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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七日辟谷[第6页] |
| 作者:yannanfei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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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更新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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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心想这人果然是个老江湖，一下就抓住了那对母子的痛点。女儿有些害羞，作势要走，她妈妈倒是爽快的多，拉着她女儿到师父面前，说道： “那你给看看，能考个什么大学？” 那个算命的师傅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女儿，又看了下手相，沉吟了一会说道： “从面相和手相上看，你女儿是个大贵之人呀。天地人三格，地格最饱满，你们家条件相当不错，而且她天资聪颖，学习名列前茅。只是这人格之相有些曲折，恐怕要经历一些磨难。” 在这个女孩看相之时，我也在端详这对母女，我细看之下，心里一动，这对母女正是王总的妻女。 “磨难？什么磨难？”王总的妻子明显有些着急了。 那个算卦之人反而不紧不慢地一边收拾卦摊，一边说： “不可说！不可说！今天就到这吧，改天再说。” 王总的女儿听算卦的这么说，拉着她妈妈说道： “走吧，走吧，一看就是骗人的。” 女孩妈妈则正色道：“你这种把戏我可都知道，你得和我说清楚，否则你不能走。” 算卦的先生停下了手里的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您真想知道？” 王总夫人：“你说！” “你家姑娘最近成绩是不是突然下滑的很厉害？” 王总夫人愣了一下，语气慢了很多，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算命的师傅低低的声音对夫人说道：“她中了桃花劫了！” 那夫人面色有些难看，看着算命人说道：“这劫严重吗？” 算命人瞪了下眼，方言都出来了，说道：“你说嘞，这么大的孩子最怕桃花劫，学业肯定耽误嘞！” 听算命师傅这么说，我也端详了下那女孩，这时那女孩已经不耐烦了，拉着她妈就要走。而我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个算命先生观察的的确仔细，他应该看到了女孩子脖子上有微微的红印，以此判断这个女孩一定是早恋了。 这时女孩妈妈已经被女儿拉开了半个身子，她还想问点什么，但显然拗不过女儿，跟着走了。 看这对母女走远，算命人扬起手说道：“明天我还在，可以来找我呀。” 看这算命的师傅收了摊，人群也逐渐散去。他收拾好了刚要走，我凑了过去，打招呼道： “师傅，你算的真是准呀！” 算命人停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你想来一卦？” 我笑了笑说道：“不是，我想和您学。” 算命人笑了笑，说道：“我们师门可是玄学正宗，那可不是能轻易收徒弟的。” 我看的出他的意思，说道：“我不是白学，我给您付学费怎么样？” 说罢，我给他塞了两百块钱，他收到钱，哈哈笑了笑，又转着圈打量了我一番，说道： “我看你资质还是不错的，如果用心教，是个好苗子。” “那你收我了？”我问道。 “你明天早点来，跟着我看看，先帮我打打下手。” 我心想正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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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给了算命先生两百块钱，我心都在滴血，此时的每一分钱对我都至关重要。小张借给我的两千，我用五百配了一台二手手机加手机卡，这个是我工作的必需品，省不掉的；拿出五百用于往返和跑业务的交通；吃的费用，我每天控制在二十，基本就是以包子为主食，每顿五到七块钱，如果想要改善伙食，最多就是早上来一套煎饼果子，再多加一个鸡蛋；住的话，小张室友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会去他那蹭两晚，洗个澡，但多数会在车站凑合一下，旅馆是住不起的；另外的生活用品，能省则省。 但我知道这两百块钱的意义，花的是值的。第二天我如期而至，过了好久,那个算命的师傅才晃荡晃荡地提着一个大黑公文包过来，他看到我，笑了笑说道： “看来你还是挺有诚心的嘛！” 我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说道：“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算命先生点点头，如同变魔术一般，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他的卦摊，在面前铺开，接着又掏出两个马扎，卦摊前后各放一个，没想到这个黑包竟能装这么多东西。 这个点，天还大亮，遛弯的人还没出来，广场上人不多，他让我坐下，然后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不？” 其实昨天我看到他时，就已经大概就了解了他的过往，他本来是一个国有钢铁厂的职工，文化水平不高，但写写画画问题不大。后来国有企业改造，他下了岗，由于他人比较灵活，就干起了算卦的买卖。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女儿，女儿已经成家，他也没什么负担，常年在外面瞎晃，也算逍遥自在。 他现在问我他是谁，我当然装作不知道，摇头说道： “不知道。” “趁现在没人，我好好和你聊聊。我法号天印天师，你不是这行里的不知道，我的名号江湖里说出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知道我为啥有这么大名号不？” 我茫然道：“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有天眼！天眼是啥，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天眼那可是了不得的神通，一般天眼分为三等，第一等能看鬼神，俗称阴阳眼；第二等能看病，就是你身体里有啥瘤子呀，一下就能给你看喽；最高一等能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载，像诸葛亮呀，刘伯温呀，就是有这种天眼。你知道我是啥天眼不？” 我仿佛在听他说书，摇头道：“不知道。” “我就是最高那一等。” 我惊讶地说道：“那你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载，岂不和神仙一样。” 他摇摇手说道：“这等级里又分等级，我还没那么厉害。但是，你看到这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在我眼里，他们头顶上都有一股气，有黑气、白起、红气，还有紫气，我一看就知道这个人过的怎么样，运势如何。如果再近了看，这个人的前世今生就能看个清清楚楚。” 心里都明白却要眼看着别人吹牛，是一件蛮痛苦的事情，我几次想笑出来，但都生生地憋了回去。我心想你如有这本领，还在这算卦？ 正在‘天印天师’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我等的那个人果然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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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王总夫人这次来还是两个人，但带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保安，我心说看苗头不好。她径直来到卦摊前面，对着‘天师’说道： “你这师傅，昨天的事情还没完呢，你让我心里疙瘩了一个晚上，你今天要是说不清楚，你可走不了。” ‘天师’看她这阵势，脸上也变了颜色，赔笑道： “算卦的事情认不得真，信则有，不信则无。” 王夫人笑了笑，说道：“不当真？你给我找别扭，我也不能让你好过。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江湖骗子，还是有真本事。那你给我算一卦，要是算的准，也就算了，如果不准，直接把你送派出所。” 我心说这王夫人看着一副富家夫人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一副雷厉风行的做派。不过我看过她的过往，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天师’不愧是‘天师’，临危不乱，说道： “好呀，你要算什么？” 夫人：“很简单，你就算算我的年龄，家里有几个兄妹，父母是否健在。” ‘天师’一听算这些，捻了捻胡子，显然有些为难。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我也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正想看看他刚才说的本领。 ‘天师’问道：“你本名叫什么？” “杨爱花。” ‘天师’微闭双目，手指掐算着，嘴里念叨着，过了一会说道： “你今年四十五岁对不对？” 杨爱花邹了下眉说道：“我七二年的，今年四十六。” ‘天师’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是按周岁说的。” 我心想真是险，其实猜的岁数不要超过两岁，都可以圆过来，这‘天师’还是有一套的。 “好吧，那你说我兄妹几个?”杨爱花说道。 ‘天师’微微一沉吟，说道：“你兄妹五个，你是姑娘中的老二。” 杨爱花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回你猜错了，我兄妹三个，我还有两个哥哥，我是老小。” ‘天师’不动声色，说道：“你们家就没有夭折的孩子吗？” 杨爱花沉思了一会，其实她也不确认算命人说的对还是不对，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又好像没有，但一时又拿不准，于是又问道： “那你说说我父母的情况吧。” ‘天师’说道：“令堂健在，令尊已经驾鹤西去了。” 我心说这个问题没法含糊，‘天师’也是够冒险的，但从概率上说，他回道的答案应该是概率最大的一种。王夫人之所以问这个问题，说明很有可能有一个双亲已经故去了，而且从寿命上说，父亲故去的概率要大一些。 杨爱花哼笑了一声，说道：“果然是个骗子，小王，我们把他送到派出所！” 我心说要坏，赶紧伸手拦住道：“他说的没错。” 三人都是一惊，都看着我。我向杨爱花说道：“王夫人现在的父母是养父母，生父是养父的战友，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 听我说完，杨爱花呆立在当场，‘天师’也很是吃惊，只有保安小王，两边看看，不知所以，问向杨爱花： “杨姐，我们动手吗？” 杨爱花回过神来，说道：“等等。” 说罢，她看向我，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 “其实你心里也有感觉，你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你胡伯伯正是你生父，你养父和你生父关系很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你养父家有两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儿，于是你生父就把你过继给你养父了。在后来你生父对你也很好，家里人也很宠你。” 杨爱花没有说话，眼泪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天师’看此情景，嘿嘿一笑，说道： “看吧，这是我徒弟，道行都如此，这回信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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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杨爱花连忙擦擦脸上的泪，说道：“两位师傅，对不起了，是我错怪二位了。” ‘天师’得意地说道：“也罢！也罢！我们神仙是不会和你们凡人计较的。” 杨爱花：“两位师傅，要不请你们二位仙驾到寒舍一叙，给我家小女指点一条明路。” 杨爱花显然已经对我们深信不疑了。我刚才也冒了一个险，其实我仅能感觉到她的记忆，为什么确认她胡伯伯是她的生父，也就是旁观者清，她内心怀疑过，却一直不敢相认，我帮她点了出来。胡伯伯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她从小在部队大院也无意中听到过关于她生世的一些风言风语，但她都没有当回事，但也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直到五年前胡伯伯去世，胡伯母拉着她的手不放，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她久久忘不掉，内心又起了一些荡漾。但这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今天由我突然提出来，对她的震撼可想而知。 ‘天师’听杨爱花邀请我们去她家里，正要高兴的答应。我心说不好，要是碰到王总反而会坏事，于是赶忙说道： “今天时辰不对，还是再约地方吧。” 杨爱花赶忙又说道：“要不这样，旁边有间茶馆，我请两位到那里简单喝杯茶怎么样？” 我心说也好，先赢得王夫人的信任，想办法再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举将合同签下，我就大功告成了。于是点头答应，‘天师’也求之不得，满口同意。 旁边的茶馆十分的雅致，上下三层，却不显得空旷，每个细节设计的都古朴优雅。服务员将我们带到三楼的一个雅间，我们落座之后，杨女士向我们问道： “两位喝什么茶？” 我看了看‘天师’，他捋了捋胡子说: “那就普洱茶吧。” “先生要熟普还是生普？”杨女士继续问道。 从‘天师’的表情看，明显不知道二者的区别，信口说道： “那就生的吧，生的新鲜！” 我差点笑了出来，赶忙说道：“给我一壶单枞水仙。” 杨女生听后点点头，对服务员说道：“小刘，你把我放在这里的古树茶泡两壶，再来一份顶级的凤凰单枞。” 显然杨女士是这里的熟客，她说完后，服务员赶忙去准备了。不一会各自的茶便端了上来，单枞特有的蜜兰香瞬间盈满了整个茶室。‘天师’看看我的茶，又看看自己的，显然想喝我的茶，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经过短时间的寒暄和尴尬，杨女士终于切入正题道： “之前真是误会了，没想到两位是有大神通的。我爱人对这方面也有所研究，经常带些‘大师’来家里，我之前一直说他不务正业，我今天我是真信了。” ‘天师’砸吧了一下嘴，说道：“这行里骗子可多，像我们这样有真本事的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爱人结交的多半是假的。像我这样的，一般都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今天被你逼的急了，显个神通罢了。” 杨女士好奇的问道：“师父都有什么神通呀？” ‘天师’得意地道：“算命，测字，看运势，断风水，求姻缘，起名字那些都是小儿科。我的神通可大了，我能前看人三世，后看人三生。” 紧接着，‘天师’又一阵胡吹海说，以前如何给人看姻缘，如何去找坟地，添油加彩地讲了一大通，比说书要精彩的多，我心说‘天师’这牛吹的越来越大，再让他这么胡吹下去，反而引起人家的怀疑。于是插嘴道： “杨女士，主要是想问问爱女的求学之路吗？” 杨女士停了一下，说道：“除了这件事，其实还有一件事想问问。”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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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听杨女士这么说，‘天师’笑道：“好说，好说，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杨女士正要说话，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机，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二位先等一下呀。” 说罢杨女士起身出去了。看杨女士出了门，‘天师’赶紧凑到我跟前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们家的情况？” 我心想不如和他实说，后面迟早要见王总，估计也瞒不住。于是说道： “她是我客户的老婆，她们家的情况我清楚。” ‘天师’想了想，说道：“她不认识你？” 我说道：“不认识，但她老公认识。如果见了她老公你得帮我掩护着点，别说我刚认的你师父。” ‘天师’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你真是个福将！帮我钓上这条大鱼，算你正式入门。” 我又说道：“她女儿高考的事你可别乱出主意，你要是不懂，就交给我，别耽误了人家孩子。” ‘天师’上下看了看我，说道：“你懂？” 我说道：“我交通大学毕业的，肯定懂一点。” 他显得很惊讶，一脸不信任的样子说道：“交通大学毕业的，混成这样？” 我脸有点红，说道：“没骗你。” 正在这时，门口进来三个人，一个是杨女士，另外两个是男的，我心说不好，要坏事！ 那两个男的其中之一就是王总，另一个人矮胖矮胖的，倒也文质彬彬，五十岁上下，并不认识。王总见到我也是吃了一惊，他还没回过神来，杨女士热情的向我们介绍道： “两位先生，这位是我的先生王强，这位是我先生的朋友陈先生。” 说罢，又介绍‘天师’和我。向着王总说道： “这位是我短信和你说的天印天师，这位是天师的徒弟郭先生。” ‘天师’背着手，端着架子，并没有露怯。王总连忙上前握手道： “久仰！久仰！” 说罢，又对着我说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应该认识的吧。” 我连忙说道：“是的，王总，我是联友的郭靖，我们打过交道的。” “哦……是这样。” 王总点了点头，又端详了下我和‘天师’，从他的神情中我明显看到了他对我们的怀疑，热情也低了好多。 ‘天师’在旁边说道：“我这位爱徒跟随我多年，他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王总又哦了一声，并没有答话。旁边的陈先生也一直沉默着，场面瞬间有点尴尬。这时杨女士打破了尴尬，说道： “坐呀，坐呀，大家边喝茶边聊。” 当大家都坐好了之后，王总率先说道：“我给二位再介绍一下陈先生，陈先生在台湾可是赫赫有名，是研究易经的专家，你们正好是同行，大家正好可以探讨探讨。” 看的出王总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杨女士白了他一眼，正好被我看到，显然她并瞧不上这个陈先生。我心想这个杨爱花行动力是真的强，我想的始终没有她做的快，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她应该就已经约了王总过来，她的意图看来是想让王总见见真正的‘高人’，别被他的那些朋友带坏了。 这时那位陈先生呵呵笑道：“不知道天印天师研究的是哪门道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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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真实案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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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对于陈先生的问题其实我也比较好奇，想看看‘天师’如何作答。‘天师’久闯江湖，当然知道这位陈先生来者不善，只见他押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所学乃金神道法！” 陈先生思索了下，说道：“金神道法？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天师哈哈笑道：“世俗的各门各派的道法，凡人即使修个一辈子又有何用？你听说有几个能够升仙的？大神通要有大机遇和大造化才能获得，靠修炼是修炼不来的。我的神通是梦中金仙所赠，和世俗的道法都不相同。” 我心中暗暗佩服‘天师’吹牛的功夫，他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陈先生后面的陷阱，很显然这个陈先生应该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学术功底，但这种学术派碰到‘天师’这种不讲道理的江湖派，任你空有满肚子的经纶也是无计可施的，江湖派是不会和你讲理论的。 王总好奇的问道：“先生有什么神通？” 我心说不妙，‘天师’却来了精神，我心想他这段词应该是背的最熟的，果然如同被强奸，又重复听了一遍‘天师’的吹牛，在‘天师’讲到最高潮的时候，杨女士还不忘在旁边点头附和，如同她也经历了一般。女人天生就是感性的，对你怀疑的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信，对你信任的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怀疑。 像王总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显然是不会轻易被‘天师’这种伎俩忽悠的，不等‘天师’讲完，他就打断说道： “既然‘天师’神通这么大，帮我算上一卦怎么样？” ‘天师’正要说话，旁边的陈先生打断说道：“王总骨头重，还是给我骨头轻的算一下吧，我只算过去，不算将来，天师能算的出来吗？” 陈先生说罢，看了一眼王总，王总也懂了他的意思，显然他们怕我们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此时空气中充满了明显的挑衅味道，我心道算卦这行业比我想象的门槛要高的多，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显然是不行的，我不由对‘天师’有些同情。但‘天师’从容不迫的表情，马上让我的同情上升到暗暗佩服，只见他又押了一口茶说道： “好说，好说。” 陈先生笑笑说道：“那先生是看八字呀？还是问爻呀？” “那些太低级，我说过，我一端详就看完了。” “哦，那说来听听”陈先生说道。 “你这人呀，小的时候平平顺顺的，没有什么大挫折。二十岁左右读了个一般的学校，但你不是读书的料，吃不了苦，又踏不下来心，工作很不顺利。应该是工作了两年左右就不干了。王总说你爱搞研究，我看不对，你之后的工作应该是靠嘴皮子吃饭，说的多，做的少。” 我心里一惊，在‘天师’给陈先生算卦的同时，我也在感受这个陈先生的过往，竟然和他说的大差不差。当然‘天师’说的很粗，他给自己留了足够多的余地，但即使这样，也充分体现了他的经验丰富，说明他应该看过成千上万个人，才会形成这样基本的判断。我不由的对相面学有了重新的认识，人的外观和气质，的确可以透露足够多的信息。 其实陈先生和‘天师’是同行，不过一个是走的高端路线，把自己用一些伪装的文化再进行伪装，一个走的是平民路线，靠的是大众内心千百年来形成的敬畏和好奇。但我从陈先生的记忆里发现了一个让我兴奋的画面，这个陈先生为了把自己包装成所谓的专业人士，参加了大量的法会和道场，其中有正规的，也有草台班子的。但在泰山的一次道场中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惠真长老！这让我心头一亮，虽然这场法会我没有看到文文，但我知道了一个找到文文的线索。 ‘天师’说完，陈先生也足够沉的住气，微微一笑说道： “先生说的这些话，十个人有八个人都是大差不差的，毕竟都是普通人，离你说的这些套路都不远。你要是真够厉害，很简单，就说说我是在哪所大学读的书？” ‘天师’沉默了一会，突然一拍桌子，大家都吓了一跳，包括我。‘天师’生气道：“今天的氛围很不好，徒儿，我们走。” 这时杨女士一脸尴尬，马上起身要留住‘天师’，‘天师’一摆袖子，说道： “没有缘分，不用说了。” 王总和陈先生都坐在桌位上没有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知道‘天师’是是使了个金蝉脱壳，他怎么可能说出陈先生学校的名字，只有逃走。可这么一走了之，对我可是前功尽弃，我正想着如何弥补，这时‘天师’一把拉起我，说道： “还不快走，误了晚上的道场，你小子担当的起？” 没等我反应，我已经被拉到了门口，在出门之前我回头说了四个字： “台南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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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来不及看王总二人的反应，已经被‘天师’拉了出去，杨女士在后面赶了过来，‘天师’没有理会，带着我径直走了出去。我心里想着也只能如此了，但愿我后面说的话能够起到作用，我不由向身后看去，他们并没有追过来。 我们走出广场，‘天师’停住脚步，喘了口气，向我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机灵，我说走，就赶紧和我走。你不会真以为我有那么大神通，能说出那孙子的学校？” 我装作惊讶地说道：“啊！，师父，你没有这神通？” ‘天师’顿了一下，说道：“神通当然是有的，但也不能啥都知道呀，那不和神仙一样了。” “我看你说的那样，就像啥都知道一样，原来是唬人的，怪不得你要跑！” ‘天师’瞪眼道：“我跑还不是因为你？我有啥好怕的，大不了这单不成，再不中就挨一顿打，不像你这堂堂大学生，怕丢面子，我的面子早就丢完了。” 我心说这‘天师’倒也坦诚，于是问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 ‘天师’砸吧着嘴说道：“我看八成是黄了，不过那个杨夫人，我看她对我们还是信任的，也许还有门儿，先冷一冷吧，后面再找机会。” 他说完之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 “你这小子不会是有别的企图吧？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杨爱花了？为啥那个王总一看见你，就翻脸？” 我心里一乐，这‘天师’还真有想象力，看在他也坦诚的份上，我就实话和他说道： “其实我是有一笔很重要的合同想找王总签，但一直没机会见他。” ‘天师’听我这么说，踮着脚指着我说道：“哦，你利用我！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真被你这毛孩子给耍了。” 我笑着说道：“你又没啥损失！” ‘天师’摇摇手说道：“得！不和你玩了，你们这文化人心眼太多。我怎么说一个堂堂交大的大学生，找我来拜师傅。好嘞，不见了。” 说罢，‘天师’扭头便走了。 虽然起初我就认定‘天师’是个骗子，但经过和他的接触，觉得这个人却也有可爱之处，看他走远，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 第二天一早，我刚踏入公司，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我来到办公室，惊奇地发现连平时很晚才来的同事，居然已经坐在了座位上，我暗自奇怪，坐到我的座位上。不一会小张来到我的座位前，轻轻对我说道： “郭哥，今天是我上班最后一天，和你打个招呼。” 我非常吃惊，问道：“怎么回事？” 小张用嘴角撇了一下小金，说道：“最近公司业绩不好，他把我当替罪羊，给开了。” 我一听，火就上来了，起身要去和小金理论，小张拉住我说道： “郭哥，你别去，我也不想干了。昨天下班的时候，大老板发了很大的火，这群人加了一晚上的班，你去找他们也没用。” 正在这时，老赵进入我们办公室，径直向我走过来，我心说我不找他们，他们倒是先来找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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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老板找你。”老赵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 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宁静，我知道很多人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一个月才过去一半，没想到他们就这么迫切地想让我离开。 该来的迟早会来，我虽然有些不甘心失败，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很平静地随着老赵来到老板的办公室，坐到他的对面。 眼前的这个人，现在全体员工都称呼他为黄总，是公司的绝对权威，但只有我们为数不多的老人知道他还有个名字叫黄小七，因为在公司最初的十五个人里，他排行第七。曾经大家熟悉到天天一起吃盒饭，但随着公司越来越大，距离却越来越远。他经常在大会上说，公司在发展，个人的步伐也要跟得上公司的步伐，也许是他的心跑的太快，而我们的还留在原地。他已经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了，而原来的我却还在恋旧。 今天他的情绪很不好，胡子应该有好几天没有刮，像一头随时要发怒的狮子。他见我进来，克制着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 “老郭，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淡淡地道：“没有。” 他吃了一惊，不是吃惊我说的内容，而是我的态度。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我和老赵都是那种绝对服从型，能力先不说，态度肯定没问题，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老员工只存活下我和老赵。 他邹了一下眉，说道： “你在耍我？” 我停了一下，说道：“没有。”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那合同呢？” 我继续道：“没有。” 他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分呗，说道：“别人都在加班，唯独你见不到人影？你以为我这是养老院吗？” 我抬头看看他，不知如何作答，也没有作答。 他看我没有一丝诚惶诚恐的样子，更加来气，一拍桌子，说道： “带上你的东西赶紧走，立刻！现在！” 我也惊叹于我的变化，放在以前，进到老板办公室一定是战战兢兢的，唯唯诺诺地应付老板。但如今的我，仿佛看透了很多东西，不想去迎合谁，更不想去讨好谁，让我想到了心贤的气度。虽然王总的事情搞砸了，心里有些不甘心，但失败就是失败了，仅此而已。 我起身离开，没有说更多的话。显然很久没有人挑战黄总的权威，在我关上门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砰’的一声巨响，不知他扔了一个什么很重的东西。 我回到我的座位，小张赶紧凑了过来，我笑笑对他说： “我可以陪你一起了。” 这时金竹也凑了过来，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说道： “师父，要不要我送送你呀。” 我笑笑说道：“好呀，这些东西你帮我搬吧。” 她斜了我一眼，‘切’了一声，走开了。 我默默收拾我的东西，小张在旁边问道：“现在就走吗？” 我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嗯，黄小七现在就让我走。” “那我和你一起，这个地方一分钟也不想待了。”小张说道。 这时金竹在旁边说道：“小张，你现在不能走，你现在走了，我算你一天旷工。” 小张脸气的通红，说道：“随便！” 按理说，同事离职，大家一般会与人为善，没必要招惹。而金竹却故意犯这个忌讳，可见她对我的恨有多么急不可耐。人心难测，人性难测，我与她并无深仇大恨，甚至于有恩与她，她刚到公司时，由于学历不高，大家瞧不起她，是我一步一步把她带了起来。可能小金也与朱辉一样，内心里的自卑，突然绽放了花朵，这份快感，让他们无法自拔。 我和小张带着我们各自的整理箱走出了办公大楼，公司门前停的一辆豪车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不是王总的车吗？正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是老赵和小金，气喘吁吁地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16 |
| 你不来就不更了。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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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人未到，两人的笑脸先送了过来，我心里一乐，知道要有好戏了。老赵率先到达我们身旁，扶着我的肩膀，又拿出多年好友的热情，气喘吁吁地道： “老郭呀，你怎么真的走了，黄总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多少年的交情了，他和你开玩笑呢，赶紧跟我回去。” 老赵的语气与他和我谈离职时的状态完全两样，那种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状态完全不见了，语气中透露着多年的友情，而且这种友情已经发展到双方不用客气的那种状态。我比较淡定，小张倒是先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笑了一下，对老赵说道：“他可是让我立刻，马上走人的。” 我故意加重了立刻，马上这两个词的声调。老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最近老黄压力比较大，公司账上很紧张，他一在气头上可不什么都说呗。多少年都过来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呗，你懂的！” 这时金竹也凑过来说道：“师父，刚才是我不对，刚才一忙，转头一看，您已经走了，您快和我们回去吧。” 我心想女人真是变脸的高手，眼前的她是那么的体贴人的样子，甚至有些楚楚可怜，似乎又回到最初的那个她。辛亏这段时间让我看到了她的另一副面孔，否则我会一直认为她是那个需要保护，没有任何牙齿的样子。我不禁感慨，又有多少人，我了解的仅仅是面具，又或许仅仅是时势不同，让她们变了样子？或许我，如果我变成黄总，也会变的那么无所顾忌吗？ 他俩看我犹豫，小金从我手里接过整理箱，老赵一把揽住我，边走边说： “老郭，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 我心里一笑，我其实知道他们为何这么热情地想让我回去，肯定是王总过来了，要找我。而我也正好奇地想看看王总现在是副什么样子。 我站住脚步，看了看眼前的两个面具人，又看了看小张，说道： “就我一个人回去吗？” 老赵愣了一下，马上笑着对小张说道：“小张，走，一起和老郭回去。” 小张有些犹豫，我眼神给他示意了一下，他‘哦’了一声，给我们一起走回了办公大厅。 来到黄总办公室，果然不出我所料，王总正坐在里面。王总见我进来，马上起身，热情地迎过来，握着手和我说道： “小郭呀，昨天你们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我和我爱人找了你们好久。” 我微笑地应承着，心想你有我电话，真要找我肯定找的到。不过看他今天这个热情，合同应该是没问题了。 黄总也凑了过来，此刻他一扫脸上的阴霾，满面春风，大家又是一阵寒暄。不一会黄总让秘书泡了他收藏多年的普洱，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我看他俩越聊越远，搜索着有的没的得话题，各自恭维着对方，让我着实尴尬。我看他们迟迟不切入正题，于是说道： “王总今天过来是签合同的吧。” 王总停了一下，马上笑着说道：“是的！是的！我们把正事先办了吧！” 黄总听王总这么说，脸上一下乐开了花，连忙安排秘书准备签约。对于签约这种事，公司的效率是最高的，短短的时间竟安排了一个还算隆重的签约仪式。 签好约之后，黄总又安排中午的午宴，王总满口答应，我知道他一定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说。 17 午宴在热烈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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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午宴在热烈友好的氛围中进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给我敬酒的人突然变多了，同事对我的热情甚至超出了对王总的热情，这画风变化的太快，让我有些不适应。小张也是受宠若惊，跟着我沾染了很多热情。 午宴结束后由我去送王总，我知道是要进入正题的时候了。果然，在其他人都散去的时候，王总单独留下我，和我说道： “小郭呀，之前我们有些误会，现在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我有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我知道这次肯定推脱不开，我笑了笑，说道： “你说吧！” 王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无论如何帮我请出你师父。” 我说道：“你家祖坟的事？” 他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其实在他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的心事。他之所以自己研究易经八卦方面的玄学，而且经常和这方面的人士来往，主要是他们家族有件恐怖的规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们家的男性都不长寿，没有能活过五十岁的，要么是病死，要么是横死。王总家里有兄弟四个，他排行第三，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他的两个哥哥已经去世，都没有逃脱他们家的‘规律’，而且包括他们的上一辈，也无一例外。可见王总内心是多么的焦虑。 他们家里人也找了很多解决之道，无论从科学上，还是从医学上都无法解释，这件事情如同一个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家族头上，是家里每个男人一块心病。最终他们求助于玄学，请了一个很有名望的大师帮他们家诊断。 那个大师认定是他们祖上在祖坟的风水上动了手脚，他家的祖坟叫做‘断龙局’，这种祖坟的风水很独特，后代运势亨通，却不长命，实则是以命换运的邪局。如若破解，需家财散尽，再行迁坟，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但家财散尽谈何容易，如今他们家从他太爷爷到他这辈也算个大家族了，而且的确如同那位大师所说，家运都不错，个个家资颇丰。如果是只有王总家的兄弟几个，为了家里男人的性命，还是有可能和其它兄弟家谈的通，以财换命。但涉及的人多了，想法就不同了，有的人认为是无稽之谈，他们家男性的寿命问题只是概率上的巧合，甚至还有的人认为祖上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宁可以命换财，也比穷苦着好。 而眼下就要到五十岁的王总，是最焦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其他人则没有他这么强的紧迫感。俗话讲高人之外有高人，他一直寻访高人，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破解之法，但一直是骗子居多，没有真正碰到过什么高人。昨天他老婆给他打电话，说碰到了真正的高人，他兴奋地放下正在开的会议，就跑了过来。但见了面之后，尤其看到我，就断定八成是骗子了。但当我离开时说出了陈先生的学校，虽然陈先生不置可否，但王总从陈先生的脸色判断，我是对的。 对于他家的这件事情，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如果是清颜在，或许用他的祖坟量子理论可以解释一下，但我对于这方面事情，确是一窍不通。但想找到清颜，那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如同一只闲云野鹤，飘忽不定，除非哪天他突然找上你。所以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我就在想办法。看来只能去找找‘天师’，虽然我知道‘天师’多半是忽悠人的，但他毕竟经验丰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总吃惊了好一会，才说道：“郭先生，有办法吗？” “只能去找‘天师’了。”我说道。 18 送走王总之后，黄总热情的把我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给我倒了一杯他的好茶之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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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送走王总之后，黄总热情的把我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给我倒了一杯他的好茶之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道： “老郭，真有你的，你故意给我卖了一个关子呀。” 我笑了笑，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黄总也品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说吧，有什么要求？” 我淡淡地说道：“我缺钱，给我五万块。” 他听到我的话有些吃惊，继而笑着说道： “我发现你变了。” “那里变了？”我问道。 黄总看着我说道：“直接，有效，没有一句废话。” 这个评价让我想起过四季山遇到的孟崖，说实话这个人我并不喜欢，我觉得他有些冷漠，甚至是自私。但眼下的我正朝着他的方向发展，也许他也是经历过各种磨砺，才发现要做的事和要说的事都很简单。思路越清晰，目标越清楚，话就会越少。 我笑笑，说道：“是好还是不好？” 黄总拍了下手，说道：“好呀！很好！这就是做大事的样子，整虚的都没用，只要你能带来业绩，条件没问题。” “你很会算账。” 黄总笑了笑，说道：“合作愉快！” 我心里叹道怪不得黄总能够做老板，他任何时候都知道哪笔账对自己更划算，而且把握机遇的嗅觉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这也许就是他能做老板的先天条件。他虽然不知道我用什么办法搞定的王总，但他确定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而且能给他带来足够大的收益。 黄总马上给我准备了一个办公室，并专门成立了一个项目组，由我负责。我无心在办公室里和老赵这群人应酬，当天下午我就去那个广场去找‘天师’。可等了一晚上，并没有碰到他，我想‘天师’不至于是为了躲我而玩消失，毕竟我们没有大仇大怨，尤其还有杨爱花这条‘大鱼’，我想他不会轻易放弃。我隐约记得他应该是住在火车站的小旅馆里，所以我凭着隐隐约约的记忆去火车站找他。 我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记忆里‘天师’住的那家小旅馆，可是和店老板打听这个人的时候，店老板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住过店，而且我确认他没有说谎。我仔细回忆关于‘天师’的记忆，但实在是想不起来更多的内容。我发现最近想的事情太多，脑力已经不够用了，变的越来越健忘，大概是记的东西过多，大脑开始自动删除一些记忆。不知是我把他忘了，还是‘天师’的经历本身就过于简单。 我只能无功而返，当我在街头正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拍我的肩膀。 我一回头，一副花白胡子先晃到我的眼前，却正是我要找的‘天师’。他嬉皮笑脸地瞅着我，说道： “你在找我？” 我笑道：“你这算卦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是要找你呀。” 他斜眼看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我回道：“我之前也睡过几次车站，看到过你几次。” ‘天师’点了点头，说道：“你说你小子，堂堂的大学生，怎么混的和我一样惨。说吧，什么事？” 我微笑着说道：“好消息，那条大鱼我帮你钓上了。” ‘天师’眼睛都放了光，问道：“真的？” 于是我把王总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天师’沉吟了一会说道：“不知道是真邪，还是假邪。要是真邪还有点麻烦。” 我笑笑道：“你去和王总谈，我不参与，不用和我做戏。” ‘天师’听后尴尬地笑笑，说道：“你看你，说哪去了，如果谈成了少不了你的。我是真有点担心，如果这家真是得罪了什么人，一般这种道行的，我们惹不起。” 我有点吃惊，说道：“你还真懂点呀？” ‘天师’瞪眼道：“那可不！你以为光凭嘴就行呀！现在的人精着嘞。不过，你交给我吧，有钱就行！” 19 当天晚上我请‘天师’吃了一顿大餐，算是犒劳他，也是犒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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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当天晚上我请‘天师’吃了一顿大餐，算是犒劳他，也是犒劳我。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一顿饭了，这顿算是把几个月没有吃的饭一下补了回来。在我没钱的时候，我挺恨钱的，还自诩清高；如今有了钱，发现我是由衷地喜欢它。饭局上我把王总的电话给了‘天师’，给他俩签了线。他们约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去王总山西的老家去看祖坟的风水，看来王总他们两口子都是行动派。 很久没有喝酒，其实我不喜欢喝酒，平时有应酬一般都是能躲则躲。但这个晚上不同，我只求一醉，算是一个结束，算是一个开始。最后如我所愿，我喝的伶仃大醉，‘天师’带我就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我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天师’什么时候走的，完全没有概念。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肠胃非常难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喉咙挣扎着，马上便要控制不住。我挣扎着爬起床，想要去卫生间。但当我刚刚抬起头来，猛地发现我的床头站着一个白影，我感觉脑袋嗡地一下，反而清醒了好多。 我长吸了一口气，用力地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管是不是自己看花眼，或者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想那个东西也该消失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用余光向那个东西看过去的时候，我不由地又倒吸一口凉气，那个东西居然还站在原地，盯着我看。而且这次我也看的真切，是个人形。 经过‘冥界’的洗礼，我发现我的心理素质达到一个让自己都吃惊的境界。我并没有慌，心里想着既然这样，我也就什么可也不怕了，我不曾亏欠任何人，没做过亏心事，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我转过脸，正面对着那个人影。我发现那个人影的样子竟然是心贤。 心贤看到我正面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郭兄弟最近可好？” 心贤虽然在说话，但是没有声音，但是我却能听懂他的话，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慌忙答道： “心贤，你好，好久不见。” 心贤点点头，说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说实话，在我内心一直记着这个约定，毕竟我差点在冥界为这个约定付出了的生命。但我糟糕的生活让我已经把这个约定逼到了角落，我不愿意想起，甚至我有些觉得不配想起这个约定。但此时心贤抛出了这个话题，我又想起了我曾经的坚守，说道： “是的。” 心贤说道：“感谢你一直保守秘密，之前让你受苦了。”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但后面的路，恐怕更是凶险万分。” 我陷入了沉默，其实我有些犹豫。我不知我坚守的意义是什么？其实最初在无妄海我咬紧牙关，一直没有松口，是为了一个承诺，甚至具体点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但我为这个承诺已经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为了保护冥界？或者具体的说是为了保护冥界中的善意派？但他们需要我保护吗？他们是害我的罪魁祸首，朱辉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看我久久没有答话，心贤伸手摸着我的头顶，说道： “我相信你的内心，你终会做出选择。” 我不知如何作答，我看向心贤的双眼，想出他的眼中找出答案，但我从他的眼中只看出了坚定。 “隐藏自己，留意你的身边人！”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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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当我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了。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天师’的，一个是老赵的。我回拨了电话，‘天师’和王总已经出发，‘天师’又假意的关心了下我的身体，听的出王总也在旁边。老赵那边是见我早上还没到公司，表示问候，并告诉我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 我又想起我和心贤的对话，当时我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但此时我看着满屋的阳光，又像是一场梦。 那个约定，我记得。但此时的我已经和当初的我完全不同，我甚至分不清我是‘冥想者’还是‘无妄者’，我想心贤大概也不知道我已经拥有了‘无妄者’的能力。之前的我总是盲目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把所有人首先看成是好人，经过这么多事情，我发现那其实是我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如今，我只看事实。把别人想的太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担心身边人？我不禁笑笑，我已经没有身边人了，而且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又有谁能再骗的了我？我想我再也不会被别人欺骗了，因为我不再相信语言。至于那个约定，让事实去做决定吧。 我来到办公室，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善意，至少从表面上看是的。我刚坐下，老赵就来到我的办公室，见到我，堆着笑脸问道： “老郭呀，黄总对你真是好，他让我给你配几个人，你看看那几个人合适调到你这来？” 我想了想说道：“小张给我吧，这里的其余的人我都不要，新招两个人，一男一女，人我要亲自面试。” “好的，没问题。”老赵答应的很爽快。 人事部的效率不错，下午就给我安排了一场面试。面试的有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经过了一轮人事部的筛选。看来老赵很清楚地记得我招人的风格，选的人以踏实肯干的人居多。我看了看，这些踏实的人要么是因为视野狭窄而显得踏实，要么是把踏实的外表当成一种工具，并没有一个是踏实的人，被我全部否决了。 老赵看我一个都没要，委屈的向我说道：“为了找这些人，我们部门可是中饭都没吃，市面上能找的到的，适合你的简历都找遍了。” 我心里想如果只看简历就能了解一个人，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能够看到人的记忆和一些最直接的想法，尚且没法看到人心的一角。看的东西越多，反而发现人心越是难测。一个人的过往容易了解，但一个人要走哪条路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想也许是我要求太多，其实这些人放在以前我的眼里，应该说都是不错的，不会比小张差。其实人与人的相处，大多是将就。但在我内心里着实对老实人有些恐惧，于是说道： “把你们淘汰的一些人带给我看看。” 老赵明显想缓和我们的关系，甚至有些讨好我，马上又安排了十几个人给我面试。我突然发现我可能更适合在人力资源部工作，从看到面试人的第一眼，就已经形成了判断，这个过程不会超过半分钟。我有些相信相由心生了，当人看得多了，共性的东西，面相里一定能够体现出来。我想这也许和‘天师’的相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被淘汰的这批人给我的感觉，明显比上一批人要好，主要是因为真实。有一个脖子上纹了一只蝴蝶的叫优优的女孩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她没有过多的客套，很有自己的个性，对自己的坚持会坚持，我很喜欢。还有一个叫时盖的男孩子，我觉得他是真的踏实，虽然说到对自己薪酬期望的时候，明显高于市场行情和他目前的能力，这也应该是他在初面就被淘汰掉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是真的需要钱，而且他不是那种充满算计的在各家公司对比之后，提出最高值的那种人。他是正好需要这么多的钱，所以提出这个期望。我想他会用付出换取回报。 我当场定下了这两个人，我们这个小小的业务部也算是正式成立了，小张任经理，两位新人交由他带教。对于培养新人，我已没有那个热情了，我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公司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不知多少人对我们虎视眈眈。 21 要想让我们部门在公司立足，必须尽快再签几个大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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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要想让我们部门在公司立足，必须尽快再签几个大单子。否则小张他们去领个打印纸都会被人为难。接下来我迅速圈定了几个重量级客户，这些大客户放在以前我们都是想都是不敢想的。这些公司的体量，单独一家就可支撑一家中等规模的，像我们这种类型的公司的运营。 我尝试了多种渠道和这些业界大佬们接触，但对于一个陌生人想平白无故的打入他们的圈子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王总夫人又找到我谈她女儿的事，经过几次交谈，我和她的关系也就近了，可以算的上是朋友。正好王总被邀请去参加一个小范围的商业名流酒会，可王总这些天正好和‘天师’在老家忙祖坟的事，于是王夫人建议我和她一起去。通过这次酒会，我结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他的心结，我像一个狙击手一般，直击他们内心最薄弱的地方。虽然龌龊，确是有效，事情进展的超乎想象的顺利。 两位新人我没有看错，优优弥补了我的不足，在应酬方面她比我做的好，无论面对怎样的业绩大佬，她都应对自如，喜怒如常，很少怯场。时盖则成了公司新的劳动标兵，资料收集，数据分析，系统模拟，应用反馈，全部一手担了下来。如果没有他及时顶上，我们估计要走不少弯路。面对各个部门无形的刁难，生生把这两个新人逼成了全能选手。小张却表现的中规中矩，由于他的很多具体工作都转交给了时盖，而他更多的是做一些统筹和协调方面的工作，而与其他部门的协调似乎是他迈不过去的坎。 虽然面对着很多内部的阻力和外部的干扰因素，但我们的成效还是有目共睹的，有几家公司已经进入了具体内容的洽谈环节，我们的技术部门也已经入住。如果技术上不出问题，签合同已经变成水到渠成的事情。而黄总也悄悄地将销售指标提高了十倍，美其名曰是对我们工作的认可。 经过几个通宵之后，这天，我们终于又签成了一个大单。晚上我给大家定了丰盛的庆功宴，黄总本来要参加，不过被我婉拒了。 我现在喜欢上了喝酒，只有在朦朦胧胧之中，才能让我重新拾起对人的信任。当天优优、小张还有我都喝高了，而时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却始终保持清醒的人，有点像原来的我，他负责照顾醉酒的我们。在醉意中我看出小张对优优有喜欢的意思，而优优更像一个女汉子，丝毫没有对他动心，这又加深了小张的醉意。 晚餐临近结束的时候，小张突然拉住我，声泪俱下的说道： “郭总，我感觉好累呀。在之前，办公室里孤立我，但我知道也就是金竹那个小女人给我穿小鞋，但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可现在，我们做的这么好，连我的朋友都对我阴阳怪气的，他们都见不得我好吗？” 我惨笑了一下，说道：“办公室里就没有朋友，你混得不好的时候，他们蔑视你，但蔑视之下有真挚的怜悯；但如果你突然比他们混的好了，他们心里会恨死你！” 我心里想着，人心呀！。眼下这群表面善意的人，心里都有一座小火山，暗暗积累，等待爆发。之前我落魄时，只有小金和老赵是真心希望看我的笑话，而大多数人其实内心是想要看老赵和小金的笑话；而如今，无一例外地都期待着看我们这个部门的笑话。我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让他们连看笑话的心都没有，只给他们剩下失望。 我刚刚刚说完，小张就醉倒到了桌子底下，时盖赶忙去拉。我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不过，懂与不懂，也没什么关系。 22 当天晚上我又做梦了，不过这次我梦到的是文文。我们又到了无妄海前的那个山顶，她在夕阳下跳舞，我看的痴迷。她跳着，我看着，她跳了好久，我看了好久。后来她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她？我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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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当天晚上我又做梦了，不过这次我梦到的是文文。我们又到了无妄海前的那个山顶，她在夕阳下跳舞，我看的痴迷。她跳着，我看着，她跳了好久，我看了好久。后来她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她？我心里一惊，也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找她？ 她还在冥界吗？ 不，她应该和我一样也回到现实社会。那我为什么不去找她呢？之前是因为落魄，是因为没有钱。而现在钱不是问题，因为事业？因为……？这些不是理由，我在梦里做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我定了去泰山的车票，向黄总请了假，令我意外的是他很快就同意了，并让我好好休息。黄总看我的眼神一直在变化，从惊讶，到欣赏，到赞叹，到提防，甚至有些害怕。我想暂时离开一下也好，职场里保持些距离会更安全。 我向小张安排好了工作，便出发了。我知道这三个年轻人会面临一大摊子的事情，虽然压力很大，我觉得这是对他们最好的锻炼，能留下来的才是我需要的。而对于我，当你失去过所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车上一则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全国爆发了一种高变异性的真菌病毒，它的高发人群主要集中在成人，这种病毒可怕的地方在于能够引发脑膜炎，恶化极快，已经出现十几例死亡病例。而且即使治愈，也会留下后遗症，会造成患者精神失常或者永久性失忆。而我去的山东，正是这种病毒的高发地带，我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 到达泰山脚下，已经是下午，我不确定文文师徒是否就在泰山，我也是从王总的朋友陈先生那里得到的模糊记忆，但如果能找到上次法会的组织者长灯道长，就一定会有线索。 以前没有来过泰山，当泰山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它的厚重和巍峨直击心魄。如果说大海能够给人开阔的心怀，那泰山无疑会增加人心灵的厚度。它如同一本沉重的史书，整个中华民族的沧桑历史在面前压顶而来。“拔地五千丈，冲霄十八盘”，我沿着高悬的天梯，边走边看，不觉得日已西沉。 我走了几个大殿都没有发现长灯道长的踪影，我努力回想着，可是实在找不出更多的细节，只能回忆起一两个画面。于是我向后山走去，那里有很多真正清修的道观和庄园，我想文文她们可能会在那里。 不觉天已经黑了，山里鸟兽齐鸣，寒意袭来。好在今天月色不错，盛开的桃花，在月光下，格外朦胧；如烟，如梦，团团簇簇的，点缀了整个山谷。我虽然流连于春光花影之中，但是心中也不免担心，夜宿山野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里的路显然平时来的人不多，两侧的杂草十分茂密，会不时地跳出一两只兔子，不是它们惊了我，就是我惊扰了它们。我小心翼翼地前行，心里想着如果只是兔子也就罢了，可别踩到一条蛇。 又走了一段，前面是一片竹林，竹子虽然不是很高，但密密麻麻的望不到头，只有一个缺口，留给路通过。林下积满了枯叶，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清风吹过，竹影伴着月光摇曳，让人的心跟着也有些晃动。我心里有些犹豫了，继续走？还是原路回去?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正在这时，断断续续几声古琴声从竹林深处传了过来，这琴曲正是《良宵引》，在此花香飘逸的月夜，此曲仿佛把人带入了月宫之上，仙渺轻轻，不禁让人神往。 有琴声，当有佳人。于是我向林中走去。 23 路在竹林中转了几个弯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面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中有两间茅舍，一座小桥，一棵古树，还有刚刚露出尖尖角的一池荷花。小桥的那头是一个亭子，亭中一个白衣女子正迎风抚琴。 粉色的花瓣在空中迎风起舞，月光柔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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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路在竹林中转了几个弯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面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中有两间茅舍，一座小桥，一棵古树，还有刚刚露出尖尖角的一池荷花。小桥的那头是一个亭子，亭中一个白衣女子正迎风抚琴。 粉色的花瓣在空中迎风起舞，月光柔如清水般洒在白衣女子的身上，红色的灯笼在亭角轻轻晃动，里面的灯芯缺如蝴蝶一般扑愣着翅膀。琴声悠扬，人在画里，画在琴中。 我不禁想起一首《醉听月》： 戏水吻石，红纱飘烟，小楼醉听月；断琴处，佳人泪，一曲相思，一杯愁。竹影红灯，青丝燃断，忘却天涯泪；薄情郎，来生梦，不恋春花，不悲叶。 那女子似乎并未觉察我的到来，又或者是自己不愿打断自己的琴声。过了好一阵，琴声方驻，抬头看向我。 我心里一惊，这个人是月皎长老。 月皎长老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在脸上一瞬即逝，我不确定她认不认识我，毕竟我在冥界属于可有可无的人。我连忙施礼道： “月皎长老，你好。” “哦？你认得我？你是……？” “我叫郭靖，在无妄海见过长老一面。”我回道。 我突然感觉叫长老有些别扭，眼前的月皎长老如嫦娥下凡，靓丽动人，这么叫真是把她叫老了，但叫别的又怕唐突。 月皎长老的表情如一潭秋水，并无波澜，说道：“嗯，我知道你了，心贤和我提起过你。只是我出关的早，后来我们一直也没有见过。你今天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尴尬地笑笑，说道：“我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不曾想惊扰了长老。” 月皎端详了我一眼，说道：“你一定有事情吧。” 我心道难不成她也有我的本领，看到我的记忆？连忙说道： “我是来找文文的。” “文文？” “哦，她法号芷行。”我补充道。 月皎微微笑了笑说道：“她在找你，你在找她，有意思。” 我连忙问道：“你见过她？” 月皎：“前几日她来过我这一次，说来她还是我的师妹，她只说去南方找一个人，我想她找的人应该是你。” 我又问道：“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月皎：“相见全凭缘分，冥界的孤立法则你应该清楚，留下牵绊可不是好事情。今日你我相见确是有缘，但也希望你不要与外人说。” 我心里想着也是呀，关于孤立法则心贤提醒过我，眼下善界和魔界势如水火，孤立法则对修行者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还有无妄者！想到这里，我脑子仿佛被击中一道闪电，突然对孤立法则有了更深的了解，就如同我找文文，无妄者只需找到一个人，那些没有遵守孤立法则的人，将被一个一个找到…… 想到此，我不由的看向月皎长老的眼睛，想找到文文的下落。月皎面露惊愕，手一挥，扰乱了我的视线，厉声说道： “你是无妄者？” 我赶忙说道：“不是的。” “那你为何会用读心术？” 我叹了口气，于是把我过无妄海的过程和她说了一遍。 月皎长老沉思了一会，说道：“这种法门很久没人用了。之前也有人算好了出关那天去过无妄海，这样可以利用出关避免沉沙。但后来证明这种法门行不通，因为即使是在无妄海里出关成功，但再次进入冥界时，依然在无妄海。而刚入关时人的精神和身体条件都是最差的，这时再过无妄海结果可想而知。但像你这种确是从未见过，没有过无妄海，却有了无妄者的能力，让人费解。” 我好奇为何我仅仅看了一眼月皎长老，她却可以感受我的读心的能力，于是问道：“那你也有无妄者的能力？” 月皎长老一愣，向我问道：“你在生界还没有遇到过冥想者？” “没有。”我答道。 月皎长老：“在生界冥想者的互相凝视是有特殊含义的，因为冥想者之间通过眼神就能互相理解对方的意思。所以，你不要轻易长时间凝视冥想者的眼睛，那样要么代表双方心意相通，要么就代表着你要灵斗。” 我不解地问：“灵斗什么意思？” 24 月皎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道：“生界人争斗的是物质，冥想者争斗的确是思想。关于灵斗的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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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月皎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道：“生界人争斗的是物质，冥想者争斗的确是思想。关于灵斗的解释有很多，常见的是宗派的三届之说，世间分为灵界、生界和冥界，灵界是神的世界，生界是我们这个物质世界，冥界则是灵魂的世界。我们心学则认为人的本我、自我和超我各有一个世界，本我对应灵界，自我对应感官世界，超我则对应精神世界冥界；我觉得你应该更想听的是物派的解释，我可以详细的和你说一说。我也觉得物派最新的学说挺有意思，他们也将世间分为三个世界，分别为第一世界、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我们现在的感官世界他们认为是第二世界，是由第一世界创造出来的，人是由第一世界创造的统一载体。在第二世界唯独人有着绝对的智慧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经过研究，物派的人发现人都带有着不同的动物属性或感觉。他们还没有给这种感觉定义一个词，就是类似于你看到一个人你会觉得他是个老虎，或是个袋鼠，或是一只鹿的这种感觉。或者按中国迷信的说法，类似于动物转世的感觉。基于此，又结合冥想者出现灵斗的这种特有显现，有人提出假设，第一世界其实是各种高智商‘动物’的世界，而第一世界资源有限，这些‘动物’想要精神成长，则又投射到第二世界，形态统一变成了人的样子，而在第二世界中，人的精神维度高于物质维度，于是又投射出了第三世界冥界，而进入冥界的人无形中释放了那个本我，所以反而也打开了灵界，所以冥想者之间会产生灵斗。” 月皎长老也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我，似乎在询问我是否听懂了。 我思索了良久，大概有个脉络，其实说不上懂与不懂，我告诉自己有这样一个世界而已，就和当初认识冥界一样，有些东西解释不了，那就先放在那里，一点一点去理解。 关于灵斗，我追问道：“那如果灵斗斗败了会怎样？” 月皎长老幽幽地道：“破关是冥界的死亡；沉沙是生界的死亡；灵陨是灵界的死亡。灵斗的输者被击溃的是思想，三种结果皆有可能。但如果是灵陨，那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我陷入了沉默，如果按物派的说法，第二世界的死亡其实并不可怕，死亡的不过是投射的影子。但如果灵斗是第一世界的本我的斗争，那么意味着真正的结束。灵斗让我有些不寒而栗了。 月皎长老仿佛给我开启了另一扇门，让我的思维又扩充了一个世界，眼前的她不仅是一个仙女，更是智慧的化身。我不禁问道： “你应该也有读心的能力吧？” 月皎长老笑笑说道： “其实读心的能力谁都有一些，和生活的阅历有关，有些入世比较深的人，一眼也可看透人性，只是孰强孰弱。但无妄者据说可以像看书一样把人的过往看一遍，那就很恐怖了。你可以吗？” “我也可以看到人的过去，但是很朦胧，就是一个大概，只能看到最深刻的记忆。”我回道。 月皎长老点头道：“看来心贤没有看错你，他对你的额外看重是有原因的。” 我不解的问：“心贤之前又不认识我，他怎么会未卜先知呢？” “心贤深不可测，他是唯一一个能够打开两重天，甚至三重天的人，很多东西我们是没法看透的。”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几声脚步声，月皎长老抬头看了看我身后，淡淡地说道： “看来今夜是不能平静了。” 25 我转身看向身后，来人穿的是青色的素衣。那人看到月皎长老，抱拳施礼，对于我的存在只是眼角扫视了一下，并未放在心上。 青衣人率先开口道：“心明月皎，我们许久未见了。” 月皎长老微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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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转身看向身后，来人穿的是青色的素衣。那人看到月皎长老，抱拳施礼，对于我的存在只是眼角扫视了一下，并未放在心上。 青衣人率先开口道：“心明月皎，我们许久未见了。” 月皎长老微微一欠身，说道：“宗月惠礼，却也入了魔道。” 我心想原来这人就是惠礼，文文的师伯，也就是月皎长老的前师父，不知他突然到这里要做什么。 惠礼冷冷地道：“月儿，你应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月皎报以微微一笑，说道：“好意心领了。” 他们的对话让我云里雾里，搞不懂他们的意思。但我又不敢看惠礼的眼神，他应该也是冥想者，如果我读他的想法，一定会有觉察。但我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判断，惠礼应该和他师傅一起入了魔道，但此行的目地？让我猜不透。 惠礼慢慢地道：“那可有些难办了。” 从惠礼的表情中我看到了一丝杀气，我心里一惊。这时月皎长老却淡淡地道： “最近的病毒是你们搞的吧。” 惠礼：“这仅仅是开始。” 月皎面如止水，静静地道：“那就来吧！” 我听到月皎长老这么说，连忙插嘴道：“大家有什么事好商量呀。坐下喝茶赏月岂不更好。” 惠礼看了我一眼，向月皎问道：“这人是谁？” “一个琴友。”月皎继而转向我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走吧。” 我看向惠礼的双眼，笑笑说道：“既然相遇便是缘分，这位道兄何不叙谈一番。” 惠礼看到我的双目吃了一惊。而我从他眼神中更是看到了让我吃惊的一幕，魔界已经大举反攻，很多冥想者已经纷纷破沙或走火入魔，而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新闻里真菌病毒的感染者。 而我也马上感受到了什么是灵斗，我和惠礼同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应该就是灵界。惠礼化身一头巨大的北极之狼，他的毛发雪白，发尖闪耀着点点寒光；他的眼若寒星，爪似玄勾，尾如天斗；他与我四目相对，呲牙低吼，獠牙如同地狱的大门。而我也第一次见到了我灵界的模样，确是一只火鸟，个头不大，如同鹰隼，却周身爆发着愤怒的火焰。 仿佛天性使然，亦或是我读心的能力，第一眼见到这只北极之狼，我就知道我处于不败之地，而他也知道我的强大，毛发全部竖起来，横着身子伪装自己，却并不敢进攻。 他的弱点过于明确，心脏的防护十分薄弱。意识里告诉我这只狼应该是情关未过，爱情是他的软肋，他的心始终不能形成壁垒。而我只要急速冲过去，一个长虹贯日，便可击穿他的心脏。但我想到了月皎长老，那个让惠礼放不下心的人应该就是月皎。在赤裸的心面前，惠礼的冷酷、麻木和无情等等伪装都显得格外苦涩。而惠礼此行的目的我也猜得差不多了，他表面是来铲除冥想者，实则是想让月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惠礼内心有个深深的恐惧，而那个恐惧在他的内心深处，我看不透。而对月皎的担忧却实实在在占满了整个内心。但这师徒俩却是一个脾气，都不爱低头，绷着劲，反而情况越来越糟。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似乎一只白鹿在眼前一晃，我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原来是月皎挡在了我和惠礼之间，月皎对我说道： “你走吧，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我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多余。于是告辞，转身离开。在我没走出多远时，月皎长老又在我身后说道： “不要见任何人，包括她。” 26 告别月皎长老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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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告别月皎长老后，我在泰山又逗留了两日，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后来我又去找月皎长老，可是已经人去楼空。在冥界有那么冥想者，可是在现实社会见一个确是那么的难。我有想过再次辟谷入关，可是一来听月皎长老的意思，文文极有可能就在生界，二来我也放心不下小张和优优的工作，还有就是我内心不确认能不能过无妄海，我觉得现在就挺好，拥有现在的能力，在生界将无往不利，没有必要再去冒险。 这天中午我点了几个菜，在一个半山腰的酒馆临窗独酌，溪水从窗前流过，屋里袭来阵阵清凉。远山被杜鹃和桃李装扮的如要出阁的新娘，姹紫嫣红，浓妆艳抹。我猛地吸了一口山里的空气，如饮一口清泉。我陶醉在山水之间，酒未喝，却已是醉了，感叹古今多少雅士曾共睹此美景，却早已被时间流水冲淡了。 我静静地坐在，大把地花着时间，从未如此奢侈。远山的影子从山脚逐渐爬向山顶，最后只留下山尖的一抹绯红，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我脑子里想了很多，关于冥界，关于灵界，我又是谁？我为何要卷入这场纠纷？而道君为何要引发这场纠纷？我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一场阴谋。而善界和魔界轻易地就陷入了囚徒困境，互相攻击，迈入深渊，却没有人能力挽狂澜。心贤又是什么打算，他似乎已经知道结局，而结局的结局又是什么。 我的思维逐渐扰乱了这清澈的山水，我让自己不再去想，大口喝了一杯浊酒。这酒虽然不烈，却也直冲脑门。我缓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却发现窗前的小溪另一侧站着一个人，而那人正直直地看着我。 我一搭他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他是魔界的人，同行的还有两人，他们找了我两天，正是为铲除我而来。我心说不好，这个人在魔界地位不低，修为深厚，是新的魔君竞争者之一。我想到和月皎长老告别时她说的话，不要见任何人，而此时我想跑也是跑不掉了，既然这样，那就正好试试我的威力，我与他四目相对。 瞬间一只斑斓猛虎到了我的跟前，这虎威风凛凛，而又沉着稳重，显然是久经杀阵。我心道这人果然是来着不善，看来是专为我而来。我还不及细想，那虎已经向我扑来，一张巨爪迎头打下，我连忙闪躲，飞入空中。那虎却可生风，卷着阵阵黑风，在我身后追来，我左闪右躲，却只有招架之力。 我心道不好，得赶紧找出他的弱点，硬拼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好在我的速度要比他快的多，一边躲闪一边观察他的弱点。我发现这人的缺点在于他的贪欲，所以他的灵体头盖骨薄弱，是他的致命缺陷。可我发现我的长处在于速度，可以如同一只离弦之箭一般射向敌人，而我的力量不足以击穿他的头盖骨。针对这只猛虎最好的办法是施以锤击，将他震晕，而这不是我擅长的。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完克于我。正在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只犀牛和雄鹿，也向我冲了过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一个慌神，翅膀被那只恶虎狠狠地拍了一下，摔落在地，滚出十几米远，这时犀牛和雄鹿也向我扑了过来。 27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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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一只巨大的红鸢从空中俯冲而下，那两只犀牛和雄鹿不及回头，却被红鸢的利爪刺穿脊背，远远地被甩到我的身后，倒地不起。那只猛虎看到这只红鸢，停住了脚步，一声怒吼，响彻山野。此时我也站起身来，一声长啸，身上的怒火喷涌而出。红鸢也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僵持了一会，那只猛虎看到讨不到便宜，低吼一身，便扭身走了。 我缓缓地醒过来，感觉脑袋左边疼的厉害。我隐隐感觉那红鸢之人就是红拂，我连忙睁眼寻找，而酒馆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她的影子。我又跑到屋外四下寻找，夕阳下的归鸟叽叽喳喳的叫着，草木随风轻轻摆动，山里一片祥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我刚刚经历了的一场真正的生死，却如同一场梦。我又找了很久，最终也没有找到红拂的影子，我不知她为什么会躲着我。 我忽然对生死有了新的认识，生界有死亡，冥界有死亡，灵界也有死亡。我想着如果刚才我在灵斗中死亡，那将意味着什么？如果物派的说法成立，那意味着人只是灵体前面的木偶，那灵体死亡是否才意味着真正的死亡？这样的话生界的死亡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那冥界呢？是精神的死亡吗？精神的死亡又意味着什么？我有些搞不清楚了。 然而有一件事情让我重新重视起来，那就是心贤和月皎长老都提醒过我的，远离他人。眼下最紧急的事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显然已经有人盯上我了。 我当天便决定返回海上，而我避开了飞机场和火车站这些人多的地方。先打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又转了几趟客车，如同做贼一样躲避着我身后的那些人。我不确保魔界是否有人有我一样的能力，但我知道接触的人越少越安全。而此时我也深深感觉到我这个能力的恐怖，尤其是这个能力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经过两天的劳顿，这天一早我终于坐到了办公室。坐下来，工作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从脑子里涌了出来，我最担心的是小张他们三个人，也不知他们三个这些天应付的怎么样？我不指望他们能签多少单子，毕竟包括小张在内，都算是职场的新人，我只希望他们能够生存下来，不生乱子。 我脑子里把三个人的情况捋了一下。小张在岗位和薪酬上都有提升，而且对公司的重要性和以前比不可同日而语，应该是最稳定的；优优应该能感受到我对她的器重，而且这份工作很适合她，应该也没问题；时盖是我有些担心的，他入职时要求的薪资要高一些，但人力资源并没有满足他。而工作后，他的工作量确是最高的，并且经常加班。他最有可能会有想法的，今天我得优先和他谈谈，给他打一些鸡血。 我正想着这些人和事，小张便敲门进来了。我看到他，笑着说道： “这几天辛苦了吧？怎么样？都好吧？” 小张的表情怪怪的，吞吞吐吐地说道： “都挺好的，一切按着计划在进行。” 我皱了一下眉，心说小张心里一定有事情要说，便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对吗？” 小张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我想辞职。” 他的辞职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于是不解地问道：“金竹她们为难你了？” 小张尴尬地笑笑，说道：“不是，最近挺顺利的，是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岗位，那边愿意给我的薪酬要比这边好。我前两天想和你说的，你在外地，电话打不通。” 28 我倒吸了口凉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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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我倒吸了口凉气，本来我觉得我拥有无妄者的能力，人心虽然不能完全看透，但猜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没问题，但我刚回来，人心就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问道：“之前那么困难都留下来了，为何现在所有事情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反而要离职？” 小张：“别的地方工资比这高好几千，而且岗位也不错，这里给的太少了。” 我苦笑道：“你现在还不值那没多钱，但是再过三年你远远不止那些钱。外边的人只是看中你的平台和你后面的资源，他们明显在忽悠你。” 小张笑了笑，说道：“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离职的原因就是因为薪酬，没别的。其实我挺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的，但我想到外面看看。” 我看着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突然觉得是我耽误了他，是我把他提的太快了，年轻人一下给的太多必然会迷失自我。而且他的内心已经对我产生了抵触，他的心已经站在了那家公司的亲和的人力资源总监那里，小张甚至觉的我在诋毁对方的公司，而且看不起他。 最终我很无奈地签了小张的离职申请，看着他跳向火坑却无能为力。当我送走小张，还没缓过神来，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这次进来的是优优。 看着她坐到我的对面，我知道她也有事情要和我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然后从背后抽出了离职申请。 我心里纠了一下，问道：“什么原因？” 优优眼睛有些红，看着窗外说道：“我觉得不公平。” 我问道：“哪里不公平？” 优优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算了，不说了，我就是不想干了。” 我看向她的眼睛，说道：“你不要被金竹影响了。” 优优愤愤地说道：“我没受金姐影响，我觉得她说的对，凭什么一样做事情，我们大客户部就比别人的提成点数要低，这不公平！” 我淡淡地问：“就因为这个？” 优优又说道：“还有就是老板不听下属意见。招远要求系统以移动端为主，pc端为辅，但我们技术部满足不了。我觉得这是后期的方向，于是就去找老板提建议。他非但不听，还说我要替他做主。反正我也和他闹翻了，不想呆了。” 我笑笑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你的要求吗？” 优优问道：“为什么？” 我说道：“公司如果为了满足你这个要求，整个框架和界面都需要重新设计，时间和花费都是巨大的，而现在公司上的账面并不宽裕。” 优优无辜地道：“那也不能不管客户的需求呀？” 我说道：“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签下合同，还需要协调方案。” 优优：“可金姐说这是客户的合理要求，而且公司正在转型移动端，由我提出来有利于公司发展。” 我心想终于把金竹引出来了，于是说道：“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不提呢？” 优优若有所思，看她沉默，我继续说道： “你的申请书先放我这，给你两天你再考虑一下，不要被别人当了枪使。” 好不容易先把优优安抚下来，感觉心好累。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给年轻人讲道理是多么自作多情和愚蠢的事情，但出于责任感我还是忍不住说。希望优优能够听的进去，我也希望利用这两天尽量把她挽留下来，她对我们部门至关重要。 我揉揉自己的双眼，我知道小张和优优的问题根源都出在金竹这里。挖角的公司明显不安好心，但面对诱惑，自命不凡的年轻人又有几个有清醒的头脑？而优优把金竹当朋友，金竹却把她当工具。优优是可悲的，而金竹是可恨的。职场中又有多少新手栽在了这些别有用心的大哥哥大姐姐手里，离职了还在念着这群朋友的好，仿佛工资都是他们开的一样。 我最可惜的是优优，她是个直爽的孩子，很容易便被撩起火来。她竟直接和黄总提意见，最后还顶撞起来。黄总给我面子，当然不会给她面子，当着同事的面甚至爆了粗口。同样的事如果由我说就是好建议，如果是她说，就成了不顾老板的权威。她不知道，一样的道理，由不同的人说，便是不一样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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