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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京藏密码》一张京藏地脉走势图,揭开正宗传承神秘面纱的一角[第25页]

作者:荆仓
首页 上一页[24] 本页[25] 下一页[26] 尾页[4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林海之中一辆马车吱嘎的行驶着,悦耳的铃铛声回荡着,夕阳西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马车已经到了塔县的郊外,距离塔县已经没多远了,马车上四个人,三个伐木工人和一个躺在干草和破布上的苗族老者。
    苗族老者头顶和喉咙处还插着银针,三个伐木工人也没敢动,老者生命体征微弱,奇异的是一直都有一口气吊着,心跳虽然微弱但缓而持续,如同玄门描述中的某种胎息之意,只是三个伐木工人不懂,更没人敢乱动他身上的银针,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大夫去办吧。
    林海塔县郊外,三个伐木工人轮番看守着马车上的苗族老者,开始的时候三人还很紧张,后来见到老者生机微弱,但连绵持续足够撑一段时日,三人倍感惊奇,也放下担心。
    随着夕阳渐渐下落,空气中的暖意衰退着,阵阵寒意上涌,伐木工人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苗族老者身上,塔县这里的气候太阳还没完全下落,温度就已经快降到零下,这个时候外出的人很少。
    “我上山捉虎,我下海擒龙,我反手击缶,我不动如钟,看我回头路上有征程……”一阵怪异的歌声飘来,唱腔居然是川剧一类的川腔,带着南方口音特有的韵律,歌声飘荡在林海郊外,飘荡在马车旁,听的人耳膜震动。
    马车上的三个伐木工人在歌声响起的时刻,就感觉有些气血翻滚,耳膜鼓动颅内压上升,让人浑身难受,三个伐木工人四下张望着,虽说这是塔县郊外,但这个时间太阳西下寒气上涌之时,同样也是没有人烟,这会儿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川腔的歌声,声音中气十足而含有磁性,但却是男声。
    三人张望后很快发现了歌声的来源,居然是在土路的正中央,一个手持秤砣的怪人站那里,带着一张川剧中的黑白脸谱,看着有些滑稽,嘴里还在咿呀呀的唱着,稳稳的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三个伐木工人只感觉场面荒诞,这个时候土路上出现一个怪异装扮的人,穿着一身戏服还带着脸谱,手里还拿着秤砣,怎么看都像精神有问题,站在土路中央明显是要拦截马车的。
    龚姓工人连忙熟练的拉了下缰绳,两匹马一声长鸣停下马车,任是龚姓工人见多识广,以前跟随过华老先生出入井冈山,但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准备打招呼让他不到挡在马车前。
    还没等他开口,挡在马车前还在咿呀呀唱着川剧的怪人已经抢先开口:“前方无路可回头,身后有人莫回首!”一身戏服的怪人张嘴就是那浓重的川音方言,听的三个伐木工人一愣,看样子这怪人像是专门等他们马车一样,并非临时起意,说的话语更是奇怪,似是在提点着什么,这也排除了精神有问题的可能。
    “这位同志是什么意思,能具体说说嘛,在这里是专门等我们马车的?”龚姓工人奇怪的问着,怪人穿着一身戏服带着脸谱,他无法判断年龄,听声音只能断定是男子,只好用笼统的称呼为同志试探着。
    川音怪人也不回答龚姓工人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结一善缘,给华老先生问好,前方无路可回头,身后有人莫回首!”怪人依然是浓重的四川方言,要结善缘,似乎认识龚姓工人,还要带给华老先生问好,龚姓工人想遍脑海也没想出华老先生认识的人中有这么一号。
    川音怪人说结善缘的同时,抓起一件马车上工人脱下的衣服自己披在身,感情是寒气上涌他这一身戏服无法御寒,拿工人一件衣服来结善缘,龚姓工人也不想和这位奇怪的家伙纠缠,怪人拿走的衣服是马车上另一位伐木工人的,一件工装虽然珍贵,但回去可以申请再领取。
    川音怪人拿起衣服时,看到了盖在下面的苗族老者,动作明显顿了下,带着脸谱看不清表情,但绝对是感到意外,尤其是看到苗族老者头顶和喉咙处的银针时,手指微微颤抖,已经失去的常态,嘴里苦笑着:“我这善缘结早了,再晚一刻就好了,我也没想到马车上居然有这位苗族的家伙!”
    第五十七章 川音荡律秤显钟


    川音怪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苗族老者在马车上,看起来似乎知道苗族老者的身份,川音怪人语气怪异,穿上拿起的棉服,轻轻的让开了马车的去路。
    马车上的三个工人一脸诧异,不知道这奇怪的家伙到底要干嘛,说劫道的也说不通,难道就为了劫一件衣服不成,怎么看怎么奇怪,听其口气似乎和华老先生认识,但是说的话太奇怪,谁也听不懂什么意思。
    “这位同志难道认识这个伤者?”龚姓工人见川音怪人让开去路,也不着急走,一脸疑惑的询问着,这么古怪的家伙和这奇特的打扮,不问明白了,他心底也不安。
    “前方无路可回头,身后有人莫回首!”川音怪人依然还是重复着这句无头无尾的话,对龚姓工人的问题不闻不问,态度奇异,说的话更奇异,随后自顾自的绕过马车,沿着马车林海归程的印痕走向林海之中。
    “我上山捉虎,我下海擒龙。我反手击缶,我不动如钟,看我回头路上有征程……”荒野之中怪人浓重的川音再次响起,还是那川剧的腔调,只是从原来的一身戏服多了一件衣服,一件伐木工人的蓝色衣服披在外面。
    看着莫名出现又莫名离去的怪人,三个伐木工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这是要干嘛,有人忍不住嘀咕着:“不会是个神经病吧,哪跑出来的疯子,好像认识华老先生,对了,还知道这位伤者,精神病也说不通啊?”
    “谁知道哪冒出来,这个时候拿了咱们件衣服就独自去林海,不怕晚上冻死他。”另一个伐木工人接过话茬,这个家伙太古怪,从穿着到行事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说是精神病吧,也不太像,这位居然提到华老先生,而且还认识马车上这位生命体征微弱的苗族老者。
    “不管了,走吧,我老感觉哪里不对。”龚姓工人有种奇怪的感觉,无法描述,只好继续驾驶马车行驶,马车后方怪人浓重的川音唱腔还在飘荡,再次震荡着耳膜,种种不适感传来,让人大脑血液上涌,隐隐眩晕感降生。
    龚姓工人挥舞着鞭子,加快了马车的行程,准备尽快脱离怪人歌声笼罩的区域,他们无法忍受这种耳膜的震荡,龚姓工人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位怪人用唱川剧必有目的,但不是针对的他们,他们似乎是被殃及池鱼。
    这时他才隐有所悟,刚才那怪人一直重复的一句话,“前方无路可回头,身后有人莫回首。”难道是不让他们回头,怕会被川音的唱腔震伤耳膜,龚姓工人这么理解着,只感觉这次经历的事情荒诞无稽,不知所谓。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已经听不到怪人那川音的唱腔,震荡的耳膜也得以平复,三名伐木工人这才感觉好受,大脑为之一清,此刻已经彻底进入了塔县的郊区,林海的树木也变的稀疏,夕阳西下天黑前足以赶到塔县城内。
    林海之中川音怪人沿着马车的痕迹一路前行,嘴里的歌声也没停止,回荡在四周,任谁看到都会吓一跳,穿着一身戏剧的戏服,外面还套着一件伐木工人的蓝色工装,脚下穿的鞋居然也是戏服中配套的长靴,走路拿捏着身段,脸上戴着黑白两色的脸谱,最奇特的是居然闭着眼睛在行走。
    行走的路线分毫不差,一直都是沿着马车的痕迹走着,好在荒野之地,临近太阳下山没有人烟出现,正常人看到早当成鬼吓跑了,那三个伐木工人常年往返林海论胆量,绝对比普通人强很多。
    一路闭着眼拿捏身段,嘴里还唱戏的怪人走了没多久,在一棵大树前停下脚步,嘴里的唱腔也停止,就这么闭着眼站在大树之下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天色越来越暗,寒气也越来越重,怪人轻声嘀咕着:“承一因,还一果,就应在此地吧,你看如何!”
    川音怪人轻声嘀咕完,抖了抖戏服的袖子,紧闭的双眼也已经睁开,看向林海某棵大树下的阴影处,脸上戴着脸谱,看不到表情,一个秤砣从衣袖中滑落出现在手中。
    夕阳西下光影暗淡,视线渐渐变的昏暗,一道身影从大树阴影之下走出,昏暗的光线下虬髯男子的形象映入眼帘,正一脸凝重戒备的看着这么个古怪的家伙,穿着一身戏服不说,还带着黑白脸谱,外面还套着一件伐木工人的衣服,最惹眼的还是他手中的秤砣。
    荒山野岭中还是太阳落山的时刻,这么个古怪的家伙劫住自己的去路,还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行踪,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来针对他的,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虬髯男子接触厉害人物很多,但没遇到过什么大挫折,干什么都游刃有余,就连省城追来各种人物或者警察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但自从到了塔县区域的这片林海之后,各种诡异的事情就不断,遇到人一个比一个古怪,除了最夸张的那个女童,这会儿又冒出这么个怪物,隐隐间他有所感觉,塔县那里会有大风暴酝酿,自己似乎也卷入某种诡异莫测的事情之中。
    虬髯男子手中的双钩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手中,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怪人拎着秤砣的手,他不知川音怪人拦截自己是什么目的,性格的使然更不会轻易开口而分神,一时间僵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川音怪人一直拎着秤砣挡在虬髯男子前进的路上,再无其他动作,如同入定,一向耐心很好的虬髯男子也难以忍受,坚持的几分钟决定打破着被动的情形:“你是何人,拦我做什么?”
    虬髯男子打破了沉默开口,对面的川音怪人带着黑白脸谱看不清面容,对虬髯男子的问话无动于衷,只当没听到,无法忍受的虬髯男子神色更加阴冷,失去了平日的镇定,昏暗的光线之下,暗淡的光影闪烁,身影贴地而行,双钩飞逝撕裂的空气。
    “嘟嘟”两声闷音传来,昏暗的夜色下崩出点点火星,川音怪人脚下已经变化了位置,就是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拿捏着身段,走着川剧特有步伐说不出的滑稽,但就这戏曲中的身段步伐却逼的虬髯男子连连后退。
    虬髯男子双钩两击无功还被逼的退了几步,男子变的很难看,手持双钩的手臂隐隐发颤,右手虎口处更是经脉凸起,他还第一见到有人以秤砣做兵刃的,力道庞大又怪异,自己双钩被挡住后又被荡的偏离方向,差点未伤人先伤已。
    好在这个川音怪人也不追击,拿捏着身段退回原来的地方,站在那里,手里依然拎着秤砣,虬髯男子不死心的再次问着:“阁下把我拦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虬髯男子实质还有其他手段未用,刚刚仅仅是个试探,但这试探就让他心头沉重,并不是怕了这位怪异的家伙,只是不想这样莫名其妙的冲突,总要弄清楚原因,这是对待强者应有的谨慎。
    “承一因,还一果啊,此地位置甚秒,正好还某人一因果,你是要去塔县吧,半个小时再走吧,到时我不会拦你。”川音怪人居然开口了,依然是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目的奇怪,就是为了拦住虬髯男子半个小时,还说是为了还人一因果。
    虬髯男子对川音怪人的说法难以理解,但自己卷入某种诡异莫测事情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这让虬髯男子感到心浮气躁,本来自己的事情就够多了,来到这片林海之后居然卷进更加无法估测的事情中,至于这怪人要拦他半个小时,他更是一头雾水。
    他要去塔县,早半个小时和晚半个小时没什么区别,摇摇牙硬生生压下再与川音怪人一较高下的冲动,沉默的站在那里,弯钩收起一支,另一支留在手中警戒着,川音怪人见此也沉默的站在那里,居然还在摆着身段,手中的秤砣如秒针一样晃动着,似乎在计算着时间。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太阳完全隐没,星空出现月光升起,寒气随着月光凝结着水汽,一会的功夫枯叶上已经凝结冰霜,虬髯男子缓缓抚平着只浮躁的心绪,川音怪人手中的秤砣还在如秒针般的摇晃着,突然间川音怪人动了,手中的秤砣已经被收起。
    歌声再次回荡在林海:“我上山捉虎,我下海擒龙,我反手击缶,我不动如钟,看我回头路上有征程……”川剧的唱腔下,怪人再次闭上了眼睛,行走于林海之中,对那位虬髯怪人再也不闻不问。
    虬髯男子见到川音怪人的离去,紧绷的神情松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太古怪,此刻已经入夜,寒气上涌,这个时候去往林海是要干嘛,种种行径让人难以捉摸,把自己阻在这里半个小时又是为何。
    虬髯男子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半个小时错不了,那个川音怪人拎着的秤砣居然可以当秒针用,说阻他半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没有拖泥带水,怪人远去的背影凭空带着一层神秘的光环,而且还唱着川剧的唱腔,声音回荡在林海渐渐变小。
    虬髯男子再次沿着马车的痕迹潜行去往塔县,他可不知道正是他沿着马车行驶的痕迹行动才会导致川音怪人找上门来阻挡他半个小时,看起来像是追踪马车而来,实质他只是靠这马车的痕迹来定位方向,阴错阳差之下接下莫名其妙的因果,从而遭遇这川音怪人。
    塔县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归来,并没有直接回林业局,转了个弯去了塔县卫生院,这是送那位苗族老者到此,卫生院的主治大夫还不知道,又来一个离奇症状的病人,这几天命运的轨迹太奇特,卫生院来的患者一个比一个古怪,许多都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林海之中夜色之下,川音怪人手中拎着秤砣行走着,正宗的戏剧川腔飘荡在林海,还是闭着眼睛而行,行止张扬夜色中醒目,好在林海之内寒气之下没有人烟,任由川音怪人施为,要是其他地方见到这样的怪物,早就当成鬼怪了。
    林海故居,黑大汉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煮着食物,他可是饿了一天,就早上的时候带了块饼还被虬髯男子打掉了,饥饿难耐的黑大汉一边煮着食物,不时还抓起来尝两口。
    林海故居外面某棵大树上,罗道士还是端坐在树枝上,肩头上多了个小小的身影,周鸾一脸幸福望着天空的月光,轻声诉说着入蒙学的种种,罗道士只是静静的听着,周鸾入蒙学一切都很顺利,许多东西对她来说太容易,但周鸾有严谨那种认真的态度,这让罗道士很满意。
    当周鸾说到汉语拼音自己记不住时,罗道士平静的脸上变的凝重,随口问了周鸾几个关于汉语拼音方面的问题,周鸾抓抓头脑,以她那超凡入圣的记忆力居然记不住这些汉语拼音,只能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只要一回想就会头昏脑涨。
    罗道士也不勉强,轻叹一声:“末法之劫居然牵扯到各道统根基了,此乃定数,不可避免,百年之内九流大兴已成定局,这汉语拼音不用太上心,百年之后会有大变动。”罗道士沉声解释着什么,周鸾听的似懂非懂,大概明白师傅让她汉语拼音这个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刻意去学习。
    周鸾认真的点着头,耳畔风声传来,某种熟悉的感觉传来,周鸾顿时双脚腾空,罗道士已从大树上一跃而下,还是如同当初的样子,周鸾又被罗道士拎着后脖领,随后又被轻轻的放到地上:“师傅,头好晕啊!”周鸾抱怨的声音响起。
    “走吧,那个蠢货,别的不行,做饭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准备去吃晚饭。”罗道士随口评价了黑大汉的厨艺,领着周鸾回到院落,周鸾在后面蹦蹦跳跳的跟着,步伐充满节奏感还是自然而为,罗道士看着周鸾蹦跳的落点,脸上露出笑意。
    前面走动的罗道士袖袍抖动手指伸出,朝着周鸾前进方向虚空的四个点连续虚点四下,动作快的看不清,只看到指影一闪而逝,后面蹦蹦跳跳的周鸾,突然脑海中落点急剧变动,脚下的步伐居然跟不上节奏,身子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罗道士又是一挥袖子,周鸾失去的重心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稳住身形:“啊呀,师傅,你是怎么做到的,鸾儿差点摔倒了,好奇怪啊,这些点怎么会突然动了?”周鸾稳住身子,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兴奋和好奇,刚刚那一下周鸾脑海中自发落定的点居然可以变动,以前她可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定量尚可,变量还要下功夫,时间不等人啊!”罗道士解说着某些内容,周鸾郑重的点着头,这才随着罗道士进屋去吃饭。
    第五十八章 颠倒凤鸾离门火,哼哈两气寻天音

    刚刚走到门口的罗道士停住了脚步,目光微动视线望向林海深处,夜空之下寒气涌动,月朗星稀而远处林海则是无尽黑暗,跟在罗道士身后周鸾也跟着停下脚步,好奇望着远处林海深处,当然看到也是一片黑暗。
    周鸾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某种古怪的感觉环绕着,之前经历过几次,那就是林海中无穷中的点与线的波动出现了不协调,代表着有外力或者外人进入,这种奇特的感觉具体无法推算,周鸾就好奇的看着他师傅。
    罗道士随便看了眼就不去理会,而是对周鸾的表现越发满意,已经能感受到某种总体排列的不协调,代表着某些东西已经窥的门径而步入正途,随即一大一小两到身影进去屋子去吃晚餐。
    屋子里黑大汉正忙碌着捞着锅里煮的东西放到桌面上,而罗道士和周鸾回来的正是时候,黑大汉一声怪叫:“你们两个是算好的不成,我刚弄完你们就进来了!”黑大汉对师徒两人很郁闷,每次都是时间卡的刚刚好,食物端上桌子,他们就准时进屋。
    晚餐是黑大汉弄的野味,周鸾吃的喜笑颜开,黑大汉更是狼吞虎咽,罗道士只吃了几口就又出门了,周鸾奇怪的看了师傅一眼又低头继续吃的食物,黑大汉还在一旁搭茬:“小鸾儿,别管他,罗道士神经病又犯了!”
    周鸾轻笑着看了黑大汉一眼:“大个子叔叔别乱说,小心师傅一会回来揍你。”黑大汉闻言立刻老实了,他对罗道士种种行径早已 ,对罗道士的性子也很了解,你就当面骂他都没关系,他在乎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京师地界一个年经的学子缓缓走着,还是那副学生的打扮,当初手里的那个大号收音机已经被他丢弃在西山处,年轻的学子心情很好,悠闲的走在街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京师的街道人来人往,某到消息的确认许多人也没了顾忌,纷纷走上街头闲聊着,还有吃过晚饭的老人也出来遛弯,比起平时多了几分生机,京师此刻临近六点,太阳的光辉也渐渐隐去,也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
    年经的学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天空的云霞,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缓慢行走的年轻学子拉着长长的影子来到一处街道的邮箱旁,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封书信,查看下地址和封口后投入邮箱。
    做完这些的年轻学子拍拍手,也不急的离开,专注的看着夕阳下天边的云霞,云霞赤红一片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年轻的学子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一丝惊疑闪过,随即摇摇头沿着街道转个弯离去。
    “真龙去无踪,凤兮,凤兮,凤兮何处寻啊?我是无能无力了,交给你这老家伙了!”年轻的学子嘴里轻诵着,背对着夕阳的晚霞,远远看去有些神圣,年轻的学子沿着街道东拐西拐着,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破旧的道观,上面有块破旧的牌匾“白云观”年轻的学子微微一笑,再次踏足京师白云观
    东北地界大兴安岭林海故居,罗道士站在院落中望着当空明月,同样也是临近六点在,只不过这里黑的太早,京师刚刚夕阳西下,这里早已明月当空。
    罗道士站在院落没过多久再次回到屋子里,里面周鸾和黑大汉晚饭还没吃完,罗道士回屋的时刻,也是年轻学子投送书信念诵完凤兮的时刻,某种时序的掌控力已经秒不可言,周鸾见到罗道士又回来了高兴的喊着:“师傅干嘛去了,饭没吃完就出去了,快来吃东西,大个子叔叔做的野味真的很好吃。”
    周鸾边说边拿着一块野味献宝一样跑过来,罗道士袖口随手一挥,周鸾手中高举的食物已经不翼而飞,下一刻又回到餐盘里,接着落道士低沉的声音响起:“有高人窥探凤格脉络,但无功而返!”
    周鸾看着手中的食物不翼而飞,立刻回头看向桌上吃的正香的黑大汉,一块野味的肉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黑大汉额头,又跌落在碗了,黑大汉顿时怪叫:“罗道士你搞什么,拿食物丢我干嘛。”
    周鸾看着黑大汉的样子,开心的笑着,跑上前拉着罗道士继续回来吃东西,黑大汉也只是抱怨一句,食物正好滑落在碗里不管不顾的直接去吃,饭桌上三人吃着食物,罗道士随口提了一句刚才出去干嘛后也不多解释。
    黑大汉和周鸾都对罗道士很了解,吃饭的时候,只做吃饭的事情,不会去干其他,是以刚才罗道士出去周鸾和黑大汉才会有疑问,这可不是罗道士平时的风格,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旁顾其他,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降临不得不应之,罗道士才会中断某种特定的时序。
    林海之中入夜,星空若海寒气逼人,万物寂静无声,只有林风吹过的种种呼啸之音,一阵怪异的歌声由远及近,歌声高昂激荡带着浓重的川音唱腔:“我上山捉虎,我下海擒龙。我反手击缶,我不动如钟,看我回头路上有征程……”
    歌声飘荡在林海,夹杂着呼啸的怪音格外刺耳,一个身穿川剧戏服的怪人外面套着一个伐木工人的外套边唱边走着,这么长时间川腔之下,怪人的嗓音没什么变化,如当初一样中正洪亮,依然是闭着眼睛带着一张黑白脸谱走在林海小径间。
    手中的秤砣拎在手里,上下摆动着,带着某种奇特的频率如同秒针钟摆,闭着眼睛的怪人每每遇到树木而绕过,也不知是靠什么辨别方位的,歌声持续恒定保持着频率,笼罩着一片区域。
    终于川音的怪人的歌声停止,人影站在一处倒塌的大树旁,大树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是被林风吹断的,这断处树皮蓬松如尘,大树的一旁有处塌陷之地,星空之下林海的视野光线不足,隐约可见一个孔洞在外。
    川音怪人睁开了紧闭着双眼,黑白脸谱看不到表情,但可确认川音怪人并不平静,蹲下身子伸手摸索着塌陷处的洞穴,四周的枯叶已经被清除,大地坚硬而冰凉,川音怪人摸索了一会收回了自己冰凉的双手,正宗的川音传来:“这里是最后出现的地方,之前应该有人来过!”
    川音怪人独自诉说着,暗淡的光线之下分辨着四周的痕迹,林海中有些人为的痕迹很难消除,川音怪人分辨片刻后,开始缓缓的吸入一口气,夜色中可清晰听到川音怪人吸气的声音,片刻后怪人喉咙处“咕咕”做响,如同蛙鸣。
    川音怪人手中的秤砣摆动着,吐气开声“吒”的一声,空气震动着,一声吒音从口而出,鼻腔中隐有“叱”声跟随,声音如闷雷,震的四周嗡嗡做响,川音怪人口鼻发出两个音阶后,开始剧烈的喘息着,显然呼吸不稳,就是长久持续唱着川剧也没这样呼吸不稳的状况,这次仅仅吐了两个音阶就难以为继。
    川音怪人喘息片刻待呼吸平稳后,再次缓缓吸入一口气,黑白脸谱朝向某塌陷处的洞穴吐气提音:“哼哈”这次依然是发出两个音阶,寒气之下可见一股气浪波动,大气震荡着落入蜿蜒的洞穴之内,洞穴也不知多长,大地深处可听到滚滚闷音化入大地散去无形。
    川音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倒塌的大树上喘着粗气,如同破风箱,一时间居然连站立都困难:“老了,老了,比不上当年喽!”川音怪人浓重的川音自嘲的说着,黑白脸谱之下看不到表情,但那种力不从心的无奈感无法掩饰。
    洞穴蜿蜒曲折通往未知深处,而未知深处中一直冬眠的蛇全身盘旋在一块金色手表之上,紧紧环绕一动不动,不知多远处哼哈两音传到这里时已经弱不可闻,飘散于大地,盘绕在手表上的蛇保持的原来的样子,一切如初。
    林海之中,夜色之下,软软靠在倒塌大树边的川音男子破风箱一样的喘息持续了好久,当气息平稳之后,站起身子,夜色中的寒意更重,川音男子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塔县的方向而去,这次在也没有了歌声回荡,手中的秤砣也被收起,不再闭目,如常人行走一样回返而去。
    夜色之中林海故居,吃完晚饭的黑大汉找罗道士大声抱怨着罗道士的不靠谱,他今天的行程一切都不顺利,那块手表已经消失不见,怀疑被什么生物叼走吃了,黑大汉满脸不岔的絮絮叨叨:“天杀的罗道士,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让我把手表放在那三天再取,这下好了,不知被什么东西叼走了,老子好容易捡来的,你说怎么办,是不是赔我几个石珠子。”
    张志勇实际对那块手表并没放在心上,他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对这些东西看的很开,在这里胡乱抱怨纯粹是没事找事,顺带从罗道士那里弄点什么好处,别的东西他可以随便拿,而这石珠罗道士对这个限制的很严,张志勇是变的花样在讨要。
    罗道士对黑大汉这张叽叽歪歪的破嘴早已免疫,随他怎么说也不动声色,在黑大汉啰嗦完后才轻轻的接了一句:“练此法者,有劫天降!”
    “降个屁啊,他奶奶的,你都说几次了,老子一次都没见过有劫天降!”黑大汉大声抗议着,罗道士这种说法提到过多次,黑大汉只当放屁,从来没放心心上,对此罗道士不多解释什么,任由黑大汉继续絮絮叨叨。
    讨要石珠未果的黑大汉不死心那张破嘴又开始抱怨今天的其他遭遇,还提到个使用双钩的凶人,差点要了他性命,也要罗道士给些补偿,他是真的吓的不清,短短两次都是被罗道士派出去,都差点丢性命,一次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婆子,这次是个阴冷的凶人。
    罗道士对此还是没什么表示,待黑大汉说完才淡淡的说了句:“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哪来的什么凶险,你小子很不错!”
    罗道士一句话顿时堵住了黑大汉絮絮叨叨的嘴,仔细回想的确如此,虽然看起来凶险,但黑大黑毫发无伤,连跟毛都没少一根,这次黑大汉哑口无言,讨要石珠的念头只好打消。
    夜色之中一盏油灯点亮着,周鸾可不像黑大汉那么闲,整天无所事事,油灯之下正在排布着二十四跟树枝,这是华老先生筹算体系,周鸾每日必备功课之一,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
    罗道士看着周鸾认真的样子,双眼似开似合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去打扰,华老先生传下的这套体系他也无法插手,只能靠周鸾自行领悟,罗道士对周鸾的天赋有着足够的自信。
    周鸾似乎再次碰到了之前遇到的奇特规则,某些数列陷入了奇偶奇序列中,吞噬着一切,所有规则都被这奇偶奇数列而打散归一,周鸾苦恼的摸摸额头,一脸深思,考虑良久的周鸾再次移动了几根树枝,瞬间分出四排数列隐隐形成矩阵,还没等周鸾欣喜,下一根树枝再次落无可落。
    因为不论怎么落,四列矩阵又复返回归奇偶奇排序,夜色之中油灯的灯光突然变的摇曳不定跳动着,罗道士一直半开半合双目精光闪烁,一旁在把玩石珠的黑大汉怪叫一声:“这是怎么了,室内起风了不成。”
    张志勇的话语刚落,室内摇曳跳动的油灯无声无息间熄灭了,油灯熄灭的时刻正是下一根树枝落无可落的时刻,油灯的突然熄灭连罗道士都有些意外,随即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欣慰之意,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
    周鸾心神完全沉浸在其中,油灯熄灭也没察觉,室内一片漆黑,奇特的是室内并没有风的产生,摆弄石珠的黑大汉再次怪叫着:“他奶奶的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油灯就灭了,难不成房子漏风不成,不应该啊,罗道士你建的这破房子居然还漏风!”
    黑大汉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自己那张破嘴,一阵轻微的空气涌动,像是某种物体高速运动的声音,还没等黑大汉有所反应,油灯已经重新点亮,罗道士眨眼间已经到了油灯处,显然这是罗道士重新点亮的,从油灯熄灭到重新点亮间隔只有几秒,黑大汉也不知道漆黑的屋子里罗道士移动到油灯处的,没有一点声息,只有轻微的空气涌动。
    周鸾心神完全沉浸到某种奇妙的境界之中,对外面毫无察觉,连油灯的熄灭都毫不知情,她可不知道这油灯的熄灭和她脱不开关系,心神浸入奇妙境界的周鸾,脑海中四组矩阵在排列,刚刚有所心得,一根横线生于虚空落在矩阵后,随后矩阵破灭,回返本源重又归为奇偶奇规则,种种规则皆不可逃,镇压一切矩阵排序。
    第五十九章 三脉七轮兵祖殤,梅花智印乾坤藏


    虚空中生出的横线把周鸾从某种奇妙的境界中排斥而出,周鸾心神一动注意力回归屋内,映入眼帘的是黑大汉东张西望的四处寻找漏风的地方,罗道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旁,手指掐着油灯处的一缕火苗,一脸惊奇。
    说来也是奇妙,沉浸在自己某种境界中的周鸾从列出矩阵到虚空生出横线,自己感觉只有一瞬间,被排斥而出时才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排斥而出的时间和她自身生物钟时序调整的时间相互映照,也就是说这个时序她的功课已经完成,但自己感觉只过了一瞬间。
    周鸾拍拍额头有些疑惑,随即看到站她身旁的罗道士,罗道士手指掐着火苗也不怕烫手正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周鸾摸摸脸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睁着大大的眼睛清脆的童音嬉笑着:“师傅,你玩火干嘛,别把手烫了!”周鸾调皮的说着,目光盯着罗道士掐着油灯的手。
    罗道士没回答周鸾的问题,也没收回掐在灯芯火焰处的手指,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罗道士手指以奇特的频率虚点着灯芯处的火焰,火焰受到震荡依然保持的稳定:“鸾儿,筹算的体系你刚刚接触了什么,已经触碰到规则之力了,果然是直指根本法的体系。”
    周鸾疑惑的想了想:“我也不知矣,说不明白,好奇怪的感觉。”周鸾有些东西表达不出,最后手指开始在空中虚划列出某种矩阵,刚要下加一根横线时,额头一痛,结结实实挨了罗道士一指。
    罗道士的速度太快,周鸾也没看清动作,弹了周鸾额头一下又回去掐住灯芯火焰,看着像是从来没动过一样,周鸾捂着额头抗议着:“师傅又弹我,都弹红了。”
    “鸾儿,规则之力莫乱用,还想再来一次不成,第一次应在灯芯火焰而熄灭,再来一次不知应何处,小心反噬,你这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罗道士幽幽的声音解说着什么。
    “刚才油灯熄灭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周鸾疑惑的问着,刚才心神沉浸筹算体系中,光影规则的变化,五感之一视觉的感应居然也被排斥在外,要知道正常人再集中注意力想事情,但屋子里一下漆黑必然会察觉。
    “可不是吗,老子还以为哪里漏风呢,原来是你这小鸾儿弄出来的,奇了怪了,难不成是妖法不成,”黑大汉那破嘴也来插话,所有不明白的东西,统统被他理解成妖法一类的概念,至于罗道士说的什么规则之力,黑大汉直接当放屁。
    “时辰已到,早点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论!”罗道士对时序把握的精准而严苛,吩咐了一声,手指一点油灯熄灭,“哇呀呀”窗外星星点点光辉下,黑大汉大叫着,同样被罗道士抓的衣服后脖领拎了出去。
    周鸾把身上行囊里的东西收拾,摆在一旁,里面有她去塔县上蒙学记载的许多问题,今天没有时间,明天才会找罗道士请教,其中还有一份关于班干部和红小兵的候选名单,当初带这份东西时她就隐隐感觉这有大用,似是应和某种契机,明日后或许会有答案。
    整理完行囊中的各种物件之后,身体的生物钟对应星时正是最佳睡眠的时间段,周鸾躺在火炕上沉沉睡去,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林海故居这里才是她心灵的港湾。
    塔县卫生院,苗族老者被抬进医生办公室,这个时候天色已黑,主治大夫已经下班,值班大夫和护士见到抬进来的苗族老者都吓了一跳,苗族老者头顶和喉咙处插的银针太吓人,似乎其他部位也有银针插入,值班大夫看着三个伐木工人惊讶的询问着:“这个患者是什么情况,你们谁是亲属,这不是胡闹吗,看病就要去正规卫生院,你们不要找乡村赤脚大夫,哪有这么胡乱扎银针的。”
    值班大夫见到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起了误会,以为是乡村赤脚医生胡乱医治而扎着针,实质上他也是赤脚医生出身,卫生院许多大夫都是,除了主治大夫是科班出来的,其他都是这类出身,但他们有编制啊,可以计算工分,自然看不上那群没有编制的乡村大夫。
    “这人我们不认识,在林海发现的,发现时就是这样的,这银针不是我们扎的,没找其他大夫,直接就来这里。”龚姓工人解释着值班大夫的误会。
    值班大夫听到龚姓工人的话一脸意外,居然不是其他乡村医生扎的银针,更意外的是患者是个陌生人和三个伐木工人不认识,值班大夫夸赞了三个伐木工人的行为,然后准备自己动手查看病人的情况,几个护士也跟着帮忙抬到病床上。
    值班大夫查探这病人各种生命体征,护士在帮忙整理着衣服之类,病人的生命体征微弱,症状像是外寒入体,但外寒入体可没这么严重的症状,按大夫的说法没有脱离危险期,除了外寒入体各种脏器更是隐隐古怪,值班大夫检查半天居然无从下手。
    “啊呀,这里也有银针,这人是怎么弄的,搞成这个样子。”整理苗族老者衣服的护士惊呼出声,她在其他部位也发现扎在身上的银针,不知要怎么处理。
    值班大夫听到护士惊呼,这才看到苗族老者身上其他部位的银针,脸上的神色更加惊讶:“这到底是谁扎的针,不是胡闹吗!”值班大夫查看了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一脸的不屑,有些手法看着就像那些乡村走江湖的郎中胡来的。
    值班大夫伸手就要去拔苗族老者头顶的那根银针,手指碰到银针一阵凉意传来,而且银针并非光滑,针柄处似乎雕刻着肉眼难辨的复杂纹路,手指触碰时有着冰凉生涩的感受,拿捏针柄时半边脑袋突然间就有些发麻,下一刻居然伴随着耳鸣。
    “大夫,你流口水了。”护士看着抓住银针针柄准备拔针的值班大夫嘴角居然有口水滴落,而值班大夫自己没毫无所觉,小声提醒着。
    值班大夫听到护士的提醒,拿捏针柄的手指抖了下松开手指,神情中带着迷茫,看着自己口中滴落的口水滴到自己裤子上,嘴里喃呢着:“我这是怎么了,半边身子发麻。”
    护士看着值班大夫的样子,状态突然间就变的很差,护士上前帮忙:“小刘大夫,不行就先休息,我来拔银针就行,要不要先挂个吊针,明天再拔银针吧,生命体征太弱了,冒然拔针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护士尽责的提醒着,病人这种微弱的生命体征下,冒然拔针不定会引起其他的什么变故,明天主治大夫也就来上班了,不用这个突然间状态很差的值班大夫来医治,或许省城的那位大夫也已经快到了。
    值班大夫听了护士的提醒,想想也是,病人生命体征微弱也不知道拔银针会不会对病人造成影响,本打算放弃,只是看到病人喉咙处的银针就感觉头皮发麻心惊肉跳,别的位置还可保留,喉咙处太危险了。
    值班大夫考虑之下还是觉的不妥,让护士把吊针挂上,自己先把喉咙处的银针拔掉,这个位置太重要,银针在喉咙处留一夜想想就难以忍受,值班大夫再次伸手拿捏住病人喉咙处的银针,准备把这个看着都难受的银针摘除。
    冰凉的感觉传来,刚刚有所缓和的值班大夫,耳畔长鸣声响起,半边身子又开始变的麻木,唯有拿捏银针的手指没有麻木的感觉,值班大夫猛的一使劲,一股剧痛袭来,那种疼痛无法形容,仿佛作用在灵魂深处,值班大夫“啊”的一声惨叫,缩回了自己的手。
    护士和守在一旁的伐木工人被值班大夫的惨叫声吓了一跳,值班大夫已经痛的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指,手指在片刻间已经变的黑中带紫,没有了正常皮肤的颜色,随后值班大夫再也挺不住“啊啊”的惨叫声不断,甚至痛的在地上打滚。
    护士连忙喊其他护士来帮忙,三个伐木工人也神色紧张的看着,这么会功夫值班大夫的手指颜色更深,渐渐朝着整个手腕蔓延着,看这情形,见多识广的龚姓工人大喊一句:“他这是中毒了,中的什么毒就不知道了!”
    护士们已经慌乱成一团,再怎么样也只是塔县卫生院的护士,见识有限,以前也见过中毒的病例,但没见过发作这么快的,三个伐木工人也看的头皮发麻,他们也看出来了,值班大夫的中毒和他们带来的这位苗族老者脱不开关系。
    难不成那银针有毒不成,但也说不通啊,他们理解的常识里银针遇毒会变色,是做为试毒用的工具的,如果银针有毒那么既没变色,苗族老者身体扎的银针也没什么事情,这哪里说的通啊。
    很快值班就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神色暗淡,嘴里的口水不由自主的滴落,惨叫声变的断断续续,黑中带紫的手已经从手指蔓延到整个手掌,又沿着手腕以上的地方蔓延着,整个过程太快,众人再次慌了神。
    护士们七手八脚的按住躺在地上翻滚的值班大夫,有些常识还是有的,中毒之后运动越剧烈,发作的越快,另有护士去寻找着消毒用的血清,短时间内确定不了中的是什么毒,护士只好把卫生院仅存的蛇毒血清拿了出来,至于管不管用,天知道,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消毒的蛇毒血清随着吊针打入,众护士紧张的看着效果,塔县卫生院大小,主治大夫和其他几个大夫早已下班,主事就是这个值班大夫,这会儿主事的值班大夫突然疑似中毒,这些护士都乱了方寸,还有护士跑出去准备给院长打电话询问办法。
    值班大夫躺在病床上,手部紫色还在蔓延,蛇毒血清的注射没什么效果,紧张围在四周的护士更加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三个伐木工人尴尬的看着,也帮不上忙,这值班大夫的遭遇他们也担一部分责任,毕竟苗族老者是他们送来的,谁知道会出这等事情。
    病床上的值班大夫意识渐渐模糊,目光呆滞,口水顺着口角滴落着,嘴里的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已经停止,意识陷入最深沉的黑暗,黑暗之中两个诡异的纹路闪烁着,一只漆黑的怪虫居于两个诡异的纹路之中,之后再无自我知觉。
    没有主心骨的护士还在讨论要如何处理,时间不等人,毒蛇血清看起来没什么效果,这种毒也不知是否致命,要是耽搁下去谁也不知后果,再就是截肢处理,但这都是主治大夫才有能力做的事情,她们只是护士哪里敢给人做截肢手术。
    苗族老者反而被冷落在那里,没人顾的上,尴尬的三个伐木工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脸愁容的看着争执不断的护士,想了想还是让另外另个工人回去,龚姓工人自己留在这里等待最后的处理结果。
    时间在护士的争执中流逝,值班大夫的手指的紫色已经扩散到手臂,奇特的是扩散到手臂后,居然分了岔路,不是整个蔓延,变成两道细线一股涌向心脏,一股涌上大脑。
    争执到现在的护士也傻眼了,停止了争执,这个时候争执也没了意义,就是现在截肢也不可能了,毒素扩散的速度快的惊人,仅仅几分钟的争执时间内,已经涌入值班大夫最主要的两个区域,这会儿,众护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谁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更不知道值班大夫还能否活命。
    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的卫生院院长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形,一见之下就眼皮直跳,值班大夫手臂分岔而出两条紫色细线已经完全到了值班大夫的大脑和心脏,如果毒素强烈的话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可以直接准备后事了。
    卫生院院长也没功夫训斥这些不中用的护士,毕竟她们不是专业大夫,处理成这样不错了,走上前忐忑的查看是否还有救,仅查看了几眼院长就一脸疑惑,值班大夫的症状怎么看都是中毒,而且扩散极快,快的基本没有抢救的时间,但这两到细线进入大脑和心脏时就没了踪影,同时手指蔓延到手臂的紫色也在慢慢变淡而消退,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着。
    值班大夫也只是沉睡,除了口水还在不由自主的滴落,再无任何中毒的异常症状,看的见多识广的卫生院院长也满脸疑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卫生院很不顺利,来的都是奇怪的病人不说,这会儿连值班大夫都栽了进去。
    一脸疑惑的卫生院院长和护士一起检查着,值班大夫种种体征很正常,除了昏迷不醒,其他再无异常症状,手指手腕的颜色渐渐恢复成血色,院长看了几眼松了口气,虚惊一场之下就要离去。
    刚要离开就看到了站在另一病床边的龚姓工人,苗族老者安静的躺在床上,头顶和喉咙处银针反射着灯光,见到这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卫生院院长倒抽一口冷气,院长可是根红苗正的中医出身见此惊叫一声:“这怎么可能!”
    第六十章 三脉七轮兵祖殤,梅花智印乾坤藏(下)


    院长吃惊的样子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龚姓工人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这个苗族老者是他送来的,送到卫生院还没等救治就出了变故,值班大夫中了奇怪的毒差点危及性命,赶来的院长见到这个苗族老者更是失态,显然都是病人身上的银针引起的。
    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他发现时就已经存在,不懂医理不敢轻举妄动,这算是最正确的选择,要是真的动了这些银针,后果莫测,值班大夫就是活榜样。
    有护士询问着:“院长有哪里不对吗,这银针还取不取了,好像是银针上有毒。”护士看着院长惊骇的神色,不确定的说着。
    “三脉七轮还真敢尝试,难不成这病人来自西藏不成,这是藏传邪法,这身衣服又不像藏族的人,他奶奶的,最近怎么了,怎么卫生院来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病症!”温文尔雅的院长也爆起了粗口,最近这些时日,送来的奇特症状太多了,一个比一个邪门,塔县这弹丸之地小小卫生院哪经的住这么折腾。
    一旁的几个护士被院长的粗口吓的不敢说话,龚姓工人更尴尬的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似乎他捡回来的病人身份不一般,身上的扎的银针更不一般,先是遇到川音怪人,这会院长直接失态,说这苗族老者来自西藏,当然院长是猜错了,少数民族的服饰太多,他哪能全部了解,把苗族当成了藏族。
    院长轻手轻脚走到苗族老者面前,眼皮直跳的打量着身上插着银针的苗族老者,尤其是头顶和喉咙处的银针,某种诡异的构纹反射着灯光像是在流转,龚姓工人尴尬的让开位置,院长看了龚姓工人一眼:“这病人是你送来的,在哪里发现的,当时是什么情况,真有人敢尝试开三脉七轮!”
    龚姓工人没想到院长会问自己问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回答着:“在林海碰到的,就是我们每天伐木的地方,我们发现的时候,他身上就插着银针,你说的什么三轮七脉我不明白。”龚姓工人回答着,心底苦笑,看到这次送来的这个病人真的大不简单。
    卫生院院长仔细查看了下苗族老者身上银针的位置,苗族老者身上的衣服被掀起,其他部位的银针也显露出来,院长似乎证实了自己的某种猜测,长长的吸了口气,面色古怪的看了眼尴尬的龚姓工人,什么话也不说掉头就走,去了院长办公室。
    护士们看着连招呼都不打就匆匆离去的院长,对视一眼,心里莫名有些发堵,这些天来的病人一个比一个怪,这次又送来的苗族老者更是触碰到什么隐秘,居然让院长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上次那些疑似疫情传染病的病人虽然更古怪,但院长对某些东西不了解,再加上承受压力最大的是塔县领导,还没那么大的反应,这次似乎对苗族老者身上插银针的手法有一定认知,什么都顾不上交代就去了办公室。
    夜晚早已经是下班时间,院长拧动钥匙打开门,匆匆走到一部电话旁,电话是一个拨号的老式墨绿色电话,院长轻轻的拨动了电话号码,拿着话筒拨动几次之后半晌无人接听,院长轻轻放下电话嘴里嘀咕一句:“咦,没人接听,难不成师兄被辞退了,不应该啊,他那里待遇比我高多了,不犯重大错误就没什么大事情。”
    院长又想了想,从抽屉里找出稿纸,拿起一支钢笔开始写信,开头第一句就是“三脉七轮留其一,可否能成?”后面则是关于某种猜想的判断,以及其他医学上的疑问,最后才是些日常问候。
    院长写完信后,小心的装起封好,在信封上写下收件人地址和姓名,京师某中医院李琰阳收,完成之后卫生院院长才松了口气,把信封放在桌子,出了办公室又回到病人那里,对着护士吩咐着:“明日主治大夫来上班,这个老者和值班大夫的病症他别插手,告诉他工分照常结算,这病例我亲自而为,你们也去值班吧,这两人别乱碰!”院长吩咐完后,出了卫生院回家去了。
    塔县卫生院,众护士听到院长的吩咐一起点着头,见到院长又匆忙离去,余下的护士把值班大夫送往住院处,那位苗族老者同样被送往住院处,塔县卫生院不大,病房短缺,值班大夫是内部人员自然单独占据了一病房,而那位苗族老者被送到隔壁。
    隔壁还住的另一位病人,症状同样古怪的那位,长期昏迷不醒,吊针打不进去,邮局姑娘卢慧一直守护着,护士们都都不敢靠近,里面那位病人太诡异,到现在还是双手呈结印状,看着像是一朵梅花。
    见到苗族老者被送进来,邮局姑娘起身让开床位之间的道路,护士对这个病房内古怪的病人忌讳莫深,把人送进来后就逃也似的离去,还是龚姓工人接手才把苗族老者安置妥当。
    龚姓工人又去办理了一系列手续才安顿下来,由于不是病人家属,许多手续很麻烦,这次直接简化了,加上院长走前特别吩咐,很快手续就完成,苗族老者和那个古怪的双手结梅花印的病人住在一个病房。
    龚姓工人见到邻床的古人病人也是心惊肉跳,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居然还诡异的结手印,加上那些护士忌讳逃避的样子,不难猜到这个病人很特殊,龚姓工人苦笑着,这下好了,苗族老者更特殊,两个同样古怪的病人住到一个病房,气氛沉闷而压抑。
    命运如此奇特,两个同样古怪的病人住在一间病房,更奇异的是两个病人都是从林海捡来的,而且都是素昧平生仅仅是因为心中的那份善良而送人来到卫生院,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犹如黑暗中的烛光,点燃的命运的纠缠。
    夜色渐深寒气更浓,塔县地界街道上零星的行人也都急匆匆的赶着回家的路,已经到了晚上九点,许多居民烧着温暖的火炕已经入睡,一道人影贴着墙根而行,满面虬髯,手中的双钩已经被收起,虬髯男子也到了塔县,寻找着容身之地,这气温太低了。
    虬髯男子被川音怪人劫住半个小时后,再按马车印记行走时居然走偏了方向,一则是他对此地陌生,其次是马车的痕迹上了塔县郊外的石子路后就很难留下痕迹,好在走偏了方向的虬髯男子及时发现返回这才到了塔县,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夜深人静之时。
    来到人口聚集的县镇之地,这些天流落荒野的虬髯男子心里变的安宁,虬髯男子勘测了下地形,沿着街道的红墙寻找着自己存身之地。
    塔县不大,很快虬髯男子就到了一处楼层面前,外面挂着招牌,塔县政府办公处,政府小楼一片漆黑,外面的铁门已经紧锁,门卫处的小屋内,昏暗的灯光透出,门卫也已经睡在火炕上休息。
    虬髯男子看了看紧闭的铁门,身形一动移步上前,双手抓住铁门轻轻一纵身越了过去,落地时一个翻滚又站起,铁门发出“咣当”的声音,门卫室的门卫睡的正香,对外面的动静毫无所觉。
    进入政府大院内的虬髯男子来到的楼层处,门口的大门居然没锁,虬髯男子轻轻推开黑色的门走入,进入是一长长的走廊,门口处还挂着一个风铃,这种地方挂风铃,也不知道塔县领导是怎么想的,太不合适。
    进入楼层后外部的寒气退去,这才有了是丝暖意,虬髯男子走了许多房间后这才选了一个合适的房间,准备在这里过夜,这家伙的胆子也不是一般大,别的地方不去,直接找到政府大楼来过夜,对于种种世俗阶级规则没放在心上。
    选定房间后,虬髯男子摸出一根金属丝,伸进门锁的锁芯中,熟练的来回移动,没几下门锁被打开,虬髯男子进入,又随手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内一片漆黑,月光由于角度的问题无法映照,只有点点星辉照入漆黑的屋内,昏暗的光线上,可看出这是一间办公室,一个白色的铁制茶缸放在桌子上,茶缸上有着红色印花和四个大字“鹰击长空”,办公桌上还放置一个相框,一张黑白照片在暗淡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个瘦弱的身形。
    虬髯男子上前仔细打量着相框里的身影,光线暗淡虬髯男子靠前,微弱的星光看着照片上的轮廓,本来这张照片很普通不会引起虬髯男子的注意,他来这里只是把这里当成暂时存身之地,只是这张照片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这才吸引了虬髯男子。
    照片上是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看起来普普通通,穿着一身学生装,仔细辨认竟是学生时代的潘宗,还是京师大学时代的年轻样子,意气风发,虬髯男子感觉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但当初有印象,代表着这位身份很不简单,不像是普通学生的样子。
    虬髯男子仔细回想着,模糊的记忆滚翻,似乎在省城见过,似乎是某个宣誓仪式上,一群潮气蓬勃的年轻人站在庄严的国旗下宣誓:“国之利刃,见血封喉!”当时的虬髯男子叛逃前曾接受过秘密任务,寻找某份失落的名单,而那份名单的持有人当时主持着宣誓仪式。
    不久前的某场大变动下,省城的那位主持宣誓仪式的人物已经服毒自尽,据说当时还自尽前还伤到几个警察,那份隐藏的最深的名单踪迹全无,甚至有人节外生枝搜索时发现了一封书信。
    那封书信是京师一位小学生写给 的书信,诉说着红小兵制度和少先队的种种优劣,更夸张的是当时还有 的回信,全部解答了某小学生的全部提问,这份东西没人敢动,他们是寻找某份隐藏名单的,可不是节外生枝找这个的,那书信被原封不动的放回那位自尽人物的抽屉中,永久封存,无人敢提起。
    虬髯男子情绪复杂,嘴里轻念着:“难不成这里还有大鱼不成,这塔县弹丸之地,处处意外,没想到这里会有某份名单的知情人,可惜了,太晚了,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虬髯男子感慨着,心里五味俱全,命运如此弄人,似乎自己到了塔县命运的轨迹乱了章程。
    虬髯男子安静一会后,恢复了自己平时冷漠的样子,自己来塔县是为了寻找某块手表的,其他的一概不管,以他的尴尬身份也不会再参与当初的事情,只会平添混乱。
    虬髯男子调整好呼吸,靠着一张办公椅上,闭上双目缓缓睡去,这里只是他今晚落脚的地方,明天还要换地方,如果不是见到这张照片他是不会换的,当初的那些事情知情者很少,他不想再参与进去。
    塔县卫生院某病房内,龚姓工人和邮局姑娘还是尝试着沟通聊天,病房内压抑的气氛实在诡异,时间久了谁也无法忍受,夜色渐渐加深,值班护士也都沉沉睡去,卢慧和龚姓工人也都支持不住同样也趴在病床边睡去。
    此时已过凌晨,病房内橘黄色的灯泡“滋滋”的响着,发出阵阵电流盲音,像是受到某种外力的干扰,安静的病房内无风自动,昏黄的灯泡轻微的晃动着,一边病床处苗族老者身上的银针针柄处,诡异的构纹在灯光下闪烁着奇特的光芒,另一边打着吊针的昏迷不醒的病人的吊瓶里,层层气泡翻滚。
    这个吊针早已成了摆设,这么些天一直打不进去病人的身体,此刻翻滚层层气泡发出“咕咕”的声音与灯泡电流的盲音遥相呼应,沉睡病人的双手依然还是结着梅花状的印法,或许受到某种刺激,昏迷病人的手腕再次翻转变化,随后又是一个梅花状的印成形,一切都是无意识下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变动过,样子还是当初的那个梅花印。
    在昏迷病人第二次变动结印的时刻,吊瓶里翻滚的气泡,突然间就平复,来的快,平复的更快,违背了某种物理学原理,同一时刻摇晃中发着阵阵电流盲音的灯泡“嗤”的一声瞬间熄灭,不知是烧毁还是其他原因。
    病房内瞬间陷入黑暗之中,邮局姑娘和龚姓工人都在沉睡,没有察觉,昏迷不醒的那位病人还是老样子,唯独苗族老者身上插着的银针,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辉,正是那针柄的诡异构纹处,像是在吸收着窗外微弱的星光,又像是自身发出的,虽然微不足道,但在此刻漆黑的病房内赫然醒目,充满着奇妙之理。
    塔县大兴安岭林海故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期而至,罗道士应时序而起,穿着那身终年不变的灰色褂子身形一动出了门,沿着阳光的方位径直去了院子外的一棵大树,青烟一样上了大树坐在大树上,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神色肃穆闭目而坐。
    第六十一章 诸我唯心诸我静,三点定式照离空

    几分钟后,周鸾自身生物钟调整也从睡眠中醒来,周鸾感应日光时序差只比罗道士晚了几分钟,莫小看这几分钟,越往后越难,身心完全跟随天时而动,需要的是长久的水磨功夫,非朝夕可成就,周鸾能做到这样,罗道士已经完全放手,不再参与,让她自己来培养自身的天时差。
    如果每次靠罗道士叫醒周鸾,这属于揠苗助长,以后可是得不偿失,周鸾起身后熟练的跑出院子来到院子的井口旁,摇动着井绳就要打一桶水上来洗脸,周鸾这次摇动井绳很轻松不像之前那样还要吐气开声,一桶几十斤的水被小小身影很容易的摇了上来,周鸾轻叫一声“呀,怎么变轻了。”
    随后抱着几十斤重的水桶倒入木盆内,这才开始洗脸,实际上以周鸾每日的功课已经不需要洗脸就能保持精气神的巅峰状态,只是长久的习惯难以更改,再加上女孩子天生喜欢干净,不洗脸总感觉很别扭。
    洗完脸后的周鸾感应到了外面大树上的罗道士,笑咪咪的打个招呼:“师傅,早啊。”这是她上蒙学这几天小学老师教的道德礼貌,见到老师和同学要问好,罗道士坐在大树上无动于衷,闭目双目像是没听到。
    周鸾吐吐舌头,她知道罗道士此刻正在校对钦天监秘法下的某种日光轨道,不敢再去打扰,自己跑到一旁盘膝坐下开始每日的必备功课之一那套呼吸吐纳之法,能够调整五脏六腑和增强记忆力的,有没有效果,周鸾自己没什么感触,只是每天都会自觉坚持。
    周鸾那套吐纳法完成之后,这才发现罗道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旁,周鸾还没等反应,指影一闪额头上又挨了一记弹指:“鸾儿,儒家那套东西,不要在我面前用。”
    周鸾懊恼的捂着额头,罗道士每次弹她额头,她都难以躲闪,她甚至能瞬间落定罗道士弹指的方位,但也没什么用,反应完全跟不上,这还是普通的手法,要是用上某种变量的手法周鸾连落点都定不了。
    挨了一记弹指,周鸾也明白罗道士的意思,她在蒙学上老师教的早上见到同学和老师问好打招呼属于儒家那一套,用在学校天经地义,用在她师傅身上行不通,她也不明白儒家那套日常打招呼会对这一脉有什么影响,但罗道士说了,她以后会牢记的。
    “知道了,师傅,以后不要弹我头啊,好痛的。”周鸾大声诉苦着,抗议着罗道士弹她额头。
    罗道士轻轻一笑:“你这小丫头,当你能躲的开的那一天,我就不会弹你了!”罗道士说完大步而去,准备去屋子里把睡的如死猪一样的黑大汉拎起来做饭。
    听到罗道士的说法,周鸾懊恼的抱着头,她师傅这句话等于白说,当她能躲开的那一天,罗道士当然弹不到她了,周鸾苦恼的说着:“躲开的那一天,还不如要等多久。”
    随后周鸾调整好自己的身形,对应这日光开始接着每日的必备功课,日光下的存神鹤形桩功,心神沉入其中。
    屋子里传来黑大汉“哇哇”的怪叫声:“罗道士,你自己起那么早,就自己做饭好了,把我折腾起来干嘛,这才几点啊,困死老子了,你这精神病!”黑大汉哇哇的怪叫传出去好远,人影一闪,黑大汉那么壮硕的身体被罗道士拎了出来,随手丢到地上,摔的他又是一阵“哇哇”乱叫。
    罗道士那平和声音说着:“这会儿应该精神了,去洗把脸做饭吧,人不能日升这么久还在睡觉,早起对你身体有好处。”罗道士说完就又去了某棵大树下。
    被扔在地上的黑大汉果然被摔的精神了,一骨碌爬起身,掐着腰高大的嗓门破口大骂:“罗道士你个王八蛋,老子睡的正香就把我扔出来了,还美名其曰对我有身体有好处,有个屁好处,再被你摔几次,骨头都散架了,他奶奶的,你不就是找个免费的苦力做早饭吗。”黑大汉中气十足的叫骂着,罗道士那随手一扔也是奇妙,黑大汉实际上并不痛,而且昏沉的大脑困意还被这一摔摔的全无踪迹。
    罗道士对黑大汉的破口大骂毫无回应,任由其发挥,周鸾心神全部投入功课之中,对应着日光站着一个奇特的姿势,鹤形存神桩,黑大汉骂够了,看了看眼前的师徒两个怪物,一个站在某棵大树下,一个站着鹤形桩:“一大一小两个神经病,起这么早干嘛,起来就傻站着,真无趣。”
    黑大汉随口评价这师徒两个,对于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见的多了早已成习惯,只是那张和他体型不相称的破嘴没法更改,就黑大汉现在的水平和乡村农妇骂战起来也吃不了多少亏。
    黑大汉走到木盆旁,周鸾打上来的一盆水还在,黑大汉习惯的用冰凉的井水洗着脸,以黑大汉大大咧咧的性子睡眠质量很好,起床时没有那些气血不稳那种人的困意,加上又被罗道士强行拎起又以某种手法扔在地上,他可不知道就这么一扔一摔之间就使他一天的精气神保持在巅峰,洗完脸后,黑大汉更感神清气爽。
    张志勇悠闲的走进厨房去做饭,嘴里哼着难听的曲调,罗道士和周鸾都在外面傻站着,没人顾的上他,无聊的张志勇这时才会哼唱着难听的曲调来自我调节,张志勇做的早餐没有其他还是肉食类的野味,还熬了一大锅汤,完全没有后世那些养生专家的说法早餐清淡类,肉食才是硬道理。
    张志勇做完早饭后,拿着木勺舀出一碗肉汤,“滋溜”的喝着,厨房的门无风自动带进一股清晨寒气,罗道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张志勇面前,张志勇也不奇怪,罗道士时序方面太精确,每次饭做好都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张志勇奇怪的是周鸾还在外面。
    罗道士见到黑大汉疑惑的样子解释着:“存神鹤桩还有三分钟,一会鸾儿就回来了,先吃早饭,不用等!”
    黑大汉听到罗道士的说法,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夹起一块肉块就开始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小鸾儿真麻烦,天天出去傻站着,再这么下去人都站傻了。”
    果然如罗道士所说,三分钟后周鸾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餐桌前,带进一股清晨的凉意,周鸾自己端起一碗肉汤一口喝了下去,大大的眼睛一脸幸福。
    早饭过后,黑大汉又背着猎枪开始了他的例行巡逻林海,本来是不想出去的,还准备赖在院子晒太阳,被罗道士直接扔出了,耳畔传来罗道士的话语:“吃饭早饭多运动,有助消化,强健筋骨。”
    黑大汉百般不情愿的踏上了巡逻的征程,林海故居,周鸾拿出了行囊中的小小笔记本,上面记载着自己孤身上蒙学期间的种种问题,这是严谨的学习态度,罗道士很满意。
    罗道士给周鸾讲解着上面的种种问题,月晕之下的虚实转换,恒定求一,与划分亿万变量的方法,周鸾抓着头发努力去记忆罗道士讲解的种种。
    周鸾笔迹上记载的某份内容引起了罗道士的兴趣,那是塔县东方红小学外来人员纷纷进入的混乱时刻,周鸾拉着罗薇去找苗老师时,某种奇异的感觉降临,当时周鸾脑海中凭空生出无穷点与线连续变化九次,化为某一物的虚影。
    虚影缥缈无常像是某种物体的一角,带着肃穆沉重之感,压的当时周鸾脑海一阵恍惚,甚至中断了和自己本命星辰紫薇垣天枢的感应,那种独特的感觉周鸾到现在也是心有余悸,罗道士让周鸾描述下那事物的虚影。
    周鸾想了半天难以表达,最后靠这一脉特有的手法,虚空标出九个点,凭借其超凡的记忆力开始强行逆推,错综复杂的层层线勾连着九个点,进行到一半时某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被牵动,刚要降临被罗道士打断了周鸾的继续衍化。
    “真龙去无踪,天无二日共主,但大统之力居然会压制凤格,京师那里有人走出第一步了,但也仅此而已,以后才能见分晓!”罗道士目光锐利视线穿过重重阻碍遥望某方向,周鸾好奇的顺着罗道士视线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屋子的墙壁。


    
    画功太烂,先发下试试,以后有时间再重新画下,存神鹤形七变第一变
    笔迹上记载的东西都被罗道士一一解答后,周鸾这才把那份关于红小兵和班干部的候选名单拿了出来,这个可不是功课的上的问题,所以最后拿出来,这东西周鸾本来不打算拿的,后来隐隐有所感,这东西会引发自身某一契机,似乎在罗道士那里有大用。
    周鸾把这份名单拿出来后,不好意思的偷偷瞄了师傅一眼,这才把名单递到罗道士面前:“师傅,这个是我们班红小兵和班干部的候选名单,上面还有我呢。”
    周鸾小声的说着,孩子身上那份小小的虚荣心飘啊飘,罗道士有些意外,拿起这份名单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小鸾儿也在名单上吗,很不错,你想当什么班干部,至于红小兵吗,很快会有变动。”
    罗道士对这份名单只看了一眼,并没表现出入周鸾所想的那样重视,说话间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灵动的周鸾,对罗道士来说这份名单稀松平常,但却提前了某种时间上的位序,居然应和了某种时序之力,也看出了上面的某种契机,正好应和周鸾。
    能在懵懂之中应和罗道士时序之力的某位序,周鸾这份名单带来的时间太巧妙,就是她自己也没发现这点。
    听到罗道士的问话,她要当什么班干部,周鸾想了想:“不知道哎,反正苗老师把我也放上去了,按我说还是让罗薇当班长比较好。”周鸾根本没想好这个问题,被罗道士意味深长的问出,考虑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当啥,最后把罗薇扔出去当班长。
    罗道士听后眼中神光闪烁,手指按在罗薇的名字上像是在感受着什么,要知道罗道士可没见过罗薇,更不认识,但周鸾说出口,可以顺着某种因果关联去探求。
    罗道士片刻后拿起一支笔,在罗薇的名字下标注了班长两个字,再次询问着:“小鸾儿,你想当什么啊?”罗道士手中的笔没停,在那份名单上各种名字连接着职位和姓名,周鸾的名字被空了出来。
    周鸾又听到罗道士的问话,睁着大大的眼睛冥思苦想着,最后还是摇着头:“我不知道哎,我不想当班干部啊。”
    罗道士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听到周鸾的回答,双目如电轻喝一声:“大善!”声音铿锵有力,绕梁不绝,吓了周鸾一跳,懵懂的抬起头傻傻的望着罗道士,不知道她师父这么大声干嘛。
    罗道士把名单递给周鸾,上面的人名都被罗道士用线条连接,罗薇名下还加了三个点,而周鸾的名字是轮空的,罗道士的话语响在耳畔:“红小兵可入,班干部不可为,此为最妙!”
    周鸾拿着这份名单看着,名单已经被罗道士连接成种种复杂的曲线,罗薇名字处有三个点环绕而围合,其他名字处都是下方只有一个单一的点,之后才是各种线条的连接,职位和姓名的排序,后面则列出种种符号,周鸾还是轮空状态,四周一片空白,没有线也没有点。
    周鸾拿着名单一脸疑惑,她可没想到罗道士把一份普普通通的小学生班干部候选名单弄的很复杂,看样子罗道士已经列好了顺序,这些人罗道士可是都没见过,只有罗薇是周鸾口中提出了名字,其他的只见了名单上的字,然后经罗道士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
    以周鸾对这些点与线的造诣,看这些东西也不难,很快就理清了这份名单,罗薇名字被三个点围合在其中,代表着定鼎,按正常流程走下去必然是班长的职位,某种算法之下,未来前景之一也是如此,再上轮空周鸾变量推动,形成最稳定的三个点而定鼎。
    其次才是某种算法之下某种前景之一名单连线图,这还是罗道士从没接触过这些人的情况下,单以名字而测算的结果,周鸾拿着名单左看又看,一脸呆萌的傻问着:“师父,光靠名字你就能断出我们班以后的班干部成员。”
    “啊呀”周鸾还是没来的及反应,额头上就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弹指,立刻懊恼的喊着,罗道士严肃的声音响起:“未来无穷变化,谁能尽数掌控,这个准确率在没有外力的推动下为九十,而这外力很多,以这份名单而言,这里的外力指的就是轮空的你!”罗道士尽职的讲解着,听的周鸾隐有所悟。
    第六十二章 诸我唯心诸我静,三点定式照离空(下)


    周鸾对于罗道士弹自己的额头抗议过多次都是无效,习惯性的按着被弹的额头,大大的眼睛满是思索,有些东西远远超出了周鸾这个年龄段能接受的内容,但罗道士对周鸾的天赋有着绝对的自信,古语有言凤鸣千里惊天地,天地大统寻真龙。
    周鸾捂着额头想了一会问着:“师父,为什么我轮空,为什么轮空为外力,其他外力是什么?”周鸾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环环相扣,不提其他,就这种认真的态度和举一反三的反问就让罗道士甚感欣慰。
    “诸我为静是为空,诸我唯心是为空,诸我跳出规则也为空,三我其聚才可执子,执子者应离空而观局,天下皆可掌之,唯有外力才可破,但外力为不定式,代表无尽变量!”罗道士神态庄严声音铿锵有力解说这某种问题,神情比平时要严肃的多,隐隐间带着某种挥斥方遒之意。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罗道士这种利刃出鞘的刹那,周鸾只感觉这一刻她师父变的格外高大伟岸,也是罗道士第一次感应某种契机强行拔高周鸾的格局眼光高度,而这份契机正是周鸾某种时序下带回来的这份名单,对后来周鸾的成长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周鸾听的一头雾水,捂着额头灵动的眼神中都是疑惑,撇撇嘴:“师父啊,鸾儿听不懂啊”周鸾大大的眼睛眨啊眨,苦恼的样子带着执着的认真,任是周鸾天赋逆天,也理解不了这些,更是隐隐涉及到了某种谶纬博弈掌控之术。
    罗道士对周鸾疑惑的样子在意料之中,有些东西已经应了某种时序,必须要在今日这个时刻说出,虽然周鸾听不懂,这种契机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以罗道士第一次强行拔高周鸾的眼光格局高度,至于周鸾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应了她自身时序所感的契机,日后必开花结果之时。
    罗道士强行拔起的高度,对此时的周鸾来说如同听天书,很快周鸾就放弃探究,自身敏锐契机感应下,她知道这种问题她现在还无法触碰,于是低下头再次看着罗道士勾画完的这份班干部和红小兵候选名单。
    这份名单已经明确的定出了未来的周鸾班级内的格局,所有名字与职业都有了对应,只有周鸾为空没有任何职位,按罗道士的说法,空者为空量不可担任何职位,但红小兵体系可入,此为甚妙,妙在何处周鸾不知道。
    正当周鸾拿着这份候选名单分析师父的推演方法时,罗道士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次肃然的说着:“这个叫罗薇的班长位置为定量,其他一切都可变,变的因素就在于你的空量,看你如何作为了,如果你顺其自然,这份名单已定!如果你想改变,可以执子而为,你还是空量,你可以当成一个有序棋局,小小一盘棋而已!”
    罗道士肃然的话语顿时让周鸾惊住了,她知道罗道士许多独特的本事和演算规则,对于她师父未卜先知的能力周鸾心里有数,可从来不知道未卜先知后居然还可以靠自身规则推动而更改,这不成心想事成了!这种概念可比未卜先知难了无数倍,居然真有人可以真的做到这点,周鸾一时间傻傻的看着罗道士,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
    “傻丫头,诸我为空,一切皆可行,看你自身造化了,无论何时都要以己身为空量,可入体系而不可入任何职位,否则就失了空量!”罗道士的声音变的平和,那份偶然间利刃出鞘的锋芒内敛无踪迹。
    周鸾把手中的这份班干部和红小兵候选名单放在一旁,努力消化这罗道士解说的种种,今天的这些东西早已远远超出周鸾能理解的范围,理解不了的东西周鸾默默记忆着,某种时序契机契合之下的周鸾心神格外敏锐,她知道以后这些东西会在未来某时序内应另一契机而扎根,那时才是她融会贯通之日。
    罗道士见周鸾用心记忆的样子,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云淡风轻,把周鸾格局强行拔到某种前所未有的高度后,所有锋芒已经内敛,轻轻的走出门背负着双手望着天空的太阳。
    罗道士站在院子中,目光远眺看着林海的无尽大树,屋子里周鸾把手中的这份候选名单小心的收起,歪着脑袋晃呀晃,头顶的三丫髻也跟着晃动,这是她自己梳理的,按黑大汉的说法,这样才有朝气。
    周鸾的记忆力在脑海中深深印下某契合点后,晃动的三丫髻平稳无波,灵动的大眼回身一望,这才发现罗道士已经出去了:“师父怎么出去了,空量,空量,头好晕啊。”周鸾被罗道士的空量弄的乱了章法,匆匆跑出屋子出去找罗道士。
    跑到屋外的周鸾一眼就见到了站在院子中的罗道士,步履轻盈来到了罗道士身侧,学这罗道士的样子远眺整个林海,当然周鸾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而立,罗道士平和的声音响起:“鸾儿,你且牢记,诸我为空,一切职位都不可碰,失了空量再难执子,必有大祸端!”周鸾刚刚站定,又听到罗道士的提醒,还是某种空量。
    周鸾一脸认真,使劲的点着头,罗道士见此,对着当空就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得周鸾一阵奇怪,然后,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双脚悬空又被罗道士拎起后脖领处回了屋内。
    双脚落地后,周鸾奇怪的问着:“师父,你干嘛出去又回来?”罗道士的举动太莫名其妙,就是周鸾对她师傅许多性子很了解,也不明白罗道士这是要干嘛。
    “来日方长,以后你就知道了!”奇特的罗道士这次没有解答周鸾的提问,含糊其辞的直接推到了未来某时间段,似乎在忌讳某种事情,或是某种规则,能让罗道士忌讳莫深的东西,那可是相当难得。
    屋子里罗道士盘膝坐在火炕上,单手结一奇怪的手印指向地面,周鸾则是坐在地上,旁边是一幅人体穴位图,地面上摆着七个石珠把周鸾围在里面,同样也是学着罗道士的样子单手结印,一根手指直接指在地面上。
    不同的是罗道士是虚指,周鸾是实际触碰到地面,时间流逝,转瞬就到了午时,师徒两个保持这一姿势没变过。
    黑大汉午时归来时就见到了师徒两奇怪的场景,破锣一样的大嗓门吼了一声:“你们两个在干嘛,神经病吗,他奶奶的,一早上把我赶出去,你们倒好在这里傻坐着。”黑大汉一嗓子吼完,才发现罗道士不见了踪影。
    错愣的黑大汉连忙揉揉眼睛,再次望去,罗道士还是好端端的坐在火炕,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乌黑的双目浩大深远,倒影着黑大汉的身形,倒影着整个整个屋子的光影,倒影着黑大汉身后门外无尽林海。
    黑大汉被罗道士看的浑身难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血液加速流动,汗液系统更是瞬间混乱,一层细密的汗珠密布额头,黑大汉吓的大叫一声:“罗道士你搞什么鬼,这么看着我干嘛,吓死人了!”
    黑大汉受到惊吓,手脚发软,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张着大嘴低下头不敢再次面对罗道士锋芒如针的目光,跌坐在地上的黑大汉只感觉身上一轻,某种奇特的压力为之一空,复又抬头时才发现罗道士再次失去了踪迹,只有周鸾小小的身影盘膝坐在火炕上。
    黑大汉以为自己见鬼了,抬眼四下张望,回头时才看到罗道士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看着他手中提着猎物,一只野鸡脖子已经被扭断,腹部处有一圆形凹痕很熟悉,一看就是石珠弹射的痕迹。
    黑大汉对于罗道士的神出鬼没早已习惯,只是这次不一样,明明进来时看到罗道士盘坐在火炕上,然后就消失在视野,随后再出现以那种奇特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可从来没见过罗道士这种目光,然后罗道士就又消失,再抬眼时就出现在自己身后,种种玄奇让黑大汉这种迟钝的人也感到这不像罗道士平常的风格。
    “罗道士,你到底在搞什么,刚才你是用妖法不成,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黑大汉稳了稳自己的心情又开始发问着,手中的野鸡也被他扔到一边。
    “这只鸡一会埋了吧,吃不得!”罗道士对黑大汉的问题恍若未闻,目光还是落在那只野鸡上,野鸡普通平常看不出哪里不对,除了腹部那处被飞石击中的痕迹,其他一切如常。
    “干嘛要埋了,罗道士你个混蛋,你在这里傻坐着练妖法,老子出去打只野鸡回来被你吓的半死不说,还要把猎物埋了,你要不说清楚,老子不干!”黑大汉气氛的哇哇大喊着,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你和苗岭一脉缘分不浅啊,这只鸡身上有苗岭一脉的某些手法,为了追踪和定位用的,还有些奇特的东西,你要吃了,你们之间的缘分可就大了。”罗道士开口,指出这只看似普通的野鸡很不寻常,居然有苗岭一脉特有的手法,也不知落道士是怎么看出来的。
    黑大汉一惊,他可没想到罗道士会是这种说法,就连刚才罗道士盘膝火炕上种种玄奇都抛在一旁,拎起扭断脖子的野鸡翻来覆去的看着,以他的眼力自然看不出什么东西。
    他对什么苗岭一脉的手法听不懂,听罗道士的口气不是什么好相许的东西,颓丧的拾起地上的野鸡出门而去,准备找个地方就地掩埋。
    黑大汉掩埋完野鸡回来时,屋子再次没了罗道士的踪迹,不知人又跑哪里去了,只有周鸾小小的身影盘坐在火炕上,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一根手指指向地面。
    这一刻周鸾也睁开双目,看到了垂头丧气的黑大汉,甜甜一笑:“大个子叔叔回来了,要吃午饭了,大个子叔叔快去做午饭,噫,师父去哪了?”周鸾很喜欢黑大汉做的食物,这会儿午餐的时间,某种新增的功课完成后连声催促黑大汉去弄午餐。
    “别提了,打了只野鸡,罗道士让埋了,没有新鲜食材,一会儿去用早上剩下的食材吧,罗道士又不知跑哪去了,今天感觉真奇怪,不像是罗道士平时的风格,人突然间就没了。”黑大汉嘀嘀咕咕在周鸾的催促下去准备午餐。
    周鸾轻轻一跃,跳下火炕,今日做的是新的功课,许多东西和平日的大不相同,许多东西周鸾难以理解,像是和昨日罗道士提到的诸我为空有关,这种东西太深奥,以周鸾的天赋也无从下手,只有按部就班的盘坐去感应某种规则。
    站在地上的周鸾开始寻找罗道士,寻找了一圈无果,罗道士不知去了哪里,招呼都没打就没了踪影,周鸾想了想把那份候选名单拿出观察那些连线。
    林海之中未知地界,罗道士的身影出现某处,此地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林海的某一区域,正午的阳光之下罗道士蹲在大地的枯叶上,一只手指点着大地保持着这一姿势很久,手指旁有一个幽深的洞口,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
    “善,哼哈二气也,只是欠了些火候,峨嵋山下哼哈音,可惜了,此地行不通!”罗道士站起了身子,望了望时刻,身形一动已经消失在原地。
    林海故居周鸾看着这份候选名单,她们班级未来的班干部被罗道士直接定了,而且这些人罗道士都没见过,仅仅见到的是纸上的名字,然后就定了下这份名单,除了罗薇处为三个点围绕,其他名字只有一个点,代表着可以变动。
    这种事情太夸张,到现在周鸾也难以理解,似乎罗道士把这当成一道考题了,来考验周鸾的某种变量手法,按罗道士的说法,这只是小小一盘棋,如果下好了,才是真正承接这一脉因果,从而在未来某一时间段内应和自身所感应的契机而蜕变,她可不知道罗道士对她的期望有多高,只可谓凤鸣千里惊天地。
    (注:这种变量算法难度高不可攀,为策士一脉最擅长的东西,就是现在罗道士给周鸾标注的三点环绕的正三角最稳恒定结构的定量,照样被策士一脉那位掀翻,使定量失去的定点,空量化为有形,挟持离空之数彻底打乱整个天数运转,从而崩散苏联天命大势,使周鸾吃了大亏,加上太阴星主与幼凤的气机交缠,直接牵引了幼凤的天发杀机一劫,深陷海湾战争大漩涡。)
    (注:策士一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定量,他们那里一切都是变量,短期内的局部变量掌控天下无双,没有任何人能争锋,但长期而整体的掌控和这些道统的差距就大了,这里的长期只的是以十年以上,百年以内的周期,这也是妖才诸葛没有屹立到最后的根本原因,这也是以点破面的反面例子,以后我会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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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9 17:59:55  更:2021-07-09 18: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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