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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回情煞(转载)[第4页]

作者:哥本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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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4
    越玖天说，“我不自杀。”
    盛祋已经飞过来，大声叫道，“有了！”
    越玖天心说你有啥啊？却见盛祋怀里抱着一个黑铁棍一样的东西。
    “你捡了宝贝？”
    盛祋大笑，“宝贝！宝贝！”说着，“噌”地从黑铁棍里抽出一把剑来。“以前没发现。这家伙黑乎乎的！而且，山上居然有磁石，埋住了它，我乱挖，无意间挖到的！”
    “能干嘛？”
    “哈哈！我试过。削铁如泥！咱把那让鬼进出的破门给他砍了！”
    越玖天也笑起来，“天无绝鬼之路！”说着，挥挥金剑，“弄成金丝！穿铠甲！”
    管魄见魔和仙就是和鬼不一样，在这六界绝境还能笑得出，就跑来看。听了越玖天说法，接话道，“不如，我帮你找找有没有金匠，他们弄金丝，总比你手艺好。可不能浪费喽。”

    295
    水龙吟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想来想去，越玖天不是任性胡作非为的女孩子。她一般都是在自己忙完了回来才起床。而这回早起，既然不是做饭，也肯定是为自己想知道答案的事而忙。
    越玖天不喜欢用香料，要不然就算空气有残香半缕，自己也能找到些蛛丝蚂迹。
    略坐了会儿想，既然三姐、四姐都帮自己寻天儿，如果二哥知道自己不找他相帮，恐怕又要起疑心。反正眼下只能像撒网捞鱼一样，网越广越有机会捞出越玖天这条消失在六界的小鲫鱼。
    到召烜府上，他不在。仙婢说应该快回来了，请小王爷等会儿。
    水龙吟在客厅坐得心乱，信步往他后园子里走。飘袅的仙风习习吹来一阵香味儿。水龙吟下意识地一吸，感觉在哪里闻过这香味。
    不由顺着香味走了几步，突然一惊站住了！这分明是“地幽红”的香气。

    296
    难道？水龙吟立刻直往后花园里去，挨着个儿地瞧园子里，凡间所能有的颜色，这园子里的花儿全有。水龙吟自知中过“地幽红”的毒，不能从颜色上分辨，但是，“地幽红”花瓣像几只围成一圈的凤尾蝴蝶形状，水龙吟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肯定不是种在园子里，而是在某间屋子。
    水龙吟重回刚才香味特别浓的那段路上，静立屏气调息了一会儿，香气似乎突然淡了。难道？不是种在园子里也不是在屋子里，而是？谁的随身香？
    水龙吟猛地纵身跃起向西首灵螭玉阁二楼打开的窗户上掠去。
    面前此时却斜刺飞过一个影子拦在水龙吟面前。水龙吟往窗户里瞟了一眼，一个绿衣衫的背影疾闪而出。
    拦在水龙吟面前的那位声音饱含笑意，“小五，修炼的出神入化。这么远就知道我赶来，在空中迎我吗？”

    297
    水龙吟轻落下来，“哪有。我等得无聊，刚看见一只鸟儿，就不由自主地跃了一下。没想到二哥比我快。”
    召烜哈哈哈地笑几声，拉住水龙吟，“今天怎么空了。我可想请你喝口茶都找不到你哟。”
    “刚才路过，也是想着好久没见二哥。进来坐会儿就走了。”
    “忙啥呢？”
    “看热闹。”
    召烜请水龙吟坐下，笑眯眯地问，“什么热闹？”
    “就是轮回盘的热闹而已。”
    召烜一听，放下手里茶盏，“钥匙有捞出来吗？”
    “没。要是捞出来，六界早就乱了。”
    召烜又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吹着：“谁捞出来归谁。”
    “要是个妖怪捞出来呢？六界听妖怪指挥？怎么听都不可能。不管谁捞出来，天界都会想办法归到他们手里。而且，轮回盘永远控制在他们那里。”
    召烜笑，“妖怪的道行捞不出的。你说，要是咱们神尊宫捞出来呢？”

    298
    水龙吟说，“那天界也得听咱们神尊宫的。”水龙吟看着召烜说，“二哥，这就看你了。你的火功，我想六界没谁在你之上。你要是捞出钥匙，咱们可光彩了。六界第一啊！”
    召烜摆手，“不去不去。灭生池可不是闹着玩的。再也，我清静惯了，这神尊府太子之位都想给你呢。”
    “二哥，可别吓我。您呐，好好当太子，以后咱爹觉得累了，你就是神尊。我已经看好风水宝地，去养生修炼。”
    水龙吟哪有时辰继续耽误？说罢起来告辞，口说太忙，急出召烜宫门。
    水龙吟感觉那绿背影挺熟啊！
    莫不是天儿追香味出了事？
    香味，要么是去了汤嘏的毒香园？

    299
    水龙吟行出不多远，遇见三姐。
    姁缈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你从召烜那出来？”
    “是啊。”
    “你找二哥帮你？”
    “没有。只是路过，想着许久不去探望二哥，爹娘知道会伤心。”
    姁缈松口气，“哦！”然后又挺迷茫地像问水龙吟，又像问自己，“你说，这六界会有什么地方最凶险？”
    水龙吟苦笑一下，“进得去出不来的暗黑空间喽。”
    姁缈看着远处仙境光明通亮，一片清静，白云轻柔浮动，到夜辰，也能看到万星如珠宝般晶莹夺目！暗黑之境该有多么可怕。
    水龙吟扫了一眼远处仙境，突然心有所动。暗黑！进得去出不来！！！
    水龙吟突然想起在地府大王处听过“榨魄砦！”
    水龙吟丢下姁缈，即刻往地府关碍去了。
    姁缈连忙紧随其后。

    300
    “榨魄砦！”里听闻有仙子要做骨铠甲探出路，个个精神高涨。一班遭遇各异的神魔鬼人只等着消亡死去，最后时辰里，无所事事。突然有光明再降的希望，连鬼带人还有神仙魔妖都沸腾了，大家纷纷出力，出主意。
    金匠何止一位。
    还有贡献自己身上戴着的刀子挫骨眼穿钱用的。
    盛祋说自己从前是魔家兵器库使。他根据骨头的特点，设计了骨铠甲。
    越玖天想像自己穿着可能显得很胖。
    帮手多了，活儿自然完成的快。穿着骨甲的越玖天觉得一言难尽啊。反正前路茫茫不知死活，自己一位绝世美人如果被烧死在骨头里，也不知水龙吟他能晓得不？而且，这骨甲，也是一言难尽。
    出了力的神仙魔鬼们打成一片，现在没有矛盾，都是好朋友。他们瞧着越玖天，给她打气。

    301
    管魄突然说，“走！快跟我到洞边来。”
    越玖天当前，盛祋居右。因为金剑做成的丝线够多，盛祋也做了件骨甲。
    拥到洞边，大家一静下来。原本黑乎乎的境地更加沉寂可怕，不论神仙魔鬼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即刻要飞出身外。
    一阵阵沉闷的轱辘声，好像正压过每位在场神仙魔鬼妖怪的心，又像是从诸位头顶上轰隆隆滚来，要碾碎这黑暗空间。一丝光传进来的同时热浪扑来的气息不由让诸位后退。
    越玖天在管魄的“走”字还未出口时，已经与盛祋一前一后进了火筒。迎面而进的都吓住了，向两边躲着。
    骨甲有些松散，跑起来真的很碍事。火焰中，越玖天依稀看见那扇门正在缓缓落下。
    盛祋大火里叫，“快。”

    302
    越玖天跑着才发现，从对面打开的洞门地势高与“榨魄砦”很多。因此，虽然不过二十丈远的过道，却极难迅速到达。火筒是个风道，风在壁两边，而“榨魄砦”这边开门，风向被引到砦里，火就向砦里送。
    虽然道不远，但两壁火馅因两边的洞门都在缓缓关闭而向路中间开始摆动。
    盛祋用力拉着越玖天往高处跑。
    但洞门似乎已经不能够一个人走出，如果爬过去，可能刚好赶上被洞门砸死。
    突然，越玖天旁边伸出一只鬼爪，“让开！”
    越玖天一看，却是管魄爬了过来！

    303
    看来他这身长很占优势！原来，他是想爬出去！管魄爬的很快，到洞口双手拖住往下落的石门，用力吼了声：“爬过去。”
    越玖天闻到一股子焦糊味，回头看，却是管魄的腿已经烧着！盛祋把越玖天一推，“爬！”边说，边把她往外塞。
    这时洞外有声音喊道：“越玖天越玖天！”
    有男有女的声音。
    越玖天一使劲，爬出了半个身子时，石头门被顶住，一个声音急叫，“里面有没有越玖天！越玖天……”
    越玖天听这声音立刻哭出来，“水公鸡啊……”
    一阵香风吹过来，两女子一左一右伸手一提，将穿着白骨铠甲的越玖天拎出洞口。越玖天喊道，“快，盛祋！出来把管魄拖出来。”
    这边地府鬼差、巡逻吓得叫，“快关门，火就要烧过来了！”

    304
    盛祋出来拖管魄，管魄说，“不管我。我不想吃人，不想做恶鬼。我现在的一切与当初修成小仙，根本不一样。虽然，我是被迫的。但我该死。”
    越玖天也来拖管魄，“一切再重来。”
    水龙吟举着石门，“快，吼一声，让里面的都出来！”
    “他们没有骨甲！”管魄说着流下像血一样的泪水，“我比鬼都不如。你们快走。我要关洞门了，若是你们开了这门，天界饶不了你们。快走开。”里面的火烧出来，火苗往水龙吟身上窜，管魄推开水龙吟往里一缩，洞门轰隆砸下去紧闭上了。

    305
    越玖天哭了一阵子，盛祋却对着一位女子施礼恭称：“少尊主。”
    “盛祋？原来你也落入榨魄砦？”
    女子瞅着两个胖墩墩的骨头人，“这骨头衣服，可倒是新奇。”
    另一位女子到水龙吟身边说，“五弟，快帮她褪下这得东西。”
    水龙吟帮越玖天卸骨头铠甲，一边掉下眼泪，“一时片刻没看住，你这真是操心呐。”
    越玖天搂住水龙吟边哭边说，“我上辈子肯定做了好事，要不然这回绝对再也见不到你了。”
    哭着感觉有人旁观，却是两位美人眼珠儿不动地瞧着自己，立刻脸红来拜，“多谢相助。”
    那位叫水龙吟五弟的仙女只管笑吟吟点头，“该谢水龙吟能想起找到这个地方的。”
    另一位美人摇头，“真是险啊。你怎么到了榨魄砦？”
    越玖天更奇怪，“你们怎么知道榨魄砦？”

    306
    梵素思派出的手下均报找不到这位越玖天。梵素思就奇怪了：这六界之中，可谓处处是魔，还能有魔家找不到的人？
    手下们也是面有难色，有的提醒道，“听闻榨魄砦进得去，出不来，极度凶险……”
    魔女经此一提，即刻前往地府地来问。
    到地府时，水龙吟已经在洞门前打算进去。
    梵素思说，派手下毁了这“榨魄砦”！时，里面竟然有胖骨头爬出来。

    梵素思要带盛祋回魔家幽净山，盛祋对越玖天、水龙吟说，“以后但凡要知道谁与天界打仗，一定要找我。哪天我非捣了这天界滥权的地方。”
    梵素思对水龙吟说，“越玖天有非常能力，只是还未炼成，你要督促她勤于修炼，免得再经这种无妄之灾。”
    水龙吟心说，这位魔女还负责看相？但她这话也提醒的是。要炼出来，越玖天自己也安全。

    307
    水龙吟把越玖天拎回修炼之处罚跪。
    越玖天说，“谁让你自己跑出去。”
    “我是为你好，你要多休息。我自己去办事。”
    “办什么事？不带我的事就不是好事。”
    “怕你不安全。”
    “你瞧不起我。”
    “没有。”
    “有！不跪了。”
    “犯错了还不跪！跪！”
    “不！我受委屈了你不安慰我，还罚跪。”
    “先跪了再安慰。说，以后还乱跑不。”
    “说，以后出去带我不？”
    “不带。”
    “不跪！”起来，驾云跑。
    另一位忙起身驾云追回，安慰……
    “带！”
    “那我也不跪。”
    “！！！”……

    308
    姁缈辞别水龙吟和越玖天，不由自主又到了召烜宫外。昨个在此遇到水龙吟时，姁缈原本是要进二哥宫里，因五弟救越玖天的事耽搁下了。
    她远远望着宫墙，腾起云驾径自高墙而上，缓缓飘到后院，在角落静坐屏息用力嗅着。精神猛地一震，不对！就是这里！这里有那个小妖的味道。
    风吹过，那味道却淡了。
    姁缈即刻腾云而上，却见一绿色影子往北去了。
    姁缈运功想越过绿色身影劫住她。
    面前却突然闪过一道黑雾绕住姁缈，姁缈挥散黑雾后再看，绿影子已经不见。
    姁缈心说，幸好我有备而来。

    309
    姁缈就怕跟丢了或者有谁暗中施法，已经放了自己养的云中蝶。这些蝶是白云样的颜色，而且喜好各种香味。此时空中只有绿影子的香味，放出一只在最前头，隔一丈远再放一只，如此一只跟一只，就很好找到绿影子。
    姁缈跟着最后一只蝶儿，眼见落下白云，远远似一条飞舞的白绸带飘到一处诺大的园子。
    姁缈收了云中蝶，降到园中一望，色彩真是百种新样样艳，千芳万馥撩人。
    姁缈边走边看，到一处绿花前停下，这香味不就是那个绿影子的香味吗？这花儿的形状真是好看，怎么说呢，倒像自己养的蝶儿，不过围成了……
    姁缈突然想起自己看到的《六界毒谱》……
    这不是传说中的“地幽红”吗？
    “地幽红”不是灭绝了吗？
    再向周围花草看去，《六界毒谱》里所说的毒药原花一下子跳出脑海。
    这恐怕是毒园子……
    “谁！”姁缈身后一声厉喝。

    310
    姁缈转身一看，一位身着褐色衣裙，神情严厉，面色泛些许黄白的中年女子瞧着自己。
    姁缈看她脸色，想必是多年制毒，受毒浸而伤了内神，所以，面色不佳。
    姁缈施礼道，“叨扰仙家。路过这里，被一片花草吸引，特停下观赏。不知此处原是仙家之界。得罪得罪。”
    中年女子上下瞧着姁缈，“请问名号？”
    “小的只是天界司花使者坐下洒扫贡奉，并无名号。”
    中年女子白了她一眼，“快走。”
    姁缈说，“不知正门大道，以便谨记，不再误入。”
    中年女子走在前面，姁缈跟在后面，还未转到正厅，就见一女僮来唤，“师父，无信仙师来了。”
    中年女子瞪了她一眼，“送这位仙子。”
    姁缈低头老老实实像个小丫鬟似的跟着女僮出来，还没谢女僮，她就咣当关了门。

    311
    姁缈飞出后转到离大门三丈外一树上伏着。果然门又开了，女僮伸出脑袋左右探探后，无信从里面出来，手里托着包裹驾云去了。
    姁缈放出白云蝶跟着。没多久到了金陵府。白云蝶在天空白云遮蔽倒看不出来，只是入了凡间则立刻引起路人驻足观望、惊叹：“哇！这么多蝴蝶。”
    “好像排着队在飞。”
    “蝴蝶会排队！”
    “看排队的蝴蝶……”
    姁缈忙在云端将蝴蝶引上凡人不能再看得清的高处。只是无信不知去了何处。

    312
    姁缈焦急，无信买了毒药，又到金陵府，不知什么人要遭殃。
    只好放出两、三只蝶儿去追。
    蝶儿翩跹飞了很远，姁缈一边看蝴蝶一边看凡人。最后，只剩下一只蝶儿。姁缈想，这是什么事儿？平日都是前后相接，难道？香味了太散了？
    正四望时，突然一个声音很惊喜地唤道，“姁缈？”
    姁缈疑惑地想着，凡人还有认识的我？循声看去，一位儒雅公子站在面前。这个那个？姁缈还在搜寻回忆各个名字时，公子施礼说，“曹彬。在大梁见过。”
    姁缈哦地点头，盯着远处蝴蝶，“我有事。”拔腿就走。
    曹彬竟然跟着，“你喜欢白蝴蝶？”
    姁缈立刻问道，“有没有看到两只这样的白蝴蝶？”
    曹彬说，“好像有一只飞进过李大人家里。”
    “李大人？快带我去。”
    说着，拉起曹彬的手就跑。

    313
    两位转到巷子里，两只白蝴蝶却又迎面飞出。
    姁缈又拉着曹彬，“走。”
    曹彬说，“这样太慢了。”
    姁缈心说：是因为你不会飞行。
    曹彬说，“等我！我去牵马。”
    姁缈点头，曹彬跑两步，回头认真地说，“等我，不许跑。”
    片刻，曹彬一骑而至，手里牵着另外一匹马。姁缈已经示意曹彬把缰绳丢过来，曹彬甩过缰绳，姁缈才接到手已经轻身飞上，“走！”
    曹彬叹道，“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武功这么好。”
    姁缈浅笑，心说，武功好到吓死你。只管追着蝴蝶，曹彬说，“前面不好进。”
    “看上去很气派。”
    “唐国晋王府！”
    比及近前，姁缈跳下马，“我非得进。有人要死了。”
    曹彬说，“得想办法。”
    “我看看。”说着姁缈上台阶，“里面有人病了，快让我进去。”
    看门的拦住，“不行。我们家不从外面请大夫。”
    姁缈一把推开看门仆夫，“对不起，我急救人。”

    314
    仆夫追着叫，“有人闯王府啦！”
    话音才落地，门口已经有人跑来，“王爷完了！”
    说着，里面已经哭声震天传出。
    姁缈不管曹彬目光有多奇怪，循哭声往里跑，这时宫里已经人仰马翻，谁有空管多出来的一个人？
    姁缈去看时，晋王身体肿亮！似乎一摸就要破掉！“地幽红”！凡间无可救药。恍惚间，一生魂已经被带远了。姁缈思付自己逆天而施，恐怕引起麻烦。只好惆怅而出。
    姁缈走出去，看见曹彬端端正正立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瞧着自己。
    姁缈没能救回一个凡人，颇有些自责。微叹口气，“谢谢你。我得回去了。”
    “你去哪？”
    心说：你管得着？还是客气地回道，“远处。”
    曹彬心想，远处？多远算远处？“我也要去远处。可以一起走。”
    姁缈仙子疑惑中：我去海上仙岛。你一起？半路上就掉海里了。只好开口瞎编，“去吴越。”
    曹彬一脸喜庆：“太好了！我也去吴越。”

    315
    “呃……”仙子惊！
    曹凡人说，“你不舒服？”
    “牙……疼。”
    “我有药茶。请！”
    仙子心里想，为什么凡人骗人能骗上千年，我才骗凡人一次就遭报应了。
    得，喝药茶去吧。

    才迈出步子，迎面遇见水龙吟和越玖天正东张西望，亲亲密密逛大街。
    姁缈几步过去叫住弟弟。越玖天也忙叫“三姐”。水龙吟看见姁缈身边一位公子跟着。就礼貌颔首。那位公子忙施礼，“曹彬。”
    “水龙吟”
    姁缈见弟弟怪笑，扯到一边，略述了方才自己没赶上救人，唐国的晋王被毒死了。应该是无信去买的“地幽红”。
    水龙吟说，“这个无信做恶颇多。下次再遇见非要擒住他不可。”
    姁缈点头又问，“你们怎么还在唐国？”
    “准备去蜀国。越玖天要看她的妹妹。”
    水龙吟见曹彬望着这边，笑问姐姐，“这位是爱慕者？”
    姁缈打弟弟一下，“什么时候带天儿回家见咱爹娘？”
    “看完她妹妹。”
    曹彬邀请水龙吟和越玖天去喝茶，水龙吟和越玖天说约了人，告辞而去。

    316
    水龙吟和越玖天停停歇歇往蜀国而去。
    越玖天说，“不知龙居巷里你那小屋如何了？”
    “怎么，想住那里？”
    “是啊！”
    “行！到那里继续给我做饭吃。别忘了，你还没还我的饭钱呢。”
    “水公鸡！你还没给我工钱呢！”
    到成都府时辰还早，越玖天不免想起曾经的越府如今沦为常宅，心中颇为不平，对水公鸡讲，“那个常明最是可恶！原本打算教训他，可惜我当时离开成都府了。现在，我可要完成心愿。”
    水龙吟敲她脑壳，“是神仙和修行的人讲的话不？要是用了法力打凡人，可要受罚的。”
    越玖天捂住脑袋，“咋啦！神仙修行不是救苦救难？不是扬善惩恶？常明就是大奸大恶！我教训他是清理凡间！神仙修炼出来，只顾自己，那就不如不修炼！那就是自私自利的邪教。”
    “瞧你歪理挺长。常明做恶，自有恶报。来生投胎转世会安排他受恶果的。”
    “哼！这六界最可恶的就是轮回投胎生生世世！他此生做恶就该此生受罚！来生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根本不记得前世做了什么邪恶！他只会恨命不公。更有甚者，他会继续做恶！而不是记起前世的恶，从而改过。况且，他这辈子有权有势，烧香拜法，得到了来世投好胎的许诺！怎么去受罚？”
    水龙吟笑笑，“哎呀！依我们六界越大神仙说法，该如何？”

    317
    越玖天双手交叉在胸前，小脸朝天看着，摆出傲娇小姿势，“当然是现报！由我六界不知名越某某收拾他一顿！让他晓得世间是有对错的！”
    水龙吟一耸肩，“走啊！”
    越玖天说，“你别动手！你在天界那里有名号！我是无名小辈，他们罚不到我。”
    常府灯火通明，笙歌燕舞。
    座中俱是绫罗绸缎，锦衣华冠。
    居中一个肥老头想必是常明，短短的粗山眉，被肉挤得又缩小了的小眼睛正瞧着左下首处一人。
    越玖天顺着常明目光看去，哟！这不是乔渊乔公子嘛！老头儿还爱小公子？
    这时，常明开口了，“乔公子可有婚配啊？”
    越山心说，这个？我不知道啊！老乔上次来了没提及回家看看你媳妇之类的话，想必是没有吧。
    就假装羞涩地说，“学无所成，愧对先祖。未敢有非份之想。”

    318
    常明小肥指头扭着几缕胡子，点头微笑，“乔大人谦虚了。所谓，成家立业！娶一贤妻乃是乔大人这般正行君子的良伴，有百利而无一害。”
    乔渊说，“此事还需听从家中父母安排。”
    “若有良媒也无妨，我的女儿常娆……”
    话还没说完，常胖子突然从坐椅上摔倒，众宾客惊呼之下，未及起身去扶，却见常明突然爬到厅中对着门外磕头哭起来，“越山啊！是我糊涂啊！我不该派人毒死你……”
    一个女子惊呼着，“爹爹。”又忙叫家仆，“来人，扶大人回去。他喝醉了！”
    众宾客瞠目结舌地瞧着常明捶胸顿足，家仆也扯不动他，他一边哭叫一边和家仆对抗撕扯。
    乔渊走过去，一盏茶泼到老家伙面门上，随后“啪”“啪”两耳光。胖老头垂下脑袋，打起呼噜来。四个家仆才把他拖走。
    这边常明才被拖走，突然门外有人报：“凤泽公主到。”

    319
    众宾客正按级别准备迎公主，一位身着红衣粉裳淡黄披帛，脑袋上插满珠宝的女子已经到厅里审视众人，突然指着乔渊，“乔大人，你说好今晚教我填词的，怎么过了酉时还不到！要本公主来请，架子不小啊！”
    乔渊心说，屁！你啥时候说过让我教你填词！要是欧阳大人听了这话，恐怕得笑死过去吧！但这台阶咱必须下。
    乔渊一本正经地跪下，“微臣该死。”
    公主说，“带走。”
    转身自个先走了。
    越玖天远远瞧着，行啊！小乔。方才常老头是明摆着要把他那位贤女儿塞给你，我才替你解了围，这边公主又上场了。

    320
    越玖天看见常明身后暗处坐着位盛装华服的女子，一直瞅着乔渊，再听常明一番话，心想，这位小乔虽然总想冒充自己的爹，但看他仪表非凡，怎么能落入常明的贼网！况且，常小姐就算没做坏事，也配不上乔渊啊。
    眼见公主仪仗远了，越玖天扯住水龙吟，“走走。八卦。”
    水龙吟扯住她，“非礼勿视！”
    越玖天一回手敲到水龙吟脑壳，“什么呀！人家是公主和公子。都是讲道德有情操的高尚年轻一代！”
    “人家两个相互看，不希望被第三四五六等等别人看。你要晓得凡人心。”
    水龙吟拉走越玖天。

    321
    常娆颇为恼恨地看着公主亲自来带走乔渊。
    话说那天，乔渊初登常明府上趁常明不在找越清音时，偶遇从园子里出来的常娆。
    常娆当时掉了头上的珠钗，返回去花园找。出来正好撞上陌生男子，才要发火，却见了位玉人。当时心里暗暗欢喜。即刻拐弯抹角派了贴身丫鬟去打听，是位叫乔渊的公子拜见自己爹，像是来求官。
    求官的，家里至少都有些钱财。况且，看乔公子穿着举止，又是富贵高雅的气派！
    没想到人在闺中坐，郎从天上来。
    如此这样幻想加傻笑，终于让常夫人知道了。
    常明间中观察加琢磨，不管怎么着，单说乔渊爹的财力，就足已让常明心动了。
    只不过总找不到乔渊。
    常明就煞费心思地搞了这么一场宴饮。

    322
    第二日，徐慧妃派了她亲信的宫女匡兰来瞧常明。
    常明还在睡。
    匡兰只是略看看肥胖睡觉的常大人，说几句体面话。就拉走了在一旁抽抽嗒嗒的常娆。
    常娆觉得爹就是喝多了，最可气的是还没讲完自己的终身大事，凤泽公主来把乔渊抢走！
    徐慧妃在皇帝把常美人的“一片清辉宛转心”定为冠首之后的第二天，就将常娆请进宫来闲话女儿情。
    常娆不成想越清音进宫居然得了皇帝宠爱，在徐慧妃面前立刻一五一十告诉交待底细，徐慧妃自然高兴。既然这位越清音没有常明、伊大人之流的靠山，就凭她一人之力，想居我之上！下辈子也别想。
    不过，徐慧妃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323
    她身边人看到的她是美丽又善良，可爱又大方，聪慧又温柔。她努力有好的行为，换来众人交口相赞。说实在，这样的人其实是很累的。以沽名钓誉为己任，活在虚伪和欺骗之中。但是，她活在深宫，无所事事，写着几乎一样的宫词，生活富贵无聊。她暗暗想要成为历史都称赞的女子！
    当然，徐慧妃听了非常替常美人难过，感慨她遭遇可怜，幸好有常大人和常娆罩着。又赠些首饰给常娆，并安排常娆去见常美人。
    常美人自然知道了。在无人搭理的时候，虽然可怜，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是真实又平静的。当突然被皇帝宠爱，就有千万个人自愿扑上前来，主动为常美人献上各种消息。
    常娆硬着头皮去见皇帝的小老婆！虽然在民间，小老婆地位低，可能在大人家里还要被小姐骂！但皇帝的小老婆不是一般的小老婆，小姐见了要跪的！
    常美人受曾经的主子一般的假姐姐拜见，礼毕很客气请姐姐坐。说些盐贵不敢往水里放的淡话。

    324
    常娆感慨万千哭得格外孝顺，希望爹睡一觉醒来继续为自己做媒。
    匡兰不是来听富贵小姐啼哭的，她止住常娆，“别哭了，多不吉利。”
    常娆抽出丝绢帕子在脸上沾几下，“哎，我爹老了，娘也主不成大事。我又是个足不出户的弱质女流，不如匡兰姐姐半点儿聪明能干。到现在又没有……”
    匡兰说，“别笑话我了。我们这入了宫，就没将来的。倒是你嫁个好人家……”说着，左右看看，“听说，你爹向乔大人提起你。”
    常娆才要诉苦，门外就报乔大人到。
    匡兰笑着说，“哎呀，女婿来看岳丈。”
    常娆高兴地低头用丝绢帕子捂着嘴巴，“别戏耍我了。”
    匡兰说，“我先告辞。”

    325
    常明的夫人已经迎出，常娆赶出来接时，顿时又不高兴了，复用丝绢捂脸擦泪。
    乔渊竟随在凤泽公主身后。凤泽公主小字仙临。
    凤泽现在表示要勤学习，多读书，上午就带了几个人跑去劫住退朝回来的乔渊。
    乔渊说自己要去看常大人！
    凤泽当然知道常明在宴会上要把他女儿许给乔渊的事，“为什么？常大人就是喝多，有什么好瞧？”
    “常大人对我不错。”
    “怎么不错？把女儿许配给你？”公主看着乔渊的脸问道。
    “毕竟他也算是提携过我。”
    “你怕他？”
    乔渊说，“公主不妨也去瞧瞧，以彰显皇家恩泽。”
    “别叫我公主，叫我临儿。”
    去就去呗！公主说自己没有带仪仗，就让报乔渊的名号。
    常夫人感谢乔大人昨晚及时打常明耳光，让他没再继续丢人。乔渊心说，我打他耳光是应该的，不过打少了。当时没别人替我打。害我自己动手！
    “得罪了。”
    “不不，打得好！”常夫人说。
    凤泽公主显示完皇家恩泽就在一边等乔渊，她发现常娆偷瞄乔渊，就催着乔渊走。

    326
    匡兰回去即刻将这些一五一十讲给精神空虚，极度需要男女八卦填充空白的徐慧妃。
    徐慧妃还没谢上次乔渊推举自己的诗。“这位乔大人，倒是可造之才。”
    “您要见他吗？”
    “先替我送点儿谢礼过去，打个招呼。”

    越玖天打算晚上到宫里看望妹妹。和水龙吟在皇宫上方转着时，一黑影非常纯熟地在宫里像蛇一样几游，很快到无人的角落翻身上墙而去。
    水龙吟说，“好像见过。”
    “看身形，像女子。”越玖天不由微笑看水龙吟。
    “你笑什么？半夜三更往宫外跑的，不是间使，就是奸事。”
    越玖天说，“走啊，我看像间使。”
    水龙吟说，“上次我跟过她，最后她跑去和别人幽会
    。”

    327
    越玖天低头伸出右手做兰花指放在鼻尖处，“非礼勿视！”
    “所以我就没跟了。不知道她竟然是从宫里出来的。”
    “去看看是哪位妃子的宫女。”
    才要下云驾，前面云气隐隐而至。越玖天说，“咦？皇宫上空多妖怪。”
    水龙吟拍她脑袋，“你我都被你讲成妖怪了。”
    云中一黑衣衮服绣裳金带打扮华贵的神仙向水龙吟施礼，“小王爷到此，有失远迎。”
    “卫圣，你怎么出来了？”
    “闲看。在此多年，就要离开，也算回顾一下吧。”
    “这么快吗？”
    “是啊！他们家偏霸一方，也算长了。我职责已尽。无能为力。”
    水龙吟点头，“那你留念吧。”
    “你到这里也是闲逛吗？”
    水龙吟指越玖天，“她要看她妹妹。”
    “哪位？”
    “姓常。”
    卫圣指了方向，越玖天谢过卫圣，急急而下。

    328
    和水龙吟远看，常美人院外仪仗森严。水龙吟扯住越玖天，“算了吧。你不方便见。”
    越玖天只好做罢，“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个什么兰。等她从外面回来，看她进哪间院子。”
    “万一等到天亮呢？”
    “不会！哪有逛到天亮的间使。要是想天亮回来，一不跳墙，二不穿夜行衣。”
    水龙吟笑笑，“在她翻出去的地方放些药粉，等她再翻进来，看地上的粉印就好了。”
    “要多少粉？”
    “一点儿。”说着拿出一小包。
    越玖天接过去，“你还有藏品，从前没告诉过我。”
    撒过粉后，水龙吟和越玖天去闲逛半个时辰再回来，一串绿幽幽的蛇行线清晰可辩。但巡逻的卫兵却看不见。
    追到底，越玖天进去在廊下拍拍一位宫女，“这里住着谁？”
    “徐慧妃。”

    329
    徐慧妃早起无事，匡兰说，“不如去观里散心。”
    徐慧妃心说，我的事，求神仙也帮不了我。“这几日懒得动。”
    “心诚则灵。有些时候啊，就是机缘巧合。您在这宫里坐着哪成，看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或许就走出好运来了。”
    “好运不如神仙来帮。”
    “难道你还认得神仙？那我先拜你了。”
    匡兰连忙说，“哎呀，慧妃可别拿咱取笑。我有个亲戚认得位法师，听说连唐国的冯大人一班子，都和他亲近。”
    “他能飞天入地？”
    “不如？咱们去见识见识。”
    “时辰有些晚了吧。”
    “晚了就住下。再说，皇上也忙着不是。”
    匡兰说着偷眼瞧徐慧妃。慧妃向外看着，“你去安排吧。”
    匡兰说，只要少些人，不要太大排场。

    330
    非年非节的，观里没什么百姓。
    清静倒是真清静。正殿往后特意植了花草，以备常来的妃子欣赏。有花有草的，空气香甜。这香甜气味就容易让女子们思个春做个梦什么的。
    徐慧妃走几步，“法师呢？”
    “此处人多，法师想必不易现身。”
    慧妃让其他人退出院外守着。
    宫里的花比此处的要美百倍，慧妃的心又不在花上，正觉无聊时，一阵异香扑鼻，徐慧妃不由闭上眼睛深深一吸，“真是清香，觉得人顿时精神了。”
    匡兰一指天空，“瞧！瞧！娘娘快瞧。”
    徐慧妃眼睛看时，不禁像小女孩一样拍手称赞，“好美！”天空飘下红白粉蓝紫黄等的各色花来。
    匡兰说，“想必是娘娘来了，天神为你降花吧。”
    徐慧妃高兴得不得了。虽然听着像是拍马，但没有原因的事实就是神异。

    331
    一只有巴掌大的蓝色蝴蝶飞来落在徐慧妃手心，徐慧妃才要小心翼翼地去捏它的翅膀时，蓝蝴蝶却俏皮地一下子飞起来。
    徐慧妃去捉，结果眼前又多出一只碧绿色的蝴蝶，像跳舞的翡翠，上下翻动，真是好看极了。徐慧妃挥长袖想要扑落碧绿蝶，碧绿蝶像通人性一样，猛地震翅飞高。而在碧绿蝶的上方，又翩翩而下一只红色黄凤尾的大蝴蝶。
    徐慧妃恨不能自己飞起来的时候，她真的飞起来了！飞上二楼，徐慧妃惊讶的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张口，会从天上掉落。

    她跟着蝴蝶飞进一间异香扑鼻的屋子，一只紫色的蝴蝶停下来煽着翅膀，像在歇息，又像在挑逗：来抓我呀？！
    徐慧妃一笑，以自己舞蹈般迷人而敏捷的身姿轻轻跳了一下。那紫色的蝴蝶翅膀仿佛有眼睛一般，呼扇扑动着眨眨，有些嘲讽的笑意：你抓不到我！徐慧妃不信，我是天仙，神仙已经来帮我，我有什么不能？她信心十足地伸出玉手，来！到我手里！
    啪！神仙可能也抓蝴蝶了，顾不上慧妃的感受！她跌落下去。

    332
    在她还没来得及想你摔一下该有多痛的时候，她感觉却是落入了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有力，而且气息让徐慧妃有种莫名的高兴和依赖。徐慧妃下意识地扭动，一个声音很磁性又柔和地低低劝道，“你别动，要不然，我会很难受。”
    徐慧妃很厌恶皇帝的肥胖。但这是坚实的怀抱。
    过了半个时辰，听到匡兰在楼下远远地轻声叫，“娘娘，你在哪里？”
    那个人放了她，“今天玩得好吗？”
    “你是法师？”
    “我叫赵匡义。从今天起，法师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333
    “他能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宫吗？”
    “你知道你刚才怎么上楼的吗？”
    对啊！飞上来的！徐慧妃现在还像做梦一样。
    “那他能随叫随到吗？”
    “你下去问他。”
    徐慧妃理了理衣裙下楼，正往院外走，匡兰迎上来，“奴婢该死，方才看花，和娘娘走散了。”
    “没事，我到后面走走，有些困乏，歇了会儿。”
    “门外侯着位先生，求见您。”
    徐慧妃才踏出门槛，就看到一位灰袍子的人施礼称娘娘仙福天寿。
    娘娘打眼瞧了瞧仙师，“人可以长寿吗？”
    “回娘娘，当然可以。”
    “怎么做呢？”
    “快乐！”
    “快乐？”
    “当然。娘娘您拥用富贵和美貌，没有什么再能让您操劳，快乐，就能让您永享青春。”

    334
    眼下就有让我烦恼的事。娘娘哪能直说，娘娘的心事都是靠下人去揣测的。
    娘娘是天，是仙，是神秘，是人间尊贵，是高不可攀。仙师在突然冷场的交谈中捕捉到气氛中飘来一丝凝滞。
    仙师略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娘娘，“娘娘如果需要什么仙药，我还是能办到的。”
    “这？”
    娘娘的面上拂过春风，“仙师果然妙哉。”

    徐慧妃回宫，正遇见凤泽公主。
    徐慧妃满脸和气，像娘像姐像闺蜜似的问道，“临儿，这高兴劲儿，是得了你父皇的赏吗？来，瞧瞧咱蜀国最漂亮的小女儿。”
    凤泽当然高兴。
    乔渊今天和自己聊天了，还说到常明的事：据说越山确实是常明派人矫诏赐酒毒死的。酒后吐真言，贼不打三年自招。常明是不吐不快啊！

    335
    乔渊当时还挺无奈的摇头：常明这样做其实是败坏朝廷的纲纪！把蜀国搞坏了，常明大不了投降周朝，照样有官有钱。可怜的是蜀国基业。
    说完，乔渊突然猛省的对公主施礼，“对不起，我失态了。”
    凤泽只管专注看乔渊的举止神态，哪样都好看。
    他激昂时，有男子气概；他低头时，哎哟我的娘，他好像娇羞的女娃娃儿；他生气！对头，男人就是要会生气，不会生气的男人不是男人！为国家生气的男人，是至仁至义！
    至于他说什么是其次。
    凤泽公主不断点头、始终面带微笑，心里只有两个字：满意！满意！
    但听到败坏蜀国基业这句话，公主当然要放在心上。蜀国在，公主是公主。若是蜀国没了，公主不知道自己是谁！
    再说，常娆好讨厌啊！她装哭装可怜，拿绢帕遮着，不时偷瞧乔渊！
    常明还想把常娆嫁给乔渊。
    公主就来告诉爹，败坏蜀国纲纪的官员要严惩不怠。特别是常明！敢矫诏！下次他还能矫啥？嗯？这就是欺君之罪！
    是不是嘛！皇爹！你说你说嘛！

    336
    皇帝听了沉默不语，说女儿是好孩子，让好孩子该干嘛干嘛去。
    好孩子高高兴兴去玩了。
    这咋办？皇帝想，要么冷落常美人？还是去找徐慧妃？
    皇帝想了想，还是去看看常美人。
    常美人一副无欲无求的小模样，又温婉可人，和她在一起，没有斗争的疲惫和操心，就像自己身在一处隐居的田园，夫唱妇随，两情相悦。
    常美人恭迎皇上，一抬眼就看到皇上不开心。国事？家事？常美人也听说周朝的皇帝很猛，打完蜀国又去打唐国。
    难道？又要打回蜀国？
    常美人立刻奉上清心茶，皇上接了放在案几上，叹气。
    常美人立刻给皇上揉肩膀，皇帝的肉肩膀揉得常美人好累，汗都累出来了。
    皇上摇头晃脑地舒服了，把常美人小手拉住。常美人乖乖坐上皇帝的肥腿，轻柔而小心地问，“你不高兴？”
    “你爹，他……”
    我爹？我爹早死了。咋地，你见他了？
    常美人小心脏被自己吓得一紧。
    皇上见鬼了，还有救吗？

    337
    皇上说，“常明，怎么能这样做！真是辜负朕的美意。”
    常明？！常明这老东西！常明活着，我亲爹却死了！
    常美人的眼泪已经吧嗒吧嗒掉下来，“常明不是奴家的爹爹。”
    呀！皇上一喜！又一怪！“不是你爹？！”
    常美人一五一十地讲述越清音入宫传奇。包括常明是因为欺负自己未遂才把自己送进宫的。
    我就是说怎么瞧常美人都和常明不挂相！常明的夫人也不好看。怎么能生出常婉这么好看的女儿？
    好你个常胖子！敢打我小老婆主意！在这华夏之地，我好歹也是说得上话的。虽然和周朝打仗不行，但咆哮一下臣子，还是行有余力的。
    立刻去把常明给我逮起来。
    越清音心想，干嘛不立刻赐死啊。

    338
    乔渊得知常明被关起来，更加担心越清音。从前，常美人是常明的假女儿，徐慧妃还当常美人有个靠山，不好下手。现在，越清音更加是暴露的小兔子。
    徐慧妃可以任由皇帝喜欢唱歌、跳舞的，因为唱歌、跳舞很容易学会，会唱歌、跳舞的美人太多，她们会很快失宠。而诗词书籍文章不同，那是创作，需要构思，需要知识积累，需要从小多读书。诗词文章越老越深刻，越久越有味道。所以，徐慧妃可以大大方方把唱歌、跳舞的推给皇上，自己也得个好名声。但是，越清音不同。徐慧妃会的，她都会，而且，越清音比徐慧妃年纪小得多。
    所以，徐慧妃可以谁也不恨，但一定要恨越清音。特别是“一片清辉宛转心”之后。
    该怎么救出越清音呢？

    339
    让她被逐出宫？那还得找她麻烦！找她麻烦，皇上会不会让她死？太危险！不行不行。
    把她运出宫里？不行，宫里进东西多，出东西少。出的除非是粪桶。不行不行，越清音自小体弱，没救出来先臭死了。
    让她出宫烧香，半路失踪？这个好像可以。就是得安排绝对可靠的人。但是，皇上要派兵搜查……
    让她飞出去？？？她要是能飞，我还操个闲心？
    乔大人想得脑壳疼，想着想着就打瞌睡了。
    一阵阴风吹得蜡烛左摇右晃，一声叹息在乔大人耳边像扎心穿魂一般，“我要回来……”
    乔渊一下子惊醒！不由四望。
    墙角阴暗处，一个白影似是直直盯着乔渊。

    340
    想吓我？
    我打仗出生入死，见过的凄惨太多了。
    但这魂魄似乎攻击性不强。
    乔渊哼了一声，“装神弄鬼的干嘛。”
    “我就是鬼，何来装？”
    “是鬼就滚回地府，别来烦我。”
    “你占我的身体，快还我。”
    “我可不稀罕你这副皮囊！再说，我还给你，你能经营好你这皮囊吗？你只会做对不起你家祖宗的事！”
    白影没声音。
    越山叹口气，“乔渊，我知道你也挺惨的。你放心，给我一个月，我救个人之后立刻还你躯体。况且，我本并无眷恋凡尘的念想。”
    白影子在烛光里荡着，没回话。
    可不是，人这种东西明明比鬼不可信，可是世人为什么称坏人为鬼呢？鬼比坏人纯洁多了好吧。
    不过，白影子不是思想家，也不是圣贤。他要是有思想有理想，也不至于被女人骗死。
    白影子叹出泛冷的鬼气，没法，他是活的，从力量上压倒我。
    “你说话算话。”
    “算话。”
    行吧，如果说话不算数，天天来烦他呗。反正鬼都很闲的。
    门开，白影子不见了。一阵风又将门关上。

    341
    越山哪还睡得着。
    时间不等人！
    打开门独立庭院，看了会夜空，没有星星可以数。算了，看院子，花花草草都是黑影影。
    越山信步走出院子，走出大门。
    巡夜的兵大约正巧巡过了越山所经过的街巷。当然，越山可以用比当兵的更凶的语气骂他们！
    总之，没有人或者鬼来打扰低着头闷走的越山。
    他走啊走，一抬头看见一大门，上面的匾额写着越宅两个字。
    越山没在意，继续低头走。突然，他立刻转身，重回匾额前看！

    342
    再左右看看街道！
    没错！原来自己家的越宅！
    谁干的？
    越清音？按她的性格，不会养一批帮她做事的人。
    越玖天？她如何赶走孙氏的？天儿回家了！这孩子要是回来，救越清音出宫，倒是胜算更大！
    越山上台阶，推门。
    门开了。
    影壁，两边的树，偏厅，正厅，走廊上的红灯笼……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越山想，得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咬一下，得！这动作太女人味了。
    但？这就是梦游吧！
    这时，后院还有轻浅笛声传来。
    这曲子……
    当时，天儿偷偷学会的。
    越山向后院走去，走到自己从前住的那间院门外往往里看去，一女子穿着一袭浅色衣裙坐在石凳上微低头吹曲儿，她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不是越玖天。

    343
    女子起身，“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乔渊傻乎乎地瞧着女子，好一会儿才说出两个字，“思思！”
    说着疾步前近，想要拥抱她。
    这位思思随手一耳光送过去，“你是谁？”
    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啊！
    乔渊双目泛着亮光，“思思，我是越山啊！”

    “？！”梵素思这位魔女都诧异了！就算整容，也不至于整得面目全非吧！你这是彻底否定越山！然后还冒个越山的名！况且，你这是什么操作！越山明明是阳刚英俊男，咋着也比粉面娘男看着让人舒适吧！
    “胡说！”梵素思手中笛子挥抵这位越山脖颈！
    越山闭上眼睛，真希望这一闭眼，时光重回与思思相遇的时候，越山还是越山，思思还在身边。
    越山那时在林中猎鹿，遇到思思。她很漂亮，但也很奇怪。看着手持弓箭的越山，“你射的？”
    “是！”满心以为会得到“好准！”“好厉害！”一类的夸赞！
    没想到这位小女子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小刀，手法如电般闪般将刀架在越山的脖子上，把他逼停到一棵树下！骂道，“你们这些人真讨厌！杀人杀兽，什么都杀！该死！”
    “这鹿是你家的？”
    “是又怎样？不是，没谁管，你们这些野人就乱杀生吗？”越山瞧这小姑娘眉头皱着，但是，瞧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光芒闪烁！
    越山厚脸皮地一笑，“我错了，怎么办？要不，我去你家给你干活？”

    344
    “干活？想得美！我爹要是知道你杀了这么大头鹿，他剥了你的皮给鹿穿上！”
    “真的吗？那我的皮这么好看，给鹿穿多可惜？”
    小姑娘手里的刀子用力，“你这种野人！鹿稀罕你的臭皮囊吗？”
    “鹿稀罕不稀罕我不知道，我知道人很稀罕。”
    “强词夺理！”
    越山目不转睛看着小姑娘，“你是仙女吗？”
    “再看我，挖你眼睛！”
    越山闭上眼，感觉鼻子里吸入无比美妙的香气，仿佛女子正凑在面颊上！唉！如果她突然亲自己一下，越山想着就把她带走。
    不对，她这么野蛮，可能是她把我带走回家见她爹了。
    越山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狂乱地紧张着，可是面前再无动静！糟糕！女子走了！

    345
    越山连忙睁开眼睛，却见女子手里拿着小刀，在自己脸上比划着，“无处下手！”
    “你要是杀我可以，别动我英俊的脸呗。”
    小姑娘努力抿着嘴巴忍住没笑，收了刀，咳咳两下：
    “算了！看你模样不赖！明天此时此地等我！”
    说完，哼着曲子几转就不见了。
    越山真是新奇又开心，第二天的此时此地却谁也没有！越山不甘心！又在此时此地连续三日，下雨也不错过。
    第五天，越山还来！因为第二日就要去出征。不知何时回来。到天将暮，正抽出佩剑准备在地上留字时，“啪”一个物件飞来，越山躲过时，那女子跳出来，“你来了不见我，还来？”
    “你来了为什么不见我。”
    “好玩啊！看你生气啊无聊啊难过啊焦急啊后悔啊！”
    越山笑笑，“你说的那些感觉我都没有。只是感觉时辰很快，在脑海里画你几遍，就过去好一会儿了。”
    女子虽然做严肃状，还是嘴角上扬微笑起来，骄傲地说，“你喜欢我？”
    “喜欢！”
    越山想到这，就笑了。
    梵素思不知这位并非越山相貌又自称越山的人笑什么！“笑什么！”
    “笑我等你，你不出现，偷偷看我几天。”
    哇！这简直相当于对暗号成功！

    346
    梵素思用笛子在乔渊眼前画着圈！“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我不喜欢！弄回去！”
    “弄不回去！因为，我死了！”
    “是听人说你死了！借尸还魂？”梵素思说着问，“你身体呢？”
    “不知道。”
    “不知道？！”梵素思郁闷了！
    听越山约略讲了这些年的事情和常明害死自己的事。
    梵素思嘟着嘴生气道，“当初！是不是你指天地为誓言，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的！”
    “是！”
    “是？”伴随着这一个字，“啪”送上一耳光，“听说你还有二夫人、三夫人呢！”
    越山好像很习惯思思的耳光，只是摸着脸说，“容雅贤的丈夫打仗重伤，死前托我照顾她。我看到她时，她已经有身数月，又无人照料，我只好把她接进家里。况且，容雅贤待天儿非常好的。我并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347
    思思用笛子顶在越山心口，将他逼得后退到院子桂树下停住，“那容雅贤的事就算过去了！但是，第三个是什么玩意儿！你眼瞎了吗？！找比我差这么远的女子，你是想气死我？别再说她也是你战友的遗留物件！”
    “容雅贤死后，我让人找来看护天儿和音儿的！”
    “呸！看孩子能看成夫人的！”
    “从前看她也算好。”
    “哼！”
    梵素思几步走进房间，“砰”地将越山关在门外。
    越山在门外推不开，“思思，你听我说嘛……”
    没声。
    越山在门前地上坐了一个时辰，得！还得回去救越清音。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受人之托，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好，要么就不答应。

    348
    越山郁闷时，越玖天拉着水龙吟偷进蜀宫瞧妹妹去。
    楼宇错落，亭台映月。
    普通人进不来又向往进来的地方一派森严。入夜，更显得神秘。
    水龙吟和越玖天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平凡。
    两位缓行飞进，水龙吟说，“总得先让皇帝别来吧。”
    越玖天探得皇帝很意外地勤政一回，在看奏折。
    飘去一瞧，那位凤泽公主正在磨叽皇上爹，“我喜欢乔渊。”一边撒娇，一边装样子给皇上爹捶捶肩膀。
    “嗯。”这小子长得不错，家里有钱，而且上次评诗也讲得头头是道，皇上微笑点头：“女孩儿家的，你先回去。”
    凤泽见父皇一片和悦，想必这事八成有戏。也不多停留，乖乖告退。
    越玖天心想，乔渊小白脸用了什么手段，招蜂引蝶人见人爱啊！
    幸好我不喜欢小白脸，只有水龙吟的英俊帅气为最好。
    那么，这会儿皇上您先睡了吧！别烦咱！

    349
    皇上看得眼花，况且天也晚了，上下眼皮像勾心斗角的两派正在相互不顺眼。身旁的宫人小声说，“皇上，不如您先在这榻上歇会儿吧。”
    皇上点头，才被扶着挨到榻上就已经打呼噜了。

    越清音好久没这么清闲，真是满心高兴。要是能离开皇宫过上自由的日子多好。
    一定要早早睡个舒服觉。
    宫女也希望美人早歇着，歇下了她们也就能清闲些。
    “妹妹。”
    越清音不由得四处看看，没人啊！哦！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门轻轻地被推开，闪进两个人。
    越清音小心脏一抖全身随之像突然生出无数尖刺时，猛地看见越玖天，越清音继续全身像被尖刺扎着一样，越玖天已经跑过来，“音儿！”
    越清音终于全身放松，跳起来，“姐姐！”
    姐姐身后还跟着一位！这位，高个子，穿白袍，浓眉凤目高鼻梁……
    越玖天说，“他叫水龙吟。”
    越清音连忙拜着，“当时未及感谢。”
    水龙吟说，“不谢。你们姐妹二人快说话吧。”然后，到一边站着。

    350
    越清音不能相信一样地问，“你们怎么进来？”
    “哈哈，我们功夫好啊。翻墙爬树飞檐走壁。”
    “可是，门外有侍卫宫女。”
    “侍卫没在。宫女都在打瞌睡。”
    越清音放心多了。越玖天说，“本来想早早把你接出宫，可是中间发生好多事。”
    越清音叹息，“我也想早早出宫。”
    姐妹俩才诉别情，突然门动了一下。水龙吟即刻暗中用法挡住门，却明显感觉到门外不是凡人。立刻对越玖天点头。
    越玖天赶紧起身，抱抱妹妹，“保重。”
    水龙吟拉着越玖天翻窗而出，直上空中再看，一团黑云在前疾行。
    “奇怪！宫中怎么会有异术妖邪。”
    “是跟我俩的吗。” 越玖天嘀咕。
    “去追追看。”

    351
    越清音看得直咂舌，姐姐如今武功了得啊！正后悔自己小时候没去学艺，受困宫中，门外有人禀道，“不知常美人有何吩咐？”
    我？吩咐？
    越清音左右没有人，只好自己起身开门，门外却是玄征。
    四目不得不相对，越清音脸一下子红了。
    玄征也曾经多次远远看见过常美人，但不及此时对面相望。代她姐姐转交短笛给她时的常美人还是个黄毛小丫头一样，清瘦可怜，双眼含悲带伤，让人心疼。
    如今的常美人瘦还是有些许瘦的，但明显养成了粉面桃腮，更显柔和娇美。
    玄征赶紧低头，“不知美人何事召唤？”
    “我？”越清音还不及说，我没有啊。
    院门处却一声惊呼，“抓刺客。”

    352
    玄征连忙拔剑回身护在美人面前，“刺客？”
    院外却跑进一支护卫亲军围住玄征和常美人。
    越清音登时身体从头到脚泛着冷意！她对玄征说，“你走！”
    玄征直到被捆起来还弄不明白！怎么能是我？

    正打呼噜流口水的皇上突然被轻声唤醒，皇上赖着翻个身，手背抹一下哈喇子，“该死！”
    “不得了了。”
    “奏！……呼噜呼噜……”
    “常美人……”
    怎么？我就这一晚上没去，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的！朕这就过去安慰她。
    “怎么啦！”
    “常美人和侍卫私会，被抓住。”
    什么！皇上一惊，想从龙榻上跃起，可是身体的胖肉阻止了皇上发生动作过猛可能导致的中风之类疾病，成功将奈何轻天下的皇上拦劫。他伸出一手想乱划着助力自己从床上起来，身边奴才平时没有被女色侵害，身体倍儿棒，一把抓住皇上的手，将他连拖带扶地搞起来，另一奴才立刻奉上醒茶。
    “谁？”
    “玄征。”

    353
    就那个剑耍的呼呼呼的，长得挺英俊。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玄征是青年才俊，我是老肥翁一枚？
    皇上“啪”地将茶盅一丢。
    “胡说八道！”当我堂堂皇上好欺负！
    宫灯烛光摇闪，像情绪不定的奴才们，也像极了此时的皇上心情。
    我摇摆摇摆！我不信不信，肯定是栽赃！
    身边的老奴尖而轻声地禀报，“皇上！从前有宫人看见常美人和玄征在废园幽会。”
    “从前怎么没人说！”
    “从前大家怕是传言，今儿是坐实了！”
    皇上浓眉下因长胖而被挤得有些缩小的眼睛已经聚集起精光！
    皇宫不比别的地方！
    “押入大牢。”
    “是！”
    这个“是！”好像等待多时，答应的话音几乎要比皇上的指令还提前。
    不过，皇上此时脑袋里被怒火填充，对其他的事物的感觉几乎麻木。

    354
    昨夜睡得晚，乔渊又不想退朝后被皇上拎去问东问西，索性装病补觉。正睡得太阳当头照，园里花儿闲，全国在八卦时，凤泽公主送来了后宫年度第一大戏！
    乔渊听罢，一口茶直接喷出，大叫：“完了！”
    然后扑在案几上。
    凤泽吓得以为乔卿家这就玩完了！
    从前就听大人们讲过：这世上总是有怪，越是长得好看有才华又有钱的人，往往活不长。这叫天妒！
    凤泽吓得哭起来，“乔渊乔渊……”
    乔渊扑在案几上想了想，重新坐好摆摆手，“没事，就是头晕了些。吓到你了吗？”说着，温柔看公主。
    公主高兴又颇害羞地稍低下头，“可不是！吓死我了。”我这爱情还没开花呢，花朵可不能枯萎！
    乔渊心说，你那混蛋爹越来越傻了是不是！

    355
    乔渊对凤泽公主柔声说，“虽然不晓得常美人是哪位，但依微臣愚见，此事有蹊跷。说是常美人和玄征私通，证据在哪？凭什么说男女相见即为私通？为什么会有人在玄征一出现在常美人门外，就有人喊抓刺客？这难道不是有人跟踪玄征，故意安排？”
    凤泽点头，有道理啊！后宫争宠往往是毒招奇数以致对方与死地为主。“你果然聪明，不人云亦云。”
    凤泽公主被乔大人的美貌和才华折服，明明可以凭美貌上位偏偏是个聪明脑袋。凤泽也被自己的眼光折服。
    乔渊说，“公主才是慧人，能听得进微臣的话。救人一命可是极大修行。公主应该立刻回去劝你父皇冷静，莫让他错杀人而后悔。况且公主是你父皇最疼爱的孩子，你的话，他肯定会听。”
    公主得到自己心仪的美男夸奖，即刻奔回宫里让父皇刀下留人啊！常美人正被父皇您宠爱，您肯定也想找理由留她活下来吧。
    皇上听了，很认真地看着女儿，可不是吗？没想到我还有个玲珑心的女儿。
    但，也不能即刻就放吧。万一是还没私通正好被逮着了呢？
    凤泽想着乔渊说的救人一命的话，再说常美人是这宫里最不多事最柔弱的一位，她能私通谁，真是天下人都没心肝儿了！
    就给爹跪下，“常美人她性子弱，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就会犯下这种错呢？想必宫里有人嫉妒加害。父皇您英明睿智，可不能如了奸人的愿。”
    皇上想着并不回答。

    356
    凤泽也不敢再多话，请父皇保重龙体就退下了。

    乔渊送走公主，立刻派仆人快马加鞭送信到九峰山让封宙、元弗礼赶来。随后自己去玄征家拜见玄父，说明疑点。玄父原是个京官，就此一枚帅儿，以能不到前线打仗为好，突然遭此横祸，吓得连滚带爬去拜各路大人。
    伊大人是常明的主子，但伊大人可以调节啊。
    玄父想，哪怕让儿子说是常美人勾引都行。
    乔渊从玄征家出来，立刻去找冷夫人。她的婢女是剑客，她也绝非等闲之辈。
    蜀国乔大财主的儿子如今混到官做，自打搬离冷夫人家后还未回来过。冷夫人也不敢擅自去求见。
    乔渊一脸肃煞地直到冷夫人房间，“帮我一个忙。你说条件。”
    这个？乔公子果然是明白人，不过也太明白了。就算做生意谈条件，也都是先虚情假义客套推让掩盖利益本质的。冷夫人笑道，“为您效劳，哪敢谈什么条件。”
    “好！事成后，我的命归你。”
    哇！这么严重？

    357
    冷夫人眉毛略扬，微笑着说，“你是要做上刀山下火海的事？”
    “进宫劫人。”
    乔渊你可以啊！要么不玩，一玩就玩大的！看上宫里哪位妃子，要去劫出来？
    乔渊不管沉默的冷夫人心里在犯什么愁，继续说道，“给我四个女剑客，功夫至少要与皇宫侍卫高手相当。”说罢，抬手将一个小包递到夫人面前，“给女剑客抹在唇上，如果被抓住，让她们舔嘴唇就好了。不会暴露你的。”
    冷夫接在手里。
    乔渊说，“戌时带到我家。”说完像风一样疾去了。

    乔渊回去后，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只是在审。还未定论。乔渊拿出几枚金子给贴身办事人，“送到宫里看押的，只管拖延时辰就好。”
    然后，乔渊即刻安排厨房做大宴，同时派人前往凤泽公主府上送请柬，就说乔渊今天过生日。

    358
    凤泽公主在闺房里把衣服翻了个遍，一边紧张地唠叨，“真是真是，他过生日不提前说。早知道，我先裁几套新衣裙。”
    倒底是自己乳母见多识广，给公主穿上淡粉色贴身直领对襟小衣，外面是淡紫色诃子，配着同色的淡紫裙子，绣银线淡黄底子菡萏蔽膝，外面一件淡粉色罩衫，一条淡黄色丝绢披帛。高挽朝天髻，左插银凤琉璃钗，右边斜坠碧玉簪，双耳缀着珍珠珰。
    凤泽照着镜子前后左右地扭着看，诸位侍女都说配着好看。公主说头上装饰是不是太少，耳珰是不是太素？
    乳母说，“我见过乔大人，看他打扮就知道他不是个俗人。眼光高雅。你可不能太浓艳了。”
    侍女也个个夸公主打扮得太好看了。
    公主备了金银珠宝等礼盒到乔渊府上，门外并没有车水马龙。

    359
    乔渊见了公主很诚恳并像很羞涩一样地夸道，“公主风姿如神仙。”
    凤泽高兴地掩嘴笑，回去重赏乳母！
    “不是过生日吗？怎么府里这么冷清？”
    “只请了公主您。”
    哟！公主脸红心乱跳外加小得意。
    乔渊借酒废话，从东到西从天到地从古到今说到天黑。
    冷夫人带着曲软、澧柔、风薰、雨媚四位红人到偏厅扶下已经烂醉的四位侍女，换上她们的衣衫。
    凤泽公主也醉得人事不省。乔渊坐好，让冷夫人把自己画成凤泽公主的模样。
    冷夫人画着问道，“你还想脱公主的衣服不成？”
    “不想。希望她早些嫁人。”
    “那你穿我的吧。”
    你？乔渊心说，中年贵妇的衣服！一看就是土财主风。“我备下了。”
    冷夫人不禁柔媚地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真让人想到你心里去了解你。”
    乔渊一本正经地说，“我可能不是人吧。”
    冷夫人被这句话彻底逗笑了。
    心说：乔渊，真是个可人儿。
    可人儿乔渊去卧室换衣服。才要关门，门却又自动打开了，那白影子倏忽一闪而进！

    360
    乔渊一抬手将案几上的砚台砸过去：“滚！别来烦我！说好的一个月。”
    门外哈哈笑着时，又一条黑影子一闪而进坐在案几边的圆凳上了。
    乔渊看清是个穿黑衣的老者，烛光闪动处老者的脸似乎也随风在扭曲。
    乔渊指着门，“出去！有事明夜再来！我今夜很忙。”
    “越大人果然是将帅人才，做事干净痛快！甚合我意。”
    “有话快说！我没空听你乱放屁。”老头儿瞧着美人脸却满口粗言砺语的越山，心里极度不适。
    但还是笑着说，“越山大人这男扮女妆想做什么？”
    乔渊瞟了老者一眼，“你帮我？你帮我我就说。”
    “好！我帮你你帮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361
    乔渊想，既然这个老鬼能驱来乔渊魂魄，想必也有法术。而且以此要胁我，必定也不是好东西。“帮我杀个人！”
    “谁？”
    “蜀宫徐慧妃。”
    呃……
    乔渊一看，想必徐慧妃和这妖邪还有瓜葛？
    这时门外冷夫人问道，“乔公子，等您走呢。”
    “前厅等我。”
    越山说完，看回老者，“你明天此时来！今夜你放过我，明天起，我的命归你。”
    “好！”老者一拎白影，跃出门外不见了。

    362
    水龙吟陪越玖天看过妹妹后，追黑云而去。
    那黑云并不像什么老神仙云驾。
    越玖天至晚，闲来无事。“我们出去玩。你不知道，自从会飞以后，我觉得夜间特别有趣。”
    “为什么？”
    “偷偷地站在高处，看人做坏事，而人看不到我。多有意思。”
    “有意思？你像不像偷窥？”
    “呸！偷什么窥！凡人有话讲：人在做，天在看。是告诉那些做坏事的！上面有看的。可是他们不信。”
    “那你今夜又想看什么坏事啊？”
    “那晚不是有个剑客回到徐慧妃宫里吗？我去看徐慧妃为什么养剑客。”

    363
    “不一定是剑客。徐慧妃身边有高手做贴身宫女也很正常。”
    “但是然而！她的宫女再高手，出宫有宫牌，她却翻墙！”
    越玖天拉出水龙吟往蜀国皇宫去。
    才至徐慧妃宫里上空，越玖天和水龙吟不禁同时说：“地幽红的香气。”
    两位才降低云驾，就见一位宫女急步走出徐慧妃院子，手里端着一个美人腰的酒壶。
    越玖天和水龙吟相视点头，低云缓行瞧着宫女东走西绕，越玖天说，“看步子有些功夫的。”
    “姿势很像那个翻墙宫女。”
    宫女在半路上将酒壶交给另外一个小宫女就转身回去了。
    越玖天和水龙吟跟着小宫女，到偏远处一间院子。门外守兵打开门，小宫女进去。
    越玖天立刻降下云端，水龙吟让守兵睡着，越玖天跟进去，却是牢房。

    364
    小宫女进去，借着昏暗的光唤了几声，“常美人！”
    没人应。
    小宫女又说，“我是可儿！”
    “你来做什么？”黑乎乎的地上传来细弱的声音。
    可儿循着声音转身看，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发现墙角靠着人，跪下说，“给您送水。”
    越清音说，“那给我端来吧。我渴得很。”
    可儿说，“奴婢忘了拿盅儿。”
    “马上就要死了，还要什么讲究。有水就好。”说着接过来，对着酒壶嘴儿仰头就要吸。
    越玖天跟着小宫女，却发现她来看的是越清音，立刻手指点落酒壶。
    酒水洒在铺垫的稻草上，立刻燃了起来。
    可儿和越清音都吓得“啊”尖叫。
    越清音身体抖着，“你！”
    可儿哭着，“不是我！是徐慧妃宫里的匡兰给我的。”
    越玖天在可儿耳边说，“走！”
    可儿登时起身就跑。
    越玖天灭了火，搂着妹妹。越清音哭着叫：“姐姐，姐姐。”

    365
    “前几日来看你还好端端的。”
    听越清音讲完，越玖天说，“肯定是奸人害你。刚才说徐慧妃宫里的人给你毒酒。你得罪了徐慧妃？”
    越清音摇头，“没有啊！”
    “不说这些了！我带你走。”
    “现在走了，越发说不清。反倒像我认了罪名。我没有私通。我要清白。”
    “那你等会儿。我去找皇帝，让他下旨放你。”
    越玖天急急出来，水龙吟正等着。听闻越清音的意思，水龙吟摇头，“人世间的清白有什么用。”
    水龙吟和越玖天才出去，却听到男人极凄惨的嚎叫。水龙吟一皱眉，越玖天点头，“你去看。我去找皇帝。”

366

    366
    挨打惨叫的正是玄征。
    玄父也找了人，又塞了金银得以亲见儿子。玄父说，“儿啊，你就说是常美人勾引你，咱们撇清了，早些出来。”
    “爹，原本就是捏造的事。坚持到底，自然清白。胡说八道反而离真相越来越远。”
    “你怎么就和这事扯上关系了？”
    玄征摇头。
    玄父不敢久留，未及多说，急去找关系。玄征想，不可能上天随机抽取一个倒霉蛋的。一定是有人暗算我。
    平日里，自己比剑并不是非要争个头筹，一般点到为止而已。
    有谁和自己有仇呢？
    要说得罪人，恐怕只有常明或者他女儿。因为自己曾经拒绝了常明的提亲。

    367
    不久，就有人来逼问，玄征始终不承认。也不指责是常美人勾引。
    本来就是件小事，只要玄征诬陷常美人，大家各拿各钱，回家吃肉。
    玄征这小子聪明面孔笨肚肠！
    揍！好汉也怕疼不是吗？傻病咱们给他往聪明里打！
    没法。玄征的傻打不聪明。而且，一命呜呼。
    几个看守你看我我看你。下了同一结论：好看的都是绣花枕头，不经打。
    打死也好，就说玄征畏罪自杀。
    水龙吟来的时候，玄征被裹住派了两个侍卫拉出去埋掉。对玄父就说是，突然染了疾病，大夫让埋的。
    玄征魂魄出体，只是感觉无限委屈，想流泪却流不出，身体随风才飘荡时，迎面一位白衣男子伸手扯住他，“别飘了，回来。否则救不了你。”

    368
    水龙吟扯住玄征魂魄同看侍卫挖坑把玄征肉体扔进土里草草挥土，边埋边说，“看样子玄征不像和常美人私通。”
    “玄征嘴巴硬。随便承认就好了。”另一个人慢慢地往坑里填着土，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应着。
    “这下他死了，反而坐实罪名。除了他自己，别人都还不了他清白。”这边也慢下来说。
    “是啊，那位常美人看来也是死路一条。”
    “算了，算了，就这样。”
    “行了。走了。”
    两位不耐烦额外做事的侍卫收了铁铲，看看地，差不多吧。

    匡兰在可儿回来的路上等着，见到疾跑如兔的可儿，拦下她，“你怎么啦？”
    可儿被匡兰猛地揪住，又吓得尖叫，“着火了。”
    “哪着火了？”
    “酒，草……”
    匡兰有些明白，“什么酒、草？你怎么啦？我刚才给你的水，是皇上让送进去的。”
    可儿慢慢松口气，原来是皇上赐死常美人。可是，“哎呀，常美人原本要喝的，可是她手上没力气，酒洒了，酒水把草烧着了。”
    匡兰转而又高兴，被烧死也好。

    369
    “你看你，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
    “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
    匡兰去看，并没有大呼小叫地运水、救火场景。偷进去瞧，暗中感谢：谁这么好，把守卫都整睡着了。常美人独自靠在墙角。
    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
    匡兰掏出绢帕蒙住脸，猛然伸出双手掐住弱不禁风的常美人脖颈。人到绝境都不得不拼一回，越清音拼命反抗，“放……手！你要，遭，报应……”
    匡兰不由得哼笑一声，“会写诗填词的人都傻！报应的事，你见过吗？告诉你，不会做人只有死路一条。有权有势来生照样代代强。报应是骗傻子的。”
    越清音力气小，反抗无效。眼珠转着时已经没了呼吸，眼白略闪几下，脑袋一歪，不动了。
    匡兰把她的披帛系到小窗户上，将常美人挂起来，边挂边说，“是徐慧妃让我做的。你变鬼去找她。”

    370
    越玖天找到皇上时，皇上正扶着脑袋发呆，突然面前出现一位女子。皇上倒不害怕，因为不是妖鬼，却是位美丽女子，但平时不曾见，是哪个宫里昭仪、美人？哎，都怪朕采集太多美女，大部分都没谋面。这位如此美丽，我怎么不知道呢？
    皇上还没开口，这位美丽女子直到面前，“啪”一个耳光！皇上一时间有些呆，此生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皇上只好再打自己一耳光，问道，“我是做梦吗？”
    又问美丽女子，
    “你是谁？”
    “神仙！”
    “？”神仙降临是祥瑞啊！我大蜀还是坚挺的。
    神仙怒气冲冲，“快下旨把越清音放了。你这个糊涂东西，越清音怎么可能和玄征私通呢？这种害人的把戏，你见得少吗？！”
    越清音？玄征！哦，常美人。
    “我也觉得有蹊跷。”
    “啪”又一耳光，“有蹊跷你不派聪明人查清。还一错再错！”
    神仙一边说一边扯着肥胖皇上到案几前，“快写！”
    皇上自己研墨，很快写好，神仙已经拿着玉印盖上。“叫个活的进来去宣旨。”
    皇上喊来人时，神仙一转眼不见了。

    371
    宫门才要关的时候，凤泽公主飞一样冲过来，侍卫奇怪公主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她的四个贴身侍女还没她跑得快呢。公主家着火了？
    乔渊往关越清音的地方飞奔而去，巡逻的侍卫不禁摇头，凤泽公主虽然有时候也拿身份撒个泼，但这样在宫里疯跑还是头一回。
    越玖天赶在宣旨的宫人之前去给越清音报喜，一低头，一盛装华服的女子像疯子似的跑，而且方向是关越清音的地方。这什么人啊？
    越玖天才纳闷，却见一道白影迎面与那疯女子直撞上去。
    哎哟，我滴个爹！瞎撞什么！谁的魂！
    越玖天飞去，一把扯住！越清音！
    “你怎么死了？”
    越清音宽衣烂衫披头散发舌在唇外！这典型的女鬼啊。女鬼越清音摇头不语。
    越玖天扯住她，快回去。
    越清音手指徐慧妃宫，奋力直挣。
    越玖天扯着她，“死了还报个屁的仇。活着才是硬道理。”

    372
    越玖天把清音魂魄拽回牢里。
    那位华服女子正抱着越清音身体好一顿摇晃，边摇边叫：越清音！
    宣旨的也赶来，这都死了，还宣不宣？
    越玖天进来一巴掌拍在宣旨的脑袋上，宣旨的被拍清醒，“宣”！
    乔渊抱着越清音出来！反正旨已经宣了，死人代表活人被放出来吧。
    越玖天扯着越清音魂魄跟随这位疯女子出宫。
    越玖天拦下女子。乔渊一激灵，“你怎么在这？”
    越玖天听到这女子的男人声音，可把见多识广的神仙吓坏了，“你谁啊？”

    373
    “你少管。我是来救越清音的。”
    越玖天一把推开这位不男不女的妖精，“你走开。再拦着救不活了。”
    妖精一愣，“你会救？”
    越玖天把越清音魂魄按回她身体，在她身上一顿乱拍打，又拎起越清音抖几抖，“可以了。”
    亲爹看着女儿像收拾面口袋似的，这叫救人？
    不过！天儿五岁的时候，封宙带着元弗礼来，指名要带越玖天去九峰山。说这个女孩不是凡俗。
    越山当时回了几个白眼：“狗屁！哪有什么神仙。修炼成神经病到有可能。”
    封宙说，“哎呀，就算我们给你当丫鬟，把你家小姐给养大！好吧！”
    越清音舌头回到嘴巴里，猛咳若干声，眼珠子叽里咕噜转巴转巴，扑到越玖天怀里哭了。
    越山瞧着被男丫鬟养大的非凡女儿，来不及惊喜。“快快！回府。”

    374
    冷夫人受命，在乔渊离开时就扮成仆妇送公主回她府上。
    凤泽公主睡得很香，一直睡到过了晌午，她不知道自己在宫里疯了一回。不过，一直在做梦，梦见一位女神仙告诉自己，就说自己觉得常美人太可怜，就接出宫外埋了。
    凤泽起来，果然侍女们告诉自己，昨夜里常美人自尽，自己跑去把常美人送出去埋了。
    ！！！……

    水龙吟救下玄征，听回来的越玖天说越清音被乔渊带走了。水龙吟说，“那玄征怎么办呢？”
    越玖天一笑，“你收个徒弟。让他修炼。”

    375
    水龙吟摇头，“玄公子虽然相貌仪伟不俗，但并无法缘。”
    越玖天想了想，“不如让他去九峰山。”
    水龙吟和越玖天问过玄征，玄征说，“我还没报仇。不知道谁害我，强加莫名之罪。”
    越玖天说，“你最近刚死就跳出来，对你家人也不好。先去九峰山修养，静静思考此事的来龙去脉，再下山报仇不迟。”
    水龙吟问越玖天，“你说过要你妹妹也上九峰山，既然玄征也去九峰山，不如让玄征送你妹妹去吧。”
    越玖天正好去乔渊家瞧妹妹。
    越清音精神欠佳。虽然离了皇宫，得了自由，但却是被人所害，还无法报仇申冤！心口郁结着闷气。
    要不是姐姐赶来得及时，恐怕奸人已经毒计得呈。越清音恨不能化为厉鬼去掐死徐慧妃。
    越玖天安慰过妹妹，问她有什么打算。越清音摇头，总不能长久住在陌生公子家里吧。万一被长舌头的人传出去，名声毁尽不说，还害人非浅。
    “乔渊呢？”

    376
    乔渊去公主家里看望她。心想，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乔渊去八卦！
    “方才听到传闻，公主昨夜去救常美人！真女诸葛、女英豪。”
    公主有些高兴，又有些疑惑，未置可否。“奇怪，昨夜我真去宫里了？”
    “难道不是吗？常美人已经被埋了。”
    凤泽很郁闷啊！“我梦见一位女神仙对我说，我进宫救了常美人。”
    乔渊沉吟了会儿，“或许是神仙附体。不如这样，你最近就闲在府里，莫再出去。就说病了。”
    凤泽想，不能出去玩？受不了！就摇头。
    乔渊说，“你看你，昨夜在宫里闹了，还不乖几天，让人抓你把柄不是？在府里写写字，画个画，你父皇知道了也不怪罪你。”
    “那你要常来看我。”
    这个？肯定不行！就是让你呆在府里，我好逃跑的。乔渊明朗一笑，“当然……”个鬼这两字咽回去了。
    凤泽公主见他笑的这么真诚，也就高兴点头，“我近来练支新曲儿，过几天你来听。”
    “一定！”不来两字又咽回去了。
    骗过公主，赶回府里，一进厅堂就问家仆，“有道士来吗？”

    377
    “没有。”
    该死的封宙、元弗礼。你们炼的是乌龟术！爬来的！今晚说不定那个死鬼和捉死鬼的妖怪就来找我麻烦。我得赶紧把越清音先送走。
    “但是有位女子来访。”
    “？”
    “去后院了。”
    嘿！
    乔渊往后院走去，半道上被正来寻他的越玖天拦下，“我打算让玄征送越清音回九峰山。”
    乔渊看着越玖天，“他俩该避嫌吧。”
    “避嫌才是相信谣言。他俩个清清白白就该坦坦荡荡走在一起。再说除了宫里的奸人，谁知道他俩个是谁啊？”
    乔渊心想，不是人还真好。想法都这么超然。
    越玖天忽又宛尔，“其实，我妹妹要是能喜欢玄征也挺好的。”
    见乔渊目光惊异，越玖天心想：反正就是不让越清音喜欢你这种假女人长相。
    “我给九峰山的封宙、元弗礼送了信，让他们赶来送越清音。按理，今天该到。”
    这时，仆人正好来找乔渊，“大人，九峰山的道长来了。”
    越玖天这位小神仙挺诧异地瞧着假女人，嘿！看不出来，还挺能干。

    378
    封宙进院子，像是没看见乔渊，远远地叫道，“天儿！就知道你不会死。”
    后面小六也叫着：“哎呀！越师姐！你没死呀？真是怪！”
    越玖天手里弹个珠儿到小六脑袋，“小六！我说是不是你和歹人合谋害我呀！”
    小六捂着脑袋，“冤啊！师姐，我这是高兴！”
    “有你这种高兴法？”
    “我的意思就是你真不是一般的人儿！”
    元弗礼走到乔渊面前，上下打量着，凑到他跟前小声说：“你咋搞成这模样？真是！”
    说着摇头，直进厅堂。
    越玖天与师父、师叔见礼毕，引他们进去坐。
    越清音正生闷气，姐姐就唤她去见师父、师叔。与各位好心人见礼后，就退到一旁静静站立。
    这时，仆人又报水龙吟公子来访。
    越清音一看，吓一跳。水公子身后跟着玄征。
    怎么，玄征也要去九峰山？

    379
    越清音虽然觉得不妥，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使性子。再说，这么多人同行也好。只是没有女伴，就看姐姐。
    越玖天拉住妹妹的手安慰她，自己空了就很快赶去。
    最后，越玖天把妹妹化妆成一位算卦道士，粘上胡须，穿着灰白袍子！现在，越清音可是知道为什么不来女弟子了。

    天将晚的时候，乔渊送走封宙、元弗礼一行人，坐回自己房间琢磨，越清音不能白白受此折磨！况且，是谁把玄征也拖进这场是非？越清音虽有报仇的心，但是她一没有功夫，二没有机会。况且她只是个单纯孩子性格，离开皇宫，更是和报仇这条路隔着千万重山。
    看着烛光飘忽闪动，自己的影子在墙面上摇晃放大成妖邪鬼魅，乔渊觉得对那位魂魄许诺一个月的期限不够用咧。

    380
    “乔大人，你的功劳很大啊。”
    乔渊看见墙上自己的影子中多出一个真真切切的黑雕像般的人形。
    人形站起来移到乔渊对面坐下。
    乔渊心想，昨夜我就是为了赶时间把你支走，你还当真以为我今晚就把命归你了！乔渊没好气地说了句，“等到晚上很辛苦吧。”
    “凡人讲究成大事要耐得住寂寞。神仙何尝不是。等待有时候是残忍，但到成功的时候，再回首看，等待是带血的诗。”
    啊！呸！
    乔渊恨不得使剑去把他戳成带血的尸！“你倒是有感而发。等什么？”
    “时机。”
    乔渊心说，屁！跟没说一样。“你的时机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乔渊不理他。
    捉乔渊魂魄的老妖怪哈哈哈地笑起来，“你帮我杀掉水龙吟，就是我的机会。”

    381
    老妖怪自己不去杀，恐怕水龙吟比他厉害。这么看来，水龙吟不是人！
    乔渊摇头，“太为难我了。”
    “放心，很简单，我这里有药。”

    乔渊正要回话，房间的门像是被踹开，一道影子直扑老妖怪面前，“你这老怪物，跑到这里作死！”
    乔渊听声音一愣，老妖怪将乔渊一卷，窜出屋外，“小子，你昨天说过，从今夜开始，命归我啦！哈哈哈……”
    “放下他！”
    乔渊再看，果然是梵素思。
    乔渊想，此时叫声思思，老妖怪不要挟思思才是白痴哩。乔渊眼一闭，思思居然能和老妖怪打架，原来她也不是个人，难怪天儿那么小她就跑了。
    好，都不是人！你们打吧。
    老妖怪见这位乔公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淡定，看样子又像不认识魔女。
    梵素思疾如黑电，手中撒出九条长蛇直缠老妖怪手脚和脖颈，老妖怪爱乔渊的很，死活不撒手。乔渊突然问，“老先生，不知怎么称呼你。”

    382
    老妖怪“嗯”地郁闷之间，被梵素思手中长蛇直吻额头，向后仰躺退步。
    突然耳边又一女子大吼一声，“哎呀！老头儿，快松手。”
    乔渊睁眼一瞧，娘的亲！不是人的女儿来了，还带着不是人的水龙吟。
    水龙吟直指老妖怪，“龙悔！”
    话音未落，突然手中一道似金光如电又像游龙的小东西直冲龙悔心口，龙悔啊地大叫，扔下乔渊裹进黑雾向天外遁去。
    乔渊心里骂道：老妖怪！这么高你扔下我！再见面，我砍你！
    当然，水龙吟接住他，并把他一掌拍晕！
    越玖天说，“乔渊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贼胆还大啊！你看他一点也不害怕。”
    水龙吟说，“所以，把他拍晕，带他回去扔床上。让他以为做了场梦而已。”
    梵素思眼睛瞪得特大，瞧着越玖天！这个，嗯，呃……这样对她爹的？
    水龙吟和越玖天又一起看着梵素思。水龙吟问，“怎么回事啊？”
    梵素思看回水龙吟，“龙悔让这位乔渊，用毒药去毒你。”
    越玖天看回水龙吟，“你杀他妈了？”

    383
    水龙吟摇头，“没有。我确定他全家我都不认识。”
    梵素思问水龙吟，“和轮回盘有关系吗？”
    “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和轮回盘关系不大。”
    越玖天问水龙吟，“龙悔干什么的？”
    是哟，这么一位横空出世处处与我为敌的妖不妖怪不怪神不神的东西，出自哪里呢？
    梵素思扶起乔渊，对水龙吟和越玖天说，“我把他送回府里，你们去做事吧。”
    上次乔渊被梵素思关在门外，梵素思坐在屋子里自顾自郁闷！魔女梵素思打小就没觉得这世上有什么难事，现如今越山的事，倒让她头疼起来。
    外面的那位，你说他不是越山吧，他有越山的心和头脑；你说他是越山吧，长着别人的模样！这小白脸长相倒也是极英俊的。但是，我梵素思只喜欢越山那种冷冷的帅帅的酷酷的长相！哎哟哎哟，上哪去找回越山躯体……
    坐到不知几时，打开门再看，越山钻进小白脸身体里不耐风？竟然跑了！哼！
    方才到乔渊府上，突然见龙悔闪进小白脸房间。咋滴？魂投错身体还学会和妖怪搭关系了？
    梵素思听了个清楚，原来龙悔威胁越山。正好赶上出手相救。

    384
    越玖天不知道龙悔的事，听水龙吟约略讲个大概，越玖天说，“我们去打听打听啊。”
    “没谁听说过他。”
    “画影图形！我不信他还整容不成。再说，有整好看的，没谁像他那样整得神仙都记不住。”
    “也有理。不过，从前可能也是个小角色。认得他的神仙妖鬼什么的都已经消亡。”
    越玖天看了会儿水龙吟，不由声音提高，“我说！你咋这么悲观！没问没找你怎么知道？”
    水龙吟感觉越小神仙的眼神之后可能会是几拳或者她一转身直接飞走。连忙改口，“那是那是，要行动。”说着到越玖天身边，讨好地拉起越玖天小手，“这不是一直都忙着，没抽出空吗。咱们这就走。”
    “这就走？去哪里？你有想过？”

    385
    当然。自上回被龙悔故意引到“灭生池”，而当时无命又出现，这说明至少无命了解些龙悔。
    就算无命不知道，有一回自己跟踪龙悔，发现娇媱居然同龙悔、无信招呼。
    如果最后都问不出，难道我不能抓住无信逼问吗？
    从前自己不关心这些问题，也不想正面了解这些，更甚至不想打赢谁。都是时候未到而已。

    无命坐在自己简朴的房间，望着草左右摇动，悲从中来！我不就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吗！何其卑微！何其无主！
    小草，起码你还有春天！我有啥？想来想去，都是魔家坏自己大事。
    “轮回盘”的事，惹上司不高兴。
    听他们轻描淡写的催促着自己要尽快拿出钥匙！无命就觉得心里发凉！他们不是傻子！应该知道“灭生池”下去就上不来吧。
    这是逼我！就算逼我下去，我有去无回，钥匙照样不可能现世！高高在上多好，轻言一句，下面的奴才就得拼死去做。
    哼！拿不出钥匙，没有“轮回盘”，你们也别想再操纵谁按你们的意愿轮回，挺好的。我无命在这个职位上混着！这样一想，无命又记起周朝皇帝。连凡人都不听话了。
    无命内心颇黯然。
    他起身往凡间而去。

    386
    凡间的赵匡胤在房间内沉思着，此次攻唐，赵匡胤的出色表现让皇帝非常满意，也更让赵匡胤的雄心壮大。天下，归能者。他自信会比庄宗甚至现在的皇帝都做得更好。
    但是，无信法师说皇帝的寿数是六九，和我差不多！我等他老去？他老去，他的儿子们也早急不可耐要登极！轮得到我？
    不，在英雄面前，机会不是等来的，是创造来的，如果不行，就抢机会。
    唐太宗尚且向父兄抢机会！我为何不可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抢机会。何况，近世天下，皇帝已经换得太快。我若登极，一定不能再让这种情况待续。
    “赵将军是在歇息还是在做梦？”
    赵匡胤吓一跳，看见面前突然多出来的神仙，真是没礼貌！不能让亲兵通报一下再进来。
    但是，赵匡胤非常镇定而且非常高兴地起身恭迎，“仙师驾临，我该早早跪迎！真是失礼了。”
    无命没表情。因为他一时间没有合适的表情，“将军真是客气了。”
    “赵某是烧了高香，今天突然迎来仙师，幸运之及。”
    “怎么？有事吗？”

    387
    “岂敢。不过，操心天下，希望不要再乱，盼望百姓得安居幸福。”
    “赵将军志向宏远，有帝王之概。”
    “哪里哪里。我朝皇帝英武睿智，勤政恤民，心怀天下，我只是尽臣子本份罢了。”
    “周皇帝自大严苛，待人少宽。有刚愎自用之陋！反观赵将军明睿宽厚更胜其上。可不要妄自菲薄。机会不等人。”
    赵匡胤沉默不语。仙师刚从我心里蹦出来的吧！怪不得世上不许随便见神仙，神仙就是照妖镜！双眼一瞧，凡人肚子里的坏水啥颜色，神仙都看出来了。
    无命说，“怎么，赵将军不信我？”
    赵匡胤立刻起身拜倒，“谨听仙师法训。赵某当于普天之下，为仙师广法。”
    无命点头心想，各取所需。

    388
    水龙吟和越玖天到无命府外，并没有仙僮守着。水龙吟随手一推，门还开了。索性就进去吧。
    越玖天一边进一边大呼小叫：“司命使者！在吗在吗？”
    水龙吟笑了，“你这样怕是吓到司命使，他不敢应声。”
    越玖天一撇嘴，小声嘀咕，“神仙还有怕事的？我看他们是怕没事。”
    两位进屋子发现，太简单，很无趣。退到院子里，很荒败，特无趣。
    水龙吟说，“他的内心想必也很荒芜。”
    “不等他了吧。看这院子就拒神千里之外，估计有啥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水龙吟来，并不想无命正面回答什么，只看他的表情和回话速度就好。
    即如此，还是先去别家。
    “去哪？”越玖天问。
    “去我三姐那里，看看四姐在不在。我四姐常年游历在外，所知六界八卦甚多。”
    行至唐境，对面缓缓而至一片白色云驾。水龙吟近前看，却是三姐姁缈。

    389
    “你怎么还未离唐境？”
    越玖天想起上次有位公子陪三姐喝茶，就笑了。
    姁缈说，“去而复返。上次在唐国追到地幽红香味，却没能及时救到唐晋王，内心不自安很久了。”
    越玖天说，“哇，做神仙压力这么大。这也不算你的责任吧。”
    姁缈叹气，“想想凡人亲见一个人惨死面前都会难过，何况神仙有救人救世之责。”
    水龙吟说，“姐姐也别难过了。我倒是想起柴克宏的事。不如，我们连柴克宏之死的幕后凶手一起揪出来。”
    “怎么做？”
    “柴克宏的小校也一起被毒死，恐怕他们是借小校之手毒死柴克宏，然后毒死小校。我们去找那个小校，问他见过谁。”
    越玖天说，“不好找吧。他害人，难道魂魄不该逃了？就算他不逃，也该在榨魄砦。”
    “先去地府查。”
    天引、夜引远远瞧见水龙吟，立刻前来。
    天引摇着手里小破扇子，对越玖天和姁缈都极妩媚一笑，只是眼睛下的两行血道道让他的妩媚怪吓人的。
    越玖天和姁缈俱不是人，都没觉得什么。姁缈也知道天引伤的来由。
    天引笑道，“小王爷如今来去都有神仙姐妹相伴，羡煞我等。”
    “羡煞什么。给你姐妹，你也得把人家赶走了。”
    夜引瞧着越玖天，“哟！小姑娘长进了。从前来烧过地府，今个儿又想怎样？”
    越玖天说，“又来烧。怎样？”
    夜引转着竹箫，“真的啊！要火不？”
    水龙吟扯开他，“去！给我找个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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