耍子,明天再来吧,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家住在什么地方,爷爷送你们回去吧! 三个娃娃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就嘻嘻笑着跑出竹屋,朝着竹林深处跑去。 康老汉腿脚不灵便,一瘸一拐走出竹屋,只听到竹林里传来几声银铃般的笑声,哪还有他们的影子呢? 他知道自己赶不上这些从小就满山坡跑的农村娃娃,也知道他们虽然调皮,但是很皮实,让他们自己回家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也就不追,回来睡了。 从此以后,这三个孩子偶尔就会来找康老汉玩,康老汉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们都不客气,但是他们三个从不沾荤腥,这让康老汉很惊讶:这年头缺吃少穿,真还没见过不吃肉的娃娃! 这些小娃娃在下雨的夜晚来的最多,他们不知道有什么本事,每逢下雨总会拿一些珍贵的山货来送给康老汉,有药材,也有蘑菇野果子等。 康老汉很奇怪,这些山货大人都难得采集,这些小娃娃却每次能拿这么多来,他们难道就是这山里人的孩子,从小熟悉大山一草一木? 康老汉多次问过他们家在那里,但是这些娃娃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从不认真回答,问的急了,就说他们的家在山背后。 有一回,康老汉病了,头晕发烧,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晚上这三个小娃娃来找他玩耍,发现他卧病在床, 额头滚烫,都很着急。 三个小孩站在地上嘀嘀咕咕商议了半天,康老汉朦胧中看到有一个小娃娃拿起削竹篾的镰刀, “嗤”一声就从自己的衣服上割下一片布条来,另外两个娃娃找了点水,把布条打湿之后敷在康老汉的额头上,就离开了。 康老汉只感觉到一阵清凉,全身舒泰无比,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他一睁眼,只觉得精力充沛,全身轻松,看来病已经好了。 他感觉自己额头上还敷着东西,于是伸手就取下来,只见是一片已经枯黄了的笋皮。 康老汉这下更惊奇了:昨晚明明亲眼看到三个小家伙给自己额头上敷的是布条,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竹笋皮呢? 他前思后想,觉得这三个娃娃相貌清奇,一点都不像是山里孩子,这些小家伙每次来去无踪,自己也从来没有弄清楚他们的父母和家在什么地方,难道,这些孩子是竹林的精灵不成? 康老汉一把年纪了,怪事情见得多了去了,他心中也不害怕,倒是很期待这几个可爱的小家伙再次上门来,好问个清楚。 就这样,康老汉一只等到立秋,也没在见到这三个胖娃娃,他心中若有所失, 编织了很多小玩具放在门口窗前,希望能吸引他们再来。 立秋后,竹林变得安静萧瑟,队里开始组织了社员们挖笋子了。挖笋那一天,村里来了很多人,大家都边忙活边说说笑笑,很开心很热闹。 但是康老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慌胸闷,冷汗直流,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尽管队里没有安排他干活,但是他还是拄着一根棍子跟在挖笋的人后面,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到了中午快休息的时候,挖笋的人都走到了山背后,有个人突然对大家喊道:你们快来看啊,这儿有三个很大的笋子! 大家好奇围上去看,只见泥土里有三根褐色的竹笋,几乎是连着长在一起,这三根竹笋都像小桶一样粗细,这样的大小的竹笋在这片竹林真还是从没有出现过。 大家正围着这三根竹笋啧啧称奇,康老汉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他挤进人群,一看见那三根竹笋,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三个胖娃娃的身影,他大声说:这竹笋不能挖啊!这竹笋是胖娃娃,竹精灵! 那个年代,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说法,站在人群里的队长看着康老汉说:老康,别说糊涂话啊,没你事情你就休息去,凑什么热闹!这么好的笋子现在不挖,老了就不能吃了。 说完,队长一招手:大家不要偷懒,接着挖吧! 大家兴高采烈拿着工具开始挖这三棵竹笋,康老汉却突然心口一阵疼,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床边有个老亲戚看护着他。康老汉一睁眼就问道:那三棵竹笋呢?挖了没有? 这老亲戚说:挖了挖了,你自己注意身体,操这些闲心干什么? 康老汉刚想接着细问,这亲戚接着又说:不过说来奇怪啊,挖这三棵笋子的时候,笋子里流出了不少鲜红的水,就像血一样,挖出来后放在太阳下一会就蔫了,还发出一阵臭味来,这大笋子中看不中吃啊! 康老汉心如刀绞,眼睛一闭,泪水就稀里哗啦淌了下来。他心想:完了完了,这三个小家伙劫数难逃,被挖出来晒死了。 从这以后,康老汉就病倒了。村里人去看望他,他总是絮絮叨叨给人讲这三个胖娃娃的事情,刚入冬,他就去世了。 (叶木喊山原创作品,抄袭必究) |
猫妖仆从 文/叶木喊山 康熙年间,宁远有个姓朱的书生,名叫朱名。 朱名是个孤儿,自幼在大伯家长大,大伯和伯母对他很好,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一直到他成年。 可惜好景不成,后来伯母因病去世,大伯又续了弦,新伯母原是个刻薄的年轻寡妇,见朱名在家只吃饭不干活,一天到晚就是泡在书堆里,所以不能容他,经常因为一些琐事找茬和丈夫闹事,指桑骂槐,羞辱朱名。 朱名在家里如坐针毡,再加上伯父年纪大了,他不忍心因为自己让伯父不得安宁,就离家借住在了村外的一座荒宅中。 伯父心中不忍,就逼着妻子给朱名分了一点钱粮,划了几分川地,算是和他分了家。 朱名独自住在村外,虽然顿顿粗茶淡饭,还要下地劳作,但是他乐得清闲,他自耕自食,读书作文,倒也自在。 朱名所住的院子年久失修,围墙早就坍塌了,只有数排竹子编织成的篱笆围在院子周围,可能是院子主人为了挡野兽设置的。 院子里荒草萋萋,青苔斑驳,朱名花了很长时间才将院子里的荒草清理干净。 他拔草拔到篱笆旁边的时候,发现篱笆上缠绕着一株喇叭花,这一株喇叭花花朵繁多,朵朵都像茶碗一样大,花朵颜色紫红,十分娇艳。 朱名见这株喇叭花长得奇异,不忍心将其拔掉,就把它留了下来,时常还在窗口对着这些喇叭花作画,他画的喇叭花灵动逼真,偶尔拿到装裱市场出售,总是会被一抢而空。 有一天,有几个文友约朱名小聚,几个人吟诗作赋,一直畅谈到深夜。朱名喝了点酒,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自己所住的院子门口。他伸手一摸口袋,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门上铜锁的钥匙给弄丢了。 大门是进不去了,于是朱名缓缓绕到篱笆一侧,想翻越篱笆进去。 朱名掀起长袍,刚想跨越围栏,忽然就听到不远处的喇叭花丛中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朱名扭头一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蹲下身子,缓缓朝喇叭花的方向踱了几步。 他睁大眼睛仔细搜寻,只见喇叭花缠绕的篱笆下有一大一小两只猫蹲着,它们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这两只猫蹲坐在喇叭花下,看着喇叭花一动不动。 朱名心里暗自好笑:看来今晚真的喝多了,神经过敏,把猫儿弄出来的动静当成了人说话了。 他刚要翻越篱笆,却不想蹲在喇叭花旁的大猫突然口吐人言:看护了这株喇叭花这么久了,不知道还要看它到什么时候,眼见天气冷了,我心里焦急。 大猫旁边的小猫接着说:三姑娘的花儿还没绣好,你我还是得按时浇金露水,不敢懈怠呢。 两只猫说完又一动不动的盯着喇叭花。 朱名大吃了一惊,这两只猫成精了不成?竟然能说人话!他猫着腰躲在篱笆外面,想起身却不敢起来,也不敢惊动那两只会说人话的猫。 送狐仙一幅画,他无意救了两只猫妖,获赠花丹开了心窍,喜中状元 就这么过了一会,大猫突然又开口说:金露水越来越难采集,我怕这花儿会提前枯萎。我好几次蹲在屋梁上偷看那书呆子画画,画的这喇叭花就像活的一样,你说要是三姑娘照着他的画儿绣,我两岂不省很多事情? 小猫说:你说的简单,三姑娘是仙人,岂会和这穷酸书呆子打交道呢? 大猫接着说:那可不一定,三姑娘为人纯真,又十分爱才,说不定会喜欢这书呆子的画儿,不过这书呆子肉眼凡胎,不见得会认得三姑娘。 小猫发出了几声怪异的笑声,然后说:你我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赶紧浇花要紧,浇完了会去好交差。 两只猫说完,就用前爪子举起一个洁白的小杯子,把里面的一点液体浇灌在了喇叭花的根部。 两只猫做完这些,喵呜一声跳出篱笆,就消失在夜色中了,把惊呆的朱名丢在篱笆旁,腿麻脚酸,半天没站起来。 翻越篱笆后躺在自己的床上,朱名酒醒了一大半,睡意全消。他心中翻来覆去琢磨那两只猫的对话,决定以后留意一下那一丛喇叭花,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 第二天,朱名起床晨读,发现屋外天气阴沉,露水很重,篱笆上的那一丛喇叭花开得格外娇艳。喇叭花旁的篱笆外,好像有个要饭的叫花子趴着,看不清头面,只看到破破烂烂的衣衫。 朱名推门走出去,只见篱笆外确实趴着一个老婆婆,这老婆婆满头银丝,一条腿蜷曲着,好像有点残疾。 朱名上前细看,想给老人一点干粮或者热水,却不想这个老太太面色红润,精神很好,不像是讨饭的叫花子。更让朱名惊奇的是,这老婆婆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白绸,另一只手十分灵活地正在白绸子上穿针走线,绣喇叭花。 朱名说:老人家,您趴在这泥土中多难受,我画了几幅喇叭花,自认还可以,您要是愿意,可以送您一幅,你拿回家照着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老太太好像充耳不闻,没有理睬朱名,照样自顾自的绣自己的花。朱名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想想昨晚那两只猫的对话,隐隐觉得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于是就进门拿了个木凳,取了一幅自己画的画,给老太太送到了篱笆旁。 那老太太本专心致志盯着喇叭花,看到朱名打开了一幅画,就不经意朝画瞄了一眼。谁知就这一眼,老太太的头就扭不过去了。 朱名心中窃喜,心想:看来这老人家是看中我的画了。他将画放在木凳上,然后说:老人家,我这画儿就送给您了,你坐凳子上来绣,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朱名说完,就走进屋子,倒了一杯水端了出去。谁知他走到篱笆外,只见那把木凳子空荡荡摆在门口,凳子上的画儿和那位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 朱名快步走到路口四处观望,村外的田野空荡荡的,哪有人的影子呢? 朱名心中暗笑:这老太太有意思,画儿本就是我送给她的,她至于这么慌忙拿了就跑?好像我还会要回来一样。 他性情豁达,尽管连逢奇遇,却没有放在心上,照样作画读书,吃吃喝喝。 当天晚上,朱名正在油灯下苦读,忽然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朱名的所住的院子在村外,夜间少有人来造访,他猜测可能是前几天一起玩耍的文友,就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高一低两个人,这两个人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黑暗中看不清脸面。 朱名愣了一下,呆站在门口堵住了门。那个高个子的人说:你把客人堵在门外,这不礼貌吧? 朱名这才回过神,赶紧把两个人请进了屋子来。 送狐仙一幅画,他无意救了两只猫妖,获赠花丹开了心窍,喜中状元 这两个人进了朱名的屋子,也不等朱名招呼,就自己收拾了桌子,摆开了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肉。 朱名在灯下仔细看那两个人,只见这两个人着装华贵,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他疑惑地问道:两位先生这是……? 那个矮个子的人说:朱先生不必惊奇,今天白天您给我家主人送了一幅画,我家主人打发我们前来致谢。 朱名很吃惊:这叫花子一样的老太太,怎么会是这两个人的主人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高个子的人就打开了一瓶陈年老酒,酒香一下子就弥漫开来。他招呼朱名说:先生快坐下,我们边喝酒边聊。 朱名本就好酒,一问酒香,喉咙里像是馋虫在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坐在桌前和这两个人推杯换盏,畅饮起来。 三个人谈天说地,越来越开心,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都有几分醉意了。 朱名借着酒劲问道:我看两位先生不像是一般人,你家主人更是奇异,可否将身份坦诚相告呢?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高个子开口说:先生有恩于我们,我们不敢欺瞒。我两本是南山狐仙三姑娘的仆从,是两只沾了三姑娘仙气的山猫。三姑娘好绣花,尤其爱喇叭花,有一天出来寻花,看上了先生篱笆上的这株喇叭花,所以命我二人采集金露水浇灌守护。 朱名十分吃惊,但是他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很有趣,所以很专注的听着。 高个子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金露水很难采集,现在又早已过了喇叭花的花期,三姑娘花还没绣完,我二人惴惴不安,生怕花儿枯萎了被责罚…… 朱名说:那我前夜看到两只猫儿在浇灌花儿,谈论三姑娘,就是二位吧? 矮个子插嘴说:不瞒先生,正是我们。我们无意间看到先生画的喇叭花很传神,就有了让三姑娘照着先生画儿刺绣的想法,但是先生为人刚正,我们不敢贸然拜访,所以就只好这样让先生知晓。 朱名哈哈大笑说:你二人真有心机,我还以为我是无意间听到你们怪谈了呢。 矮个子接着说:还请先生见谅!先生为人和善,给三姑娘送了画,三姑娘很喜欢,不但免了我们两个的差事,也给先生赐了灵药,我们都得了好处,这真是缘分啊! 说完,矮个子从怀里掏出一棵药丸说:这是三姑娘秘制的百花丹,能开心窍,先生服下后,学业肯定会突飞猛进。说完把丹药递给了朱名。 朱名接过丹药一闻,异香扑鼻。他毫不犹豫,借酒一口就吞了下去。三个又喝了一会,朱名不胜酒力,不知不觉就睡着在桌子旁边了。 第二天朱名醒来一看,只见桌上杯盘狼藉,屋子里酒香还在弥漫,那两个怪人早就不见了。 他漫步出门,惊奇地发现那一株繁茂顽强的喇叭花儿,竟然在一夜之间枯萎了。 此后,朱名学业果然突然精进不少,每次应试都很顺利,让周围人都刮目相看。伯母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多次邀请他回家住,但是被他拒绝了。他本意是住在村外等三姑娘或者猫怪们再上门,却再也没等到它们。 朱名后来中了状元,主动要求来宁远当官。他在宁远当了多年县令,很喜欢在花园四处种植喇叭花。 (叶木喊山原创故事,抄袭必究) |
猫妖仆从 文/叶木喊山 康熙年间,宁远有个姓朱的书生,名叫朱名。 朱名是个孤儿,自幼在大伯家长大,大伯和伯母对他很好,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一直到他成年。 可惜好景不成,后来伯母因病去世,大伯又续了弦,新伯母原是个刻薄的年轻寡妇,见朱名在家只吃饭不干活,一天到晚就是泡在书堆里,所以不能容他,经常因为一些琐事找茬和丈夫闹事,指桑骂槐,羞辱朱名。 朱名在家里如坐针毡,再加上伯父年纪大了,他不忍心因为自己让伯父不得安宁,就离家借住在了村外的一座荒宅中。 伯父心中不忍,就逼着妻子给朱名分了一点钱粮,划了几分川地,算是和他分了家。 朱名独自住在村外,虽然顿顿粗茶淡饭,还要下地劳作,但是他乐得清闲,他自耕自食,读书作文,倒也自在。 朱名所住的院子年久失修,围墙早就坍塌了,只有数排竹子编织成的篱笆围在院子周围,可能是院子主人为了挡野兽设置的。 院子里荒草萋萋,青苔斑驳,朱名花了很长时间才将院子里的荒草清理干净。 他拔草拔到篱笆旁边的时候,发现篱笆上缠绕着一株喇叭花,这一株喇叭花花朵繁多,朵朵都像茶碗一样大,花朵颜色紫红,十分娇艳。 朱名见这株喇叭花长得奇异,不忍心将其拔掉,就把它留了下来,时常还在窗口对着这些喇叭花作画,他画的喇叭花灵动逼真,偶尔拿到装裱市场出售,总是会被一抢而空。 有一天,有几个文友约朱名小聚,几个人吟诗作赋,一直畅谈到深夜。朱名喝了点酒,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自己所住的院子门口。他伸手一摸口袋,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门上铜锁的钥匙给弄丢了。 大门是进不去了,于是朱名缓缓绕到篱笆一侧,想翻越篱笆进去。 朱名掀起长袍,刚想跨越围栏,忽然就听到不远处的喇叭花丛中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朱名扭头一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蹲下身子,缓缓朝喇叭花的方向踱了几步。 他睁大眼睛仔细搜寻,只见喇叭花缠绕的篱笆下有一大一小两只猫蹲着,它们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这两只猫蹲坐在喇叭花下,看着喇叭花一动不动。 朱名心里暗自好笑:看来今晚真的喝多了,神经过敏,把猫儿弄出来的动静当成了人说话了。 他刚要翻越篱笆,却不想蹲在喇叭花旁的大猫突然口吐人言:看护了这株喇叭花这么久了,不知道还要看它到什么时候,眼见天气冷了,我心里焦急。 大猫旁边的小猫接着说:三姑娘的花儿还没绣好,你我还是得按时浇金露水,不敢懈怠呢。 两只猫说完又一动不动的盯着喇叭花。 朱名大吃了一惊,这两只猫成精了不成?竟然能说人话!他猫着腰躲在篱笆外面,想起身却不敢起来,也不敢惊动那两只会说人话的猫。 送狐仙一幅画,他无意救了两只猫妖,获赠花丹开了心窍,喜中状元 就这么过了一会,大猫突然又开口说:金露水越来越难采集,我怕这花儿会提前枯萎。我好几次蹲在屋梁上偷看那书呆子画画,画的这喇叭花就像活的一样,你说要是三姑娘照着他的画儿绣,我两岂不省很多事情? 小猫说:你说的简单,三姑娘是仙人,岂会和这穷酸书呆子打交道呢? 大猫接着说:那可不一定,三姑娘为人纯真,又十分爱才,说不定会喜欢这书呆子的画儿,不过这书呆子肉眼凡胎,不见得会认得三姑娘。 小猫发出了几声怪异的笑声,然后说:你我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赶紧浇花要紧,浇完了会去好交差。 两只猫说完,就用前爪子举起一个洁白的小杯子,把里面的一点液体浇灌在了喇叭花的根部。 两只猫做完这些,喵呜一声跳出篱笆,就消失在夜色中了,把惊呆的朱名丢在篱笆旁,腿麻脚酸,半天没站起来。 翻越篱笆后躺在自己的床上,朱名酒醒了一大半,睡意全消。他心中翻来覆去琢磨那两只猫的对话,决定以后留意一下那一丛喇叭花,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 第二天,朱名起床晨读,发现屋外天气阴沉,露水很重,篱笆上的那一丛喇叭花开得格外娇艳。喇叭花旁的篱笆外,好像有个要饭的叫花子趴着,看不清头面,只看到破破烂烂的衣衫。 朱名推门走出去,只见篱笆外确实趴着一个老婆婆,这老婆婆满头银丝,一条腿蜷曲着,好像有点残疾。 朱名上前细看,想给老人一点干粮或者热水,却不想这个老太太面色红润,精神很好,不像是讨饭的叫花子。更让朱名惊奇的是,这老婆婆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白绸,另一只手十分灵活地正在白绸子上穿针走线,绣喇叭花。 朱名说:老人家,您趴在这泥土中多难受,我画了几幅喇叭花,自认还可以,您要是愿意,可以送您一幅,你拿回家照着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老太太好像充耳不闻,没有理睬朱名,照样自顾自的绣自己的花。朱名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想想昨晚那两只猫的对话,隐隐觉得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于是就进门拿了个木凳,取了一幅自己画的画,给老太太送到了篱笆旁。 那老太太本专心致志盯着喇叭花,看到朱名打开了一幅画,就不经意朝画瞄了一眼。谁知就这一眼,老太太的头就扭不过去了。 朱名心中窃喜,心想:看来这老人家是看中我的画了。他将画放在木凳上,然后说:老人家,我这画儿就送给您了,你坐凳子上来绣,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朱名说完,就走进屋子,倒了一杯水端了出去。谁知他走到篱笆外,只见那把木凳子空荡荡摆在门口,凳子上的画儿和那位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 朱名快步走到路口四处观望,村外的田野空荡荡的,哪有人的影子呢? 朱名心中暗笑:这老太太有意思,画儿本就是我送给她的,她至于这么慌忙拿了就跑?好像我还会要回来一样。 他性情豁达,尽管连逢奇遇,却没有放在心上,照样作画读书,吃吃喝喝。 当天晚上,朱名正在油灯下苦读,忽然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朱名的所住的院子在村外,夜间少有人来造访,他猜测可能是前几天一起玩耍的文友,就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高一低两个人,这两个人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黑暗中看不清脸面。 朱名愣了一下,呆站在门口堵住了门。那个高个子的人说:你把客人堵在门外,这不礼貌吧? 朱名这才回过神,赶紧把两个人请进了屋子来。 送狐仙一幅画,他无意救了两只猫妖,获赠花丹开了心窍,喜中状元 这两个人进了朱名的屋子,也不等朱名招呼,就自己收拾了桌子,摆开了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肉。 朱名在灯下仔细看那两个人,只见这两个人着装华贵,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他疑惑地问道:两位先生这是……? 那个矮个子的人说:朱先生不必惊奇,今天白天您给我家主人送了一幅画,我家主人打发我们前来致谢。 朱名很吃惊:这叫花子一样的老太太,怎么会是这两个人的主人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高个子的人就打开了一瓶陈年老酒,酒香一下子就弥漫开来。他招呼朱名说:先生快坐下,我们边喝酒边聊。 朱名本就好酒,一问酒香,喉咙里像是馋虫在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坐在桌前和这两个人推杯换盏,畅饮起来。 三个人谈天说地,越来越开心,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都有几分醉意了。 朱名借着酒劲问道:我看两位先生不像是一般人,你家主人更是奇异,可否将身份坦诚相告呢?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高个子开口说:先生有恩于我们,我们不敢欺瞒。我两本是南山狐仙三姑娘的仆从,是两只沾了三姑娘仙气的山猫。三姑娘好绣花,尤其爱喇叭花,有一天出来寻花,看上了先生篱笆上的这株喇叭花,所以命我二人采集金露水浇灌守护。 朱名十分吃惊,但是他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很有趣,所以很专注的听着。 高个子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金露水很难采集,现在又早已过了喇叭花的花期,三姑娘花还没绣完,我二人惴惴不安,生怕花儿枯萎了被责罚…… 朱名说:那我前夜看到两只猫儿在浇灌花儿,谈论三姑娘,就是二位吧? 矮个子插嘴说:不瞒先生,正是我们。我们无意间看到先生画的喇叭花很传神,就有了让三姑娘照着先生画儿刺绣的想法,但是先生为人刚正,我们不敢贸然拜访,所以就只好这样让先生知晓。 朱名哈哈大笑说:你二人真有心机,我还以为我是无意间听到你们怪谈了呢。 矮个子接着说:还请先生见谅!先生为人和善,给三姑娘送了画,三姑娘很喜欢,不但免了我们两个的差事,也给先生赐了灵药,我们都得了好处,这真是缘分啊! 说完,矮个子从怀里掏出一棵药丸说:这是三姑娘秘制的百花丹,能开心窍,先生服下后,学业肯定会突飞猛进。说完把丹药递给了朱名。 朱名接过丹药一闻,异香扑鼻。他毫不犹豫,借酒一口就吞了下去。三个又喝了一会,朱名不胜酒力,不知不觉就睡着在桌子旁边了。 第二天朱名醒来一看,只见桌上杯盘狼藉,屋子里酒香还在弥漫,那两个怪人早就不见了。 他漫步出门,惊奇地发现那一株繁茂顽强的喇叭花儿,竟然在一夜之间枯萎了。 此后,朱名学业果然突然精进不少,每次应试都很顺利,让周围人都刮目相看。伯母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多次邀请他回家住,但是被他拒绝了。他本意是住在村外等三姑娘或者猫怪们再上门,却再也没等到它们。 朱名后来中了状元,主动要求来宁远当官。他在宁远当了多年县令,很喜欢在花园四处种植喇叭花。 (叶木喊山原创故事,抄袭必究) |
西北见闻(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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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妻 文/叶木喊山 我家乡管“蚕豆”叫做“大豌豆”,所以我初到南方的时候,往往弄不清楚朋友们嘴里所说的蚕豆到底是什么。 家乡的山区很适合种大豌豆,出产的大豌豆品质很高。把饱满的大豌豆晒干后用盐沙一炒,吃起来酥脆香甜,满嘴留香。 炒大豌豆是我家乡常见的小吃,就像全国各地的瓜子一样。就是到现在,漫步在家乡的街头,你是还能看到很多小贩挑着担子,一头放着炒好的蚕豆,一头放着麻籽和瓜子叫卖。 家乡有吃炒蚕豆的习俗,每年二月二,家家户户都要炒大豌豆吃,没种大豌豆的人家要上街买一点应付娃娃们,就像是过八月十五吃月饼一样。 每年到大豌豆收获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各地的小贩来镇上收购。这些小贩把大豌豆收购去,雇人捡走瘪的坏的豌豆粒,再贩卖给炒货场。 离我们村不远的地方,有个山村名叫石家庄。石家庄总共有这么十几户人家,山地很多,土壤也肥沃,每年家家户户都能收获好几千斤大豌豆。 山路难走,每年到了小贩们收购大豌豆的季节,石家山的乡亲总要披星戴月赶着骡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地把大豌豆送到镇子上,卖给自己信任的小贩。 石家山有个石老三,为人爽朗,是我外公的熟人。早些年他往镇子上运大豌豆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件蹊跷事情,他讲给我外公听过,我也就记住了这件事。 过去很少有打工的说法,农民的几个油盐家用钱都是靠粮食来换,所以石老三每年都种很多大豌豆。 每年大豌豆收获之后,他都要赶很多趟夜路去镇子上粜豌豆。 石家山山下大概十里路的地方有个古镇,叫新寺镇。石家山通往新寺镇的路大都是崎岖的山路,中间村落很少,大部分地区是蒿草林木,很荒芜。 半夜走山路,听到鬼夫妻打架,回家后他就和漂亮寡妇断绝了关系 有一回天气不好,石老三半夜起来赶着骡子车往镇子上运大豌豆,没想走到半路的时候天上毛起了雨,道路黑漆漆一片。 不过好在雨大不,道路也不泥泞,他拿了几口麻袋盖了盖骡子车,全凭着对路熟悉,在山路上缓缓前进着。 距离石家山山口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当地人称为野狐林。野狐林里野狐很多,是很多猎户下夹子的好地方。 野狐林靠近山道的地方,有一片坟滩,叫野狐坟。野狐坟老坟堆新坟堆起起伏伏,绵延了很长一段山路。 常走石家山山路的人经常经过老坟滩,虽然有很多关于老坟滩的鬼话在村里流传,但是大家都不以为然:赶一趟集就经过一次的地方,有鬼怎么没见把谁给捉去? 石老三那天走过野狐林的时候,野狐坟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牲口在山道上走了几步,忽然就警觉的竖起双耳,停下来不走了。石老三本想喝骂几声,但是他隐隐约约却听到野狐坟里有嘀嘀咕咕的人声,好像是一男一女在吵架。 石老三很吃惊:这天还没亮呢,天气又这么坏,谁会没事跑到野狐坟里去了呢?难道是鬼? 他心里一惊,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牲口不走,他也不敢弄出声响来,于是他紧紧揪着缰绳,站在牲口身边,想听听这坟堆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只听见坟堆的蒿草中有个男人很生气的说:朱爱花,你今天插翅难飞了,我在这里等了十六年,总算等到你,今天就是算总账的时候…… 这时候传来一个女声哀求说:石哥,这十六年我在外面过的不好,他不把我当人看,我千辛万苦才摸回了家,你就饶了我吧! 那男人情绪很激动说:你还知道回家,当初你卷走了全家人活命钱,害的孩子没钱治病……才三岁的孩子,你的心肠怎么就那么毒…… 这男人似乎边说边在动手,坟堆里不时传来那女人哀嚎的声音。 石老三听到这,彻底松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私奔的女人被丈夫捉住了,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赶紧上街粜豌豆吧! 他皮鞭一扬,“啪”一声甩出了一个鞭花,就吆喝着牲口朝前走去。坟堆里这时候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石老三心里暗笑:这两口子,也怕家丑外扬,一听有人经过就不敢吱声了。 他赶着牲口一路来到镇上,这时候天已经亮了,毛毛雨也停了。 半夜走山路,听到鬼夫妻打架,回家后他就和漂亮寡妇断绝了关系 粜了豌豆,他心里高兴,于是和镇上的贩子拉话说:我下山的时候,在野狐坟听到有一对男人婆娘在吵架,那婆娘好像私奔被男人捉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镇子上的人。 贩子也是个好打听闲话的人,于是就挤眉弄眼地问他说:真的?天没亮就跑到野狐坟去鬼混,这对男女真胆大,你可听清楚名字了? 石老三说:听到了,男的好像姓石,叫那女的朱爱花。 石老三说完半天等不到贩子回应,于是就抬头看贩子,只见那贩子满脸铁青说:石老三你胡说什么呀,这朱爱花是我们镇石小军的老婆,十六年前是跟着一个耍把戏的人跑了,丢下了石小军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还卷走了所有钱……. 石老三说:这就对了嘛,我没有胡说呀! 这贩子接着说:可是他们全家都死了!当年朱爱花跟人走后,三岁的孩子得了急病,因为没钱治,就死了,石小军也喝了农药,和孩子一起埋在野狐坟里,朱爱花跟耍把戏的走后,被耍把戏的卖到了外地,日子苦的不能过,前几年村里人才有她的消息,据说上吊了。 石老三一听这话,瞪大眼睛半天没有眨一下。 那贩子说:石老三你不是见鬼了,就是编故事呢。 石老三说:我编个屁的故事,你们镇子上的这些破事我从哪儿知道呢?再说都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一向八卦的豌豆贩子低下头整理麻袋,没再接话茬子。石老三却心中很不安。 后来,石老三到我们村办事,和我外公喝茶的时候给我外公讲了这件事情。 我外公对他说:活债死偿,这种说法本来就有,那男的受了大冤屈,又是凶死,所以怨气难消,女的造了大孽,今世的孽债难消,所以两个人都没有投胎。 石老三说:我遇见这事情,对我有什么不好没? 外公告诉他:你遇见的东西注意力不在你,所以他们不会害你,不过呀,这阳世间的夫妻,都是前世的有缘人,实在不能好好过就要好好散,但是不能胡作非为。不顾家庭,不忠妻子,不养儿女,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外公说完,意味深长朝石老三看了一眼。 石老三手一抖,端在手里的热茶差点溢出来,他没看外公,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 自从这件事情后,石老三很少来我们村子了,来也是匆匆一趟办点事。 但是这以前,据说他每一回赶集都要来我们村子,每来一趟都要在村口的张寡妇家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
鬼吹气 文/叶木喊山 我老家在甘肃省天水市一带,处在黄土高坡。 家乡多山,大部分山都是黄土山,这些黄土山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山脚下有一片比较肥沃广阔的冲击平原,方言称为“坪”。 因为“坪”地形一般都略高于村庄,所以乡亲们又把“坪”称为坪顶。 谁要去坪上干活种地了,就会说:我要去坪顶上了。 坪上除种了一些庄稼和蔬菜之外,还有很多村里人的祖坟。这些离村子比较近的坟茔地,打理祭祖比较方便,也在村里人的眼皮底下,所以放羊的、割蒿柴的人都不会涉足。 我小时候和邻居家的大哥一起去坪顶上玩,在一个老坟滩后的土崖窟窿里发现了一个鸟窝,伸手往里面一摸,热乎乎地有好几个鸟蛋。 邻居家的大哥说:我们先不要掏这个鸟窝,等大鸟孵出鸟娃了,我们可以掏出来养。我也喜欢鸟娃胜过鸟蛋,就同意了。 小孩子性子急,没过几天,我和邻居哥哥就忍不住想去看看鸟窝了,看看到底有没有孵出鸟娃来。 去坟滩掏鸟窝,却遇见鬼吹气,他大病一场,从此不敢进坟地 当时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吃罢晚饭天已经麻麻黑了,我和哥哥瞒着家里人,带了三四个小伙伴就上了坪。 这时候的坪顶没有一个人影,山风冷飕飕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鸟儿在山洼里“咕咕”只叫,别说还真有点瘆人。 我们几个娃快走到有鸟窝的那个坟滩的时候,邻居哥哥悄悄对我说:待会我去看鸟窝,你和他们几个背朝着坟滩蹲着,别让他们看到鸟窝在哪,要不然他们肯定就会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把鸟窝掏了。 我觉得有道理,所以一靠近坟滩,我就对几个小伙伴说:大家都背朝着坟滩,蹲下来,不准朝后面看。 我和邻居哥哥那时候都是孩子王,小伙伴们都怕我们,所以都乖乖蹲了下来,背朝着坟堆,不敢看哥哥去哪了。 我觉得还不够,又命令他们说:你们还要把眼睛闭上。小伙伴们都照办了。 哥哥轻手轻脚走进坟滩,在坟滩后土崖上的窟窿里找了又找,还是没找到当时那个鸟窝在哪。 我和小伙伴们蹲在一起监督他们,等了半天不见哥哥回来,有点心急,于是我就勾下头,从双腿中间去看邻居哥哥到底有没有找到鸟窝。 我从裤裆下面倒着一看,心里“咯噔”就猛跳了一下。 我看见邻居哥哥正专心致志在土崖上众多的窟窿里寻找当时我们发现的鸟窝,但是哥哥的身后,有一个梳着老式发髻,脸色特别白的老太太,正对着他的脖子不停吹气,而站在前面的哥哥却浑然不觉。 去坟滩掏鸟窝,却遇见鬼吹气,他大病一场,从此不敢进坟地 当时我是瓜娃瓜胆子,一纵身就跳了起来,然后转身朝坟滩正眼看去,却只看到邻居哥哥一个人还在寻找鸟窝。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心狂跳个不停。于是我朝着坟滩喊道:哥,咱们回去吧!天都黑了,明天我们再来找! 邻居哥哥可能也有点害怕,听到我喊就跑出坟滩来,他满头大汗说:真是奇怪啊,那天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今天怎么都找不到,天黑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一路上我心里很不安,很想把自己看到情景讲出来,但是又怕邻居哥哥或者小伙伴们说我吓唬他们,再说自己也在走夜路,有点害怕,我就没有讲,给憋住了。 第二天早上喊邻居哥哥一起去学校,邻居哥哥竟然生病了,发着高烧说胡话,没有起床。 中午我回家,壮着胆子给我妈讲了这事情,我妈妈狠狠把我批评了一顿,说我晚上了还到处乱跑,至于我告诉她我看见奇怪老奶奶给邻居哥哥吹气的事情,她好像没听到一样。 邻居家哥哥因为生病一星期没能去学校,药吃了,在我妈的建议下也请了村里的巫医婆念咒烧纸折腾了,过了很长时间这才慢慢恢复了。 这事情真是我的童年阴影,现在我想起那个奇怪的老太太心里还是害怕。自此我再也不敢掏鸟窝或者进坟滩玩耍了。 (叶木喊山原创作品,抄袭必究) |
牛尾灵鸟 文/叶木喊山 老地主张旺财养了一头大犏牛,这头牛虽然是一只乳牛,但是长得高大威猛,皮毛油光水亮,产奶量很高,是张旺财的心头肉。 然而这头大犏牛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它的那一束尾巴。 这头牛的尾巴又粗由密,乱糟糟就像一棵大树一样拖在牛屁股上,这牛一跑起来,牛尾就会扫起一股烟尘,气势很大。 村里人都认识这头牛,一看到村里的土路上灰尘滚滚,人们心里就有数:这是张旺财赶着他的宝贝牛儿来了。 有一天晚上,张旺财做了个梦,梦里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对他打躬作揖说:张先生啊,你家那头大犏牛的牛尾巴很不错呀,那是我们家族最好的栖身之地,我在那里住几个月就走,还望你行个方便,到时候我会报答你的! 张旺财在梦里心想:牛尾巴上还能住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且答应你,看你怎么住在牛尾巴上。 于是张旺财点头说:你随便住吧,记得揪紧了别掉下来,报答不报答的无所谓,怕的是你住不上去。 那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那就多谢张先生了,还请先生不要变卦,中途把我们赶走。 张旺财说:哎呀你这个老太太,我张旺财说话从来是一口唾沫一颗钉,只要你住到牛尾巴上,你住十年八年住到牛死了都行! 那老太太听他这么说,满脸笑容,很高兴点了点头就出门走了。 第二天张旺财醒来,想起晚上做的梦,觉得很奇怪,就专门跑去看牛,那牛安然无恙,正悠闲地在槽上吃草,牛棚里哪有什么老太太小太太的,一个鬼影都没有。 张旺财放下心正要往外走,却发现有两只小鸟叽叽喳喳飞了进来,这两只小鸟灰色的羽毛,头上有几道白色花纹,身形只有核桃大小。 这两只小鸟一飞进来,有一只就在站在牛背上用嘴敲敲打打,好像在试探什么一样,另一只则抓住牛尾站在牛尾中间,用灵巧的嘴巴开始在细密的尾毛中梳理编织起来。 站在牛背上的小鸟不停把啄下来的一些牛绒毛传递给站在牛尾上的小鸟,站在牛尾的小鸟一边用牛尾巴的长毛编织,一边把牛绒毛编结了进去,没一会,一个精致的小巢穴已经初见雏形。 站在旁边的张旺财看了个目瞪口呆,想想昨夜做的怪梦,他也不敢把这个鸟巢怎么样,早上家里事情多,他只好暂时离开,不过他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 到了中午,张旺财去喂牛,发现牛尾巴上的那个鸟巢已经筑成了,这个鸟巢只有茶杯大小,紧紧固定在牛尾巴上,牛尾巴偶尔晃动,这个鸟巢却丝毫不会受到影响,确实精巧。 鸟巢里面卧着一只小鸟,看到张旺财也不害怕,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眨巴眨巴,好像和张旺财认识一样。 这着实是个稀罕事情啊! 每次张旺财牵着牛外出,牛尾巴后面总会跟着一群人围观,大家都啧啧称奇:邪门了啊,鸟巢竟然筑到牛尾巴上了,这两只奇怪的小鸟真是有能耐胆子大! 有些顽童想绕到牛屁股后仔细瞅瞅鸟窝,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但是不用张旺财喝止,那牛一感觉到有人在它屁股后试图对鸟窝不利,就暴躁起来,撂蹄子晃牛角,试图攻击靠近的人,顽童胆子再大,也不敢靠近了。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张旺财惊奇地发现,牛尾巴后面的鸟巢里竟然孵出了三只小鸟。两只大鸟每天忙忙碌碌给小鸟找吃的喂食,在牛背上飞来飞去,那牛丝毫也不厌烦。 民间故事:牛尾灵鸟 张旺财养的牛尾巴上筑了个鸟巢,还孵出了小鸟这件事情逐渐传遍了周边村村镇镇,很多人慕名上门求一看,画家想来画画,写家想来谢谢,猎奇的想来开开眼界。 上门的人多了,张旺财就有点厌烦了,于是就不再把牛牵出去,拴在牛棚里喂养,有些人想看鸟巢,张旺财就要他们给钱,别说他还真借此发了一笔小财。 有一天黄昏,张旺财刚刚吃完晚饭,有个道士模样的人敲门走了进来。 张旺财问他:这么晚了,道长到我家来是想吃饭呢,还是想借宿?吃饭的话厨房还有,借宿的话后院有空房。 那道士笑呵呵的说:贫道来既不为吃饭也不借宿,而是来帮张先生消灾解难来了。 张旺财有点不悦说:我家里好好的,没灾没病,道长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那道士说:你家牛尾上住了一窝妖精,你难道不知道? 张旺财说:村里人都知道,那只是一窝鸟儿,哪有什么妖精呢?再说这么久了,那鸟儿也没见得作怪啊! 那道士呵呵冷笑说:等它作怪了,你就悔之晚矣,你也不想想,哪有鸟儿会把巢穴筑在牛尾巴上的? 张旺财将信将疑。 那道士接着说:这妖物你留在家里迟早是个祸害,不过要是交给贫道,贫道可以帮你消灾除祸,你要是愿意,就把它剪下来给贫道带走,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到了家破人亡那一天,你可别后悔! 张旺财只听到心惊肉跳。 那道士看到自己的话奏效了,又拿出了一点银子说:虽然这东西是祸患,但是出家人也不白拿你的,这点银子给你作为补偿吧! 张旺财偷眼一看,那银子少说也有四五两,就点了点头。 于是,张旺财拿了一把剪刀和那道士一起走到牛棚里,两只大鸟一看情况不对就飞走了。 那牛暴躁起来,又踢又跳,张旺财好不容易才用草料把它稳住。他绕到牛屁股后,一剪刀就把鸟巢牛尾巴上剪了下来。 鸟巢里有三只雏鸟,已经长出了羽毛,只是还不会飞。道士从张旺财手里接过鸟巢,哈哈大笑几声,就扬长而去了。 张旺财手里捏着那一点银子,心里总是不安,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天刚麻麻亮,他就去牛棚看牛,却看见健壮的大犏牛倒在地上,已经死去了。 张旺财心里十分心疼悲痛,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被那道士骗了。 于是他就找了一个时间,专门到自己每年供奉的寺庙去求问,想把心里的这一颗石头放下来。 寺庙的有个年过百岁的老和尚,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听了张旺财的诉说,这和尚摇头惋惜说:糊涂啊!那鸟儿是灵鸟,只能把巢穴筑在活物身上。就如同凤凰栖息在梧桐上一样,这灵鸟也只会在福泽深厚的人家栖息,施主你目前运势正旺,那牛尾又是罕见之物,所以灵鸟能上你门,只是你轻信人言,把它巢穴剪了,这就是减去了自己的福泽啊! 民间故事:牛尾灵鸟 张旺财惶恐的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这鸟儿会不会报复我呢? 和尚说:你不要怕,这也是注定的事情。那鸟儿本性纯良,不会报复你,那道士估计也不是真道士,他抢了你的福泽,肯定不能承受,只会是惹祸上身。你回去耕田织布过日子就行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张旺财只能怀着一棵忐忑的心回家,回家后他的日子果然越来越烂包,只能不停卖房子卖地。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旺财打听清楚了从自己手里骗走灵鸟巢穴的道士,原是省城里的一个大商户托人假扮的。 张旺财虽然心里恨他,但是也没有去讨要或者找他算账,默默忍了下来。 解放后,张旺财家里已经是家徒四壁了。他虽然都穷的叮当响,但是保住命,还分到了地和房子。 他身体也健康,据说还不远百里跑到省城,参加了那个曾欺骗他的大商户的公审大会。 (更多故事请关注叶木喊山的微信公众号:叶木喊山) |
鬼吃醋 文/叶木喊山 李家庄的朱老奶奶,据说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 朱老奶奶年轻的时候去村里的戏台下看戏,年轻的小伙子能把戏园子给挤爆了;她蹲在村外的小河边洗衣裳,挑水的小伙子能把河岸给堵死。 朱老奶奶年轻的时候就这么有魅力。当然,再美的人也要出嫁,朱老奶奶后来嫁给了同村的李老头子,她相夫教子,做饭洗衣,几十年规规矩矩,一晃,就陪着李老头子老了。 有一天黄昏,朱老奶奶去村口的菜园子里掐菜,一直到傍晚还没回来。 李老头子就有点不放心了:这么晚了,这漂亮的老太太不会是跟着邻村哪个俊俏的小老头子私奔了吧? 他越想心里越不安,就扛着铁锹去菜园里找自家老婆子。当他走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菜园里空荡荡的,哪有自家老婆子的影子呢? 李老头子心中焦急,站在菜园的地埂上就开始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小花,小花哎,朱小花你去哪儿了! 村口冷清清的,李老头子喊了很久,也没有人答应。李老头子只好沿着菜地周围开始寻找了起来。 菜地的不远处,是李家庄人的一片祖坟地。坟地里柏树郁郁葱葱,黑乎乎一片,夜宿的野鸟不时发出怪声,让人毛骨悚然。 李老头子在菜地周围转悠了几圈,连朱老太太的影子都没看见。他心里一着急,就朝着坟堆的方向走去。 李老头子心想:我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怕鬼把我吃了不成,就怕这老婆子钻到里面迷路了。他这么一想,就猫着腰钻进了茂密的柏树丛中。 坟滩里蒿草丛生,坟堆起起伏伏,李老头子一进去,就看见离自己不远地方,有个黑影围着一个坟堆一圈又一圈不停在转悠。 李老头子心里一紧,双手就握紧了铁锹把。他心想: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我还到底要不要过去呢? 就在他正在犹豫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个黑影很熟悉,那微微佝偻的背,那束起在脑袋后小小的发髻,这不正是自家老太太吗! 李老头里心里又一松,他扯开嗓子就喊道:死老婆子,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围着一个坟堆转什么转呢? 朱老奶奶好像没有听到老伴的喊声一样,她依旧低着头围着坟堆团团转,根本就没有理睬李老头子。 李老头子心头有气,过去一把就揪住了朱老奶奶,想要把她拉出坟堆。谁知平时一向柔弱的朱老奶奶这时候力大如牛,她拼命挣扎,差点把李老头子扯了一个跟头。 李老头子放下铁锹,从怀里掏出一盒洋火划着了一根,只见火光中朱老奶奶双目呆滞,头发散乱,看上去就像中了邪一样。 李老头子心里一着急,竟然扬手就“啪”地打了朱老奶奶一巴掌。要知道他一辈子都没动过朱老奶奶一根手指头啊! 朱老奶奶挨了这一巴掌,就像被当头灌下去了一盆冷水一样,全身一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环顾四周,茫然的问李老头子说:死老头子,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李老头子气哼哼的把过程说了一遍。 朱老奶奶说:哎呀,我摘了菜想回家,怎么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呢? 两个人一看这个坟堆,虽然是夜里了,但是依然能认清楚这是村里张老头的,这老头子死去五六年了。 李老头子一看这坟堆是张老头的,火冒三丈,他冲着墓碑破口大骂说:你个死鬼,死了还在打我老婆的主义,我不怕你,你出来一个试试,看我怎么削了你! 原来呀,这死去的张老头生前和李老头是情敌,两个人都追求了朱老奶奶很多年,最后朱老奶奶嫁给了李老头子,但是李老头子一直防备着张老头,一直到张老头子死了,这才放了心,这真是真爱呀! 李老头子骂完,举起铁锹就要挖张老头的坟,朱老奶奶在一边好劝歹劝,才把李老头子拉出了坟堆,两人一起回了家。 第二天,李老头子余怒未消,又找到张家,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还威胁张家后人说:你们要是不把死鬼看好,再让他打我家老婆子的主义,我就挖了他的坟,弄得张家人哭笑不得。 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死去的张老头子真的旧情未了,死去了还惦记着美貌的朱老奶奶? |
雷公庙 家乡的北山里有个雷窝子镇,是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镇。 朋友们乍一听这个镇的名字,可能觉得奇怪,但是几百年来这个镇子一直就叫这个名字,当地的老百姓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不文雅不好听去改了它。 雷窝子镇之所以叫做雷窝子镇,这是有原因的。按照当地老百姓的说法,西北的雷窝在雷窝子镇。 什么是雷窝呢?就是雷产生和居住的地方。这种说法虽然荒诞不经,但是雷窝子镇这个地方却确实有离奇之处。 隔雷窝子镇十里路,有个雷公洼,雷公洼上修建着一座雷公庙。雷公庙周边的土地都很肥沃,但是无人耕种。 为什么这么好的土地会被放荒呢?因为这雷公庙周围打雷的时候实在太多了。 有时候天晴得好好的,突然就一个霹雳炸响,雷公庙周围曾被雷电击伤击死的野兽家畜不计其数。这地方这么危险,又是雷公的地盘,所以也就无人敢冒犯雷公去种地了。 雷窝子镇民风淳朴,治安很好,几乎没有小偷小摸的情况,正应了那句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当然雷窝子镇没有小偷小摸,这除了当地民风淳朴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那座雷公庙。 雷公庙里的雷公是能断案的,雷窝子镇的人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要是谁家的重要东西被偷了,只要是有嫌疑的人,统统拉到雷公庙外呆一天,你要是不去,那你就没法洗脱嫌疑。 这些被怀疑是小偷的人,八成是不务正业有前科的人。这些人站在庙外,眼睁睁看着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雷电在周围飘啊飘,很快就吓尿了,于是很快就有人承认自己偷了东西以求保命。 我曾经对这种说法也有过怀疑,雷公难道真的那么神,一眼就能看穿谁是小偷来? 我们村有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有一次和我闲聊,也说起这雷公洼上雷公庙的事情,他告诉我,这雷公庙确实神奇,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深信不疑的。 他年轻的时候和几个同伙去北山里打猎,有一个人不小心打死了雷窝子镇人的一头耕牛。 那时候一头耕牛可是一家人的命根子,是一大笔钱。打死牛的这个人眼见赔不起,就想跑,结果被雷窝子镇的人给拦住了。 这人脑子灵活,逃跑的时候把枪给藏起来了,他百般抵赖,说自己没有带枪,肯定不是自己打的。 雷窝子镇的人一听说:反正你们一行也就三四个人,不是你打的,那就是其他几个人打的,你们总要有一个人出来承认。 另外几个人确实没有打牛,所以也不肯承认,最后没办法啊,一个族长模样的长者对他们说:你们都不肯承认,那好,那咱们就让雷公来断断,你们没有打牛的人不用害怕,雷公不伤好人,但是你们打了牛的人,被雷电击死也怨不得别人。 说完,村民们推推搡搡,把几个人带到雷公庙外,让他们排成一排站好。然后村民们躲得远远的在一边观看。 几个人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也没什么,因为天气很好,太阳当空,丝毫没有要打雷闪电的迹象。所以他们一度认为这是雷窝子镇的人装神弄鬼,咋呼他们。 但是中午一过,天上突然挤满了云彩,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炸雷就在雷公庙上空炸响,震耳欲聋。 他们几个人这才有点害怕了。几个人窃窃私语,劝打牛的那个人承认下来,几个人一起给他凑钱,但是那个人本就是一个铁公鸡,嘴比铁硬,硬是扛着不答应。 几个人正在焦急的时候,雷公庙顶上忽然就飘下来一团蓝盈盈的火焰雷电来。 这团雷电充满诡异,飘飘忽忽,围着那个打牛的人上上下下转了好几圈,周围的人都寒毛竖立,他们明显感觉到那团火焰内部噼里啪啦的声音,皮肤就想要被烧焦了一般灼热。 那团雷电缓缓绕到那个嘴硬的家伙头顶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团雷电围着这个打牛的人转悠了好几圈之后,就又慢慢漂浮到雷公庙顶去了。 嘴硬那家伙这时候彻底崩溃了,他一看雷电飘走了,哭喊了一声“娘唉”,就朝着远处狂奔逃去,其他几个人紧跟在后面,生怕那雷电追上来。 这人一跑到村民眼前,就“扑腾”一声跪下,承认是自己打死了牛,保证会全力赔偿,只求村里人再不要把他放到雷公庙旁边了。 那族长也是明理的人,没有为难他,只是把他扣在镇子上,给他管吃管喝,让其他几个人回去凑钱来赎人。 这人被赎回很长一段时间,一打雷就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看来真是被雷电吓破了胆。 老者讲完他的经历后接着给我说:其实做错事的人本身是很心虚的,这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火球还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再嘴硬的人,也扛不住。 看来不管这雷公庙里是不是真的神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句话不假呀! |
鬼讨债 文/叶木喊山 李老三这个人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尤其好占小便宜。 掐几根别人菜园子里的葱葱蒜蒜就不说了,有时候借别人十块几十块的小钱,他总是会“忘记还”,钱不多,别人也不好意思找他要,时间一长就不了了之了。 村里人都不喜欢和他一起上街。因为和他一起上街,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忘了带钱或者没有零钱。他就是这幅德行。 有一天,李老三去邻村走亲戚,他贪人家的酒席多喝了几杯,回家的时候天麻麻黑了。 李老三一个人走在回村的小路上,两边都是和人一样高的玉米田,风冷森森的,他心里有点害怕。 快进村的时候,迎面突然来了一个黑影,李老三心想: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总算是遇见人了。 他和这个黑影越来越近,最后终于看清楚,这个人好像是邻村的张尕虎。张尕虎曾经和李老三一起打过工,两个人虽然近几年没怎么联系,但也算是熟人。 李老三近前打招呼,发现张尕虎怀里抱着一只猪崽子。他好奇地问道:“尕虎哥,这么晚了,你抱着一只猪崽子这是要干啥呢?” 张尕虎面无表情地说:“这不是你欠我的吗,你不还清楚,我放不下心走。” 听张尕虎这么一说,李老三算是想起来了。几年前他们一起赶集,他买了一只猪崽子,向张尕虎借了几十块钱,这些年一直拖着没还,他以为张尕虎早就忘记了。 李老三脸皮厚,他以为张尕虎是在指桑骂槐,找自己要钱,于是就笑眯眯的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呢,尕虎啊,今晚我没带钱,哪天我专门给你送到家里去,你看怎么样?” 张尕虎说:“账还一次就行了,不用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老三心想:真是个吝啬鬼,几十块钱惦记了这么几年! 他边在心里暗骂张尕虎小气,边一路小跑就回了家。 回家后,李老三看见妻子站在院子里哭。他骂道:“你这婆娘,大晚上哭什么哭,嚎丧啊!” 妻子哽哽咽咽说:“今天买了一只猪崽子,捉到家里的时候活蹦乱跳,没想到一到晚上就不行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李老三赶紧跑到猪圈一看,只见一只白色的小猪崽子死在圈里。他刚要责备几句婆娘,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白色猪崽子,和自己遇见的张尕虎抱着的那一只很像啊,大小也一般,而且,张尕虎莫名其妙怎么就说我还了他账呢? 于是李老三问她婆娘:“你买了几只猪崽子?” 他婆娘说:“一只呀,天啦唉,死了一只都疼死个人……” 李老三又问:“张尕虎没有来咱们家吧!” 他婆娘停下哭声说:“你个死人胡说什么?张尕虎得病几个月了,今天我赶集遇见他们村的人,说他昨天死在卫生院了。” 李老三一听这话,一股凉气就从后背冒了上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婆娘说:“今天张尕虎的家人都在买孝布和纸钱准备丧事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张尕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满头冷汗,心想:妈呀,我真是遇见鬼讨债了?还好是讨债,不是索命呀! 他老婆一看他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李老三把自己路上遇见的情况原原本本给老婆说了一遍,老婆也惊呆了。 两个人都很怕,连夜就盘算了一下欠别人的钱,李老三记性很好,零零散散竟然算出了大几千! 这平时借别人小钱总不还,觉得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凑在一起竟然这么多!李老三傻眼了,不过,他生怕再遇见鬼讨债,还是想办法逐渐把这些小钱都给还了。 看来欠别人的,总是拖不下去,你不管怎么耍赖,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
货郎医鬼 图文/荒园主人 邢货郎者,名懼,秦安三棵树人也。生于光绪卅四年戊申。少家贫,甚聪颖,习文练武,从父熟悉之,有成。 民国间,军阀混战,盗匪笋生,官不思治,民不聊生,日不能作,夜不敢息。 年十七,父母双亡,遂制一榆木扁担,挑二竹篾箩筐,盛针头线脑、顶针颜料、发夹梳篦、洋火口哨逐杂物,拄七尺青棡木棍,走南闯北,走东贩西,走城串乡,走家串户,打狗斗狼,始为货郎。 无奈货郎乃蝇头小利,再者邢懼宅心仁厚,赠多卖少,十余年竟甚无积蓄。乡邻以老大无成笑之,懼不以为意。 民国廿九年,陕甘春旱,夏收无望,民生尤艰,灾民逃荒,可比民国十八年也。邢货郎虽早出晚宿,仍无些许收入。 一日晌午,忽彤云密布,暴雨骤至。懼前不着村,后不巴店,情急之中,见路边一土崖,半崖一窟,不甚高。急垒筐倚担,探身以入,狭小仅可容身。 久旱逢雨,自申至戌,三两个时辰方停。天墨黑,五指不见,道路尤不可辨。喜黄土松软,乃持钉扩窟,可卧方停。渴饿消乏,昏昏然入睡。 忽闻崖下一人呼曰:“胡二弟,七家山龙王庙请牛膝湾戏班谢龙神,四刘家王把式扮嘉泽王,听戏去否?” 有人应曰:“黄长兄,十年等得一贵人,今晚为弟医眼疾。明晚眼明耳亮,陪兄看戏饮酒,岂不更快哉?!贵人休息未起,兄可自去。” 一人又曰:“胡兄半世为官,半世行医,救人无数,惜竟医不自治。今贵人既来之,胡兄则安之,可手到病除矣。明晚一醉,为兄作贺耳!” 又有人应曰:“诺。孟三弟放心,兄十年如坠地狱,若能重见天日,岂有不贺之理!”侧耳细听,似车马之声辚辚远去,复鸦雀无言。 些许,一人呼曰:“贵人醒矣。” 又一人曰:“速请贵人盥洗后吃饭用茶,勿误与大人治病,大人立等久矣!”不觉来至一厢房,灯光昏暗,净手漱口毕,又至一客厅,见时下菜蔬数种,一海碗饭,一双箸。 懼腹饥益甚,如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毕,方饮茶一盏,忽闻一人笑言曰:“贵人好饭量!”见客厅内另有一室,门帘已起,一人执手扶邢懼入,复下帘出。 一补服顶戴之人,盘腿屈踞于床,左手倚一桌,桌上一灯一箧,懼逡巡不敢进退。复笑曰:“贵人请近前,老夫十年眼疾,得遇贵人,今可除矣。老夫以些许金子相谢,贵人医之勿辞。” 懼趋步近前,乃见一无甚髭须之人,双目瞽然,脓痂盈眶。懼解所佩银制耳匙齿签,灼之以酒,剐剥剜剔,无不悉心。见目若星掩薄云,甚无光明。乞人乳一盅不可得,羊乳代之,蒸棉蘸之,抹之搽之,侍其仰卧,复以剩乳灌溉之。 稍顷,挺身而起,双目炯炯,拍手笑曰:“贵人真乃神医,胸有成竹者也,老夫之疴,顷刻除矣。君子不食言。”遂于箧内出一镜一金一函,又于函内出一书。 肃然曰:“此镜已家传五代,乃出于东海之罕物也。余患眼疾久矣,赖此镜之力,得以徐图之。今留之无用,汝常年奔走四方,可为汝遮挡黄尘矣。此金一锭,出自内帑,乃皇上当年赏赐之物,熔后方能用,不可购置田产,纳妾雇佣,尤不可买官鬻爵,放账逐利。此书乃余记平生所见所学,未曾付梓,今应相赠,以图救世济民。无奈此书玄机多多,皆可悟而不可言者也,又逢乱世,以汝之资质,恐祸及汝身。后半部乃余多年行医之心得,尤长跌打损伤,接骨生肌,汝习学之,足可安身立命。” 遂以手撕书,一分为二,仅以少半予之,复谆谆告之曰:“夫大运者,皆由天定,然不可不求,亦不可强求。应得者得之,不得者远之。勿问鬼神事,正气使然之。冷眼看世界,热心救苦人,方得正果。汝命该无子,却有一孙,可调可教,前途无量。此皆定数,不可多问。余尚有金数两,留作搬家之用,虽无人看管,汝亦不可起贪心。肺腑之言,切记切记!” 忽风吹灯灭,所见无一物。天已微明,环顾四周,皆黄土。细审之,则一颅骨侧卧黄土中,眼耳口鼻洞开,下有石镜。 再审之,棺板犹存,有一书册置板上,轻取之,靠土半本已朽,只得少半本。有马蹄大金一锭,錾戳年月,历历在目。懼遂戴镜包书揣金,揖别骷髅。 行三十里,得遇人家,问之,则瓦亭也。问及夜听地名及姓氏者,皆无所闻。然其言犹在耳,懼益惊。 半年后,懼自华亭归,过土崖所在,荡然无存矣。有路阔十步许,军车嘟嘟,军夫累累。始知留金搬家之说亦可信。 后数年,懼熔金,易银元千枚,昼出访购药材,夜则炮制药饵,研习接骨治伤之术。因战事频仍,扶抬而来者络绎,弃杖而去者亦不绝。 再数年,治病中偶听将有专为穷苦人之队伍过,邢懼猛省“冷眼看世界,热心救苦人”之言,遂随之而去,不知所终。 荒园主人曰:“鬼有如此德行,预知身后事者,而况人欤?人之得玄书全本者多矣,置之高阁,饰掩门面,不喜读耳,可惜可叹!” 喊山微信公众平台:yemumu2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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