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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局（2）[第7页] |
| 作者:好大的核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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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陈居士 人影极淡，与其说看到，不如说是感觉到。 奇怪的是，在如此诡异的场景之下，西芙仅仅感觉到女孩背后有人，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女孩走到她的茅棚边，却没有进来，只是对着茅棚轻轻一笑，似乎知道西芙在盯着她，然后越过茅棚，向前山走去。 跟在女孩后面淡淡的人影，似乎也对西芙笑了一下，不过她不敢保证，因为眼睛不确定看到什么人影。 第二天天明，她早早进庙，把事情和海虚说了一遍。海虚立刻率领几个僧人来到西芙发现女孩的所在，却一无所获。 回到庙中，僧人们刚散了早课，侍者来报与海虚“陈居士欠安，觉明师兄去了。” 海虚点点头，陈居士是山下村子的一个孤老头，一辈子吃斋念佛，惜乎没有慧根，倒是很虔诚。几次问海虚如何开悟，海虚对应他的情况，只跟他说一句“老实念佛。”陈居士十足奉行。前几天，就听说他的身体不很好，寺中的觉明是海虚的师侄，医术最好，所以海虚和他招呼过，让他得空去看看陈居士。觉明看过，认为只是普通的发烧，怎么忽然病情又加重了？ 中午的时候觉明回来，海虚问起陈居士的病情，觉明说“本来已经快好了，他晚上又着了凉。刚吃下去几副药，看来还好，明天我去县里一趟，再买几副药备下，总之没有大碍。” 转天吃过早饭，觉明刚要起身，陈居士进庙来了，他是来感谢的。觉明见自己的药起效也很高兴，留他谈了一会。陈居士告辞下山，觉明送到门口，陈居士忽然转身说“海师带回来那个外国女人，我能去见见吗？” 觉明很差异，陈居士快八十了，一辈子几乎没出过村，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个土老儿。而且他嘴笨的很，和中国人话都说不明白，干嘛去见外国人？ 可是陈居士很坚持。 觉明只得替他去回海虚。海虚也觉得奇怪，这时陈居士自己进来了，自己向海虚要求，他只得答应。 西芙正在念经，听到扣门声，开门，便是觉明带着陈居士来看望。出于礼貌西芙请他们坐下，说我给你们倒杯水。觉明还没说话，陈居士便急吼吼的拦住了“你们的神是什么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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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村子里 这句话问的西芙一愣，圣教的事情，怎么能和陌生人说呢？及至听陈居士又问了几句，她才明白，他问的是圣经中的神。 虽然西芙不信它，但是圣经在西方太有名了，普通的知识西芙还是知道的，于是随口给陈居士讲解。觉明在一边不明白，问道“陈老，怎么你要信教了？” 老陈顾不上和他说话，只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接连问西芙。从他的问题中，西芙发觉他对圣经了解不多，但是问题都很尖锐。没一会，觉明就坐不住了，他觉得这样攻击其他宗教不好，既然拦不住老陈发问，他只能走出去看风景。 茅棚里老陈的声音越来越大，后面几乎喊起来，听得出，他非常激动，觉明甚至怕他与西芙有什么冲突。好在过了一会，声音戛然而止。 觉明刚要进屋，只见老陈大步走出来，神情很匆忙，觉明要问他几句，他都来不及回答，几乎是一溜小跑的下了山。西芙也跟着出来，莫名其妙的问觉明“这位老人家怎么了？” 觉明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呀。回去和海虚一说，海虚沉吟半晌，叫过摩迪“你这几天去你母亲的茅棚，在那用功吧。” 摩迪是多聪明的孩子呀，立刻就知道有情况，可是当他问海虚，海虚只回答“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愿是我多虑吧。” 摩迪知道海虚从不打诳语，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海虚又吩咐觉明“明天你下山去看看陈居士。” 第二天，觉明早早下山，村中寂无人声。陈居士家也院门紧闭 这个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年轻人多在外打工，现在村中只剩下老人，两三个留守儿童，以及一个智障的中年人，他们都去哪了呢？ 觉明站在村中莫名其妙，忽然，他听到一阵音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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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卖锅的 音乐声粗糙的很，一听就是那种乡村大喇叭放出来的，如果觉明在城市里待久了，肯定能分辨出这是广场舞常用的曲子。 他对附近的村庄很熟悉，顺着音乐声，走不上几里地，便来到紧邻的村子。这个村也是十几户人家，也是青壮年多出去打工了。平时萧瑟的状态，比陈居士的村庄更甚。今天可不一样，纵然说不上人山人海，却也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看样子附近的老人们，都带着孩子来了。他们围观什么呢？ 觉明凑过去，不少人都认识他。得益于海虚在附近的人缘，大家给他让条路，他走到了最前排，只见几个年轻人，正卖力的推销着锅。 听到价格把觉明吓了一跳，看上去几十块钱的锅，他们居然要八百多。 可是听下去，觉明觉得物有所值，据说这种锅不但可以煮饭，而且可以充分吸收各种营养，于是它煮出来的东西（不限于饭），吃了对人体特别好。有了这口锅，以后再也不用上医院了，你算算这笔账，800是不是很值。而且你身体好了就能长命百岁呀。再说这是锅，谁都可以用，你买了给孩子用好不好！800块钱，以后全家的医疗费都省了，还都能长命百岁，太值了吧。 觉明觉得自己应该给寺里买一口。 可是他没带那么多钱啊。 站在他旁边的是李大叔，和觉明也认识。说可以借给他。觉明很不好意思，李大叔小声说“莫怕，这几个娃儿好得很，你看他说卖锅啊，其实人家不是卖的。” 觉明不懂。 李大叔说“人家是国家派下来支援农民的，人家不卖，人家送。就看你信不信国家了。” 觉明当然相信国家，可是还是不懂。好在很快年轻人们给他演示了。 台上的一个男人说“还和前两天一样，相信我的放下钱拿锅走，明天来领钱。不相信我的我不怪你。但是你的亲戚邻居领了钱，希望下次我来，你能把我当朋友，不要再怀疑国家的政策。哎，我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需要扶贫的村子太多了。好，不多说，现在开始领锅。” 老人们往前挤，有的还叫孩子帮忙，试图多领一口。几个年轻人在维持秩序。 李大叔叫孙子回家，快点把床底下的钱拿来。小孩才8岁，跑得倒很快，拿回钱，终于帮觉明也抢了一口锅。 觉明很感谢，说明天我给您把钱送来。 李大叔呵呵大笑，说“不用，这是国家来扶贫的。交钱就是看你信不信得过国家。前两天就是，你来看。”拉觉明到家，指着柜子上一副碗筷说“这是梁子的，国家现在找了好多大学校做梁子（后来知道说的是量子），和锅配套啊，不便宜呢。你看这碗，50一个。你要是相信国家，今天给钱，明天国家还退给你，就是一个手续。筷子也是。明天呀，他就把锅钱退给我了。你莫送来。” 觉明很感动，国家太好了。 出了门他才想起：我还没找到陈居士呢。这是李大叔的小孙子蹦蹦跳跳的出来，觉明随口问了他一句，他用手一指“我回家拿钱的时候，看他在那边林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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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不是骗子 依孩子所指，他在林中找到了陈居士。见到他的时候，老头蹲在地上，伸出手指不知道在画什么。觉明凑过去看，原来是在画三角，这是干什么呀？觉明很奇怪，于是问了一声。 陈居士回头见是他，很热情的站起来，告诉觉明这里有人卖锅，又不无遗憾的说，自己钱不够，没买上。 觉明是把锅背在背后的，听他这么说，心想老人也不容易，庙里是大灶，这口小锅买回去，本就是预备着谁有个头疼脑热，用这种高科技产品补补身子的。现而今大家都挺健康，何不先借给陈居士用。 陈居士听了很惊喜，又觉得过意不去，力邀觉明回家吃饭。觉明想到师父让自己来看望他，顺便问问最近发生过什么，也就欣然应允。 回了家，俩人边做饭边说话，觉明看陈居士一切正常，于是问了那个问题“怎么你要信洋人的神了？” 陈居士骤然两眼放光，对着觉明布起道来。觉明听了觉得也不错，说“都是教人向善，挺好。” 下午回到寺中，他把陈居士的情况说了，海虚还是隐隐觉得不对，但是最近西芙身上的一只魔胎蠢蠢欲动，要不赶紧超度了，只怕会伤人伤己。所以他走不开。只得叫觉明没事多去看看陈居士。 觉明答应，又说起锅的事来。海虚叹口气“你们上当了，这样的诈骗报道过很多次。前几天的小东西他们收了钱再退，最后一天卖个大的，可就卷款跑了。” 觉明大惊“那上当的老人可不少，李大叔给咱们买锅一片好意，那不是等于为了咱们被骗吗。” 海虚说“也不怪你，你多少年不下山了啊。外面的事膈膜了也不怪你。我存了一千多的单费（和尚每月的生活费，寺庙发给的，用于购买牙膏等生活用品。大庙有的每月能有两三千。海虚这里人人平等，每人每月50块钱），明天你拿800给李大叔送去。” 第二天早课完毕，觉明赶早下山，到了李大叔家掏出钱，李大叔很不高兴“人家把钱送来了，我等于一分没掏，怎么还能要你的！” 觉明脑子本来就不快，这下更有点糊涂，反正是李大叔不收吧，他直接去了陈居士家。这也是他的优点之一，海虚师父说了，就百分之百的执行。 陈居士在屋里念经呢。 这种念法觉明第一次见，念一句观无量寿经，再念一句圣经，难为他分毫不乱。 觉明站在院里，好容易等他念完经，刚要打招呼说话，摩迪从外面跑来“师兄，师父叫你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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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女孩子 觉明有点奇怪，海虚向来不叫摩迪做任何与修行无关的事，每天都把他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怎么今天居然让他下山喊自己？摩迪一句话令他明白了“师父让我和陈居士聊聊。” 觉明回到庙里，只见观音偏殿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上放了十几个蒲团，他知道，又要给西芙祛除身上的魔胎了。果然，去见海虚汇报了下山的所见。海虚便拿出一个瓶子，叫他给西芙送去。 西芙已经很熟悉流程了。送觉明走后，她关好房门，细细的将瓶中水涂在身上，涂到左腿的时候，无意间一瞥，发现茅棚外有人偷窥。 她赶紧披上衣服，出来看时，是一个小女孩，便是那夜见到的那个。 小女孩很平静，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 西芙过去拉起她的手，刚想问她是谁，直觉身上魔胎跳动了一下，而后发出刺耳的尖叫，当然这种尖叫只能西芙听到。毕竟是她的孩子，她知道，每当发出这种尖叫，便是魔胎极度恐惧以及愤怒了。 小女孩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慌张，她想把手抽出来后退，可是力气又不足，半分钟后，她身子晃了一晃，倒在西芙怀中。 西芙抱她进屋，为她仔仔细细的按摩一遍，小女孩醒了过来“有鬼！” 西芙以为她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魔胎，原来不是这样，小女孩说的是另一种鬼。 她拉西芙出来，边走边说： 小女孩叫梓萌，上海人，初二的学生。父母离异了，她父亲经营着一家公司，效益还是不错的，就是很忙，难得照顾她。 这天她正在上课，班主任忽然叫她出来，来到办公室，发现父亲也在：是来给她请假的。 梓萌觉得自己很健康，可是父亲说，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需要去赶紧医治。在梓萌看，能够不上学得到一个月假期，而且天天爸爸陪在身边，这可是件好事，于是很兴奋和父亲出来了。 回到家，爸爸已经大包小包的准备好，俩人连午饭都没吃，下楼上车就出发了。梓萌以为要去机场，谁知道并不是，爸爸开车一直向西走了下来。在车上，爸爸给她一个面包，自己什么都没吃。一路之上，除去上厕所，车子就没停过。梓萌从没见过爸爸这么着急，心里实在害怕。到了晚上11点多，在一个服务站上厕所，她苦求爸爸休息一下。爸爸坚决不同意。 她一个小孩也没办法，再次上车，爸爸让她坐到后座去，累了就睡一觉。梓萌很担心爸爸疲劳驾驶，可是毕竟是个孩子，不一会便沉沉睡去。醒来，发现车子停在路边。 梓萌吓了一跳，告诉怎么能随便停车呢。她赶紧坐起身子，发现爸爸也不在车中了。就在此时，砰砰砰，有人敲车窗。她回头看时，一张宛如橘皮的老脸，贴在窗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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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灌药 梓萌吓得惊声尖叫，那张脸似乎也吃了一惊，就在这时，车门被刷的拉开，一个人问“怎么了？” 是爸爸，梓萌尖叫着扑过去。爸爸把她抱出车，梓萌这才看清，原来已经不在高速上了。车子停在一条土路上，路边是一个荒村。 那张老脸绕过车子走过来，梓萌又吓得大叫，爸爸连声安慰，梓萌才看清，原来对方只是个村中的老人，不过年纪太大，身上脸上又很脏，深夜乍见，确实有点怕人。 爸爸带着她，跟老人回了村子，路上爸爸说：赶得太急了，休息一下。于是下了高速，到这歇歇脚。 梓萌有点奇怪，明显此处距离高速很远了，歇脚何不找个县城？为什么要来这样的荒村呢？当然她是相信爸爸的，随着他们走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很破败，东南角种着一棵不知道是什么的树，左右厢房，都已经倾颓不堪，上房勉强还好，却也有几处漏风。 梓萌拉着爸爸的手，跟在他身后，快走进屋子的时候，见树后拴着一只小土狗，黄白花的，萌萌的，圆圆的，不到半岁大，调皮的对她吐着舌头。 上房三间。正中是堂屋，黑漆漆全靠爸爸的手机照亮。西屋已经破坏的没法住人了，唯有东屋，虽然也很残破，却还有张晃晃悠悠的木床。爸爸叫梓萌去休息一会，他去给梓萌准备吃的。 梓萌很听话，走到木床边，只见上面一床油腻的被子，她感觉恶心，刚要干呕，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沁人心脾，她不由的躺了下来。 “这样的被褥，也没看着那么恶心嘛。”梓萌想着“不知道爸爸做什么回来？他家看上去没有什么好吃的，是泡面去了吧，我记得还买了罐头呢。我想吃海苔。。。。。。。”这么胡思乱想着，梓萌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她觉得自己身子被抬起来，急忙睁眼看时，只见那个老头把自己抱在怀中，一手搂着自己，另一手端着一个碗，碗中是刺鼻的药水。 梓萌大惊，一边尖叫一边想跑开，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根本挣扎不得。 老人恶狠狠的，把一碗药给梓萌全灌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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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治病 药水像一把刀子，从口中直刺到肠胃，梓萌几乎疼晕过去，被绑得像粽子一样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老人把她放下来，转过身鼓捣着什么，一会将她身子翻过去，划断背后几根绳子，拉起她的衣服，露出下背部，屋中忽然闪起一道光，后来想想，应该便是老人点火了。当时没等梓萌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个罐子拔在她下背上。 梓萌先是感觉到热，继而觉得那里胀，刹那间，身上的剧痛消失了。 因为刚才强烈的疼痛，她出了一身大汗，此时痛感消失，她整个人都虚脱了，软软的瘫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去还是晕过去了。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日光已经照进屋子。 梓萌呻吟一声，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看了看，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撤去，自己也不是趴着，而是仰面朝天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油腻的被子。 这时院子里传来爸爸的声音“这就行了吧？” 没人回答，后来知道老人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爸爸走了进来，一见到他，梓萌所有的委屈全爆发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爸爸好像很急，低声安慰了她几句，就要蒙上她的眼睛。梓萌又害怕又生气，坚决不答应。 爸爸没办法，跟她说了实话“这是给你治病，爸爸保证，保证一点都不疼了。” 梓萌很坚持“我没病！你才有病！” 见她死活不肯配合，爸爸似乎有些犹豫，半晌，下定了决心，去外屋取来一面镜子。 梓萌是不想看的，可是爸爸的话让她有点好奇“你看看你左眼的眼底。” 梓萌将下眼睑扒开，瞳孔下的白眼球上，隐隐有什么东西，她凑了过去，想仔细看明白，可那个东西太小了，无论怎么看，都仅仅是个小黑点。 她看得眼睛都酸了，正要放弃，忽然耳边似乎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同时那个黑点极速变大，不到一秒钟，梓萌便看到一张鬼脸向自己冲来。 她吓得大叫一声，身子往后一仰，头磕在窗框上。同时爸爸将镜子抛来，伸手来扶她，鬼脸也就不见了。 梓萌毕竟才是个中学生，抱着爸爸崩溃的大哭。爸爸连声安慰她，她这才信了，爸爸真的是带她来看病的。 爸爸牵着她的手来到院中。院子里空荡荡的，已经并排摆下两条长凳，爸爸让她坐在长凳的一端，这可有点累人：长凳本就破败不堪，站不稳了，坐在一边因为力学的原因，特别容易翻倒，梓萌刚一坐上去，就差点摔了一跤。爸爸赶紧扶住她，让她轻轻地坐，她只好类似于蹲马步似的坐在凳尾，屁股仅仅能借上一点力。 爸爸掏出一个眼罩让她带上，她也答应了，这样就看不到任何东西。 然后爸爸把一个东西递到她手里，她感觉出，应该是小刀之类的。爸爸告诉她“一会我一拍手，你就往前捅。” 梓萌半马步蹲着，两手捏着小刀，很快双腿就开始打战，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刚想问爸爸还要多久，就听身边啪的一声拍掌，她下意识的手臂前探，小刀似乎扎中了什么，对面呜呜的轻响了几声。 梓萌很好奇，抬右手就想摘掉眼罩。被爸爸拦下了“再等一会，马上就完了。” 话音未落，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把腥臭的液体抹在梓萌脸上，梓萌几乎要吐了。双腿一软，爸爸在后面托住她腋下，她才没有摔倒。 但是爸爸仅仅是托住她，并没叫她休息，反而和梓萌说“好闺女，再坚持一下。” 几分钟后，爸爸把她抱起来，说好了。 梓萌赶紧站直身子，一把扯下眼罩，爸爸急拦时没有拦住。 梓萌看到老人站在对面，口中叼着一枝香，香平行于地面。右手上都是血，手指以奇怪的姿势重叠着。左手平伸，抓着昨夜见到的小土狗。小土狗已经被开膛破腹，肚子上还插着匕首，原来刚才自己捅的就是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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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鬼是谁？ 梓萌哎呀一声几乎晕倒，爸爸赶紧把她带到屋里，安慰她说：这是为了治病没有办法，刚才给她戴眼罩，也就是怕她看见心理有阴影。总之劝说了半天，梓萌依旧是哭。 父女在屋中说话，老人在外面不知道忙着什么。一会，他走了进来，对爸爸说“走吧。” 爸爸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我姑娘好了？” 老头点点头。 爸爸感激涕零。 老头却不再看父女二人，背着手慢慢的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梓萌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点怪。 离了荒村回到车上，梓萌问爸爸“我是什么病呀？那个鬼走了吗？” 爸爸没直接回答，愣了一愣，笑着对她说“没事了闺女。好不容易请假，带你去玩玩吧。” 梓萌当然愿意。 父女开着车一路向西，每到一个景点，都要玩的尽兴。自从一年级父母离异，爸爸开始忙事业，就没这样陪梓萌玩过，她非常开心，什么病啊鬼啊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天在酉阳玩过，父女就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他们只开了一间房，玩得太累了，梓萌连澡都没洗，回来吃点东西便睡了。凌晨醒过来，想要上厕所。 一睁开眼睛，只见爸爸坐在他的床尾，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梓萌刚要喊他，只见爸爸手指冒出绿油油的火。 梓萌开始以为是他想抽烟，开了打火机呢。定睛一看：不是。是爸爸食指指尖冒出来的火，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情景，她忽然回忆起那个给她治病的老人，感到异常恐惧。 爸爸没发现她醒来，只是呆呆的望着指尖的绿火，神情颇为落寞。 几分钟后，爸爸将食指按在自己的印堂上，然后缓缓下滑，一道绿火，从印堂直接燃烧到人中，深夜暗室，异常恐怖。 好在燃烧了半分钟左右，绿火骤然熄灭，爸爸也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梓萌几次想问爸爸，可是都忍住了，实话实说，忍住最大的原因，是她莫名的感到恐怖，似乎如果问了，就会得到一个无法接受的消息。 父女依旧且玩且走，这天来到一座山下，爸爸停好车，带着梓萌上了山。 想不到这样荒僻的山区居然还有个水坝，爸爸告诉她，这是上个世纪，毛 那个年代，很注重水利工程，在很多乡村都修了水坝。虽然小，但是有效的保证了农业生产。 梓萌听得似懂非懂。 水坝几十年了，看着还算结实，爸爸带她走近了看。这有什么看的呢？ 梓萌想走，爸爸忽然说“你知道那天你看的鬼是谁吗？” 梓萌打个哆嗦“不知道。爸爸你别说这个，我害怕。” 爸爸却没在意她的意见，接着说下去“是你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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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王叔叔 梓萌对妈妈的印象很模糊，听到她做了鬼，心中仅仅是疼了一下，她更关心的是爸爸。想起夜间见到的绿火，直觉的，她认为和父母有关系，可是又不敢问。生怕问出了结果，是爸爸也有危险。 附近的青山绿水，现在在梓萌眼中变得阴森森可怕至极，她拉着爸爸的手，不停地说“咱们下山吧，咱们回家吧。” 爸爸却摇摇头“等个人。” 梓萌还想拉爸爸下山，爸爸却从背囊中取出一个罗盘，很专业的研究起地形来。 梓萌哭着坐在一边，思索如何叫爸爸快点下山。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叫了爸爸的名字一声。梓萌回头看“王叔叔！” 王叔叔满面春风的从山下走来，他是爸爸的同学，而且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一个班。王叔叔学习好，考上医科大，现在已经是主任医师了，爸爸高中毕业就出去做生意了。不过俩人的关系没受影响，还经常在一起玩。王叔叔结婚稍晚，儿子刚上小学，梓萌也特别喜欢他家这位小弟弟，两家人可谓通家之好。在这样的地方见到王叔叔，梓萌觉得有了主心骨。 王叔叔也看到她了，笑着打个招呼，梓萌顾不上别的，叫他“王叔叔，你叫爸爸下山啊！快点！” 王叔叔笑着说“你就懒吧。爬山有多累？你看这风景多好，我才刚来，玩会再下山。” 梓萌还要说，爸爸却把王叔叔叫了过去。 听他们说话，王叔叔是爸爸叫来的。他也不知道来这干什么。说不定还是被爸爸忽悠来的呢。因为王叔叔问爸爸“你火急火燎叫我来，说找到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那个水库？” 爸爸和王叔叔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梓萌想，爸爸是不是用钓鱼的理由把王叔叔忽悠来的？ 爸爸没说话，依旧在用罗盘研究地形。 爸爸拉他到一边说了几句什么。王叔叔似乎很震惊，连连摇头。爸爸好像在逼他，王叔叔蹲下来，手抱着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爸爸蹲下身子，手搭在他肩膀上，不停地说着什么。王叔叔一动不动，最后颓然坐在地上。爸爸好像很满意，又拍了拍他肩膀站起身，叫梓萌过去。 爸爸从背囊里取出十几面小三角旗子，上面写着奇形怪状的字母。梓萌英语很好，而且她的一个外教老师女朋友是埃及人，也教过梓萌一点阿拉伯语，但是旗子上的字母，梓萌一个也不认得。她可以确定不是欧美的字母体系，也不是中东的。 除了字母，旗子上还有各种图案，说抽象也不抽象，但是你要说能指明是画的什么吗？又看不出来，总之透着各种诡异。 爸爸告诉梓萌，按照自己指示的方位，将小旗子插在地上。梓萌担心的看看爸爸，他很平静。再回头看看王叔叔，他还是抱着头坐在地上。梓萌不由得问“王叔叔没事吧？”爸爸回答“他没事，别管他了，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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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小旅馆 在爸爸的指挥下，梓萌将小旗子们依次插在地上。原来不是随便插的，哪一面先插哪一面后插都有讲究的。土地有些发硬，梓萌一个小姑娘，插遍了旗子，累出一身大汗。 她刚要歇歇，爸爸像变魔术一样，从包中拿出一把刀。刀长一尺，刀身泛出蓝汪汪的光芒，刀柄是骨质的，光滑无比，做暗黄色，梓萌虽然不懂，也能看出年代久远。 爸爸让她用刀，按照自己的指挥，把小旗子之间划线，这比刚才容易多了。刀的锋利程度梓萌想象不到。路上遇到草根枯枝之类的，全都是轻轻一划就断了。 梓萌完成任务，走过去把刀递给爸爸，同时依旧要求赶紧下山，爸爸却叫王叔叔，带梓萌先下去吧。 梓萌当然不答应，爸爸非常生气，最后几乎对她吼起来，王叔叔在一边好劝歹劝，父女才达成和解。 梓萌不情不愿的和王叔叔下了山，他的车就在山脚下，直接把梓萌拉倒镇上。镇子里有个小旅馆，王叔叔给梓萌安排好，告诉她不要乱跑，我去接你爸爸。梓萌立刻答应了。 镇上的旅馆很破旧，这里又不是旅游区，难得有外人来。王叔叔给她要的最好的房间，梓萌觉得也像贫困户的屋子。老板娘对她很感兴趣，几次和她攀话，可惜有口音，俩人沟通不了。后来梓萌想想，老板娘一直追问的，是王叔叔是不是她爸爸？ 天逐渐黑下来，算算时间，爸爸他们应该回来了呀。终于响起敲门声，梓萌立刻跳下床去开门：原来是老板娘做了一碗面给她送来。 梓萌完全没胃口。 二十二点了，老板娘来敲门，问梓萌要不要和她去睡，屋里没声音，她以为梓萌睡着了。 其实梓萌一直缩在床脚，睁大眼睛看着房门。 等了一夜，爸爸和王叔叔都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又响起敲门声，依旧是老板娘，她来问梓萌吃什么早点。没有得到回应，她叹口气转身走了。梓萌其实很感激她，想象如果爸爸回来，自己怎么去谢谢这位阿姨，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王叔叔的声音“我孩子还睡呢？” 老板娘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大通，王叔叔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算听明白个大意，意思就是怪他男人不会带孩子，哪有把小女孩独自扔在旅馆的！ 王叔叔没说什么，只是谢了老板娘，梓萌此时也跳下床开了门，问“我爸爸呢？” 王叔叔说“你吃点东西，你爸爸在等你呢！” 梓萌哪有心情吃东西，闹着现在就要找爸爸。王叔叔说“我忙了一夜也得歇歇啊，再说一会还得爬山呢，你不吃东西哪有力气。” 老板娘拉着梓萌的手，要她确定和王叔叔的关系，得到答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叔叔，老板娘才犹犹豫豫的走开去备饭。走的时候，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给梓萌，说如果有危险就给我打手机。看来她一直信不过王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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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奇怪的仪式 出来雇了一辆车，梓萌有点奇怪，王叔叔自己的车呢？他不做声。 王叔叔带着梓萌爬上了山，一路上，梓萌不停问爸爸的情况，王叔叔说爸爸来这边其实是有正事要办——————梓萌想，我早就猜到了，不然不会这么神神秘秘的。莫非正事和我妈妈有关？这些年了，爸爸从没提起过妈妈，即便是自己问，他也很生气，这次怎么会主动提起？——————当然，她想到，可是没说，梓萌年纪虽小，心眼却不少，很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王叔叔接着说，爸爸有事，直接翻过山去了，在山那边等着我们。我的车子？啊，昨天我给开过去了。 梓萌觉得不对劲，但是这时俩人已经到了昨天三人见面的地方，王叔叔一下倒在地上，躺在草地上喘了起来。 他是个大胖子，累成这样梓萌也能理解。 梓萌其实也累了，在一边坐下来，王叔叔喘了一会，爬起身，在不远的草丛里翻翻拣拣，取出了昨天梓萌见过的那把刀。 他把刀递给梓萌，告诉她“一会我叫你往哪插，你就往哪插。” 梓萌连连摇头，她现在有点怕王叔叔了。 王叔叔怎么哄都没用，他急了，掏出手机发送语音“你闺女不听我的，你跟她说吧。” 梓萌的手机响了，爸爸要和她语音通话。 她点开同意，爸爸愤怒的声音响起来“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王叔叔叫你干什么就赶紧干，我这忙着呢，别给我找事！” 挂了。 听到爸爸的声音梓萌放心了，也重新觉得王叔叔是好人。 王叔叔带着她向前走去，很快走到那个水库边上，伸出左脚在地上画了个圈，直径大概不到一尺，告诉梓萌“插！” 梓萌拿出刀插下去，这里因为临近水库，土质很松软，刀子入土如插豆腐，但是插下去三寸左右，遇到一个硬东西。 梓萌喊王叔叔“下面有东西，我插不动。” 王叔叔鼓励她“用力，不行拿胸口顶着。” 梓萌依言俯下身子，双手重叠摁在刀柄上，胸口贴住手背，用全身的力气向下压，这刀的确锋利无比，开始下面的硬物还在抵抗，很快梓萌觉得下面压力一轻，刀应该是穿过了硬物，刀锋全没入地面，只留刀柄在上。 同时地下轻微响了一声。 梓萌没顾得地下有什么。因为刚才刀子忽然穿过硬物，把她闪了一下，现在岔了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王叔叔过来，双手摁住她背部，从大椎到后腰，顺序摁了三次，梓萌的脊椎响了好几下，才算缓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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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凶手 梓萌喘着气坐在一边，王叔叔却背着手，东西南北，似乎漫无目的的观看山景。 一会，他回头对梓萌说“好点了吗？好点了咱们下山吧。” 梓萌急于见到爸爸，答应一声和王叔叔下了山。下山不远，就是王叔叔的车，梓萌很自然的打开车门要坐进去，王叔叔说“你坐后面。” 梓萌一愣，坐王叔叔的车，自己一直是副驾的位置啊，怎么让自己去后面呢？不过她也没多想，坐进去，王叔叔就发动了车。 车子在山路上颠颠簸簸，王叔叔开的不快，神情也很放松，梓萌急着见爸爸，几次催他快一点，他也只是口头答应，直到他问了梓萌一句“你还能动吗？” 因为车子一直颠簸，梓萌有点晕车，所以是窝在后座上的，听王叔叔这样问，她以为是关心，于是想撑起身子，不料发现自己连小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她赶紧叫“王叔叔停车，我不能动了，晕车了。” 王叔叔根本没挺，反而笑起来“傻丫头，哪是什么晕车啊。知道你爸爸带你来这干嘛吗?” 梓萌满心恐惧，也顾不得回答他，用尽力气想坐直身子，哪里能够呢。别说坐直身子，这会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叔叔依旧慢条斯理的开着车，给她讲起来 “你有天遇鬼了对不对，那个鬼是你妈。其实在你之前，在上海的时候，你爸爸就遇到你妈了，当然，是变成了鬼的你妈。 你可能不知道，那一段时间，你爸爸差点被你妈折磨死。也难怪，谁身边跟着一只鬼都不好受。所以他来找我帮忙。我能帮他什么呢？要钱他比我多，要人脉他也比我广。原来呀，他是找我要资料，最近病死的病人的资料。 我觉得很奇怪，但是看他那么痛苦，就给了他呗，这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见鬼的事呢。 你爸最大的弱点就是疼你，曾经有一份巨大的幸福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如果非让我给这份幸福加上一个期限，我愿意是一万年。哎，你知道我改编的是什么电影的台词吗？话说回来，为了你，他居然傻到舍弃这份幸福，那就对不起了，他不要，我要。 你爸需要一个朋友帮他，不然他自己也救不了你。我们四十年的朋友，当然责无旁贷。我答应帮他，他把财产给我。其实不给钱，我也是愿意帮他的。 谁知道你妈比你爸还疯，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好在被你爸收服了。 你们一路来，我就一路跟着，到这，你爸说到地方了。是我苦苦求情，让你们父女多聚了一天，我也算对得起他。 昨天晚上我帮他忙了一夜，本来该带你回去，什么都不告诉你的，但是不行呀，我总得给你个交待，也得给自己个交待，不然我也没法幸福。突发情况，梓萌你就算谅解一下叔叔吧。 现在我告诉你的，你听了别激动，那是你爸自己的意思，他强烈要求的：刚才你用刀插的地方，地面下就是你爸。刀子插到的硬物，是他的颅骨。他没被活埋，我和他挖的坑里有足够的空间，他是被你一刀刺头毙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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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地洞 王叔叔最后一句说出口，梓萌就晕了过去，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中，现在好了一点，至少头部可以转动。 醒来梓萌懵了一下，就像早上刚睁开眼，脑子还不是那么清晰的感觉，紧跟着，她记起了王叔叔的话，巨大的悲痛攫住她的心，她什么也没法思考，只是哭出来“我要爸爸！” 没人在乎她的痛哭，阴森森的山洞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醒来的时候，阳光还斜射到洞口。天渐渐黑下来，洞中慢慢冷侵侵的了，梓萌方才放声痛哭，几乎把自己哭到脱力，如今一旦停下，悲痛中她又感到恐怖。 外面远远传来野兽的嚎叫。 一个脚步声走近了，梓萌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洞口：进来的是王叔叔。 山中夜晚凉气透骨，他却光着上身，下身也只穿了一条齐膝的大裤衩。进来，看看梓萌，像小时候那样拍拍她的头，一把将她背在背上向外走去。 梓萌惊呼“你带我去哪？” 王叔叔不回答，低着头走得很快。大概走了一个小时，他们在一株大树下停住了。 王叔叔并没把她放下来，而是弯腰一提，树下的一块草皮被掀开，露出一个洞口，王叔叔背着她走了下去。 地洞并不深，下来王叔叔将她放在一角，划根火柴抛出，轰的一声，地洞中心位置，燃起了一个火堆。 梓萌毫无防备，眼睛被火光晃了一下，两三分钟以后才逐渐适应。这个地洞应该只有不到十平米大小，两米左右高低，挖得很粗糙。挨着四壁，竖着很多树枝，支撑着地面上的草皮。在地洞的正中心，燃着火堆。地洞口下来的地方，左侧摆着一个蛇皮袋，就是电视上农民工常用的那种，地洞的右侧是一个登山包，梓萌认识，是王叔叔常用的那一款。 不知道为什么，梓萌居然对这个地洞，有些熟悉的感觉。 王叔叔坐在火堆右侧，低着头念叨着什么？ 梓萌又想起爸爸，哀哀的哭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王叔叔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梓萌身边，伸出手似乎要摸她的头，可是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呆呆的望着她，眼神很复杂。 梓萌不知道该不该恨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怕他，惊惧的望着王叔叔。 忽然他眼光一冷，说“我也得对得起我自己，梓萌你就当是命吧。” 梓萌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王叔叔就几把撕掉了她的外衣。梓萌吓得连惊叫都忘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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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阴婚 王叔叔并没有继续撕扯她的衣服，而是走到登山包那，取出一包东西，抖开，是一套寿衣。他回来给梓萌换上，将她抱到火堆旁，平放在地上。 王叔叔低声说“梓萌你和伟伟最好了，你们好好做夫妻。” 伟伟是王叔叔的独生子，才刚刚一年级，难道他也来了？ 王叔叔走到蛇皮袋旁边，拉开，从里面抱出一具童尸，身上也穿着寿衣。虽然是尸体，但是梓萌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伟伟。 她惊叫一声，王叔叔把伟伟，摆在火堆的另一侧。 他爱怜的抚摸着伟伟的尸体，就像一个父亲哄儿子睡觉那样，低声对着尸体说“一会时辰到了，爸爸帮你和梓萌姐姐配阴婚。你不是最喜欢梓萌姐姐吗？下去你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梓萌恐惧的看着他，半天回过一点神“王叔叔别杀我！” 王叔叔根本没理她，只是一会摸摸伟伟的身体，一会给他拽拽寿衣，似乎怕他躺的不舒服。 梓萌完全崩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叔叔骤然站起身，梓萌连叫“别杀我！别杀我！” 他充耳不闻，从裤衩口袋里掏出一卷保鲜膜，走到梓萌身边，犹豫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连续抽动几次，但是这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他一手抽起梓萌的脖子，让她微微抬起头，另一手便把保鲜膜一层一层的向她脸上贴过去。 梓萌根本没法反抗，而且人在极度激动的时候，耗氧反而会增加，所以很快，梓萌就觉得意识逐渐丧失了。 梓萌好像落在一个无限广大的深渊中，一丝光亮也没有。 忽然梓萌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意识逐渐恢复，她不由自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火堆边，一个男人的背影背对着他，伟伟的头，从男人膝盖边露出来，一双无神的眼睛正对着梓萌，梓萌惊叫一声，那个男人回过头来。 是个外国人。三十余岁年纪，神情很是精明。肤色雪白，不是惨白，而是很健康美丽的白色。 他走到梓萌身边，梓萌下意识的坐起来，缩到洞角去。 男人居然会说一口极为流利的普通话“你可以活动了？” 梓萌点点头，忽然惊叫一声，原来她发现伟伟的头和身体已经被分开了。 顺着她的眼神，男人知道她为什么尖叫，用很好听的男中音说“他已经是尸体了，不这样，他的灵魂没有办法安息。你放心吧，他已经去了幸福之地。” 男人的嗓音让梓萌觉得安心，情绪平静了一些。 男人问梓萌发生了什么，梓萌大致说了一遍，男人一边听，手里一边摆弄着什么。梓萌说罢，男人站起身来“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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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教主来了 从小疼爱自己的王叔叔都变得如此可怕，面对这样的陌生男子，梓萌当然不敢贸然随他走。男人也没再征求她的意见，起身出洞去了。洞中只剩下梓萌，一眼瞥到伟伟身首异处的尸体，她吓得惊叫一声，连窜带跳的出了洞。 男人在前面走着，速度并不快。这样的深山老林里，梓萌不能不跟上他。一路之上，男人没和她说一句，梓萌其实特别想问问，王叔叔到底怎么了，但是不敢，她也特别想去看看昨天插刀的地方，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王叔叔是骗她的，爸爸没有事，不过也不敢。她现在最盼的就是赶紧出太阳。 梓萌跟在男人身后，距离大概五六米远，眼睛紧紧盯着他。一是怕黑夜中中跟丢了，二是怕他有什么攻击性举动，那就赶紧跑。只顾盯着前面，就忘了下面，她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梓萌赶紧扶着旁边的大树爬起来，还好，前面的男人速度不快，爬起来跑上几步，依旧距离他五六米远了。 又走了几步，男人忽然停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号角。他把号角放在嘴边，没有发出声音，只做个吹号的姿势，这样的造型很怪异，梓萌不由想笑。但是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暗夜森林中，又分外诡异。 男人保持这个姿势十几秒，梓萌有点害怕了，身不由己的退后两步，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空扑来，跟着头顶一声惨叫。 梓萌惊愕的回头，原来扑来的人影是王叔叔，不知道为什么，身在半空骤然坠落，惨叫的也是他。 男人收起号角走过来，一把拽起王叔叔，看了看。王叔叔好像没有骨头似的，稀松的被他提在半空中。 男人看了足有一分钟，才将王叔叔放下，王叔叔面无表情的站在地上，男人忽然伸出雪白的手，将王叔叔头颅一转，硬生生的拧了下来，颈中的血液，慢慢从脖颈的断口溢出来，顺着身体流到草地上，王叔叔的身躯却没有倒。 梓萌惊叫一声，几乎吓得晕倒，男人这才安慰她一句“他扑来的时候已经是死尸了，动脉被拧断，血液都没喷出只是溢出，死了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梓萌在极度恐惧中，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不停的尖叫。 男人误会了，一伸手，扯开王叔叔胸前的衣服。胸前已经被切开，内脏都不见了，他说“你看，是不是死人！” 梓萌是害怕才叫的，见此情景，叫的声音更大了。 忽然传来桀桀的笑声，发声的，是地面上王叔叔的头颅。 男人脸色一变，伸手推了梓萌一把，向东南方向指了指“快去那边，找个茅棚中的女人，告诉她教主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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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准备驱魔 梓萌依着男人所指的方向飞奔，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根本停不下来。跑到红日东升，又跑到夕阳西落，她的意识完全模糊了，当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西芙的怀中。 听了梓萌的话西芙大吃一惊，她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见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满口金牙？” 梓萌点点头，西芙的心坠入谷底：是海姆达尔。他是教主的儿子，也是托尔的好友，他说教主来了，那么必然是真的来了。 西芙安顿梓萌睡下，第二天一早，带她来见海虚。 海虚详细问了梓萌整个事情的经过，可是她也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了。 西芙告诉海虚“教主来此是确凿无疑的了，海姆达尔向来言不轻发。他为人最好，看来是本想亲自通知我，路上遇到这个小姑娘，出手救了她，时间来不及了。” 海虚问道“这孩子一路所遇，对方施了什么术法，你可都知道？” 西芙摇摇头“很多我都不知道，不过历任教主，都是孤傲之人，必然不会请外人相助。这孩子路遇的术法，我虽然不懂，但几乎都和鬼有关。我教曾经夺了聻门宝典，也曾经研究过，恐怕是聻门的法术。” 海虚沉吟半晌“或许有此一说，孩子你过来。” 梓萌见海虚慈眉善目，也就依言走了过去。海虚将右手放在她头顶，口中默念咒语，念毕说道“小姑娘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别的事。觉明，你先带孩子下去休息。” 西芙急于问教主来了怎么办，却被海虚阻止了“你昨天已经备好一切，今日若不依法送魔胎走，不但魔胎永不超生，你和托尔只怕也要大难临头。你且莫想教主之事，上殿驱魔去吧。”西芙只得答应。 大殿之中，连海虚在内共是十六位僧众，多为海虚祈请来的高僧。西芙身穿僧袍，坐在僧众之后，只等海虚焚上香便可以驱魔了。 海虚站在佛前，手拈檀香，若有所思。 一会，他走到一边，将磬敲了一下。 很快觉明走了进来。 他恭敬的向诸位高僧行礼，而后走到海虚身前“那个女孩已经安顿好了。” 海虚低声向他说了几句，觉明露出极度惊愕的表情。似乎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海虚摆摆手“速去速去！” 觉明还要说什么，但是看海虚的表情不敢多言，行礼而退。 就在他要走出大殿的时候，海虚忽然高声问道“楞严咒你可记得？” 觉明赶紧回身“日日早课，岂能忘记。” 海虚说“持咒而行，见我方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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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度化魔胎 十六名高僧，排做两行两列，围成一个正方形，西芙坐在中间。所有人都是面向佛像，背对大殿门口的。 经声梵呗，虽不洪亮，却很悠扬。西芙随之低声念诵，渐渐觉得一股热流自小腹而起，顺脊椎上行至头顶，猛地眼前一花，跟着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中。黑暗中闪出一个光圈，圈中隐约有个黑点。 黑点在光圈中起伏不定。忽然怪啸着向她冲来，顷刻便到了面前，哪里是什么黑点，完全是魔胎的样子。 魔胎距离她不过一尺远近，拼命伸出手，似乎要抓住她。可是毕竟魔胎的体型不过是婴儿，一尺的距离，他就够不到了。 光圈似乎在拉扯魔胎。 魔胎被拉扯的很是痛苦，开始他伸手向西芙，似乎是想西芙帮他对抗光圈的拉扯，见西芙寂然不动，狂叫了半晌，忽然完全掀开大口，上唇几乎顶到下眼睑的部位，下颚张开，几乎到了锁骨。口中獠牙暴涨，愤怒的冲向西芙。 当然他是冲不过来的，但是每当魔胎变作这个样子，他虚空抓挠的双爪，也能让西芙感受到巨大的痛苦。西芙只觉身上的肉被他一块一块撕下来，当然，这是幻象。本身她还是毫发未伤的，只是体感上有被凌迟的痛苦。 西芙本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在这样的幻境中，无论她作何努力，魔胎都在她眼前，不可能不看到。 她只是低头默诵经文，肉体上的痛苦，既不去想也不去忍，这样反而好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魔胎忽然收回双爪，左臂以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扭到背后，人类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姿势的。他双爪一前一后，扣住自己的头皮，发出极为尖锐的哭声，同时双爪用力，，将自己的外皮撕扯下来。 里面是个白白胖胖，萌到极致的婴儿。 魔胎脱胎换骨。 他现在的表情极为天真，伸着两只带奶香的肉手，口中啊啊嗯嗯的叫着，似乎想来抱住妈妈。海虚曾经和西芙说过，魔胎一旦脱胎换骨，就是人类婴儿的状态了。投胎一次，只有这一会，能真正享受到天伦之乐。西芙真的想抱抱他，但是强行忍住了，她知道抱了这一下，虽然魔胎不会复归成魔，但是就要在人间辗转轮回。 惟有身边感受到的微风，是西芙和现实世界真实的联系。那是高僧们行禅带动的空气流动，西芙强行忍耐，等待着高僧们停下来，那便功德圆满。魔胎也就能如他的哥哥们一样，脱离苦海，直升极乐。 身边飒然风止，西芙有些奇怪，这次好快呀。 就在她睁开眼睛的同时，几声响，数位高僧栽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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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山洪 西芙双足微微用力，身子刚要跃起，一阵剧烈的刺痛袭向心脏，疼痛来得如此猛烈，她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摔趴在地上，好在喘息几下，疼痛便消失了，只这几秒钟，她便大汗淋漓，汗水湿透了衣服。她不敢再用力，双手撑地站起来，大殿中的场景让她不寒而栗。 数位高僧倒在地上，姿势各异，但是看上去，已经气息全无，剩下的7，8个人，或扶着蒲团，紧皱双眉；或大笑不止，状若疯狂。惟有海虚，坐在佛前，依旧面色如常。 除了念诵佛经，以及为她驱魔的仪式之外，西芙对佛教的了解并没多少。此情此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怕自己贸然行动，反而更加加深对局势的破坏，于是她退在佛前，立于海虚身侧。 海虚依旧宝相庄严，让西芙安心不少。 她等着，希望海虚早点睁开眼睛。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海虚毫无反应，倒是佛前的灯火，微微晃动起来，当然，以西芙如此紧张的心情，她是发现不了的。 毫无征兆的，海虚忽然一头栽倒在地，西芙大惊，赶紧过来相搀，就在这时一个人冲进大殿，见到西芙，他愣了一下，立刻喊道“妈妈，坏了，山洪暴发了！” 来者是摩迪。 海虚的寺庙几乎在山巅，山洪暴发不会有任何影响。情况如此紧急，摩迪还大惊小怪，到底是个小孩子啊。 西芙没空照料他，挥手让他先出去。谁料摩迪见师父等人或倒地不起，或疯狂大笑，立刻过来拉起西芙的手，把她拉倒殿门口，说“你自己去看看呀。” 然后回来，试图用他最近学的佛法救护海虚。 西芙稍做思索，也便跑了出来，殿内殿外，居然是两重天地。刚才摩迪拉她到殿门口，只隔着一道门槛，看外面天空还是繁星点点，星光灿烂。谁知跨出来，才知道都是假象。天河似乎开了口子，雨水之大，已经不能用瓢泼来形容。西芙眼前的天空，几乎就是望不到边的瀑布。 她心中一动，冒雨走到院中，院中的积水已经没了膝盖，她有刚才的经验，不敢再运功夫，就那么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 大雨太大了，看不清几米外的物体，全凭记忆，她走到放着梯子的院墙边，用尽全力爬上去。站在院墙上，她向某个方向侧耳倾听。 西芙的脸色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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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舍利子 远处似乎雷声隆隆，但是西芙知道，那不是雷声，而是水坝溃了。 西芙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一颗黑球从院外墙下弹起，直击她的头部。西芙虽然不能运功，毕竟从 武，反应还是很快的。上身后仰，同时右掌拍出，将那个黑球挡开。虽然未曾被暗算到，但是黑球力量不小，西芙身子一晃栽下墙来。她急忙在半空翻个筋斗，稳稳地落在院内。 西芙闻到一股血腥气，微一定神，发觉血腥气来自自己手上。忙把手抬到面前，之间还残存着一些血丝。她知道，刚才肯定是染了满手的血，才能在这样大雨之下，还残存着血丝血气，看来那个黑球邪得很。 或许就和溃坝有关。 她犹豫要不要上墙探查一番，忽听大殿中摩迪连声惊叫师父，西芙关心儿子，赶紧摸回大殿。 大殿中的场景让她惊愕不已，但是又有些安心。安心是因为看到摩迪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的蒲团上，低头念诵着什么。令西芙惊愕的，是本来已经气息全无或者疯狂的僧人们，如今也各个安坐于蒲团之上，面向殿门，口中高宣佛号。海虚依旧坐在佛像前，低眉闭目，相貌慈和至极，却将一只一尺多长的钢针，自左腮贯穿到右腮。 西芙不敢打扰这些高僧，走到摩迪身边拍了拍肩膀，问“怎么了？” 摩迪抬头见是妈妈，回答说“不知道，师父刚才好像被什么缠住了。现在在用闭口禅法。” 西芙指指其余的僧人“他们没事？” 摩迪探着头看了看“没事吧。” 西芙忽然想起一事“寺中其他人呢？” 摩迪说“不知道呀。刚才我在门口遇到觉明师兄，他说师父让他去办事，我说一起去，他说好，可是不能闲聊，要一路默诵楞严咒。我觉得事关重大，更想帮他一把。谁知道他去寺后塔院，取了历代先师的舍利，我也不敢问。帮他拿着，或远或近，便埋在土里一颗。 走到后山，天忽然阴了，就和晚上七八点一样。我们绕过一个山垭口，只见前面林子里，影影绰绰站着很多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 我们觉得不对，更不敢停了楞严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觉明师兄还是硬着头皮向那个方向走，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就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走近了我看出来，就是附近的村民，为头的是陈居士。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口锅，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而且走得越近，血腥气就愈浓。 我和觉明师兄本来是并排走的，看见这些人，我们都放慢了脚步。他们是一直冲着我们笑，可是笑容太僵硬了，很吓人。 觉明师兄忽然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后，叫我：快跑！回去找师父。楞严咒不要停。 说着把我拿的舍利抢过去，连同他自己手中的，一同高高举起来，向着那些人走过去。我不敢停了楞严咒，却也想问他怎么了。可是刚靠近他，就被他踹了一脚，叫我：快走！别停！我就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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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他们都死了 摩迪跑回来的路上，发现山洪暴发了。 进了庙，他直奔大殿，当然也不知道其他僧人哪去了。 西芙看看殿内，似乎情况稳定了，她告诉摩迪“别出去，乖乖在这呆着。我去看看其他人。”————其实她更关心的是梓萌。 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不必了，都在这里。”说的是普通话，但是又不很标准，像上世纪老电影的腔调。 随着这一声，扔进来一个袋子。袋子落地，散落出十几颗人类的心脏。 庙中总共十几个和尚（那十五位高僧，是为了度化魔胎，海虚另请来的，不在编制内。） 西芙下意识的挡在摩迪身前。 进来的是个老者。之所以这么说，因为能看到他全白了的胡须。面貌是看不见的。他戴着一顶极为奇怪的帽子，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紧贴着下眼睑，就是一张面巾，从面巾下，露出胡须，直到胸口。 他迈步进殿，指指人心“寺中的和尚都在这里。海虚，你也自决吧，免得我动手。” 海虚似乎没听见。 老人向他走来，将将走到排列的众僧之前，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大惊失色“你们没死！” 僧人们也不理他，依旧低头诵经。 老人手扶膝盖，似乎想努力站起来，但是几次都没成功，他勃然大怒，右手向后一甩，取出一柄拐杖。 拐杖是纯木质的，一米长短，做工很是粗糙。老人取了出来，也不再努力站起，就这么跪着直立上身，双臂上扬，口中念诵出一种奇怪的语言。西芙听不懂，但是凭借直觉，认为是中东地区的古语。 足足五分钟，他忽然大笑起来“他们都已经死了！你（海虚）还耗费功力，想让他们还魂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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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妖怪 海虚这次没再沉默，而是站了起来“因你所死冤魂无数，数千年来不得超生，你不惭愧吗？” 老人冷笑一声“他们与你何干？” 前排一位已经死去的僧人忽然开了口“师兄，我们先行一步。” 海虚合十道“阿弥陀佛。” 十五位僧人头顶，忽然现出七色毫光，很快融会为一道彩虹，对面的老人大惊，举起拐杖，状如疯狂的念诵着什么，只是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几分钟后，他身子抽搐了几下，彩虹化为一座桥，与他的身体连接在一起。光芒闪了几闪，僧人们与老人，都寂然趴伏于地，再也不动了。 自从彩虹出现，海虚就在一边合掌低声念经。西芙听出来，他念得是往生咒。一遍又一遍。 见他们都趴伏在地，西芙大着胆子问了海虚一句“没事了？” 海虚不理她，念罢了往生咒，才对西芙说“强敌将至，你带摩迪快走。去青城后山通真观，找无为道长。把那个女孩也带去。” 摩迪不肯走“我在这服侍师父。” 海虚叹口气，摸摸他的头顶“强敌为你母亲而来，你送她去通真观，请道长带你们母子去找你父亲。事关重大。稍有差池伏尸百万血流漂杵。快去快去！” 听到和母亲有关，摩迪不再坚持，但是他想的是青城山离此不远，送了母亲，就立刻回来。于是母子拜别海虚，向大殿外走去。刚走到殿门口，一个人急匆匆闯了进来，几乎和摩迪撞在一起。 摩迪脱口而出“觉明师兄！” 觉明没理他，奔到海虚面前伏地大哭。 海虚摇摇头“怪不得你，你也是好心提醒摩迪，谁知道地方有隙即入，你一句楞严咒不到口，就着了他们的道。事已至此，哭有何益？随我除魔吧。” 觉明擦擦眼泪站起来，说声“是。” 摩迪听到和自己有关，又踌躇要不要走，就在这时，梓萌哭着跑来。 她也被大雨浇透了。雨水这么大，是她从没见过的，于是蒙着被子缩在墙角里。她一个女孩子，在寺中休息，僧人们都要避嫌，所以给她安排的屋子很偏僻，与僧人们住的地方也比较远。 雨声中，她似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小女孩嘛，在害怕的时候听到有人来，当然第一反应是过去了。 于是她爬到窗户边——————因为她在床上，窗户就在床头的位置，这比她去门边（还要下地）方便得多——————只见一只妖怪，提着两名僧人的尸体走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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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香气 梓萌吓得尿床了。 这泡尿救了她的命。外面的妖怪，在各处搜寻，力求把庙里所有活人都杀死，但是梓萌是童女，童女尿让妖怪发现不了她。 当然她自己不知道这一点。 这些天，她的精神连续被强刺激，终于绷不住，刹那间一片空白了。 等她恢复意识，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看看自己还安全的缩在被子里，她惊叫一声，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跑出来。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那个妖怪。总之就是想快点逃走。 跑到大殿附近，她见觉明奔进去。这个时候见到熟人，当然她以为大殿最安全，于是也跑了进来。 看到西芙，她一头扎在西芙怀中大哭。 海虚催促他们快走。 西芙知道时不我待，一手拉起一个孩子，大步向殿外走去，谁知道右脚刚迈过门槛，便觉得一股极为柔和，但是又不可抗拒的力量推来，三人都被推飞，可是落地的时候，却又不自觉的稳稳站住。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是很蹩脚的普通话，一听就是外国人初学的口音“圣教主驾到，海虚跪接。” 随着这一声，走进十余个人。都是青巾蒙面。虽然如此，大部分西芙都能认出，便是教中的长老。另有几个人，身形却不熟悉。哪一个是教主呢？ 就在她观察的时候，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梓萌忽然拉住她“阿姨，我想起来了，爸爸带我去的荒村屋里，就是这个味。” 她说的是和爸爸刚离开上海，去一个荒村治病，当时她总感觉不对，现在猛然想到了，那么落败荒僻的屋子，怎么会有这样的香气。当然，那里的香气若有若无，不像今天这么明显。 梓萌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姑娘，你记性真好。” 随着这一声，走进来一个女子，她没有蒙面，二十余岁的年纪，相貌极美。身上穿着雨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梓萌很害怕，躲在西芙身后。 女子却不再逗她，面对海虚嫣然一笑，百媚丛生“老师父，找你借个东西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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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胜你不难 海虚根本没理她，对西芙说“一会你们出了大殿，若见到陈居士等人的尸骨，切记不可移动。” 女子笑道“你为他们还能走得了吗？” 摩迪愤然道“杀了你们我才走！” 海虚点手让他过来，在摩迪耳边低语几句，摩迪悚然一惊，躬身合十道“是。” 海虚看看觉明，只见他咬牙切齿，怒视着女子。他叫了一声“觉明，来。” 觉明强行抑制住怒气，走到海虚身边，海虚说了声“跪在佛前。”觉明依言跪下。 一个蒙面人喝道“老和尚，别拖延时间了，还不来迎接圣教主！” 海虚看都没看他，手摩觉明的头顶“你一时不察，被外魔袭扰，所怪者谁？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你若心中无魔，外魔从何而来？始起贪恋，继以愤恨，沉溺不知，永堕轮回。咄！起来！” 觉明站起身，神色已经变得平和，向那女子一合十“女施主，一错不可再错，施主当自度。”女子愣了一下。 外面的大雨小了，却响起查查的声音。所有人，包括那个女子都跪了下来，其中几个人跪下的时候怒视了海虚等人几眼，似乎很不满意。但是一旦跪下身子，他们就都低着头，再也不看海虚诸人了。 海虚也不管他们，对觉明说“明天你下山，将陈居士他们安葬了，然后去峨眉XXX处，请XXX师兄来帮忙做个法事，超度诸人。我要去普陀参学，只怕半年以后才能回来。” 觉明尚未答应，只听门外一个声音“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随着这一声，走进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正是圣教主。同样蒙着面。 海虚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一误不可再误。” 圣教主哈哈大笑“你几十年的修行懂什么。” 海虚回答“刹那万年，皆是梦幻，施主何必执着？” 圣教主勃然大怒“你能胜过我？” 海虚双手合十“若在别处，你我势均力敌。若在此处，胜你不难。” 圣教主再不答话，双手十指交叉，绕到脑后，对着自己后脑拍了一下，而后双手放到胸前，十指交叉互握。口中念念有词。 海虚只是一笑，对西芙说“你们先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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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獠牙 西芙不知道该如何，海虚又催促了一句，她才拉起两个孩子，壮了胆子向殿门走去。果然，刚走几步，一位长老便喝道“站住！” 西芙不去理他，长老跪在地上，手臂微扬，一道光华射向西芙。西芙此时根本使不出任何法力，急忙躲避。摩迪立刻闪身，挡在母亲身前，准备将光华拦下，谁知光华出手不到一丈便自行消灭，长老大惊失色。 西芙回头看海虚，已经盘膝坐下。见她回头，海虚好整以暇的微笑示意，摆摆手，意思是放心的走吧。西芙见他如此从容，放下了心。 再望殿外走，没人拦阻她了。 殿内，海虚和圣教主继续斗法。只是这短短的时间，海虚便占了上风。其实很多人都看出来，这不是海虚本领远强于圣教主，而是他有强援。 海虚背后的佛像上，洒下一片淡淡的金光，将海虚笼罩其中。 圣教主已经浑身湿透，虽然依旧屹立着，但是几次踉跄一下，而互握的双手，也几次似乎要被震开。 一个蒙面人（不是长老）见圣教主落于下风，心中焦急万分，忽然纵起身，从身后抽出一把镰刀状的武器，凌空向海虚扑去。女子大惊喝道“回来！”哪里来得及。那人刚一接触海虚身边的淡淡金光，就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同时身子里弹出一个和他相同造型的人影，人影很快消失了。后来知道，这是被海虚度化，去投胎转世了。 这时西芙拉着两个孩子，已经走到韦陀殿附近。忽然梓萌挣开她的手，惊叫着转身向大殿奔去。 她跑得很快，进了殿中，一下扑入海虚怀中。 海虚本是闭目合十，被她一头钻进怀里，合十的双掌被分开。他吃了一惊，睁开眼，梓萌一口鲜血喷在海虚脸上，他周身的佛光立刻消失。 坐在海虚背后的觉明大惊，伸手来拉梓萌，那边圣教主长笑声中，几个蒙面人暴起，将觉明擒下。 梓萌紧紧抱着海虚，张开嘴，向他脖颈咬去，现在的梓萌，居然是满口獠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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