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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钻山打猎四十年——一个西北老猎人的诡异经历实录[第2页] |
| 作者:叶木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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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是个老猎人，猎物送到嘴边了，他也不慌，他知道这群鸟肯定就要在牛背梁上落脚。 其他地方都是雪，没地方觅食，只有牛背梁上向阳的地方可以刨刨草籽。 黑爷瞅准这群鸟儿飞去的方向，装好火枪就跟了过去。 老猎人装火枪，那是有诀窍的。打什么样的猎物就要装什么样的枪砂，你像打野鸡野鸽子的话，黑爷都是火药枪砂和麦麸一起装填。 为什么要装麦麸呢？ 这是因为火枪一响，除了枪砂会击中一些猎物外，麦麸和火药混合喷出的火焰能烧掉一部分猎物的翅膀，这样即便是猎物没有被枪砂击中，也会从天空掉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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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用这种方法打野鸽子，曾创下过一枪打落半背篼鸽子的记录。 黑爷装好枪之后，来到一片向阳开阔的平地上。那群刚刚飞过梁顶的鸟儿，这时候正在残雪里找吃的。 黑爷观察了一下地势，找了个较高的地方站定，就打算把这群鸟儿惊起来。 朋友们看到这个地方可能又要问了，这打猎不都是趁着猎物不注意才好吗？为什么黑爷要把鸟儿惊起来呢？ 这你就不懂了。打猎也是有学问的。 像野猪野羊，那自然是一动不动好瞄准。可是这鸟儿那么小，又全蹲在草丛里觅食，你就这样一枪放下去，屁都打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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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是个老猎人，猎物送到嘴边了，他也不慌，他知道这群鸟肯定就要在牛背梁上落脚。 其他地方都是雪，没地方觅食，只有牛背梁上向阳的地方可以刨刨草籽。 黑爷瞅准这群鸟儿飞去的方向，装好火枪就跟了过去。 老猎人装火枪，那是有诀窍的。打什么样的猎物就要装什么样的枪砂，你像打野鸡野鸽子的话，黑爷都是火药枪砂和麦麸一起装填。 为什么要装麦麸呢？ 这是因为火枪一响，除了枪砂会击中一些猎物外，麦麸和火药混合喷出的火焰能烧掉一部分猎物的翅膀，这样即便是猎物没有被枪砂击中，也会从天空掉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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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用这种方法打野鸽子，曾创下过一枪打落半背篼鸽子的记录。 黑爷装好枪之后，来到一片向阳开阔的平地上。那群刚刚飞过梁顶的鸟儿，这时候正在残雪里找吃的。 黑爷观察了一下地势，找了个较高的地方站定，就打算把这群鸟儿惊起来。 朋友们看到这个地方可能又要问了，这打猎不都是趁着猎物不注意才好吗？为什么黑爷要把鸟儿惊起来呢？ 这你就不懂了。打猎也是有学问的。 像野猪野羊，那自然是一动不动好瞄准。可是这鸟儿那么小，又全蹲在草丛里觅食，你就这样一枪放下去，屁都打不到。 但是你把鸟儿惊起来，在鸟群刚起飞的一瞬间放枪，那喷射出去的火焰和枪砂才会释放出最大的威力，也就能击中更多的猎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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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经验丰富，能判断出鸟儿起飞后往什么方向飞，所以他也能找到最佳的开枪位置。 黑爷站稳脚跟后，嘴里唿哨一声，就端起火枪指向了半空。 正在啄食的鸟儿受到惊吓，纷纷扇着翅膀冲上半空，就在这功夫，黑爷看到草丛中窜起了一条彩带一样的东西，混入了鸟群。 这群鸟簇拥着这条彩带一样的东西，叽叽喳喳就朝黑爷迎面飞来。 黑爷看到那彩带的头部并不像鸟，脑袋圆圆的，看不清它的眼睛和嘴巴，它的背上也有两只彩色的翅膀，尾巴非常长，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黑爷虽然心中有点疑虑，但是手指还是本能地扣下了火枪的扳机。 枪一响，一条火龙就呈扇形冲出了枪管，扑向了正要掠过黑爷头顶的鸟群。大群的鸟儿虽然惊叫着飞远了，但还是有七八只鸟儿哗啦啦从黑爷头顶掉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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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眼尖，看出一只鸟儿坠地的地方，还落下了两个红色的东西，看着不像鸟儿。 他知道这枪一响，鸟群就飞远了，也没必要再追着打，所以收起了火枪，就去捡拾猎物。 黑爷首先来到伴随着红色东西掉下的那只鸟儿旁边。他发现那儿掉落的是一只花脖子的野鸽子。 野鸽子的旁边，有两个小小的，红色的东西一前一后落在草丛掩盖的残雪里，十分显眼。 黑爷把这两个东西捡起来，他惊奇地发现，这竟然是两只小巧的、颜色艳丽的绣鞋！ 黑爷打了这么多年猎，对鸟儿很熟悉，他仔细端详这两只绣鞋，发现它们只有自己的大拇指大小，通身都用鸟的羽毛编织而成。 这绣鞋窄窄的鞋面上，竟然还有淡黄色的、形状怪异的花纹，这花纹黑爷一眼就能看出，也是用鸟的羽毛织成的！ 这下黑爷有点懵了，人世间纵有千奇百怪，但是他真还从没见过鸟儿穿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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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绣鞋到底是谁脚上的呢？ 他仔细回忆鸟群中那彩带一样的东西，越想越觉得蹊跷，他甚至觉得那彩带有点像一个小小的人。 是的，他举枪的那一刻，之所以有点疑虑，就是看着彩带的头不像鸟头，有点圆溜溜的感觉，只是这脑袋背后多了两只彩色的翅膀而已。 黑爷捏了捏绣鞋，感觉很柔软，认真观察绣鞋的做工，竟然找不出一丝针线的痕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黑爷把绣鞋揣在怀里，捡起另外的几只猎物就下了牛背梁。 他回家后把绣鞋给村里的姑娘女子看，那些针线活儿最好的大姑娘小媳妇一看，也都啧啧称赞：什么样的巧手才能做出来这么精致的小鞋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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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讲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趁机插话说：“每次想看您老人家收拾的好东西，您都说不在了，这双绣鞋应该还在吧？您这次一定要给我看看啊！” 黑爷嘿嘿笑着点点头说：“给你看给你看，有人打听到我有这东西，经常找上门，不是说想看看，就是说想出钱买，我嫌烦，就藏起来了。” 黑爷说完，跳下炕翻箱倒柜找了一阵子，从一个木箱子里翻出了一个布袋子，打开布袋子，两只小小的、非常艳丽精致的绣鞋就露了出来。 我衬着布袋子把绣鞋仔细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这玩意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东西。 你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是第一眼你就会觉得，这东西怎么可能是人能做出来的呢？ 我把绣鞋还给黑爷，脑海中疑问更深了：那彩带一样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如果她是一只鸟儿，为什么又会穿绣鞋呢？ 如果她不是鸟儿，那她又是什么东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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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巨龙 从家乡的南沟进去二十多里，有一条分岔的峡谷，村里人都称为滴水峡。 老猎人黑爷说，他很少涉足滴水峡，因为滴水峡里除了一个接一个的深水潭，就是遍地积水的荒滩。 路途艰险难走不说，里面还没有什么像样的猎物，所以他几乎不去那鬼地方。 黑爷去滴水峡的次数很少，别人不一定去的次数就少。 滴水峡里盛产一种石头，土话叫吸水石。这种石头很轻，但是千坑百孔，形状奇特，是很多大户人家花园盆景中必有的点缀之物。 |
| 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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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群年轻人能吃得下苦，专门从滴水峡里采这种石头卖给县城甚至省城的有钱人，所以这群年轻人经常出入滴水峡。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短短四五年的时间，这群人中已经有三四个人因为进山采石丢了命，受伤的更多。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在滴水峡采石这活儿危险重重，却总有新人加入这群采石汉子。 这群人的首领是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名字叫大成。大成为人坦荡，没有私心，所以采石的年轻人都愿意跟着他干。 有一天傍晚，大成拿了一壶苞谷烧酒，一包红薯干子找到黑爷，说要和黑爷喝喝酒，聊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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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知道大成平时很忙，一般是没有闲情找他喝酒聊天的，现在带着酒来找他，肯定是有事。 但是黑爷也不问，他陪着大成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两个人都微醺的时候，大成这才开口给黑爷说明了他的来意。 原来，大成和他的兄弟们在采石的时候遇见了怪事，这让他们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求助于黑爷。 大成说，有一次他们进山采石，找到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很宽敞，里面高品质的吸水怪石很多，足够他们采很长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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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开始进洞采石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这山洞里湿哒哒的，洞壁四周不断有水珠渗出并滴落下来，地上很滑，不好行走。 等他们采石到洞穴比较深一点的地方的时候，他们用铁镐凿一会洞壁，洞穴深处就会传来一阵像牛哞一样的声音。 大成和伙伴们很奇怪，这滴水峡中也没见过有野牛栖息，洞深处怎么会有牛叫呢？ 再说就算有野牛，也不可能钻到这洞穴深处去吧？这洞里也没有草原呀！ 大家奇怪归奇怪，采石的活儿可没有落下。因为这叫声并不妨碍采石，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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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小伙子趁着休息时间尝试着往洞穴深处钻了钻，发现洞穴越深处地面越光滑难走，根本看不到洞穴的尽头，大家也就没有再往深处钻。 就这样采了半个多月石头，大家在洞里越钻越深，洞穴深处那不时传出的牛哞一样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有点震人魂魄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这声音每传出一次，洞穴深处就喷出一股细蒙蒙的水雾，把采石的人全身都弄湿了，躲也躲不了。 有些人开始害怕了，因为他们觉得这黑暗中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恐怖。 说它像牛哞吧，好像又和牛哞有点不同，这声音给人一种金属相撞的感觉。 大成虽然胆子大，但是心里也发怵，这黑乎乎的洞穴深处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要是带着大家继续在这采石，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他怎么向村里人交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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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知道黑爷对南沟很熟悉，遇见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多，所以他想让黑爷帮帮忙，看看这洞穴中到底有什么蹊跷，大家还能不能在里面采石。 黑爷听完大成说的话，沉思了一会。最后他答应帮大成去看看。一个村的乡亲，这点忙不管怎么样都要帮。 黑爷选了一个晴天，背上猎枪就跟着大成一伙人进了南沟。 大成一伙人带着黑爷走了一个上午，一直到中午时分才来到滴水峡中的那个怪洞前。 黑爷让大家在脚上缠一点小麻防滑，又点了七八个羊油火把，这才和大家小心翼翼地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一行人越钻越深，老早就越过了大成他们采石的地方，但奇怪的是，这次他们钻了这么深，却一直没有听到那种古怪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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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的深处越来越光滑，隐隐还传出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温度也越来越低。 黑爷尽管早有准备，进山的时候特意多穿了几件衣服，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人群中有人说：“咱们把黑爷带来了，那声音却听不到了，这洞穴也没有个头，我们不要再往深处钻了呀！” 有人接着提议说：“我们每次听到那声音，都是在采石的时候，今天没有采石，我们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要不我们用铁镐凿几下石头试试？” 大成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就举起铁镐朝着洞穴的石壁狠狠凿了十几下。 大成凿完石壁刚刚放下铁镐，大家就感觉到一阵地震般的摇晃，石壁上的大水珠被哗啦啦甩落下来，砸得众人脸上疼。 紧接着，洞穴的深处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震人心魄声音，这次大家都听得非常清楚，这声音有点像牛哞，但是要比牛哞听上去霸道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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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怪物一钻出洞穴，天空就雷鸣闪电，大雨如注，怪物一纵身，张牙舞爪就蹿上了云霄，它黑色的鳞甲在闪电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大家都呆住了，一直到那怪物的身影在天空中变得渺小模糊，才有人反应过来，惊叹一声说：“龙，黑龙啊！” 众人如梦初醒，仰头朝天空深处看去，只见那条黑龙一摇一摆，缓缓消失在了云层中间。 这黑龙一消失，天空就云收雨住了。黑爷落汤鸡一样站在浅水里对大家说：“你们都回去烧高香吧，你们捡回了一条命！”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滴水峡，所带的工具都丢了，黑爷那支陪了他七八年的猎枪也丢了。 黑爷事后告诉我，那猎枪必须要丢，第一，带着猎枪磕磕碰碰，在洞穴中不好奔逃；第二，猎枪是凶器啊，龙是认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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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一听这声音，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他来不及解释，冲着众人大喊一声说：“大伙快跑啊，东西都丢了不要了！” 黑爷说完，把猎枪往地上一丢，转身就朝着洞穴外狂奔而去。大伙一看黑爷的样子，知道不妙，紧跟着也朝洞穴外奔去。 大家在前面奔，那牛哞一样的声音夹杂着越来越冰冷浓密的水汽在后面追。 这群村里数一数二的精壮汉子连滚带爬，跌跌撞撞，不知道有多狼狈。 大家奔出洞穴还没站稳脚跟，那洞穴中就有一股激流喷涌出来，足足冲出洞口几十米。 大伙站在洞穴侧面正在暗暗庆幸自己躲过这股激流的时候，晴朗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紧接着，一条黑色的条状怪物就从那洞穴中探头钻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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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怪物一钻出洞穴，天空就雷鸣闪电，大雨如注，怪物一纵身，张牙舞爪就蹿上了云霄，它黑色的鳞甲在闪电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大家都呆住了，一直到那怪物的身影在天空中变得渺小模糊，才有人反应过来，惊叹一声说：“龙，黑龙啊！” 众人如梦初醒，仰头朝天空深处看去，只见那条黑龙一摇一摆，缓缓消失在了云层中间。 这黑龙一消失，天空就云收雨住了。黑爷落汤鸡一样站在浅水里对大家说：“你们都回去烧高香吧，你们捡回了一条命！”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滴水峡，所带的工具都丢了，黑爷那支陪了他七八年的猎枪也丢了。 黑爷事后告诉我，那猎枪必须要丢，第一，带着猎枪磕磕碰碰，在洞穴中不好奔逃；第二，猎枪是凶器啊，龙是认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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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黑爷说：“你是怎么知道那洞穴中有龙的？” 黑爷说：“以前打猎，在深山里看到过不少次龙，龙的叫声就是那样，有点像牛哞。” 我又问道：“这件事情之后，那群采石的人怎么办呢？接着采？” 黑爷说：“人的爪子伸得太长了，有些地方本来就应该给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繁衍栖息。你人把什么资源都占了，它们怎么办呢？大成这群人现在合伙养猪养牛，我看都过得很好嘛，再去采石，怕要出事了。” 我觉得黑爷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感叹说：“你老人家见识长啊，你见过龙。” 黑爷说：“世间其实有不少人见过龙，只是说出来没人信罢了。但是不管你信不信，心存一份敬畏，这是没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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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点灯 我曾经问过老猎人黑爷，狐狸和黄鼠狼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黑爷对我说，他只是个猎人，这一方面的东西懂的并很多，但是也有些经历值得说一说。 黑爷告诉我，家乡的猎人很少打狐狸，因为狐狸能用的也就一张皮子，过去在家乡那一带，人们最喜欢的皮制品是绵羊皮的大衣，狐狸皮子市场不大。 在最困难的年代，也有些人在村子周围放点炸子，炸些狐狸往陕西、河南的贩子手里交狐狸皮。 不过正儿八经的猎人还是更愿意打一些肉多肉好，县城和镇上的餐馆大量收购的猎物，比如野鹿、野猪等。 深山里的狐狸，猎人们一般不会打，就算遇上了，也会让它们走，为什么这样做，也不全是因为狐狸皮卖不上价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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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祖辈辈的猎人都是这么做的，非要追问，黑爷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有一年南沟发大水，钻南沟打猎的话很危险，黑爷和三伯闲不住，相约去了小陇山。 小陇山虽然和南沟是连在一起的，但是要上小陇山，必须得绕过南沟的沟沟岔岔，路途比较远，进山一趟起码也得七八天，在山里露宿那是不可避免的。 黑爷和三伯上山后三天，收获很多。黑爷分析原因，可能是南沟里闹水灾，很多动物都逃到小陇山上避难来了，所以他们这次算是交了好运。 猎人有一个忌讳，那就是贪心。 猎人的信仰是山神，因为在猎人的心中，猎物是山神赐予的，当进山已经有较大收获的时候，就不应该再杀戮，而是应该尽早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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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遵守这点规矩，出问题那是迟早的事情。 这也不是什么迷信，朋友们可以想想，当你已经获得了不少猎物，却还要带着这些猎物继续狩猎的时候，有些食肉动物就会盯上你。 因为你随身带着它们的食物，甚至你本身就是它们的食物。 黑爷和三伯一看这次进山不久，野猪野鹿都打到了，甚至还打了一只名贵的珍禽：“飞龙鸡”。 这些猎物出山后拿到镇子上一卖，够吃一阵子小米苞谷面了，所以两人一商量，就找了个高地歇息下来，打算第二天出山。 当天晚上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小陇山森林里的空气十分潮湿，黑爷和三伯弄好防野兽的树杈之后，躺在火堆燃烧后的灰烬旁，聊天聊到半夜才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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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半夜的时候，黑爷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一阵细细的乐器声音传入耳朵，这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强，黑爷虽然很困，但还是被惊醒过来。 黑爷一睁眼，发现树林枝叶缝隙中的天已经放晴了，因为天空有月亮。那阵睡梦中的细乐声音，还在不时传入耳朵。 黑爷一清醒，心里就一紧张。这深山野林、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东西会在这里奏乐呢？难道见鬼了？ 黑爷紧张之下就用力摇了摇睡在他身边的三伯，三伯可能也在睡梦中和那乐器声音作斗争，黑爷一摇晃他，他就清醒了过来。 两个人翻了个身，趴着朝细乐声传来的地方，也就是对面的一片山坡望过去，只见崎岖的山路上，有七八个黑影正在朝山顶上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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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个黑影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人类。 让黑爷和三伯觉得诡异的是，这八个黑影排成一列，最前面的一个黑影竟然打着一个灯笼一样的东西，把前面的山路照得亮亮堂堂。 紧随其后的两个黑影，嘴里好像衔着什么乐器，不时奏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正就是打扰黑爷和三伯美梦的声音。 三伯眼尖，盯着这几个黑影观察了一阵子，等这几个黑影走到比较开阔的坡地上时，借着月光和那黑影的“灯笼”光，三伯终于看清，这八个黑影，竟然是八只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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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赶紧把嘴凑到黑爷耳边对他说：“老哥，你看清没，这八个怪物是狐狸呀！” 黑爷没出声，皱着眉头又细细看了一阵子。 这时候的月光很亮，这八个黑影已经爬到了山坡高处，两个人总算彻底看清楚了，这真是八只狐狸啊！ 这八只狐狸，走在前面的三只都是直立行走的，后面的五只和普通的狐狸一样，四爪行走。 为首的那只狐狸并没有打什么灯笼，而是嘴巴里咬着一个灯泡一样的东西，发出的亮光照亮了它前面不大不小的一片路面。 紧跟着在它后面的两只狐狸，嘴里分别叼着一根长长的东西，不时还用两只前爪子扶一下，那股细细的乐器声，正是它们发出来的，也不知道它们吹奏的是什么乐器。 最后的五只狐狸只是跟着前面的走，不声不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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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从手边拿起枪小声对黑爷说：“这鬼东西成精了，打娘的一枪试试！” 黑爷摇了摇头，又把手指放在嘴巴“嘘”了一声。 三伯有个好处，就是外出打猎和黑爷从来都是一条心，黑爷钻山的经验比他丰富，所以黑爷说什么，三伯都会听。 后来两个人遇见了红毛人猿，三伯受了伤，虽然后来不再和黑爷搭伙进山了，但是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三伯见黑爷这次不让他开枪，也就把枪放了下来，两个人屏住呼吸，两双眼睛盯着这八只狐狸走走停停，最后看着它们消失在了山梁的后面。 那阵悦耳的乐器声，也逐渐消失了。 黑爷这时候才对三伯说：“这种怪东西打不得，打了对咱们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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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说：“也真是邪门，咱们钻了这么多年山了，白狐狸红狐狸都见过，这点灯吹笛子的狐狸真还没见过！这畜生真是成了精了！” 黑爷说：“那玩意不是灯，也不是笛子，灯的光亮不是这样的，笛子的声音也不是这样的。” 三伯很疑惑：“那它们举着的东西是什么呢？” 黑爷说：“这就不知道了，等回去了，咱去问问老杨师，邪门。” 两个人没有睡意了，捡了点柴禾烤了烤火，驱了驱露水，天一亮，就背着猎物出了山。 出山后，黑爷和三伯先去镇上的餐馆交了猎物，买了一点日常的柴米油盐，又买了一斤岷县点心，这才回了村。 黑爷买岷县点心，是想去看看老杨师。 这老杨师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阴阳先生，喊山作品《一个西北阴阳先生的诡异经历自述》的主人公，就是老杨师的儿子小杨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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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师学问很深，搜集整理了一本《金木重典》，包罗玄学万象。关于他和儿子的事情，我们后面会讲。 黑爷和老杨师本来就沾亲带故，这次又想请教一下老杨师，问问他那点灯奏乐的诡异狐狸到底是什么，所以特意给老杨师买了一斤岷县点心。 老杨师看到黑爷和三伯很高兴，煮着罐罐茶听黑爷讲完了他们的经历。 老杨师对黑爷说：“你们遇见的是有修为的狐仙，带头那个起码修行有千年了，嘴里叼的不是灯，那是它的内丹。没有千年修为，内丹不会那么亮。” 黑爷又问老杨师说：“那后面吹乐器的狐狸呢？” 老杨师说：“吹乐器的狐狸修为也该过五百年了，我们的老祖宗把那声音叫狐乐，那乐器是宝贝，人类一般得不到。” 三伯插嘴问道：“这群狐狸半夜三更是要干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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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师笑笑说：“这次南沟发大水，这群狐狸的巢穴估计被水淹了，这才搬家到小陇山上，咱们人类有乔迁之喜，不是也要放放鞭炮吗？当然，它们搬家肯定是要在半夜走，白天遇见你们打猎的怎么办？” 黑爷点点头说：“幸亏当时没开枪。” 老杨师说：“是啊，倒不是它们有多厉害，它们修行这么多年，也很不容易，打了损阴德。” 三伯只是尴尬地笑着喝茶，再没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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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老狼 家乡的老猎人黑爷的土炕上，铺着一块狼皮褥子。 这块狼皮褥子的皮毛发红，狼毛茂密而暖和，像黑爷这样粗皮糙肉的人睡上去正好。 你要是换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小伙躺在上面，估计会被狼毛扎的睡不着。 黑爷告诉我，这块狼皮褥子，还是颇有些来历的。 家乡分产到户前的几年，南沟周边一个村子里的民兵在野外训练的时候，打死了一只牛犊子大小的野狼。 这只野狼长得又壮又大，身上还套着两件破破烂烂的棉布衫子，民兵们觉得奇怪，就把黑爷请了去，想让黑爷解释下这只狼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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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看到那只野狼的第一眼，心里就一惊。 这只野狼体型很长，皮毛发红发亮，看上去油光水滑的，狼背上的毛一根根竖立着，用手一摸，针一样扎人。 黑爷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不好对付的老狼。 更让黑爷奇怪的是，这只野狼的身上套着一件棉布衫子，已经被树枝和狼毛挂得破破烂烂，千疮百孔，看上去说不出的奇怪和别扭。 这种棉布衫子家乡的老百姓经常会穿，棉布都是自己手工织成的，很厚实耐磨，只不过染色染不好，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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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棉布衫子领口很小，再说那时候人困难，这么一件衫子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谁也舍不得丢，怎么就会套到狼的身上去了呢？ 黑爷皱起了眉头。 黑爷又翻看了一下狼身上的弹孔，差不多得有十几处。他问民兵说：“你们是怎么遇见这畜生的？” 站在旁边的民兵小队长说：“我们也就是例行练武，队伍经过南沟口的时候，发现这畜生拖着一只野猪正在往沟里钻。” “刚开始我们看它身上套着棉布衫子，怕看走眼打了人，没敢开枪，看清楚是一只狼之后才开的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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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棉布衫子领口很小，再说那时候人困难，这么一件衫子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谁也舍不得丢，怎么就会套到狼的身上去了呢？ 黑爷皱起了眉头。 黑爷又翻看了一下狼身上的弹孔，差不多得有十几处。他问民兵说：“你们是怎么遇见这畜生的？” 站在旁边的民兵小队长说：“我们也就是例行练武，队伍经过南沟口的时候，发现这畜生拖着一只野猪正在往沟里钻。” “刚开始我们看它身上套着棉布衫子，怕看走眼打了人，没敢开枪，看清楚是一只狼之后才开的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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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略带一点调侃的语气说：“你们的子弹真多啊……” 旁边的另一个民兵抢话说：“叔你是不知道啊，这畜生刚开始丢下野猪想逃，中了弹之后反而不逃了，冲着我们龇牙咧嘴就扑了过来，我嗬，你没看那阵势，我腿都软了……” 民兵队长白了这个民兵一眼接着对黑爷说：“让您笑话了，不过幸亏我们去的人多，拿的枪多，要不然真不知道是我们弄死这畜生还是这畜生弄死我们。” “太凶了，没见过这么凶的狼，您也看到了，足足这么大。” 黑爷调侃归调侃，但是他心里明白，这样的野狼，他那杆火枪只能给它挠挠痒痒，根本就伤不了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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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民兵手里的家伙硬气，这畜生要伤了人确实不是说说而已。 黑爷对民兵队长说：“我是看出来了，这畜生凶，要是我遇上了它，我想我枪都不敢开，我弄不死它。” 民兵队长听黑爷这么说，口气变得轻松了一点。 他接着问黑爷说：“叔，您打猎很多年了，见过的野兽多，您看看，这畜生套着人穿的棉布衫子，这是什么道理呢？” 黑爷没吱声，他掏出旱烟锅子坐在板凳上抽了几口旱烟，这才慢慢悠悠地说：“我看这畜生不是一般的狼，肯定是活的久了，有了一点灵气。” 围在他身边的民兵一听这话，都很困惑，围着黑爷眼巴巴等他接着说。 黑爷接着说：“你们想想，如果你们在山野里遇见一个穿着衣裳的野兽，你们敢立即就开枪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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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们面面相觑，然后告诉黑爷说：“不看到十分清楚，那是万万不敢开枪的，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黑爷说：“这就对了，等你看清楚，这畜生早就溜走了，还会等着被你们打？” “你们这次能打死它，是因为它护食，看来是饿狠了，走的慢，要不然，没等你们看清楚，它就钻进林子了。” 民兵队长说：“叔您说的一点没错，我们也是瞅了很久，彻底看清楚后才开的枪。” 黑爷说：“我刚才说这畜生有灵性，就是说它懂得通过套着人的衣裳来麻痹欺骗猎人，在南沟里，能这样做的野兽，除了狼找不出第二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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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队长不解问道：“那这畜生身上的棉布衫子是哪儿来的呢？它又没长手，是怎么把这棉布衫子套到自己身上的呢？” 黑爷说：“棉布衫子肯定是被这畜生害了的人身上的，这畜生怎么把棉布衫子套到自己身上，这点我也想不明白，我也从没见过……” 围着黑爷周围的民兵们好一会没作声。 最后还是民兵队长先打破沉默说：“叔，我们打死了这畜生，不会有啥不好的事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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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笑呵呵地说：“你们是做了好事啊，这畜生不除，肯定还有人要被它给害了呢。” “不会有啥事情的，你们一个个五大三粗，一天到黑舞枪弄棒，怎么还害怕一只死了的狼呢？” 大家见黑爷这么说，心里都释然了，民兵队长也忍不住笑了。 黑爷又说：“我们一直钻山打猎，倒是把这南沟口忽略了，明天你们先打听打听，最近一年内有没有失踪的人和被野兽叼走的人，我们抽个天气好的空儿，到沟口搜寻搜寻，这畜生肯定有巢穴。” 民兵们点了点头，都觉得黑爷说的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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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队长打发人带着老狼身上套着的衫子到处打听，看看附近村子谁家丢过人，走的时候穿着什么衣裳。 最后，民兵们在邻村找到了一家人，这家人的大儿子去南沟口的洋芋地里劳动，失踪了，除了走的时候带的一把锄，啥都没找到。 民兵们把那件衫子给女主人辨认，女主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她给儿子缝制的衫子。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去洋芋地里劳动的小伙子，肯定已经丧生狼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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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这只大狼是一只吃过人肉的恶狼之后，黑爷和民兵们花了整整三天，把南沟口附近狼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最后终于在一个石头缝里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个石头缝是石壁上裂开的一条大口子，不窄不宽，瘦一点的人弓着身子刚刚能进去。 黑爷打发几个体型比较瘦的小伙子打着火把把石缝里的东西逐渐搬了出来，大家越看越心惊。 搬出来的不仅有大量野兽的骸骨，还有不少人的大骨头，破衣烂衫足有七八件之多，也不知道这些衣裳是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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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这畜生的害的人不少啊。幸亏你们把它打死了。” 民兵队长在一旁问他说：“叔，你看这畜生有同伙吗？就怕它有同伙啊。” 黑爷摇了摇头说：“这一点你放心，活这么久的狼，肯定都是独来独往，它是不屑于和别的狼交朋友的。” |
| 老友们，顶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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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花怪兽 过去的猎人打猎，把猎物活捉回家的几率很小，这倒不是因为老猎人没有那个手段，而是太麻烦，也太危险。 首先，活着的猎物不好带出山。野兽都是未被驯服的，不可能跟着猎人乖乖走，它们也时时刻刻都想着逃跑，甚至还想反击呢。 其次，有些猎物的皮毛值钱，有些猎物的肉值钱，山高路险，猎人宁愿把猎物身上不需要的一部分丢掉，这样赶路轻松一点。 除此之外，我们西北民间还有一种说法，认为野兽死在家里不吉利，所以猎人就算把猎物完整带回家，那也是被打死了的。 以上说法，老猎人黑爷自然心知肚明，他带回家的猎物，也几乎都是处理好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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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黑爷破天荒地带回来了一只活物，这只活物，在村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有一年深秋，天气一直很好，秋高气爽，十分舒适。 黑爷种完了自家的小麦，闲着无聊，就扛着猎枪去南沟附近碰运气，看能否打几只鸽子野兔什么的下个酒。 我们前面的文章专门介绍过南沟和小陇山，这两处地方地形复杂，神秘莫测，如果真的要深入其中狩猎，那必须要做充足的准备，甚至好几天都要在山里露宿。 那次黑爷并没有打算走多远，所以他只是带了一点干粮，并没有做深入南沟的准备。 说来也怪，那天黑爷运气不好，且不是一般的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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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早上出发到南沟附近的草甸，平时野鸡野兔乱窜的地方，那天静悄悄的，一根野鸡毛都没有。 黑爷扛着枪一直转悠到太阳中天，愣是一枪都没开。黑爷有点沮丧，接了点山泉水，就着干馍馍吃喝了一点，打算再往南沟深处走走看。 就在黑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打算接着往前走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瞥到了另一侧的一条无名山沟。 这条山沟就在南沟边上，沟底有溪水长流，几乎没有什么大树，只有些杂草和灌木，稍微大一点野兽藏都藏不住。 而且，这条山沟沟底的道路泥泞湿滑，小水潭子一个接一个，人在其间行走十分不方便，所以很少有猎人涉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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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当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一般就扛着猎枪进了这条沟。 后来黑爷告诉我，当时他确实不想进南沟深处，但是空手回去又不甘心，那条沟从来没去过，不知道是出于好奇呢，还是再想碰碰运气，反正就进去了。 沟里路是不好走，但是深秋时节，沟底到处都是黄灿灿的野菊花，十分好看。 黑爷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跋涉到一块没有淤泥的岩石地面上。这一路进来，沟里除了偶尔听到一两声鸟鸣之外，并没有碰见他想要的猎物。 黑爷在岩石上坐下来，卷了一根旱烟，虽然没猎物，但是这沟底景致不错，清幽的野菊花香味令人心旷神怡，黑爷的情绪稍稍好了一点。 一根旱烟没抽完，黑爷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野菊花花枝在轻轻抖动。 |
| 有人看吗？吱个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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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黑爷以为是风吹草动而已，并没有很在意。 但是不经意间多看了几眼后，黑爷发现这花枝并不是风吹得摆动，而是底下藏了什么活物在活动。 猎人的警觉让黑爷一下子就抓起了身边的枪。他屏住呼吸躲在石头后面盯着野菊花丛又观察了一会，确定花枝底下有东西。 那片野菊花，正在溪水的边上，长得十分旺盛，黑爷一时看不清花枝底下藏了什么。 贸然开枪吧，得手的可能性小，稳妥起见，黑爷还是端着枪慢慢朝那丛野菊花凑了过去。 溪水边上有淤泥，走路声音不大，黑爷凑到距离那东西很近的地方的时候，弓下身子从花枝间隙细细看去，只见野菊花枝叶下有一只从未见过的动物，正在大嚼野菊花的花朵。 这只动物直立站着，不到一尺高，扁扁的脑袋上竖立着一双比兔子短一点、尖一点的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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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物的眼睛和兔子的很像，圆溜溜地，但是嘴巴并不是三瓣嘴，而是像猴子一样的上下嘴唇。 它皮毛灰黄，前爪上有五个“手指”，正非常灵活地把菊花花朵掐断送到嘴边，表情很享受很满足。 黑爷看到这玩意乐了，这东西稀奇啊，钻了这么多年山，还没见长这样的野兽呢，这是什么鬼？ 黑爷这一好奇，也就不想开枪了。 这动物看样子连毛塞不下一大碗，打死了徒增罪孽，不如捉回去看看稀罕，顺便也让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辨认一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黑爷想到这儿，把猎枪往地上一放，一纵身就朝那丛野菊花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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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物正在享受美餐，冷不让有个大块头扑过去，显然反应不过来，惊吓之余，它竟然全身僵硬一个后翻，躺在地上不动了。 黑爷本做好了追赶捕捉的准备，没想到这东西来了这么一出，他猝不及防，整个人一下子趴倒在菊花丛中。 好在他眼疾手快，还是顺势揪住了那动物的后腿。那动物没有挣扎，而是保持着僵硬姿势，就像一块木板一样。 黑爷爬起身，看着那动物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他心想，狡猾的狐狸我都见过不少，你这个装死的方法一点都不高明。 黑爷进山的时候背了个有盖子的竹篓子，他把那动物放在竹篓子里，又往里面揪了一点菊花，就朝沟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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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快要出沟的地方，黑爷坐下休息，朝竹篓子看了一眼，只见那东西已经不装死了，它两只手抓着竹篓子间隙，焦躁地朝外张望着。 黑爷没理会它，背着他一路就回了村。 村口有人看到黑爷背篓了背了活物，拦住他询问，黑爷就把竹篓子放下来，让众人辨认竹篓子里装了什么。 大家贴近竹篓子看了又看，都啧啧称奇，谁也不认识这东西是什么。 有好事的人还专门叫了村里见多识广的老人看，结果那些胡子老长的老者看了也只能摇摇头。 竹篓子里的那东西看到有很多人看它，看起来有点害怕，缩在竹篓子一角一动不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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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见没有人能认出这玩意是什么，就背着竹篓子回了家。晚上睡觉前他又去看了一趟，发现竹篓子里的野菊花不见了，那东西还是在角落里缩着。 黑爷又给竹篓子里放了一点院子里种的菊花花瓣、还放了一点土豆和馒头块，第二天一早去看，菊花已经被吃得一点不剩，土豆和馒头动都没动。 黑爷养了这玩意六七天，差不多把院子里的菊花都揪完了。这东西有人看它的时候一动不动，没人的时候偷偷进食，看上去很机灵。 这期间，村里不断有人上门看稀罕，甚至还有些外村的人来看，黑爷不胜其烦，最后找了个闲日子，又把这东西给放生到南沟沟口了。 给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黑爷还拿着铅笔给我画了画它的样子，我看完也一头雾水，认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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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谜团 我们讲过不少黄鼠狼的故事，在民间传说里，黄鼠狼神秘莫测，绝对自带主角光环。 我们的老猎人黑爷是兽类克星，钻山打猎的时候，点灯的狐狸都见过，所以他对黄鼠狼基本无感。 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在村后的坪顶上给牲口割草，中途休息一起抽旱烟的功夫，他突然来了兴致，给我讲了一件他亲眼目睹的有关黄鼠狼怪事。 黑爷说，人人都说黄鼠狼玄乎，他却没怎么在意过。平时打猎，就算遇见了黄鼠狼他也舍不得浪费弹药。 打这玩意干嘛啊，吃肉不能吃，皮毛没人收，碰一碰还要惹上一身骚，没有哪个猎人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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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黑爷这个意思，不打黄鼠狼并不是因为怕黄鼠狼报复，而是黄鼠狼没什么用处，这个解释虽然合理，但是有点不好玩。 于是我打断他的话问他说：“黄鼠狼不是一般的动物，咱们村的狐咬被黄鼠狼上过身，这事情您肯定也知道吧？” 黑爷嘿嘿笑着说：“狐咬不是个正派人，遇见邪乎事情这不奇怪，你说我一个打枪的，要是被动物唬住了，我也就吃不了这碗饭了。” 看我有点失望，黑爷接着说：“我话还没讲完呢，我虽然没见过黄鼠狼作祟迷糊人的事情，不过我觉得这畜生确实还是有点不一般。” 我这次没敢打断黑爷，静静在旁边听他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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