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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原创连载】梅花镇，一座存在于画卷里的鬼镇[第65页] |
| 作者:一碗扁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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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今天非常忙，才有空上来，停更一天，谢谢大家的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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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为了替悬崖上的幸存者们筹备粮食，李寂然天黑后返回了大荒的九州盆地。 因为时差不同，九州盆地里的时间正是上午，恰好商店都在开门营业。李寂然采购完毕，顺带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城隍小庙，却于小庙门口的桃树下，遇到了夹着公文包的杨慧。 杨慧向李寂然打听地球那边的情形，李寂然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包括他在美洲救了一群幸存者。 杨慧对此不做置评，她只告诉李寂然，官方打算派一部分人先回归地球，为了保持联系，她希望李寂然将从地球过来的门放回原位。 “原位？”李寂然一愣，那里经历过核爆，恐怕已经是一片废墟，再说十年的时间，核辐射就净化了？ 杨慧看出了李寂然的心中疑惑，她忙向李寂然解释：“这原位不是指具体的位置，而是大概的一片范围。因为那片范围曾经有地铁与出口连接，所以我们的意思是指：你在地铁沿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摆放，以方便我们日后进出。” 李寂然闻言，这才明了，他点头答应了杨慧的请求，顺带问她道：“大规模过去，不可避免地要与恶魔冲突，我们做好了要在地球上与恶魔开战的准备？” 杨慧摇头，“当然没有，我们通过卫星测量过，大荒的恶魔数量足有上百亿之多，要知道大荒整个的反面都是他们的。所以我们并不准备大规模回去，而是先偷偷回去千万人左右，等同于地球上残存的西方人类数目，如此也就不会让恶魔们在意了。” “毕竟通过观察分析，我们发现恶魔并不是好战的生物，他们之前进攻大荒正面的行为，更像是一种疏通前往地球道路的举措，他们的基因里似乎只有对神灵的强烈仇恨。对其他的生物，只要不妨碍他们吸收灵气，他们即便吃了亏，仿佛也不在意。” “这一点，说起来极不符合血肉生物的情感特征，结合他们无需饮食，倒是挺像一群机器人的。”杨慧总结道。 “不，他们不是机器人。”李寂然回忆起魅魔安德烈，下意识地反驳杨慧：“他们有感情的，会产生人类一样的爱恋，我见过。” “是吗？”杨慧好奇，她虚心地向李寂然请教：“那你认为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他们可能是一种生物兵器？” “是的，我仍然还是如此认为。”李寂然颔首承认：“而且这种生物兵器，我猜测可能是地球前几十亿年里，某个被神灵玩弄惨了的种族，特意创造出来报复神灵的。” “哦，何出此言？”杨慧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想想啊，他们酷爱吸收灵气，又从骨子里厌恶神灵，每当共工来临后，就从大荒大举迁移到地球……”李寂然耐心为杨慧分析：“这种种现象摆在一起，不就是故意恶心神灵么？” “再试想上一个五千年之际，地球上灵气充沛，但老的神灵除了我们华夏，却几乎全部虚弱得被新的神灵代替了，这不是诡异矛盾得很吗？”李寂然徐徐又道：“按道理讲，老的神灵经历了灵气旺盛的阶段，应该更强大才对嘛。” “所以……”杨慧眼眸一亮，“北欧、希腊、埃及等上一代神灵之所以在三四千年前衰弱陨落，其实都是恶魔的功劳？” “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你瞧，现在地球上的神灵不也是被恶魔逼得躲藏了起来，信众也所剩无几。原本应该借着这波灵气旺盛的机会好好发展的他们，却反而更弱了。”李寂然点头。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杨慧皱起眉毛，“五千年前，恶魔既然就能够消灭神灵，为什么后来不坚持到底，很快又从地球上消失无踪了，让新的神灵，譬如那上帝借机诞生？” “这个我原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不久黄巾教主与我说了一个重要情报，我方大概猜测到了缘由。”李寂然若有所思地回答杨慧。 “什么情报？”杨慧追问。 “就是这些来到地球上的魔族们，也避免不了所有地球生物的宿命，他们在地球上灵智渐渐开启，也悄然诞生了图腾膜拜与精神信仰，有了本族神灵产生的土壤。” “很荒诞吧！”李寂然望着目瞪口呆的杨慧，苦笑道：“当大多数的恶魔蓦然惊觉到了这一点时，我相信他们基因里对神灵的憎恶，会压过他们对灵气的渴望。然后，他们肯定会吓得纷纷逃回大荒，就像远古时期，鬼方之国突然平白无故地消失了那样，也像什么亚特兰蒂斯帝国一昼夜间沉没于海底。当然，所谓沉没于海底，我猜只是海面上的无数巨大桃树消失了而已。” …… 李寂然的一通分析，震撼得杨慧无语。良久，杨慧嚅喏道：“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只要耐心地等到魔族发觉不对劲了，自己逃回去就行？” “理是这么一个理……”李寂然脸露笑意，“但我估计你身后的一大帮子人等不及了。” “哦？这又是什么原因？”杨慧抬起头。 “因为没有灵气的大荒，发展是极其缓慢的。”李寂然提醒杨慧道：“你看这大荒的诸多种族，他们的科技水平一直还是地球的中世纪水平。另一面的魔族则更是不堪，几乎还是原始社会。” “但魔族一到了地球，就飞速地开始发展，他们知道穿衣了，也知道打扮，更开始有了追求与信仰。” “这一切都说明，灵气启迪智慧，让生灵快速进化。而在没有灵气的大荒，科技发展就会变得缓慢，相信这十年来，我们的科学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们肯定发现自己变笨了，所以才吵嚷着要回地球。” “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一千万回地球的人员里，科研工作者应该占了一大半，对吗？”李寂然笑问杨慧。 …… 李寂然最后的问题杨慧没有应答，她只是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难怪我总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不成，我也要第一批返回地球！” 说完，也不打招呼，杨慧匆匆地走了，李寂然目送她离去，转身打开城隍小庙的庙门，却看见庙里面坐着一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 这老头盯着李寂然，笑眯眯说道：“你现在明白了我们天庭为什么不出手干预你们移民吗？因为你们不走，变成了尸妖更是麻烦。” “就算有没变成尸妖的，那些域外天魔降临，逼迫你们改变信仰，也是大大的不妙。” “果真老奸巨猾！”李寂然敬佩地一翘大拇指，“不过我很好奇，五千年前你们是怎么躲过那一劫的？” “你若熟读那段历史，就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了。”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摆首不已。 “与西方的神灵不同，作为华夏族的神灵，我们多半是你们的先人，所以共工降临之际，我们没有放弃你们，而是拼尽全力地救援你们这些子孙。” “如此一来，死的人自然就比西方少了很多，尸妖也跟着少了。并且就算有尸妖，看见我们尽心尽力地在救援，它们心中多半也无怨恨。反而会帮助我们一起救灾。” “至于到了域外天魔肆虐之时，我们有万千活下来的子民与尸妖相助，勉强抗衡不败。” 白胡子白眉毛老头感慨回忆：“当时杀得那个惨烈啊！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许多的老伙计都陨落了。” “后来域外天魔的魔神也出现了，我们才终于支撑不住。却不料战场上的天魔们突然发了疯一般，纷纷转身攻击他们自己的神灵……” “我们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望着那些天魔们费尽力气地干掉了自己的神灵后，一个个又心丧若死地离开了地球。” “看，这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陨落的原因，它记载在那些故纸堆内，一点儿都没有向你们隐藏呢。” …… 白胡子白眉毛老头的话在城隍小庙里回荡，李寂然听得是将信将疑，不过至少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天庭这是在表态，他们不想与人类为敌。 “您老过来，不仅仅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吧？”李寂然转换话题，笑着反问道。 “当然不是。”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神色一整，他郑重地告诉李寂然：“扶桑等异族神灵为了防止你们回归，当年在你们中间埋藏了不少暗子。这些暗子会在你们返回地球时激活，于过门的一瞬间释放身体里潜藏的神力破坏传送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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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以现在扶桑残留下来一万多人的遗民，李寂然相信他们的神灵支撑不了多久，甚至可能都陨落了。 但这些家伙们以前埋下的后手，却是让人不得不防，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呢。因为这等超越了时空距离的传送门，举国之力也造不出几个。一旦被摧毁了，华夏族返回地球的计划，势必要拖延很久。 一时踌躇无计的李寂然连忙打电话给杨慧，将这个情报通知与她，让官方在找出那些暗子之前，赶紧先暂停返回计划。 接下来，牵挂悬崖上的幸存者安危，李寂然接着又马不停蹄地传回地球，再由地球上的城隍密室传送阵，传到了悬崖上。 这时，北美洲的天色尤还未亮，李寂然把采购来的食物倒进库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休息。 次日，海伦等人发现库房里堆满了食物，看向李寂然的目光顿时变得惊疑闪烁。气氛怪异了一个早上，吃午餐时他们再也忍不住，围住李寂然问道：“布鲁斯李，你究竟是何人？” 李寂然抬起头，迎着众人疑虑的目光笑了笑，回答道：“我若说是你们的朋友，只想助你们好好地活着，你们相信吗？” 众人沉默，许久，只有海伦点头，“我个人相信你，布鲁斯李，但你还是要给这个团体中的他人一个解释。至少，你要告诉我们这些食物是如何凭空出现在这儿的？” “没问题。”李寂然弯腰提起旧藤箱，放到了桌子上。他打开旧藤箱，从里面往外取东西。 一会儿功夫，无数的零零碎碎出现在房间里，众人膛目结舌之中，李寂然又把它们一一装回箱内，只留下一套他批发的、准备倒买倒卖的女性服装。 将这套服装递给海伦，李寂然对众人解释道：“那些粮食就是从这箱子里面取出来的，你们还有何疑问？” “你是神灵！”众人中有人摇头惊呼，吓得连连后退，他的亲人都是死在天使手中。 “不，我不是神灵。”李寂然温和地告诉他，“在东方，我叫做仙人，与神灵不同系统。” “仙人？我明白，你是修真者！”房间里，另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兴奋地一拍手，他替李寂然向之前惊呼的家伙讲解：“天灾发生前，我最喜欢看中国的网络小说，里面的修真者是我崇拜的对象。” “修真者难道不是神灵吗？”之前惊呼的家伙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是。”这三十多岁的汉子摇头，他老练地阐述，“修真到后来反而要与神灵打斗，他们多半羁傲不逊，追求的是诛神灭佛。勉强形容，有点像我们传说中的巫师。” 诛神灭佛？李寂然微汗！不知道这三十多岁的汉子以前看的都是什么网络小说？当然，他才懒得去纠正，这样更好，毕竟幸存者们很多都痛恨神灵。 暗嘘一口气，以为糊弄住了这些家伙，李寂然突然瞧见海伦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包方便面，她默不作声地放到桌子上。 李寂然茫然间，海伦伸出手指点了点方便面的生产日期，这怀旧的厂家在方便面的包装袋上居然还是使用地球公历，且生产日期赫然是上个星期。 没想到海伦如此细心，李寂然苦笑着挠了挠头，他只好坦白道：“好吧，这是我昨晚才购买的。” “从那外星球购买的吗？”海伦紧盯着李寂然的眼睛，她缓缓问李寂然道：“灾难发生前，我曾经在中国学过汉语，这上面的厂家地址是：大荒星九州盆地幸运方便面厂，对不对？” …… 海伦等西方幸存者对华夏的心态其实很矛盾，他们既羡慕华夏族灾难前有地方可躲，又恼恨华夏族不与他们共同分享。 后来天使屠戮他们，华夏族的部队从天而降，危急中帮助他们立足，站稳脚跟，他们亦是充满感激。虽然他们中途又被神灵欺骗，但最后他们还是看清了神灵的真面目。 这导致在十年后，很多西方人暗地里非常企盼华夏族再次出现，将他们从朝不保夕的生活里拯救出来，帮助他们重建往昔的文明社会。 当然，恢复文明社会后，最理想的状态是华夏族退回东方大陆，不再干涉西方的政权。可惜理智又告诉他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即便他们自己处在华夏族的地位，也做不到那么伟大无私！ 这万分矛盾的心态，最终使他们既希望华夏族插手，又担心华夏族插手，海伦等幸存者们亦是如此。 譬如此刻，盯着苦笑的李寂然半晌，海伦咳嗽一声，她紧张地又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归地球？” “大规模的回归，尤还遥远吧？”李寂然坐直身体，模棱两可地回答。 海伦等人的脸上，霎时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你们要放弃地球了吗？” “不！”李寂然摇头，“是地球上的神灵阻止我们大规模回归。我们暂时还没有对策。” “如果……”海伦酝酿用词，“我是说如果，你们回来后，会帮助我们恢复文明吗？” “这肯定会的！”李寂然微微一笑，“毕竟我们都是人类。” “然后呢？会帮助我们重新建立美利坚合众国吗？”海伦追问。 “这个我就无法保证了。”李寂然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位普通的仙人，不干预政事。” “你个人的想法呢？”海伦锲而不舍地再问：“一个民主公平自由的国家，难道你不向往？” “你指的是灾难前的美国吗？”李寂然耸耸肩膀，“说实话，我不向往，那只是富人的天堂。” 见海伦不死心地还欲说服自己，李寂然微微一摆手，制止她道：“我帮助你们，是因为大家都是人类，你若想我或者华夏族帮你们重新建国，至少要先获得正义性再说。” “何谓正义性？”海伦不解。 “就是你们自诩的民主与公正啊。”李寂然抬手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假设这是美洲，上面有众多的幸存者营地，还有六座钢铁之城，凭什么你们就能够代表曾经的美利坚合众国？吃人的新华盛顿城就不能代表？正在悬崖下围困我们的血色童子军就不能代表？” 海伦一愣，她喃喃道：“它们一个吃人，一个丧失了理性，如何能代表曾经的美利坚……” “但按照民主与公平的原则，它们的人数都比你们多，为何代表不了美利坚？就算大家一起投票，也肯定是他们的主张胜利！”李寂然反驳海伦。 “那时候，你说我们应该是支撑通过民主选举上位的新华盛顿政权或者血色童子军政权，还是支持在民主选举中败北的你们呢？” 李寂然叹了一口气，他接着提醒海伦：“你难道真的天真地以为，经历了十年的末世，活下来的人中，像你这样淳朴善良还有人性的家伙会有很多？” “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建立的国家，为了保持强大，他们一定还会保留吃掉老年人和小孩的习俗，并将之美化。你也希望我们华夏族帮助他们？并且协助他们打压你们这些少数的、不吃人的叛军？” 海伦哑口无言，李寂然的话让她无从辩驳，因为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程序，重新建立的美利坚合众国当家做主的肯定是一群吃人的家伙，他们这些尚存人性的则极可能成为叛军。 而他们若放弃美利坚合众国曾经引以为傲的民主选举程序复国，则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正义性，恢复的，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以民主自傲的国度。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地方效仿他们，内战四起。 这实在是令人矛盾的抉择！海伦痛苦地垂下头。 众人彷徨无计中，房间的门猛地又被人撞开了，一人闯进来大喊：“琼下了悬崖，我们怎么也拦不住她！” …… 琼是一位中年妇女，李寂然有点印象，他腾地站起，领头冲出门。 “琼为什么要下悬崖？”李寂然边跑边问报信的人。 “琼在悬崖下看见了她失踪多年的儿子……”报信的人回答。 原来如此，李寂然了然。说话间，他也跑到了悬崖边，低头往下观看，他瞧见那位叫琼的中年妇女已经下到了悬崖底部。 从吊篮里爬出来，她惊喜地向一位男孩冲过去，这男孩却是一脸厌烦地抬起了枪口…… “住手！”同样也赶了过来的海伦忍不住在李寂然身旁失声尖叫：“她是你的母亲呀！” “我们没有父母！”那男孩冷冷抬起头，“血色童子军里，每个人都只为自己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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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面对男孩的冷淡，琼张开双臂依然向前，她满脸喜悦，毫不介意男孩的警告。 男孩再一次皱眉，扣住扳机的手指一紧，呯地一声，射出一枚子弹！ 这枚子弹瞬间击中了琼的胸口，强大的冲击力将琼击退，她踉踉跄跄地倒退回吊篮旁，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对面的男孩，则看也不再看琼一眼，他低头找寻掉落地面的弹壳，仔细又小心翼翼地把炽热的弹壳收回口袋。显然，在他心目里，可以再次利用的弹壳比快死了的母亲重要。 悬崖上的众人全体愣住，李寂然侧首瞥了瞥海伦，欲言又止地纵身抓住系吊篮的钢缆，一滑而下。 落地后，李寂然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琼，检查了一下琼的伤口，见她伤势严重，当即叹了口气，问她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琼抬起手指，指着对面的男孩，勉强出声告诉李寂然：“他是个乖孩子，与我开玩笑的……不慎走火了……你们不要误……解……他……” “明白！那些枪械早就缺乏保养！”李寂然附和点头，琼见之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精神再也坚持不住，脑袋一歪，死在了李寂然怀中。 抱着琼，李寂然退回吊篮，悬崖上有人开启开关，吊篮缓缓上升。围在附近的少年们再次挥枪叫嚣，有反应快的立马对准李寂然开枪。 呛然一声清鸣，一道流光从李寂然胸前飞出，它矫若游龙围着李寂然盘旋一圈，就将所有的子弹拦截。李寂然目光一凛，它又飞到地面的众多少年跟前，极速一掠而过后，众多少年的枪管都被它削断，变成了废铁。 …… 琼的事情，让之后几天营地里都气氛低沉。海伦等人亦不再来找李寂然讨论美利坚的复国问题，他们有些心丧若死，大约觉得如果活着的人多数如此，这国不复也罢。 李寂然乐得清闲，他开始操控飞剑，每日切削堵住那崖壁大门的落石。 当那落石被削去了三分之一有余之际，在悬崖下围困的血色童子军终于撤离了，毕竟他们没有粮食储备，吃光了附近能食用的动植物，他们再耗下去就要挨饿。 来投奔悬崖营地的人逐渐又多了起来，其间必然良莠不齐，被辨认出来的奸恶之徒，自是被众人毫不留情地赶走。但说句实话，坏蛋们又不会在自己脸上刻字申明，所以营地里的人员不可避免地日趋复杂。 某一日，一位年轻的白人男子带着一位可爱的小女孩登上了悬崖，他们经过正在削石头的李寂然身边时，这小女孩忽然停下脚步，大人一般问李寂然：“布鲁斯李，你还记得我们吗？” 李寂然低回头一瞧，认出这小女孩竟然是十年前那位阴了自己一次的尸妖首领！嗯，她旁边的男子李寂然也认出来了，是也成了尸妖的哈里。 “你们来这儿干嘛？”李寂然吓了一跳。 “什么也不干……”小女孩笑吟吟地回答李寂然：“我们无处可去了，你不会赶我们走吧？” “真的？”李寂然朝小女孩与哈里的身后张望，“你们后面没有漫山遍野的同伙？”他怀疑地质问。 “我们早就失败了，怎么还可能有那么多的同伙？”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消散不见，她笑着反问李寂然：“而且我要是还有那么多的同伙，你这弹丸之地值得我们用计吗？” 小女孩这话嘲讽得李寂然无言以对，也是，谋夺这数百人的营地对尸妖来说毫无意义。李寂然自嘲一笑，暗想：“或许她与哈里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抬手歉然地摸了摸这小女孩的脑袋，李寂然接下来亲自带领她与哈里去登记，并将他们就近安排在自己隔壁房间。 …… 时间一晃又过了月余，李寂然这天心中一动，他感应到有人在城隍石碑前祷告，且这人祷告的内容是：“李大师，国家喊你赶紧回来开门了！” 李寂然一拍脑袋，想起杨慧之前曾对自己说过，要自己把通往大荒九州盆地的传送门给安放好了，自己却是遗忘了。 这是大事，可耽误不得，李寂然连忙掏出城隍司印，传回到城隍石碑跟前。 从虚空里显出身形，李寂然发现站在城隍石碑前的、给自个儿带话的家伙，却是老熟人杨楚琪。 “失误！失误！害你特意跑一趟，我这就去安门。”李寂然向一身军装，显然又升了官的杨楚琪抱歉。说完，他动作敏捷地从旧藤箱里放出纸折的萤火虫照明，下到地底深处的地铁站，沿着铁轨就要往前走。 跟着下来的杨楚琪连忙一把拉住李寂然，他哭笑不得地问道：“大师你打算就这么沿着铁轨一路走过去么？” “对啊，不然又能怎么办？”李寂然抬头四顾这封闭了十年没有运转的地铁站，“我可不会开地铁？难道你会？”他反问杨楚琪。 “我也不会。”杨楚琪一摊双手，“况且封存了十年，没有完善的检修，这些地铁估计也开不动了。” “所以只能走过去啊。要么就偷懒地把这入口与出口两道门放在一起。”李寂然无奈道。 “放在一起肯定不行，一旦被破坏了就都完蛋了！”杨楚琪一边摇头，一边走到铁轨上的一个怪模怪样的车头跟前。 拉开车门，他当先钻进去向李寂然招手，“幸好当年国家早有预谋，提前做好了这一辆特制的傻瓜车，只要输入密码，它就会自动往前跑。” “这倒是不错，省了我们地底长途跋涉之苦。”李寂然欣然跟着杨楚琪后面也钻进了这车头。 等杨楚琪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仔细对照着在控制台前输完一长串密码，这车头的灯光果然依次明亮了起来，前方的大灯更是照亮了黑黝黝的远处。 杨楚琪再按下控制台上一个大大的按钮，这车头就缓缓地向前开始移动……并且越移越快。 …… 数小时后，两人来到了备用的第一处放门地点，这里设施完好，没有任何损坏。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两人又继续驾驶车头向前开了一段距离查探，却在近百公里处，遇到了塌方，堵死了隧道。 料想这塌方应该就是当年核爆造成的，两人只得操控车头原路返回。 选择在第一处位置，李寂然取出传送门安放好。待光门伸展变大，完成了任务的杨楚琪抬手给李寂然行了一个军礼，便钻进光门回去复命。 而李寂然在目送杨楚琪钻进光门后，他拎起旧藤箱，反而再次朝塌方堵塞的那一端而去。 等走到塌方的一片乱石泥土跟前，李寂然站定不动，他伸出手搬开一块巨石，巨石下面赫然露出一张脸。 蹲下身子，李寂然用衣袖抹干净这张脸上的泥土，看清它紧闭双眸，似乎睡着了。 李寂然好奇地沿着这张脸向下挖掘，很快将它挖了出来，却发现它并没有脖子，脖颈的位置是一根粗粗的，像是肠子一样的肉管。 沿着肉管再往下挖，李寂然挖出了一分支，顺着这新出现的分支挖过去，则挖出来半截水桶粗的蜈蚣身躯。 这半截蜈蚣的身躯连在肉管上，不停扭动，它百足划拉着泥土，转瞬又钻进更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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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估摸这人头与蜈蚣都是核爆后的辐射产物，李寂然将挖开的泥土回填。填到人头处时，人头突然睁开了双眼，它死死地盯着李寂然，张嘴发出痛苦的嘶吼。 就像触动了某种机关，无数的声音霎时跟着从塌方的土堆后面传出，其间有狂笑声、有哭泣声、有怒吼声，还有蛇虫的爬行与嘶嘶声…… 百声齐鸣，地面都隆隆震动起来，仿佛有巨物要从地底下钻出。李寂然吓了一跳，他连忙隐遁身体，缓缓后退。 退到了数十米开外，这诸声才渐渐停歇。 …… 李寂然返回到城隍石碑位置时，看见从石碑下的出口传送门内源源不断地有人过来，领头的正是刘宜林与杨慧。 李寂然拦下杨慧，好奇地问道：“你们找出了神灵们埋下的所有暗子？” 杨慧摇头，她回答李寂然：“怎么可能？我们连到底有多少暗子都不清楚呢！” “那你们就敢冒然过来？不怕这传送门被暗子摧毁？”李寂然无语。 “不怕……”杨慧这时却是得意地一笑，“我们的科学家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的？”李寂然大感不解，他想不出在不找出暗子的情况下如何破局？ “其实很简单，我们模仿传送门的外观，造了一堆假的传送门，要过来的人会先穿越几道假的传送门，且每道假传送门后的景象都与真传送门后一致……”杨慧向李寂然解释。 “这样一来，暗子们摧毁的就是假传送门了。”杨慧微笑着说道。 “这法子不错。”李寂然点头赞赏，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一个漏洞，“如果暗子知道了有假传送门的情报呢？他们前面不炸，就等到最后真传送门时再炸……” “外观一模一样，且过门后的景象也一致，我们每次又随机地布置假传送门的个数……”杨慧反问李寂然：“如果你是暗子，你怎么分辨哪道传送门是真的？” 李寂然想了想，发觉还真的是无从判断。自己是暗子的话，多半也只会在第一道假传送门时就自爆了。 毕竟，能知道传送门有假的人估计都在少数。 …… 承认这办法有效，李寂然便懒得再啰嗦，挥手与杨慧与刘宜林告辞，他浮出了水面。 水面上的魔族进化得愈发明显了，许多恶魔的胸前都挂着一个小小的，桃木雕刻的魔像。 魔族什么时候会惊觉到他们也在造神呢？旁观到这一现象的李寂然好笑地一边猜测，一边飞往陆地的深处。 寻寻觅觅中，李寂然渐渐接近了当初核爆的地点，一个巨大的深坑裸露在群山间。 降低高度，李寂然望见坑底长有一棵巨树，它笼罩着千余米的范围，却并不全是植物，混杂在枝叶里面的，还有千万支肉质的触手，以及各种人类的头颅肢体、繁多动物与昆虫的躯干。 这些动植物怪异地纠缠结合在一起，看起来别扭无比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特别是上面的七颗房屋一般大的心脏，每跳动一下似乎整棵树都跟着微微颤动。 这棵树的根部，则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粗大的肉管，很显然，李寂然在地铁隧道里见到的肉管就是根源于此。 悬浮在高空，李寂然取出脚底飞剑，望上一抛，飞剑立在他的头顶，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细长…… “你要毁灭我吗？”此时，一怪异的声音在李寂然脑海里突兀响起。李寂然心中一惊，正要劈落的飞剑便斜斜定在这棵怪树的上方。 “你拥有意识了？”李寂然面色一整，亦在心中暗问。 “如果这就是意识，五年前我就拥有了。”怪异的声音接着回答李寂然。 “五年之前呢？”李寂然质问。 “五年前我只是一棵混沌的小树而已，我茫茫然地伫立在这里，旁边是许多你的同类，他们没你完整，但都还活着，他们最终与我活成了一体，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们全部融合后，他们的记忆也渐渐成了我的记忆，然后，我就有了意识。” “你融合的是尸妖，不是我的同类。”李寂然赶紧声明。 “看起来都一样的。”怪异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它继续问李寂然：“你要毁灭我吗？” 李寂然没有立刻答复它，而是想了想，反问它道：“你对靠近自己的生物会毁灭它们吗？” “当然不。”怪异的声音语气很干脆，“我只是融合它们，大家一起快乐成长。” “你也加进来吧，成为我的一部分。”怪异的声音希翼地对李寂然说道。 “你还不如毁灭我呢！”李寂然打个寒颤，定在空中的飞剑毫不留情地劈落。 …… 这棵怪树的无数根触手，刹那间如同菊花绽开，升起与飞剑抗衡。飞剑斩落了几根，就被它们团团困住，在触手的花蕊里面动弹不得，只能发出阵阵哀鸣。 李寂然只得一招手，将这飞剑缩小收回。再欲派出去时，这飞剑却是躺在李寂然的掌心里装死，一动不动。 无奈，李寂然只得亲自从高空往下丢符，他第一道符炸断了这棵怪树的三根触手；丢第二道符时怪树学精了，只用一根触手拦截…… 一符换一根触手，这生意太不划算，况且李寂然发现，这棵怪树之前被飞剑削断了的触手又重新生长了出来。 堂堂一个仙人，李寂然自是不甘心败给一棵树。飞剑与符无效，他复引天雷劈之，不料雷劈之下，怪树的生机反而更加旺盛了，它仿佛能吸收雷电的能量，化为己用。 得，这家伙一直在核辐射的中心生长，走的也是融合万物的路线，雷电它也不怕。 最终，无计可施的李寂然只得悻悻败退，他返回城隍石碑下的地铁站，老老实实地通知杨慧与刘宜林，叫他们暂时不要接近地铁隧道的核爆塌方处，因为那儿有一树妖。 “那树妖厉害的紧，我也打不赢。”李寂然沮丧地承认，“等你们以后运来了导弹，再用导弹对付吧。” 杨慧与刘宜林安慰李寂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同时将这一情况飞速汇报至大荒。 大荒那边立即召开专家会议探讨。一夜后，从大荒那边运过来三个巨大的储存罐，刘宜林奉命叫醒李寂然，请他带着这三个罐子再跑一趟。 睡眼朦胧的李寂然领命，将三个罐子收进旧藤箱，他脚踏飞剑又风风火火地来到核爆的大坑上方。 …… “你又来了？”大坑里的怪树再次看到李寂然，挺高兴地与他打招呼，“是不是想通了，要与我融合？” “不不不！”李寂然忙不迭地摇头，他打开旧藤箱，先拖出一个罐子，见上面写的是汽油两个字。 这是要用火烧啊，李寂然不怎么看好地拧开罐口，将罐中的液体全部倾倒到怪树上。再顺手丢下一张火符。 怪树顷刻间被熊熊的烈焰笼罩，但身处高空的李寂然瞧得清清楚楚，烈焰里的怪树依旧枝叶翠绿，那些触手和心脏等肉体也完好无损。 “能吸收雷电的妖怪当然也能吸收火焰！那些专家真是多此一举。”李寂然见火烧没用，摇头取出第二个罐子，这第二个罐子上面的字是：强效除草剂。 “嗯，这个还算靠谱。”李寂然满意地点头，等怪树上的火焰全部熄灭了，他立马一股脑地把罐子里的液体对准怪树泼洒了出去。 沾染了除草剂的怪树，顿时不停地颤抖起来，李寂然的脑海里响起它的声音：“这是什么东西，让我挺难受的。” 李寂然不理它，抱肘旁观。不料半个时辰后，怪树却是慢慢停止了颤抖，它在李寂然的脑海里意犹未尽地说道：“再来一点，我感觉它能让我进化……” 李寂然无语，气闷地低头拽出第三个罐子，这罐子上面反常地没有字，只画了一只蚂蚁样的昆虫图案。 搞不懂是什么，不抱希望的李寂然随意拧开罐口，一下倒出了黑压压的一大群小虫子。猝不及防的李寂然，吓得失手丢掉了罐子，让它笔直跌落，砸到怪树身上。 同时，他脑海里再度响起怪树的声音，不，是尖叫：“这是什么？天啦，它们太多了！我来不及融合它们！” “噢，它们在撕咬我，它们钻进了我的眼睛里，钻进了我的血管，钻进了我的心脏……” 一个能融合万物的家伙居然怕白蚁？李寂然脸皮抽搐，他瞪眼观察下方的怪树疯了一般地扭动，并带着周边的土地跟着摇晃不停。 摇着摇着，它所有肉管似的的根茎都从泥土里摇出来了，它们反卷住怪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 然后接触地面的众多肉管一起收缩，一弹就把这肉球弹起数百米高。 如此数次，肉球从大坑里向外蹦蹦跳跳，眨眼功夫，就弹得不见踪影。 |
|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更不了，祝大家天天好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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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怪树逃走了，李寂然也懒得追。当然，更关键的原因是，他追上去也没辙。 返回地铁车站，惦记着悬崖上的营地，李寂然与杨慧、刘宜林告辞后，便传回悬崖上。 接下来李寂然的日子又恢复了平淡，哈里与小女孩似乎也真的是无处可去，过来求个栖身之地。他们混迹在幸存者里面，一同起居，一同劳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如此时光过了一年，营地的规模渐渐扩大到了悬崖下，崖壁间的那扇大门也被众人设法打开了，里面是一座庞大的军械库。 依靠这军械库内的武器，营地的武力值大幅提升，再遇到血色童子军的话，完全可以平推他们了。 海伦等人原本死了心的复国大业，隐隐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他们利用电台，加大了宣传力度，大肆招揽幸存者。 李寂然将这一切都默默地看在眼里，他既不表示赞同也不干预他们，他慢慢脱离了领导者的位置，泯然藏身众人。 一年后，在自己初次来到悬崖上的那一天，李寂然突然闯进他久已不至的小楼播音室，他坐到电台跟前，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话：“老伙计，我答应替你看守一年的誓言到期了，也不知道你找没找到你的妻女？你是死还是活？我们就此告别了！多保重！” 说完这话，李寂然回头冲闻讯赶来的海伦等人挥了挥手，金光一闪，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原地消失了。 …… 消失了的李寂然，继续往地球的他处探索。他横穿美洲，来到欧洲，可欧洲与美洲一样，神灵都躲起来了，幸存者们七零八落地活着，也没什么可说的。 李寂然再从欧洲南下，进入非洲探查。以前非洲的人类在尸妖时期几乎死绝了，没报什么希望的李寂然，却是出乎意料地发觉非洲上面的一种四蹄动物竟然像猴人一样也诞生了灵智，形成了一个新的智慧种族。 这种四蹄动物数量极多，又只需要吃草就可以存活，它们有了灵智后会使用工具，加之肢体十分强壮，完全没有天敌，很快就布满了非洲大陆。 大约也正是因为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李寂然经过时，它们与魔族已然爆发了战争，打得无比激烈。 李寂然一旁偷窥，惊讶地看到它们的个体力量也丝毫不输魔族！唯一的弱势就是他们没有飞行兵种，面对飞行的恶魔有些束手无策。 探查完非洲，李寂然又斜上到南亚次大陆，这里的战争亦是如火如荼，梵天结界里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天龙八部众，与当地的魔族斗得也是难解难分。 这儿野外彻底看不见普通人了，所有的人类都被梵天接纳进它创造的结界内生活，人类的婴儿从一出生，就分一半给神灵改造成天龙八部众。 没在南亚次大陆多停留，李寂然很快越过高耸巍峨的喜马拉雅山脉，进入华夏的高原，沿途却是再也没有遇到战争。 一路平淡地飞下高原，直至经过昔日的峨眉山时，李寂然才重新看到遮天蔽日的魔族在围攻一干巨妖。 这些巨妖都是龟蛇之属，掺杂巨猿及类似山魈的怪物，中间还混杂有不少古装男女，施放飞剑一旁协助。 峨眉的主峰顶上，更有两位样貌古拙的老者镇守，其中黑袍老者时不时化身大片黑雾，迎上袭来的滚滚恶魔。其黑雾一翻一卷间，必有千百恶魔变成干尸掉落。 另一位白袍老者则双手结印端坐不动，但从他口鼻间不断射出七彩的光芒，如孔雀开屏划过天穹，恶魔沾之即烟消云散。 …… “这是蜀地群妖与峨眉山的修行门派在联合对付魔族？”躲在云端的李寂然看的是一头雾水，在他印象里，这些妖魔与隐世的门派似乎没理由与魔族作对，魔族也不应该去找他们麻烦。 迷茫不解之际，李寂然忽在那些古装修行人中望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嗯，就是那暗恋张无尘的许间人。 他孤独地据守在一座低矮的山头顶端，附近暂时没有魔族来攻，七颗亮闪闪的银丸在他背后排成了北斗七星模样，凝立虚空一动不动。 李寂然连忙降落到他的身后，喊了他一声。他回头一瞥是李寂然，很拽地用鼻孔哼了一下算做回应，目光依旧直视前方。 李寂然任他装酷，笑眯眯地一指那些尤在前仆后继的魔族问他：“你们如何招惹上了这些家伙？” “锤子才招惹它们哟！是他们要用老巢占了我们峨眉山，我们不允许，他们就昼夜来攻。”许间人气恼地回答李寂然，“害得我枯守这里数载，不能去找无尘妹妹叙旧。” “他们的老巢要占据你们峨眉山？”李寂然一愣，转瞬明白应该是魔族的某棵度朔之桃，从大荒破碎虚空，正好出在峨眉山的位置。 …… 明白了缘由的李寂然，与许间人胡乱闲扯几句，不再过多逗留，他拱手向许间人告辞，跳上飞剑复又前行。 这一回，李寂然径直飞到当初接走僵尸老太婆的山谷，他落下云头，望见谷中阡陌纵横，屋舍俨然，当年被冲毁的一些溪边村屋都收拾得干净了。 一干老人们，有的在田间劳作，有的在饲养鸡鸭，有的在吹拉弹奏…… 李寂然缓步入村，见当日倚门相送的老者坐在村头打盹，那只巨大的白鹅依偎在他身边。 “老先生安好！”李寂然远远地与这老者打招呼。 老者闻声惊醒，看到是李寂然来访，立马脸露喜色，他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道：“一别多年，天师你终于来了！” “我日日守在这里，可是守了……守了……”老者侧首计算。 “守了十一载！”李寂然笑着替他计算出结果，跟着打趣道：“但您老守的可不是我，而是她的音讯吧？” 老者面色一红，嚅喏辩解：“我对天师也是想念的，人老了都恋旧。” “行了，您老不用哄我了。”李寂然摆手，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玉佩，在老者脚旁边的溪流里划了一个圈，圈内溪水霎时停止流动，波纹静下来后，显出一方画面。 这画面显然是从另一处水面中往上瞧的，因为角落里现出一座石桥，石桥旁艳艳地盛开着数株梅花，一位洗马桶的老太婆则蹲在石桥下。 “何家阿嬷，去把张奶奶喊过来！”李寂然对着这洗马桶的老太婆呼喊，洗马桶的老太婆却仿佛耳背，不理不睬。 李寂然叫得累了，丢了一粒石子进去，石子穿过水面，却在画面那边溅起水花。 洗马桶的老太婆这时才终于注意到李寂然，但她被李寂然身后也好奇凑过来看热闹的巨大白鹅吓住，吓得一把丢掉了手中马桶，变成一尾肥鱼跳入了水中。 画面一阵摇晃，待它重新平静下来，画面里已然没人了。李寂然与老者面面相觑，一时无计可施。 幸好就在这时，画面中的石桥栏杆上鬼鬼祟祟地探出了一颗白色猫头。李寂然大喜，对着这颗白色猫头大喊：“白尾巴，你们回来了？” 白色猫头喵地叫了一声，它也注意到了李寂然，懒洋洋地回复：“我想吃许四郎的馄饨，就回来了。师叔你使用圆光术干嘛？偷窥何家阿嬷吗？” “别瞎说，我有正事呢。”李寂然吩咐这白色猫头道，“你速去把张奶奶叫过来。” …… 得益于白尾巴的及时出现，老者与他朝思暮想的老太，隔着溪水见了面。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天，李寂然不好做电灯泡，索性便与大白鹅四处乱走。 “你的伙伴黄狗呢？”中途，李寂然随意一问大白鹅。 大白鹅却是突然红了眼，它低声告诉李寂然：“阿黄被主人们咬死了……” 李寂然心中一惊，他不敢相信地问大白鹅：“你们的主人如何咬得死阿黄？它那么庞大，咬死你们主人还差不多。” “当时是在深夜，主人们都发了狂，阿黄不小心被主人们围住了，它不敢剧烈反抗，怕惊醒了主人们，让主人们知晓他们已经死了。” “它只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凭主人们撕咬。”大白鹅的声音低沉：“等天快亮了，主人们回屋休息，阿黄浑身的血肉所剩无几，它勉强走到村外，还求我掩埋了它的尸体，莫叫主人们瞧见。” 说话间，大白鹅领着李寂然走到了村外的一堆土丘跟前，土丘上面荒草萋萋，连个墓碑都没有。 李寂然垂手肃立，良久，他伸出手指在一旁的巨石上写下一行字：忠犬阿黄之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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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数天后，李寂然回归到水底的城隍石碑处，见年轻僧人与他的小徒弟日子过得逍遥，李寂然便也在对面的桃树下落脚休憩。 从酒馆里搬出过去的那张旧躺椅，李寂然每日就坐在桃树下读书喝茶，伴随着身边游鱼游来游去，水草随波摇曳，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如此一坐又是经年，某日李寂然突然起身，倏忽消失不见。 等他再次出现，已然身在内陆的群山中，这山间有数座新建不久的城市，每座俱有数百万人的规模，且各有高耸的城墙严密防护。 大约因为灵气旺盛，树木生长得极快，这些城市里的房屋多是木制的，它们雕栏画柱，飞檐斗拱，猛一瞧，仿佛令人有回到了古代的恍惚。 当然它们绝不可能是古代的城池，因为除了新旧的区别，更关键的是城中还有少许的水泥钢筋建筑物，城内所使用的交通工具也是各种汽车。 显然，应该是那些先行从大荒返回地球的千万华夏族人，建的这些城池。毕竟，他们已在地球上立足两年多了。 好奇的李寂然，最终随意挑选了一座城市，他降落到城外，打算混进去看看。当他走到这座城市的城门口时，抬头望见城门上还有字，是大大的“洛阳城”三个字。 城墙上有持枪的士兵把守着城门，却并不检查往来行人，李寂然轻松地偷溜了进去。 溜进城内，李寂然发现这城里的人多半身着汉服古装，两旁店肆的名字也是古意盎然，不是什么坊，就是什么铺，或者什么堂…… 李寂然走进一叫做兰草轩的凉茶铺子，要了一杯凉茶，他边喝边向一身店小二装束的老板打听：“这里怎么流行起古风来了？” 凉茶铺子老板瞥了李寂然一眼，见李寂然亦身着一袭民国的长衫，以为他是同道中人，便亲切地为他解释：“共工降临，现今一切都推倒重来了，西方衰落不堪，也该我们东方文化占一占主流嘛。” “嗯，确实是这么一个理儿。”李寂然深以为然，点头附和：“西方的衣服与建筑就是丑，哪有我们华夏的漂亮！这儿不错，我喜欢！” “喜欢就常住下来吧。”凉茶铺子老板顺势热情地向李寂然建议，“我瞧你应该是刚从大荒过来的，我们新洛阳城不错，不妨考虑考虑。这样我们新洛阳城的汉服协会又可多一成员。我是协会的副会长，这是我的名片……” “好，我考虑考虑。”李寂然接过名片，这会儿他也喝完了凉茶，便向凉茶铺子的老板告辞出门，继续往城里的他处参观。 …… 入夜时，李寂然经过城内偏僻处的一条黑沉沉巷陌，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巷子口，弯腰打开了旧藤箱。 …… 作为一位科研人员，徐衫从大荒返回地球已经两年多了，传言中的尸妖与恶魔她都没有看到过。 过来之前，大家都说现在的地球是妖魔横行的世界，可是相比较当初梦里面的、那个同样是妖魔横行的西游世界，徐衫觉得根本不一样。 徐衫很喜欢这地球上的新洛阳城，如果所谓妖魔横行的世界就是这般，她一点都不害怕。 不过今天晚上，一直平平安安的徐衫终于被吓着了。她下夜班归家，穿过一条巷子时，忽然望见一片坟茔，密密麻麻地布满巷内。 坟茔间有野狐蹿来蹿去，有穿白色孝服的女子目光空洞地在抛洒纸钱，甚至还有一衣裳褴褛的老者，在拾捡白骨做柴薪，架在一口破锅下燃烧。 火光幽蓝，破锅中的液体绿了吧唧的，老者耸动鼻翼，却是嗅个不停。 恶寒的徐衫顿时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她转过身，就要退出这条诡异的巷子，却看到身后也是无边无际的坟茔…… 徐衫不禁呆呆木立，手足冰冷，她身子僵硬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丢纸钱的孝服女子，幽幽地走到自己跟前！ 她看着这孝服女子的鼻尖慢慢贴近自己的鼻尖……然后一点点交融，穿透过去。 待这孝服女子的后脑勺也没入徐衫的脸时，徐衫发现这孝服女子还背着一具襁褓，襁褓里的婴儿竟是死得久了，腐烂得不成模样。 它黑洞洞的眼眶仿佛也在盯着徐衫，并跟随着孝服女子的移动，慢慢穿过徐衫的身体。 徐衫哇地一下，蹲在地上呕吐不止。等终于吐干净了，徐衫抬头，见那孝服女子孤零零的身影早走进了坟茔的深处。 可这时，一只野狐又跑到徐衫的脚边蹭来蹭去，它嘴里叼着一个死人头颅，颅内又黄又绿的汁液被拖着流淌一地。 徐衫眼前一黑，再也忍耐不住，昏倒在地。 …… 徐衫醒来时，发现已躺在自家的床上，她头疼欲裂，躺了良久才挣扎起身。 挪到阳台上，徐衫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感觉头疼方才好了一点，但她不经意地一低头，又看到了奇怪的幻景。 幸好，这一次不是荒郊坟茔之地，而似乎是一片古老的、青砖黑瓦的江南屋舍。夕阳下，许多穿古装的行人来来往往，有执伞的公子哥，有青衣的少女，有挑担回家的短襟老伯…… 这些景物透着陈旧的市井气息，不同于新洛阳城是崭新的古意，徐衫好奇地在阳台上俯身打量，更见到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从远处翩翩走来，一直走到自己的脚下附近，伸手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徐衫的目光被这男子的容貌吸引，一同入进一间厢房。她看见男子在厢房内靠窗的案台前坐下，看见男子拿起一本书，就着窗外的暮色诵读。 徐衫瞧得有趣投入，身子不由自主地从阳台上飘下来，飘进那些青砖黑瓦的屋舍，飘进厢房，靠近了这男子。 这时天色完全黑了，男子伸手点亮书案上的一盏油灯，灯光昏暗，照射到四壁上，显出一片湿润润的土色，还流淌着水滴。 墙壁上怎么会有水？站在男子身后的徐衫察觉到不对劲，她心生疑惑，顺着灯光再观察屋内别处，见屋顶十分低矮，也全是泥土。唯一的一扇窗，此刻后面也是层层叠叠的带苔青砖，被封得严严实实。 徐衫再将目光移动到男子背后，见他忽然消瘦得可怖，一块块骨骼似乎要透衣而出。披肩长发下，他清朗的读书声也莫名地变成“咯咯咯”声，似笑似哭。 徐衫惊得后退一步，不慎脚后一绊，猝然跌进一长方形的容器内。扑鼻的腐臭味袭来，徐衫很快看清这容器是一具垫了烂布的陈腐棺材。 此时徐衫的跌倒声也惊动了案前的男子，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打量徐衫。灯光在他身后，将他面目隐藏在阴影里，令徐衫看不清楚，但他双眼的位置明显不是活人的眼珠，那儿只有两朵幽蓝的磷焰在微微跳跃。 徐衫不争气地又要晕倒了过去，却见从这男子身后突兀地伸过来一只大手。这大手一把拽住了男子的长发，将他野蛮地拎了起来。 男子立刻吱吱吱地不停连声叫唤，他手舞足蹈间，滑稽地手足缩小，变成了一只小兽。 徐衫身下的棺材，四壁的泥土，还有窗后的青砖，顷刻间也化成一股青烟，消失不见。 头顶月明星稀，徐衫惊讶地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还躺在那之前的巷子里。当然，遍地的坟茔亦不见了，她身边只有一只被红色丝线困绑得结结实实的白色狐狸，还有一位穿长衫、拎藤箱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另一只手里，怪可怕地拎着一个长发骷髅头，而这这长发骷髅头又诡异地戴在一只黄鼠狼的脑袋上。 …… 不等徐衫彻底醒过神，这年轻人忽冲徐衫一瞪眼，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的雷电异能呢？怎么不放出来劈它们，这两只小妖，其实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 徐衫讪讪地从地上爬起，她向这年轻人委屈辩解：“我一开始就被它们迷惑了心神，哪里想到是遇了妖。” “愚蠢！”这年轻人连连摇头，“不是早提醒你们了么？这个时期的地球上妖魔横行，要时刻小心。” “不是一直没遇到么……”徐衫认错垂下脑袋，她仍然心有余悸，忍不住低声下气地哀求这年轻人道：“李大师，你再送我回家吧？” “看在你与阿达等人是好友的份上，我自是要送你回家的，你被它们吓了魂魄，此刻魂魄不稳，很容易再招惹别的妖魔。” 这年轻人爽快地答应徐衫的要求，顺手把地上的狐狸与手中的黄鼠狼一股脑收入旧藤箱。 收好后，这年轻人催促徐衫道：“你前面带路。”跟着不忘又提醒了她一句，“我还没吃晚饭，回去弄点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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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当天晚上，李寂然就在徐衫的家中住下。翌日徐衫上班，李寂然继续四处闲逛。 这一逛之下不得了，李寂然发现城内好几处都有妖魔作祟的痕迹，且因为城中人多，相应生老病死也多，亡者里隐隐有不少吸收了灵气，也成了精魅。 譬如此刻李寂然驻足的这栋小楼上，就有一位消瘦的少年在窗后发呆，可他面容是苍白透明的，苍白透明得能让光线穿越。 再譬如对面街角的一处走廊阴影下，一张废弃的藤椅孤零零摆在那里，但李寂然却看见这藤椅上其实有人，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病态女子，闭目坐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哼唱着一首小曲…… 她唱曲的声音会被一些敏感的过路者听到，这些过路者便停下脚步，疑惑地四顾一番，但他们终究什么也看不到，只得掏了掏耳朵，神经兮兮地走了。 再再譬如李寂然的后方，娉娉婷婷地跟着一位短裾少女，这少女的体型妩媚婀娜，李寂然却看见一条长长的碧青蛇尾隐藏在她裙下。 这少女跟着李寂然，锲而不舍地一直跟了七八条街道，后来李寂然步入昨日的凉茶铺子，她亦跟了进去。 她同样要了一杯凉茶，坐到李寂然对面，生硬地与李寂然搭讪：“帅哥，想 么？” 李寂然抬头瞟了她一眼，感慨道：“你们都这么开放了？如此直接地勾搭人类……” 这少女继续媚笑，不解地反问李寂然：“帅哥说笑了，大家都很忙，男女间不这么勾搭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当然有啦。”李寂然抿一口凉茶，回应少女道：“至少你们的老祖宗法子就不错嘛。” “我们的老祖宗？”少女一头雾水，她请教李寂然：“你说来听听，是什么法子？我也学习一二。” “就是去那西湖上，雇一艘轻舟，携一把纸伞，再假装是与我偶遇……”李寂然微眯着眼眸缓缓形容，“再弄一点风雨，与我同舟躲避；唱一首小曲，你侬我侬，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显然，李寂然说的是民间传说中白素贞与许仙的故事，少女闻言，脸色顿时急剧变化，“你看出来了？”她惊惶道。 点点头，李寂然算是回答了少女的疑问，接着默不作声地慢慢喝茶。 少女盯着李寂然，犹豫了半晌，一咬牙，忽然起身要跑。李寂然一伸手，却是迅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少女花容失色，吓得就要显出本相与李寂然搏斗，幸好李寂然这时又说了一句话，才让她惊魂稍定。 李寂然说：“休想逃单，你点的凉茶，你自己结账了再走，不然老板定要我为你付账。” …… 少女的茶钱，最终还是李寂然代付的。因为这少女根本没有华夏族的数字货币。 这很正常，因为她本就是一个小妖，在人类社会里恐怕连身份都没有。 没办法的李寂然心疼地付了账后，他严肃质问少女为何跟踪自己一早上，逃脱不了的少女苦着脸坦白：“我是来救同伴的……” 原来李寂然昨夜抓的狐狸与黄鼠狼俱是少女的同伴，它们三个小妖住在城外的一处洞穴里，算是相依为命。 不过少女的境界比狐狸与黄鼠狼高一些，可以化形。她的灵智相应地也聪慧一些，知道走正途修行。而狐狸与黄鼠狼则尚由着野兽的本性，走的还是扮鬼吓唬人，然后吸收人类吓散了的魂魄的野路子。 当昨晚狐狸与黄鼠狼一宿没有回来，少女就知道它们肯定出事了。今早入城，顺着气味，少女便找上了李寂然。 …… 絮絮叨叨地把原因交代清楚了，少女扮可怜，哀求李寂然高抬贵手放了自己。至于那两个倒霉的家伙，她也不管了。反正她已经尽了力，是那两个家伙时运不济，遇到了李寂然。 李寂然面对少女的哀求，摸着下巴沉思半晌，最后他考虑到这少女尚未作恶，怜悯其修行不易，松开手放了她。 当然薄惩必不可少，李寂然强迫少女必须喝光了她自己点的凉茶，一滴都不许剩。 待少女莫名其妙地喝光了凉茶，李寂然又弯腰从旧藤箱里拎出狐狸与黄鼠狼，抽取了它们的灵识，让它们重新浑浑噩噩，再把它们交还给少女。 少女接过二者，替这两个伙伴难受不已，但也知道它们是咎由自取。道一声谢，她牵着狐狸与黄鼠狼便要离去，李寂然突然一伸手，又拦住了她。 见少女惊疑不定，李寂然善意提醒她道：“老板的凉茶是给人喝的，若是蛇喝的话，凉气入腹，总要拉个七八天肚子！你现在出门，恐怕大街上一时难以找到厕所，不如就老实待在这里，拉空了再回去。” “你……你……”少女瞪着李寂然无语，她欲说你好毒辣，肚腹雷鸣一声，浊气下坠，真的要喷薄而出！只得先转身逃进了凉茶铺子的厕所。 …… “我李寂然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目送少女狼狈地逃进厕所，李寂然步出凉茶铺子，施施然又往前行。 正午，李寂然绕一个圈，回到了徐衫的小楼，徐衫炒了几个菜，特意等着李寂然。 吃饭间隙，李寂然对徐衫说道：“我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日，你知道哪里有房屋出租？” 徐衫一愣，转而喜道：“你可以就住我这，恰好我也独身一人，无须忌讳。” “你独身一人才是忌讳好不好？”李寂然翻了一个白眼，对这家伙的脑回路甚感惊奇。 “那就没地方了。”徐衫一摊双手，她告诉李寂然：“这里的房屋都是公屋，没有出租的，要么你只能老实去登记，然后等待分配。” “不！不！不！我才不要登记！”李寂然连忙拨浪鼓一般摇头，“我只想在这里安静地住一段日子……” “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地住在你这好了。”李寂然最终无奈地向徐衫的建议妥协，并郑重申明：“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 对此，徐衫反赠李寂然一个白眼，她嘲讽李寂然：“你们修行的人都这么矫情吗？” “不矫情怎么入世？”李寂然讪讪回击徐衫，他眼珠子一转，却又得寸进尺道：“对了，我见你底楼空置着，不如就把整个底楼借给我吧。” “你要底楼干啥？里面太潮湿了。”徐衫不解。 “弄点生计，总不能白住又白吃你的。”李寂然向徐衫解释。 “还是开酒馆吗？”徐衫恍然。 “不了，这次换个别的生意。”李寂然皱起眉头，陷入思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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