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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西藏之旅后,我的狗血经历[第3页]

作者:马嘶鹿鸣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3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估计苗不尽问完那句话就猜出我要干什么了,没好意思再问。我躲到一个树后面,快速撒完尿,往回走。却看到苗不尽呲牙咧嘴的,向我鬼鬼祟祟地打手势。我倒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刚要开口,就被她一把捂住了嘴巴,“你看。”她面色苍白,眼露恐惧,手指着下面,颤抖着说。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瞧过去,也吓了一跳。在我们下方约50米远的一块石头上,两只动物正斗得你死我活。一方是胳膊粗的大蛇,另一方则是一只大猫。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猫。”她低声道。
    “不是猫,是猞猁。”我凝神看了一下,作出了判断。作为赵宗祥《动物世界》的忠实拥趸,虽然此前从来没有见过猞猁,但我一下子就认定不是猫而是猞猁,两者长得很像,但是猞猁的体形要比猫大不少。猞猁非常灵活,腾挪跳跃,忽前忽后,蛇也不是吃素的,扭头摆尾,红色的信子冒着白气,一时间,两者不分胜负。
    苗不尽又问道:“蛇不是要冬眠的吗?”
    我也知道蛇是要冬眠的,可这条蛇偏偏没有冬眠,我也解释不来啊,我轻声道:“不知道,我们赶紧走,被发现就完了。”我心里怀疑这山上的迷魂阵也许就是这两个东西弄的,否则怎么会有不冬眠的蛇?非常即妖!
    苗不尽皱眉道:“它们挡着道,怎么下去?我给万所长打电话吧。”她掏出手机,可是很快就放弃了,焦急道:“山里没信号,不通。”
    我想了一下,说:“我们从旁边绕吧。”
    苗不尽立刻摇头,“不行,要是掉进迷魂阵怎么办?”
    不能不说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此刻山下的两只动物胜负已分,猞猁落荒而逃,而蛇则立起身子,正朝我们的方向吐着长长的蛇信子,白气缭绕,异常恐怖,我甚至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我顾不了多想,将双肩包移到前面,半蹲在她跟前,道:“上来吧,我背你。”
    苗不尽没有拒绝,好在她是一个苗条的女人,我背着她,立刻往山上爬。这时候唯有到甪姑娘才会保险些。
    苗不尽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将我们俩系在了一起,我边跑边问:“你干嘛?”
    “这样你就不会丢下我不管了。”
    我心里好笑,我真要丢下你,一个围巾就有用吗!不过,我没开口,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我也知道女人的心思没法猜,猜来猜去都是自己倒霉,而且刚才吃面包时她说的话,也让我对这个女人心生怜恤,不想让她无谓地伤心。
    跑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苗不尽突然惊恐地催道:“快跑,蛇追上来了。”
    我没有回头,就立刻加快了脚步,用尽一切力量往上爬,可是背着一个人,又能有多快呢!蛇很快追了上来,我的腿上甚至能感受到蛇哈出来的气,吓得我往旁边一跃,也顾不上什么迷魂阵了,七绕八绕往树林里钻,这也是从《动物世界》学来的,直线跑不过蛇,唯有绕弯子还有可能侥幸逃脱。要命的是,背上的苗不尽不断地惊叫道:“追上来了,追上来了……”吓得我慌不择路,很快晕头转向。
    终于跑无可跑,前方就是悬崖,后面是恐怖的大蛇。更悲催的是,等我发现这是悬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贯性让我根本收不住脚,直接就飞了出去。
    掉下悬崖后,我整个身子翻过来,脸朝上,我看到那条大蛇探出了半个身子,仍然朝我吐着蛇信子,两道红色的分叉清晰恐怖。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上次在西藏从车厢里坠崖,但我很快被汽浪冲昏了,也不知道害怕。但这一次不同,我的头脑非常清醒,知道即将面临着粉身碎骨,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一直坠,一直坠。
    就在我以为这次一定逃不过此劫,死定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下坠的方向变了,不是往下,而是往右,整个身体重重地朝崖壁上撞去,疼得我全身骨头都要碎了似的,一下两下三下,惯性让我一次次地撞向崖壁,虽然身体疼痛难忍,但每次的幅度都在减小,速度也在减慢,等完全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求我一命的是一根细细的蛛丝。不错,我绝对没想到,救我的竟然是一根蜘蛛丝,就从我的手串上荡出来,粘到崖壁上的一棵小树上。
    我费尽力气,爬到了崖壁上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精疲力竭,重重地往后一仰,身后发出细微的“嗯哼”声。这时候我才更加惊讶地发现,苗不尽居然还在背上,她已经昏过去了,除了围巾将我们绑在一起外,她的两只手始终紧紧的抱着我的胸前,勒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解开围巾,戴在脖子上,然后试图要掰开她的手,可是这个昏迷了的女人双手扣得很紧,我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掰开,只好随她去了。
    环顾四周,身处之地非常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并非久留之地,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否则一旦夜幕降临,我俩不饿死也要冻死,何况还有一条不冬眠的大蛇,它随时有可能顺着崖壁爬下来。
    这时,一阵风吹来,荡在小树上的蛛丝在一点点地消失,但是看起来,似乎全部被手串上的那个红蜘蛛吸进了嘴里,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看来马嘶大师留给我的这个手串果然是个宝贝啊,而这个险要了我命的红蜘蛛反倒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只是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违背我的基本科学素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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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上看了看,上面有云,不知道离崖顶有多远,而且上面还有一条蛇,朝上爬是万万不能的。又朝下面看了看,依然是云遮雾绕,不知道有多深。我又朝四周看了看,希望能出现小说中的情节,发现一个洞,让我们平安地走出去,可是非常令人失望,除了深深浅浅的石缝外,一个洞口也没有发现。
    身后传来一阵呻吟,是苗不尽的声音,软弱无力,“我们这是在哪?死了吗?”
    “没死。”
    “真的?”
    “嗯。”我拍拍她的手,“可以松开了,不过眼睛不要睁开。”我怕她看到我们现在的处境会吓得半死。但是她并没有听我的话,睁开了眼睛,结果悲剧了,她被我们身临的险境吓得半死,尖叫一声,身子一晃,摇摇欲坠,幸亏我出手及时,紧紧扶住了她,才没有掉进万丈深渊。
    好一会儿,苗不尽才平静下来,但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不敢睁开,她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我的一条胳膊,“老公,我们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此刻性命攸关,我对她喊我“老公”也完全无感,只是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我们怎么上去呢?”
    正要纵身一跃,突然手串中的蛛丝又冒了出来,直奔蛇头,大蛇毫不在意,加快速度朝我冲来,但是它小看蛛丝了,虽然它看上去软绵无力,但是转眼之间,就奔着蛇头緾绕起来,而且很快将蛇头包裹成粽子一样。大蛇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力,蛇头在毫无方向感地挣扎,身子和尾巴则左右摇摆,一下子从悬崖上掉下来,直直地朝我们砸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更不可思议的是,明明看到大蛇朝我们砸来,我们条件反射地蹲下来,双手抱头,却并没有被砸中的感觉,我迷惑地看了看四周,没有蛇的影子,难道是掉到悬崖下了,我茫然问道:“蛇呢?”
    苗不尽道:“在你手上。”
    我抬手一看,禁不住叫出来:“啊----”手串的一颗珠子上,霍然多了一条蛇,黑色的蛇,盘身而立,虽然很小,但蛇信子都清晰可见。
    208楼怎么又显示不出来了?
    重发一次
    说实话,我也正为这个着急呢,除了口头上的安慰她我真的一无所措,“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还要把立翰救出来。”话说的漂亮,但我的内心是绝望的,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头顶传来“嗞嗞嗞”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真是怕什么有什么,刚还想到大蛇会不会爬下来,此刻红色的蛇信子已经透过层层云雾,隐约可见了。
    我瞬间做出了决定,一边取下围巾一边转过身子,对苗不尽说:“快趴到我背上来。”
    “怎么了?”
    “抓紧了。”我没有睬她,匆匆用围巾将我再次和她捆在一起,然后使劲地挥动手臂,希望蛛丝能够再次出现,好把我荡远一些,但是手串的红蜘蛛纹丝不动,我心里焦急,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效果。看来我这珠丝与段誉的一阳指一样,并不能随心所欲。看来只有纵身一跳了,也许到了险境,手串上的蜘蛛丝才可以激发出来,这样做风险当然很大,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但是与其葬身蛇腹,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绑好后,我静静地朝上看,我想等到蛇头出现的那一刻再往下跳。
    “嗞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连苗不尽也听到了,“是蛇下来了吗?”
    “你不要睁开眼,紧紧抱着我就行了。”非常后悔背包里连水果刀都没有,武力值几乎等于零。
    蛇头终于出现了,狰狞地三角眼冷冰冰地看着我们,仿佛是一顿跑不掉的美餐。我站起来,心想这样跳下去起码比直接滚下去要好看些,有尊严些。站直了身子,我握紧双拳,朝大蛇吼道:“去你妈的,想吃老子,没门!”
    正要纵身一跃,突然手串中的蛛丝又冒了出来,直奔蛇头,大蛇毫不在意,加快速度朝我冲来,但是它小看蛛丝了,虽然它看上去软绵无力,但是转眼之间,就奔着蛇头緾绕起来,而且很快将蛇头包裹成粽子一样。大蛇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力,蛇头在毫无方向感地挣扎,身子和尾巴则左右摇摆,一下子从悬崖上掉下来,直直地朝我们砸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更不可思议的是,明明看到大蛇朝我们砸来,我们条件反射地蹲下来,双手抱头,却并没有被砸中的感觉,我迷惑地看了看四周,没有蛇的影子,难道是掉到悬崖下了,我茫然问道:“蛇呢?”
    苗不尽道:“在你手上。”
    我抬手一看,禁不住叫出来:“啊----”手串的一颗珠子上,霍然多了一条蛇,黑色的蛇,盘身而立,虽然很小,但蛇信子都清晰可见。
    有了红蜘蛛的前车之鉴,我知道这条蛇现在对我而言不仅不是危险,反而成了护身符,心中大喜,扭头对苗不尽道:“我们往上爬吧。”
    苗不尽不相信地问道:“太陡了吧?”
    我笑道:“没关系,我身手好着呢。”这倒不是吹的,我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个攀岩俱乐部,只是后来没有坚持下来,半途而废了。
    说干就干,我背着苗不尽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好在这个悬崖并不是光滑如镜,凹凸的地方很多,还有许多从崖缝中长出来的藤蔓和树,爬累了,还可以在树根树枝上休息一会儿。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骨感。我顺着一根藤蔓往上爬了不到一米,就发现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还有可能爬上去,但是身后还背着个女人,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气喘吁吁地坐在一个小树上,我又动了往下跳的念头,也许只有到了危机时刻才能激发红蜘蛛吐丝救主。正犹豫着,听到苗不尽说:“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左上方大约五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块突出的石头,面积比我们刚才待的地方要大一些,崖壁间长满藤蔓,如果是夏天,应该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现在是冬天,藤蔓枯萎,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它后面的崖壁不同寻常,似乎是一块块垒起来的石头。
    我把苗不尽放在树上,自己爬了过去,果然与旁处的岩壁不太一样,拔开枯叶,霍然是一面用石头垒起来的墙,有半人多高,人工痕迹非常明显。我好奇心大炽,在这连采药人都轻易不敢涉足的深山老林,谁会费神劳力地将一个洞口封住呢?难不成这是一个藏满金银珠宝的神秘宝洞?我欣喜异常,对石墙后面的景象万分憧憬,当然与金银财宝相比,我更希望是一条逃生通道。
    苗不尽在下面大声喊道:“是什么?”
    我兴奋地喊道:“是面墙,估计后面有个洞。”这些石头都是简单垒上去的,没有用泥浆什么的进行固定,中间缝隙很大,一块一块石头很快被我抛下悬崖,三下五除二就露出了洞口,对我而言,神秘而充满希望的洞口。
    我没有冒然进洞,先在洞口观察了一下,洞不大,里面只够呆一个人。令我吃惊的是,里面还真有一个人,一个死人。他像和尚坐禅一样坐在厚厚的稻草上,但是显然不是和尚,因为这具尸体长发披肩,身上全是枯枝烂叶,灰尘满面,衣服差不多烂光了。
    金银财宝估计是不可能有的了,逃生通道也显然没有,但是看了那么多武侠小说,我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一个武林高手,怀中或身下藏着武林秘籍?当然直接去拿必然是要被万箭穿心的,记得金庸在一本小说中说应该先磕几个头,破了机关才可以拿到。脑子虽然这么想,但我并没有打算磕头,因为我对什么武林秘籍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当什么大侠。
    见我站在洞口,迟迟不进去,苗不尽焦急地喊道:“快进去看看呀。”
    我说:“就很小一个洞,什么也没有。”女人胆小,看到尸体又是一惊一诧的。
    “不会吧,什么也没有吗?封得这么密实,不可能没有什么吧,你再仔细找找。”
    我摇头道,“真的什么也没有。”
    苗不尽却不信,站起来往我这边爬,还要我伸手去拿她,我说危险,还是我回来,但她不干,非要爬过来。有时候,女人真是一种不容小觑的生物,明明脚都崴了,疼得满头大汗,还真就一点点爬过来了,当然最后几步是我伸手拉她过来的。
    她一上来就要进洞,我拦着她说:“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要进去了。”
    岂料我越这样说,她越要进去看,我看拦不住,只好小心翼翼地错开身子,让她进去,不过友情提醒道:“你最好先磕三个头,否则只怕有机关。”
    她头也不回地说:“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她既然不信,我也不便多言,此路不通,还得另想脱身的办法,可是抬头低首皆是云,哪里又是蹊径呢?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却发现苗不尽还没有出来,我走到洞口,探头一望,她兴奋地对我说,“快来,这人还没死。”
    “没死?”
    轮到我惊讶了,从此人衣服腐烂的程度上推测,起码在一年以上,一个人一年不吃不喝,怎么还有可能活着!
    “真没死,我刚才摸了下他的胸口,还有暖气,快把保温杯拿过来。”我心里吐槽,试一个人活着不是应该探鼻息或把脉搏吗,你一个女人家怎么会想到去摸男人的胸!我从保温杯里倒了些热水到盖子里,苗不尽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只是喂了热水后,此人还是毫无动静。
    “能救得活吗?”我问道。
    苗不尽摇摇头,“难说,他气息微弱,实际上只有一口气吊着。”
    我说:“你胆子还真大,怎么想到他没死的?”我就根本没想过这人还有可能活着。
    “开咖啡店前,我是护士,你忘记了吧。”
    又扯到失忆上去了,这是我不想碰的话题,于是含糊道:“怪不得了。”看这个人的情形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人封住了穴道,然后被运到这里,让他慢慢死去。二是自愿的,让人封住了洞口,在这里进行某种修行。
    苗不尽在洞里又仔细地找了一遍,还喊我一道将那人往旁边抬了抬,扒开他身下的稻草,也没有找到什么洞口。
    “怎么办?”她失望地跌坐在地上,“难道我们就困死在这里吗?”
    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苗不尽黯然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呢,我没有回答她,她又道,“你练过攀岩,不如你一个人先爬上去,然后再找人来救我。”
    这方法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答应过她不会不管她,如今她自己提出来了,倒是正中我下怀,但我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而是皱眉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吗?”
    她苦笑着指了指旁边那人,“不是还有这个人吗?”
    我不放心地说:“我看他就是一活死人,而且死而不僵,怪异的很,只怕这迷魂阵说不定与他也有关系。”
    苗不尽斩钉截铁道:“如果他与迷魂阵无关,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他与迷魂阵有关,我们更要把他弄出去,逼他交出立翰。”
    我再次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逻辑清晰,处置果断,但我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我猜测他可能是在这里修行的,只怕不愿走吧?”
    “没什么可是的,你把他的封门石都扔了,人家还怎么修行?”
    我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心道这样一个活死人可不是好救的,怕只怕弄巧成拙,反把人家害死了。
    “你一定要回来救我啊。”苗不尽似乎不放心我。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那你快走吧,早去早回。”
    “啰里八嗦的,毁老子封门,挠老子入定,都给老子滚蛋。”耳边突然响起第三个声音,吓了我们一跳,我和苗不尽面面相觑,确认不是对方在讲话后,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洞中活死人,只见那活死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就突然抓住苗不尽的脚踝,伸出洞外一扔,空中传来苗不尽凄厉的惨加声。
    @午夜雨1977 2019-02-13 11:22:22
    可能是丘处机。。。。
    -----------------------------
    不是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阻止,等我回过味来,苗不尽已经不知所踪。活死人却一付老样子,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话,从来没有伸过手。
    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苗不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眼前这个活死人一下子扔到悬崖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气急败坏地一脚将他踢翻,冲他嚷道:“你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她刚才还喂水给你喝。”“你这是恩将仇报知道吗?”“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时候要害她?……
    可是任我怎么叫嚣,活死人仍是一付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言不语,不闻不动。特别可恶的是,被踢翻了却又自动翻回来,老样子坐在那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嘴角还露出诡异的一丝笑容,似乎在嘲笑我的无能。我胸中怒火更炽,拳脚相加,左踹右踢,把他打得像个陀螺一样前后翻滚。可是等我停下来,他就又像不倒翁一样恢复了原样,连手势都没有变。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行,你能耐,不仅是活死人,还是不倒翁,以为我没办法治你是吧?我把你扔到悬崖下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可以吧。
    想到做到,我心内恶的力量直线上升,也不管什么杀人不杀人了,走到他背后就使劲往前推,企图将他推翻到悬崖下,可是此人仿佛洞悉了我的心思,像施了定身术一样,任我拿出吃奶的劲也不能让他移动半分。手推不动,我又换脚踹,还是不能动他一分一毫,反倒把我自己的脚踢得生疼。恨只恨身边没有打火机,要不然一把火烧掉他的山羊胡子和乱七八糟的头发,手中也无刀无剑,否则一刀刺下去,插他个七八个窟窿,血流成河!
    我无力地瘫坐到地上,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凶手就在眼前,我却无法为她报仇,而且这个怪物随时能取我性命。认识到这一点,我下子清醒过来,这个人看似半死不活,实际上危险万分,还是赶紧离开此洞为妙,否则他要杀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奈何不了你,不相信法律也制裁不了你,待我找到万所长,告他杀了苗不尽,相信万所长一定能还她一个公道。
    化悲愤为力量,用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用完最后一点劲,爬上了崖顶。仰面躺在崖顶,大口地喘着气,呐呐地叫道:“苗不尽,苗不尽……”不管她是不是我老婆,毕竟照顾了我好长时间,我对她虽不能有爱情,倒有了一些亲情的感觉,如今她儿子身陷迷阵,她自己又生死不明,我真是罪该万死!
    “我在这里。”
    是苗不尽的声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体力也一下子恢复了,站起来大声叫道:“苗不尽,是你吗?苗不尽,苗不尽……”
    “不要叫了,我在树上。”抬头一看,苗不尽正趴在一棵松树上,我连忙爬上去,慢慢引她下来,关切地问道:“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有,连脚踝也好了。”
    我疑惑道:“你不是被扔到洞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根据重心原理,她应该掉到悬崖底下才是,怎么会出现在悬崖之顶的树上?
    “他是把我朝上扔的。”
    “这样啊,太好了。”心里不禁暗暗感激“活死人”,看来是我误会他了,还以为他恩将仇报,却原来人家是救了苗不尽。能在这山中修练的当然是世外高人,捏了下她的脚踝居然就治好了崴脚的毛病,随随便便一扔就能把人扔到悬崖上,果然出手不凡!心中也不禁懊悔,早知道他有这么大本事,刚才求他把鹿立翰救出来就好了,心中恨不得立刻下到洞里去找他。
    但是到了悬崖边,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上来容易下去难,实在没有胆量往下爬。
    天色不早,我和苗不尽稍作休息就往山下走,路上苗不尽问我:“你在西藏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仅变小了,怎么感觉还有了法力。”
    我对苗不尽母子俩只说了在西藏旅游的大致情况,至于鸠摩寺的具体情况,包括手串和佛像的事,都没有多说,此刻我也不想多讲,只淡淡地说:“我也搞不清楚。”
    “你这个手串是怎么来的?”
    “一个寺里的老和尚送的。”
    “我感觉这个手串不一般,也许是个宝贝,你要收好。”
    我点点头,“晓得了。”
    苗不尽忧伤地说:“不知道立翰怎么样了?”
    我宽慰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条蛇也许就是制造迷魂阵的罪魁祸首,如今它被我收了,也许迷魂阵已经不攻自破,我们快点走吧,说不定立翰已经回到镇上了。”
    一路上总算没有再出事,天擦黑的时候,平安回到镇上。
    很可惜,鹿立翰没有回来,这意味着他还被困在迷魂阵中,这也说明迷魂阵与大蛇无关。万无敌夫妇已经带着女儿到县城的医院去了,心里虽然理解,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我们还是有些各人自扫门前雪的苍凉感和无助感,苗不尽甚至有一种背叛的感觉,喋喋不休地抱怨万氏夫妇。我劝她想开些,鹿立翰与万敏只是男女朋友,并不是法律上的夫妻,两人失踪,虽然发生在万家可是他们两人都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最重要的是万氏夫妇离开镇上是送女儿就医,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我知道,就是心里有些不平衡。”
    “虽然我也希望获救的是鹿立翰,但万敏毕竟是女孩子。”
    经过我的开解,苗不尽不再纠结万无敌的事了,但是眉头并没有解开,担忧地问我:“明天怎么办?”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立翰救出来的。”
    “我有些担心。”
    “你放心好啦,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林仙姑呢。”其实能不能救出鹿立翰,我并没有信心,涉及到怪力乱神,我一介凡人有何能力?即使林仙姑有法术,但看她憔悴的样子,又有多大的把握呢?
    把苗不尽安顿好,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没胃口,不想吃。我知道她担心儿子,想劝也不知道怎么说,就一个人上街找吃的。
    除了填饱肚子,我还有一个更迫切的需要:买一把刀。这是从今天上山的教训中得到的,甪姑娘山危机重重,有把刀防身,不说杀妖除魔吧,最低也能给自己壮胆。
    从街头走到街尾,大部分店都关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面馆,吩咐不要辣不要麻不要葱蒜不要香菜,老板无奈地看着我,“那怎么吃嘛?”
    “没关系,放点盐就行。”
    付了钱,我问道:“老板,请问一下哪里有卖刀的。”
    老板的神色立马警惕起来,“买刀?做么事嘛?”
    “防身。”
    老板狐疑地看着我,摇头道:“没得卖。”
    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到买刀的,但刀眼下对我来说属于刚需,于是打起老板的主意来,我顺手操起案板上的菜刀,“老板,开个价吧?”
    老板脸色不豫,劈手就来抢菜刀,被我高高举起,我比他个子高不少,他跳了几下也没有够到,生气地说:“刀还我,不卖。”
    “我给你钱,你明天再买一把就是了。”我建议道。
    “不卖就是不卖,再不放下,我要报警了。”
    这老板还真倔,不过提到报警,我反倒笑起来了,万无敌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我怎么把他忘了呢?我尽量摆出诚恳的笑容:“老板,我不是坏人,我是万所长的亲戚。”
    “万所长?”
    “对呀,万无敌万所长。”
    报出所长的名字,老板的语气明显缓和多了,“你是他亲戚?”
    “是这样的,他女儿有一个男朋友,两个人失踪了,你知道吧?”
    这么大的事,当地人不可能不知道,果然老板一听,立刻义愤填膺起来,“是哦,这些妖魔鬼怪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正月里也敢迷人。”
    我心里好笑,妖魔鬼怪还讲什么法律天条?“哪不讲呢!我就是他女儿男朋友的,”顿了一下,“堂哥。”
    “那你要刀做么事?你还想用我这把破菜刀砍妖魔鬼怪啊?”老板哂笑道,仿佛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告诉你,没得用的。冤有头债有主,这座山上的妖魔鬼怪只怕林仙姑,这件事你只能去求林仙姑,没旁的法子。林仙姑最灵了,而且菩萨心肠,一定会求出你堂弟的。”
    我黯然道:“我知道,但是我怕路上不太平。”
    老板点头:“这倒是真的,出了这档子事,已经没有人敢上山了,你明天不会一个人上山吧?”
    我点点头,露出可怜的样子,希望能引起这个人的同情心,把菜刀卖给我。
    “你既然是万所长的亲戚,干嘛不叫万所长派几个警察陪你上去,他们有枪。”
    “枪能对付得了妖魔鬼怪?”
    “那倒也是,这些东西不怕枪,就怕林仙姑。”
    我乘势道:“老板,那你就把菜刀卖给我呗,我明天用完了,再还给你。”又补充道,“钱你不用退我。”
    没想到,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板还是摇摇头,不容置疑地说:“你把我菜刀拿走了,我明天怎么做生意?”
    我正要继续跟他磨,他说:“你等着,我给你找把砍柴刀。”说完,进了后面院子。过了一会儿,他真的拿了一把砍柴刀过来,不过我接过来一看,大失所望,可能是长期不用的缘故,已经锈迹斑斑,不要说砍柴,就是稻草也砍不断。我有些后悔,刚才怎么不乘他到后院去的时候,丢下钱直接拿菜刀走人!
    老板似乎看出我的失望,笑着从我手中拿回砍柴刀,又从桌子底下踢出一块石头,浇上水,坐到一个小板凳上,就开始磨刀,正所谓磨刀霍霍,虎虎生风。
    不消二十分钟,老板重新将砍柴刀递给我,得意地说:“怎么样?”
    刀锋锐利,光可鉴人,我大喜过望,“多少钱?”
    “不要钱,你明天用完了再还给我就行。”
    乡下人还是纯朴实在,当然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占他们的便宜,我从皮夹中抽出一张红票子,放在案板上,高兴地说:“谢了,老板。”
    老板一直追到门外,“要不了这么多钱。”
    我挥一挥衣袖:“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我没有跟苗不尽打招呼就一个人进山了。走这么早又不辞而别,一是怕耽误了与林仙姑约好的时间,二是怕见到苗不尽,不知道与她说什么,每次看到她情意绵绵的眼神,总觉得别扭,甚至有一种乱伦的罪恶感。
    天色朦胧,晨雾弥漫,回头望一眼宾馆,竟有一种风啸啸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我开着鹿立翰的车子,一直开到一座小桥边,桥窄,车子过不去。除了砍柴刀,我只带了一瓶矿泉水,苗不尽不能喝冷水,我却无所谓。
    为了防止被迷魂阵所惑,我抱定宗旨绝不离开溪道,但是走着走着,我就发觉不对头了,按时间推算,太阳应该已经出山了,但是山上雾不仅没有散,反而越来越浓,很快连地面和眼前的树都看不见了。此刻我只有两个选择:继续走,或停下来等雾散。前者有可能坠入迷魂阵中,后者则有可能耽误正午时辰。
    我等了一下,雾越来越浓,看上去一时没有散的可能,我决定继续往前走,做这个决定的前提是我在鸠摩寺花海得到的自信,手有砍刀,腕有串珠,背上有佛,我不相信那所谓的迷魂阵能奈我何!
    往上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突然就钻出了雾海,真的是一下子就钻出了浓雾,刚刚还什么都朦朦胧胧的,立马就阳光普照,万木生辉,神奇的一逼。可是往下一看,雾海茫茫,什么也瞧不见,连我还在雾中的下半身也看不清,仿佛是飘在空中的半身人。
    一点点地往上走,我的身体一点点显露出来,非常新奇的感觉,要不是赶着去救鹿立翰,我至少要在雾中来来回回几趟,好好感受一下这奇妙的现象。
    但很不幸的是,我毫无意外地偏离了溪道,而且放眼望去,也不知道溪道究竟是在我的左边还是在右边,我想管他左边还是右边,反正往上走就是了,只要走到山巅,就能找到林仙姑。
    打定主意后,我既未朝右走也未朝左走,直接就往上走,当然这个决定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有可能会陷入迷魂阵中。
    又爬了大约十来分钟的山,怪石嶙峋,又没有前人留下的路,非常不好走,很快身上就出了许多汗,内衣全部汗湿了,我把外面的羽绒衫脱下,系在腰间,把砍柴刀插在衣服上,徒手攀岩。
    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攀上一处岩石,双手已经够上了,我正努力地抬脚上去,突然一阵低吼在我头项响起,抬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一只猞猁正对我张开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毫无防备,大叫一声,双手一松,从岩壁掉了下去。
    幸亏我爬的这块岩壁不算高,但是跌下来的地方也都是乱石,摔得我全身疼痛,手掌磨出了血,血不拉污的,心想上面那只猞猁该不会就是昨天与大蛇斗殴的那只吧,还正是冤家路窄,昨天碰到了,今天又碰上了。我骂了一句“shit!”,艰难地站起来,试了试脚步,还好没受伤。也许上面是猞猁的地盘,算了,我还是找到溪道,规规矩矩地走吧。
    打定主意后,我既未朝右走也未朝左走,直接就往上走,当然这个决定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有可能会陷入迷魂阵中。
    又爬了大约十来分钟的山,怪石嶙峋,又没有前人留下的路,非常不好走,很快身上就出了许多汗,内衣全部汗湿了,我把外面的羽绒衫脱下,系在腰间,把砍柴刀插在衣服上,徒手攀岩。
    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攀上一处岩石,双手已经够上了,我正努力地抬脚上去,突然一阵低吼在我头项响起,抬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一只猞猁正对我张开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毫无防备,大叫一声,双手一松,从岩壁掉了下去。
    幸亏我爬的这块岩壁不算高,但是跌下来的地方也都是乱石,摔得我全身疼痛,手掌磨出了血,血不拉污的,心想上面那只猞猁该不会就是昨天与大蛇斗殴的那只吧,还正是冤家路窄,昨天碰到了,今天又碰上了。我骂了一句“shit!”,艰难地站起来,试了试脚步,还好没受伤。也许上面是猞猁的地盘,算了,我还是找到溪道,规规矩矩地走吧。
    可是往右还是往左呢?想了一下,昨天是往左走的,掉下了悬崖,很可能今天又往左偏了,那就往右碰碰运气吧。可是走了不一会儿,我突然听到脑后一阵急促的风声,好在我听觉灵敏,反应够快,慌忙将头一低,一个飞影从我头顶飞过。我迅速拔出砍柴刀,半蹲下来。那玩意扑了一个空,落在我正前方的一块岩石上,迅速掉了个身子,朝着我虎视眈眈,正是刚才那只猞猁。
    我不知道猞猁会不会攻击人,但眼下这只猞猁见了我就像见到仇人一样,朝我不停地呲牙咧嘴,耀武扬威。fuck!老子都给你让路了,你还跟老子过不去,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老子是肉头了。我举起砍柴刀,朝他呶呶嘴,它要是敢过来,看老子不当场劈了它!
    一场人与猞猁大战在所难免!一触即发!
    猞猁毫不在意我的威胁,凌空一飞,又朝我飞来,我迅速挥刀迎上,这种玩意,你不给它一点教训,它就当你好欺负。眼看刀锋就要刮上它的肚子,可是猞猁非常狡猾,又或许它根本就没计划扑倒我,半途它居然在空中调了一个头,屁股朝我,一泡骚尿朝我射来。
    我何曾想到这鬼东西竟然以尿为武器,简直是耍无赖,匆忙之下,只能狼狈地往后撤退,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地跌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好在没有被尿沾上。猞猁见有机可乘,迅速朝我扑来,手忙脚乱之际,我只有顾头不顾脚,舞动砍柴刀护住身体要害,被这鬼东西在我左腿上抓出几道血口子,幸亏此时我已经坐了起来,挥刀逼退了它。
    我的恨意和斗志都被激发起来了,挥舞着砍柴刀就朝猞猁冲去,鬼东西被我的气势吓住了,依靠灵敏的身姿左躲右藏,却又不跑远,只在我周围打转,似乎想耗尽我的体力。
    跟我玩阴的,我心里好笑,什么时候动物也敢跟人类较量智慧了!我岂是那么轻易上当的人,打打歇歇,边打还边往上走,尽量不耽误路程。
    猞猁也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乘我一个疏忽,突然从下而上朝我冲来,其实我是故意卖个破绽,等它接近,一刀直朝它的脑袋砍去。不过这只猞猁果然非同小可,眼看就要砍上,它却突然放缓了速度,让我判断失误砍了个空,但我迅速反转刀锋,自下而上砍去。但它此时却又调过头去,屁股朝我,射来第二泡尿。我要是不管它的尿,一定会砍中它的屁股,换言之如果我要砍中它的屁股,一定会被它的尿浇上。
    真是一只奇怪的猞猁,不用它锐利的爪子,却非要用尿来对付我,它脑残吧,我的刀下去可是能让它屁股开化的,它的尿淋上我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让我恶心一下而已。
    如此只赚不赔的买卖,有什么好犹豫的?
    但正是因为太划算了,最后关头我犹豫了。电光石火之间,我再次选择了退避三舍,我突然醒悟,它两次朝我撒尿,都是冲着我戴着手串的手腕。如此一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它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手串上的那只蛇,也许它正是闻到了蛇的气息才向我挑战,而用尿浇手串,很可能是这样能毁了手串上的蛇。看来这只猞猁恨死了蛇,宁可牺牲自己的屁股,也要毁了蛇,虽然我想不通它的尿何以能有那么大的功效,但既然想到了这一点,我岂能让它得逞!
    猞猁的意图再次落空,显然让它很失望,跳到一块石头上冲我呲牙咧嘴,抖一抖全身的毛发,面目狰狞。对峙了一会儿,它再次发难,朝我扑来。我以为它又会故技重施,掉头向我撒尿,但这回它却没有这样做,而是两只利爪直接朝我脸上扑来,如果被它扑中,不仅我的脸上会开化,而且两只眼珠子都会被它扣出来。
    我身体往后一倾,头往左侧,堪堪避过,但是颈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估计受伤了,不过猞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在它冲我扑来的同时,我手起刀落,一只爪子落在地上,嗜血的快感,让我全身一下子血液沸腾起来,我恶狠狠地盯着猞猁,朝它挥舞着砍柴刀,步步紧逼。猞猁被我的气势吓住了,一步步朝后退,终于彻底崩溃,低吼一声,转身就逃。伤了我,还想跑?老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此时,愤怒的我早已将什么迷魂阵置之脑后,朝猞猁追去,我心里只想着要砍死它,抽筋剥皮,要它的皮毛做条围脖,方泄我心头之恨。
    猞猁灵活异常,虽然少了一只爪子,还是一溜烟蹦得没了踪影,但一路上流了不少血,我顺着血迹一路追过去。追了大约十分钟,血迹消失在一座山洞前,洞口不大,但猫着腰的话也能进去。不过此刻我已经平静下来,没有了一定要砍死猞猁的想法了。我解下围巾,四道爪痕清晰可见,折叠起来有四五层的围巾居然都被划开了,它的爪子还真够锋利的,要不是围巾挡着,说不定我的颈子都会被抓烂,现在虽然见血,但好在伤口不深,等回到镇上打过破伤风针应该就没事了。
    我知道猞猁此刻一定在洞中对我虎视眈眈,如果进去又是一场恶战,不过洞内是它主场,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今天就算它命大吧。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种奇怪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冬风中,有点像哨子声,但又没有那么清脆,呼---,嚯---,反正怪怪的声音,开始我以为是鸟叫,但听了一会儿不像,于是我顺着声音一步步走过去,又到了一处悬崖边上,但不是昨天那处悬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前的所见令我大吃一惊:我看到了林仙姑,她所在的位置是悬崖上一个伸出来的平台,大约有十个平方左右。
    更让我吃惊的是林仙姑居然在打羽毛球。一个身穿蓝布道袍的仙姑打羽毛球,是不是匪夷所思,非常不搭?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吃惊的是她是一个人在打羽毛球,在悬崖上跟风在打球。
    真的,我没有胡说,当然你可能不相信,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难以置信,但我保证这是我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冬天的风凛冽异常,山顶的风更是剧烈无比,林仙姑迎风打着羽毛球,风将羽毛球顶回来,她上下腾越,快如狡兔,迅速接住球再打回去,风再将球项回来,她再打回去,精彩程度竟然不下于同真人对打。实际上我认为比与真人对打更惊心动魄,力度、方向都必须精准预判,稍有疏忽,羽毛球就会掉入悬崖。而且细看之下,她每一回跳跃的动作和落地的姿势都有细微的区别,似乎是故意为之,但又如随风摇摆的杨柳,浑然天成,让我不觉想起了列子御风那段话: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这段话是我从网上搜来的,我只记得大致的意思,原文是肯定记不住的。)
    我一直傻傻地看着,目瞪口呆,直到林仙姑用手接住羽毛球,飘然转身回洞。这个林仙姑绝非平常之人,单就迎风打球这种绝招,可见其内力深厚,反正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对救出鹿立翰一下子信心倍增。
    怒晴湘西7至18,七天有效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kMu_LJrRuMsUnByL6Bg9fw
    提取码:xnzy
    林仙姑走了,我仍呆在原地一动未动,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地距甪姑娘庙已经很近,虽然因为太陡不能直接上去,但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小庙的一角,连它翘檐上的铃铛都能看得很清楚。
    我前面说过,甪姑娘庙位于山巅,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面能够进出,而林仙姑出现在庙下的悬崖中,说明了什么呢?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甪姑娘庙并非只有我们看到那一小间,准确地说我昨天所见的小庙只是冰山一角,在它的下面应该还有一层,甚至两三层也说不定。
    林仙姑虽然自称仙姑,但从甪姑娘庙这个名称来看,更有可能是民间宗教而不可能是正统道教。鲁迅有句名言:中国的根柢全在道教。这句话也对也不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中国的根柢全在民间宗教。道教与民间宗教的关系,很多人都以为道教包括民间宗教,其实正好相反,道教实际上是从民间宗教中诞生出来的,可以说是系统化、程序化了的民间宗教,所以两者有很多雷同的东西,但民间宗教更加驳杂、更加说不清。
    民间宗教的庙宇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古床是标配,不信的话各位可以到乡下走一遭,凡是娘娘庙、大仙庙、水府庙之类的,基本上都会有一张古床,帐子被子枕头一应俱全,如果是女神的话,床前还会摆上一双绣鞋。
    甪姑娘庙太小摆不了床,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在下面别有洞天,那里说不定才是林仙姑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问题是庙那么小,并没有看到有上下贯通的地方。我想起堆放在墙角的锦旗,那里也许就是洞口也说不定。从甪姑娘庙的布置来看,这个林仙姑外简内重,深藏不露啊!
    我从岩石上往右步行了几百米,终于回到溪道上,离甪娘娘庙已经不足二百米了。此刻只有十点钟的样子,看来我来早了,不过来早总比来迟好,门要是开了呢我就到里面等她,如果门未开,就在门外等她。
    到了门口,庙门大开,我把砍柴刀收进双肩包里,带着刀见仙姑总归没礼貌。进到庙里,林仙姑在那里打坐,面容端庄,神色正常,如果我不是看到她刚才在运动,真要以为她从昨天一直坐到现在。
    “你来早了。”林仙姑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睁,不过我并没有觉得她没有礼貌,我对她的崇拜已如涛涛江水奔流不息,哪会在意这些细节。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山高路远,救人心急。”
    “一个人来的?”
    “仙姑让我一个人来,我当然是一个人来的。”
    林仙姑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有勇气有胆识,看来我并没有看走眼。”
    “啊?”我不明白林仙姑突然赞扬我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鹿鸣。”
    “那我喊你小鹿,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小鹿,看过《道德经》吗?”
    “浏览过,只记得一开始几名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德经虽然只有五千言,但言简意赅,上穷宇宙万物,下究过去未来,乃天地第一奇书。”
    我哪里想跟她探讨什么《道德经》,不过她要说我也没办法,只好附和道:“是的。”
    林仙姑似乎看出了我的无奈,笑道:“着急是吧?离正午还早。”
    我连忙否定,“没,没着急。”
    “哪你可知道什么叫‘道’?”
    我想了一下,说:“道路的意思吧,应该是指通往神仙的道路。”
    林姑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鼓励道:“还有吗?”
    “还有?”我又想了一下,说:“道就是自然法则的意思,得道,就是掌握了自然法则。所以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切都是从自然法则中派生出来的,一切又都要遵循自然法则。”好象上马哲的时候老师这么说过,当时也没有仔细听,现在却一下子从脑海里崩出来。
    我对我的回答颇为自得,静静地看着林姑娘的眼睛,期待得到她的肯定。
    没想到,林姑娘却笑着摇摇头,“你所说的,都是世人的俗解。天圆地方,本乎阴阳,夫天地不为万物所有,万物因天地而有之。阴阳不为万物所生,万物因阴阳而生之。明白吗?”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不明白。”
    林姑娘并没有因为我的愚笨而发笑,循循善导:“自然法则是产生不了万物的,打个比方说,阴阳交合能够生出下一代,这是法则,对不对?”
    “对。”
    “人类的婴儿是通过这一法制生下来的,可是你能利用这个法则产生出小恐龙吗?”
    “不能。”
    “所以说自然法则本身是不能生出万物的,道生一的意思是合乎于道,而非由道而生。天地间的万物都是潜取阴阳之气滋生其体,天覆地载,万物潜生,冲气暗滋,故曰盗也。”她补充道,“盗窃的盗。”
    我惊呆了,不觉反问道:“盗窃的盗?”盗怎么说也是一个贬义词,作为一个道姑,她怎么会自贬教义?
    “不错,道的真正本义就是盗窃的盗,你也可以理解为通假字,这是本教最大的秘密。”
    道即是盗,我一时回不过神来,从小也是看《西游记》《封神榜》长大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二郎神在我脑海中都是如雷贯耳,栩栩如生,怎么会与“盗”联系起来,简直是大不敬!
    “一时不能接受,是吧?”
    我点点头,如实答道:“匪夷所思。”我虽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她,但直观上却觉得她说的不对,从感情上不免对她排斥起来。我对道家与道教虽然不甚了了,知道的还没有佛教多,但也知道是中国三大文化核心之一,传承二千多年了,道家怎么在林仙姑嘴里变成了“盗家”?还有比这更扯的事吗?
    好在林仙姑没有跟我继续探讨这些我听不懂的深奥玄义,问道:“小鹿,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今天一个人来吗?”
    “不知道。”
    “其实贫道昨天就想说了,但看你家人都在,怕他们挠了你的心智,所以特意叫你今天一个人过来。”
    “仙姑有何吩咐?”
    林仙姑谦虚地笑道:“凡人心智不开,以为我有什么法力,称呼一声仙姑,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并无什么法力,更不会什么法术,你还是喊我林姑娘,或姑娘吧。”
    “是。”她的话叫我一时想不明白,仙姑与姑娘有何区别?不过此庙叫甪姑娘庙而不叫甪仙姑庙,总有其自己的道理,只是我们这些外人不知道而已,入乡随俗,她让我怎么叫就怎么叫呗。不过,“林姑娘”三字难免叫我不想起林黛玉,父亲喜欢听越剧《红楼梦》,磁带里左一个“林姑娘”右一个“林姑娘”,听到我耳朵都要生茧子。而直呼“姑娘”似乎又较为轻薄,不好启口。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叫我大吃一惊,“贫道想收你为徒,不知道你可愿意?”
    我一下子愣住了,迟疑道:“出家当道士?”
    “愿意吗?”
    在西藏的时候如果龙灿大师提出来也许我会答应的,因为那时候我心里存着在寺里能治绝症的幻想,但是经过一系列不可思议的经历后,现在我对生死的看法已经大不相同,及时行乐才是我的追求和宗旨!不过有救于人,直接拒绝显然是不妥的,只有婉拒了,“启禀仙姑,我是独生子,家里我指望我传宗接代呢。”
    林姑娘微微一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叫仙姑吗,还启禀什么的,见外了。”
    “是,林姑娘,以后我会注意的。”叫姑娘略显轻薄,还是加上姓稍显庄重些,何况林仙姑长相本就不差似林黛玉,当得起这三个字。
    “天地交接覆载均,男女交接阴阳顺。本派可不同于那些秃驴不近人情,不干人事,本派讲究的是性命双修,不影响你传宗接代的。”
    道教分全真道、天师道两大派别,全真派类似佛教不能结婚,天师道却是可以娶妻生子的,林仙姑这一派可能本就是某个民间宗教,也或许是天师道的某个支派。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出家的打算,委婉回拒道:“我这个人吧,语文不好,文言文更是考试不及格,那些经书我也看不懂,还是算了吧。”
    林姑娘哈哈笑道:“少年不要谦虚,贫道看你颧骨贯于生门,命门齐于日角,血脑未减,心影不偏,德贤而好法,神勇而乐智,真吾弟子也,”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盯着我说,“否则你四十五岁当有大危!”
    德贤好法,神勇乐智,我的乖乖隆地咚,这两顶大帽子,不吓死我,也压死我了。但“四十五岁当有大危”倒是令我心里一惊,如果不是失忆的话,我今年正是45岁,难道正印证了她所说的话?
    见我不说话,林仙姑又道:“少年是不是看我这里条件简陋,怕吃不了苦?”
    我顺势点点头。
    “我这里条件是简陋些,不过梅花香自苦寒来,你是不知道当神仙的好处,龙宛转,蚕缠绵,眼瞢瞪,足蹁跹,少年,学我之道,不仅可享男女之乐,而且能够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龙宛转,蚕缠绵,眼瞢瞪,足蹁跹什么意思?三十六式或者四十八式?不会是我想歪了吧?“林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现在与女友失散了,待我找到她,一定来请仙姑指教。”我心道说得天花乱坠,不就是房中术嘛,可惜我心中只有格瑞丝,不会和别人演练的。
    林姑娘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神仙不渡无缘人,既然如此,贫道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可惜了一付好骨相。”
    我说:“那林姑娘还肯救鹿立翰吗?”
    林姑娘板脸道:“你把贫道当什么人了,收徒是一回事,救人是另一回事,贫道怎么可能以此相要挟?”
    我心中大喜,“感谢林姑娘大恩大德。”
    林姑娘点了一枝香,指了指地上的蒲团让我坐下,“我们开始吧,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请林姑娘吩咐?”
    林姑娘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会打坐吗?”
    “不会,我过我可以试试。”惭愧的很,弄了几下,也摆不出林仙姑那样挥洒自如的动作。
    林姑娘没有嘲笑我,谆谆教导:“入手之功,须以心意静定为主,不过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先将身子平坐,然后以左足压于右腿之下,右足压于左腿之上,这叫单盘。等你单盘学会了,我再教你双盘。”
    我依言而行,勉强摆了个差不多的造型,林姑娘又教道:“现在两目垂帘,记住不可闭之太紧,须留一线之光,是乃阳光,倘若双目紧闭,即已入于阴道,虽坐无益。知道吗?”
    “知道了。”我听到了一个敏感词,不过没敢笑出声来。
    林姑娘继续说:“现在我教你如何保持心意静定。你在心中想象一下吕祖的法身。”
    “吕洞宾?”
    “对,吕祖身穿黄色道袍,腰系丝绦,手握宝剑,足登乌靴,头戴道巾,五绺长髯,仙风飘逸,注我天庭之中,如是一念存想,则心意自然静定。”
    我以前看过香港的一部电视剧叫《八仙过海》,里面的主题曲非常好听,还记得有一句歌词叫“神仙是人做。”对吕洞宾的打扮也印象深刻,想象一下他的样子,并不太难。只是奇怪的是,这林仙姑是甪姑娘的徒子徒孙,为什么不想象甪姑娘的法身却要去想象吕洞宾的法身?
    林姑娘提醒道:“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心意两者必须在若有若无之间,万不可用意用力,如果稍涉意力,则魔相随之而生,一定要慎之又慎。”
    我点点头,勉强为之,意识逐渐飘渺起来。
    一枝香点完,林姑娘伸出双掌,“来,双手按在我的掌上。”她的手洁白细长,骨结分明,非常漂亮。
    我有点迟疑,毕竟是一个妙龄女郎的手,我怕自己把持不住。林姑娘笑道:“来,放上来,不要害羞,不要有邪念。”
    她这么一说,我更加紧张了,我虽然谈过恋爱,与女友也有过肌肤之亲,但碰陌生女人的手,还是令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两只手久久放不下去。

    “你真是个雏儿,不会还是处男吧?”我摇摇头,有点窘迫,没想到仙姑会问这样的问题。
    好在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双掌贴了上来。手掌一碰,我全身一颤,立马就想往回缩。这不是害羞,而完全是自然反应,因为她的手掌看上去平平无常,却出奇的热,甚至有烫的感觉。
    林姑娘问道:“有什么感觉?”
    “好热。”
    林仙姑灿然一笑,“修道之人,别的没什么,就是一身火气。”
    我点点头,人家是修仙炼道的,自然与我等凡人不同,我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掌,主动贴了上去,在这寒冷的冬日,仿佛贴上了水焐子,舒服异常,而且一阵阵的热量往我身体中窜,我心里奇怪,不是说要借助我的阳气吗,怎么反而往我体中输送热量呢?
    不等我开口,林姑娘就解释道:“予取予求,我必先激发你的阳气,才好取之不竭。”
    热流一阵阵地进入我的体内,很快全身炽热起来,但让我尴尬的时,下身也膨胀起来,却被坐姿限制住了,难受异常。我非常想用要手顺一下,给它腾出一点空间,但是又不好意思动,只能干忍着。是男人恐怕都有我这种体会,有些场合当它自动升旗的时候,只要稍微顺一下,就会舒服许多,但偏偏环境限制又不好意思去动,就象我现在这样,这就很尴尬很难受了。
    好在林姑娘善解人意,道:“那是供奉甪姑娘的圣水,得到甪姑娘的加持,你去喝一些。”
    我连忙站起来,悄悄用手顺直了,然后到供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问道:“是这个吗?”
    “对,你喝一半,然后给我。”
    我拧开盖子,发现并非原装,喝到嘴里有一种中药的味道,但也没有多想,就喝了一半,然后递给林姑娘。不想林姑娘也不嫌弃我喝过,竟然将剩下的全喝光了。
    我问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自然是借助你的阳气,闯一闯迷魂阵救出你的兄弟。”
    “那赶快开始吧。”我急着要把鹿立翰救出来。
    此时林姑娘的脸上似乎飞上一丝红晕,轻启朱唇,“脱衣服吧。”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脱衣服?”
    林姑娘认真地点点头,“所谓借阳,自然是通过天地交欢,化合阴阳,提炼真气,直捣邪魅,戳破迷阵。我要你喝那些圣水,也是为了让你净心凝神,精力充沛,激发潜力。”
    “啊?”我被她说得目瞪口呆,我以为借阳只是像《射雕英雄传》里四掌相接就可以了,确实没想到借阳还要真枪实刀地男女交合。我说过我是一个对爱情忠贞的人,我的身体只属于格瑞丝,但眼下的情况一下子让我为难起来,真的要为救人而牺牲贞洁吗?
    此时我发觉那所谓的圣水正如林姑娘所言有着特殊的功效,本来身体燥热,喝些凉水非常舒服,但只一会儿功夫,更大的燥热由丹田升起,全身血脉喷张,欲望高涨。但我仍然努力克制着,不能对不起格瑞丝。
    林姑娘似乎不知道我内心的矛盾,面色严肃地交待道:“小鹿,你我交合并非你平常与女朋友之间的男欢女爱,也不是世俗男女的偷欢苟合,而是一次很圣洁很纯真的修练,是为了救人,所以交合之中也万不可动淫靡的邪念,切记切记。”
    天人交战中,to do or not to do?this is a question。
    说实话林姑娘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女人,但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一点妖冶,反而是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圣洁,自始至终,我从没有过非分之想,此刻要不是为了救人而放弃我的原则?而且她提的要求也忒离谱,“交合之中不可动淫靡邪念”,我就一普通男人,自问难以做到。此时体内的欲望越来越难以控制了,艰难地说:“这圣水是不是催情剂?”
    林姑娘淡淡地说:“当然它也有催情的作用,不过主要的作用还是持久。”
    我彻底惊呆了,催情?持久
    “不错,贫道对付那些魑魅魍魉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这个半个小时内万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正如我昨日警告过你的,轻则终生不举,重则性命之忧。”她更郑重道,“不仅是你,还会连累贫道。”
    我启唇欲言,我对我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让我喝这种所谓的圣水纯属多此一举。林姑娘似乎明白我的心中所想,举手示意我不必多说,“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不过少年心性,贪多夸技而持久不足都是常态,喝点圣水保险些。”
    我心道反正也喝了,随你怎么说吧,可是心里却对喝下那些圣水有些不爽,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可能是这种不爽表露在脸上了吧,林姑娘面色不豫,道:“有我在不要怕,你平常和你女朋友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只要聚精会神就可以了,待会儿,我会灵神出窍,你什么也不要想,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停止,明白吗?”
    面红耳赤,火急火燎,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退路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人,并不是背叛格瑞丝,她会理解我的。我点点头,下定了决心:舍生取义。
    “事后,你会感到万分疲倦,整个人像被抽空一样,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不出意外的话,睡一觉就会恢复。”
    “那如果有意外呢?”
    林仙姑严肃地说:“还是那句话,灯灭人枯。”我顺着的她的目光看去,供桌上有支蜡烛,小小的火苗安静地燃烧着。
    我心中一紧,给自己打气道:“林姑娘,我相信你,一定没事的。只要能将鹿立翰救出来,万死不辞。”
    林仙姑淡淡地说:“开始吧。”
    她站起来率先脱下了道袍,里面什么也没穿,胸前波涛汹涌,皮肤光洁曼妙,身材婀娜玲珑。这是除格瑞丝之外,我第一次看到别的女人的裸体,全身的血液像河流一样运动起来,其实血液平常也在流动,只是我们感觉不到罢了,但此刻我能清晰地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而且流速越来越快,整个身体像被放在火炉上煎烤,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这时,林姑娘又伸手抽出了发簪,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洒落下来,长发及地,乌央央地摊满一地。她撩开额前的发丝,轻声责怪道:“发什么呆,你是来救人的,快点脱吧,不要有邪念。”
    面对裸体美女,还叫人没有邪念,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我站起来,按她说的,尽量聚精会神,先放下双肩包,然后颤颤抖抖地往下拉拉链,可不巧的是,拉到一半就卡住了,怎么也拉不动。
    林姑娘不悦地说:“又怎么了?时辰已到,快点!”
    我也很着急,可是拉链卡在那我也没办法。林姑娘说:“看着我。”
    我抬头看去,她双手在胸前左右上下盘旋,划着太极,速度越来越快,圆圈越来越大,然后双掌齐发,朝我推来,我也没有感觉有什么风,但是我身上的衣服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秋风扫落叶般纷纷落在我的脚下,连鞋子也四分五裂了,霎那间一丝不挂。我条件反射地弯下腰,双手捂住了裆部。
    林姑娘道:“坐下吧。”
    我依言坐下,她步下蒲团朝我一步步走过来,她每走一步,我就紧张一分,紧张但又期待,一时不知所措。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双手抱胸依在门框上,嘻嘻地笑道:“啧啧,好好的衣服非要撕得稀巴烂,真浪费,不想穿衣服施给我呗,你们看我这衣服都烂成这样了,都不舍得扔。”他话中带着讥诮,表情更是一付免费看好戏的贱样。
    林姑娘恼羞成怒但并没有惊惶失措,甚至都没有用手挡一下自己的三点,而是一言不发,双掌朝流浪汉拍去。林姑娘的内力我是见识过了,我想这一掌过去,究竟是像我一样衣服碎落,还是被拍出八丈远呢?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出现,林姑娘的功力如泥牛入海,波澜不兴。“怎么,想3P吗?”流浪汉竟然调戏道,他仿佛感受不到林姑娘的内力一样,反而迎掌而进,似乎要将林姑娘揽入怀中。
    我不由对流浪汉刮目相看,林姑娘明显也吃了一惊,一改雍容常态,柳眉倒塑,银牙紧咬,但她也没有太过紧张,短暂的惊讶后,立刻再次出掌。一个裸女,一个疯汉,两人拳来掌往,斗得你死我活。我早就吓得宿在了墙角,偷偷将林姑娘脱下的道袍系在腋下。一开始我当然希望林姑娘能赢,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个流浪汉竟是在悬崖洞中的“活死人”,知道他是一个世外高人,只怕林姑娘不一定是他对手。 昨天我对他有误会,那么现在是否也是一个误会呢?此人也许以为我们是在行苟且之事,却不知我们是在借阳救人。
    我不忍心他们两败俱伤,不顾自己的安危,站起来道:“两位高人停停手,误会误会,容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两人没一个睬我。
    我硬着头皮道:“林姑娘,这位大叔是好人,昨天救过我们。”又对活死人道,“大叔,林姑娘是在救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活死人头发和胡子乱七八糟,脸上左一层灰右一层泥,到底多大年纪我也不知道,出于礼貌,只好喊他大叔了。
    两人仍然没有一个睬我。
    不过激战十多分钟后,胜负已分,林姑娘渐处下风,眼看招架不住,突然银牙一咬,威胁道:“你找死!”说完,也不知她动了什么机关,小小的庙宇内顿时升起一团黄雾,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活死人大叫一声:“屏住呼吸。”
    我连忙捂住了嘴巴,可是黄雾还是有丝丝吸入嘴中,浓烈的臭鸡蛋味让我忍不住干咳起来,渐渐地双眼迷离,更加不妙的是,黄雾似乎越来越浓,而且都朝我涌来,将我整个围绕起来,我想完蛋了,要被黄雾毒死了。
    惊慌中,一只手抓住我就往外跑,好在此庙很小,很快就冲破黄雾,跑到了屋子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顿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但残留在气管中的黄雾仍然让我咳了半天地才缓过劲来。活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看他双手撑着膝盖,也是咳得惊天动地。
    我吐了一口带有血丝的痰,朝活死人谢道:“大叔,谢谢你哈。”要不是他及时将我拉出来,说不定已经在雾中牺牲了。
    活死人摆摆手,又咳了几声,皱眉道:“你怎么又跑到山上来了?”
    我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也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又问了他的姓名,他说叫王质。我诚恳地说:“大叔,你可能误会林姑娘了,她已经把万敏救出来了,但是鹿立翰还陷在迷魂阵中。我们刚才那样,其实不是你想的……”
    王质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就告诉你,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就是我想的那样。”
    什么你想的那样我想的那样,这个人说话还真叫累,像绕口令似的。我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不就是想说我和林姑娘欲行苟且之事吗?不错,我们是准备干那事,不过是为了借阳救人。”
    “啧,啧,”活死人猥琐地笑道,“干坏事就是干坏事,还偏要说的那么道貌岸然,鹿鸣,我告诉你吧,你上当了。”
    “我上什么当了?”我的语气有些冲,我本来对他还是挺尊敬的,但他说话实在欠揍。
    “听说过这句话吗?男子修行降白虎,女子修行斩赤龙。”
    我没好气地说:“听不懂。”
    王质倒是诲人不倦,继续解释道:“女人以血为肾,实则空窍,过了四十九岁,腰干血涸,须斩赤龙以全其体,则坎化为乾,变身为童体,阴浊之血自不下行,可以出死可以入生,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我又不是道士,哪里懂你这些大道理。”不好意思,被他高看了,他以为他解释的已经够明确了,我可是听得稀里糊涂。
    王质见我如此,也懒得对牛弹琴了,手一挥道:“笨得要死,简单地说就是采阳补阴,懂了吧?”
    采阴补阳倒是经常在小说中见到,采阳补阴倒是不常听说。见我怀疑的面色,王质又道:“采阳补阴与采阴补阳是一个道理。”
    “我知道,”被他看扁,有些不服气,强词夺理道:“但是你可别忘了,男人强奸女人是犯罪,女人强奸男人可不是罪。”其实我也不知道过了几十年,现在的法律有没有什么变化。
    王质被我驳得一愣,道:“得,你是许仙,算我枉当了一回法海,好了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恩怨情仇,同学同事之间稀松平常,想必道友之间也不能免俗。林姑娘虽然有些行为乖张,但也不至于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们之间如果早有过节,这个王质说说林姑娘的坏话也就不难理解了。只是真要这样,这个王质的人品反而令人怀疑。
    王质见我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反倒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跺脚,道:“鹿鸣,你以为当真有什么迷魂阵?”
    我一惊,“啊?”
    王质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吧,你找林姑娘救人,只能说是与虎谋皮。”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但还是不敢相信,问道:“你什么意思?”
    王质不紧不慢地说:“根本没有什么迷魂阵,那不过是你那个漂亮的林姑娘散布的谣言。”
    “不可能!”我立刻否定道,她有不在场证明,“林姑娘每年只在农历历正月和七月才回山,而大部分失踪案都发生在其他时间。”
    “你怎么晓得她平常不在山上?”
    我愣住了,如果只有山顶上那座小庙,的确只有正月和七月能看到林姑娘,但我知道小庙之下另有乾坤,这一切就很难说了。我迟疑道:“你是说林姑娘其实一直在山上。”
    “那倒不一定,只是偶尔回来掳个把人还是绰绰有余,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鹿立翰此刻正在这庙的下面。”原来他也知道这山顶的庙只是冰山一角。
    “她掳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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