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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钻山打猎四十年——一个西北老猎人的诡异经历实录[第3页] |
| 作者:叶木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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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对我说：“我家的马棚门前，以前用苞谷杆子围了一圈，你还记得不？” 我点点头。黑爷家的马棚门前用苞谷杆子围起来，是因为他经常在马棚的屋檐下挂猎物。 猎人秋冬狩猎，有时候打了猎物暂时不出手，放在家里等逢集了赶集再卖出去，要比平时的价格高一点。 黑爷把自己打的野鸡野兔等猎物用长长的铁丝钩子挂在马棚的屋檐下，屋顶的野猫够不着，屋檐下调皮捣蛋的孩子够不着，能少了很多麻烦。 在马棚屋檐旁围上一圈苞谷杆子，那是为了遮遮丑，一进院子门就看到血淋淋的猎物，毕竟不太雅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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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告诉我，有一年冬天野鸽子价格不错，他打了七八只野鸽子挂在马棚屋檐下，等赶集去拿的时候，发现只有两只了。 黑爷有点纳闷，这屋里也没来了旁人，鸽子挂在屋檐下，猫猫狗狗都够不到，这鸽子是活了飞走了？ 黑爷转身回屋问了老伴，老伴说那鸽子挂在屋檐下也就两天时间，这两天连个串门的人都没进来过，再说，谁敢偷你这个死老头子的东西？ 老伴的话糙理不糙，村里人人都知道黑爷枪法好，谁敢为了几只鸽子冒险呢？这肯定不是被人偷走的。 黑爷在马棚下仔细观察了一阵子，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铁丝钩子好好的，就是上面的猎物不见了，要说猫狗在屋檐顶上肯定没有这个本事把挂在屋檐下的鸽子叼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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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肚子里揣着疑团没说话，要是放出声来，邻居和常来玩耍的人听到会多想，更不好。 黑爷年前忙，没空多琢磨这件事，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过了大概四五天，黑爷又在村后打了几只野鸽子，这次他把野鸽子挂在马棚屋檐下的时候，还专门用了点心，比上次挂得牢靠了一点。 第二天镇上就逢集，晚上恰恰落了点薄雪，黑爷一早出门倒尿盆，走到马棚边一看，挂在上面的四只鸽子仅有一只还在。 屋檐下的薄雪上依旧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几根鸽子毛。 黑爷这下忍不住了，搬来了一个小梯子，站在梯子上仔细看了看屋檐顶，只见屋檐顶的薄雪上有细碎的野兽脚印子，比较散乱。 黑爷仔细看了看脚印子，心里有了底，他这次没吱声，也没给老伴讲，收了梯子照旧去赶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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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集回来，黑爷找了个相熟的猎人朋友，说自己要招待亲戚，家里没什么荤腥了，想借几只鸽子去，等自己再打了枪之后还。 朋友爽快地把自己的七八只鸽子都给了黑爷。黑爷拿着鸽子回家，并没有把鸽子下下锅，而是把鸽子都挂在了马棚的屋檐下。 当天晚上天气晴朗，雪光明亮，黑爷没和老伴一起睡，而是躲在马棚对面的小房子里，他把小房子的炕烧的很热，晚上抱着枪，双眼紧盯着对面的马棚屋檐。 半夜的时候，黑爷实在熬得难受，刚打算抽一锅子旱烟，可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对面马棚的屋顶上，两个细长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打了多年猎，黑爷真还没像那天晚上那么紧张过。他赶紧放下旱烟袋子，把竖在炕底下的枪抱在了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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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打算先看看这两个畜生怎么偷鸽子，解开心中的疑团，然后再开枪送它们去见姥姥。 月光下，马棚的屋顶一片洁白，虽然不像白天那么亮堂，但是黑爷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两只狭长的动物，是两只黄鼠狼。 只见这两只畜生轻手轻脚走到屋檐边，一只俯下身子，从屋檐上慢慢往屋檐底下摸索，另一只站在后面，用嘴牢牢咬住前面这一只的尾巴。 黑爷说，当时他真的看呆了，因为下了雪，屋檐上可能结冰了有点滑，后面那只黄鼠狼不仅咬着前面这只黄鼠狼的尾巴，还把四只爪子卡在瓦缝交接的地方，真是神了。 前面这只黄鼠狼，摸索着摸索着，身子差不多就悬空了，它在屋檐下来回晃悠，等晃悠到挂鸽子的地方的时候，就用嘴巴鸽子叼住，然后慢慢把鸽子从铁钩子上晃悠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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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黄鼠狼这时候接着把前面这只黄鼠狼拉上去，然后再把它放下去，就这样，没一会的功夫，黑爷铁钩子上的鸽子已经被它们弄上去了三只。 黑爷其实已经在枪里扣了火，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开枪，这畜生煞费苦心，也是为了一口吃食，要了它们的命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再说枪一响，估计周围的邻居第二天都要来打听情况了，麻烦。 黑爷把杀气压了下去，但是他也不甘心几只鸽子就这样被黄鼠狼偷走，于是他推了推窗扇，对着院子里用力咳嗽了几声。 马棚顶上的黄鼠狼一听到声音，明显吃了一惊，不过屋顶的黄鼠狼并没有丢下屋檐下的黄鼠狼不管，而是用力把同伴扯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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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这只黄鼠狼一上屋顶，它们就一起飞速掠过马棚，从马棚后面的矮墙逃走了，弄上去的鸽子都没要。 黑爷把枪重新放在了炕台下，他这会倒没有睡意了。他抽了一锅子旱烟，在炕上坐到天亮，当天晚上啥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黑爷把马棚顶上的鸽子拿了下来，想想昨晚那两只黄鼠狼默契的配合，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这件事情之后，黑爷挂在马棚屋檐上的猎物，从来再没有丢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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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木喊山老猎人系列持续更新中，其中，《老鼠娶亲》，《鬼探蛇血》等天涯发布失败，请关注叶木喊山公众号欣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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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木喊山 2020-04-08 22:07:04 叶木喊山老猎人系列持续更新中，其中，《老鼠娶亲》，《鬼探蛇血》等天涯发布失败，请关注叶木喊山公众号欣赏。 ----------------------------- @智硬怎么破 2020-04-09 16:44:27 已关注 ----------------------------- 谢谢，持续更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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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顶奇人 老猎人黑爷说，打猎也是讲山头的。 你敬的东山的山神，你最好就不要到西山去打猎，你去了，当地的猎户不欢迎不说，很有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离奇事件和危险。 真正的猎人这方面的意识很强，虽然没有什么成文的规矩，但是吃打猎这一碗饭，就得这么做，这种忌讳当中的诡异和神秘谁也说不清。 按照这种说法，那是不是东山的猎人永远也不可以到西山去打猎呢？其实不是这样的。 黑爷说，只要有本地的猎户邀请或者带领，不管是哪个山头的猎人，都可以在当地打猎。 外地的猎人一接到邀请，就好像收到了一张入场券，可以大大方方去当地打猎了，这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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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的地盘是南沟和小陇山，他打猎一般也都在这里，但是他也曾接到过邀请，去别人的地盘打猎。 有一年深秋，农活都忙完了，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天气非常好，野鸡野兔正肥，进山打猎最合适不过了。 黑爷接到石家山石老五捎来的口头邀请，请他去石家山打猎，顺便品尝农家自行酿制的野果子酒。 黑爷很高兴。石老五是黑爷非常喜欢的一个朋友，人很有趣，每次和黑爷见面，两个人都要促膝长谈，非常投机。 黑爷安排了家里的事情后，就背着火枪出发了。从自己家到石家山，得赶整整一天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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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话不啰嗦，黑爷到了石老五家里后，各种热情各种开心都不提了，就说他们后几天进山打猎的时候，遇见的一件怪事。 黑爷说，那一年秋天天气好、心情好、运气也好，他和石老五进山第一天，已经有不少收获。 达到了进山的目的，两个人心情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于是背着猎物一边往山外走，一边采摘野果、欣赏山景，十分惬意。 走到石家山有名的石家峰对面的时候，黑爷被石家峰秀丽的秋景给迷住了。 他远眺石家峰，赞叹老天爷鬼斧神工，创造了这么美丽的地方，言语之间流露出很想到石家峰附近去游玩一番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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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石老五看到黑爷喜欢什么，总是会怂恿和支持黑爷去尝试一下，闯一闯，但是这次石老五并没有鼓动黑爷去石家峰附近。 石老五是本地人，对石家峰的情况很了解。这石家峰实在是太蹊跷，太诡异了。 石家峰景色是很好，但是终年云雾缭绕，动不动就打雷闪电，人们根本摸不清它的脾气。 更奇怪的是，石家峰就像一张无形的大口，吞噬了很多牲口和人。 最让石家山人记忆深刻的一次人和牲口失踪事件，发生在农业合作社的时候。 村里有个叫刘四娃的小伙子，赶着队里的七十几头羊上山，最后人和羊都失踪了，村里人虽然组织了好几次大规模的搜救活动，但是一无所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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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四娃和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几十年过去了，活没见人死也没尸体，只有越来越玄乎的传言在村里口口相传，提醒人们不要轻易去石家峰。 这些事情黑爷也听石老五说过，不过他倒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刺激有趣，好几次想让石老五陪他去石家峰走走，但是没好开口。 这次距离石家峰这么近了，黑爷的这种想法愈加强烈，他对石老五说：“老五，咱两这次去石家峰附近看看去，来你们石家山好几趟了，我总想去，但是总没能去成，这次时间多，天气好，你就别推辞了。” 石老五说：“不是我不想带你去，是我怕出事情，这石家峰走丢的牲口无数，人也没了好几个了，我们村刘四娃的事情，你肯定也听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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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见石老五有点犹豫，就接着动员他说：“山这么大，丢几个牲口很正常啊，我们小陇山也走丢过牲口和人，这次你就不要拖后腿了，听说石家峰下有很多其他地方没有奇花异果呢。” 石老五面露难色，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咬牙切齿对黑爷说：“好，每次都是你听我的，这次我听你的，但是先说好，我们只能在石家峰下面走走！” 黑爷非常开心，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一路朝石家峰脚下走，那真是秋花烂漫，秋果飘香，石老五也忘了石家峰的危险，陶醉在美好的山景中了。 两个人走到石家峰附近，不远处的断崖上野葡萄藤蔓铺天盖地，紫黑的野葡萄一嘟噜一嘟噜的，让人垂涎欲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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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把猎枪和猎物放在一块山石上，走过去品尝野葡萄，石老五年纪大一点，走累了，坐在石头上休息。 黑爷摘了一束野葡萄，转身打算给石老五送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石老五后面站了一个人，正盯着他和石老五看。 石老五看黑爷目瞪口呆，也转身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石老五也惊呆了。 站在他后面的这个人，黑爷可能不认识，但是石老五一眼就看出这是几十年前失踪的刘四娃！ 几十年了，比刘四娃小近十岁的石老五已经变成了一个老汉，但是这刘四娃却看上去还像是三十几岁的人一样。 刘四娃过去和石老五关系不错，两个人没怎么费劲都认出了彼此，那一刻两个人都吃惊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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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五看到这刘四娃通身穿着裁剪奇怪白衣白裤子，背上还背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白篓子，白篓子里面装着不少野花野果。 最后，石老五先开口说：“四……四娃，你还活着，你这是住在山里？” 刘四娃神情紧张回应说：“我是四娃，老五啊，你赶紧带着你朋友走吧，你家里还有老有小，你不能像我一样永远留在这，我现在是没办法了，也不想出去了。” 石老五追问说：“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是谁把你留在这？” 刘四娃说：“有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这石家峰附近你以后尽量不要来了，石家峰一定别尝试着上去，那上面住的东西我们都惹不起，我现在就是伺候它们呢……” 石老五激动地说：“那不行，我要带你走，我还有枪呢，这青天白日，谁敢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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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也在一边说：“是啊，我们有枪，怕什么！” 刘四娃苦笑着说：“我过的不错，再说我家里人都没了，我不想回去了，但是你们和我不一样，听我的，再不回去，怕回不去了。” 刘四娃说完，也不等石老五和黑爷答应，背着背篓就朝前面的断崖走去，石老五看他穿了一双白色的靴子，在陡峭的山壁上行走自如，就像壁虎一样。 没一会，刘四娃消失在山崖顶端不见了。 石老五和黑爷站在山崖下，两个人半天都没说话，过了一会，黑爷先反应过来，他推了推石老五说：“老哥啊，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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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五满肚子疑团，不过他细细想来，觉得今天遇见事情确实很恐怖，也不能意气用事再逗留，就和黑爷一起出了山。 回村子后，石老五和黑爷特意去看了看刘四娃家的老院子，一院子土房子东倒西歪，已经不成样子了。 刘四娃家里的老人早就去世了，石老五实在不知道把自己见过失踪的刘四娃这经历告诉谁。 思前想后，最后他和黑爷还是对谁都没说。 本文相关文章：一件怪事，请添加叶木喊山微信公众号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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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石壁 我们村的老猎人黑爷说，有一年他和邻村的几个猎人结伙去南沟打猎，遇见了很窝心的事情。 邻村的这几个猎人知道黑爷经验丰富，对南沟的地形熟悉，也看上他的枪法，所以极力邀请黑爷入伙。 黑爷独来独往惯了，实在要个人搭手的时候，也只是带上相熟的三伯同去，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答应。 这些猎人很有耐心，好几次上门邀请，每次来都不空手，茶叶点心之类的小礼物给黑爷送了好几盒子，黑爷觉得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 出发前，这些人告诉黑爷，这次进南沟打猎是打“稀罕”，并不是冲着混点口粮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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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知道，所谓打“稀罕”，就是专打那些值钱的珍禽异兽，例如“飞龙”、瞎熊、野鹿之类的野兽。 黑爷打猎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很少参与这种打“稀罕”的狩猎行动，所以他听到这些人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其实很不痛快。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是一口唾沫一颗钉，既然答应了人家，这一趟就得帮别人撑下来。 要知道珍禽异兽并不是那么好打的，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钻更深的山，冒更大的险，经验不足的猎人，根本不敢吹打“稀罕”这个牛逼。 去之前，邻村的几个猎人和黑爷称兄道弟，商量得清清楚楚，打猎有分工，但是猎物一定平均分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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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带着这几个人一路钻山涉水，路上艰辛自不必说，一行人在山里风餐露宿了四五天，收获总算是令人满意。 当然，能有这样的收获，黑爷功不可没，他既是向导，也是枪手，要不是他，别说打到猎物，就这山路，一般人根本就绕不明白。 但是等大家要出山回家，分配猎物的时候，黑爷发现邻村这几个猎人的心黑了。 进山前大家说得清清楚楚，猎物平分，但是真要分配猎物的时候，这几个猎人却异口同声说黑爷只是个带路的，应该少分一点，而枪主要是他们几个开的，所以他们应该多分一点。 黑爷十分气愤，和这些人辩论了几句，但是他发现这些人早有预谋，就是设个套子让他钻，和他们根本没有理可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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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是条血性的汉子，但是他也识时务，知道在这深山野林和这几个人动粗，自己占不了便宜，所以他当时先忍下了这口气。 要出山的时候，黑爷故意拖拖拉拉，和这几个人隔开了一段距离，最后，他丢下了这几个人，自己抽身从南沟的另一边走了。 黑爷当时的做法其实不明智，因为南沟的另一边人迹罕至，他自己也没走过几次，路不熟，只是他咽不下这口气，不想再和这些人一路走下去。 话说黑爷从南沟的另一边朝山外赶路，一路上圈圈绕绕，竟然走到入夜还没出山。 黑爷是个有经验的老猎人，知道夜间不宜走山路，所以他找了一处背靠山崖石壁，能避风避野兽的地方就休息了下来，打算天亮后再赶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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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猎人夜宿在山里，总是不可能睡踏实的。 前半夜的时候，黑爷想东想西没能睡着，一直到后半夜，他才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梦中的黑爷听到自己耳边开始闹闹哄哄，有人叫卖，有人嬉笑，还有戏子唱戏的声音。 黑爷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不敢动弹，只是竖着耳朵瞪大眼睛仔细分辨这声音的来源。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黑爷的眼前除了黑黝黝的群山，还有漆黑的天幕，哪有什么唱戏的、叫卖的呢？ 就在黑爷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这种闹哄哄的声音却突然又在耳边开始萦绕，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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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阵子，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自己倚靠的石壁里发出来的。 黑爷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石壁上，这声音果然一下子清晰了很多，依稀能分辨清楚里面有小孩子嬉闹的声音，有戏子唱戏的声音，也有叫卖小吃的声音。 难道这石壁里有个世外桃源？ 黑爷心里胡思乱想，但是就是不敢动弹，他生怕自己一动弹，石壁里的人发现他偷听，会破壁而出。 就这样，黑爷静静地一个人听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一直天上黑幕散去，东边开始泛白，这声音才突然消失。 天一亮，黑爷胆气就盛了，他不敢耽搁，拨草寻路，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出了山。 回村后听村里人说，和他结伙的那几个猎人也是中午才出山，这些人猎枪和猎物都丢了，衣裳被树枝撕扯的破破烂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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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些人是出山的时候迷了路，遇见了不怕枪打的老瞎熊，逃跑途中差点丢了命。 黑爷听到这话，心中的闷气消散了不少。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问黑爷为什么出山这么晚，没有和邻村那几个猎人在一起，黑爷据实以告。 有个老人说：“你小子胆子大，你走的那一边，不是发山水就是走山，一般人没胆量走。” 所谓走山，就是大规模的山体滑坡，甚至是整座山峰的移动。 黑爷听老爷子这么说，就把自己听到石壁里唱戏的事情也给他们讲了一遍。 那老爷子听了这话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我小的时候啊，南沟走山，把一个大村子整个村子都压到了山下，据说走山那天这个村子正在办庙会，全村人聚在一起唱戏看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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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问老爷子说：“那走山的方向，是不是就是我出山的那边呢？” 老爷子指手画脚说：“就是的就是的，一点都不错，我虽然老了，但是这些事情一直没忘记。” 黑爷回想了一下当天晚上自己听到的声音，心里真有点后怕。 不过后怕之余，黑爷也很感慨，老天到底是发了什么样的狠心，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深埋山下，不见天日呢？ 自此以后，黑爷进南沟打猎再也没有从南沟走山的那边经过过。 一直到近些年，家乡在南沟一带修高速凿隧道的时候，工人在山底掏出了很多以前村庄的遗物。 这些遗物有戏台屋檐才会用到的瓦当，也有已经腐朽不堪，包了铜角的戏服箱子。当然了，还有很多亡人的遗骸。 走山被埋在山下的亡灵，这才算重见了天日。 更多西北故事，请关注叶木喊山微信公众号：叶木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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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底巨龙 老猎人黑爷说，早年他在今天的甘肃武山县一带走亲戚，闲来无事，曾经和亲戚上山绑过野鸡。 野鸡并不只在天上飞，它们在地面上啄食的时候，会在灌木丛中钻来钻去，在灌木枝叶间形成一条条小道。 绑野鸡的人，用极细的、颜色类似草叶的绳子在这些小道上设下机关，当野鸡钻进机关的时候，绳子就会收紧，将其绑住。 野鸡越挣扎，这绳子收得越紧，所以一旦野鸡被绑住，几乎无法再逃脱。 |
| 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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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家乡退耕还林政策做得好，政府也明令禁止绑野鸡，抓住绑野鸡的人就处罚，再加上人们生活好了，家养的鸡也都能吃上，所以绑野鸡的人越来越少。 家乡的野鸡也因此越来越多，傍晚时分你端着饭碗在院子里吃饭，后山野鸡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有时候还有热闹的感觉。 这是闲话。 黑爷说，当年他们上山绑野鸡的时候，在山腰碰见了一支规模很大的工程队，好像在山腰施工。 山腰的山体，被削去了很大一块，削平的山体上有一个不深的洞，看样子，他们是要修一条隧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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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支工程队携带着很多黑爷和他亲戚从未见过的机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的，工人和机械都在休息，并没有开工。 当时黑爷和亲戚绑野鸡爬上的山，是渭河河谷两岸的山。山下就是滔滔渭河，从山腰往山下看，波涛翻滚，水声轰鸣，很是险峻。 而这支工程队，就是在这样的山腰修隧道。 黑爷他们虽然不知道工程队所修建的这条隧道是干嘛的，但是还是被这壮观的工地给震撼到了，于是两个人就提溜着一串野鸡跑到跟前围观。 有个管事的人看到他们两个手上的野鸡，很高兴，操着陌生的外地口音问他们，野鸡卖不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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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见是外地的朋友，就大方地说，几只野鸡，算个啥，送你们得了呗，这山里野鸡成灾，多的是。 那个管事的人很高兴，朝着一排铁皮房子招手喊了几声，一个厨子模样的人就跑了过来，把野鸡拿去烫了。 这个管事的人把黑爷他们两个请进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翻箱倒柜拿出了一堆午餐肉、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要送来他们。 这些东西在山村里那是稀罕东西，黑爷本想推辞几句，但是一起的亲戚很痛快都收下了，黑爷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 这人笑眯眯问黑爷说：“老乡啊，你们对河谷这边的山熟悉不熟悉，我们在这修路呢，但是现在遇到了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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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说：“我是走亲戚来到这边的，这山上来的少，老董应该熟悉。” 黑爷说完，朝老董，也就是他一起的亲戚扬了扬头。 老董尴尬地说：“我是在山下的村子长大的，但是说实话，这边的山我也不熟悉，这边山下就是渭河，这么陡，又没有耕地，我都不记得我上次啥时候来过这。” 那管事的人哦了一声，接着说：“你们这座山，好像天气变化很奇怪啊，明明天晴得很好，但是只要我们一施工，马上就打雷下大雨，我们到这也有半年了，之前的工地从没有这样的情况。” 黑爷奇怪地说：“这几天我们这一带，并没有打雷下雨啊，难道只是山上变了天？” 那管事的人说：“我在这断断续续也碰见了好几个老乡，一打听，都和你说一样的话，今天我给你们看看，这天气是不是奇了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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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完，就走出工棚，对着工地上一队工人大喊说：“熊工，你把机器开起来，在山上再钻上几钻。” 那边的工人答应了一声，紧接着就发动了一台机器，机器轰隆隆响着，举起一个铁扫把一样的钻头，就在被削平的山体上开始钻探起来。 山体的石头和土壤纷纷应声粉碎，并哗啦啦筛到两边，黑爷心想，这个机器真了不起啊，比起这样的机器，猎枪就是烧火棍。 黑爷和老董正盯着机器发呆呢，没想到那机器没工作几下，头顶的晴空就连着响了几个霹雳。 操作机器的人一听响雷，马上把机器熄火，快步就跑进了工棚。 紧接着，天空黑云翻滚，那云彩就像烟雾一样，你眼睁睁能看到它们在头顶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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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吃了一惊，他还没回过神呢，头顶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这雨就像有人在天空泼水一样，足足下了半个小时才停，这时候工棚里的地面上都积满了水。 真正让黑爷吃惊的是，这雨好像就只是罩着工地下，工地外的天空，你甚至能看到蓝天白云。 雨停后，天空立马就放晴了，烈日当空，白云漂浮。 那管事的人朝着黑爷和老董看了一眼没说话，但是那意思分明就是：你们这会该相信了吧！ 黑爷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是个直爽人，也没顾自己说话对不对人家的味，直接就给那管事的人说：“我们打猎的有句话，动山落雨，非龙即蛇，看来这山，你们动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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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听这话，非常感兴趣，忙请黑爷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他甚至还示意他的助手也过来认真听。 黑爷解释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挖山凿山的时候，如果一动工就下雨，一停工就雨停，那这山底下不是有巨蛇，就是有龙。 那管事的说：“看来这位老乡见识很广，那我还想请教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应付呢？” 黑爷摇了摇头。 那人沉思了一会，转头问站在身边的助理模样的人说：“我们让上级请的人，什么时候能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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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说：“前天从北京动身了，估计快到了。那管事的人长叹了口气，看样子心事重重。 下午的时候，黑爷和老董要下山回家，被这管事的人拦住了。 这人很诚恳地对黑爷说：“我们马上要接一个人上山，你们二位对这里熟悉，也很有见识，到时候辛苦你们帮我带带路，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老董担心家里人操心，这人拍了拍胸脯说：“没事，我让人给你们大队打电话，让大队干部去给你家里人说一声。” 黑爷和老董一听，呦呵，这些人真不是一般人的，本领很大啊！ 推辞不过，黑爷就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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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地上住了两天之后，一个黄昏，那管事的人果然派几个工人和黑爷和老董一起下了山，不知道他们办了什么手续，竟然从乡政府借了一辆车。 一行人到县城火车站接了一个精瘦的老头子，这老头子鹤发童颜，很健谈，听说黑爷打了很多年猎，并且有很多奇遇之后，他尤其喜欢和黑爷聊天。 车到山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黑爷和老董带着一行人，大家轮流抬着老头的行李走捷径上了山，直奔工地所在而去，有一个工人则去还车了。 到了山上，管事的人就把那老头子请进工棚谈话，其他人都不能呆在那，都被请了出来。 两个人在工棚里嘀嘀咕咕了半天，黑爷就听到那老头突然大声说：“我说了，这么做，这路也不通，你们都不信我，你们非要这样，今晚天还没亮之前就是时候，不要再废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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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老头一推门就走了出来，黑爷看他脸上既有怒气，又有担忧。 老头出来后，不再避讳众人，从他的行李中取出了很多奇形怪状的长钩子、短钩子，这些钩子有银色的，也有金色的。 老头盘腿坐在泥地上摆弄了一会这些钩子，最后黑爷他们看清楚了，老头子用这些钩子组合成了一道奇怪的符。 这符咒看上去和普通阴阳先生画的符咒好像没有多大区别，这是这些钩子完整组合到一起的时候，奇异的光彩闪闪，有种震慑人魂魄的感觉。 老头子根本不顾自己衣裤被泥水浸透，盘腿坐在符咒面前就开始念咒，他声音时高时低，时快时慢，到了最后，黑爷他们只看见老头嘴唇蠕动，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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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老头的人莫名地紧张，大气都不敢出，空气非常安静，只能听到夜间偶尔的山中鸟鸣。 突然间，大家站立的地面剧烈抖动了几下，有些人不留意，差点摔倒在地上。 伴随着这阵抖动的，是从河谷里传来的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有人眼尖，忽然就高喊说：“快看啊，河里发光啦！” 大家朝山下的河沟看去，只见与河沟相接的山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一道金黄从那缝隙中照射出来，把整个河沟都照得亮亮堂堂。 站在山腰工地上的人都被这道奇怪的光惊呆了，只有那老头停止了念咒，从原地站起来，眼神复杂地朝河沟里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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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大概几分钟的光景，那金光突然变得黯淡，紧接着，山脚下的那道缝隙里又发出了一声巨响，随着巨响，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从缝隙中张牙舞爪飞驰而出，一头就扎进了波涛滚滚的渭河。 众人只看见那巨龙鳞甲清晰，在渭河中一摇一摆，不紧不慢地朝远处游去。 等到大家都看不到龙的影子的时候，那缝隙中照射出来的金光，也消失了。 众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那老头和黑爷就淡定多了。 等众人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头把自己摆在地上的那些钩子都收拾了起来，摇了摇头走进了工棚，他去换衣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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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管事的那人把黑爷和老董请了去，一人给了些钱，黑爷不要，但是那人坚持要给，黑爷就收下了。 那人对黑爷说：“明天还麻烦你们二位把老人家带到山下去，今天晚上的事情，请千万不要外传，这是秘密。” 黑爷和老董都点头答应了。看这些人的来头他两就知道，没必要多问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黑爷和老董给老爷子带路，把老爷子一直送到了乡上的车站，两人这才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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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爷子很感激，给黑爷和老董一人送了一颗石头珠子。老董不以为然，黑爷却觉得这份礼物肯定很珍贵。 后面的事情，黑爷就不知道了。 不过多年之后，黑爷和老董再去那地方的时候，发现已经修建了很长的隧道还是废弃了，根本就没有通过车的迹象。 这段隧道，到现在还存在在武山县广武坡到陇西方向这一段渭河河谷的山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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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水灵珠 喊山在文章《山底巨龙》中有述，当年老猎人黑爷和他的亲戚老董两个人曾经给一个北京来的奇人带过路。 这个奇人和黑爷颇为投缘，办完事回去的时候，就给黑爷和老董一人送了一颗石头珠子。 黑爷对这珠子视若珍宝，让家人纳了个小布袋把珠子了装起来，缝在贴身的衣服上，而老董觉得这石头珠子不是黄金不是玉，所以没怎么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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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入秋，黑爷到南沟去打猎，发现了一群“飞龙鸡”活动的痕迹。 “飞龙鸡”是一种名贵的飞禽，这种鸟羽毛艳丽，肉质细嫩鲜美，除了南沟深处和小陇山的密林中偶尔能遇见，家乡的其它地方都没有它们的踪迹。 黑爷进山的时候虽然不是奔着飞龙鸡来的，但是遇见了这么好的猎物，他自然不肯放过，所以他一路循迹追踪，一直走到了南沟的深处。 也是黑爷运气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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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追踪，他好几次甚至都有了瞄准的机会，但是始终没有收获。那飞龙鸡太过警觉，稍有风吹草动，头鸡就会鸣叫报警。 山间草深林密，这种鸟很聪明，一旦受惊，并不会展翅高飞，而是钻进草丛和灌木之中，转眼就踪迹难寻了。 黑爷不甘心放弃，一直追踪到傍晚，眼看回不去了，飞龙鸡还是一只都没打到。 黑爷有点沮丧，找了个避风的窝子，就休息了下来。 他打算第二天天一亮就出沟算了，路上有啥就打点啥，飞龙鸡虽然珍贵，但是想要猎获它们，实在是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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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乡，一般来说，春夏是无人打猎的，到了秋冬狩猎季节，尤其是秋天，孤身进山的猎人几乎都不会在山里过夜。 因为家乡南沟和小陇山的秋天，雨水很多，有时候能够绵绵不绝下好几天甚至半个月。 猎人当天进山的时候，也许万里无云，但是第二天山里就有可能开始下雨。 一个人孤身在山里，没有人照应，再加上连绵的秋雨容易诱发山体坍塌、局部的洪水，这时候的山里很危险。 黑爷当天赶了一天路，入夜后很快就窝在一堆干草中睡着了，到了第二天凌晨的时候，黑爷被身上的丝丝凉意惊醒了。 老天下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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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就再也睡不着了。这一下雨，山路陡峭湿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沟回家啊。 黑爷再也睡不着了，他煎熬到天亮，决定还是冒雨出沟。 这秋天的雨，和夏天的不一样，夏天的阵雨来的快去的快，秋天雨要下你个十天半个月就下你个十天半个月，真要窝在山里等，谁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啊？ 黑爷一边艰难赶路，一边暗暗自责：打了这么多年的猎，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贪”字，自己看到飞龙鸡红了眼，纠缠没有出山，现在就要吃苦头了。 就算黑爷是个常常进山的老猎手，但是要在雨中走山路，他一样走得小心翼翼，十分缓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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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南沟仙人崖附近的时候，发现仙人崖上的瀑布变大了不少，有一股水流溢了出来，把山腰的小路给冲断了。 黑爷的去路正好要从这条小路过，他走到被洪水冲断小路旁观察了一会，觉得自己背着猎枪可以跳起来跨过这段豁口。 小路的下面，是一条小河，仙人崖上的瀑布就汇入了其中。这条小河平时比较温顺，但是这时候看上去也是浊浪滚滚。 黑爷横下心，猛跑几步纵身跃起，一下子就跨过了被洪水冲断的小路豁口。 但是他没料到的是，豁口那边泥土已经被水流侵蚀变得柔软，他这一跨过去，脚跟还没站稳，就失去平衡，接着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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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坡不高也不陡，上面都是黄色蒿草，黑爷翻滚了几圈之后并没有受伤，只是他无法控制身躯，从山坡上直接就滚入了山脚的小河里。 这条小河，黑爷平时从没有把它放在眼里，因为它水不深，流速也比较平缓。 但是这次河水猛涨，黑爷一落水，就感觉到自己如同一片风中的树叶一样，根本没有挣扎的力气。 他好几次被浪头按到水下，狠狠灌了几口污浊的泥水。 黑爷心中暗想，完了，这次彻底完了，估计我家人最后连我的身子都找不到。一瞬间，黑爷心头涌起了千头万绪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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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黑爷全身衣裳湿透、已经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烧灼的感觉，紧接着，一股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他托举到了水面上。 雨后的河面变宽了，黑爷一时无法靠岸，但是他就像被一根绳子吊起来了一样，轻飘飘漂浮在水面上，四肢都可以自由活动。 黑爷刚开始很吃惊，过了一会就镇静下来了。他仔细观察，发现自己胸口隆起了一大块。 黑爷用手触摸，感觉隆起的那块东西就像炭火一样，滚烫，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能力从里面散发出来，将自己托举在水面上。 黑爷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他的胸口，藏着那北京来的奇人送给他的一颗石头珠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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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珠子是个神物，自己一落水，就开始发功护主了！ 心念至此，黑爷心中安定了不少，他也不着急了，反正猎枪还在身上背着，水流的方向也是出沟的方向，等有条件靠岸了，他就上岸出沟回家。 就这样，黑爷一路漂浮在水面上，一直水流平缓的地方，他才找机会上了岸。 黑爷一上岸，胸口滚烫的珠子温度慢慢就降了下去，等珠子的彻底变凉的时候，黑爷里里外外的衣裳全都变干了。 黑爷看那珠子的形状并没有变小，还是隆起的一块，就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衣扣，伸手把珠子掏了出来。 他把珠子举在手上仔细观察，发现那珠子形状变大了很多，表面也由光滑变得疙疙瘩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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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珠子是个神物，自己一落水，就开始发功护主了！ 心念至此，黑爷心中安定了不少，他也不着急了，反正猎枪还在身上背着，水流的方向也是出沟的方向，等有条件靠岸了，他就上岸出沟回家。 就这样，黑爷一路漂浮在水面上，一直水流平缓的地方，他才找机会上了岸。 黑爷一上岸，胸口滚烫的珠子温度慢慢就降了下去，等珠子的彻底变凉的时候，黑爷里里外外的衣裳全都变干了。 黑爷看那珠子的形状并没有变小，还是隆起的一块，就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衣扣，伸手把珠子掏了出来。 他把珠子举在手上仔细观察，发现那珠子形状变大了很多，表面也由光滑变得疙疙瘩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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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董轻描淡写地告诉黑爷，他把那珠子挂在旱烟袋子上看好看，被一个逛街的和尚看到了。 那和尚出了几十块钱，就把珠子给买走了。 黑爷扼腕叹息。 老董笑着说：就一颗破石头，既不是玉石又不是玛瑙，不能吃不能喝的，留着它干啥？我一直还在笑话，买石头的那和尚是个傻子呢！ 黑爷看着得意洋洋的老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更多请龙人的故事请关注叶木喊山个人公众号：叶木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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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子作祟 家乡的小陇山里，曾经生活着一种奇怪的东西，人称皮子。 皮子不是一般的动物，却也没有精怪那么神秘莫测，见过皮子的人说，这东西面孔像猴子，身躯像狐狸，行动非常迅速，喜欢栖息在大柳树上。 皮子的寿命很长，小皮子没成气候，就像野兔野狐一样到处觅食，遇见了人也会赶紧躲开，活了几百年的老皮子本事就大了。 老皮子善使幻术，能迷惑人，还能隐身。 不过有些老猎人说，老皮子所谓的隐身术，其实也就是幻术，用幻术迷惑了人之后，人自然就对它视而不见了。 皮子和人一样，有善有恶，有一本正经的，也有调皮的。在以前，见到皮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这些年，皮子销声匿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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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可能是人类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皮子的栖息地被严重压缩了，无处容身。 还有一种原因，民间流传着食用皮子骨头磨制的粉末能够延寿的说法，政府没有禁猎之前，皮子曾经被大规模狩猎。 像黑爷这样的老猎人，一般不打皮子。有了灵性的东西，也懂得喜怒哀乐，你打它做什么呢？ 再说，老皮子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惹急了，它们会报复。 但是黑爷说他曾经打死过一只皮子，不过他不后悔，因为这只皮子成了气候之后，实在是太可恶了，做了很多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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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陇山的山脚下，过去有很多村里人开的地。后来退耕还林，那些地都栽了树了。 山脚下的地，土质很适合种洋芋，因为稍微有点坡度，也不怕洋芋被水淹，所以春夏交接的时候，山脚下的洋芋花一片连着一片，白的紫的，很好看。 村里有一个妇女，早上独自去洋芋地里洋芋刨堆，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就回来了。 这妇女回村的时候，上身的衣裳没穿，下身也就穿了一条裤衩子，把在村口抽旱烟闲聊的几个老头给吓了一跳。 妇女也不理睬周围人指指点点，一回家就爬到了供桌上，又哭又笑，把家里人和邻居都招去了。 妇女的老公看她这个样子，又是丢脸又是气愤，责问她说：“你这婆娘，羊羔疯犯了？找打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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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想上前去把她从供桌上揪下来。 这妇女见状，举起桌上的香炉就朝她老公身上丢去，差点把她老公砸伤了，她老公一时不敢再上前。 女人丢完香炉，哈哈大笑说：“我是小陇山的皮子大王，今天到你家逛逛，你赶紧烧香献茶，再供上四根猪腿，要不然我就不走了。” 周围一听，麻烦了，这女人看来是刨洋芋堆的时候，被皮子给迷住了。 但是大家都觉奇怪，洋芋地都在山脚下，皮子生活在深山里，怎么心血来潮跑到山口来作祟了呢？ 女人的老公一听这话，不敢怠慢，就把村里的神汉给喊了来。神汉进门后，那女人还是嘻嘻哈哈，根本不怕。 神汉劝了半天，让皮子离开，皮子就是不听，坚持要这家人供奉它，烧香献茶四根猪腿一根都不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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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汉想了想说，现在人都穷，四根猪腿没有，给你蒸上四个白面的猪形馒头，你见好就收，再也不能和村里人作对。 皮子有点不情愿，但是看神汉的口气比较硬，怕神汉想办法对付它，就答应了。 四个大白馒头一端上供桌，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灰影子一闪，馒头就不见了。 神汉指着屋子的天窗说，在那呢，你们都被迷了，看不到。 大家朝天窗看去，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屋顶一阵奇怪的笑声，这笑声越来越远，最后听不到了。 坐在供桌上的女人身子一歪，就从供桌上栽了下来，大家又是灌热水又是披衣裳，这女人渐渐缓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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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去小陇山脚下的洋芋地里刨洋芋堆子了。 这事情就这么过了，黑爷也听说了。他心里有点恨恨这皮子胆子大到进了村，但是皮子已经走了，也就算了。 俗话说：“不怕天要命，就怕自寻死”。这皮子要是躲在山里再别来了，也就没事了。 偏偏它自己觉得自己成了气候，可以为所欲为，又尝到了甜头，所以再一次又迷上了一个放羊的羊倌。 这个羊倌年纪比较大了，身体虚弱，可是一被皮子迷住，就变得气势汹汹，从山口回村后，二话不说就拿了一把杀猪刀，到处追着他家邻居要杀人。 等人们都发现异样，远远围观的时候，它又故伎重演，说自己是小陇山皮子大王，要肉要酒还要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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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动静这么大，黑爷肯定发现了。等黑爷赶到的时候，羊倌就提着杀猪刀站在村口的柳树下，正在胡言乱语。 黑爷对赶来的神汉说，这次你别管，我来管。神汉知道黑爷有本事，乐得让黑爷帮一把。 黑爷让周围人答应着羊倌，就说已经去准备酒准备肉了，他自己赶紧回了一趟家，举着猎枪就往村口赶。 围着羊倌的人多，黑爷从人堆里挤进去，把猎枪咔咔一摆弄，对准羊倌的脑袋就说：“你这只臭畜生，再不下来信不信我打死你？” 羊倌一看到黑爷，明显就怯了，手里的刀直发抖，他回答黑爷说：“你不能打死我，你打死我，人也活不了。” 黑爷晃了晃枪说：“这我不管，大家都能作证，羊倌死了也是你害死的，我数到三，你再不下来，我马上打烂你的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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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黑爷是个老猎人，山里的畜生怎么想，他能把握，你说他真会开枪不？他不会，但是他就是有股威严和杀气，能震慑皮子。 黑爷盯着羊倌，慢慢开始数数，当他数到三的时候，羊倌背后一个灰影子一闪，接着就朝村外蹿去。 站在旁边的神汉对黑爷说：“朝村口那边跑了，朝村口那边跑了。” 黑爷说：“我能看到，你们照顾一下羊倌，我把这祸害除了，要不然非得出事情不可。” 黑爷说完，就朝村口方向追去。 黑爷知道，自己常年打猎，山里的东西见了他都害怕，皮子的幻术对他作用不大，而且皮子跑不远，因为是大白天，一跑就会现原形，所以皮子肯定是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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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追到村外不远的时候，看见皮子的灰影钻进了一片柳树林，他也就进了柳树林。 皮子会一点隐身术，又躲在林子里，黑爷看不到，但是黑爷清楚皮子这玩意脾气大，所以他也不着急，蹲在一棵柳树下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皮子的八辈祖宗黑爷都给骂翻了。黑爷骂的时候，枪始终紧紧捂住手里。 就这样骂了半个时辰，右侧一棵柳树后突然有个尖锐的声音忍不住还了一声嘴。 黑爷看那树后有个灰影子在晃，抬手就是一枪，那还嘴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黑爷走过去，只见一只皮子倒在树后，天灵盖被子弹掀出去老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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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提着皮子的尸体回了村，村里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皮子，纷纷围上来观看。 黑爷说：“不要看了，把这玩意挂到小陇山脚下，让还想出山作祟的皮子看看，这就是下场。” 那皮子尸体在山口挂了一夜，就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别的皮子收走了。 不过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村里再没有出现过皮子作祟的事情。 黑爷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常常会给我说这样一句话：有些畜生啊，它天生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能给好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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