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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京藏密码》一张京藏地脉走势图,揭开正宗传承神秘面纱的一角[第26页]

作者:荆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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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神光入世梅花印,梵圣真意目双盲


    罗道士给周鸾标注的这份名单,同样也是某种以点破面的手法之一,虽说比不上策士一脉那天下无双的局部算法,但以难度来论,依然是最深的体系,以周鸾现在的认知和理解再怎么天赋逆天也是无用,只有在实践中摸索,这点无从参考和借鉴,也没人插的上手。
    这些东西一切都是靠自身,只有到未来某时的契机降临,应和自身时序时才会有所成就,这会儿的周鸾不知道这些,还在看着这份候选名单,如同雾里看花徒劳无功。
    塔县卫生院主治大夫已经来上班,来了之后才知道昨晚院里又来了为位古怪的病症,来了位身上插着银针的老者,当时值班大夫诊断拔针的时候突然中毒,到现在也是昏迷不醒,昨晚院长曾来过,特别吩咐过,这例古怪的病症不用他插手,院长要亲自处理,是以,一早上就被护士告知。
    听到护士的说法,主治大夫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心底也是庆幸,昨日下班没通知他,否则他去处理弄不好中毒的就是他了,强烈的好奇心下主治大夫去病房看了下那位苗族老者的情况,苗族老者的病房居然和另一位更古怪的病人住在一起,也就是邮局姑娘领来的那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对于这邮局姑娘带来的病人,他是心有余悸,早上来查看时,那位病人手上依然结着那朵梅花状的手印,说不出的诡异,让人看着就心惊肉跳,至于那位苗族老者,他看了下同样心惊肉跳,他一眼就看到了苗族老者喉咙处的银针,这个部位太敏感,一个不好就是窒息而亡,这样子更像是那些乡村大夫胡乱医治的,既然院长下命令他要亲自处理,主治大夫也不去过问。
    塔县卫生院一辆那车缓慢停靠,上面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据说是省城调来的,实际上昨晚就已经到了塔县,休息了一晚今天早上才上的卫生院,院长也是一早就匆匆赶来,遇到了马车上省城调来的医生。
    意外的见到这位省城长途跋涉而来的医生,院长亲自接待着,心里也是尴尬,这位医生的派调是县政府那边的手笔,当时县政府领导承受的压力太多,塔县卫生院那些疑似疫情传染病的病因一直无法确定,无奈之下的塔县领导通过某途径,直接从省城征调了一名专业的医生过来。
    谁能想到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省城到塔县的交通艰难,开始有些一段公路,到了林海之后就完全靠步行,或者马车,其他车辆根本进不了也没有路,全靠马车,一路风餐露宿还要抵御各种野兽的袭击,这一路走了一周多才到了塔县,而那些疑似疫情传染病的病人已经纷纷出院了。
    这样一来这位省城来的医生也就失去了价值,院长也不好意思明说,亲自接待这位,想着怎么处理,总不能人家风尘仆仆的一路辛苦的刚到,你再把人赶回去吧,怎么也说不过去,院长一边接待,一边思考着如何安置这位省城来的医生,同时还吩咐护士去打电话通知一下塔县领导。
    本来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没有通知塔县领导的必要,护士听到院长的吩咐迟迟不愿行动,她也不傻,这种破事去通知塔县领导,挨训是一定的,拖了一会的护士被院长一个不善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才去打电话通知塔县领导。
    省城来的医生在院长办公室,被院长热情的接待着,只是东拉西扯了半天迟迟不入正题,他来这里可是有任务在身,在省城被院领导通知去塔县处理某种疑难杂症,具体什么病症他们领导没说,或者说他们领导也不知道,然后就被调出派到塔县去公干,之前也没接到过通知,一切像是临时起意的。
    和院长客套了半天的外来医生受不了院长的东拉西扯了,只想快点进入正题,忍不住询问着:“塔县这里到底有什么疑难的病症,我是主攻传染病方面的,省城上级派我过来,支援这里的一些病症。”外来医生客气的说着,他搞不明白塔县卫生院院长迟迟不进入正题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不急,既然你是专门研究传染病的,正好和你讨论下这方面的东西。”院长听到神色不变,继续要和这位外来的医生讨论病理方面的问题,外面医生更感古怪,外来是客只好顺着院长的意思讨论这些病理上的案例。
    正讨论间,有护士敲门而来,神情别扭来在院长身边轻声耳语着:“塔县领导批示,这位医生不得返回省城,要等某件事情结束后才可离开,至于怎么把人留在这里,全看院长手段,由你自行处理想办法。”
    护士传达的消息院长没意外的神色,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继续热情的和省城来的医生讨论那些病例,护士传达完塔县领导的话就悄然退去,疑惑的神色难以掩饰,她是真搞不懂这是要干嘛,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件事搞的这么复杂。
    省城的医生还不知道,这这次普通的公干已经牵扯进某种政治漩涡中,自己没有丝毫察觉,眼光的局限性也理解不了他此行牵扯了多少事情。
    再次东拉西扯了半天后,院长终于告辞离去,吩咐护士接待外来的医生去那些疑难杂症处,护士或是得到某种指示,领着外来医生去了那些普通的病人处,那些奇怪症状的病人外来医生完全见不到。
    某病房内,卢慧和龚姓工人还在聊着天,对于新送来的那个苗族老者,邮局姑娘也不敢多看,别的部位还好,喉咙处插的这银针太吓人,看的就浑身说不出的难受,门被轻轻推开,护士领着院长鱼贯而入。
    护士对这间病房很排斥,就连靠近都小心翼翼,要不是院长要来,她们说什么也不敢前往,里面的病人一个比一个诡异,院长神色凝重的走上前,后面的护士则远远的躲在一旁,龚姓工人和邮局姑娘连忙起身迎接。
    病房内还有个电工满头大汗的查看着电路,早上的时候有人告知病房线路烧毁,卫生院这种地方供电是常备,不得耽搁,一早就有电工过来修理电路。
    忙碌的半天的电工没找到哪里供电故障,无论怎么测都显示电路处于正常状态,一脸郁闷的电工又去检查灯泡处,手指刚刚触碰到灯泡边缘,室内的光线突然刺目,伴随着“轰”的一声,电工被崩出去几米远摔倒在地,同时撞到了刚刚走进来的院长。
    病房内白昼之下,蓝色的环形结构的强光一闪而逝,隐隐呈现梅花状,光线的亮度超出某种临界值,所有人的眼睛都流下了眼泪,又是“咔嚓”一声,一支电笔飞射而出,穿透了窗户的玻璃,不见踪迹,玻璃上留下一个规则的正圆,没有破碎。
    强光起的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病床之上那位昏迷不醒的病人,双手结下的印记急速变动着,还是无意识的行为,就是如此双手如影这一瞬间也不知双手的印记也不知变动了多少次,最后又归位那朵梅花模样的形状,动作幅度太多,上面一直挂着的吊针左右摇摆着,层层气泡翻滚。
    强光之下的卢慧脑海中“嗡嗡”声响起,无数线条构建的一朵梅花浮现,随后就是阵阵喃呢之音,隐隐分化出七个点,射向四面八方,地点竟然莫名的有些熟悉,邮局姑娘自小生活在塔县,其中两点最为熟悉不过,那里是塔县监狱的位置,其他五个点同样熟悉,都是塔县各个地点。
    塔县地界某民宅院子中央有口水井,水井旁堆满了杂物,枯枝树叶种种杂物堆积如山,杂物之中,一个树根模样的东西突然间动了动,看着像是一根梅桩,随即整个杂物堆轰然倒塌,发出一声巨响“轰”的一声,砸在井口旁,纷乱杂物掉落砸在井口的盖子上。
    屋子里跑出一个粗布衣服的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杂物倒塌,扬起漫天尘土,气的大骂:“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倒了,吓死老子了,老子以为地震了!”粗布男子晦气的咒骂着,准备等尘土下落后重新归拢这些杂物,这些是留着过冬烧火用的燃料。
    塔县卫生院某病房,邮局姑娘脑海中七个点中的其中一点开始闪烁,按卢慧对塔县的熟悉,应该是某居民区处,闪烁片刻后变成一个诡异的符号,更像是很早之前的古文字体。
    病房内惊叫声不断,没人睁的开眼睛,众人居然都是短暂失明的状态,各种呻吟声连绵不绝,就是那位被轰出几米远的电工也在惨叫着,满脸漆黑身上毛发全部竖立,身上的衣服更是所有针脚移位,按着某种线形横移,就是如此衣服也没损坏,电工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惨叫声中气十足,居然没什么太大事情。
    另一边的病床上,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在强光出现的刹那,针柄处的诡异纹路流转,化为六个光点,光点依次链接,隐隐构成一副图案,对应某种轮脉节点,图案不完整,缺失了一个点。
    强光之后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光芒同时减弱,暗淡之后的光点消逝,银针的轮廓出现,之前若有若无的连接处细若蛛丝,朦胧之间光点连接处一抹黑色的纹路浮现,像某种漆黑的怪虫化为一符号,隐没在银针针柄构纹处。
    病房内到现在也没人睁的开眼,各种惨叫呻吟声中,唯有卢慧不受影响,刚刚那强光下邮局姑娘只是本能去闭眼,那强光也是奇特不是以光线作用于卢慧双眼,而是以某种奇特的形式直接作用在邮局姑娘脑海中,组成无数线条构建出一朵梅花状的图案,玄妙莫测。
    邮局姑娘可不知道自己双目没受到影响,光影亮度的物理伤害居然对生灵视网膜无效,被某种同源的规则之力抵消视觉物理上的损伤,这也是承接某种左道因果后的余荫,比起普通人早已大不相同。
    脑海中的种种玄奇隐没之后,邮局姑娘睁开的双目,她是在场唯一视力正常的人,可清晰看到病房内一切,护士捂着眼睛泪水流淌,龚姓工人蹲在地上,抱着头不住的有手擦拭着刺痛的眼睛,眼眶处已经红肿同样有泪水滴落。
    狼狈不堪的电工样子更是惨不忍睹,躺在地上高声惨叫着:“啊,呀呀……”面目一片漆黑,唯有白色的牙齿赫然醒目,邮局姑娘见到电工的惨状吓了一跳,身上毛发全部竖立,衣物上的所有针脚也都移动了位置,这样一来电工身上的衣服格外怪异,所有针脚平移,衣服没有破碎不说,形状越发古怪,看着像是正规几何图案。
    院长也是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擦拭着双目自然流淌的泪水,另一只手捂着腰部,他被电工轰出时撞击而倒,直接撞到腰上,电工没什么事情,只是看着狼狈,院长挨了这一下撞击喘气都困难,大喊了几声:“怎么回事,谁在搞什么,啊,咻,嘶嘶……”
    院长刚说喊了几句话,腰部的痛楚袭来,很快院长也没心思说什么了,发出阵阵吸气声,呼吸都不敢大口,是病房内伤的最重的,已经影响到呼吸。
    邮局姑娘上前去搀扶院长,谁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怎么了,强光一闪电工被轰飞,众人被刺伤双目,院长除了双目受损,腰部也被电工撞击了一下。
    院长双目看不到东西,邮局姑娘去搀扶时,院长不由自主的一激灵,就要挣扎着摆脱邮局姑娘的搀扶,这是人性中的本能,在看不到东西情况下害怕一切突然靠上来的事物:“院长,是我,我是卢慧啊。”
    听到邮局姑娘的话语,院长停止挣扎,嘴角还在“嘶嘶”的吸着气问着:“卢姑娘,你能看的见东西?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电路烧毁了,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光,我眼睛好难受,你去找护士要点药水了,这次眼睛损伤很大。”
    院长边吸着凉气,一边吩咐着卢慧,多年行医的经验之下,院长心里有数,这次他们这些人的视觉受的影响会很大,不在第一时间用药水冲洗,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严重些会留下永久性创伤。
    病房内的巨响,外面的许多护士也听到了,包括塔县的主治大夫,只是没人敢去查看什么,那里的病人太古怪,平时护士们对那病房忌讳莫深,主治大夫更是吃过几次大亏也不敢轻易去查看,不用想定是又出了什么变故,而且这次院长还参与在内。
    第六十四章 神光入世梅花印,梵圣真意目双盲(下)

    省城来的医生也听到某病房处的巨响,正在检查这些普通病例的外来医生好奇的出来张望,主治大夫和护士在一旁观望着没人敢靠近,这情景看着省城来的医生疑惑重重,好奇心的驱使下就想上前看个究竟。
    刚走几步就被卫生院的护士拦下:“马医生,你不能过去,那里有多奇怪都不能过去。”护士拦住了准备上前的省城来的马医生,口中的说法更是让马医生好奇心达到顶峰,难不成这塔县卫生院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马医生被拦下也不好意思上前,毕竟外来是客,看样子塔县卫生院有些见不光的事情,马医生站在走廊,心中好奇心如猫爪挠心,浑身难受,想了想打算静观其变,有些事情以后再慢慢打听,首要是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也就是处理这里的疑难杂症,只是他见到的症状病人都是很普通的病症,所谓的疑难杂症在哪里?
    塔县病房内,邮局姑娘打开房门冲了出来,病房里的各种痛呼惨叫还在持续,外面的护士和主治大夫见到邮局姑娘出来,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见到是邮局姑娘卢慧后才松口气,卢慧出来直接跑到最近的护士那里高呼着:“那些眼药水来,院长吩咐的,好多人眼睛被强光损伤。”
    走廊的护士听了也不敢发问发生了什么,掉头就跑去寻找眼药水,站在走廊的省城来的马医生更加奇怪,不就是眼部病症吗,有什么需要背着人的,这种病症常见的很,也不值得院长亲自去处理,马医生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主治大夫和其他护士还是远远的看着,主治大夫很想上前询问病房里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又放弃,他是感受的最深的,那个古怪的昏迷不醒的病人一直都是他负责治疗的,种种古怪难以描述,想想就心有余悸。
    很快刚才那个护士就拿着眼药水回来,交到卢慧手里,还是不敢上前,更不敢跟过去,邮局姑娘看着这些观望的人,心里哀叹,她知道这些护士和主治医生在想什么,她那病房内每次都有古怪的事情发生,一来二去居然成了他们忌讳莫深之地,没有强制命令,没人愿意靠近,那里总有人会联想到不干净的东西一类。
    邮局姑娘拿着眼药水回到病房,地面上几个护士还在擦拭着眼睛,泪水流淌,每个人眼眶处都已红肿,看着触目惊心,电工还在中气十足的哼哼着,除了满身狼狈,损伤并不严重,只是同样睁不开眼睛。
    龚姓工人一声不吭,很有硬汉风度,眼眶红肿泪水流淌滴落在地上,这种突发的变故下沉着冷静,当初曾是跟随过华老先生的人,虽然只是普通的伐木工人,但就这份变故下的气度就比普通人强很多。
    院长捂着腰“嘶嘶”的吸着气,应该是伤到软组织,每呼吸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红肿的眼眶无法睁开,看不见东西,听脚步声就判断出邮局姑娘回来了。
    “卢胡娘,把眼药水拿来,外面的人都死哪去了,一个帮忙的都没有,这群混账东西!”院长要着眼药水,一边还骂着走廊外面的主治大夫和护士,这么大的突发事故居然没人进来帮忙,他也不好意思泼妇一样的把那些人喊进来,这种哑巴亏自己先咽着,来日方长。
    病房内就邮局姑娘自己可自由活动,其他人都睁不开眼,一时间邮局姑娘忙前忙后,院长把眼药水滴入眼睛,尝试着睁开双目,眼皮一动,刺痛感传来依然看不清东西,眼睛里都是如后世黑白电视机没有信号时的雪花。
    院长心里就是一惊,这种强光眼睛的受创比他认知的要严重的多,短时间内要是还看不清东西,以后必然会留下永久性创伤,就是以后恢复视力至少要下降一半。
    忙前忙后的邮局姑娘又去查看那个躺在地上哼哼的电工,狼狈的模样看着惊悚,身上的损伤却是微乎其微,那样大的冲击力居然安然无恙,最大的创伤也是眼睛,强光奇特不分远近只要在这间病房内,所有人眼部都损伤,就连低着头背对强光的龚姓工人也不例外。
    卢慧一直在忙碌之中,那份眼药水院长使用完后,又拿着依次交其他人使用,同时院长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用完眼药水后,可以尝试着睁开眼,不论多痛都要尝试睁开,千万不要闭目时间太长,以免留下隐患。”
    院长平日的声望很高,突发的变故除了最开始几个护士惊声尖叫后,很快就闭上了嘴,看的出院长对卫生院管理很严格,护士和龚姓工人上完眼药水后都在尝试着睁开眼睛,每个人损伤的程度居然一样,睁眼时都是那种黑白电视无信号时的黑白雪花。
    强忍着针扎一样的刺痛,院长努力双眼开合此次后,视网膜渐渐生出光影的轮廓,院长心底一松,继续努力开合双目,渐渐病房内的场景映入眼帘。
    入目就是邮局姑娘蜜蜂一样辛勤忙碌的身影,奔走于各人之间,依次把眼药水递来递去,地上的护士滴完眼药水后捂着眼睛,努力尝试着睁开双目,自己身旁就是那位电工,撞到了自己腰部,那种伤到软组织的痛现在也没有缓和,电工的模样凄惨无比,院长能看清事物后也是吓了一跳,很快就判断处电工没什么大碍,还在中气十足的哼哼唧唧。
    院长尝试着站起来,忙碌在众人之间的卢慧见到院长站起,又匆匆走了过来,关切的问着:“院长,你眼睛好了,能看到东西了?”
    邮局姑娘的问候,让院长心中一暖,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时刻都在为他人服务着,从林海中捡回那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就能看出卢慧的心性:“辛苦你了,卢姑娘,有些事情太离奇,还请卢姑娘躲担待不要出去乱说。”
    院长在卢慧的搀扶下站来身,首先考虑的就是这种事情的影响,其次才是其他,这是身为院领导必须面对着,和职工下属思考的角度完全不同,卢慧搀扶着院长坐下,病房除了两张病床还有个木凳和马扎,考虑到院长腰部软组织的创伤,院长一屁股坐在苗族老者的病床上,上面比较柔软,木凳太硬,马扎太矮。
    苗族老者身上银针的光芒已经暗淡,仅留细若蛛丝的诡异构纹构成的丝线连绵交错,肉眼难辨,不注意很容易忽略过去,院长对这些银针很上心,今天一早来病房就是专门为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而来,第一眼就看到异样,他看到各银针之间那诡异构纹形成的细弱蛛丝的连接点,这些东西昨天还没有,像是刚刚冒出来的。
    院长的眼睛刚刚恢复,视力达不到平时的程度,针扎般的疼痛随着他强行睁眼而越发剧烈,观望这些构纹时又是泪水流淌,院长红肿的眼眶也不敢眨眼,咬牙观察着,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会再不仔细观察就没有机会,这些链接的蛛丝般的细线正在衰退。
    卢慧把院长搀扶在病床上就要去接着忙碌,到了现在也就院长的视线得以缓慢恢复着,其他众人还在努力的挣眼,还有的护士眼药水还没轮到她那里,也不敢大喊出身,捂着眼睛轻柔着,眼眶红肿的厉害。
    院长坐在苗族老者病床上后,注意力就全部放在苗族老者身上,或者说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上,他一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几根银针的部位,师承中医出身对这种自小认识属于藏传邪法之类的东西他只听过,这次是第一次见到。
    刚进入病房还没等他印证他忙碌了一晚上的方案,就遭受了这种难以描述的变故,差点弄的双目失明,腰部也是组织受伤,红肿的双目每次眨眼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病房内变故下的众人还在努力的敷着双眼,院长做为直属领导竟然不去处理这些变故下众人,坚持这么点时间印证着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锲而不舍的钻研精神。
    在邮局姑娘的忙碌下,病房内变故下的众人全部滴入了眼药水,按照院长之前的指示努力的睁着眼睛,强烈的刺痛和那种满目雪花的感觉,让几个年轻的护士有些发慌,碍于职业规则和院长的定下纪律不敢大喊大叫,小声哭泣着发泄着自己恐惧的情绪,很快就意识到不妥停止了哭泣。
    本来刺痛的双目下就泪水直流,哭泣之下更是加重了眼眶的红肿,睁眼越发困难,哭泣的护士也不敢哭了,努力的用手轻揉眼眶,刚刚院长的话也起了安慰作用,按院长的方法可以恢复视力,否则这些护士早崩溃了,什么纪律也难以约束崩溃的人。
    电工还在那里哼哼唧唧没人顾的上他,到现在也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哼哼唧唧的电工更是头脑发懵,电工只是去触碰灯泡,哪知道突然之间亮到惊人的强光不分角度面对与背对,闪过一道梅花形状的光芒,之后自己就身不由已的被一股气浪掀飞,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龚姓工人一直沉着的蹲在地上,眼睛的泪水流淌,按理说他是背对着强光的,还是低着头,竟然也无法避免那朵梅花状的强光,无视一切障碍,直接作用人视觉神经,病房区域内除了邮局姑娘承接左道因果,余下的皆不可逃。
    忙碌的邮局姑娘又来到龚姓工人身旁,已经打了热水用毛巾沾着帮忙擦拭眼睛,龚姓工人感应很敏锐,一直没有慌乱的表情,视线中都是雪花也知道是邮局姑娘过来帮忙,轻声说句:“谢谢!”
    邮局姑娘笑了笑,擦了擦额头上忙碌的汗水,这是她忙碌这么长时间,第一个对她说谢谢的人,并不是那些护士电工或者院长不知感恩,只是他们到现在还都惊魂未定,短时间内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连感恩这最基本的礼貌都想不起来,院长是例外,他到这个时候满脑子还是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睁开眼能看清东西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众人,竟然直接去观察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
    只有这位龚姓工人,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眼部受到创伤也不失冷静,知道说声谢谢,还能思考种种问题,想了想思路清晰的龚姓工人问着:“卢姑娘,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没什么事情,能描述下发生了什么啊,卢姑娘应该能看到东西吧。”
    龚姓工人思考着提问着,思路清晰,询问着现在唯一的一位毫发无伤者,也只是他才会执着于这种问题,其他人只会在那里慌张的睁眼,满心恐惧生怕会彻底失明。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有一道光闪过,之后就乱了套。”邮局姑娘也难以描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龚姓工人点点头,沉默下去,邮局姑娘还是帮忙擦拭着他眼眶处,帮助他努力的睁眼,渐渐龚姓工人的视觉着也出现黑白的轮廓慢慢有了色彩,邮局姑娘的身影映入眼帘,龚姓工人的视觉也恢复,虽然也达不到平常的水平,但大致看东西不成问题。
    随后龚姓工人也起身,尝试着活动一下,没发现什么不适,也随着邮局姑娘一起帮助还在那些双目红肿的护士,至于那哼哼唧唧的电工依然没人搭理。
    院长还在那里观察着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对于院长的行为龚姓工人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了不安抚下属处理变故,以及清理现场嘱咐外面观望的人帮忙,居然直接去研究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不知是太敬业还是主次不分。
    苗族老者是龚姓工人送到卫生院的,见到院长如此上心,情绪复杂,还是上前想提醒下院长,先处理当前的突发事故为重,处理完这些再给苗族老者看病也不迟,苗族老者的生命体征一直微弱而持久,仿佛随时都有危险,只是当时发现时就是这样状况,现在还是这样,病情稳定的可怕,看着奄奄一息,却有种那种怪异的坚韧。
    刚刚走上前准备开口,就被院长拼命的摆手打断,意思是别靠过来,神情中带着忐忑和某种不可思议,龚姓工人见此也不打扰,跟着邮局姑娘一起帮助着众护士恢复着视力。
    又过了十几分钟,病房内的护士也逐渐恢复了视力,再也没有那些雪花状的视线,过程也是奇特,除了院长是自行恢复的视力,其他人都是在邮局姑娘的帮助下恢复的,邮局姑娘也没干别的,就是帮人滴眼药和用毛巾擦拭眼眶,加上手指轻按片刻就可见光影轮廓,而之前护士或者龚姓工人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睁眼擦拭都是没效果。
    恢复视力之后的众护士见到邮局姑娘的神情都带着敬畏,只感觉这个邮局姑娘很神奇,被邮局姑娘擦拭眼眶时,心中的那份恐惧都被驱散无踪,或许是心里作用,这一刻众护士的眼中邮局姑娘的身影突然就变的很神圣,阳光照射进来眉心处一道若有若无的梅花投影一闪而逝。
    文学那里下个月就能追上帖子的进度,五月有能力帮扔个皇冠,上了皇冠榜才会有宣传
    第六十五章 国之利刃娟中星,阴阳签下不问因


    塔县卫生院某病房内,忙碌的邮局姑娘也可以休息一下了,护士们带着敬畏和感恩的心让邮局姑娘坐在马扎上休息,病房内只剩那个电工还在哼哼唧唧,模样吓人,恢复视力的护士上前查看着情况。
    心思沉浸在苗族老者银针上的院长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把这个电工先带出去,交给主治大夫处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外面那些人就不要进来了,记住出去后不准乱说,乱嚼舌根者扣工分。”
    院长对着众护士吩咐着,对着坐在马扎上休息的邮局姑娘露出歉然的表情,然后又低下头目光炯炯的盯着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看的出院长对苗族老者的重视程度超过一切,心中的某份执着被彻底点燃,有着某种学者之类特有的精神。
    护士们听到院长的吩咐,顶着红肿的眼眶,搀着哼哼唧唧的电工走出病房,走廊里许多护士和大夫还在观望没人敢过来查看,省城来的医生更加疑惑,只感觉这塔县卫生院充满种种古怪,像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从病房出来的护士搀扶着电工出来,观望的众人吓了一跳,出来的这几位都是眼眶红肿,泪痕在脸上还未干,吓的众人纷纷后退。
    有护士上前小声的对主治大夫交代了一句,意思是这个电工由主治大夫来处理,主治大夫心底就是一颤,不会又是什么古怪的病症吧,他都快被这些奇怪的病人折腾疯了,尤其眼前的护士眼眶红肿,眼睛只能睁开很小,天知道那古怪的病房内又发生了什么。
    咬咬牙主治大夫指挥走廊的众人把电工送去检查,自己也跟了过去,刚刚只看了几眼他心里有数,这个电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模样凄惨一些,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主治大夫带着电工和走廊的众护士离去后,走廊变的空旷,也没人去打听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病房里出来的护士都是眼眶红肿,省城来的医生没那么多想法,强烈的好奇心下跟上一个眼眶红肿的护士问着:“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院长呢,是不是也在病房里。”
    外来医生好奇宝宝一样的问着,来到这里他有太多的问题,院长把他凉在这里处理些普通的症状,和来时交代的任务提到的疑难杂症不沾边,和他研究的传染病也不沾边,这会儿又碰到了奇异的事情,卫生院的众人对某病房忌讳莫测,这不,出来几个眼眶红肿的护士和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电工,细心的他留意到电工衣服的针脚全部移动了位置而没损坏。
    护士看了他一眼,认出是省城来的医生,开口说着:“没什么事情,眼睛进灰了,院长有些日常病例处理,你要找院长等下午吧。”护士随口胡编着,把省城的医生打发而去。
    塔县政府一间办公室内,潘宗独自坐在椅子上,瘦弱的身影静若岩石一动不动,目光明亮盯着桌子上的那个铁制的白色茶缸,茶缸上有着印花和四个血红的大字“鹰击长空”,潘宗明亮的目光盯着这个铁制的茶缸入神。
    好一会儿后潘宗慢慢伸手端起白色的铁制茶缸,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印花,又从身上拿出一手绢,转着圈擦拭着上面的印花,潘宗的动作细腻耐心很好,一点一滴的,手指稳定神态严肃。
    擦拭了几圈后,手绢处慢慢出现几个潮湿的水渍,五颗闪闪红星随着水渍的出现而变的清晰,潘宗看着手绢上的红星神思缥缈想到了某个宣誓的场景,很快又从缥缈的神思中脱离,看向被他擦拭完的白色铁制茶缸处。
    这时的茶缸印花处和其他白漆的地方,渐渐形成种种红色的纹路,仔细打量,居然是指纹,潘宗的目光变的锐利,瘦弱的身形下,书生气质中锐利峥嵘交缠在一起,形成独特的人格魅力。
    “果然是有些不死心的家伙来过,很好,国之利剑,见血封喉!”潘宗低声自语着,身体不是很好,伴随着阵阵轻咳,用手绢捂住嘴坚持片刻居然把咳嗽硬憋了回去。
    随后潘宗苍白的脸色变的潮红,身子骨看起来愈显薄弱,只是眼神依然明亮,亮若繁星,充满书生般的智慧,以前潘宗的身体虽说也是瘦弱,但远没达到现在这种气血虚浮的程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看的让人不忍。
    或者说潘宗以前虽然瘦弱,但很健康,对自己的身体调养得当,自从以大智慧默写完那份三字经后,身体开始每况愈下,原因未明,他几番调养也没什么效果,渐渐发展到现在这样子。
    得失之间自有奥妙,潘宗的眼神也要比之前明亮的多,智慧神韵潜藏内敛,散发着那种独特的气质,就是塔县领导都被这种独特的气质所影响,两相靠拢形成谋佐之势,政化塔县之地。
    轻咳了一会儿均匀的调整好呼吸,目光如电的又看了看白色铁制茶缸上处指纹,用手绢擦拭下去,几次之后茶缸上指纹消失不见,潘宗凝视茶缸片刻,把手绢叠放整齐收起。
    潘宗明亮的目光又去看桌子上相框里那张自己学生时代照片,一张黑白的学生时代的照片,身形依然瘦弱神情坚韧带着某种憧憬,只是潘宗并不是去看这些,在潘宗体察入微的明亮目光下,相框的玻璃镜面上指纹的印记同样不可逃。
    这次潘宗没有去理会,明亮的目光变的惆怅,低下头从抽屉中拿出木制的琵琶,样式古老而陈旧和省城逝去的那位样式相同,轻轻拨弄下琴弦潘宗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着那动人的歌谣……”
    塔县街道午时的到来,阳光驱散了阵阵寒意,行人也都这个时间出来活动,刚刚吃过午餐这时出来正合适,石子铺成的街道上一个满面虬髯的男子走在人群中很显眼,过路或者遛弯的行人不免多看几眼,这种满面虬髯的外形很少见到。
    甚至还有闲人对其指指点点,被虬髯男子阴冷的目光一扫之后,立刻如冷水淋透,心底生出寒意,不敢多看低着头匆匆离去。
    虬髯男子对这些行人无视,阴冷的目光四处打量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可惜对塔县的人文地形环境等没有了解,只是按着自己的判断寻找着。
    虬髯男子沿着街道行走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他也不气馁,沿着街道朝着郊外走去,阴冷的目光覆盖四面八方,见到一个光头青年时,眼神顿时亮了,这种头型那种走路摇头晃脑的姿势,他判断没错的话,正是他要寻找的这类人。
    虬髯男子直接跟了过去,几个跨步就到了光头青年的背后,然后直接撞上去,毫无防备的光头青年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向前扑倒在地上,起身就开始大骂:“哪个王八蛋,不想活了,敢撞老子。”
    光头青年平时蛮横惯了,张嘴就是大骂,见到是个长相吓人的虬髯男子时,立刻咽了咽唾沫嚣张的气焰灭了一半,这虬髯男子一看就不简单,从气势上就稳稳压倒了他所见的塔县那些所谓的大哥之类的人物。
    光头青年改口也快,不敢在骂人,只是放不下脸面,装腔作势的问着:“你这人,平白无故撞我做什么。”
    虬髯男子根本不回答,轻轻一伸手,光头青年衣领就被拎出,速度快的无法反应,身子又失去平衡,一股大力袭来,被人强行拖着就走,光头青年奋力的挣扎着,双脚乱蹬,双手乱抓,刚挣扎几下,喉咙处被两根强有力的手指捏住,使不上力气,被人强行拖着走向某个角落。
    路上的行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吓的“啊!”的惊叫一声四散奔逃,那个平头青年塔县有人认识,这是塔县郊外的早市地痞之一,这次不知怎么惹上煞星了,话都不说被人直接给拖走了,看样子就是凶多吉少。
    被拖行的光头青年巨大的恐惧笼罩,被人强行拖行着,张嘴想求饶,喉咙处被捏着太紧,窒息的感觉笼罩,话都说不出口。
    街道阴暗处的角落中,光头青年满脸恐惧的挣扎着,他从来没有想过死亡会是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降临,极端的恐惧之下,光头青年泪尿齐出,虬髯男子不为所动,阴冷的目光打量着已经吓的尿了裤子的光头青年,缓缓松开掐在上面的手。
    光头青年喉咙处的窒息感一轻,情绪起伏身子发软就要栽倒,又被虬髯男子一把按在墙角,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对塔县这里很熟悉,找你办点事情不难吧。”
    虬髯男子低沉声音响起的瞬间,光头青年就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要杀他没有必要开口问这些,至少是暂时保住了,脸上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恐惧之间都忘了回答。
    见到虬髯男子阴冷的眼神,全身一激灵,疯狂的大喊起来:“救命啊,有人……”光头青年刚得了喘息的机会,疯狂的不管不顾的大喊着,指望有人来帮自己一把,面对眼前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煞星,他已经吓破了胆,奋力的大喊着,刚刚喊出半声,气息又是不稳,喉咙处又被强有力的手指捏住。
    光头年轻注定是徒劳无功,街道外面的人听到呼救更是远远逃离,没人敢上前,那个时代热心肠有胆气的人大有人在,只是这个光头青年平时的人缘不怎么样,算是这一代典型的社会青年,注定了失道寡助。
    虬髯男子也不担心有人过来,手指加力,光头青年窒息的感觉再次涌来,头脑发胀眼冒金星,巨大的恐惧再次降临,空气中可依稀听到软骨受到压迫时的“吱嘎”声,虬髯男子冷漠的声音再次问着:“你对这塔县很熟悉吧,找你办点事情,办不好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冰冷的话语回荡在平头青年耳畔,没有起伏,带着那种对生命特有的漠视,随即光头青年喉咙处的手指放松,他又有了可以说话的机会。
    已经被吓破胆的光头青年惊恐的看着冷漠的虬髯男子,这次连救命都不敢喊,巨大的恐惧之下说话都困难,只是拼命的点着头。
    虬髯男子轻轻送开了拎着光头青年的衣领,失去平衡的光头青年软软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在光头青年恐惧的目光中,虬髯男子从身上拿出一张纸,纸上是一幅手表的图案:“这块表你去找吧,最大的可能性就在塔县,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偷也好,抢也罢,只要找出来就行!”
    虬髯男子冷漠的吩咐着,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把手中的图案扔到光头青年面前,画面上的手表栩栩如生,上面标记着那朵梅花的图案也清晰可见,吸引着人的目光,虽然只是画像上微小的图案,依然有着某种勾摄人心的吸引力。
    画纸缓缓飘落,盖在光头青年脸上,光头青年迷茫又恐惧的拿起盖在自己脸上的画纸,他有太多疑问要问,这次学乖了,识趣的点头,只等着眼前这煞星离开之后,自己在把这破纸扔了,然后找个地方躲几天再说,眼前这个虬髯男子一看就是凶徒之类,碰上这种硬茬,他这塔县底层的社会青年也不在乎脸面,只求暂时委曲求全。
    虬髯男子见其点头,从身上摸出一个牙签模样的木签,对着他左耳处就是一拍,木签模样的东西没了踪影,一丝血线飞射落地,牙签竟然从其左耳处没入,光头青年一声惨嚎,受的极大的痛苦,佝偻的身子四肢胡乱踢打着,嘴里的惨嚎拖着长长的音调,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虬髯男子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想着试图逃避什么,中了我一阴阳签,你是跑不掉的,哦,忘了告诉你,晚上发作时更有意思,找到东西你才有活路,好了,去干活吧。”虬髯男子最后吩咐一句,也不看还在地上惨嚎的光头青年,沿着墙角的阴影一路潜行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视野。
    光头青年佝偻的身子惨嚎声不止,这么大的声音,也没人过来查看,之前见到此情景的人早吓的退走,偶尔也有路过的行人听到这撕心裂肺的惨嚎好奇的来查看,见到光头青年的样子,似乎认识这位,立刻转身就走,对于这位平时蛮横惯的光头青年的下场,心里又惊又快慰,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第六十六章 国之利刃娟中星,阴阳签下不问因(下)

    又过了好半晌之后,光头青年这才惊魂未定的站起身,大脑撕裂般的痛楚连绵不绝,他不知道他耳窍里被射入了什么异物,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摇摆不定的走了几步,阵阵呕吐感传来。
    光头青年大脑一片混乱,也不知今天招惹了哪门子煞星,拿着手中的图看了看,咬咬牙就要撕碎,手到边缘又放下,大脑中的刺痛提醒着他这么做的后果,最终还是没敢撕碎,小心的打量几眼。
    那是一张手表的图案,看上去很做工精良,表链呈金色,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上面那朵梅花图案,每次看时都会有奇怪的感觉,头脑中的异物更是像是乱动,强烈的痛楚下光头青年蹲在地上发出狼嚎般的鬼叫。
    这会儿也有了路过的行人好奇的走过来看几眼,见到光头青年的打扮和模样,又是掉头就走,直到有巡逻的白衣警察到来,他也是被这狼嚎般的鬼叫吸引的,塔县的弹丸之地,这光头青年白衣警察自然认识,人称外号宋老三,是塔县郊外菜市那片的地痞流氓之类。
    白衣警察见到宋老三的惨状也吓了一跳,光头青年脸色苍白,目光焕然,蹲在地上呕吐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手中的那张手表的画纸已经被收起,泪腺不受控制,随着光头青年的惨嚎滴落在地。
    “宋瘪三,你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嚎什么嚎,哪根神经搭错了。”白衣警察对着光头青年心底就瞧不起,直接称呼为宋瘪三,这样的地痞人渣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要不是这些家伙在某人手里还有些用处,他理都不会搭理。
    听到白衣警察的声音,光头青年抬头,见到来人是个警察后,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慌张的连滚带爬的跑上前,一把抓住白衣警察衣服哭喊着:“警察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我脑子里被人钉入木签了,警察一定要救我啊。”
    光头青年毫无形象的哭喊着,紧紧抓的白衣警察的衣服不放,似乎警察是他的救命稻草,白衣警察厌恶的看着哭喊的光头青年,心里说不出的腻歪,在他心里这种垃圾死了最好,至于光头青年说的有人要杀他,他也不怀疑,这种地痞平时得罪的人多了,哪天死了他都不感觉意外。
    “放开你的手,宋瘪三,你这属于报案吧,你说有人要杀你,那就跟我回警局做笔录吧。”白衣警察用力拿掉光头青年抓到自己衣服的手,提出让他回警局做笔录,这走的是正规程序。
    “我说的是真的,我去做笔录。”光头青年听到要去警局,立刻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答应着,这种平时他有多远躲多远的地方,现在就感觉格外亲切,慌忙的答应着,虬髯男子给他造成的阴影太大,只有去警局躲避。
    白衣警察轻哼一声,带着光头青年回去做笔录,看的出光头青年处境真的很不妙,但也不傻还知道去警局避难,这种人渣得罪的人太多,但也都是平民百姓,似乎没有硬茬子能把光头青年吓成这个样子,虽然很奇怪,这次到底是谁要杀他,但他也不多问,只要光头青年不说,他才懒的管。
    白衣警察押着光头青年走着,光头青年也不反抗,完全配合,正常来说很少有押着报案人走的,这是破坏规矩的行为,路上的行人也没觉的奇怪,他们眼里光头青年定是又犯了什么事情被押走了,这是常有的现象,没人去考虑这次光头青年是报案人。
    一路上光头青年的状态很差,不时的要蹲在地上干呕着,还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大脑中的刺痛不见减弱,狼嚎般的声音充斥着路程之中,白衣警察呵斥见此也没效果,这种疼痛没几个人能熬的住,此时白衣警察也有了兴趣,难不成光头青年脑子里真的有什么异物不成,就像他说的什么木签,白衣警察想了想倍感好奇。
    到了塔县警局后,白衣警察押解着光头青年进了大门,门卫都被狼嚎般的光头青年吓了一跳,暗骂了:“宋瘪三又犯什么事了,瞎嚎什么。”
    光头青年抱着头痛苦的样子,也不回答,被白衣警察直接押送进去,然后就是开始做笔录,只是笔录难以进行,开口问几句光头青年总是抱着头惨叫着,一直喊着自己头被人做了手脚。
    好在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大概问了几次后凭借判断理清了脉络,只是这种事情很离奇,让人难以相信,警察也没放在心上,随口又问了几句,就准备放人回去。
    光头青年死活不走,像是要赖在警局不出去,不管警察信不信,一口咬定有人要杀他,巨大的恐慌之下做好了赖在警局不走的准备。
    “宋瘪三,你到底要干嘛,闹够了没有!”做笔录的警察对着光头青年也很了解,大声呵斥着,对于这案情他也没怎么看重,怎么看都像是推脱借口之类,为的是躲避仇家,这是把警局当他家了啊。
    光头青年还在抱着头嚎叫着,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看的不耐烦的白警察早已失去了继续做笔录的心情,还是通知了法医一类的警察来检查光头青年身体情况,尤其是他所说的大脑里被人射入木签进去。
    然后光头青年被带下去,做法医鉴定,很快出了结果,一份详细的专业报告放在警局案头,内容让人惊愣,报告指出受害人脑部确有异物进入,形状纤细与受害人描述的木签相吻合。
    看着这份医学鉴定,做笔录的警察也傻了眼,他们也没想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居然是真的,塔县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按光头青年描述的情况来看,明显是外来人员所为,还是属于那种过江猛龙之类的。
    办案人员把鉴定收起,这次他也感到事态的严重,虽说光头青年这种人渣死活无所谓,但塔县居然有这种狠人驾临,事情不问清楚,他们也寝食难安,一个不好就要给现在莫测的局势火上浇油。
    光头青年又被提出问话,这次警察很重视,准备详细询问一些事情,只是光头青年的身体状况糟糕,问什么都回答断断续续,一直强调着自己头疼,这种事情别说法医束手无策,那个时代还没有医生能给病人开颅,给事情的本身蒙上一层昏暗的阴影。
    塔县地界卫生院,入夜院长从早到晚一直在某病房内忙碌着,除了两个护士陪同,禁止其他人靠近,邮局姑娘和龚姓工人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苗族老者身上也挂着吊针,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院长已经来回进出了三次,最后一次是晚饭后手里拿着个古老的书册之类的东西比对着什么,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还在,小心谨慎的院长要现在也没去拔掉,尤其是喉咙处的银针,看着触目惊心,到现在也没影响苗族老者的呼吸,而院长也没有拔针的意思,全力救治苗族老者,看其脸上恢复的血气,距离清醒只是时间问题。
    天色越来越暗,屋子里的光线更是暗淡,灯泡莫名发生故障后,电工维修未果,还被一股莫名之力掀飞,顶到了院长的腰部,伤到软骨组织,众人都被那道惊人的强光伤了双目,此后这病房内电力一直处于瘫痪状态,再没人敢来维修,而且院长有令,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此时的病房内,只点燃的蜡烛,这让本身就很诡异的病房更加阴森恐怖,就是两个陪同而来的护士也是战战兢兢,不知道他们院长发了什么疯,自己的腰部软组织受伤都不管不顾,一天的时间都耗费在苗族老者身上。
    烛光摇曳,两个护士越发害怕,这个病房传闻中的怪事太多,见到院长起身,两护士紧绷的神经松懈,终于可以出去了,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
    起身的院长推了推眼镜,把手中的那份古朴的小册子收起,看了眼两个吓的大气不敢喘的护士,低声说着:“走吧,今天就到这里。”
    两个护士连忙跟上,耳畔又传来院长沉重的低语声:“三脉七轮余其一,藏传邪法果然厉害,按某书记载的方法调节,应该还有两日才能苏醒。”两个护士也听不懂院长说的什么,只是快步跟着院长的步伐离去。
    离去时还和龚姓工人打了声招呼:“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他身上的银针千万不要乱动,快的话两日之后可见分晓,龚同志,你人很好也很善良,医药费可以减免,你送来的此病人对我一些研究或者说对我师兄的某些方案有大用。”
    院长很客气的对着龚姓工人招呼了一声,起身离去,至于另一病床那边,卢慧送到的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病人,院长也不敢多看,那位才是真的诡异,几天过去了滴水未进,生机依然旺盛,手上还结的那梅花印,院长对这位同样忌讳莫深。
    邮局姑娘沉默着看着院长出去,脸上挂满无奈,她看护着这位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经五天了,除了开始的主治大夫来给医治,后来渐渐变的无人问津,她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她带回来的这位太特殊了,种种生命体征不像正常人该具备的,身上更是带着种种玄奇色彩,比如说到现在还结着的梅花手印,怎么看都诡异非常。
    还有让人无法接受的,吊针居然打不进去,这些天没任何营养补充居然还是当初的样子,人不吃不喝挺三天已经到极限了,这位居然一昏迷就是五天,每次都伴随着种种怪事,三番五次之下再也没有人敢来医治。
    龚姓工人送院长出门后,院长捂着腰回首望了眼烛光下的邮局姑娘,化作一声叹息而去,这个古怪的病人他们是真的没办法,龚姓老者轻轻关上了门,病房内烛光摇曳,损坏的电路也无人来修,这里已经成了禁忌之地。
    龚姓工人看着苗族姑娘无奈沉默的样子,沉声安慰着:“卢姑娘,你是好人,不用想太多了,没准过两天这两个病人一起好了呢。”听着龚姓工人的话语,邮局姑娘点点头,看着摇曳的烛光心头突然就变的平静。
    塔县警局,赖在警局不走的光头青年痛苦的嚎叫一声高过一声,按他自己的要求警察把他直接关在审讯室里,那份法医鉴定结果出来后,警察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很高,要是平时早把他轰出去了,你当警局是你家不成,想赖这就赖这,想走就走。
    夜色之中,昏黄的灯光下,警察早已下班,冰冷的审讯室内温度骤降,桌子上还放置着干粮类的食物,光头青年此时脸上的青筋完全凸起,血管膨胀看上去格外阴森,抱着头惨嚎不断,声音回荡在审讯室内,这里的隔音设施很好,光头青年凄惨的声音没有外泄。
    他可想不到脑海中木签真正发威的时刻是在夜晚,当初他那种时刻处于恐惧中的状态,也不记虬髯男子说的那句,此签为阴阳签,听名字就知道夜晚时刻才是最要命的时刻。
    光头青年痛苦要无法忍受,开始拿头去撞击墙壁,以求昏迷过去挺过这无穷的痛苦,撞了几次之后就已经头破血流,强烈的痛苦之下想要昏迷也成了奢望,此时的他才感觉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恨不得马上去死。
    审讯室内铁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一阵寒意涌来,夜晚的冷风吹过,一道身影缓缓出现,轻轻的走到佝偻着身子抱着头惨嚎的光头青年,虬髯男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警局审讯室,正目光阴冷的看着滚在地上的光头青年。
    “阴阳签中断生死,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不听话可以再来一遍,你这小子太天真了,以为躲在警局里我就找不到你吗!”虬髯男子冷漠的说着话,看着痛苦不堪的光头青年,伸手抓住他衣领,另一只手两指并拢对着光头青年太阳穴的部位就是一指,然后又双指变掌就是一拍,拍的是后脑处。
    痛苦不堪的光头青年,鼻涕飞溅,双耳轰鸣,头脑中那刻骨的痛苦瞬间减弱大部分,回过神的光头青年又见到了这个噩梦般的煞星,条件反射的浑身颤抖着,他对虬髯男子这等狠人已经形成心理阴影。
    “大哥饶命,饶了我吧,我一定好好办事。”光头青年畏缩的乞求着,精神高度紧张,这种痛苦他受够了,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忐忑的等待着自己命运的抉择。
    第六十七章 一撇一捺写做人,一生尘缘点心灯


    虬髯男子冷漠的声音响起:“办好事情一切都好说,你该庆幸没那张手表的图说出去,否则你已经没命了,明天去办事吧,下不为例。”虬髯男子说完,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再抬头时,人已经消失在审讯室。
    光头青年颓然的坐在地上,那种无法撕裂般的疼痛潮水般的退去,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那位虬髯暂时压住了那根木签的发作时间,惊魂未定的光头青年把身上那副手表的图纸拿出,迫于沉重的震慑之下,他也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份图案了,也就是虬髯男子派给他的任务。
    夜色之中,昏黄的灯光下,光头青年拿着这份图案看了很久,夜里的寒气很重,光头青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只感觉自己人生一片昏暗,图案上的手表栩栩如生,这种款式的应该不多见,他也开始想办法寻找了。
    塔县卫生院,清晨的来临,病房内燃烧的蜡烛已完全烧尽,龚姓工人被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苗族老者,苗族老者的面色逐渐红润,气色比昨日要好很多,昨天一天院长的对照某古老册子上的方法有了效果,看样子入院长所说,清醒只是时间问题,也就这两日就会见成果。
    塔县地界郊外早市,清冷的寒意下商贩早早的起来或交换货物,或者买卖,今日的早市多了许多身影,都是塔县城区一代的社会青年,平时由于地域或者某人的限制很少会来这郊外的早市,这次也不知吹了什么风,这些塔县城区的社会青年地痞纷纷涌入早市。
    众商贩看的莫名所以,小心的看守着自己的摊位,生怕遭了无妄之灾,这伙社会青年目的明确,见到人就紧紧盯着其手腕部,凡事手腕处戴表的都被强行上前查看,好在那个时代手表这种东西属于奢侈品,没几个人戴的起,况且这些社会青年挑选的人群也是错误,这些早市的人哪有能力戴的起手表这种奢侈品。
    众人虽然奇怪这些社会青年的做为,也没人出来阻止,只要不殃及自己就好,许多人被这伙蛮横的地痞弄的苦不堪言,好在这次虽然过份,但没有抢东西,目的只是为了某块手表,一番折腾下来一无所获。
    折腾了半天的社会青年也累了,几人走到一边休息,有人埋怨着:“这都什么事啊,宋老三让出来找什么表,也不说清楚什么样的,说是金色的,难不成是金子做的吗?这东西可值钱了,到哪去找啊,到现在连个戴表的人都没见到。”胡乱抱怨的社会青年也是满腹牢骚,任谁被一大早上折腾起来找东西也不情愿,忙碌了一上午,什么成果也没有。
    “干活吧,不光是咱们,听说还有许多人也在寻找手表,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找啊。”有人应答了一句,休息后又开始鸡飞狗跳,胡乱的查看的行人和路边商贩的腕部。
    早市散去后,这群一无所获的社会青年,又准备去往村镇通知一些村镇的地头蛇继续寻找,塔县城区另有他人寻找还用不到他们,他们现在做的就是广撒网,听说这事情很重要,就连塔县警局也有暗线关注的这群社会青年的举动。
    澳门地界葡军翻译家中,葡军翻译去了趟照相馆,准备取回那里的照片,上周的时候照片拿到哪里去洗,今日正好到了日子,可以去取照片了,把自己的孩子送往幼儿园后才去了照相馆。
    照相馆内已经清洗好的照片装在纸袋里,上面写的姓名编号等,取照片的人可以自行领取,葡军翻译找到自己的那份纸袋后,装在衣服兜里,起身离去,照相馆没有出错的记录,葡军翻译也没现场开封,拿着就出门而去。
    回到家的葡军翻译这才把纸袋开封,拿出上周照的相片,那是他孩子非要吵闹着在供桌上照的相片,供桌还是当初的样子,上面有个国外耶稣的神像,一旁放置着一副大陆来的老者送给葡军的那幅古桥的画像,两样摆在一起,毫无品味的葡军翻译也没不伦不类的感觉,一切都随自己的意愿。
    葡军翻译撕开封条,小心的取出的冲洗完的相片,只看了几眼就愣住了,照片上他孩子甜甜的笑着,背后的国外神道耶稣像也正常,唯独他放置的那幅画在照片居然不显示,照片那幅画的位置处,形成一个焦黑的区域,隐隐可见纷杂的线条纵横交错,构成了这一焦黑的区域。
    葡军翻译有些傻眼,连忙翻动后面的照片,每张都是相同的情形,照片上的其他事物一切正常,唯有那副古桥的画像处焦黑一片,由种种复杂难测的线条构成。
    “不会是见鬼了吧,那副画这么邪门吗?”葡军翻译不确定的嘀咕着,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感觉自己屋子里寒气上升,他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这一刻他想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传说,尤其是看到他孩子就在照片里甜甜笑容,生怕出什么事情的他,一刻也不敢多留,急切的就想去幼儿园把孩子接回来。
    想到做到的葡军翻译匆匆赶到幼儿园,不容分说把自己孩子接了回来,然后神色慌张的领着自己的孩子去了教堂,教堂里稀稀落落也几个人,早上赞美诗的时间已过,这个时间自然人数稀少。
    焦急的葡军翻译找到一个教堂工作人员,一身牧师的装扮,葡军军官捐献了钱款后,拉着牧师让他看看自己孩子有没有什么异常,牧师一套很老的说辞,让他领着去忏悔自己的罪过。
    至于翻译手中的照片,牧师扫了一眼就归还,那些焦黑的印记,他可看不懂也不想管是怎么回事,他的职责只是收拢教徒,其他乱七八糟的都可放下。
    葡军翻译领着孩子一番忏悔之后,领着孩子回去,走在路上的还是觉的心里不踏实,或是他联想力太丰富,老是想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心里没底的他又去找了当地华人那些神婆帮忙看看。
    神婆看了看那张照片,语出惊人:“这孩子被邪魅沾染,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有大祸!”神婆一句话,吓的葡军翻译肝胆发颤,翻译的孩子还小,活蹦乱跳看不出有什么邪魅上身的样子,但神婆的话翻译不敢不听。
    再次花费一翻财物,请神婆做法来消除孩子身上的邪魅,神婆受到财物后也不耽搁,布置好神坛,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做法,片刻之后神婆的样子变的很可怕,翻译的孩子吓的躲在翻译身旁,见这神婆挥舞着木剑,念着绕口的咒语,每次还要把木剑刺到孩子身上。
    一个时辰过后,神婆收了法坛,神情变成平常的样子,轻呼一口气:“大功告成,这孩子的邪魅已经被打灭,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葡军翻译也放松了心神,领着孩子千恩万谢后离去,回到家中的葡军翻译再看这些照片时,还是没有变化,照片上那副古桥的画像处还是焦黑一片,隐现各种线条环绕,只是经过教堂忏悔和神婆做法后,心里也没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想了想还是把供桌上那副古桥的画拿了下来,放到柜子里收好,不敢在摆放在供桌和国外神道的耶稣像放一起,脑海里也不由想起这幅画的来历,应是大陆来的老者画的送给葡军军官的,只是那军官不识货,这才让自己得了便宜。
    有时候事情往往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某种规则投影被无知的翻译当成不干净的东西,寻找那些不入流的人去做法,往往求的只是心里安慰,光影呈现也属规则,属于物理法则之一,但有其他规则之力凌驾于光影规则之上,会发生种种玄奇的东西。
    东北大兴安岭林海故居,周鸾每天都在做着新增的功课,盘膝坐于火炕,单指指向大地,这种怪异的功课让周鸾很疑惑,也难以理解,她感觉不到有什么意义,但会按部就班的进行,无论干什么,周鸾这种严谨认真的态度都是难得。
    院子外面无所事事的黑大汉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罗道士如故站在某棵大树上望着天空,背负着双手,清冷的秋风吹过,罗道士身上的褂子静止不动,直到那阵秋风过去后,罗道士身上的褂子才无风自动,违反物理定律的情形很奇特,只是没人关注。
    黑大汉对罗道士动不动傻站着摆那臭屁的造型不屑一顾,缺少了督促,黑大汉懒病又发作,每日的例行巡逻林海都懒的走,反正也没人管他,至于玩忽职守的负罪感,他从来没放在心上,人生百态,自有千秋。
    懒洋洋的黑大汉正过的惬意,眼前突然一暗,温暖的阳光退去,罗道士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黑大汉面前,莫测的身影恰好挡住了阳光的温暖,黑大汉一抬头见到挡在自己身边的罗道士想都没想就大吼一声:“罗道士你个神经病,杵在这里干嘛,挡着老子晒太阳,俗话说,好狗不挡路。”
    黑大汉那破嘴出口成脏,骂罗道士骂的习惯了,以他对罗道士性子的了解,只要不触碰罗道士那些莫名其妙的禁忌,其他的他一概不在乎,果然罗道士对黑大汉的破口大骂无动于衷,同样也没移开位置,还是挡着阳光。
    黑大汉无奈就要起身再换个地方,他可跟罗道士这神经病耗不起,起身时额头一痛,一根树枝横在黑大汉头顶,毫无准备的黑大汉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痛的黑大汉:“啊呀!”一声,额头已经发红。
    黑大汉这才看到,罗道士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树枝,横在自己头顶,阻挡着自己挪动身子,气急败坏的黑大汉喊着:“罗道士你要干嘛,闲的没事干,来打扰老子晒太阳。”
    罗道士目光闪烁看了几眼黑大汉,微微一笑,吓了黑大汉一跳,罗道士对黑大汉可很少有露出笑容的时候,棍影闪动劲风刮起,黑大汉从头到脚片刻间就挨了不知多少下,树枝打在身上如蜻蜓点水没有疼痛感,随后被一股怪异的力道涌到脊椎处,黑大汉脊椎一麻,某根神经条件反射动荡,黑大汉被这股怪异的力道带的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他自己也感到诧异,他这粗壮的体格,鲤鱼打挺不扭了腰才怪,这次被罗道士树枝从头点到脚,层层神经反射之下,被某种涌入脊椎的怪异力道直接牵引鲤鱼打挺而起身,耳畔传到罗道士的夸赞的话语:“你小子,很好!”
    黑大汉傻傻的看着罗道士,这是罗道士第二次夸他很好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好在哪,听到夸赞立刻开始傻笑着,第一次夸他还是他送回手表的时候,想到这里的黑大汉连忙停止傻笑,一脸警惕的看着罗道士,不会又让他去办什么事吧,他懒散的性子实在不想跑腿。
    罗道士拿着手中的树枝指向地面,轻声说着:“你小子看好了!”说完手中的树枝在地面的泥土上刻画着,总共两笔,一撇一捺,罗道士在地上写下一个“人”字。
    简简单单两笔,“人”字横在黑大汉脚下,黑大汉看的莫名其妙,罗道士夸赞他一句,让他看地面用树枝写下一个“人”字,这是要教他认字不成,这些简单的字,他上小学时就会,哪用罗道士来教。
    摸不清头脑的黑大汉嘟囔着:“罗道士,你这是干嘛,折腾我起来教我认字不成,这个我早会了,我才不学这个,还不如教我飞石,我要学这个!”黑大汉胡乱推测的罗道士的意图,对于那手飞石之术还是念念不忘,他只学了个皮毛。
    “你来照此而为就行!”罗道士没有解释的意思,把树枝递到黑大汉手里,让他有样学样,黑大汉知道罗道士的性子,常人看重的事情他不在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却重视异常,虽然他搞不懂,也懒的去探究,照着做就行,这么简单的一撇一捺随便来个人都会。
    黑大汉把树枝接到手里,照葫芦画瓢,用树枝在地面泥土上也勾勒出一撇一捺,又一个“人”字形成,而且中规中矩,黑大汉完成后一脸得意的说着:“怎么样罗道士,还不错吧,哈哈!”
    黑大汉又开始自我陶醉着,罗道士闪烁的目光,紧紧盯着地面上的“人”字,看了片刻也没什么评价,更没提什么好坏,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自我陶醉的黑大汉也懒的管这莫名其妙的罗道士,躺在地上继续懒洋洋的晒太阳。
    懒散的黑大汉躺在地上,这会儿却是怎么也潇洒不起来,本来心情美妙的晒着太阳,接过罗道士树枝写下这一撇一捺后居然被搅动了心境,只感觉浑身说不出的别扭。
    第六十八章 一撇一捺写做人,一生尘缘点心灯(下)

    躺在地上的黑大汉尝试着换几个舒服的姿势,翻来覆去还是感觉全身别扭,阳光的暖意润化着万物照在身上依然暖洋洋,只是自己的心绪却是潮起潮落开始起伏。
    心潮澎湃的黑大汉脑海中莫名的开始浮现刚才自己用树枝写下的一撇一捺,一遍又一遍来回在脑海中循环着,如同电影无限循环倒带,只一会儿黑大汉就受不了,摇摇晃晃的起身,努力把这种讨厌的东西驱除。
    起身之后的黑大汉见到地面上自己刚才用树枝写下的一撇一捺还在,烦躁的用脚搓动着,要把这恼人的东西擦拭干净,用脚踢了一堆泥土几下就把地面那个“人”字擦拭干净。
    地面上的痕迹抹除干净后,黑大汉脑海中反复循环的画面还在持续,烦恼不堪的黑大汉懊恼的痛骂着:“他奶奶的,罗道士你刚才搞了什么,用树枝在地上写个破字老子就不消停,脑子老是回想着这些东西。”
    罗道士正在屋子里看着周鸾盘坐在火炕的小小身影,周鸾还是那个姿势,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手指指向地面,白皙的小脸严肃认真,听到黑大汉在外面咒骂着,罗道士视线从周鸾身上移开,轻声说着:“石中有心,璞玉可雕琢也!”
    身形一动罗道士消失在屋内,同时吐气开音“吒”的一声,声音浑厚如暮鼓,周鸾心无旁骛的盘坐在进行着这份新的功课,对外界的感知完全屏蔽,驾住心猿,降住意马,对于罗道士的来去根本不知道。
    陡然间一声浑厚的“吒”音传来,周鸾筋骨突然就是一跳,懵懂的周鸾也从功课中转醒,傻呵呵的看着四周,屋子里就她一个人,那身“吒”音的回声还在绕梁,罗道士和黑大汉都在外面,周鸾抓抓头嘀咕着:“咦,好奇怪啊,没到时间啊,怎么突然就从功课中出来了。”
    要知道周鸾这一脉时序格外严苛,不允许有误差之类,她这份新增的功课时间还未到自己生物钟调整的时间,就脱离而出,周鸾以前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抓抓头就想跑出去问问罗道士怎么回事。
    刚要有所动作又停住了,懵懂的神情褪去,白皙的小脸又变的严肃,继续进行着自己未到时间的功课,时序之下为百年根基,不以中断而不为,不问因,不问果,持之以恒,贵在坚持,这是无上大毅力。
    屋子外黑大汉咒骂声刚落,就听到一声浑厚的“吒”音,黑大汉只感觉全身筋骨发麻,有种触电般的感觉,似乎“吒”音对应筋骨另有玄妙,下一刻罗道士鬼魅般的身形出现在黑大汉眼前。
    黑大汉对神出鬼没的罗道士见怪不怪,他正好要问罗道士怎么回事,自己脑海中一直重复回放着自己用树枝写下的“人”字,要知道以他那性子,最讨厌的就是学习,这种事情发生他身上才叫奇怪。
    罗道士知道他要问什么,没等黑大汉开口,手中熟悉的感觉传来,低头一看自己手中多了一根树枝,还是刚才罗道士的那根树枝,罗道士话语响起:“再写一次,你会有所得!”
    罗道士也不给黑大汉开口的机会,让黑大汉再写一次一撇一捺,黑大汉看着不知怎么出现在自己手里的树枝,嘴角一撇大骂着:“老子最讨厌写字了,不就一个人字吗,老子就再写一次,看你玩什么花样,烦死了!”
    黑大汉抱怨归抱怨,拿着树枝在地面上写下一撇一捺,这个时刻他脑海还在不断回放着自己写“人”字的情形,这次手中的树枝下意识的跟脑海中不断回放的片段同步,地面泥土上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字又一次成形。
    说来也是奇怪,这次写完这个“人”字后,黑大汉脑海中不断重复循环的写字的影像戛然而止,黑大汉顿感脑海一清,神清气爽,那种舒适的感觉他可从来没体验过,按罗道士的说法,万事皆有玄妙。
    身心惬意的黑大汉顿时大叫着“哇,老子是天才不成,原来写个字也能这么舒服啊,他奶奶的,真奇妙!”黑大汉哇啦哇啦感叹着,咧着大嘴放肆的笑着。
    罗道士看着地面上黑大汉重新用树枝写下的一撇一捺,目光奇异的看着黑大汉,黑大汉才不管罗道士的目光,自顾自傻乐着,罗道士看了几眼黑大汉后,伸手虚指当空依然刻画着一撇一捺,这次是手指对空,反复虚空写这“人”字。
    反复几次后罗道士开口:“你可看的分明?”黑大汉没好气的撇着嘴,这么简单的两下有什么看不分明的,傻笑着点点头。
    “没失了本心,你小子真的很好,自古华夏做人不失本心者,大善也,你切日后记住,信念有灯者为人,余下为尘土!”罗道士居然开始教导起黑大汉了,这可是难得,以往他对黑大汉都是放任的态度,今日不知为何行事更加古怪。
    黑大汉不以为然显然没听进去,只要他脑海里没了那些奇怪反复书写一撇一捺的影像,其他什么都好,罗道士古怪的行为他也不放心上。
    罗道士说完身影再次消失,片刻后出现院子外面的某棵大树上,盘膝而坐摆着和屋子里周鸾相同的姿势,单手结印指地再无动静。
    黑大汉无聊继续准备躺在地上晒太阳,地面上的泥土是黑大汉第二次写下的那个“人”字,神清气爽的黑大汉欣赏了几眼自己写的字,美滋滋的躺下,直接躺在自己写下的那个“人字”上,还惬意的打个滚。
    滚了几下地面上的字迹抹除一空,懒洋洋躺晒太阳的黑大汉身体飘飘然,总感觉自己脑海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只是无从寻找,也无从回想,摇头晃脑的黑大汉很快把这不知所谓的感觉抛开。
    京师地界白云观,一个年轻的学子坐在某大殿的石柱下方,目光盯着某一区域,那里一处古老的雕刻,上面都是天干地支一类的东西,有一处遭到过损坏,看着像是被踢掉的,一旁则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小道士。
    小道士还是当初跟随白云观老道的那个小道士,小道士年纪也就十几岁满脸稚嫩,正畏惧的看着坐在石柱下的年轻学子,在他眼里这个年轻学子就是强盗,上次曾来过一次,说是要化什么缘法,他不知道白云观穷的叮当响吗。
    上次来了之后曾经交给老道一封书信,等到老道再次被批斗时就再也没回来,担惊受怕的小道士靠着老道平时藏起来的干粮度日,勉强能吃饱肚子,每天孤苦伶仃的东躲西藏,生怕又有人找上门来批斗,他也不敢出去,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虽然日子很苦,但小道士很知足,只要能填饱肚子,他对其他没什么要求,其他的小道士在老道最后被抓去批斗后早就跑掉了,他们对老道可没什么感恩之心,要不干粮还不够分的。
    过着清苦而平静小道士怎么也没想到,两日前当初的那个强盗再次登门,还是那个年轻的学子,装束也没变一身标准的大学生制服,见识浅薄的小道士连北大校服也不认识,小道士极力赶人嘴里喊着:“别来这化缘,这里穷的快揭不开锅了!”
    闯进的学子对小道士的喊话充耳不闻,身子轻快的前进,轻易的撞开了拦在门口的小道士,欲哭无泪的小道士连忙跟了进去,他这白云观常年荒无人烟又穷又破,他不知道这年轻的学子硬闯进来要干嘛。
    这次年轻的学子没有乱走,直接就去了某大殿,也就是年轻学子现在所在位置,就连小道士担心的粮食问题也放下,因为年轻的学子居然自带了食物,看着像是要常驻这里的节奏,这让小道士欲哭无泪。
    年轻的学子来到这大殿后就没动过地方,两天时间都是盘坐下某石柱下,到一定时间后就会站起身绕着大殿走上几圈,不知是久坐后的调整还是丈量大殿的某些东西,因为每次年轻学子起身后是数着自己的步子。
    对于年轻学子来此的目的,年轻学子直接给出了答案:“你师傅快回来了,我来这里是为了还一缘法,了一因果!”这是年轻学子的说法。
    小道士听不懂年轻学子说什么,对于年轻学子赖在这里两天不走无可奈可,他对这个年经的学子又敬又怕,至于年轻学子提到他师傅老道士快回来了,这才让他心底有了暖意,老道离开了太久也不知去了哪里,小道士可不知道老道被关在监狱。
    在此间大殿里和年轻学子相处了两天后,小道士还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也能看的出来,这个年轻的学子不像是强盗,也没什么恶意,每次想靠前时,走到他身边没多远时,就会感觉心跳加快,说不出的不自在,全身的勇气在靠近年轻学子两米方圆内消散无踪。
    几次之后小道士不敢靠近,只感觉年轻学子身上有种莫名的威势,与背后的的石柱连成一片,神情似睡非睡,还能听到暗合节奏的呼吸声,尔后就突然睁眼,金刚怒目与石柱上雕刻的岳武穆像遥相呼应,看的小道士双腿发软。
    白云观某大殿,阳光形成光柱照进,大殿内,光柱交错,光柱照射到那些雕刻的天干地支处,某处被损坏的区域在交错的光柱中隐隐发暗,看着像是光柱塌陷,构成一片昏暗。
    “吒”的一声,年轻学子突然口吐音节,躲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小道士吓的一激灵,声音并不大,但低沉如暮鼓,“吒”音入耳,小道士胸口一阵发麻,不知所谓的看着坐在石柱下的年轻学子,只感觉今天的年轻学子格外奇怪。
    口吐完“吒”音的年轻学子,伸出手指凌空虚划着,简简单单的两下,一撇一捺,小道士不识字,就连最简单的“人”字也不懂,只是傻呵呵的看着年轻学子的奇怪的动作。
    几次之后年轻学子停下手中凌空虚划着一撇一捺,皱着眉头思考着,应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考虑了半天的年轻学子也没得要领,然后抬起头,看向躲在一边的小道士招招手:“小家伙,过来!”年轻学子招呼这畏缩的小道士,不知又要干什么。
    年轻学子招手之时,身上两天内一直笼罩着那种莫名的气场突然散去,这一刻年轻学子和身后的石柱泾渭分明,再也没有那种自成一体的感觉,错愣下的小道士不由自主的就走过去,脑海中抗拒的因素被直接剥离。
    这次靠近年轻学子后没有了那种心跳加快的不自在感,小道士走到年轻学子身旁时,被年轻学子伸手一拉,身形不稳跌坐在地上,痛的小道士“啊呀!”叫了一声。
    地面上顿时尘土飞扬,长久没人打扫,跌坐在地的小道士耳畔传来年轻学子的声音:“来,跟我学!”然后就见到尘土飞扬之中,年轻学子伸出手指在地面的尘土上写下一撇一捺,两个简简单单的笔划。
    小道士不识字,看着尘土飞扬中的年轻学子让他跟着学,他不知所措的不知该如何学,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学,这就是文盲的难处,最基本最简单的一撇一捺在从来没写过字的人那里也是难的很。
    浑浑噩噩的小道士还在发呆,尘土飞扬之中,自己的手突然一紧,被年轻学子直接抓住手腕,撬开食指,单指点地,呆傻的小道士能看到年轻学子双目中如电的神芒,随后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那是手指触及地面的感触。
    小道士在年轻学子强行的带动下,手指同样在地面的尘土上写下一撇一捺,手腕处一松,年轻学子放开了小道士,小道士看着尘土上自己写下的一撇一捺,张张嘴吐出嘴角的灰尘傻问着:“画这个做什么,为什么要我来做?”
    小道士害怕归害怕,心中的好奇心大盛,青年的学子没有正面回答小道士的提问,目光盯着自己强行带动下小道士划在地面的一撇一捺,肃然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人字,你这小家伙要记住了,一撇一捺是为人!”
    年轻学子诉说着,目光闪烁盯着地面尘土的字,不知想到了什么,看样子这次遇到的难题比刚才难度更高,小道士也把目光落在这个自己写下的“人”字上,这是他第一次写字,虽然是被年轻学子强行抓着手腕完成的,但也算是他写的,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填满胸膛,这也是文盲对知识的敬畏之心和内心深处自己都不知道的向往。
    第六十九章 左道余荫圣女德


    小道士不知道他写下一撇一捺的时刻,与遥远的大兴安岭黑大汉写下“人”字是同一时刻,或许被人强带着写下这一撇一捺的感觉很奇妙,小道士懵懂之间只感觉回味无穷,听到年轻学子的说法,这个一撇一捺就是为“人”时,张大了嘴巴。
    小道士属于不学无术的典型,当初老道无论怎么教他认字,他都感到头疼,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学习认字,在他眼中填饱肚子为第一要素,学习认字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又不能当饭吃,他师傅认字又如何,还不是经常被拉出去挨批斗。
    今日某种因缘际会之下,被年轻学子强行带着写下一个人字,虽然简简单单,却意境深远,隐隐与某经文开篇相呼应,成功的被提起兴趣,小道士第一次有了想学认字的想法,手指暗自按在地上想再写一次。
    冰凉的触觉传来,还有尘土的生涩感,只是这次没有了年轻学子的带领,小道士手指按在地上无从下手,就这最简单的一撇一捺突然间就变的困难重重,一只手掌后发而至,按住了小道士的手,腕部一痛,小道士的手翻转后被推开,年轻学子的声音响起:“可再一,不可再二。”
    年轻学子说完后,头也没抬,目光盯着初始处他带着小道士写下的那个“人”字上,神色疑虑重重,某项难题被动荡的时序之力颠倒了次序,见山而非山,见人而非人,再次探究无果后年轻学子放弃了探求之心,挥手抹去了地上尘土上小道士写的一撇一捺,这才抬起头看着一脸委屈的小道士。
    刚才年轻学子那一翻转,弄疼了小道士,吓的本来就胆小的小道士又变的畏畏缩缩,后退到一旁不敢靠前,年轻学子不再看他,低声说着:“你师傅快回来了,还需他来了缘法啊,你这小家伙差的太远!”
    年轻学子说完,盘坐在石柱旁,身上某种已经消散的气势升腾,似是又与大殿内的石柱融为一体,双目如刀与石柱上雕刻的岳武穆像相生而呼应,年轻的学子明显是放弃了从小道士这里应缘法的突破口,不再对其关注。
    小道士后退出很远,躲在一旁,脑海升腾的仅有一丝求知欲认字的想法转瞬即逝,他也不知自己突然就鬼迷心窍想要学习认字,好在转眼就抛在脑后,年轻学子两次提到了他师傅老道士快回来了,但没提具体时限。
    小道士很想知道老道士的确切消息,只是年轻学子身上的某种气势升腾,想张嘴时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袭来,胆小的小道士几次鼓起勇气要开口询问,话到嘴边又泄气,缩在角落自哀自怨着。
    塔县地界林海故居,周鸾背着一个鼓鼓的行囊蹦蹦跳跳的前进着,这是又一天的清晨,明日就要上蒙学,今日是放假的最后一天,由于路程遥远,周鸾一大早起身,做完早晨的功课后,背着昨晚准备好的行囊踏上了归程。
    早起告别的时候,黑大汉还是睡的和死猪一样,周鸾也没叫醒,做完早课吃过早饭后,见到了端坐在某棵大树上的罗道士,周鸾大大眼睛里泛起水雾,又到了告别的时刻,罗道士端坐在大树上望着日光。
    周鸾小小的身影出来时,罗道士目光袖口翻转,一沓花花绿绿的纸张被某种手法射出,直接落到周鸾的下一步起步的脚下,罗道士的声音传来:“小鸾儿,这东西我这里用不到,你应该会有用。”
    一脸离家不舍的周鸾,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脚下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张,居然是钱币,这东西也不知罗道士又从哪弄来的,之前在塔县已经给周鸾留了一笔钱,这次又扔了一沓钱,这师徒俩对钱都没什么概念,罗道士更是从没用过这东西,周鸾对钱也没当回事,看着鼓鼓的行囊考虑着怎么把这沓钱装进去。
    打开行囊塞了几次还是塞不进去,周鸾想了想把钱装到衣服兜里,周鸾穿着一身白色衣服,还是那身罗道士随手改动的大人衣服,布料还是白色的,花花绿绿的钱放进去,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那沓钱,格外扎眼,师徒俩对钱都没概念,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妥,要是睡的如死猪的黑大汉起来才知道这在普通人眼中有多扎眼。
    装好钱的周鸾,回望了盘坐在大树上的罗道士,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罗道士对周鸾独自往返林海放心的很,扔下一沓钱后就不再关注。
    林海之中,周鸾蹦蹦跳跳的身影穿梭,步伐奇异带着某种特有的神韵,像只起舞的白鹤,十月尾声的寒气很重,蹦跳的周鸾也不感觉冷,头上的戴着一顶树枝编制而成的帽子,这帽子还是黑大汉教的手法,用黑大汉的说法,女孩子不要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多学女红编织才是正理。
    周鸾对这个树枝编制的帽子很喜欢,罗道士的审美和手艺惨不忍睹,周鸾那身被罗道士随手改动的衣服就是例子,黑大汉则要正常的多,对于黑大汉教给她的这编制帽子的手艺,周鸾很欣然的就接受了,女孩子的天性喜好这些东西,可惜罗道士对此一窍不通。
    塔县卫生院某病房,今日是邮局姑娘送来那位昏迷不醒病人的第六日,整整六日这个古怪的病人一直滴水未进,吊针不灵,生机连绵而不绝,种种情况早已超出正常人的范畴,再怎么是植物人,六日未进食和水也不可能还活着,而这病房偏偏就有这么一个特列。
    开始的时候还有主治大夫来医治和查看,到了后期早就不敢来了,就是后期的护士查房也象征性的进来,然后就慌忙逃离,聪明的卢慧知道,这位昏迷不醒的病人卫生院已经彻底放弃了,任由其自生自灭。
    院长这几天频繁的来此病房,为了苗族老者而来,对于那位昏迷不醒的病人连看都不看一眼,见到邮局姑娘时才会打个招呼,毕竟这个善良的邮局姑娘在卫生院人缘很好,为了守护这个古怪的病人,已经连着请了六天假了,这种执着的精神,谁见了都会动容。
    院长这两日全力医治着苗族老者,至于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他没动过,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古老册子,每天都会对照数次,确保没有误差,苗族老者的气色两日间逐渐正常,按此册子的对照法,明日苗族老者就会苏醒,只要苗族老者苏醒,那一切都好说,院长有太多问题要问,而且他寄往京师的某封书信中也提到了许多问题,如果他师兄收到,一定会重视。
    龚姓工人白天还有其他事情去了塔县林业局,院长这两天都守在这里,龚姓工人这才腾出时间去塔县林业局处理一些事情,不像邮局姑娘,孤独的独自守护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而且还互不相识。
    邮局姑娘安静的坐在病床前,看着另一病床前,院长一脸沉着着对照着苗族老者身上的种种,她隐隐有所感,苗族老者距离恢复的时日将至,而那位奇怪的昏迷不醒的病人邮局姑娘同样有所感,或许明日这位一直古怪的病人会有转机出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此感觉,自从她送这古怪的病人来卫生院而见到梅桩时,以后的一切都变的和以往不同,尤其是某种敏锐的直觉仿佛被唤醒,形成莫中奇特的第六感,难以描述,这可是承接左道因果后的原因,而且和这几日病房内种种古怪的事情下,和左道因果的牵扯越来越深。
    尽管没人来医治这个奇特的古怪病人,邮局姑娘也不像从前表现的那么焦急,安静的坐在那里带着恬静与深沉,种种气质驱除繁杂,留有宁静致远,她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她早已和普通人变的不同。
    每次去邮局请假时,卢慧领导上司感触最深,短短几日邮局姑娘仿佛脱胎换骨一样,身上带着那一描述的气质,卢慧请假时候,满腔牢骚的领导上司所有微词化做一空,被那种奇特的气质所影响,早已考虑好的训斥言辞和询问话到嘴边付之东流,居然开不了口。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家里谁有病了,请了这么多天假,还有这小丫头怎么突然就感觉不太一样,好奇怪!”邮局姑娘请完假走后,邮局领导上司这才把满腹的疑问问了出来,其他的几个邮局工作人员和领导同样奇怪,卢慧在的时候,许多人都想提问,只是话到嘴边都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直到邮局姑娘走后,某种奇特的左道气场缓缓散去。
    塔县卫生院某病房,又到了下班的时刻,忙碌的一天的院长难掩脸上的倦意,但目光明亮带着某种成就感的亢奋,这两日就连陪同的护士院长都没让进来,独自对照某本古籍印证着藏传邪法下的种种,这种刻苦的钻研之下有了许多心得。
    看了看时间,院长准备下班离去,邮局姑娘起身送院长出去,院长对于两日间恬静安坐在一旁的邮局姑娘很佩服,所有人都放弃的情况下,还在坚守着那个古怪的病人,说实话,院长对那古怪的病人早已判了死刑,实在不想触碰,那位实在太邪门了。
    唯独邮局姑娘有始有终,不离不弃一直守护在那里,没有怨言没有牢骚,除了最初的时候催促着主治大夫,后来再也不见焦急的神色,一直恬静安坐,邮局姑娘起身相送时,院长也发现了邮局姑娘的不同。
    几日之间邮局姑娘变化很大,当然不是指容貌,指的是某种特有的气质和人格魅力,邮局姑娘起身相送时,院长竟然生出受宠若惊之感,夕阳之下的邮局姑娘看着很神圣,眉心处映照着夕阳,隐约可见一朵梅花的图案隐于其中,以院长的地位,竟也生出某种低头朝圣之心,惊的院长慌忙稳住心神,不敢打扰邮局姑娘相送,独自小心离去。
    病房内看护人员又剩邮局姑娘孤身一身,整理下发誓,邮局姑娘安静的坐在病床旁,轻轻按着发胀的眉心,几日的休息不规律导致邮局姑娘眉心发胀,沉重的疲倦感潮起潮落,邮局姑娘按弄了半天眉心没什么缓和,她这是真正身心一起疲惫。
    邮局姑娘几日之间消瘦了一些,眉心处有淡淡的血管凸出,轻按片刻才能逐渐消退,凸出的血管很淡,邮局姑娘自己没什么感觉也看不到,有外人时才会见到凸起的血管隐隐形成一副梅花的图案,刚才送院长出门时,差点让社会地位不低的院长生出某种原始的朝圣的冲动。
    或许是太过疲倦,这几日的邮局姑娘脑海中总是有许多杂音,种种喃呢声时断时续,注意力集中时才会消散,像是上了年纪才得的病症幻听,所以这几日院长或者龚姓工人看来邮局姑娘一直都是恬静的坐着。
    邮局姑娘一直按弄这眉心,凸起的血管逐渐平复,那朵梅花状的印记隐去不见,邮局姑娘又安静的坐在病床旁,打量着这个一直昏迷的中年男子,某种感官变的敏锐的邮局姑娘有着强烈的预感,这个一直特殊古怪的病人明日会转醒,这是同脉所属因果下的奇特第六感,难以形容。
    “吱嘎”一声门开了,夕阳之下龚姓工人的身影推门入内,邮局姑娘也不抬头就知道龚姓工人回来了,这个夕阳西下的时刻,大夫和护士院长都已经下班,就算不下班,除了院长也没人敢靠近这个病房。
    龚姓工人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铁制饭盒,里面装着食物,打开后还冒着热气,大大的铁制饭盒里还有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是些菜叶和热着的碎米,大盒子则是加热的干粮粗米一类和一把腌制的野菜。
    龚姓工人把那份小盒子递到邮局姑娘面前:“卢姑娘,已经热好了,趁热吃了吧。”卢慧晚饭还没吃,也没有时间出去,所以让龚姓工人带了份食物回来,邮局姑娘拿出一张粮票做为费用,龚姓工人几经推辞还是收了,邮局姑娘的倔强程度他这次深有体会。
    龚姓工人习惯性的看了眼病床上的苗族老者,苗族老者的脸色气血已经完全正常,身上的银针仍在,到现在也没被拔出,院长更是吩咐过,苗族老者先生的银针千万不要动,当初那个值班医生就是活生生的榜样。
    邮局姑娘也传达了院长的说法,按此情形,没有意外,明日这位苗族老者将会转醒,那时龚姓工人就可以回林业局上班了,龚姓工人点头表示知道,这种说法院长早上已经提了一次了,龚姓工人自己也能看的出来,心底的那份满足感油然而生。
    随后龚姓工人和苗族姑娘就在桌子上吃饭,桌子是一个不大的桌子,横在两个病床之间,之前并没有桌子,这是院长给这个特殊的病房后放置的。
    第七十章 左道余荫圣女德(下)

    两人吃过晚饭后,夕阳已经完全西下,龚姓工人收拾着饭盒拿去清洗,本想安慰下邮局姑娘,那个古怪病人邮局姑娘守护了这么多天了,怪事不断,直到现在无人问津,也不知邮局姑娘承受了多大压力。
    拿着饭盒去准备去水房的龚姓工人沉声说着:“卢姑娘,你别灰心,吉人自有天相,这个病人应该快好了,你不要……”龚姓工人的话说了一般噶然而止,神态惊讶,刚才龚姓工人没注意,这会儿才感觉到邮局姑娘与以往的不同,身上散发某种奇特的气质,难以描述。
    龚姓工人一见之下就知道邮局姑娘已经不需要他来安慰,他能感受到邮局姑娘身上那种奇特的气质,甚至能影响到人思考的思路,好在对龚姓工人影响不大,毕竟是跟随过华老先生的人,自有不同之处。
    龚姓工人很快放弃的安慰,邮局姑娘比他想的要坚强的多,几日之间已经形成某种独特的气质,见多识广的龚姓工人也暗暗称奇,走去水房刷洗饭盒。
    龚姓工人洗完饭盒回来后,夕阳已经完全西下,病房内一片漆黑,邮局姑娘又点燃了蜡烛,电路一直处于故障中,到现在也没找到原因,更是没有电工愿意再来这里,这两日一直用的是蜡烛。
    烛光摇曳,邮局姑娘安静做在病床旁,龚姓工人按着之前院长的吩咐每隔几个时辰都要记录苗族老者呼吸心跳等信息,记录完就趴在病床旁休息,偶尔看了眼烛光下的邮局姑娘,邮局姑娘还是安静的坐着,有时会去按弄这眉心处,烛光之下,眉心处每每凸起的痕迹被抚平。
    每次按弄眉心,身上某种独特的气质就加深一分,某种神圣的感觉隐隐酝酿,只是对龚姓工人没什么影响,他也不再关注,趴在病床边记录完苗族老者身体状况指数后沉沉睡去,养好精神后还要等几个时辰醒来,继续记录。
    夜色渐渐加深,万物寂静,邮局姑娘全身倦意依然没睡去,安静的坐在病床前,夜深人静之时,脑海中的喃呢声又起,凭空生出不知何地的片段闪过,似是南方某地一山脉,一块石碑挺立,隐隐有人影朝拜着,静下心时喃呢之声又消散。
    安静如坐的邮局姑娘困意袭来,却无法入睡,沉重的疲惫冲击着她的心神,夜色更深,邮局姑娘眼睛半开半合,隐约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明月高照,烛火摇曳,启明星闪烁,途中龚姓工人睡醒一次,记录了深夜某一时间段苗族老者的身体状况后又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的邮局姑娘,耳畔传来一身“哗哗”的声音,声音微弱逐渐清晰,回荡在耳畔,又有阵阵气泡的声音翻滚着,那是吊针吊瓶中的药液,虽然吊针扎不进去,但一直没有撤离,留着某种希望挂在那里。
    眼睛半开半合的邮局姑娘被惊动,拖着下颚的手一松,从半梦半醒之间惊醒,天外已是明月渐渐隐,启明星闪烁,摇曳的烛光还在跳动,邮局姑娘心神一动,目光落在“哗哗”声音的来源处,正是那个古怪的病人处。
    此时昏迷了一周的古怪病人身上响着流水的声音,手上结着的梅花印也已经放下,邮局姑娘惊奇的看着,“哗哗”的声音居然是古怪病人身体血液流动的声音,听其来很微弱,但在夜深人静之时格外清晰。
    邮局姑娘猛的一抬头,摇曳的烛光下吊瓶中的翻滚的气泡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吊瓶里随着气泡的翻滚,隐有红色的血液顺着蜿蜒的管道逆流而上,涌入吊瓶中生出滚滚气泡,丝丝血液凝而不散,沉淀在吊瓶里,没有一丝上浮,泾渭分明。
    邮局姑娘连忙拔掉古怪病人手臂上的吊针,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左道因果的牵引下,邮局姑娘第六感格外敏锐,她知道这个她救助的古怪病人马上就要苏醒了,她预感没错的话病人的苏醒应该随着窗外的天色有关,当启明星完全消散,阳光升起之时,也是这个古怪的病人苏醒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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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9 17:59:55  更:2021-07-09 18: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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