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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原创】《阐幽录》:流传中东北土匪中的神秘传说(民国,悬疑,风水)[第30页] |
作者:陟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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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镇八方在这时开了口:“这转眼就到了年根,这一年年的过得还真快。最近这一阵子兄弟们都辛苦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和大伙儿一块吃顿饭吧,也好聊聊深挖内鬼的情况。”鲶鱼头马上接过话来:“大掌柜这次给了我们秧子房很大支持,天字棚的棚炮头郭大马棒也很配合,我们秧子房的众兄弟齐心合力,终于揪出了几个隐藏在绺子深处的空子,目前我们正由这几个空子铺开,继续向深处挖掘。根据他们狗咬狗的情况,预计年前便可将所有的空子全都刨出来,那时我们绺子就太平了。”镇八方道:“这活儿做得挺打眼的,鲶鱼头算是又为绺子立了一功。当然,郭大马棒干的也不错,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应该受赏!” 何栖云心道,郭大马棒的棚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没有察觉,搁以往早被面决了,可他现在不仅无过还要受赏,这绺子的赏罚进退怎么像儿戏一样?但再瞅瞅郭大马棒,他那憨实的脸上却没有几分愧疚,反而迎着众人的目光侃侃而谈:“跳树万这事之后,我痛定思痛,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一定要将棚子里那些黑心烂肺子的狗东西全都揪出来,还绺子一个清净。说到这里,得感谢秧子房掌柜的督导,没有他的推动,我也不能痛下决心,在自己的棚子里破马张飞地大整。这次天字棚里挖出了段常山、大叫驴、黑双喜等人,我这才知道这些空子有多可恶,他们偷着勾结云中龙,泄露绺子的机密,着实应该拖出去喂狗!”他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亢奋,在唾沫星子横飞之外还加上了手舞足蹈。不过何栖云敏锐地察觉到,他这话里并没有一句实的,也不知道他是拿不出来还是不方便说。 镇八方听得很是认真,此时他示意郭大马棒暂停比划,然后开口说道:“郭大马棒在天字棚搞得不错,其他各棚明显落后了,有的棚的棚炮头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还包庇那些明显有反心的空子!”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何栖云,何栖云一下子想起董承金保护海字棚弟兄的事儿,不由心惊肉跳。但听镇八方说道:“也罢。这些棚炮头也都是管着三十多号人的,在大场合还是得给留点面子,但我把话撂在这儿,如果干不好棚炮头这个活,那就换别人来干!我就不信棚炮头个个都是扶不上墙的稀泥!”何栖云见今天这桌子上的人都是挖掘空子的有功之臣,唯有他一个人是外人,大掌柜这话明显是在敲打和他关系密切的董承金,回去之后得和董大哥说说,这大掌柜已经很不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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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今天端上饭桌的是飘洋子,也就是东边道老百姓喜欢吃的饺子,这飘洋子做的皮薄馅大,用猪肉和大葱和馅,咬一口满嘴流油,香气在舌头上打着滚儿,咽到肠胃里都是暖洋洋的无比熨帖。可何栖云因为心思不在饺子上,吃得索然无味。旁边的鲶鱼头却吃得喷香,一边囫囵往肚里扒拉一边还吧唧着嘴,间或停下来看着何栖云:“九江八,快吃!这么好的飘洋子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今天大掌柜的开恩,趁锅里还有,不快多吃点!”何栖云含糊地答应着,却并没加快吃饭的速度。他看到郭大马棒和秧子房的一干人都在饺子汤氤氲的热气中埋头大吃,透过白气看到的人脸多少都有些变形,心里也说不上是啥滋味。良久,身边的鲶鱼头将碗筷一撂:“今天混了个肚儿圆,这趟可是没白来!”说着冲镇八方一抱拳:“感谢大掌柜的盛情招待!秧子房里还有些事,我得先回去了。”镇八方点了点头,鲶鱼头便哼着小曲出去了。见掌柜的走了,秧子房的人也陆续离开了聚义厅。郭大马棒吃完饺子,又咕嘟嘟喝了一碗饺子汤,拿袖子一抹嘴上的油脂,打了个很满足的饱嗝,对镇八方道:“大掌柜,棚里还有些人没整明白,我回去料理一下。”镇八方脸上绽开了笑容:“凡事悠着点,别整急了!”郭大马棒拍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聚义厅。 何栖云不愿和这些人打交道,本来想早些告辞的,但想着要和大掌柜说些话,便没有动身,最后别人都走了,偌大的聚义厅里就只剩了他和镇八方两个人。镇八方招呼他道:“九江八,来,别拘束,过来坐!”说着拍拍他右侧的一个座位。那座位平时本是丁福林坐的,何栖云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慢慢挪了过去,但没在那张椅子上坐,而是在靠下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他看得出来,因为鲶鱼头和郭大马棒等人在绺子中抓了不少所谓的空子,大掌柜今天心情不错。他正琢磨着怎么向大掌柜张口,大掌柜却已先向他发问:“最近这两天听到啥说道没有?”何栖云反问道:“您是指哪方面?”镇八方在他面前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就是绺子里的。”何栖云想了想,仍然不敢直接把之前商量好的意见捅出来,他说道:“说道倒是没有,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两个故事。”镇八方兴致盎然:“你还有故事呢?说来听听。” |
(正文) 何栖云说道:“有个山下的老庄稼汉养了一群羊,隔一段时间他便会杀一只羊解馋。慢慢地这群羊就发现了,庄稼汉每次宰的肯定是羊群中那只最肥最大的。只要哪只羊吃得最胖,那最后肯定免不了挨宰。发现这个秘密后,羊群学乖了,其中有一些羊就开始绝食,这样它们会饿得路都走不动了,当然不会被宰。它们宁愿挨饿也不肯多吃半口,生怕要挨那一刀。”镇八方听着听着,脸色不大好看起来,他问:“后来呢?”何栖云道:“这庄稼汉因为羊养得不好,索性不喂了。” 镇八方道:“另外一个故事呢?也别藏着掖着,一发说出来吧。”何栖云道:“有一个小村里来了一条野狗,这野狗见人就咬,凡是被咬中的人都摇头晃脑口角流涎,并且神志不清,遇到生熟人等也是下嘴就咬,而被他们咬了的人很快也都变得疯疯癫癫人事不省,最后整个村里无人幸免,都便成了疯狗一样的病人。外人来到了这个村,反而会被他们认为是不正常的,而要扑上去撕咬不休。”镇八方问道:“说完了?”何栖云点头道:“说完了。” 镇八方沉吟片刻:“你既然爱讲故事,那我也和你说个故事吧。有一个壮士,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了手,蛇身上的毒性很大,如果不及时请郎中肯定活不了,但他在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请郎中呢?于是他挥起随身携带的砍柴刀,冲自己被蛇咬伤的那只手手腕剁了下去。手被剁掉了,当然就成了残废,以后很多事不能做,很多活也不能干,但命总算是保住了。所以尽管他丢了一只手,但相比于性命来说,他的做法还是对路的。” 双方虽然都在讲故事,但其实各有机锋在内。何栖云说的第一个故事,暗指鲶鱼头不分好赖一味乱杀,绺子里的人现在无心干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成了做一天活撞一天钟的和尚。而第二个故事却说鲶鱼头指使被抓进去的人胡乱指认,导致很多无辜的人也被牵连。而镇八方回应的这个故事却表明,他视绺子中的空子为洪水猛兽,宁可给绺子造成一些损失也要坚决予以清理。镇八方讲完这个故事,倨傲地问何栖云:“你是后一辈中有头脑的,相信这个故事你一定能听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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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何栖云十分焦躁,此时他心念电转,还是将在心头思虑多日的问题抛了出来:“倘若那个壮士在切手腕之前,毒气已经蔓延到了手腕之上,难道他还要将整条胳膊都卸下来?又如若毒气到了脑瓜瓢,他还能把自己脑袋也搬下来?那样去切人一样得没,切不切的意义又何在呢?”他说这话时手心里也是捏着一把汗的,生恐镇八方拍案大怒将他也交给鲶鱼头治罪。但话说出口之后他反而坦然了许多,双目正与镇八方的三角眼对视。镇八方长相生得凶恶,坐的位置也比何栖云高很多,所以是在俯视,但何栖云毫不退缩,并未因为自己坐的地方低就放弃对视。 双方目光交错片刻,镇八方将头偏到一边,忽而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这件事容我再仔细想想。”何栖云不愿放弃现在这个机会,他乘机说道:“如果大掌柜真以为关在秧子房里的人都有罪,那么就向弟兄们说清楚他们究竟有何罪,按照规矩该处什么刑,让这些人去而无怨,倘使他们并没有罪过,那就应该让他们早点出来。现在这样闷不做声地关着难免会让大家多想,这又怎么能行呢?”若再往日,镇八方受了这么一通抢白,必定会暴跳如雷,但今天他却表现得出奇的平静:“九江八,你先回去吧,这是我一定会给全绺子一个交代的。”既然大掌柜下了逐客令,何栖云不可能赖着不走,于是起身向他告辞了。 何栖云回去之后,将自己面见大掌柜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都向丁福林和几位兄弟说了。丁福林喜道:“九江八真是能干,这事儿一说就成,待我再去向大掌柜敲敲边鼓。”过了一会儿他又动身前往聚义厅,这次他终于劝说得镇八方收回成命,暂时中止了对绺子里人的审问,关在秧子房里的人都陆续放了出来,连海字棚的那两位兄弟也在内。他们虽然换上了新布衫,但脸上和脖颈里依然有淤青和伤疤,想必身上会更多。然而董承金开口询问他们,他们却只推说一切都好,别的什么都不肯说。董承金明白了,他们被放出来时,鲶鱼头一定拿言语恐吓过他们不准将里面的事外传,现在他们人虽然出来了,但看精神状态似乎仍是魂不附体,只怕这次事给他们造成的冲击终生无法消弭。董承金长叹一口气,冲这情势绺子里的人心怕是再也聚不起来了。 |
(正文) 出了这次事之后,绺子里对鲶鱼头和郭大马棒一直是怨气丛生,尤其是天字棚的崽子们恨透了郭大马棒,在关键时候不仅不保自己棚里的人,反而沦为了鲶鱼头的帮凶,主动伸头替他抓人。有人扬言要给郭大马棒点厉害瞧瞧,郭大马棒听闻后心不自安,便向鲶鱼头讨主意。鲶鱼头这次虽然受了点挫折,但镇八方不仅未给他任何处罚,反而私下里予以安抚,并承诺有机会让他也带人做票大的,鲶鱼头知道自己若再往上走就应该是比肩丁福林的角色了,而大掌柜此语明显有重用之意,所以心头窃喜。但当着郭大马棒的面,他不敢把这种窃喜表露出来,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到处不留爷,爷到山上住。”郭大马棒没明白:“这是啥意思?”鲶鱼头道:“咱们绺子又不是只有一个棚,总共八个棚呢,你就非占着那一个地方不挪窝?”郭大马棒恍然大悟,谢过鲶鱼头后便来找镇八方。 镇八方思考了片刻,将威字棚的棚炮头田迷糊叫了过来,令两人对调位置,也就是田迷糊去当天字棚的棚炮头,郭大马棒去当威字棚的棚炮头。虽然看似平调,胆内中其实暗藏玄机。八个棚相比较,战斗力有很大差别,替字棚和天字棚原先是最强的,而四字棚和海字棚带有一些后备性质,当初十棚合并成八棚时,很多各棚不爱要的人都塞到了这两个棚里,所以相对较弱一些,其他各棚则介于两者之间。不过海字棚自董承金上任以来,对棚里的日常训练抓得很紧,他本人又是一名神射手,海字棚在他的训导下实力节节攀升,目前已不输威字棚等处于中游的各棚。田迷糊其实接手威字棚时间也不算太长,不过能迁往天字棚他还是很高兴的,而郭大马棒避免了在天字棚的尴尬,所以也很乐意去威字棚。 镇八方原以为自己这一宣布,郭大马棒就可以顺利走马上任了,不料郭大马棒一到威字棚,却惹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按照以往的规矩,新的棚炮头上任之时棚里的全体弟兄要到外面站条子欢迎,并且由资历最深的崽子带头宣誓效忠。郭大马棒也不是第一次当棚炮头,但当他大喇喇地来到威字棚时,外面却是静悄悄的,视野之中一个人也没有。郭大马棒站在外面吆喝:“威字棚的弟兄都出来!”按理以他的破锣嗓子,就是百八十丈都能听见,但近在咫尺的屋子里偏生一点动静也不见。 |
(正文) 郭大马棒还在纳闷:这么早,人也不能都走了啊?他于是又招呼了两嗓子,正扯着喉咙喊得起劲,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泥块子,不偏不倚正中他额头,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碎泥渣子。瞧那泥块子的样子,分明是从泥墙上抠下来的。郭大马棒大怒:“妈了个巴子的,谁他娘干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说到这里却不知从哪儿又扔出来一只臭烘烘的狗皮袜子,直飞到他脸上。冬天土匪们为图省事,很少有人会洗脚,脱了鞋往炕上一倒就睡,那袜子的味道可想而知。郭大马棒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噎了回去,他气得连翻白眼,将那袜子往地上一扔,大踏步就来一溜儿拽门。 第一间屋没插门,炕上坐着六七个威字棚的土匪,正在那里斗草。所谓斗草,是庄户人家闲暇时的玩意,大家在秋季时收集了一些干燥的野草,除了捻成灯芯和喂牲口以外,剩下一些闲着没用的,大家便每人双手各持草茎一端,拗住对方的野草向自己的方向拉,谁的先断就算谁输。郭大马棒进来的时候,炕上的斗草正到了分际,两个土匪正坐在炕里抿着嘴唇用力地扯拽草茎,旁边的四五个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谁也没注意推门进来的郭大马棒。忽然炕上传来一阵欢笑之声,一个土匪的草茎仍完好无损,另一个却已断成了两截,赢了的土匪大叫:“我胜啦!刚才谁说我输的,都拿钱,一个人五个铜角子,谁也不许抵赖!” 郭大马棒有意摆出自己的威严,喉咙里重重咳了一声,这几人才扭过头去:“这不是天字棚的郭大马棒吗?跑我们棚做啥来了?”郭大马棒气不打一处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棚炮头了!”有人嬉皮笑脸地问道:“啥时候的事?我们咋没听说?哎,哥几个,你们都听说了吗?”众人都道:“咱们棚的棚炮头不是田迷糊吗?他可没听说。”郭大马棒见这些人不配合自己,气得扭身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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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来到隔壁一看,这屋里倒是清静,地上有两个土匪围着火盆烤火取暖,炕上还躺着一位,脊背冲着外面。瞧他蜷曲着身子的样子,压根就没睡着,肯定是在那里装熊。郭大马棒见地上这两人没冲自己打招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掀那人的被子:“嘿,说你呢,起来起来,不看看谁来了?”炕上那位打了个呵欠转过身来:“我说郭大马棒,到威字棚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我刚才做梦还梦到个大美妞,眼看这就要好事得谐偏偏就被你搅了,唉,可惜可惜!”说话的这位尖瘦脸庞,眯着一双几成一条细缝的小眼睛,却是战东道绺子中资历最深的元老之一,前任秧子房掌柜李四宝。李四宝自打贬到威字棚以来,一直活得无声无息,旁人也不太注意。但因为身份特殊,历任威字棚的棚炮头都对他客气三分,即便是整个棚下山有事,他想自己留在山上也没人拦阻。从这点上说,他睡个懒觉又能算什么? 郭大马棒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这一下竟然有些口吃起来:“啊,原来是李掌柜,不、不好意思啊。刚才也不知道是您,您接着躺桥,我不打扰了。”李四宝将被他扯下来的被子往身上一拉:“不打扰了还不赶紧出去!”郭大马棒被他那阴森森的目光一瞅,竟而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应道:“是,是。”便躬身退出了房,又给他把房门带上。 一出门被冷风一吹,他脑子才清醒了些,自己作为棚炮头,是来这里上任的,他李四宝原先再能耐,现在也只是个普通崽子,自己凭什么怕他?刚才进门时那一番畏葸表现已彻底被那两个崽子看在眼中,以后只怕在威字棚中难以立足了。他有心转回去找李四宝算账,但手放在门把上又犹豫了,自己进去之后要说什么?李四宝虽然可恶,可这是自己上去把人的被子掀了的,人家没把唾沫喷你脸上已经不错了,自己又怎能苛求于人呢?想来想去他只有恨恨地吐口唾沫,又拿脚狠狠地踢了下檐前的冰棱,但是很快就抱着脚跳了起来,那冰棱是雪水化冻上冻形成的,硬得和石头一样,踢一脚就是钻心的疼痛,他这暴脾气没找准发泄对象,只能气呼呼地走了。 |
(正文) 郭大马棒吃瘪的事很快快就传到了镇八方的耳朵里。镇八方心思深沉,并没有直接表现出什么,略一沉吟就将二掌柜丁福林喊了过来:“你带人把郭大马棒送到威字棚去!”丁福林对此事也有耳闻,念及头几天郭大马棒作威作福的样子,他其实深为不齿,但从大局出发,他也不能任由这种抗上的风气蔓延下去,所以他还是爽快地领受了任务,会合了郭大马棒之后,两人重回威字棚。 这次威字棚的土匪得到号令,早早地都站了出来,连李四宝也眯着眼睛站在了队尾。丁福林威严地扫视了一下众人:“奉大掌柜号令,从现在开始郭大马棒就是威字棚的棚炮头,大家伙谨奉号令,不得有误!”众人立刻肃然应声:“是!”郭大马棒这才觉得稍稍挽回了颜面,在二掌柜的注视下,他说道:“兄弟原本在天字棚做事,现在调到了威字棚,以后就有赖各位兄弟了,希望大家齐心合力,凡事多听大掌柜的,来年多砸几个响窑!”下面的回应有些稀稀拉拉:“听你的便是!”“你说咋干就咋干,我们没别的念头!”丁福林接过话茬:“好了,郭大马棒现在算是正式上任了,大伙儿遇到啥事,多和棚炮头商量,不要自作主张。我还是那句话,绺子的规矩不能破,谁破了谁自己领罚!”众人对他还是尊敬的,因此纷纷响应他的回答。这一前一后的表现丁福林都看在眼中,他心道:“只怕这威字棚郭大马棒管不好。” 第四十九章 雪夜奋兵 鲶鱼头在年根上的这一通折腾,极大地损伤了战东道绺子的元气。正因为避嫌,这一段时间没有哪个棚炮头下山去挑线砸窑,大家都在四面梁学黑瞎子蹲仓坐吃山空。水香孟仲义也一反平日的做派,将外放出去的了水收回来不少,名义上是配合秧子房掌柜鲶鱼头清理绺子内部的空子,实则也是为了避嫌。后来尽管大掌柜解除了关押在秧子房内一干人等的拷问,但孟仲义有自己的打算,依然没有把人全都派出去,在这种情况下,绺子得到的外部消息比原来少了不少,孟仲义对此也是熟视无睹,并没有放在心上。 |
(正文) 这一年的除夕夜,山上比往年冷清了许多,连放鞭炮都稀稀拉拉了不少,一点过节的气氛也没有。不过在聚义厅里,镇八方还是将几个掌柜的都拢到一起啃富。饭菜刚刚端上桌,几人还没寒暄完毕,忽然传号的土匪奔进聚义厅:“大掌柜,陈五祥回来了!他挂花了,说有重要事情报告!” 话音未落,陈五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他脸色煞白,右手捂着左臂,鲜血已经将左胳膊上的棉衣濡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吃了糖粒子,他向众位掌柜汇报道:“大掌柜,不好了,云中龙的人杀进了靠山屯,正在里面大肆烧抢呢,我乘帘子突出来的时候,被人打了一拐子。”陈五祥是绺子中插千的佼佼者,一年之中多半时候都在外面打探消息,他既然如此说那就是消息确实绝无虚假。他提到的靠山屯,正是李文礼他们家的那个屯子,因为离四面梁近,历来受战东道的保护。按理说敌人有这么大的行动,了水应该早就发出信号,现在才传回来讯息,显然已经太晚了。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能把眼下应付过去了再说。 镇八方一拍案子:“混天龙欺人太甚!我这就带人下山去教训教训他们!”朱大个忙劝道:“今天是除夕,您是一寨之主,还是在山寨守着吧,我们替您跑这一趟。”镇八方其实也没想真的去,朱大个一说他立即道:“既然如此,哪位弟兄愿意走这一遭?”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云中龙既然能突袭到靠山屯,证明他们事先肯定做了充分的准备,而战东道这段时间忙着内讧,没有人认真备战,以这样的状态下山,几乎就是送死。谁要是带头下去,回来之后免不了受埋怨,因此本来喧嚣的聚义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难堪的气氛持续了片刻,丁福林缓缓捏紧了拳头,众人都听到了他指节处传来的几声脆响,只听他说道:“还是我去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镇八方一眼,正与镇八方感激的目光相对,但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转过身冲传号的土匪道:“传令替字棚、天字棚、海字棚的弟兄,立刻到前面站条子!白玉柱备帘子,库房备拐子!”他说着冲诸人拱拱手,一言不发地大步出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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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命令通过传号的土匪到达海字棚时,董承金正和棚里的弟兄一起吃年夜饭。棚子里经常有人被上面抽调出去干别的活,所以尽管大家朝夕相处,但难得吃上一顿团圆饭。所以董承金为鼓舞人心计,今年特地多整了两硬菜,还拿出了珍藏一段时间的苞米酒,给每人面前的酒碗里都斟满了。还没等他说两句词,十万火急的命令就下来了,而且用的是最紧急的令号同传,外面的牛角号也长一声短一声地吹着。 在战东道,这样的情况极少遇到,如何栖云和杨二狗等年轻土匪还是第一次遇上。董承金将饭碗往桌上一撂:“起水了!大伙儿快出去站条子!”众人纷纷放下碗筷,开始往身上穿大衣背拐子,杨二狗嘴里鼓鼓囊囊的,还在拼命地嚼,但也随着众人往外涌去。他们一出门,管着拐子的弟兄已经将威力巨大的花机关枪等抬了出来,马也牵到了近前。就听二掌柜的声音在夜空之中回荡:“云中龙不讲道义,杀进了靠山屯,弟兄们随我前去平了他们!”土匪们久未上战场厮杀,听到丁福林中气十足的吼声后心头一热,随着他策马向靠山屯方向奔去。 这一天晚上却下了小雪,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幕上飘洒下来,多少使视线受到些阻隔,人置身其中仿佛入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帷幔,无论怎么走都能看到类似的雪花飘舞。那细细的雪粒子坠在脸上或脖颈里,很快便融化了,只有皮肤上感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清凉,而落在身上和头顶的雪却并不消融,而是层层堆积起来,很快每个人的身上都覆了一层深浅不一的白。但在这样的情境里,没有任何人出声交谈,天地之间一片静默,唯有无歇止的马蹄声低沉而稳定,像是一阵怒涛向靠山屯卷去。 |
(正文) 丁福林在骑阵的中间,他不时地前后眺望一下,而后跃马扬鞭,继续向前疾驰。夜色中他下颌的线条分外刚毅,跟在他身后的董承金等人都看到,二掌柜今天举手投足之间都出奇地冷静,并没有因为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而自乱阵脚。董承金暗暗感慨,这才是有大将风度,自己若能及得上他的指挥若定就好了。正在想着心事,后头压阵的老苞米忽然挥着马鞭子,急速冲了上来,对丁福林遥遥大喊道:“二掌柜,不好了,黑双喜他们几个人没影了!”丁福林心头向下一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老苞米道:“就在刚才,他们一开始还在我后面,可转过那个小山包我就看不见他们了。他们的帘子快,要冲早都冲上来了。”丁福林知道,黑双喜等人作为天字棚的骨干,头一阵子受了委屈,和他交好的段常山和大叫驴更是被鲶鱼头秘密处理了,他们定是心头不忿带着拐子开了小差。虽然如此,军心可鼓不可泄,他厉声喝止道:“别胡说,他们一会儿就追上来了。”老苞米不理解二掌柜的意思,但也只能将疑问闷在心底。丁福林遥遥看见前面起了一团火光,心中暗叫糟糕,不住地催促道:“大家再快些,马上就到了!” 众人再向前奔出百来丈远近,忽听山坡上传来一声呼哨,接着黑暗之中响起了几声枪响,一个土匪应声从马上摔了下来。丁福林从枪声中判断,这是埋伏在山上的了水,开枪的目的不仅在阻拦己方,更重要的是向屯子里的大拨人马报信。因此他并未停留,一面夹紧了马肚子一面高声大呼:“明白人,别住他们,剩下的,跟我冲!” 董承金应了一声,翻身从马上滚了下来,从背上取下长枪,对着山坡上暗影闪动的树林中连连射击。他因为眼聪目明,即使在暗夜之中睹物也如平时,所以山坡上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他已看清山上的了水一共是两人,其中一人猫着腰趴在块大石头后面,手里握着一支撸子,另外一人在树林中不断变换着位置,他双手各持一支短枪。他们看到董承金娴熟地从马上跳下来阻击,便将火力全都瞄向了董承金。董承金试探性地击出两发子弹后,一闪身猫到了一棵大树背后,凝神瞄着两人的动静。那两人枪法远不如董承金,再加上手中的短枪射程有限,只打得大树周围嗖嗖作响,却没一粒子弹击中董承金。那个趴在石头后的人见董承金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探出头来。董承金觑得真切,稳稳地扣动了扳机,凭他那管直的枪法,那人自是当场中弹,趴在石头上不动了。另外一人奔跃来救,董承金亦是一枪击出,将他也打死在山上。见除了这两人之外山上再无伏击人众,他吹了吹枪口,重又跨上马去追赶大部队去了。 |
(正文) 这时候前面出现了隐约的枪声,转瞬枪声大作,一时之间密如爆豆,原来在屯子里烧杀抢掠的土匪听到了水的枪声后,纷纷从屯子里杀了出来,这和正准备冲进去的战东道土匪碰个正着。可是对战东道不利的是,云中龙从屯子里出来,可以就地取材,选择人家的院墙和房屋当掩体,战东道的人却都在外面无遮无拦,没有任何防护举措,所以双方甫一照面,战东道就吃了个大亏,损失了六七个弟兄,其他人则都被云中龙的火力压在屯子外面一块狭长的梯田内,压根就突不上去。对面有人在得意地叫喊:“花斑豹,就猜到你们要来,认输吧,这仗是赢不了的!”听声音竟是大腊八原来的掌柜全英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丁福林火冒三丈,几次组织人往前冲,但到了近前还是被敌人密如骤雨的糖粒子给逼了回来。老苞米这时凑了过来:“二掌柜,那边有个葫芦口,我可以带个花机关枪摸过去,从后面压制那一片的杆子,然后您带人从正面突进去。”丁福林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他的建议,屯子右前侧的确有个豁口,从那里上去也确实可以俯瞰正面的敌人,唯一有所妨碍的是,那是屯子里人们赶大马车用的运材道,路面的积雪早都被压成了光溜溜的冰面,人在上面很难站住脚。不过因为屯子里面的制高点还在云中龙手里攥着,所以在那里他们并未作防备。 老苞米得到二掌柜的首肯,拖着一挺花机关枪缓缓地爬了过去。花机关枪传入中国已经有几年了,因为它分量较轻、构造简单而深得各地军人的喜爱,全国各地的兵工厂中仿制生产的至少有十多家,它的缺点也很突出,那就是有效射程近、精度差,而且只能连发,不过对于土匪来说,能提供短距离覆盖式的火力支撑,这已经算是一等一的好武器了。老苞米携着这挺花机关枪,手脚并用地在冰面上一点一点地前蹭,宛似一支巨大的壁虎。敌人的火力主要都招呼在丁福林他们那面,没有人注意到他。丁福林一边指挥弟兄们还击一边默默祷祝着,老苞米可一定要成功啊! |
(正文) 老苞米也是战东道身手不错的老杆子,当年曾和吴绪昌等人一同探访宽甸子的山洞,此刻他小心翼翼地攀到豁口边上,再往上一点就可能被敌人瞅见。他趴在那里迟迟没有动作,丁福林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只见老苞米慢慢拱起脊背,似乎在蓄积力量。许久他才一个鹞子翻身,从坎下面跳了上去,同时手中的花机关枪带头向下面猛扫。云中龙的土匪没想到后面会突出奇兵,一下子阵脚大乱。丁福林怒吼一声,带领憋屈了很久的弟兄们一鼓作气,向屯子里面奋勇杀去。 老苞米一个人冲在最前,为大伙儿打开通路。突然,他身子一晃,却是一枚流弹穿入胁下,他依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的花机关枪却依然冲云中龙突突个不停。直到丁福林率领大队人马突到屯子中,他才慢慢地坐倒在地上,口角流出血来。何栖云因为给他治过病,平时关系一向也不错,便上前拉了他一把:“老苞米!”老苞米吃力地说道:“赶快进屯子,晚了就让云中龙那帮兔崽子跑了!”何栖云也知道冲锋事大,看他嘴角泛着血沫,应该是伤了肺脏,他一时无暇顾及,便道:“那你先忍着,等一会儿回来救你!”老苞米点头道:“快去吧!” 此时云中龙的土匪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来,他们在全英勋的带领下,逐渐由屯子的边缘退向中心。屯子中好多房屋已经被点着,他们就据守这些断壁残垣拼命抵挡。丁福林率领众人奋力厮杀,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但他知道不能退,这里离战东道并不远,本来屯子中的人就托庇于战东道,如果再一退那战东道的名头可就彻底塌了,以后哪还有民众敢跟着他们跑呢?在激烈的战斗中,火光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庞,呐喊厮杀和子弹纷飞成了这个除夕夜最惨烈的乐章,很快房前屋后都躺满了双方土匪的尸体。 战东道虽然地形不利,士气也很难与云中龙相较,但毕竟是成名多年的绺子,每个土匪单拎出来战斗力都不弱,所以在激战半个时辰后,云中龙渐渐被压制住了,制高点也被战东道夺了去。全英勋见状不妙,招呼着残兵败将从后面夺路逃窜。丁福林及时止住了己方的追杀,急着号召兄弟们救死扶伤。何栖云想起了老苞米,急急忙忙折回来,只见老苞米倚坐在矮墙下,胸口不知被谁捅了一刀,早已经咽了气,手脚均已冰凉,脸上却仍挂着微笑。丁福林清点人数,发现这一场硬仗下来三个棚折损过半,只余下了不到五十人,其他人全都在和云中龙的血战中不幸罹难。他心中哀叹一声,便又来看靠山屯的情况。 |
(正文) 靠山屯其实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本地土著,另外一部分人是近些年才从山东、直隶等地迁过来的。因为屯里地面紧张,所以双方住地犬牙交错,并非泾渭分明的两大独立区域。不过这两方一向就有矛盾,丁福林就曾经多次出面予以调解。丁福林在屯子里转了转,渐渐地发现了问题:村里土著的房屋大多完好无损,有的甚至连院墙都没掉一块石头,但那些外来户却都是屋宇尽毁,一应家当都被焚掠一空。 丁福林因为之前来过靠山屯几次,对这里的住户还有些印象,为了弄清楚事情因由,他信手敲开了一家保存完好住户的房门,房门里面半天才有人应了一声,接着探出一张苦脸来。丁福林一看,这却是个熟人,便是吞吃了螸虫的老牛家的老娘们。他问道:“云中龙的人到这儿来做什么?”老牛家的娘们说道:“哎呀呀,原来是二掌柜,我们也不知道为啥,大过年的就过来了,瞧瞧把这里祸害成什么样子?”丁福林问道:“那为什么你们家没人过来呢?”老牛家的娘们转转眼珠:“那是他们的事,我一个在家里做饭喂猪的老婆子,我知道个啥呀?”丁福林向里面瞅了瞅:“你们家老牛呢,叫他出来!”老牛家的娘们向里面招呼:“老牛,丁掌柜的找你呢。”老牛其实早听到了,只是不愿意出来,这下见躲不过去了,才闷咳了一声,披件衣服臊眉搭眼地出了门。丁福林问他:“老牛,你是个实诚人,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老牛道:“丁掌柜,你咋还急了呢?我们也不愿意他们来,这又杀人又放火的。”丁福林从这两口子的话语中越发觉得有鬼,他再一刨根问底,老牛终于绷不住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看他们头两天净搁前屋碰头了,谁知道有没有关系?”丁福林再一问,去前屋碰头的都是屯子中土著里的大户,他心里有数了,便来找这几家大户。 |
(正文) 在丁福林查问事情因由的时候,何栖云也进了屯子,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李文礼一家,所以抢先就奔那棵高大的李子树而来。一到近前,他看到李树虽然还在,但上面被人用砍刀砍了好几下,背后的土坯房早已夷为平地,里里外外都看遍了,并不见人影。何栖云大为焦急,转过身来忽见一堵断墙后面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他奔过去一瞧,却是李大嫚,她披着一件大人的衣服,满脸都是黑灰,若不是那双晶亮的大眼睛,何栖云还真认不出她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愣住了。何栖云急道:“你怎么在这里,家里人呢?”李大嫚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爹死了,娘和弟弟在后面。”何栖云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大嫚将事情因由讲了一遍,何栖云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早上的时候李文礼在家玩耍,突然冒出一句“外面有刀兵之气”,家里人对他的奇怪言语早已见怪不怪,谁也没放在心上。但李文礼却坚持要全家都收拾东西,晚上去外面的山洞对付一宿。李本华本来不愿去,但桑二姐说道:“他爹呀,这孩子不会撒谎,去就去吧。”于是这一家四口白天就出了门,躲到邻近的一个山洞里。可到了晚上,李本华不放心家里的两头猪,硬要回来看看,摸着黑就往回走。这一回来,正赶上云中龙的土匪大张旗鼓地回来,不仅将李家的房子烧了,还用马刀砍下了李本华的脑袋。桑二姐不放心男人,就派李大嫚过来给李本华送个灯。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李大嫚看在眼中,她目睹土匪施展威风,但因为害怕不敢露头,只是用黑灰将自己脸上涂抹一遍,土匪来去匆忙,也没有细细搜查,这才让她躲过一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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