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讲述你不知道的妖怪,和都市传说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讲述你不知道的妖怪,和都市传说[第66页] |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
首页 上一页[65] 本页[66] 下一页[67] 尾页[8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第二十七章 佛门现两宗 如果论及国内修行宗门之中的顶级豪门,不管怎么说,少林都算是其中一个,不管是那数百名的少林武僧,还是达摩院的首座德远大师,又或者至今都没有露过面的残叶大师,都是支撑这豪门牌面的一份子。 而我面前的这位武僧释小隆,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所有攻擂者里面的佼佼者。 他与五位守擂者之间的差距,其实并不大。 少年豪杰。 所以面对着他,我显得十分客气,也不会去与琅琊王陈柱贤作什么意气之争,与对方拱手为礼之后,将金箍棒给缓缓地掏了出来。 这玩意刚刚拿出来的时候,差不多跟成人的小拇指一般大。 而随着我的妖力灌涌,那金箍棒开始迅速成长起来,化作一根正常大小的棒子。 一头大,一头小。 瞧见这般神奇的变化,台下的围观群众,忍不住大声呼喊起了我的外号来。 齐天大圣。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头既是激动,又有许多的责任在。 背着这个名头的我,不管是对阵任何的对手,都不愿意输。 我不能给千年之前的那个猴子丢人。 释小隆朝着我深深鞠躬,脸色显得十分肃穆和庄重,随后,他将金刚棍平平举了起来,双手合十。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向一千多年前的那个男人致敬。 铛…… 开战的铜铃响起,原本还恭敬有礼的释小隆,在那一瞬间就暴起,手中的金刚棍幻化做无数的棍影,朝着我周身笼罩而来。 心中越是敬畏,手上越是凶猛。 这个才是纯粹的武者。 我眯眼,在别人眼中仿佛一瞬之间的事情,于我双目的视网膜之上,却能够瞧见很清晰的轨迹,这让我面对着对手的时候,多了几分从容不怕。 我手中的金箍棒,也在这个时候平静地挥出。 两个人手中的金箍棒,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便撞到了一起来,而随后,我们错身而过。 对方的实力,比我要差上一些。 如果单纯凭借着力量的话,我能够在十来招就把他给击败。 但是我并不想这么结束。 凭借着狂猛的力量去欺负人,这对于一些人而言,是毫无问题的,但对于一个对棍法充满着敬畏的年轻人而言,却着实有一些不太友善。 我更愿意让他在这一场比斗中,感受到枪棒之法的美感,从中能够学到一些东西。 强者,以德服人。 铛、铛、铛…… 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我同一时间挥出了三棒,这三棒看似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却运用了三种奥义,分别是先锋手、生死门和五行开。 “先锋手”最重气势,先声夺人。 “生死门”迷惑人心,厮杀惨烈。 “五行开”引导万物,地水火风。 我学得九路翻云,已经有了好几个年头,对于此法的理解,已经深入了骨子里去,一招一式,意境皆能沉浸其中,并且通过这棒法,影响到周遭的环境去。 棒法练到了极致,便近乎于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道。 这个世界上,一件事情做到了极致,就近乎于“道”,而往往这个时候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便是美。 武学之美,暴力之美,极致之美。 我不知道与释小隆交手了多少个回合,双方一开始越打越快,到了后来越打越慢,一直到最后,那释小隆浑身大汗,却是将手中的金刚棍往地上一扔,朝着我长身而鞠,一脸感激地说道:“侯先生好棒法,我不如也。” 我收回了前伸的金箍棒,将其藏于身后,然后平静地说道:“你的降龙伏虎棍法也是精湛,里面藏有大道,日后江湖,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释小隆诚恳地说道:“多谢指教。” 说罢,他手一招,却是将那金刚棍给收回,然后跃下了台去。 认输了。 我不动声色地将金箍棒收回怀里,朝着裁判示意了一下,随后也转身下了场去。 而直到这个时候,台下看得如痴如醉的一众人等这才反应过来,欢声雷动,远比前几场要更加的热烈许多。 因为在刚才的那一战中,有人瞧见了热闹,也有人学到了知识。 更有人为之顿悟。 这才是观看擂台赛的正确打开方式,许多人看完,都感觉不虚此行。 而我下台来的时候,马一岙与李安安都冲着我微笑致意,而轮换上台的龙三刀更是毫不掩饰地给了我一个大熊抱,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这么出风头,那个琅琊王可是气得直咬牙齿啊。” 我笑了笑,说不至于。 因为这一天要比二十轮,时间有限,所以龙三刀没有跟我多扯,听到了裁判的声音,直接走上了台去。 而我也走了下来,马一岙和李安安围了上来。 李安安说道:“你对少林的善意,让信长老很满意啊,瞧那边,他眼睛都快笑得眯起来了。” 释小隆虽然实力不如我,但能够与我在台上打得如此精彩,仿佛五五开的样子,也着实大大涨了一波少林的颜面,虽败犹荣,也难怪信长老会如此的高兴。 而且少林寺派出来的武僧,也不只是释小隆一人。 我刚刚活动开了手脚,气血涌动,瞧见李安安的如花笑颜,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忍不住跳动了好几下,而马一岙则低声说道:“那一位看着不是很开心呢。” 琅琊王刚才一招制敌,将对手给击飞了去,显示出了绝对的统治力,大出风头。 没想到我回手就是一场教科书式的精彩比斗,看热闹的看热闹,看场面的看场面,看技术的看技术,更受人欢迎一些,台下欢声雷动,仿佛更受欢迎一些,让琅琊王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 我不太清楚琅琊王为什么对我的敌意那么浓郁,总感觉他这人的煞气多了一些,心态没有那么的中正平和。 我也不打算与他化解这梁子,修行者嘛,太多的情绪都是假的,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真要对我有意见,那就抗住这四次的攻擂赛,等到明天的时候,与我擂台上见。 三人行,必有我师。 刚才与释小隆的交手,不只是他有了收获,我也从他的降龙伏虎棍法之中,学到了许多关于佛家禅学的道理。 禅宗作为佛教传入中土之后的佛门类别,它主张的是顿悟法要,“见性成佛”,讲究的是不拘修行,皆指人心。而禅宗佛法,包括禅武,更加注重的是顿悟,所谓“自然——内在——超越”三阶段,特点之一就是“不立文字”,在其形成发展过程中摆脱了前代佛教经典的高深理论,而是依靠修行者的感悟、灵感、直觉去体验、领悟宇宙的永恒。 拳打万遍,其理自现。 天人合一。 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禅宗的武学与手段,与中国传统的道家文化,又达到了某种契合。 这种契合,体现在了与人交手的武学之上,便是顿悟。 一旦顿悟,便有蜂蜜一样的甘甜,也使得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的提升实力,达到以前很难翻越的境界,从而修成正果。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释小隆会弃棍认输,并且还要向我表达感谢的原因。 他输了比赛,但是获得了顿悟,相信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他的修为就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增长,而那个时候的成就,远不是现在的一点儿荣誉所能够比拟的。 我回到了休息室,与马一岙、李安安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闭上了双眼。 我也有所感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轮到了我,我站起身来,走到了后台,瞧见琅琊王风轻云淡地从我身边走过。 他又胜了,只不过这一回的对手有些难缠,我瞧见他的衣服都撕开了一口子。 刚才想必又是一场大战,精彩程度也让人期待。 不过我并不遗憾没有亲眼瞧见,因为在刚才的休息过程中,我感受到的东西,远比凑热闹要值当太多。 我上了台,对手又是一个光头和尚。 不过此人并非是禅宗少林,而是来自于南普陀寺的和尚。 南普陀寺位于鹭岛名山五老峰,前面我们曾经说过修行界大部分的宗门分为三宗五秘,三宗分别是佛门禅宗、密宗、天台宗,而五秘则是“太极、丹鼎、玄真、剑仙和符篆”,少林属于禅宗,而这普陀寺,则是天台宗。 天台宗因创始人智顗常住浙江台州的天台山而得名,学统自称是龙树、慧文、慧思、智顗、灌顶、智威、慧威、玄朗、湛然九祖相承。 禅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性字,密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神字,天台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气字。 特别提醒一下,禅宗的性,是心性。 那和尚叫做明远,三十来岁,瞧见我之后,朝着我拱手,开口说道:“斗战胜佛,请。” |
第二十七章 佛门现两宗 如果论及国内修行宗门之中的顶级豪门,不管怎么说,少林都算是其中一个,不管是那数百名的少林武僧,还是达摩院的首座德远大师,又或者至今都没有露过面的残叶大师,都是支撑这豪门牌面的一份子。 而我面前的这位武僧释小隆,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所有攻擂者里面的佼佼者。 他与五位守擂者之间的差距,其实并不大。 少年豪杰。 所以面对着他,我显得十分客气,也不会去与琅琊王陈柱贤作什么意气之争,与对方拱手为礼之后,将金箍棒给缓缓地掏了出来。 这玩意刚刚拿出来的时候,差不多跟成人的小拇指一般大。 而随着我的妖力灌涌,那金箍棒开始迅速成长起来,化作一根正常大小的棒子。 一头大,一头小。 瞧见这般神奇的变化,台下的围观群众,忍不住大声呼喊起了我的外号来。 齐天大圣。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头既是激动,又有许多的责任在。 背着这个名头的我,不管是对阵任何的对手,都不愿意输。 我不能给千年之前的那个猴子丢人。 释小隆朝着我深深鞠躬,脸色显得十分肃穆和庄重,随后,他将金刚棍平平举了起来,双手合十。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向一千多年前的那个男人致敬。 铛…… 开战的铜铃响起,原本还恭敬有礼的释小隆,在那一瞬间就暴起,手中的金刚棍幻化做无数的棍影,朝着我周身笼罩而来。 心中越是敬畏,手上越是凶猛。 这个才是纯粹的武者。 我眯眼,在别人眼中仿佛一瞬之间的事情,于我双目的视网膜之上,却能够瞧见很清晰的轨迹,这让我面对着对手的时候,多了几分从容不怕。 我手中的金箍棒,也在这个时候平静地挥出。 两个人手中的金箍棒,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便撞到了一起来,而随后,我们错身而过。 对方的实力,比我要差上一些。 如果单纯凭借着力量的话,我能够在十来招就把他给击败。 但是我并不想这么结束。 凭借着狂猛的力量去欺负人,这对于一些人而言,是毫无问题的,但对于一个对棍法充满着敬畏的年轻人而言,却着实有一些不太友善。 我更愿意让他在这一场比斗中,感受到枪棒之法的美感,从中能够学到一些东西。 强者,以德服人。 铛、铛、铛…… 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我同一时间挥出了三棒,这三棒看似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却运用了三种奥义,分别是先锋手、生死门和五行开。 “先锋手”最重气势,先声夺人。 “生死门”迷惑人心,厮杀惨烈。 “五行开”引导万物,地水火风。 我学得九路翻云,已经有了好几个年头,对于此法的理解,已经深入了骨子里去,一招一式,意境皆能沉浸其中,并且通过这棒法,影响到周遭的环境去。 棒法练到了极致,便近乎于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道。 这个世界上,一件事情做到了极致,就近乎于“道”,而往往这个时候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便是美。 武学之美,暴力之美,极致之美。 我不知道与释小隆交手了多少个回合,双方一开始越打越快,到了后来越打越慢,一直到最后,那释小隆浑身大汗,却是将手中的金刚棍往地上一扔,朝着我长身而鞠,一脸感激地说道:“侯先生好棒法,我不如也。” 我收回了前伸的金箍棒,将其藏于身后,然后平静地说道:“你的降龙伏虎棍法也是精湛,里面藏有大道,日后江湖,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释小隆诚恳地说道:“多谢指教。” 说罢,他手一招,却是将那金刚棍给收回,然后跃下了台去。 认输了。 我不动声色地将金箍棒收回怀里,朝着裁判示意了一下,随后也转身下了场去。 而直到这个时候,台下看得如痴如醉的一众人等这才反应过来,欢声雷动,远比前几场要更加的热烈许多。 因为在刚才的那一战中,有人瞧见了热闹,也有人学到了知识。 更有人为之顿悟。 这才是观看擂台赛的正确打开方式,许多人看完,都感觉不虚此行。 而我下台来的时候,马一岙与李安安都冲着我微笑致意,而轮换上台的龙三刀更是毫不掩饰地给了我一个大熊抱,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这么出风头,那个琅琊王可是气得直咬牙齿啊。” 我笑了笑,说不至于。 因为这一天要比二十轮,时间有限,所以龙三刀没有跟我多扯,听到了裁判的声音,直接走上了台去。 而我也走了下来,马一岙和李安安围了上来。 李安安说道:“你对少林的善意,让信长老很满意啊,瞧那边,他眼睛都快笑得眯起来了。” 释小隆虽然实力不如我,但能够与我在台上打得如此精彩,仿佛五五开的样子,也着实大大涨了一波少林的颜面,虽败犹荣,也难怪信长老会如此的高兴。 而且少林寺派出来的武僧,也不只是释小隆一人。 我刚刚活动开了手脚,气血涌动,瞧见李安安的如花笑颜,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忍不住跳动了好几下,而马一岙则低声说道:“那一位看着不是很开心呢。” 琅琊王刚才一招制敌,将对手给击飞了去,显示出了绝对的统治力,大出风头。 没想到我回手就是一场教科书式的精彩比斗,看热闹的看热闹,看场面的看场面,看技术的看技术,更受人欢迎一些,台下欢声雷动,仿佛更受欢迎一些,让琅琊王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 我不太清楚琅琊王为什么对我的敌意那么浓郁,总感觉他这人的煞气多了一些,心态没有那么的中正平和。 我也不打算与他化解这梁子,修行者嘛,太多的情绪都是假的,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真要对我有意见,那就抗住这四次的攻擂赛,等到明天的时候,与我擂台上见。 三人行,必有我师。 刚才与释小隆的交手,不只是他有了收获,我也从他的降龙伏虎棍法之中,学到了许多关于佛家禅学的道理。 禅宗作为佛教传入中土之后的佛门类别,它主张的是顿悟法要,“见性成佛”,讲究的是不拘修行,皆指人心。而禅宗佛法,包括禅武,更加注重的是顿悟,所谓“自然——内在——超越”三阶段,特点之一就是“不立文字”,在其形成发展过程中摆脱了前代佛教经典的高深理论,而是依靠修行者的感悟、灵感、直觉去体验、领悟宇宙的永恒。 拳打万遍,其理自现。 天人合一。 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禅宗的武学与手段,与中国传统的道家文化,又达到了某种契合。 这种契合,体现在了与人交手的武学之上,便是顿悟。 一旦顿悟,便有蜂蜜一样的甘甜,也使得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的提升实力,达到以前很难翻越的境界,从而修成正果。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释小隆会弃棍认输,并且还要向我表达感谢的原因。 他输了比赛,但是获得了顿悟,相信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他的修为就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增长,而那个时候的成就,远不是现在的一点儿荣誉所能够比拟的。 我回到了休息室,与马一岙、李安安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闭上了双眼。 我也有所感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轮到了我,我站起身来,走到了后台,瞧见琅琊王风轻云淡地从我身边走过。 他又胜了,只不过这一回的对手有些难缠,我瞧见他的衣服都撕开了一口子。 刚才想必又是一场大战,精彩程度也让人期待。 不过我并不遗憾没有亲眼瞧见,因为在刚才的休息过程中,我感受到的东西,远比凑热闹要值当太多。 我上了台,对手又是一个光头和尚。 不过此人并非是禅宗少林,而是来自于南普陀寺的和尚。 南普陀寺位于鹭岛名山五老峰,前面我们曾经说过修行界大部分的宗门分为三宗五秘,三宗分别是佛门禅宗、密宗、天台宗,而五秘则是“太极、丹鼎、玄真、剑仙和符篆”,少林属于禅宗,而这普陀寺,则是天台宗。 天台宗因创始人智顗常住浙江台州的天台山而得名,学统自称是龙树、慧文、慧思、智顗、灌顶、智威、慧威、玄朗、湛然九祖相承。 禅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性字,密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神字,天台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气字。 特别提醒一下,禅宗的性,是心性。 那和尚叫做明远,三十来岁,瞧见我之后,朝着我拱手,开口说道:“斗战胜佛,请。”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昨天发重的内容,补发************************ 第二十八章 龙树战齐天 在《西游记》里面,唐僧师徒五人取得西经之后,唐僧被如来封为“旃檀功德佛”,孙悟空为“斗战胜佛”,猪八被封为“净坛使者”,沙僧为“金身罗汉”,白龙马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这里面的封号十分值得玩味,里面涉及到了许多的权力斗争和平衡手段,许多人研究起来,乐此不疲。 不过佛教体系里面,对西游里的这位大护法,倒也不薄。 斗战胜佛。 瞧见这位天台宗的大和尚说出这段典故时,脸色肃穆,隐隐之间有几分敬意,我便能够感受得到,他对我,其实还是有几分亲近感的。 而这种亲近的情绪,依旧是来源于我脑袋上面的名头。 事实上,阿水曾经跟我说过,从他那边得到的消息,许多夜复会之中的夜行者,对于我,也是充满了善意的。 他们一直觉得,齐天大圣,是夜行者之中的骄傲。 孙悟空。 这个名字,不管是生活在人类社会之中的觉醒者,还是荒野大泽之中的野生夜行者,心中都是有一份敬意的。 这也是为什么夜复会一些上层人物对我视若仇寇的主要原因。 像我这样在许多夜行者心中有着重要影响力的人,却最终站在了夜复会的对立面,这件事情给夜复会招揽新人,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这是题外话,暂且不谈,因为双方行礼过后,比斗开始了。 先前说过,天台宗的修行,讲究的是一个“气”字。 何为气? 这里的气,通道家的“炁”,也就是空间之中一种比分子还要小的能量。 天台宗通过操作空间之中的元素,地、水、火、风,从而达到炼就真我、降妖除魔的最终目的,而我面前的这位明远大和尚,双手空空,完全没有任何的武器,单凭着一双肉掌,与我对垒。 瞧见对方的这般作态,我也没有拿出名声大噪的金箍棒,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对方比起了一个起手式来。 铜铃响起的一瞬间,我与大和尚不约而同地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咚! 那大和尚的黑色布鞋踩在擂台石板上的第一下,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口“噗通”一声,仿佛在打鼓一样,而下一秒,他又踏出了一步,那鼓点继续响了起来。 一步一步,仿佛在我心头打鼓。 好厉害的手段。 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于前来参加这样一个青年擂台大赛,是拒绝的。 除了因为不想过于招摇之外,我还觉得此次的比斗,对我提升的意义不大,经历过了港岛海面一战之后,我的心气很高,总觉得需要用那种越级团战的大场面来磨砺自己,然而经过刚才的顿悟之后,我却很明显地感觉出来——天下之大,英杰辈出。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能够让我学习到的地方。 比如此时此刻,我面前的这位天台宗和尚。 唰! 和尚出拳,脚步如同鼓点一般打在我的心头,仿佛在演奏一曲“将军令”,而随后,他陡然一拳,朝着我的面门砸来。 我双手架住了他的单拳,感觉到一股冲力,从我身体里传递过去,落到了我的身后去。 隔山打牛。 这样的技法让我有些意外,而随后,那从我身后透体而出的力量,居然又往回转了过来,我感觉到浑身一震,紧接着周遭的空间倏然收缩,将我的身体给限制在了原地。 好有意思的手段,果然不愧是以“气”闻名的天台宗。 这手段,与我九路翻云棒法之中的“画地为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面对着这样的手段,我不但没有慌乱,反而多出了几分欣喜,不一样的东西,总是让我觉得有意思。 站在了某一种高度之上,回过头来,看到的东西总是不同的。 大和尚近身而来,手中的拳法朴实无华,朝着我的鼻子一拳砸来。 我伸手,双手架住了他的拳头。 贪狼擒拿手。 除了棒法之外,对于近身格斗,我也有许多的研究,此时此刻,也是不急不忙,与大和尚招架起来,一边拼斗,一边运劲,很巧妙地挣脱了他的气场束缚,随后奇兵突出,与他对敌。 双方在擂台上腾挪跳跃,几个回合之后,我使出了九路翻云棒法之中的“画地为牢”,还以颜色。 尽管手中没有棍棒,但我却已经修到了“无棍”的境界。 所以随手一劈,却有劲气凝聚,将这气势和意境给完美的模拟了出来。 大和尚受困,同样不慌不忙,双手往前一推,身上却有金光浮现。 我的一记劈挂掌,落到了他的右肩之上,却有金铁之声传出,力量翻涌而来,却将我的右手给震得生疼。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从我们头顶的某处空间传递下来,最终落到了大和尚的九颗戒疤之上。 戒疤这事儿,其实是某种陋习,很早就被废止了。 所以我在少林寺这几日,都没有瞧见过几人,在头上烙过戒疤。 但是这位天台宗的法师,脑袋上却有,而且还有九个之多。 每一个戒疤,在此时,就仿佛信号接收器一样,被源源不断地灌注着力量,而那力量又化作金澄澄的光芒,将他整个人弄成了金身一般,而且面目之间,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佛性,宝相庄严。 在这一刻,我仿佛重新回到了峨眉金顶之上,鲁大脚借助佛光幻化的场景。 不过与那一刻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这位明远法师,宛如真佛。 “龙树菩萨……” 台下有人惊声叫起,我余光扫量,发现是一少林寺的僧人。 不光是他,旁边几个僧人也仿佛认出来了,全部都单手放在胸口施礼,口中念念有词。 我有些心惊,没想到这位明远和尚在这时候,居然也来了一招“请神上身”。 而且来的,还是佛教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龙树菩萨。 就算不是真身,来的只是一缕意识,都非常的难缠,稍有不慎,我很有可能就在这儿翻船了。 只不过…… 瞧见这般的场面,我不但不慌张,反而越发的兴奋起来。 这种兴奋除了因为自己对于高手较技的渴望,还源于我内心之中的那一位。 龙树菩萨,斗战胜佛。 终有一战。 啪、啪、啪…… 随着明远和尚请神上身,浑身金光大放,他也开始转守为攻,朝着我奋力攻来。 他这一招一式,都蕴含着莫大的含义与哲理,让人动容,而面对着这样气势如虹的攻势,我却没有莽撞,而是选择迂回,不断的小范围交火、试探,在确定对方的硬实力之后,我选择了回避,并不与其交手。 这样的场面显然并不好看,在某些人的眼中,我就好像是落入了下风,被追得抱头鼠窜。 然而随着时间的持续,原本宝相庄严的大和尚越来越着急了,原本堂堂正正的进攻,到了后来,却有剑走偏锋的趋势,好几次,甚至都有点儿狗急跳墙的意味。 但我继续忍耐着。 一直到了某个时间节点,在明远和尚由盛转衰的那一刻,我终于出手了。 平凡无奇的双掌平推,我与明远和尚双掌对拼。 在那一刻,我感觉到脑子“轰”的一下,紧接着一个头顶肉髻、脑袋上密布九只龙首、身披袈裟,两手结说法印,游戏坐姿,身旁有滤水壶,又置有经书的佛陀,在我的双目之中无限放大。 它的力量,通过某一处空间,倾泻到了我的身上来。 而这个时候,我的身上,也浮现出了一个毛脸和尚来,朝着对方恶狠狠地拍了回去。 滚! 我没有出声,力量交叠之中,却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来。 两人僵持数秒,那和尚身子突然一颤,紧接着腾空而起,最终落到了擂台下方去,而我脚下的石板,却是碎裂,方圆一丈,没有一片好地。 呼…… 我吐出了一口浊气,快走两步,来到了擂台边上,那明远和尚已经被人扶了起来,抬头望向了我,心服口服地拱手。 等到裁判宣布之后,我下了台,龙三刀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差点翻车啊。” 我点头,说道:“龙树菩萨,着实厉害。” 龙三刀有些后怕地说道:“刚才那一位,要是对上我,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呢——我现在有点儿慌了,这一次过来的人,都很凶猛啊,我干嘛要做那个守擂人啊,要是被攻下来了,多丢面子……” 这时台上喊了他名字,龙三刀匆匆忙忙地离开,而马一岙则迎了过来,对我说道:“刚才你若是一直拖着,没多久他就力竭,何必在巅峰之时,与他硬拼?” 我想了想,说道:“我拼那一下,既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我的尊重吧。” 马一岙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做得不错,别的不说,这一次比斗之后,不少人对你,可是刮目相看了。” 李安安说道:“对,你这样弄,很大气,吸粉无数啊……” 正说着话,台上突然传来了龙三刀的一声惨叫:“啊……” |
第二十九章 青朱出入图 龙三刀的惨叫让我们都为之惊诧,这个遇见谁都不过三刀的汉子,怎么才几个照面,就如此狼狈地惨叫呢? 我们没有再多讨论,而是挤到了后台的一处位置上,然后向着台上望去。 台上龙三刀退到了角落,捂着胸口,好像是受了伤。 而在他对面,有一个穿着寒酸、满是泥点,脚上还踩着半旧解放鞋的男人,那人的手中抓着一把剑,一把青铜古剑,一团光华,从剑身上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与头顶上的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那男人看上去很穷,穷得连过来参加这样的比斗,都没有买上一套不错的衣服,身上的泥点似乎都没有洗干净。 而他手中的剑,看上去却璀璨夺目,价值连城。 不但值钱,而且威力甚大。 龙三刀就是因为掉以轻心,方才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 马一岙走上前来,眯眼打量,而我旁边的李安安,则有些惊讶地失声喊道:“纯钧剑。” 我一愣,说什么剑来着? 这时马一岙接话了,说道:“纯钧剑,这把剑春秋之时,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便成绝唱……”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么牛逼?” 李安安笑了,说道:“那只是典籍之上记载的而已,不过此剑与马兄的太阿剑一样,是名列榜单的华夏十大名剑之一,失传久矣,此时此刻,却重现人间,当真是让人感慨。” 我听两人如此确定,知晓他们所言非虚,而那男人手中的纯钧剑上面仿有光华游绕,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来。 它如同山峦一样,压在场中,将龙三刀的精、气、神都给死死压住。 就连台下的一众人等,也都给压得呼不过气来。 马一岙说道:“这人叫做田平,先前几场的比斗,都不显山不露水,却是藏了拙,在这儿放大招呢,难怪龙三刀会中招。” 我有些感慨,说十大名剑的纯钧剑都出来了,这一次过来的年轻人,还真的是藏龙卧虎。 这时裁判走了过来,对龙三刀问道:“还需要比么?” 龙三刀胸口中间,有鲜血留下,而剑上蕴含的力量十分强劲,他显得很痛苦,表情狰狞。 不过听到裁判的问话,龙三刀却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 这个男人平日里看上去仿佛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然而对于荣誉,他其实还是十分在乎的。 而且这样的失败,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计划,是等到明日,与我们来进行最终的对决,而不是在这样的场景里,被人给攻下擂台去。 他终究还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所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龙三刀缓步走出,然后抓着他的斩马刀,微笑说道:“来吧,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那个叫做田平的男人瞧见龙三刀如此坚持,没有多说什么,手中的长剑一扬,化作光芒一团,朝着他扑将而来。 那光华,清冽明亮,仿佛一大团的天光。 最后,光芒停滞在了一处空间中。 那是龙三刀出手,将其拦住。 斩马刀、纯钧剑,双方陡然斩在了一块儿,却见手握纯钧剑的田平一动也不动,稳稳向前,而龙三刀却仿佛被山峦一般沉重的力量给压在了心头,浑身绷得紧紧,却没有办法抵御一般。 从修为上来看,龙三刀是强于那个叫做田平的男人,从与人交手的战技而言,他也是远远胜出的。 唯一不足的地方,在于他手中的斩马刀看上去好像是花费了许多功夫,但比起面前这把千古名剑,到底还是差了太多的意思。 那纯钧剑上面蕴含的力量,恐怕连马一岙手中这把解锁一半的太阿剑,都要强上一些。 正因为如此,使得龙三刀抵御起来,有些勉力。 所以时间在凝固了几秒钟之后,他往后撤开去。 随后龙三刀的身影开始变幻起来。 他之前的战斗方式十分刚烈雄浑,简单粗暴,一刀又一刀地斩去,能有多简洁,就有多简洁,为了就是在最快的时间,用最小的气力,将敌人给斩翻了去。 他长刀出手的那一瞬间,都是攻在了敌人最为薄弱的漏洞处。 这样的刀法,有一种极为暴力的简洁之美。 所以我之前感觉龙三刀与人交手,仿佛就是在做数学题一样,力求找到最为简洁的解法。 而此时此刻的龙三刀,却是化简为繁,一瞬之间,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他是如此之快,快得让人把握不住,这人到底在哪儿。 就连拥有火眼金睛的我,都是眼前一花。 我都没有瞧见龙三刀的身影。 台上到处都是他的身影,但那都是虚影,一剑劈去,都会落了空。 而他的一刀袭来,却是实打实的力量。 面对着龙三刀的变招,那个手持纯钧剑的田平则显得很简单,他将手中的纯钧剑威能渐渐释放,当这把剑的威势达到了一个程度的时候,周遭空间炁场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起来,有如群山轰塌一般的压力,从天而落。 台下许多人都感受到了这种沉甸甸的压力,修为稍微低一些的人,已经开始往后退了去。 能够留在原地,纹丝不动者,都是一等一的强人。 台下尚且如此,台上直面压力的龙三刀,就更加能够感受得到这样的压力。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凭借着自己轻灵的身法,以及凌厉的刀法,与之对敌着,即便是遇到再强大的力量,他也绝不气馁,更不言败。 他像一个斗士,战意浓烈。 我们在后台瞧着,马一岙跃跃欲试。 大家手中,都是名剑,孰胜孰负,谁也说不准。 不过先前的比斗,马一岙大多都是用剑法来压迫敌人,而不是借助手中太阿剑的力量。 这世间,最珍贵的,永远都是人,而不是剑的本身。 在他看来,凭借着剑的威能去获取胜利,有点儿太过于欺负人了。 但面对这位田平,却不会有这样的心理负担。 李安安也是。 她手中的真武剑,虽然没有列入十大名剑之中,但对于一把有着真仙传承的法剑,却并不逊色于轩辕、湛泸、赤霄、太阿、七星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这十把在《史记》、《越绝书》、《列子》、《吴越春秋》上面真实存在的名剑。 十大名剑之所以被称为“十大名剑”,是因为它们的身上,除了本身的神秘威能之外,更多的,是承载了中华泱泱几千年的历史和文化。 然而不管是马一岙,还是李安安,都没有机会与那人交手。 因为龙三刀不给机会。 他与那人差不多周旋了二十多分钟,最终挑了一处破绽。 随后他口中大喝道:“勾自乘为朱方,股自乘为青方,令出入相补,各从其类,因就其余不动也,合成弦方之幂。开方除之,即弦也……” 话音落下,那斩马刀穿过重重剑网,刺在了田平的左肋处。 战斗结束,龙三刀胜。 被陡然拿下的田平久久不能释怀,他看着陡然近身的这把斩马刀,以及上面的锋芒。 此物只要再进一寸,他就要命丧当场。 他脸色十分难看地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龙三刀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这不是剑法,是‘青朱出入图’,它是东汉末年数学家刘徽根据“割补术”,运用数形关系证明勾股定理的几何证明法,勾三股四弦五,这个你懂不?” 田平:“……” 台下众人:“……” 我们:“……” 龙三刀意犹未尽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任意直角三角形,以勾宽作红色正方形即朱方,以股长作青色正方形即青方。将朱方、青方两个正方形对齐底边排列,再以盈补虚,分割线内不动,线外则各从其类,以合成弦的正方形即弦方,弦方开方即为弦长……” 田平原本还沉浸在失误的痛苦之中,而此刻,却有点儿想要赶紧离开,敷衍着说道:“呃,好吧,我回去好好看看。” 说罢,他直接收了纯钧剑,跳下了擂台去。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读书少,真的不好意思在这儿多留。 |
第三十章 五强终决出 瞧见龙三刀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田平没有任何犹豫,敷衍两句之后,先行撤离,而那家伙从台下走过来的时候,我们迎上前去,开口说道:“可以啊,你这手段?” 龙三刀却没有那么乐观,反而是一脸郁闷,说道:“藏龙卧虎,藏龙卧虎啊……刚才差一点儿就跪了。” 李安安点头,说道:“传说中纯钧剑被存放在了鄂北省博物馆里,没想到居然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与那剑的默契度极高,如果真的让他施展开来,的确是很难缠。” 攻擂赛阶段,就出现了如此强手,这事儿给我们都敲响了警钟,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淡定自若。 瞧这趋势,一会儿我们要是稍微有点儿不注意,很有可能就真的翻船了。 龙三刀深有同感,说道:“哎哎呀,我是真的后悔当这个守擂者了,要是刚才输的是我,你们还会不会把我当做好朋友啊?” 他说得夸张,马一岙笑了,说道:“哼,你怎么可能输?你师父给你准备的,可不止这一手吧?” 龙三刀挠了挠头,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马一岙说道:“勾股定理,这手段很强势啊,还有什么?说来听一听?” 龙三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说道:“还有杨辉三角、祖暅原理、秦九韶算法、更相减损术、大衍求一术、正负开方术、弧矢割圆术、今有术、衰分术、天元术、招差术和垛积术……” 我们:“……” 瞧见我们一脸茫然,龙三刀哈哈大笑,说道:“放心吧,都是些简单的手段,这些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我师父的那一套微积分高数和拓扑学,我资质有限,根本就学不会,也拿不出来。” 马一岙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明天我和你能够对上。” 无论是我,还是李安安,对于这些花里胡哨的名词,是完全都听不懂,但马一岙不同,人家是正经上过大学的,而且还是双学位,真正的学霸。 所以他多多少少,还是听得懂的。 只不过,龙三刀,特别是他的那个神秘师父,到底是怎么将科学知识付诸于实际的修行过程中来的,这事儿还真的让人疑惑。 所以他还是挺期待与龙三刀的交手。 而龙三刀却摇头说道:“我才不想跟你打呢——要有可能,我更希望与安安小姐姐交手。” 李安安眯着眼睛说道:“怎么,挑肥拣瘦,觉得我好欺负?” 龙三刀赶忙摆手,说不、不、不,别误会,我想说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输在你的手下,多多少少,也有个怜香惜玉的名声,不丢人。 这家伙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情商其实还挺高的,如此巧妙的解释,倒也将李安安心中的不快给消解了去。 而田平的高光时刻,仿佛将攻守擂的节奏攀升到了巅峰,后面的十几场比斗,精彩程度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虽然也有不少厉害角色,但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如同明远大和尚与田平这样能够威胁到我们的人物出现。 这事儿让龙三刀松了老大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熬过攻擂者之后,任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至于与我们的对战,他已经不再奢求。 当然,这只是他的说法而已,我觉得他的内心里,肯定是渴望赢得最后的胜利。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是古往以来的大道理。 我后面三场,分别与鲁东莫家拳传人莫建丰、牛栏山少当家萧澈交手,这两人都各有特点,但与我的修为还是有所差距的,而且与敌交手的经验也欠缺很多,所以我都轻松赢了下来。 至于其他人,也都各有曲折,但最终还是守下了擂台赛。 马思凡也有出战,与那琅琊王交手,结果最终落败了去,但还是给那家伙造成了挺大的麻烦。 他输了之后,我们特地过去找他,而面对失败,马思凡则显得很平静。 他告诉我们,他只是想要锻炼一下自己,并不执着于最后的胜利。 事实上,有我们在,他也没有拔得头筹的心思。 比斗之后,马思凡便与安娜离开了,也没有多留,对于明日的比赛,他给我们送上了祝福。 不管谁获得胜利,他都为我们开心。 这二十场大战,从早上一直到了傍晚,看得旁人大呼过瘾,而我们如此连番争斗,也得了许多收获。 第四日落幕之后,众人散去,而我想要找马一岙聊一下明日之事,结果发现他却是跟先前那个京城大妞走了,两个人钻了小树林,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我有心想过去瞧一瞧,却给李安安给拉住了。 她瞪了我一眼,说你干嘛呢,相当电灯泡? 我摇头,说你别想多了,马哥不是那种人,我感觉那个女的来者不善,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 李安安打着包票,说你放心,你们家马哥大智若愚,精明得很,吃不了亏的。 我瞧见她这般确定,也没有坚持,与她一同离开,去饭堂用餐。 尽管我们吃的是小食堂,但人还是挺多的,因为今天的擂台赛,不少人对我的印象深刻,都试图过来与我攀谈,而我又没办法摆出冷脸来,只有应付着,一顿饭吃下来颇为疲累,所以也没有怎么吃,便告辞离开。 回到了少林给我们分配的僧舍,马一岙依旧没有回来,而龙三刀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以至于又是我与李安安的独处。 今天我们两个都有过四场拼斗,尽管对手强弱不同,但收获却都挺多,李安安显得十分兴奋,与我聊起了今日的拼斗,而这话题并不局限于我们两人的对手,而是全部二十人。 经过今天这一场的比斗,我们能够感受得到这江湖中修行者的底蕴所在。 倘若是这些人都联合到一起来,夜复会恐怕就没有现在那般嚣张。 毕竟,相对于修行者而言,夜行者在这个江湖之中,毕竟是少数派,除了那种有传承的夜行者家族之外,更多的,其实都是如同肥花、海妮、王虎这样的零星夜行者,而这些人,其实一直都是弱势群体。 只不过这些年轻高手,都来自于各宗各派,而且有的宗门之间,其实还是有仇怨的,就连武当少林这样的泰山北斗,名门正派,也因为某些因素,彼此之间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正因如此,使得将这些人凝聚在一块儿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毕竟都是江湖人,无拘无束惯了,可受不得人来管。 我们聊了大半晚,马一岙方才姗姗来迟,瞧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李安安笑了,也不问,直接回了房间。 我先前还拍着胸脯跟李安安说,让她别想太多,结果马一岙这会儿的状况,着实是有一些难以辩解。 我上前调侃他,而马一岙却一脸正色地表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说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遮遮掩掩算什么? 马一岙说道:“随你怎么想——我这里得到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我说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马一岙说这个很难讲——那个女孩的父亲,是高层智囊团的一员,她告诉我,上头对天机处的效率有一些不太满意,并且对于这一两年来频发的事故很重视,决议要联合几家部门,重组一个权职机构来,而原来的天机处,将有可能并入其中,又或者作为下属机构存在…… 我听到这话儿,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说还有这事儿? 马一岙点头,说上头已经开过会了,几个部门也都吹了风,至于什么时候实施,这个很难讲,但我知晓的,可能是要等天机处对于夜复会的处理结果,如果不能让上头满意的话,可能就会立即执行了。 我说新部门叫做什么? 马一岙说这个不太清楚,按照咱们上峰的习惯,可能也是挂一个编码牌子,也有可能是直接成立厅局,挂在以前的某个清水衙门里。 我忍不住吐槽,说不如叫做妖怪管理局…… 如此聊了一会儿,马一岙说找点儿睡吧,明天早上抽签,希望咱们两个别兄弟相残。 我笑了,说反正总是会遇上的。 马一岙说到了那个时候,我可不会让你哦? 我耸了耸肩膀,说我也是。 两人各自睡去,第二天早晨,重聚擂台之前,由少林达摩堂首座德远大师来抽签,五人之中,必定是两两捉对厮杀,而有一人幸运轮空。 第一轮轮空的那个人,居然是我,而抽签结果则是马一岙对上了龙三刀,琅琊王对上了李安安。 两场比斗过后的胜利者,会在进行抽签,其中一人与轮空者进行对决。 而剩下的那个人,将会与第二轮的胜者,进行最后一场决赛。 如此三轮,最终将决选出青年擂台大赛的胜出者。 这都是先前商谈好了的。 而第五日的第一场,则是马一岙与龙三刀之间斗争,到底是水木学霸马一岙厉害呢,还是名师出高徒的龙三刀更胜一筹——所有人,都为之期待。 而这边,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三十一章 凌晨开匣玉龙嗥 我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结果首轮的抽签却是轮空,着实有点儿意外。 不过轮空并非是什么好事,因为第二轮的时候,我将要随机与第一场的两位胜者之一比斗,结果也是一样的。 所以我早早找了一个地方比较好观看的位置坐了下来。 因为是擂台赛的主角之一,所以待遇也挺优厚的,倒也没有人跟我争执。 我在台下刚刚坐下,比赛便宣布开始了。 双方都用兵器。 龙三刀用的是那把黑色斩马刀,这玩意儿看上去虽然黑黝黝的,一点儿都不起眼,但经历过这么几场战斗下来,特别是与纯钧剑相斗,却分毫无损,显然也是有所来历的。 而马一岙用的,则是太阿剑。 面对龙三刀,他也没有谦虚低调到要束手束脚地去战斗。 那个男人,可是拥有超卓的实力。 谁胜谁负,扑朔迷离。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这一场比斗无比的好看,让人期待。 铜铃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刀剑,往前伸出,指向对方,眼眸之中,露出了绽放的精光。 刀,乃百兵之胆。 剑,乃百兵之君。 一重气势,一重规矩,侧重点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夺人心魂的利器。 两人目光所及,随后跃向了对方去。 铛! 一声穿越云霄的刀剑撞击声,开启了这一场巅峰之战。 却见马一岙一改先前温文尔雅的架势,招招急如烈火,手中的太阿剑化作一团青光,璀璨夺目,擂台之上,无数剑影,寒霜如雪,让人瞧见了,心神摇曳,坐立不安。 仿佛那锋利的剑刃,在下一秒,就要落到自己的眼前一般。 端的是——“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爧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江海凝清光”。 而相对于马一岙,龙三刀却显得更加激进。 此人手中的斩马刀,大开大阖,挥舞之间,却有“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慷慨悲歌之势。 他每一刀挥出去,都仿佛在劈出人生之中的最后一刀,那种悲壮之势,让人觉得心头仿佛憋着某种劲儿。 有着这一种劲儿,别说面前是马一岙,就算面前是一座山峦,他都毫无畏惧。 唐吉坷德? 不,他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要比愚蠢的唐吉坷德要强大百倍、千倍,而正因为这样的气势,却暗自符合了“刀”的核心精神。 说来也好笑,“刀”的核心精神,是胆气,是将心,是敢于“亮剑”的气度和勇气。 “勇”! 劈、砍、磨、撩、削、裁、展、挑、拍、挂、拘、割。 用刀,撇开花里胡哨的招式,来来去去,其实就是这十二下。 然而如何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应对,并且将敌人给击败,对于很多人来说,却是需要用一辈子去研究的事情。 而有的时候,它是需要用生命去印证的。 很多时候,有的高手与人交战,一点儿都不好看,几招之后,有人站着,有人倒下,围观者看得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在这刀光火石之间,站着的,和倒下的,花了多少的功夫、时间和精力。 无数的汗水和血,无人知晓。 这便是竞技的魅力。 龙三刀与马一岙的拼斗还在继续,这位来着黑省民间的草根“科学家”,与来自水木的学霸,他们的拼斗对于台下的观众而言,是精彩纷呈的。 因为马一岙的剑法绚烂,而龙三刀的刀法凶狠。 双方都有着自己核心的东西在,却又平分秋色、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来,故而才越发精彩。 随着时间的继续,龙三刀的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他念的,并非是某种诀咒,又或者与之相关的什么,而是某种数学公式。 这些数学公式往往代表着某种已知存在的真理,有的浅显,有的深奥,但最终表现在他手上的,却是凌厉无比的刀法来。 这刀时而轻灵漂浮,时而诡异无比,时而又带着某种近乎于道的气势。 招招夺人心魄。 在那一刻,无数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能够在两年时间内迅速崛起,并且将黑省称霸多年的两位魁首给干翻到底了去。 他有点东西的。 两人越战越疾,越斗越快,当达到了某种极致的时候,擂台之上,只瞧见无数的幻影,人却再也瞧不见。 刀光,剑影。 而除了这影子之外,台上还时不时地飘出几句话语来。 这些话语跟先前龙三刀战胜田平之后,说出的那一段话很像,就是你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但结合在一块儿来,却都是一脸茫然,不知所谓。 很明显,在这种危急时刻,龙三刀也必须通过背诵,方才能够将其记住。 他没有办法融会贯通,了然于心。 简而言之,对于他师父的那一套体系,龙三刀还是没有吃得透彻。 反观另外一边,马一岙手中的太阿剑轻灵飘飞,在这一刻使出了极致来,却是当初吕祖上身之时,所使出来的仙家剑法。 这一来一去,总是充满了一种近乎于“道”的极致美感。 而随着太阿剑之上的力量渐渐升起,最终达到了将近于巅峰的时候,整个擂台之上,却是青光蒙蒙,仿佛仙家之境。 而台下,却是狂风大作,力量翻涌。 好在组织方早有预警,请了包括达摩堂首座德远大师在内的四名高手,分列四周,用力量将其镇压,不让这恐怖的比拼之力溢出,殃及池鱼。 呼…… 马一岙化繁为简,无数的青光最终凝聚,落于一处,而手中的太阿剑高高举起的那一瞬间,龙三刀终于抵挡不住。 他大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他认输了,然而马一岙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是让龙三刀都为之畏惧的一剑。 即便是他极力控制了,最终改变了方向,那恐怖的一剑最终还是挥了出来。 他若是强行中止的话,力量反噬,恐怕他就要爆体而亡。 马一岙朝着一处空地挥了出去。 我们能够瞧见一道极致的剑光,肉眼可见,宛如出膛炮弹一样,朝着那方向飞掠而去,世间万物,仿佛无可阻挡。 眼看着它就要摧毁一切,达摩堂的德远大师站了出来。 他将身披的袈裟解下,然后箭步冲了过去,那袈裟挥舞,化作无数金光,硬生生地将这一记剑光给弹到了天上去。 那剑光直冲云霄之上,却是将头顶不知道多高的一大团白云,给直接切成了两半。 云层分离,光滑平整,朝着两边分开。 而德远大师也往后疾退了数步,方才最终站稳。 马一岙这一剑挥出去之后,通体舒畅,随后赶忙将剑往后收,然后朝着这位达摩堂首座拱手说道:“多谢大师援手,否则一岙就要酿成大祸了。” 那大师脸色肃穆,还礼之后,问道:“这一招,可有名字?” 马一岙点头,说道:“玉龙嗥。” 德远大师沉吟一番,然后说道:“欲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你的剑术,难道是来自于纯阳祖师吕喦?” 马一岙拱手,说道:“正是——一岙有幸,曾经与纯阳祖师有过神交。” 听到这话儿,德远大师抚须而叹:“当真天下英雄出少年。” 两人说罢,裁判宣布马一岙获胜,而作为败者,龙三刀却毫无沮丧之意。 他收了斩马刀,十分热切地走了过去,顾不得还在台上,揽住了马一岙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哥,我的马哥,你这剑法牛逼啊,不过你们刚才说的吕喦是谁?” 马一岙咳了咳嗓子,说道:“吕喦,字洞宾,道号纯阳子,自称回道人。” 龙三刀惊讶地说道:“哇擦,八仙过海,吕洞宾?” 马一岙点头,说道:“正是。” 龙三刀激动得不行,拉着马一岙的手,一边往台下走,一边问道:“我的天,你师父是吕洞宾啊,我勒个去,这也太屌了吧?” 马一岙很低调地说道:“倒也不是师父,只是神交而已。” 龙三刀问:“神交?呃,这是什么姿势?” |
第三十二章 高冷琅琊王 工作人员不管龙三刀落败之后,与马一岙的打诨插科,结果宣布之后,立刻上去清场打扫。 两人携手下台,来到了我们这边,马一岙方才低声说道:“三刀,你小子刚才还有着一手啊,真当我不知道呢?” 龙三刀听到,微微一愣,非常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马一岙说道:“你真当我傻啊?你好几次关键时刻,欲言又止、想要豁出去又极力控制住的样子,就有点儿像尿急了憋不住的感觉,我都替你累得慌。” 龙三刀嘿嘿笑,说道:“还是老哥你厉害啊,我以为我藏得够深了,没想到还是给你看出来了。” 马一岙有点儿不高兴,说你这是干嘛呢?要打就拿出全部的实力来啊? 龙三刀赶忙摆手,说道:“马哥你误会了——我那一手,是师父留给我的保命绝活,一旦施展出来,稍有不对,很有可能就会伤及到我的根本。在这样的比斗之中,你我又不是生死仇敌,犯不着这般拼命……而且输在你的手上,我是服服帖帖的,哈哈哈。” 马一岙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我给你逼出了玉龙嗥,你却还是藏着杀招,孰胜孰负,犹未可知呢……” 龙三刀却嘻嘻哈哈,说无所谓,这一次过来,能够交到马哥你、还有我侯哥,以及安安小姐姐,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荣誉这些,都不过是虚名而已。 他先前如临大敌,此刻却如此豁达,着实让人为之感慨。 这个来自于黑省冰城的小混混,有着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让人着实是生不出什么恶感来。 而与此相对的,是另外一位“特邀嘉宾”琅琊王。 此人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与我们打过照面之后,便没有再主动与我们说过几句话,更不用说像龙三刀这样几乎天天混在一块儿,即便是偶尔有什么眼神交汇,他也显得格外冷淡,仿佛视我们为无物一样。 这样的态度着实让人有些费思量,如果单纯只是因为我夜行者的身份,这还好说一些,但无论是马一岙,还是李安安,又或者龙三刀,都是正宗的修行者啊? 都说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但不至于这样吧?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之后,台上有人唱号,叫起了李安安和琅琊王陈柱贤的名字。 李安安有些紧张,深呼吸,然后看着我们说道:“那个家伙,有点儿认真的啊。” 马一岙对她信心满满,说道:“没事儿,发挥你的正常水平,就能赢他。” 我也说道:“你若是输了,还有我和马哥两个在,随时暴揍那小子。” 李安安起身,抓着真武剑,然后用手肘顶了一下我的肚子,气呼呼地说道:“我还是努力赢了,回头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揍你吧。” 我给她手肘顶了一下,有点儿疼,皱着眉苦笑,说你现在也是光明正大呢。 李安安上了台,而琅琊王也从另外一个地方走了上来,与李安安手提古剑的架势不同,那哥们儿单手拎着一根狼牙棒上来的。 这琅琊王手中的狼牙棒也挺有意思的,并非长兵器,而是一根短棒子,长度与李安安手中的真武剑一般,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獠牙,那獠牙光洁,宛如玉石一般的材质,而最顶上的那一颗,则显得格外尖锐修长。 那一根獠牙,却是贪狼妖王的。 这一根看上去狰狞可怕的狼牙棒,代表着琅琊王曾经的赫赫战绩,而除了狼牙本身,那棒子则是某种金属材质,看上去有点儿像是白银,又仿佛铂金,隐隐之间,上面布满了某种暗纹,内中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涌动,如同活物。 而那每一颗獠牙仿佛错乱布置,但又与周围的有着某种联系,仔细打量,仿佛周天星辰一样的错落。 而这根看上去仿佛是短棒的玩意,如果连接上他背上那根一直没有解下来的棍子,便能够瞬间变成一根真正意义上的狼牙棒。 一根长型兵器。 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瞧见这两件东西组合在一起。 琅琊王走上台来,一言不发,双手抱着那根看上去着实吓人的狼牙棒,然后紧紧地看着自己的对手。 而李安安则很是潇洒地将真武剑藏着,朝着对方拱手而立。 琅琊王简单地点了点头。 他这架势很让人不舒服,仿佛他是前辈,而李安安刚才在向他拜见一样。 这般的倨傲,让态度一向平静祥和的李安安,都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来,而当铜铃响起,裁判宣布比斗开始的时候,那家伙却迟迟不出招,而是平静地说道:“来吧,你是女人,让你三招。” 听到这话儿,我不知道李安安是什么感受,在我耳中,却着实是太刺耳了。 什么叫做“你是女人,让你三招”? 这样的话,并不是在表示自己的绅士风度,而是十分严重的直男癌,又或者说,他是打心底里就瞧不起面前的这位对手。 也只有如此,方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安安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通红,显然很是恼怒,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而是将剑微微前指,做了一个起手式,然后平静地说道:“擂台比斗,全凭本事,不存在让不让的问题,你要比便比,不比的话,便下去吧。” 李安安平日里待人和善,基本上不会与人公然发生冲突,像这样很重的语气,显然是耐心忍到了极限。 那琅琊王听到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不过他的情商显然有点儿低,却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语有什么不妥,只是点头说道:“好,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来吧。” 他提着手中的短柄狼牙棒,然后缓步朝着李安安走来。 他走的前三步,每一步都十分缓慢,仿佛手中的狼牙棒重若千钧一般,沉甸甸的,迈不开腿,然而走到第四步的时候,却突然提速,下一秒,便冲到了李安安的身前,手中的狼牙棒居然化作了利剑一般,直直地朝着李安安的胸口刺来。 明明是傻大粗的狼牙棒,却偏偏当做了剑。 这一刺,颇有剑法的微妙精髓所在,李安安瞧见,却也并不慌忙,横剑来挡。 李安安能够感受得到琅琊王这一棒子刺过来的威势,然而她手中的真武剑乃是真武大帝的传承,剑上有灵,蕴含着庞大的力量,所以并无畏惧,反而想要通过最开始的交手,试探出对方的力量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那琅琊王手中的狼牙棒在交击的一瞬间,陡然发力,一头凶猛的青色恶狼从棒身之中涌现而出。 与之一起的,还有无数的气息浮现,黑色的、白色的、青色的、灰色……五颜六色的气息汇作一处,却是汹涌的狼群,如同奔涌的巨浪一样,骤然而发,拍打在了两人的交击之处。 这一招,琅琊王在先前的时候,可是从未有使出来过。 那是狼牙棒本身蕴含的力量,而这力量的来源,则是曾经落败于陈柱贤手下的那些贪狼夜行者。 他已经将这些力量给融汇贯通了去。 而那头巨大的青色恶狼,极有可能便是死于他手中的那头贪婪妖王。 上来就放大招,这手段的确很合琅琊王的风格。 李安安显然是早有预料的,手中的真武剑微微一抖,也发出了一声“嗡”然之声,那声音仿佛将整个空间的频率都给控制住,宛如闷雷一般炸响,紧接着那向前汹涌而来的无数妖气,也都受到了影响,凶狠不在。 李安安借助了真武剑的力量,挡下了对方的杀招,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向后疾退了五步,方才稳住身子。 然而琅琊王却得势不饶人,手中的狼牙棒再一次挥就而至。 李安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终于奋起反击,手中的真武剑在那一瞬间,爆出了一大团的绚烂光芒来。 还击。 铛、铛、铛…… 一连串的铮然之声,是李安安挥舞手中真武剑,与对方拼斗的响声,与此同时,一大团的剑影在整个空间晃荡,显示出了李安安精湛的剑技来。 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 她可是武当“极”字派的唯一传人,而“极”字派,可是武当顶级的剑仙一脉,比当初的武当剑仙李景林所修行的剑技,还要上乘。 而李安安还是武当这么多年以来,悟性最高、根骨最佳的弟子。 单论剑法,马一岙都未必是从小练剑、悟道的李安安对手。 然而眼看着李安安逐渐有了起势,那琅琊王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招式和武学美感,也不避来也不躲,手中的狼牙棒一下又一下,招招都奔李安安的要害去,一副攻敌必救处、以命搏命的残暴打法。 李安安不得不转攻为守,因为照着琅琊王这凶猛架势下去,即便是她能够伤得了对方,自己恐怕也走脱不得。 难不成要双双毙命? 在这琅琊王无赖的打法逼迫下,李安安不得不与琅琊王毫无花哨地比拼硬实力,而在这样的形势下,刚刚得了真武剑不久的李安安,渐渐地就落到了下风去……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三十三章 以大圣之名 琅琊王的战法,着实是有一点儿太过于霸道了。 他招招搏命,为的就是让李安安来跟他比拼单纯的力量,想要以此为突破点,将李安安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这显然是早就筹谋了的计划,而之所以如此,则是昨日攻擂赛的时候,瞧见李安安与别人比斗时就想好了的。 按道理说,手握真武剑的李安安,绝对不会害怕这样的较量。 因为就算那琅琊王再天赋异禀,也终究抵不过仙家传承。 但问题在于,李安安手中的真武剑虽然认了主,但与李安安之间的默契,终究因为时间太过于短暂的缘故,没有达到最大的峰值。 在力量之上,李安安到底还是有所欠缺。 这一点在先前的时候,我们就有所了解,只不过觉得凭借着李安安这二十余年练就的精妙剑法,能够弥补一切。 毕竟是剑仙一脉,天生玩剑的行家。 但现在看来,琅琊王的观察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他一眼就瞧出了李安安最弱的地方,并且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致命一击。 尽管这样子非常难看,并且让人不齿,但这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相斗上百回合,战况从僵持,陡然转变。 琅琊王身上,却有群狼环绕,每一击都有呜咽之声,无数饿狼嚎叫而出,尽管不是夜行者,却有着妖王一般的气势。 李安安不愿就此认输,拼尽全力抵抗。 她在这期间,依旧想要凭借着自己精妙的剑法来挽回大势,其间也的确出现了好几次的精彩反击, 又一次甚至差一点儿就能够完成翻转,维护住剑仙一脉的尊严。 然而琅琊王终究还是厉害人物,一点儿不给李安安机会,彻底贯彻了自己稳扎稳打的计划,步步为营,将她压得完全喘不过气来。 李安安全力反抗无果之后,没有选择负隅顽抗,而是往后一跃,然后宣布认输。 技不如人,就得认。 琅琊王这人对于胜负看得很重,对李安安,反倒没有太过于执着。 所以李安安一认输,他立刻就停了手下来。 李安安瞧了那个霸气无比的男子,没有说话,等裁判宣布结果之后,就直接跳下了擂台来。 我们迎了上去。 我认真地说道:“放心,他如何对待你的,回头的时候,我们就如何对待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显得特别的严肃。 很显然,瞧见场上发生的一切,我心中的怒火已然翻腾许久。 我是动了真怒。 马一岙也是一样,对于李安安这个情商极高的妹子,他其实一直都是很喜欢的——这里的“喜欢”,并非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欣赏,是怜惜,是对于美好事物的喜爱——正因为如此,李安安的无奈遭遇,越发让我们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焰憋着,没有办法释放出来。 这个宣泄口,自然就是琅琊王。 李安安一番大战之后,香汗淋漓,有些力虚,脚步轻浮。 不过她倒也没有太过于懊恼,而是微笑,然后说道:“换做是以前,我或许在他手中,都走不过二十招,现在能够打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此战虽在擂台上,但与实际的战斗相差不多,而如果是生死相斗的话,哪里需要讲究什么公平不公平,自然是拿出十二分的手段来,能赢就行了……” 她虽然这般说,我们还是有些不甘心。 龙三刀说道:“话虽如此,但那家伙这般作态,实在有点儿太难看了。” 李安安先前努力拼搏,不愿放弃,而现在却想开了,说有了这剑,只要我付诸于努力,与它达到“人剑合一”的状态,相信用不了多久,就算是他用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也很难再赢得了我,这样就好。 我知道李安安这么说,是在劝解我们,让我们不要因为恼怒的情绪而失去理智的判断,最终也败落下来。 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她自然是期盼着我们能够赢下来的。 而我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心中祈祷。 我默默地期盼着德远大师的抽签,能够将我跟这位琅琊王排在一块儿。 尽管我对马一岙有着绝对的信任,也知晓如果是他与琅琊王对上的话,也一定会有办法制裁那个家伙。 但比起借助于马一岙而言,我跟希望是我来完成这件事情。 这样子,会比较有成就感一些。 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寒冬腊月,一年四季都在辛苦修行,这是为了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为了让心念通达。 或许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随后德远大师上台抽签,居然还真的抽中了我的名字。 也就是说,接下来,是我与琅琊王的比斗。 而在下午的时候,将会是两人之中的胜者,与马一岙最终决出本次擂台比赛的胜者,第一届青年擂台大赛的王中王。 瞧见这样的结果,马一岙有点儿失望。 不过他还是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虽然我对那个琅琊王并不是很喜欢,但我还是希望咱们两人能够在决赛会师,不愿意与他相斗,你懂么?” 我咧嘴,发出了开心的笑容来:“放心,我明白的。” 为了保护前一轮的比斗者,不至于出现车轮战的情况,所以我与琅琊王之间的比斗,会在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进行。 在这期间,擂台之上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来讲座,打发时间。 而我们对于这样务虚的讲座没有太多想法,于是就聚在了后台等待进场的小厅里闲聊。 琅琊王并没有在,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李安安与琅琊王交过手,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不过作为过来人,她还是认真地跟我总结了一下这人的一些特点和力量,而这种体会,远不是局外人看上一场比斗,就能够瞧得清楚的。 坦白地讲,琅琊王很强。 用最简单的话语来讲,这个人拥有着妖王以上的实力。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妖王以上的实力,怎么可能将蒙古那一支贪狼族群给灭族了呢? 要知道,那个族群,可是拥有着一位妖王,和无数大妖、平妖的。 能够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琅琊王不但拥有着坚定的意志、聪明镇定的头脑,肯定还拥有着超卓的实力。 而他还将这一支贪狼族群,融为了自己实力的一部分。 先前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太多的感觉。 但瞧见李安安与琅琊王的一战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此人绝对是一位顶尖强者。 或许他现在,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一些稚嫩青涩,但如果再过几年时间,他绝对能够迅速崛起,超越许多曾经的大人物。 不可小觑啊。 我耐心地听李安安跟我分析者,然后将这些事情都记在脑海里去。 而到了最后二十分钟的时候,我闭目端坐,调整呼吸,开始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了一个比较巅峰的状态去。 铛! 铜铃响起,我听到台上的裁判在叫我的名字。 侯漠,侯漠,侯漠…… 虽然只叫了我,但这声音却在我的耳边来回晃荡着,我睁开了眼睛,瞧见了那毛脸和尚就在我的身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来。 果然,你在,这真的是太好了。 我起身,朝着台上走去,而在另外一边,也有一个身影,不急不缓地走着。 琅琊王也上了台。 当我出现在台上的时候,我听到台下有人在高呼着我的名字。 侯漠。 侯漠! 侯漠…… 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三两人,而到了后来之时,却连成了一片。 齐天大圣,孙悟空。 这是无数人童年之时的偶像,以至于一直到了现在,他们对于这个人物,还充斥着真挚的感情在,以至于将这样的感情,又转嫁到了我的头上来。 除了高呼我的名字,也有人在高喊“陈柱贤”。 然而这声音相对于“侯漠”,音量要小一些,而且显得有些杂乱。 琅琊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所以当两人都站在台上的时候,距离四五米,他眯着眼睛,低声说道:“认输吧,我怕我一会儿控制不住自己,将你给宰了。” 这句话,他说得如此霸道,仿佛正是事实。 |
第三十四章 一代江山一代人 尽管早有预期,但琅琊王陈柱贤那浓烈的敌意,还是让我感觉到一阵寒毛直竖。 我眯眼盯着他,然后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琅琊王盯着我,瞧见我的气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越发浓郁,他的脸色也就越加的阴郁。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声说道:“夜行者,你们的能力是会从血脉之中天生而出的,获得简单,无需磨难与养势,没有内心的磨砺与修行,太过于容易,所以不珍惜,也不懂得世间苦楚,此为其一;其二,夜行者的血脉记忆之中,天生仇恨人类,视人类为仇寇,不当同类,所以奸YIN掳掠,甚至食人,都能干得出来……” 擂台之下,欢声雷动,而擂台之上,两人却低声说着话。 大概是怕这话语传出去,对自己有些不利,所以琅琊王方才会低声说着,而且还是用劲儿,将话语化作束状,落入我的耳中。 这样的手段的确很厉害,除了我之外,别人瞧见的,只是琅琊王动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琅琊王为什么会将心底里的态度给说出来。 毕竟他之前的表现,一向都是沉默的,并不愿意与别人交流太多。 更不用说交流的人,是我。 听到琅琊王的话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立场不同,态度自然也就不同。 琅琊王的青梅竹马,曾经遭受过夜行者的迫害,这是无法抹杀的事实,而且他之前接触的那些夜行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没办法去了解。 但一个人过于狭隘,以偏概全,直接开了地图炮,用种族论来对付一切,这件事情,让我心中很是恼怒。 我说你说的那些人、那些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琅琊王盯着我,缓缓说道:“你也一样,我能够瞧得见,你的心中,藏着一个魔鬼。” 我摇头,说道:“他是佛,是大圣,不是魔鬼。” 琅琊王说道:“不,他是魔鬼,是恶魔,是深渊之中的恶棍——你听听,台下的人叫得多欢畅,他们在叫你‘齐天大圣’,然而齐天大圣很好么?他当妖怪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吃人肉?” 我说他们喜欢齐天大圣,是因为那代表着一种反抗强权的精神,而不是…… 我试图与这个人讲道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擂台边缘的裁判再一次地敲响了铜铃,开口说道:“比赛开始了,两位……” 琅琊王看向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认输,对吧?” 我从怀里摸出了金箍棒来,淡然自若地说道:“正如你说的,我既然背负了‘齐天大圣’的名头,便不能输——不管是你,还是这世间的任何人……” 听到我的话语,琅琊王没有再尝试着劝说,而是向前走来。 他一步一步地走,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了。” 唰! 一如先前与李安安对抗的一样,琅琊王向前走,每一步都缓慢得跟慢动作一样,然而当他走完三步,跨出第四步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幻影一般,倏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紧接着,那根充满煞气的狼牙棒,就砸到了我的天灵盖上来。 这速度,比刚才对阵李安安的时候,要快上两倍还不止。 也就是说,刚才与李安安一番大战的时候,这家伙其实还是藏得有手段的,一直到此时此刻,方才全力施展出来。 当那一根狼牙棒砸到头上来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这个叫做琅琊王的男人,可能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最顶尖的人物。 如果没有我们,或许他就是聚光灯下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我终于理解了他为什么对我如此的愤恨,这里面除了我修行者的身份之外,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魁首之争”。 一代江山一代人,一代人中一魁首。 正如同竞技体育的比赛一样,虽然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差距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无比微小,极度相近,但价值上来说,却有着天壤之别。 人们的信息接收是有限的,更多的人,只记得金牌,而不记得银牌。 尽管你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但因为你得了第二名,就不会有人记得你。 竞技比赛如此,换到了江湖之争,同样如此。 对于琅琊王来说,他这么强,就应该站在最顶峰,俯瞰所有的年轻一代,而不是平视,甚至仰视着某几个人。 他需要做那第一人。 这就是名。 名就是利。 这家伙说起来义愤填膺,但最终的目的,却显得如此的现实,远不是他之前表达出来的理想主义架势。 不过正是如此,我反而变得平静下来了。 如果对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而且还是一个带着深仇大恨的人,我感觉自己或许下不去手,但是现在,却完全不同。 你的人设,崩了。 崩了的话,老子,就他妈的没有顾忌了。 铛! 眼看着那狼牙棒就要将我的天灵盖给掀翻了去,却有一根大棒子拦在了对方的面前,同样是棒子,金箍棒看起来就比那狼牙棒要好看许多,没有那种暴力和狰狞的形象,一边粗,一边细,非常符合力学的原理,此刻陡然送出,拦在了那狼牙棒夺去性命的路上。 这个拦路虎,显得如此的淡定沉着。 因为抓着这根金箍棒的手,属于我。 当两根棒子交击的那一刻,没有半点儿的温情脉脉,也没有基佬们最期待的情节,实力在这一瞬间碰撞——那狼牙棒上,再一次重演了群狼奔袭的威势,无数的贪狼夜行者浮现出来,化作气息,化作意境,化作无数嘶吼与惨叫,在骤然之间,扑向了我的身上来。 这是一种野性的力量。 而与此同时,我的金箍棒上面,也迸发出了灼热到极致的烈焰。 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狂涌而出的血脉之力。 双方恶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来。 同样的碰撞,其实也发生在了一个多小时之前,而那个时候,李安安抵受不住,最终向后退了五步,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我纹丝不动。 不但如此,当我的力量逼发而出之后,手握短柄狼牙棒、单手施力的琅琊王,反倒是扛不住了。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几秒钟过后,琅琊王终于抵挡不住了,向后退开去。 他一退,我立刻就如影随形,陡然上前。 我没有给他太多缓冲的机会,将金箍棒的威能发挥到了极致,一棒又一棒,如同海潮拍岸,连绵不绝,不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 从场面上看,便是我与琅琊王交手之后的一瞬间,我便掌握了局势,然后大棒砸下,追得琅琊王满场乱跑。 他一直退,我一直攻,用的是毫无花哨的硬砸,一棒又一棒,落在他的头顶之上。 琅琊王若是不挡,就要给砸个头破血流。 之所以会造成如此的局势,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在于兵器的长短。 我的棒子,比他长一倍。 以攻代守,一力降十会,一上场,我就实现了对李安安的承诺——琅琊王如何对待李安安的,我就如何对待他。 单纯是力量的对拼,没有任何的花哨动作。 力量在碰撞,气息在翻涌,场间洋溢出去的气劲化作涌动的风,吹到场外去,要不是周遭有高手坐镇,说不定离那擂台稍微近一些的人,修为低一些的,恐怕就站不住脚了。 那力量,太过于狂暴了,仿佛死仇一般。 …… 擂台赛已经进行了四天时间,从最初的海选,到复赛、淘汰赛,到攻守擂台,一直到今日前两场的拼斗,前来与会的各路豪雄和观众,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场,但没有一场,如此时此刻一般。 台上的两人,仿佛生死大敌,那里面的浓浓战意,是旁人绝对理解不了的。 不就是一场比斗么?为什么像是要分出生死一样? 这两人,以前得有多大的仇啊? 旁边的裁判,以及镇场子的几个高手也都是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胆战心惊,生怕两人闹过度了,到时候都没有办法去阻止。 因为太快了,都有点儿反应不及。 不管旁人如何想,战斗依旧在继续,一直处于下风的琅琊王通过逼出棒中狼王,将我的攻势给缓解一些,随后他将左手摸向了右肩,将身后那根从未解下来的棍子给抽出,插在了狼牙棒的末端,随后猛然一拧,将其结合成了一根正常大小的狼牙棒。 这动作让我的长度优势不再,也符合了人体力学,使得琅琊王的败势一下子挽回。 他几棒下去,将阵脚稳住之后,开始大举反杀起来。 攻,才是琅琊王最擅长的。 也是最有气势的。 正如同九路翻云的理念一样,提棒子的男人,最主要的一点,在于气势。 有了气势,才能有后面的一切。 铛、铛、铛、铛…… 战况峰回路转,两人打得越发激烈,而最先承受不住的,却是我们脚下的擂台。 这擂台即便是有高人布下法阵,并且数位高手费力维持,也开始有点儿摇摇欲坠,稳固不住的架势,而在这个时候,那琅琊王手中的狼牙棒,突然之间,直指天空之上去。 他的口中,则有一种很是古怪的鸣唱声浮现而出。 我知道这种技法,是蒙古族特有的呼麦。 不过又不太像,总有一些不同。 而就在这个时候,台下有人惊声高呼道:“长生天,这、这是成吉思汗镇魂曲?”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三十五章 大战之后的心里话 成吉思汗、镇魂曲? 无数的欢呼和叫嚷声中,我听到了这么一句,但并不太明白话里面蕴含的意思。 不但如此,我也不太理解在这如此激烈的缠斗中,面前的这家伙突然间将手中狼牙棒朝着天空指去、中门大开的架势,到底是在干什么。 琅琊王一个东莞人,却学会了蒙古族特色的呼麦,这事儿很神奇。 只不过这会儿又是在KTV唱歌,而是生死决斗,他突然来这一手,又是要干啥呢?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的疑问从我的心里掠过,而我的手上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抓紧了手中的金箍棒,朝着前方冲去。 在我的对面,琅琊王将气息猛烈冲击声带,发出粗壮的气泡音,形成低音声部,与此同时,他又巧妙地调节了口腔共鸣,强化和集中泛音,唱出透明清亮、带有金属声的高音声部。 两种声音不断叠加,获得无比美妙的声音效果。 最开始的时候,它的音量还显得很小,在这喧闹的擂台会场之中,你若是不注意的话,还真的听不到。 然而当我冲到了琅琊王的近前来时,这高低动荡不休的咽喉音法,已经充斥了整个空间。 我的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这样的声音。 而这声音,仿佛具象化了一般,化作了无数的音符,从天空之上落下,原本平静的云层在这个时候,也开始翻涌不休。 紧接着有光芒,从九天之上垂落下来,聚焦一处,正好落到了琅琊王朝着天空指去的狼牙棒上。 这个时候,我朝着对方猛然挥出了一棒去。 五行开。 我已经有了十分强烈的预感,觉得对方仿佛在酝酿着某种大招,而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扭转战局。 所以当下我也是拼尽全力,运用着九路翻云的棒法,想要将他的架势给拦下来。 然而如琅琊王这等精明之人,又如何预料不到我的想法呢? 他既然在这般激烈的争斗中使出这一招,必然是有着充足的把握,所以当我这一棒回来的时候,那光华也落到了他手中的狼牙棒中。 而下一秒,他借助着这天光的气势,朝着我的金箍棒砸了下来。 先前的较量,最开始时因为兵器长短的缘故,琅琊王即便是空有力量,但也还是落入下风,而随后他将狼牙棒变长,终于扭转了战局,不过在力量之上,到底还是弱了几分。 然而通过吟唱之后,获得了那九天之上垂落而下的光芒,他再无任何畏惧,此刻陡然砸下,脸上也是待着几分畅然的得意。 这一下,是他筹谋许久的。 这之前,他使用的力量,大多数是来自于手中狼牙棒的威能。 而这狼牙棒是来自于他曾经屠戮过的贪狼部族。 那么在此之前呢? 他凭什么屠戮那贪狼部族,将一位妖王给斩杀了的呢? 便是此时此刻的手段了。 两根棒子再一次的相撞,而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不但如此,那一棒子下来,我感觉到压在金箍棒之上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琅琊王的,而是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倾压下来,想要将我给毁灭了去。 这样的力量,恐怖到了极致。 我与琅琊王相斗,直到这一刻,他仿佛才露出了真正的獠牙来。 琅琊王居高临下,将狼牙棒不断下压。 我感觉仿佛山峦崩塌了一般。 我拼死挡住。 举棒。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抵挡不住了,而下一秒,我却又硬生生地撑住了对方的攻势,只不过我脚下的擂台,开始一点一点的崩塌。 我经过四道关口的身体承受住了这倾天之力,但那擂台却挡不住。 与此同时,台下有人大声喊道:“看,那是什么?” “齐天大圣,我的天,侯漠真的是齐天大圣。” “孙悟空!” 原来,在这个最为危险的时候,它终于出现了,从我的身后浮现而出,与我并肩而战。 与此同时,在擂台的另外一个角落里,突然间有一道凄厉荒凉的唢呐声,陡然吹了出来,落入我耳中的,却是那撕心裂肺一般。 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血管里流淌着的血,在这一刻,仿佛都要燃烧起来一般。 是马一岙,他在为我加油鼓劲。 轰…… 我的双目之中,有汹汹烈焰冒出,而紧接着,面对着这滔天之力,我却一点、一点地伸出了被压得快要断掉的手。 顶住,顶住,顶住…… “啊……” 我张开嘴,发出了让我自己都有些害怕的吼叫声。 下一秒,我陡然一震,将对方压下来的狼牙棒给推了回去,紧接着,我腾空而起,将手中的金箍棒朝着对方猛然砸去。 琅琊王的咽喉部位,依旧有那镇魂曲的声响出现,在这声音的加持之下,他整个人也刚猛得如同天神返世。 两个同样威猛不屈的男子,在这一瞬间,抛下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单纯的享受这种对抗。 铛、铛、铛…… 金箍棒、狼牙棒,两根大棒子在一瞬之间,交手了不知道多少回,那铮然之响,仿佛龙吟一般,直冲天空之上去,掩盖了一切。 就连马一岙为我加油助威的唢呐声,也被这激烈的战斗所掩盖了去。 只不过声音被掩盖了,热血却不会。 我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与面前的这个男子相斗,当时的脑子里,唯一在想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将他给撂倒了去。 齐天大圣的威名,不能丢。 力量在撞击,动荡不休,琅琊王的身上有金光浮现,天空之上的光芒,仿佛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而擂台之下,仿佛陷入了黑暗之中一样。 他是天子骄子,所有人都为之瞩目的存在。 然而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却还有一人,在与他相搏。 无论面前是十万天兵天将,还是九九八十一回的磨难,信念所至,无人可挡。 因为我,既是齐天大圣,也是——侯漠。 来,跟我一起念。 侯……漠…… 我口中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在那一刻,金箍棒的光芒攀升到了极致。 再一次的撞击。 轰! 终于,布满了法阵,又被四位顶尖高手费力维持的擂台,在这一下之后,终于抵挡不住了。 我与琅琊王两人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即便是以达摩院首座德远大师为首的高手四人团,都没有办法维持得住,高约半丈的擂台,在这个时候终于撑不下去了,轰然坍塌,碎石飞溅而起,落得满地都是。 与此同时,烟尘四起,那撞击的力量没有擂台的承托之后,朝着地下涌动而去。 又是一声轰鸣。 而这一下,仿佛是所有一切的句号,接下来再无动静,而等烟尘消散之后,人们瞧见废墟之上,一人半跪,一人昂首而立。 立着的那人,自然是我。 琅琊王半跪在地,手中的狼牙棒断成了两截。 而他之所以跪着,是因为我手中的金箍棒,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若是用点儿力,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活不成了。 但我停住了,当烟尘散去,裁判们瞧见之后,我缓缓地收回了金箍棒,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琅琊王望着地上断开的狼牙棒,脸上十分的不甘。 他之所以败,其实是一个细节。 他这狼牙棒是两截连成的,这样的设计便于携带,也方便应对一切的突发状况,在某种方面上来讲,是非常不错的概念,然而面对着高强度的战斗,特别是孤注一掷的力量对拼中,反倒是成了弱点。 那棒子因为承担不住那恐怖的力量,终于在连接处断开了。 而这一断开不要紧,却将门户洞开,让我找到了破绽,一击制敌。 然而即便是再不甘,他终究是输了。 琅琊王收拾了地上的两截兵器,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先前他跟我说,如果他赢了,说不定会将我给宰了,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我获胜了,但我却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 我表现出了足够的风度,而越是如此,琅琊王越发觉得羞愧。 就在这时,我出声喊住了他:“站住。” 琅琊王停住了脚步,作为失败者,他没有了先前那凌人的盛气,不过却没有回头。 我知道他在听,所以将刚才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讲了出来:“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是夜行者,还是修行者,我们都是同处于一片天空之下的人,正如同力量没有对错一样。我们血管里流淌着的血脉,也是没有对错、正邪的。将人引导向善,防微杜渐,维护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和善良,才是我们这些侥幸获得力量的人,最应该去做的。” 我说完,想了想,又说道:“另外,一切的力量,都来之不易,当你觉得我享受到了不应该承担的荣誉时,你恐怕是忘记了灵明石猴身上的诅咒。我离三十,也没有几年的时间了,如果不能突破五关,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说,我们身上背负的苦难,不会比你少……” 听到我的话,琅琊王沉默了许久。 就在我以为他固执地选择离开时,他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抱拳,朝着我拱手,低声说道:“陈柱贤,受教了。” |
第三十六章 峰回路转处 对于琅琊王陈柱贤的服软,我有点儿意外。 事实上,我之所以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并不是胜利之后的扬武扬威,也不是想要让他信服什么,而是这一大段话语憋在心里面,不说出来的话,我怕自己会受不了,心里难受。 念头通达,才是我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至于琅琊王的反馈到底是什么,在我看来,根本不重要。 我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只不过当他说出“受教了”的时候,我的心中还是十分宽慰的。 这是个真性情的男子,要不然也不可能为了那个说是青梅竹马,但跟自己其实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的女孩子去千里追杀,做出将整整一个夜行者家族都给抄了的举动,至情至性,这是毫无疑问的。 后来的表现,更多的可能是掺杂了别的东西,并不纯粹。 但不能够因此而抹杀了他之前的行为。 他能够有所触动,对我而言,无疑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而随后,琅琊王没有选择停留下来,与我拱手之后,转身往外走,径直离开了会场。 想必他也不会停留在少林,而是选择离开。 他来此地,本来肯定是怀揣着万丈雄心,然而此时此刻,却终究还是带着失望离去。 不知道他此刻的心境,与来时是否又有所不同? 今日的交战,对他是否有一些帮助? 无人知晓。 最后一场战斗,将在下午举行,我离开了擂台之后,早上的比斗也就结束了,众人散去,只剩下组织方面对着这狼藉的擂台现场,琢磨着该如何处理。 我下了台之后,马一岙等人立刻就迎了过来。 最先说话的,永远都是活跃的龙三刀。 这哥们儿一脸激动地说道:“侯哥、侯哥,没想到你真的能够请神上身,让那齐天大圣出来啊?不愧是灵明石猴的血脉传承者……” 我摇头,说我这个,不是请神上身。 龙三刀一愣,说那是什么? 马一岙比他要更了解一些,笑着说道:“这里面很复杂的,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他帮着敷衍过去之后,对我说道:“感觉下午不用比啊,我直接认输行不行?” 我哈哈一笑,擂了他胸口一拳,说道:“你这么说,你师父会怎么想?你师祖王子平老先生,又会作何感想呢?” 马一岙却认真地说道:“下午的时候,咱们意思意思就行了,在我看来,决赛在刚才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至于咱们两人,没有必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闹成那样子。此刻强敌环伺,到处都是暗中的豺狼,咱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太早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我听他将事情上升到了这个角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说好。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面却是另有计较。 这话儿按下,不再多说,随后我告诉李安安,说我完成了之前的承诺。 李安安显得十分兴奋,冲过来抱了我一下。 还别说,平日里看着她英姿勃勃,女神风范,并不觉得什么,这一抱,我才发现她的胸前还是挺有料的。 胜利之后,大家心情愉快,而没有多聊几句,这边小狗赶了过来。 他先是很崇拜地对我们说了几句,然后请我们下场,去后面用餐。 我们退下,在小餐厅简单的用过餐之后,回到僧舍打坐午休,一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才爬起来,去水池子里洗了一个冷水脸,变得精神了之后,才约了几人,再一次前往擂台那边去。 经过一中午的抢修,擂台这边终于重新弄好了,不过不是原来的擂台,而是另外一边。 至于原来那儿,据说已然修不了了,而且听说我与琅琊王最后的发力,却是将少林寺的地宫顶都给击破了去。 这事儿挺麻烦的,我们过来的时候,瞧见原来的擂台会场,都已经围了起来。 这广场下面,还有地宫?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是如此,早上与人拼斗的时候,就温柔一点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颇为尴尬,反倒是少林一方显得十分豁达,说道:“不知者不为过,真论起来,其实是我们选错了地方——不过下午的时候,你们得留点儿心,这边的结构已经被破坏了,即便是有支撑柱,恐怕也承受不住太大的压力……” 我和马一岙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说好,好嘞,您瞧好吧。 于是,在万众瞩目的注视下,青年擂台大赛的决赛开始,我与马一岙约定,一定要让现场显得好看一些,所以铜铃响起之后,两人施展绝学,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绚烂多彩,让场下围观的群众们兴奋不已,呼声震天。 这台下,大部分人都在为我加油,毕竟早上我大战琅琊王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那叫一个凶狠暴力。 但也有人在为马一岙加油。 而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漂亮的小姐姐,都是各宗门的女弟子之类的。 瞧见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的马一岙,她们忍不住发出了巨大的尖叫声来,而这尖叫声是如此的锐利,使得许多人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所以不知不觉间,反倒是马一岙的呼声最大。 我在金箍棒上没有施加什么力量,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看上去势大力沉,但实际上只是轻飘飘的。 马一岙也是如此,两人无论是剑法,还是棒法,都绚烂无比,但实际上并不做什么生死拼斗。 这样的武技,真正论起来,也可以等同于演技、舞技。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马一岙给我使眼色,我便故作全力地往前一扑,给他一剑逼退来的时候,我装作承受了恐怖巨力,往后退了七八步,紧接着一个不小心,直接从半丈高台之上,摔了下去。 擂台规则,离开擂台者,输。 所以当我掉下擂台去之后,尽管很“不甘”地想要再一次重新爬上来,但比赛结束的铜铃声还是如约而至。 马一岙赢得了青年擂台大赛的胜利。 在这一刻,小姐姐们的欢呼,穿透了空间,洋溢在了少林的上空,而作为当事人,马一岙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我表面上看起来又是不甘,又是郁闷,然而作为心灵的窗户,眼睛却出卖了我心里面的得意和快活。 这世间,人人都要争头名,名震天下,然而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实在不愿意去当个什么靶子。 第二名也挺好,不显山不露水,无人惦记着。 当然,这样儿戏一般的比斗,在寻常人眼中看来,仿佛天衣无缝,但是稍微有点儿眼力的人,都能够瞧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除了欢呼之外,还有一些嘘声。 不过能够瞧出不对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涵养有城府的,即便是瞧出来了,也不会当场揭穿。 只是下了台之后,我们见到了信长老,他却是有点儿不太高兴。 很显然,我们一路拼斗到了决赛,结果在决赛圈放了水,这事儿让他着实有点儿不喜欢。 所以他上来就跟我们说道:“演得有些假。” 不过我们捧场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马一岙说道:“猴子早上与琅琊王大战的时候,费了大力气,下午的时候还要逼迫全力出战的话,很有可能会动到根本——我也是如此。我们现如今的状况,方丈应该是了解的,现如今这大会人多眼杂,我们倘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幺蛾子,那对我们恨之入骨的夜复会,随时会派人过来追杀我等……” 听到这话语,信长老方才收起了先前的不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决赛时的表现,的确是让这一次的青年擂台大声有点儿虎头蛇尾。 但考虑到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我们如此的处境,还这般的拼,已经是给了大面子了。 信长老不是好赖不分的人,简单的解释之后,不再多语。 随后就是上台颁奖。 少林寺准备了一个小金人,居然是按照马一岙等身塑造的,作为青年擂台大赛的冠军奖品,当众颁发给了马一岙,台下欢声雷动,仿佛过节了一般。 等弄完这些,下了台,我接过了马一岙递来的那小金人,掐了一把,发现居然不是镀金。 这可是实打实的纯金。 不得了。 到底是少林,商业化最成功的的江湖宗门之一,阔还是它阔。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决赛结果刚刚出来,他们就能够拿出这个小金人来——这玩意一看就知道是费了不少功夫的,不可能临时打磨出来。 李安安忍不住笑了:“你傻啊,人家肯定是准备了好几个,谁胜了,就拿出谁的来,至于剩下的,融了就好。” 我听了,很是可惜:“好不容易雕出来的,融了多可惜,回头我去找信长老,问能不能给我……” 龙三刀哈哈大笑,说道:“侯哥你想得美。” 比斗过后,气氛其乐融融,大家都放松下心情来,而就在聊天的时候,我瞧见有人匆匆过了,找到了信长老,附耳低语几句,而信长老则是脸色大变,匆匆离去。 等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样子,李洪军走了过来,将我们拉到了一边,低声说了一件事情。 少林寺的达摩杖和武宗舍利,被盗了。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三十七章 事情变麻烦 达摩杖和武宗舍利,被盗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感觉李洪军是在开玩笑,随即我反应过来,这事儿,也许可能是真的。 刚才信长老脸色大变,匆匆离去,可能也是因为此事。 要不然以他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城府,除了这件事情,别的事儿,是不可能让他如此大反应的。 不过即便如此,李安安还是有点儿惊讶,低声说道:“怎么可能?少林这边不是布下重兵,在那儿把守着么,怎么会弄丢呢?” 马一岙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洪军说道:“不知道,刚刚发现的。” 我们瞧见李洪军也一副茫然的模样,知道他估计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于是问道:“方便过去么?” 李洪军点头,说当然,别人不行,但你们还是没问题的,彭剑雄队长让我过来叫你们的——毕竟夜复会当初在武当夺真武剑的时候,你们也在现场,可能会对那帮人熟悉一些。 我们不再犹豫,跟着往达摩洞的方向走去。 这件事情目前并没有扩散,前来参加聚会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周遭,有人还沉浸在先前的比斗之中,激动地讨论着,也有人前往斋房、僧舍去,因为今天晚上还有一次集会,给这一次的联盟成立定调子,所以许多人都没有离去。 但是他们可能不知道,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擂台赛的时候,作为本次集会的导火索,达摩杖和武宗舍利,已经不翼而飞了。 达摩洞离会场不远不近,我们赶到的时候,这边已经被戒严了,少林寺的武僧手持戒棍,脸色严肃地守在外围,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些天机处的工作人员。 在李洪军的带领下,我们赶到了达摩洞口,还没有进去,便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说话的,是达摩院的首座德远大师:“……对于这一次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意见的,但是你却拍着胸脯跟我和长老会保证,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那达摩杖和武宗舍利,在我少林传承千年,现如今却在我们的手中丢了,你让我如何去面对少林的列祖列宗?” 德远大师是一位大德高僧,平日里沉稳静气,十分的大气,不是恼怒至极,是不可能说出这么大的音量来。 这说明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而作为被呵斥的一方,信长老似乎在解释着什么,不过他的声音比较小,而且又隔得有些远,所以我并没有能够听得到。 毕竟我虽然耳聪目明,但终究不是六耳猕猴。 这时彭剑雄彭队长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瞧见我们,打了招呼,然后说道:“少林内务,我们不便插手,且等待一下,等他们达成共识之后,我们再进去。” 马一岙问道:“彭队,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一个详细的说法?” 我也问道:“对啊,这达摩洞有且只有一个出口,又是重兵把守,几十双眼睛看着,怎么可能丢了呢?是强攻么?若是的话,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求救信号?” 东西丢了,少林寺固然愤恨无比,作为天机处的领导,也是颜面无光,彭队长阴沉着脸,说道:“是偷梁换柱,不翼而飞。” 李安安问:“偷梁换柱,这是什么意思?” 彭队长说道:“东西被替换了,而在此之前,少林寺有专人巡视,午饭前的时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在午饭后到刚才发现之前的时候,被人掉了包——没有强攻,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才会觉得奇怪。” 马一岙问道:“这……难道是,内鬼?” 彭队长摇头,说这件事情很难讲,得等少林寺那边的消息,估计一会儿要开展自查工作,另外也要对这一次前来与会的一众江湖客进行审查。 李安安说道:“可是,这两天陆续有人来,也有人走,人多眼杂,有点儿混乱,这个怎么查呢? 彭队长叹息,说对啊,虽然我们对每一个前来与会的人,都有登记过了,但说句实话,这事儿是很难查清楚的,毕竟有的人用了假身份,有的人改头换面,这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追责再多,都是没有用的,作为天机处在这儿的负责人,彭队长也是一筹莫展。 涉及到少林的内务问题,他也没有办法全力参与进去。 我们大概等了三五分钟,瞧见德远大师走了出来,不过相比之前那难以抑制的气愤,他此刻的情绪舒缓许多,还能保持足够的淡定,瞧见我们这边,遥遥一礼,随后便离开了去。 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老态龙钟的老和尚,显然都是少林之中地位甚高的长老级人物。 而他走没多久,信长老也走了出来。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过依旧保持着足够的淡定,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让各位见笑了。” 他与我们打了招呼,然后跟彭队长说道:“少林这边马上开展自查工作,419办也有人员在达摩洞,恐怕也需要一起进行核查,当然,这件事情由我们与贵方一起完成,尽量保持公开和足够的沟通……” 彭队长显得十分积极,点头说好,我这就立刻安排人手。 信长老又聊了几句,这时有一大批的武僧从达摩洞里鱼贯而出,表情都十分严肃,也有的很是沮丧,然后排着队,朝着不远处的殿宇走去。 这些人,便是负责看管达摩洞的人手。 那达摩杖和武宗舍利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这事儿对他们的打击,着实是有些严重。 在这些人里面,我瞧见了前些天被罚守的释永严和尚也在。 这件事情对他们的打击很大,我瞧见不少年轻的武僧,眼圈通红,显然是被训哭了的。 信长老带队过去,前往少林的戒律院进行自查和审问,彭队长也带着天机处的人赶往。马一岙问有什么我们需要做的么?彭队长想了想,决定叫我们一同过去,多多少少也能够搭一把手。 我们赶到了戒律院,这边已经摆开了架势,对守在达摩洞的三十多人进行盘问,我们虽然过来,但是帮不了什么忙,只有在小厅里坐着喝茶,随时等候问询。 在此期间,我询问起了马一岙关于少林这边的职权分布。 马一岙跟我介绍,说大体上来说,少林有达摩院、般若堂、罗汉堂、戒律院、知客院、药王院、藏经阁、菩提院、证道院、龙树院等,这些殿堂各司其职,譬如说达摩堂是少林寺最高等级的修行研究机构,人数最少,但各个都是顶尖之辈,而戒律院则是少林的内部监督和执法机构,由其决定对犯戒僧人作何处理,也负责对外稽查,药王院专门负责医疗以及炼丹,著名的“少林大还丹”,正是出自此处…… 当然,这些架构,是很久以前的,现如今机构改革,外人就不是很了解了,不过据说那位信长老就是从知客院提上来的,而之所以成为方丈,除了因为他的商业头脑和操盘能力之外,还有就是他与上头的关系吧。 如此聊了许久,这时有人过来请我。 而且只是请我。 我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跟随着那小和尚前往一处审讯间,进去之后,我发现里面有好几人,其中永祥大师和彭队长都在其中,而审讯台下,却有一人。 那人我也认得,便是先前受罚的武僧释永严。 我进来之后,彭队长和永祥大师率先起身,朝着我打了招呼之后,彭队长对我说道:“这位师傅叫做释永严,他告诉我们,午后一点的时候,感觉昏昏沉沉,迷糊之间,仿佛瞧见了你的身影出现在了那放置失物的现场。” 我有些惊讶,说我? 彭队长点头,说对。 随后他看向了释永严,说道:“人叫过来了,你仔细瞧一瞧,是或不是?” 释永严抬头,眯眼打量着我,有些迷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旁边有一个丹凤眼的刀削脸和尚怒声骂道:“让你说你就说,费什么话?” 这位大师的脾气不太像和尚,我打量了一眼,估计是戒律院的人。 那释永严被训斥一番,抬起头来,开口说道:“很像,不光是背影,就连气息,也非常相像。” 听到这话儿,少林这边的几人脸色都严肃起来,而随后,那个刀削脸和尚朝着我施礼,随后问道:“侯漠居士,请问一下,午后一点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虽然有些惊讶于释永严的话语,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在分配的僧舍午休。” 刀削脸和尚问道:“谁能证明?”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为了表示对我们几个守擂者的重视,少林给我们安排的僧舍,都是……单间。 |
第三十八章 千军统领与降妖义士 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这事儿让我有些尴尬。 不过我心里没鬼,也不慌张,淡然自若地说道:“我当时在分配的僧舍里面打坐入定,一直都没有离开房间,如果需要人证明的话,我隔壁的马一岙、李安安甚至龙三刀,都可以帮我证明。” 刀削脸和尚严肃惯了,听到我的话语,毫不客气地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没有最直接的目击证人咯?” 我平静地说道:“在我旁边的,都是当今年轻一辈里,一等一的高手,我在不在,他们即便是不用眼睛,也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听到我的口气有些僵硬,彭队长赶忙起来打圆场:“我们的人也可以证明,侯漠回房休息之后,一直到两点十分之前,都没有出过房间。” 刀削脸和尚面沉如水,说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气息这事儿,是可以找东西模仿出来的。” 我瞧见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我看向了释永严,开口说道:“你确定,当时真的是瞧见我了?或者只是感觉像而已?” 我是被释永严指认的,对于被指认这件事儿,我第一反应是有些莫名其妙,而随后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儿,便直接跟释永严对话。 释永严被我盯得有些心里发虚,摇头说道:“我们当时被下了迷魂香,晕晕乎乎的,不太确定。” 我说你看到我正脸了? 释永严摇头,说没有。 我说只是背影和气息像,对吧? 释永严点头,说对。 我问过之后,回过头来,对那一脸戒备的刀削脸和尚说道:“我一直都在分配的僧舍里面,这一点我的朋友们可以给我作证,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作为少林的朋友和客人,我可以给你们一点儿提示,在夜复会里面,有一个人的背影和身材,以及气息,都跟我很像。” 彭队长赶忙问道:“谁?” 我说道:“胡车——这个名字,你们或许听过,或许没有听过,但不要紧,我只需要跟你们讲一件事情,此人的夜行者血脉很特殊,叫做六耳猕猴。” 六耳? 几人听闻,面露凝重之色,不过作为曾经与我共过患难的彭队长,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了我。 他开口说道:“胡车此人我听说过,如果释永严师傅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偷走达摩杖以及武宗舍利的那人,应该就是他了。” 刀削脸和尚有些不满,说彭队长,一切都还没有定下来呢,你别这么武断…… 彭队长却说道:“这不是武断,是事实,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把马一岙和李安安叫过来跟你当面对质,或者我现在找信长老谈一下。” 听到他的话,刀削脸和尚黑着脸说道:“行吧,既然你这么确定,那就让人过来问问吧——不过我还是保留意见。”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彭队长给我强势作保,即便对方是戒律院的人,也终究没有办法。 毕竟从行政意义上来说,戒律院管自己人可以,管江湖人,终究欠了一点儿说法。 而且像天机处这样的机构在,他们终究无法执意而为。 彭队长起身,陪同我一起出来,又问了几句胡车的情况之后,找人送我离开。 陪我一起走的,除了先前引导我的小和尚之外,还有一个天机处的工作人员,一路来到了茶厅,马一岙和李安安都起身过来,想要询问,这时那两人适时上,拦下他们,说戒律院有请。 我为了避嫌,一语不发,走到了旁边去等待着。 马一岙瞧见我这架势,立刻明白了过来,也没有再多追问,十分配合地跟人离开。 我在偏厅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两人便回来了。 与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少林寺的信长老。 信长老一边走,一边与两人交谈着,进了厅中来,瞧见我之后,朝着我行礼,说道:“手下人没见识,让你受委屈了。” 他进来便直接下结论,显然是相信了我的说法,此刻的道歉十分真诚,估计是想要弥补先前的过失。 我并非小气之人,笑了笑,摆手说道:“客气了。” 相比于这个,我更加在乎的,是叵木之事。 毕竟我们留在这儿,出了这么大的力气,所为的,就是拿到那叵木。 不过这事儿我不太好提,好在马一岙与我心神相通,我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刻就明了过来。 此事由他这个“外人”来开头,是最好不过的,当下他也没有忌讳,直接提出。 信长老面露微笑,然后说道:“此事我放在心里呢,只不过那小邹此刻仍在西北出着任务,至今未归。此事不必担心,两个月后,我们将前往京城召开全国修行者代表大会,会上要正式成立守望互助联盟,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带着你们去讨要——当然,只要小邹一回来,你们通知我一声,我立刻抛下事务,先办此事。” 听到他这般信誓旦旦,我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说倒也用不着耽误您的事情,主要是看你的时间。 信长老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不不,你们帮了我太多,此事便是我眼下的头等大事。” 听到他这般说,我心中本来还有一点儿怨气,此刻全部都消散不见。 如此又聊了一会儿,那信长老突然说道:“对了,守望互助联盟一旦成立的话,将会设立十二个常任委员,马施主,你师父王朝安是名门之后,又在南方江湖上有着巨大威望,与官方也保持着良好关系,我们这些人商量了一下,想要请他来担任十二名常委之一,并且还希望他能够竞争常委会副委员长一职,对于此事,我少林一脉将会全力支持,还请你去与你师父沟通一下。” 马一岙有些惊诧,说这如何使得? 信长老摇头,说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你帮我好好劝一劝你师父,让他不要拘泥形势。 马一岙想了想,点头说道:“好,我回头与他沟通。” 信长老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守望互助联盟之下,将会参照禅宗的山门护法,设一职,名曰‘千军统领’,作为守望互助联盟之中的名誉顾问,在正常情况下,享受特殊待遇,而与敌人交手之时,如同将军一般,对联盟成员拥有指挥的权力……” 听到这话儿,我们都变得严肃起来。 山门护法是什么? 简单地讲,佛门讲究的是慈悲为怀,不杀生不破戒,然而真正在某些生死关头的时候,你不反抗,就会沉沦,所以就会从佛门之外,找寻一些实力超卓的顶尖高手,给予至高无上的待遇,然后由这帮人来行杀伐之事,有如佛教之中的八部天龙一样。 当然,这只是某一时期的产物。 说得更简单一些,本质上来说,就是佛门养的打手。 不管给予再高的荣誉,都抹杀不了这样的事实。 而现如今这个什么“千军统领”,想必也是新成立联盟的先锋大将。 马一岙凝神,问道:“我多嘴问一句,这人选,都有谁?” 信长老说道:“这是一份十分珍贵的荣誉,一般只会选择意志坚定、修为和境界远超常人的修行者,而且具有表率作用的年轻人。经过讨论之后,我们觉得马施主你,还有侯漠施主,李施主,以及龙施主、陈施主你们五位,比较合适。” 呃…… 这不就是五个守擂者么? 马一岙又问了一下权责和义务,信长老一一说明,随后又特地讲了一下关于千军统领的待遇问题。 他说得颇有煽动性,什么只要任职之后,必将是联盟未来的希望,可以调动许多的资源,从权力上来讲,除了十二常委之外,普通的委员,都未必有这样的地位。 而这些委员,每一个可都是鼎鼎有名的大拿,或者一派之主…… 总之一句话,只要我们干了,未来简直就是不可估量。 马一岙听完,倒也不忙着下结论,只是淡定地说道:“好,我们先商量一下。” 信长老点头,说如此也好,不过今晚将会进行提名,你们有什么想法,要提早跟我沟通。 我们点头,说好。 这边的事情还在忙,而我们则帮不了忙,便告辞离开。 回到了僧舍这边,正好瞧见了出来的龙三刀,他瞧见我们,迎了上来,问我们去了哪儿。 我们如实告知,他听到了,深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聊了几句,他问我们,有没有收到关于“千军统领”的通知,我们都点头,说知晓了,问他的意见,龙三刀说他给自己的师父打了电话,他师父觉得这个职位能够多认识一点儿人,而且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强制的,比较自由,所以有心担任。 听到他这般说,我们点头,而随后,龙三刀有些尴尬地对我说道:“不过他们邀请了你,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一愣,说为什么这么说? 龙三刀摸了摸鼻子,不说话,我瞪了他一眼,说有屁快放,别憋着。 龙三刀无奈,说道:“其实这职位,最早不叫千军统领。” 我说叫啥? 龙三刀咳了咳嗓子,说道:“叫降妖义士,或者破妖校尉。” 呃……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三十九章 胡车的威胁 通常情况下,夜行者一直认为自己也是人类,万物归源,并且觉得自己是进化更高的人类。 正因如此,对于“妖”这种明显带有歧视性的称呼,他们一直都是很反感的。 就跟日本人称呼中国为“支那”,国人称呼印度人为“阿三”一样,觉得是种族歧视。 性格暴烈一些的夜行者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的时候,甚至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 但是,这话儿对于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和职业中等教育的我来说,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慨。 我对“夜行者”的身份认同感不高不低,既没有强烈的自豪感,也没有极度的自卑感。 正因为心理强大,所以我不畏任何歧视。 不过话说回来,“降妖义士”、“破妖校尉”,这样的名字,说出来,对夜行者还真的不是特别友好。 瞧见我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龙三刀很少惊讶,说你的反应,跟我想象的并不一样。 我耸了耸肩膀,说如果那个什么“千军统领”之前的名字,改成“弼马温”的话,我或许还会皱一下眉头。但这两个名字,对我而言,倒真的无感。 龙三刀有些惊讶,说也就是说,你答应担任了?可以啊,不枉他们争论许久,最终为了你而更改了名字。 我却摇头,说不,恰恰相反,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婉拒。 龙三刀问:“这又是为什么啊?” 我说道:“虽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屈辱,不过你的话,提醒了我,这个还未有命名的守望互助联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半官方的修行者联盟,因为夜复会的出现,他对于夜行者这种存在,是天然排斥的,我如果在里面谋了个职位的话,很有可能得到了名头,却没有半分的意义,而且还会被中立的夜行者视之为叛徒……” 龙三刀有点儿不太理解,说中立的夜行者?你考虑得也太宽了吧?以你的实力,又何至于去关注这些家伙? 我摇头,说不,我有一种预感,在某一个时间节点,这些人,将需要一个信仰。 李安安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希望成为这些人的信仰么?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很难讲。” 马一岙问我:“你决定,不去担当那个什么千军统领了么?这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呢。” 龙三刀也劝我,说对,我的理解恰好与你相反,可以预见,这个联盟在未来的地位将会越来越重要,眼下修行者在这里面占据了大量的职位,如果有一个夜行者身居高位的话, 或许能够成为一个与高层沟通的渠道,能够帮助到许多处于底层的夜行者…… 这家伙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的,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然而这会儿认真起来,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这世间,除了像六大天王、霍家这样站在金字塔顶峰之上的强势夜行者之外,还有更多的夜行者,他们并非是家族传承,也不是山泽野妖,而是随机觉醒的小人物。 如我、海妮和肥花一般,生活在这凡尘俗世里。 他们不受理解、没有关爱,最终还会被人当做怪物,过着悲惨的生活,有的甚至莫名其妙就付出了生命去。 这些人,才是真正需要去守护的。 然而…… 我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认真地回答道:“不,想要获得渠道的话,我有你们这些朋友就足够了。” 李安安直接了当地说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马一岙倒是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其实,我觉得三刀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摇头,说不,算了。 他仍然想要劝我:“这毕竟不是弼马温,而且,如果我们几人都答应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讲,不算琅琊王,我们四个千军统领,再加上我师父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副委员长的人,的确能够影响到联盟的风向,也能够救助更多底层的夜行者……” 龙三刀使劲儿点头,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跟你们之所以关系不错,相处融洽,主要是咱们三观契合,所以能够支持的,我绝对不会掉链子。 李安安这会儿反应过来,也开始劝我。 正常情况下,面对着这样的劝解,我一般都不会坚持太多,顺水推舟了,然而这一回我却显得格外坚决。 马一岙知晓我的脾气,瞧见我既然决定了,也就不再相劝。 而李安安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我不去的话,她干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不过这会儿我反而劝起了她来。 这个什么千军统领,并非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武夫角色,如果能够担任的话,其实对于以后的发展,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能够参与进去,保持足够的影响力。 这事儿并不会影响到李安安的修行,也不耽误她的剑道。 所以李安安考虑再三,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商谈过后,马一岙出去找信长老汇报结果,而没多久,小狗找了过来,告知了我们关于失窃案的一些消息。 龙三刀在场,不过在我们的保证下,小狗也没有太多忌讳。 说起来,这事儿其实挺狗血的。 众目睽睽之下,强兵把守,而且出口只有一处,那东西是怎么不翼而飞的呢? 经过盘查,最终确定了偷窃者,是从地宫进出的。 地宫,听到这个名字,有没有很熟悉? 自然,那所谓的地宫,就是我先前与琅琊王比斗之时,击穿的那一个地方。 事实上,在少林之下,有一大片的地宫群,这件事情,只有少林少数人知晓,然而这种核心的秘密,却被夜复会的人知晓,并且在青年擂台赛如火如荼的时候,使尽手段,兵不血刃地偷走。 这事儿着实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如果那个人如果是胡车的话,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尽管我们一直都觉得不能过分神话六耳猕猴,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天赋,或者说是神通,在某些时候,着实有点儿过分强大。 六耳面前,没有秘密。 我有点儿理解了在港岛图书馆里,遇到的那个自称“游侠联盟”的人,为什么会对六耳猕猴如此忌惮了。 这家伙的强大,不在于力量本身,作为一个觉醒不久的夜行者,他远远没有当前那些妖王,或者成名已久的大妖一般强大,但能够造成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 面对一个能够知晓自己秘密的对手,是很痛苦的。 所以我在内心之中,告诉自己,一旦有机会,就要将这家伙置于死地,一点儿机会都不能给他留下。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对于胡车,唯有斩草除根,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相信他对我的添堵,也是同样如此。 这便是宿敌。 判断虽然出来了,但少林对于内部的审查依旧没有结束。 毕竟夜复会能够这般轻松地将东西带走,内部到底有没有问题,这个还是挺让人怀疑的。 少林对于胡车此人的能力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更多的思维,还是停留在比较保守的状态。 当然,这些并不影响当天晚上的会议召开。 这是此次集会的最后一场,明日过后,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同辈,便将离开,四散而去,两个月之后,将会在京城再一次地集合。 而那个时候,全国的大部分修行者们,将再一次地集聚。 规模更大,人数更多。 这一次的集会,相当于是给下一次的大会定调子,许多事情,都将会在这里得到体现。 所以即便少林出了这等大事,却不得不打碎牙齿往下咽,努力将最后一场给办好。 会场之上,信长老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热情洋溢,与各路豪雄和宗门领袖谈笑言欢,并且通过推举,敲定了不少比较重要的决策,这里面包括十二个常委的提名,以及委员长、三个副委员长的名额,普通常委的人选,以及先前提到过的千军统领。 通过这几天的擂台赛,大家对于千军统领的提名并不意外。 只不过,对于我的缺席,不少人都有些意外。 而因为信长老之前的沟通和游说,会议上的争执比起第一天来说,要减少了许多,基本上处于一个平稳推进的过程。 不过有一个点我特别注意到了。 作为少林寺的另外一个巨头,达摩院首座德远大师,并没有在会场上露面。 对外的说法,自然是德远大师喜爱清静,并且需要维护秩序。 但是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却晓得少林寺表面上看着平静祥和,背地里的嫌隙,其实还是挺大的。 而且这里面的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 会议到底还是圆满结束了,离开会场之后,龙三刀对我们提出了告别。 他需要连夜离开了。 我们则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与信长老交接,所以必须要等一天。 大家站在少林的山门之前,龙三刀与我们一一告别,随后,他认真地说道:“这次过来,我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诸位,如果有可能的话,大家路过东北,一定要跟我讲,好酒好肉,一定管够。” |
第四十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尽管相识的时间十天不到,但龙三刀的离去还是让我们有些不舍。 有一句话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便是我们此刻的状态。 正如同他自己说的一样,我们之所以能够从陌生迅速变得熟悉,最多的,主要是因为我们的三观契合,没有太多的分歧所在,而他的锐气、幽默、大气和诚恳,都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相约重逢之后,我们送走了龙三刀。 依依惜别,等我们回返之时,半路上碰到了永祥禅师,他找到我们,说信长老要见我和马一岙。 李安安不作打扰,先行回房休息,而我们则在永祥禅师的指引下,前往方丈的居所处。 少林为了表示一视同仁,诚心修佛,即便是方丈的居所,也都简单朴素,除了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装饰。 信长老在客房等我们,有一个小沙弥过来上茶之后离开,而他请我们喝茶之后,聊起了今日之事来。 除了再一次的道歉之外,他主要的事情,是跟我询问胡车此人。 我如实回答,不夸张,也不隐瞒。 听完了我的讲述,那信长老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如此说来,这人的确是个能成大事者。” 我耸了耸肩膀,说此人的心机深沉,在夜复会之中,恐怕也是借势而为,心里面恐怕有更多的野心。 信长老问我,说倘若是比斗,你觉得你能赢他么? 我的实力,经过这两天的擂台比斗,他大约能够掌握到一个度,所以才会想要拿我来与那胡车作对比。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因为许久没有碰到,所以从实力上,我很难去做一个判断,但此人身上有霸下妖元,后来在禺疆秘境之中,又得了不少的好处,而那两个地方,都是洪荒大妖之所在,从机缘上来说,此人于这世间,绝无仅有。或许还有更多的奇遇,也说不定……” 哎…… 信长老喃喃自语道:“都说‘莫欺少年穷’,怕就怕‘技术爆炸’这事儿啊!” 我听不懂,说您说什么? 信长老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有此人的消息,请一定及时联络我。” 我听到这话儿,不由得想起了港岛图书馆遇到的那个老人来。 我点了点头,说一定。 谈完正事,信长老告诉我,说关于叵木,他一定会帮我要来——因为此事不仅仅关系到我的个人生命安全,而且还关系到整个江湖的未来。 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毕竟在当今这个如此混乱的江湖局势之中,有一个心怀正义、愿意站在广大修行者利益之上的灵明石猴,对于整个江湖,都是一件大好事。 不但如此,他还希望我能够在真正觉醒之后,进化神通,能够将那个叫做胡车的冒牌货给压制住。 齐天大圣曾经是佛门的“斗战胜佛”,所以佛门对于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排斥感。 反而天生有几分自然的亲近。 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即便是心情烦躁的达摩院首座德远大师,谈及我来,都是赞不绝口的。 而且他们对马一岙,也是如此。 几乎所有的老和尚,对马一岙,都亲善慈祥,觉得此人是有慧根、有佛缘的。 先前的时候,我们的心中还有些空落落的,觉得信长老可能未必会实现之前的承诺,帮我们全力拿到叵木,而此刻听到他这般的信誓旦旦,甚至还将我渡劫成功这事儿,上升到江湖安全的角度上去,不管怎么说,都放了一百个心。 万事俱备,只等中州大侠回返了。 得到了保证之后,马一岙向信长老提出了告辞。 我们将离开少林,前往京城去与马一岙的师父王朝安汇合。 除了汇报这边的事情之外,还需要作关于我渡劫的筹备工作,此事颇多繁杂,需要早做准备。 信长老表示理解,并且祝我们一路顺风。 临行前,我们问了失窃案一事,信长老却并没有透露太多,说目前还在进行自查工作,并且已经派出多方高手出去追查了,德远大师领头,相信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听到这里,我方才知道为什么德远大师今天晚上没有出席会议。 原来是追查失物去了。 我们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随后告辞离开。 回来的时候李安安已经睡下了,我们也不便打扰,各自洗漱睡下。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我听到院子里有讲话声,便赶紧起床洗漱,随后走了出来,瞧见是武当的天蚕道长和李廷卫,以及旁边的几个随行人员。 我瞧见这两人的精神很不错,眉眼之间都有笑容。 我起先有些意外,随即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少林的达摩杖与武宗舍利失窃之事,虽然只是在小范围流传,但他们恐怕是知道了的。 所以他们的情绪才会如此。 并不是说他们有幸灾乐祸的心思,而是因为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受到的舆论谴责,没有先前的那般激烈。 不管你少林搞得场面有多么隆重,但东西到底还是丢了。 反倒是武当,虽然当初拱手相让,为了避祸,将真武剑给送了出去,但事实上,那剑却还在武当弟子手中——尽管武当一直没有口头承认,也让李安安不要返回武当山,但这样的事实,却还是让许多人哑口无言。 面子里子都有了,他们如何不开心? 我瞧出了这里面的猫腻,但看破不说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瞧见我出来,天蚕道长和李廷卫都过来打了招呼。 昨日的比斗,他们也在现场,能够瞧出我的实力,也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作为年轻一辈风头最劲的人之一,他们还是保持足够的尊重。 简单寒暄之后,他们告诉我们准备离开。 李廷卫与我又聊了几句,希望我能够照顾好李安安。 他显得十分客气,说让我费心了。 我笑着点头,说没问题。 事实上,更多的时候,是李安安照顾我们。 武当离去之后,我们也简单收拾了一会儿,随后离开。 临行前,自然还是得去跟天机处的人告辞,无论是彭剑雄,还是李洪军,又或者小狗,我们都得打声招呼。 不过他们也很忙,各种事情缠身,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离开少林之后,我们前往了登封,又转车前往郑州。 票是晚上的,我们得待小半天,于是便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 出行的时候,自然是用了人皮面具遮掩行踪,连李安安也都有一副,毕竟这一次的大会人多眼杂,不知道有多少人混在其中,倘若说没有心怀叵测者,又或者夜复会的奸细,这话儿我自己都不信。 所以出行前,我们有过精心地乔装打扮,尽量装成是过来凑热闹的普通江湖儿女。 我们在小旅馆休息了两个小时,随后又出去晃荡了一下,走走街头巷尾,感受一下当地的风俗民情,并且找点儿当地特色的小吃尝一尝,时间倒是过得挺快的。 等我们下午从一家老字号的胡辣汤小店出来的时候,马一岙不经意地说道:“走了。” 李安安愣了一下,说什么走了? 我说道:“盯梢的人么?” 马一岙问我,说你也注意到了? 我点头,说从出少林就一路跟着,我好几次都控制不住,想要将人给拿下来,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李安安一头雾水,说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马一岙笑了,说如果你一年四季都被人视若眼中钉,到处都被追杀,时不时蹦出一两个亡命之徒来给你捅刀子……那个时候,你的警觉性,可能会比我们强上百倍、千倍…… 李安安想了想,苦笑着说道:“其实也差不多了,我现在还不是给弄得无家可归了么?” 我说这不一样的。 说着,我讲起了当初黄泉引设套,集齐各路高手过来埋伏当时还不是很厉害的我与马一岙之事来。 当时的重重危险,现在想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地后怕。 李安安却找到了重点,说道:“那个长戟妖姬,现在在哪儿呢?” 马一岙说道:“在天机处手里,只不过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说按道理讲,应该是活的——天机处一直视黄泉引为最大的犯罪团体,甚至比夜复会还要重视,而长戟妖姬是目前能够抓到的,黄泉引最核心的人员之一,她甚至还是噬心魔的养女,你想想这关系,天机处能不重视么? 李安安忍不住说道:“既如此,黄泉引也会很重视啊,你们说会不会又出现之前那鲁大脚一样的事情?” 这…… 马一岙想了想,说道:“ 吃一堑,长一智,应该不会吧?”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进来的人,是李洪军。 马一岙接通,听到李洪军在电话那边严肃地说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马一岙如实告知,说在郑州,问怎么了。 李洪军说道:“出事了,前来参加集会的好几路人,目前都受到了袭击,彭队担心你们出事,让我赶紧跟你们联络一下……” 袭击?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四十一章 事情的转折 一通电话打完,我们有点儿不寒而栗。 点苍派、泰山派、崆峒派、福临门和燕赵门,五个不大不小的宗门,在回程的路上遭到了截杀,后面两个宗门,满门不留,前面三个,也遭受重大损失,只有几人逃脱。 而那帮人杀完人之后,还格外嚣张地留下了名号,在现场留下了“夜复会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字样。 这是什么意思呢? 稍微懂一点儿历史的人,都知晓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的诗句,此番一作更改,颇有几分冲天而起的肃杀之气。 而相对于前面那几个宗门而言,我和马一岙,方才是夜复会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在收到了消息之后,李洪军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我们的安全状况。 听到李洪军的提醒,我们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先前的时候,我们就被人跟踪了,这事儿我和马一岙都有所感应,只不过这一次的大会人多眼杂,有人跟着,我们可以理解,也能够沉得住气,等待着对方出招。 而后来那眼线消失,我们也以为是对方觉得我们没有了跟踪的价值。 现在想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李洪军提议我们立刻折返,跟着大部队行动。 不管夜复会如何嚣张,少林之内,高手云集,而且还有天机处的顶尖高手,那帮人终究还是不敢随意动手的。 但如果在外面的话,或许就给了他们机会。 然而考虑了一会儿,马一岙与我和李安安确认之后,终究还是婉拒了对方。 毕竟我们都还是有点儿傲骨的,不可能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惶惶不安,草木皆兵。 而且我们觉得,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最重要的。 挂了电话之后,马一岙对我说道:“更改路线吧。” 我点头,说好。 不管我们是否被盯上了,现在既然夜复会如此大张旗鼓,我们很有可能就存在有被拦截的危险,如果按时去坐火车的话,说不定真的就有可能出事。 好在应对这种危机,我和马一岙都十分擅长,左右打量之后,遁入了小巷子里面。 没多久,我们出现在了郑州的汽车站,乘坐长途汽车,前往冀北沧州。 沧州算是马一岙的第二故乡,毕竟当年民国十大家之一的王子平,也就是马一岙的师祖,便是沧州义和街人,曾经与佟忠义并称为“沧州二杰”,而且马一岙在沧州,也有好几个知交故旧。 譬如枪棒双绝赵生,此刻便在沧州附近。 因为隐匿了行踪,所以我们很轻松地抵达了沧州,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事情,下了车之后,马一岙与赵生联系过了,直接前往赵生的庄园。 上一次见到赵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过有的朋友,即便是很久没见,但一声招呼,还是会第一时间赶到。 我们赶到庄园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待。 大家见面,少不了寒暄几句。 赵生人也在江湖,自然知晓发生在少林的事情,上前恭喜我们几位,特别是马一岙,他能够在强者云集的青年擂台大赛之中,夺下头名,名气当真是上升了好几个档次,风头一时无两。 听到赵生的恭维,马一岙忍不住苦笑,指着我说道:“我这个冠军啊,都是他送的,儿戏罢了。” 我哈哈大笑,说你这人好奇怪啊,凭本事拿的冠军,反而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赵生也笑,说你们两个,好得跟穿同一条裤子一样,谁拿冠军,有什么关系? 进了庄子,赵生早就准备了宴席,是沧州非常有名的老席八大碗,分别是红髓、白髓、方肉、松肉、卷帘、大肉丸子、鸡、鱼八道菜肴,炖、煮、熏、炸、烧、焖、熘、晾、蒸,多种烹调方式得以体现,让人期待。 我们一路风尘,路上还小心翼翼,此刻放松下来,瞧着琳琅满目的菜肴,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快朵颐。 李安安瞧见我这吃相,忍不住笑了,说当真像个猴子。 我也很无奈,毕竟修行者消耗过大,对于食物的量,要求还是挺多的,能多次的话,绝对不会端着。 酒饱饭足之后,赵生提出要与我比斗一下。 当初他曾经教过我枪棒手段,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刚刚进入这江湖的菜鸟,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一根棍子在手上,除了挥和砸之外,没有任何的概念,也不懂与人交手的事儿,全凭着意识而动。 算起来,赵生算是我的半个启蒙老师。 所以他提出要求的话,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两人也是下场,拿了制式榆木棍,开始了拼斗。 过程用不着说得太清楚,结果就是即便我再三收敛,但最终还是凭借着九路翻云那强悍的手段,将他给击败了去。 我陪着赵生打了几十个回合,让他给活动开了,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是满头大汗,那赵生哈哈大笑,对我说道:“你这人好不厚道,你能够在那高手如云的擂台上大杀四方,自然能够赢得过我。我提出与你比斗,只不过是想要知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实力如何,结果你这般相让,弄得我都快要晕了。” 我听到,忍不住笑了,说再来? 赵生赶忙摆手,说算了,我算是瞧出来了,你要是认真的话,我在你手上,估计都走不过十招……错了,估计三招都够呛。 说罢,他忍不住叹了起来:“想当初,那时候的你还有几分青涩,而现如今,已然有了大家风范,着实让人感慨啊。” 我笑了,说什么大家风范,刚才我和马哥抢鸡腿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瞧见。 赵生说哈哈,那是真性情。 我们在赵生的庄子里留了一夜,将自己的节奏给稳一下,而当天马一岙从他师父王朝安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说昨日之事,可能未必是夜复会做的。 官方也有渠道与夜复会沟通,甚至还在里面安插了一些卧底。 种种迹象表明,伏击那些宗门的事儿,并不像是夜复会做的。 听到这消息,我们都有些惊讶。 不是夜复会做的,那么又是谁在这儿,担当搅屎棍的角色呢? 而且这帮人出手,当真凶残,是真的不给人留活路。 情况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我们在沧州逗留一日,次日再一次出发,前往京城。 王朝安已经在京城落户,是在二环之内的一个四合院,不过户主却是田女皇。 我和马一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怵那位天机处的掌门人,所以并没有住进那四合院里,而是在附近买了一套大三居,作为我们在京城这儿的据点。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亚运村附近买了一套别墅,一是投资,二来也是作为狡兔三窟的场所。 只不过那个地方还没有装修,所以暂时住不了。 王朝安知道我们要来,所以特地准备了饭,清汤火锅涮羊肉,筵席丰盛。 不过小钟黄和王虎都不在这儿。 他们留在了莽山。 王朝安是一个很有长者风范的人,见到了李安安之后,热情招呼,没吃多久,田女皇就赶了回来。 田女皇的状态与在外面不太一样,显得十分亲切和蔼,与我们寒暄几句之后,坐下来,倒了一碗麻酱,开始边吃边聊起来。 因为有保密原则,所以聊得也是关于我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她对我们表示了恭喜,而马一岙则顺势聊起了信长老跟他说的话语,听到信长老有意让王朝安来出任那个联盟的副委员长,田女皇忍不住笑了,说这个家伙,倒是好算计。 我们不解,问为什么这么说? 田女皇说道:“他少林寺这般费心张罗,也不是没有私心,想来也是奔着那委员长的位置去的,甭管是他信长老,还是达摩院的德远大师,都得占一个坑儿。” 李安安听了,有些不满,说这人倒是好算计。 田女皇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江湖人呢,虽然也争名利,但闲云野鹤的人更多,如果有人能够出头张罗的话,的确也是分担了公家的压力,上面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他这个职位,应该是跑不了。” 王朝安说道:“不管它少林是怎么想的,我就是那闲云野鹤之人,这事儿听听就行,我可懒得干。” 田女皇却反过来劝他,聊起了此事的意义,让王朝安用不着去推脱。 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实至名归。 王朝安被劝得烦了,也不再多说,就说得想一想,而随后马一岙则提及了关于叵木的事情来,让他师父准备好最终的渡劫之事。 听到这个,王朝安十分高兴,说上回听你说了,我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田女皇的脸色,却有些古怪。 我一眼就瞧出来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田女皇咽下一口羊肉,想了想,还是告诉我道:“那邹国栋倒是回来了,只不过……” 我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赶忙说道:“到底怎么了?” 田女皇说道:“重伤昏迷,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不一定能醒过来呢……” |
第四十二章 厄运在延续 中州大侠,身受重伤,甚至有可能没办法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邹国栋变成了植物人,那叵木呢? 那玩意儿,又在哪里呢? 田女皇显然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开口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想要探寻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去见一次邹国栋——他昨天才回来,这会儿在我们的内部医院里面躺着,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马一岙这时终于插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女皇说道:“小邹这一回,被派往昆仑雪峰寺那边镇守,防范夜复会声东击西之法,守了一个多星期吧,都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将他们给召回了,没想到回程途中,山石跌落,司机一不小心,将车开下了山崖去……” 这么倒霉的吗? 王朝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说道:“就算是从山崖跌落,凭他的本事,自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田女皇点头,说道:“倘若是清醒状态的话,自然不会出现什么事儿,但当时的他,因为连续守了几个夜晚,执勤太累了,困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同一辆大巴的好几个人都在瞬间冲破窗口,抓在了悬崖边,唯有他,直愣愣地随着大巴跌落谷底,随后又经历了一场爆炸,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终究还是挡不住……” 这…… 听到这话儿,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感觉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人倒霉起来,真的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叵木! 想到“倒霉”,我立刻联想到了,那叵木的前几任主人,都是厄运缠身,一个个都是被那叵木给害死了的。 而现如今,那邹国栋人虽然没有死,但变成植物人一样,跟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当然,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情感,所以他是死是活,跟我其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他现在落得如此田地,人都没有了意识,那我的叵木怎么办? 我看向了田女皇,而她也很懂,摇头说道:“不知道他将东西放在了哪儿。” 马一岙问道:“现场有瞧见没?” 田女皇说道:“现场发生了爆炸,小邹是被气浪给甩出来的,现场打扫过了,东西没有——要么他没有带在身上,要么就烧掉了,跟车子一起,变成了残骸……” 听到这话儿,我有点儿想要骂粗口了。 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寸? 明明都已经都弄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邹国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我越想越不顺气,一口气喝干了面前的那瓶北冰洋。 好好一桌饭,却因为田女皇说的这个消息而变得淡然无味,吃过饭之后,田女皇得离开了,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带着我们去医院。 不过她让我们注意一点,因为邹国栋的家人在,让我们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毕竟人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如果乱来的话,她可不好交代什么。 我们点头,说好。 她吃过饭就离开了,我们则讨论起了关于邹国栋的事情来。 因为事情涉及到我,所以马一岙也非常直接,毫不客气地问他师父:“田主任的话,是否值得信任?” 王朝安瞪了他一眼,说道:“小田对这件事情十分上心,上次她还特别找邹国栋谈过一次,虽然没有结果,但你们不要怀疑她帮忙的积极性,知道不?” 马一岙又说道:“我对邹国栋,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儿了解的——那家伙一心想要混进体制里面来,所以对于上面,还是比较曲意奉承的,按道理说,田主任开了口,他就算是心里面不愿意,也不会直接拒绝的,最多也就是提出换点儿东西,怎么会没有结果呢?” 王朝安摇头,说你看问题还是太浅了,你别看小田位高权重,仿佛随手一挥,便能够呼风唤雨,但她作为一名女性,却身处高位,周遭必然有人不满的,反对的人也不少。 我说:“邹国栋,他是田主任政敌的门人?” 王朝安说道:“说政敌,这个太严重了,但意见有分歧、不对付的人,终究是有的。” 我说:“谁?” 王朝安陷入了沉默,显然是不太愿意将这里面的东西,说给我们听。 而马一岙却比较坚持,盯着他师父,说道:“谁?” 王朝安终究还是没有隐瞒,开口说道:“叶傅国,常务副主任,这人的来头很大,至于具体的身份,就不跟你们讲了。他手下掌管了好几个部门,其中监察部便归他管,一岙你之前跟我讲的谢宁,便是他的爱将。另外他跟京城的几个世家颇为交好,譬如仇千秋、欧阳江山与薛麻子,这些人彼此都不对付,但却是叶副主任的门前宾客……” 说完这些,他想了想,又说道:“本来上头是属意,让叶傅国副主任来担当小田那个职位的,只不过因为老主任李爱国全力推举,这才让小田继了任。” 听到这个,马一岙眯起了眼睛来,说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李安安也说道:“那东西,是不是也落到了叶傅国手中?” 王朝安摇头,说不可能,叶副主任他几个月之前,就上调中央去了,目前并不在天机处。 我很是意外,说他去哪儿了? 王朝安说据说是一个闲职部门,但看上去又不像是被挂起来的样子。 闲职部门? 我忍不住想起了上次马一岙去小树林与那京城大妞谈心时得到的消息,而马一岙也很明显地反应过来,开口说道:“那个部门,叫做什么?” 王朝安摇头,说这个,不太清楚啊。 谈话到了这里,大家都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因为我们是直接过来的,所以吃过饭之后,我们没有停留,而是告辞离开。 我们出了四合院,便去了落脚点,将行李放了,又洗了一个澡,这时有电话进来了。 接听之后,原来是田主任的秘书。 我记得那人姓徐。 徐秘书问我们在哪儿,他过来接我们去医院看望邹国栋。 马一岙报了一个地址,说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就过去。 简单整理完毕之后,我们出发,去了那个地方等车,而车没有等到,反倒是等来了一个电话。 是豫南登封的。 我接了电话,却是信长老打过来的,电话那头,他语气沉重地说道:“侯漠施主,有一个事情,我说了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关于邹国栋,他……” 我直接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身受重伤,陷入昏迷之中——这事儿我知道,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医院看他。” 信长老很是意外,说:“你们知道?” 我说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久之后,方才说道:“我现在就出发,赶到京城来。” 我跟他客气,说不用吧?他现在人也没有醒,而且少林那边又出了一堆事情,你应该会很忙……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是在嘀咕,说你来了也没有用。 说句实话,我的心里其实是有疙瘩的。 信长老给了我们太多的期望,结果事情最终弄成这样,着实让人郁闷,而除了这郁闷之外,难免会有一些埋怨的情绪在。 不过信长老却说道:“少林这儿,有一位师弟比较擅长通灵之法,我带过来,说不定能够帮到一些。” 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说道:“好,你到了京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您。” 他却说道:“不用,我知道在哪里。” 他跟官方的关系非常不错,倒是用不着我们来张罗。 挂了电话,接我们的车就到了。 徐秘书载着我、马一岙和李安安前往医院,路上的时候,马一岙与徐秘书套着话,而我则和李安安坐在后排,我一言不发,而李安安瞧见我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不说话,但我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安慰。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她笑了笑,表示我没有事。 但说句心里话,我其实是很烦躁的。 那叵木,从远古流传至今,简直是稀少无比,而这一块如果真的找不到了,那么我就算是再勤奋努力,都没有办法突破那五重关,真正觉醒成夜行者。 而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诅咒,活不长久。 别看我现在多么风光,说不定哪天转眼之间,就崩塌了,化作灰烬去。 所以说我的心情,恶劣极了。 车行半个小时,抵达了一处不起眼的大院,门口有武警守卫,徐秘书去门卫登记之后,带着我们进去,往里走,第二栋楼才是内部医院,一路往里走,我瞧见各色人等,看着都是行内人,而来到了三楼的一间重症监护室前,隔着玻璃,我终于瞧见了邹国栋。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因为全身烧伤,所以脸上满是癞疤,口鼻中戴着呼吸机,看上去有点儿心酸。 我正看着,还没有仔细打量清楚,旁边有人过来问道:“你们是谁?” 我转头过去,瞧见一个面色严肃的年轻女子,正在一脸警惕地打量着我们。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首页 上一页[65] 本页[66] 下一页[67] 尾页[8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