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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第27页] |
| 作者:牛八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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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位于法国巴黎第八区的协约国联盟俱乐部画廊里,几近崩溃的弗朗西斯?马罗克斯正强打精神同一位彬彬有礼的中年客人就一幅画作周旋着。这位客人懂行,而且很懂行,他把这幅画作的价格砍到了骨头上。 马罗克斯可以选择拒绝他。当然,这也就意味着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佣金。不过,他的口袋已经快见底了,所以他还是希望成交,幻想着让自己本就微薄的佣金能够再上升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在为自己的佣金而努力。 “先生,赵无极先生可是现代抒情抽象派的代表人物,您给出的这个价格恕我难以接受,我建议您重新考虑一下您的决定。”马罗克斯的脸上极力装出平和的微笑。 那位客人也在微笑,但微笑背后的态度仍然非常坚决:“当然,我当然知道赵无极先生的地位,所以我才希望收藏他的作品。但我的价钱只能出到这么多,我不想重新考虑我的决定。” “先生……”,马罗克斯还想争取,但口袋里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掏出电话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按下拒听键,回头对着客人继续说道:“先生……” 电话固执地又响了起来,对方肯定是按下了重拨键。他难为情地向客人耸了耸肩,客人则大度地向他举了举手,示意他接听,他向客人说了句“抱歉”便按下接听键,将电话举到耳朵旁。 电话里响起的是一个浑厚悦耳的男中音。他先是和蔼地询问了马罗克斯的姓名和职业,然后才报出了自己的家门——法国外籍军团。 一种不祥之感突然涌上马罗克斯的心头,他将电话紧紧地贴到耳边,生怕漏掉一个字。 果然,男中音传达出来的口信印证了他的预感:法国外籍军团满含敬意、同时也非常遗憾地通知他,他的朋友……,呃……,是一位和法国总统同名的朋友在阿富汗参加同塔利班的战斗中不幸以身殉职。根据他生前留下的遗嘱,他的财产将由他的朋友弗朗西斯?马罗克斯先生继承;同时,他的遗体也将于明日运抵巴黎。法国外籍军团希望尽快同弗朗西斯?马罗克斯先生取得联系以便办理后续事宜,敬请弗朗西斯?马罗克斯先生奉告详细住址,法国外籍军团将派专人登门拜访。 马罗克斯呆若木鸡,直到电话中再三传出催问的声音才机械地说出一个地址。放下电话后,他痴痴地盯着面前摆放的咖啡杯,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马罗克斯先生,您没有什么事情吧?”客人关切地问道。 马罗克斯木然地抬起头来,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客人,过了好久才喃喃说道:“抱歉!我没事。这幅作品我们不卖,不卖了。” 客人有些疑惑,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您的决定。” 马罗克斯好像没有听到客人的话,只是在不断地摇头。客人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我再加一点钱,谁让我喜欢赵无极先生呢?” “不,不……”,马罗克斯似乎没有理会客人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摇头重复着一个“不”字。 …… 次日早晨七点四十五分,一架从阿联酋首都阿布扎比国际机场起飞的法国航空公司的波音777客机经过七个半小时的长途飞行后准时降落在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等到飞机上的客人全部进入航站楼后,几个地勤人员才从飞机的货舱中推出一具覆盖着法国国旗的棺材交给十几个围拢在一起的人。这堆人中有一胖一瘦两个中国人,是跟着飞机一起从阿布扎比飞过来的;有几个身着雪白的法国外籍军团制服的军官,其中有随机飞来的,也有今早从法国当地特意赶来的;还有一个亚裔小伙子,是被今天赶来的军官一起带进来的。 除了这些人以外,人群中还有中文翻译和海关官员等法国有关部门的官方人员。 这群人围在一起签署了一些移交文件,有关人员又对棺材进行了检验检疫,然后就将棺材抬上了一辆殡葬车,其他人则分乘几辆汽车鱼贯驶出机场。 车队按照预定计划向着位于巴黎东北郊帮丹的法华寺驶去。在逝者刚刚牺牲的时候,他生前所在的杰洛克赫尔基地刚好有两个在当地执行重建计划的中国人。这两个中国人基于同胞之情向法国外籍军团提出,希望在逝者的遗体运回法国安葬之前按照佛教仪轨为逝者举行一场安灵仪式,军团通情达理地接受了这个请求。不仅如此,这两个中国人还花重金在巴黎第二十区著名的拉雪兹神父公墓为逝者购买了一块墓地,让官兵们由衷感叹中国人确实有情有义。 在车上,一名法国军官操着法语再三核实了那位亚裔年轻人的身份后郑重地向他移交了一份逝者的遗物袋,年轻人抱着遗物袋禁不住痛哭失声。 “您是他的朋友吗?”身材消瘦的中国人好奇地问了年轻人一句。 随行的译员刚要翻译,没想到年轻人却用汉语回道:“是的,我是他的朋友。” 两个中国人大为惊奇,不约而同齐声发问:“您会汉语?” 年轻人抽泣着点了点头:“我本来就是中国人。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两个中国人迅速地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个瘦子似乎在竭力回忆着什么,立刻闭口不言,只是冲着胖子使了一个眼色,轻轻点了点头。胖子接口回答:“我们也是他的朋友,不过是在阿富汗认识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年轻人根本没有留意瘦子的表情,随口答道:“我叫弗朗西斯?马罗克斯,中文名字叫於家俊。” 瘦子暗中又向胖子点了点头,胖子只向於家俊说了一句“幸会”就缄口不言,根本无意向於家俊介绍自己的身份。 车队驶进法华寺,一行人分别走下车来。胖子走到军官们面前歉意表示:法华寺乃是佛庙,而各位大多信奉的是天主教。为了避免尴尬,在执行佛教仪轨时可否请各位暂避? 几位军官深表理解,目送着棺材被抬下车子推进了一座大殿,於家俊想要跟着进去,也被胖子婉言谢绝了。棺材抬进殿后,胖子又随手关上了殿门。 不多时,殿内便响起了高低有序诵经的声音,一股缭绕的香烟从大殿门缝中飘了出来,盘旋着在空中越升越高,直到四散开来,化为乌有。 过了一个多小时,棺材又从大殿中被推了出来抬上殡葬车。胖子爬上汽车向大家解释:他的同伴还要向寺庙捐助一些香火钱,就不再随车前往墓地了。众人也不为意,开动汽车向着拉雪兹神父公墓驶去。 拉雪兹神父公墓是巴黎市内最大的墓地,面积118英亩,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墓地之一,许多著名的人物如作曲家弗雷德里克?肖邦、乔治?埃内斯库、吉奥阿基诺?罗西尼、画家雅克-路易?大卫、欧仁?德拉克罗瓦、作家莫里哀、奥诺雷?德?巴尔扎克以及中国人非常熟悉的《国际歌》的作者欧仁?鲍狄埃等都安葬于此。 在公墓的一角,一个墓坑已经被事先挖开,棺材被缓缓地缒到墓坑中,随行人员纷纷将一束束鲜花和一捧捧花瓣撒向棺盖。随着墓土回填,一座新坟逐渐显露出来。当公墓的工人们将一块镌刻着总统名字的大理石墓碑树立起来的时候,军官们先是一声令下向着墓碑集体行礼,然后又齐声唱起了嘹亮的《法国外籍军团军歌》,而悲痛的於家俊也终于嚎哭着扑到了墓碑上。 歌声和哭声混织在一起,久久流连在墓地上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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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刚刚结束,胖子便迫不及待地赶往戴高乐国际机场。在那里,一架隶属于深海国际探险公司的“湾流”G450型超远程公务飞机已经点燃了发动机正在等待着他。 他几乎是和法国海关的官员前后脚进入了舱门。海关官员已经和这架飞机上的机组人员以及乘客打过多次交道,算得上是老相识,所以他只是敷衍地看了看几个机上人员的护照,又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几件行李后就嘟囔着走下飞机。很快,随着塔台下达的起飞命令,飞机在跑道上急速滑行起来,不久便腾空而起,载着一胖一瘦两个中国人和一大堆巨大的探险工具箱向着东方的香港国际机场飞去。 飞机刚刚驶离巴黎空域,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联合反谍情报处的艾山中校就接到了精疲力竭的瘦子从飞机上打过去的那个致歉电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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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参加完葬礼后的最初几天里,於家俊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向弗朗索瓦?马丹先生报告一下这个噩耗。但是,当他想起朋友生前给他打过的最后一个电话内容,又衡量了马丹先生目前的身体状况后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继承了朋友的遗产,但是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保管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动用那笔遗产中的一分钱,每天仍然强装笑脸讨好着每一个客人。 …… 拉雪兹神父公墓里的那块墓碑树立起来后不久,法国总统忽然对阿富汗进行了短暂访问,这是他担任总统以来第三次访问阿富汗。截至他到访之日,法国在阿富汗战场上的阵亡人数已经达到了64人,仅当年前六个月就有9名士兵阵亡。 在与阿富汗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会晤以后,他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法国将在2012年之前开始从阿富汗陆续撤军,到2014年将撤出所有法国军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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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 不久之后,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好像那个逝去的生命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但是,一切真得都结束了吗? …… 混沌的世界里八方俱黑,黑得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幕布。 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我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失去了作用,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是像落叶浮萍一般在黑暗中漂浮着、徜徉着,在朦胧中被孤独、冷落和恐惧包围着,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昏昏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躁动起来,只想在这个冷静、黑暗的世界里横冲直撞,恣行无忌。 就在这时,我的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是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它忽而高昂,忽而低沉,忽而直厉,忽而婉转,似乎在牵引着我的魂魄,抚慰着我的心灵,让我的悸动慢慢平复下来。 这个声音仿佛正在念经。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经,但这种经文却让我深感安详、平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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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经声回荡,我仿佛又见到了一个僧人的形象,但我发誓这不是我用眼睛看到的,因为在绝对的黑暗中,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了作用,我更像是用心灵感受到了这个形象。 这是一个年迈的老者,他身着淄衣僧袍,双手合在胸前,眼睛微闭,长须飘拂,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诵经,也似在谆谆教导。他漂浮在我的面前,像是在呵护我,又像是在引导我。 渐渐地,黑暗中好像出现了一丝白光。随着他的吟诵声,光圈越来越大,亮度越来越高,白光也慢慢地变成了红光,红光又徐徐地幻化成七彩炫光。这团炫光越变越璀璨,老僧的吟诵声也越来越激昂,直到最后,炫光洒出万丈光芒,仿佛将整个宇宙都照得通亮,而老僧的声音也高亢嘹亮响彻九天,我只觉得全身猛然充满了激情和力量,直想似鸟儿一样展翅翱翔。 就在此时,只听老僧大喝一声:“去——。”我的身体顿时就在七彩炫光中盘旋起来。只是,此时的我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变得充满了愉悦和期待。 随着光线的急剧变化,我盘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被炫光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着看不见尽头的远方急速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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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炫光开始逐渐变淡,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终光圈慢慢地变成白色,白色又归于黑色,我也缓缓地停止了盘旋。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丝疼痛,很快痛感竟越来越强,瞬间便弥漫全身,剧烈的、火烧火燎的疼痛仿佛要把我撕裂开来一般,我不由自主疼的哼出声来。 “他好像醒了。”冥冥中隐约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我或许已经太久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了,以至于这个声音刺得我的耳朵不自觉地跳了一跳。 “他的耳朵刚才动了一下,好像能听到声音了。”女声又起。 没有回答。 “我在跟你说话呢,他好像醒了。你怎么不说话呢?你……,你哭了?”急促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胡说,我没哭,我知道他醒了。感谢师祖,他终于……活过来了……。”一个哽咽的男声回答了女声一句。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呀!他是谁呢?我疑惑着,但撕心裂肺的疼痛很快让我又一次昏死过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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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听见我的话吗?如果能听见就眨一下眼皮好吗?” “你眨一下眼皮好吗?” …… 在我间或的、短暂的清醒时间里,这个女声在我的耳边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句无聊的话。我很想眨一下眼皮,让她知道我能听见,拜托不要再用这句单调的话来烦我,可我的眼皮却比城门还重,根本抬不起一丝一毫,只觉得全身刀割一样地疼痛,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地狱之火的煎熬。 终于,在这个女声第N次问我这句无聊之话的时候,我忍住剧痛拼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嗯——”。 妈呀!这是吼吗?我怎么听着比蚊子叫的声音还细呢? “他有反应了,有反应了,这个死人答应我了。”女声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 臭娘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死人能答应你吗? 我勃然大怒,刚要回敬她几句,无奈刚才的一声“大吼”已经用尽了我的所有力气,我猛地又陷入昏迷…… 真疼啊!太疼了。天哪!这还是人遭的罪吗? 可是这个该死的臭娘们根本不顾我正在遭受的非人折磨,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在我耳边鼓噪,左一个“死人”,右一个“死人”,逼得我拊膺切齿怒火万丈,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攒足吃奶的力气清晰地骂了她一个字:“滚。” 没见过挨了骂还这么高兴的傻娘们,她居然扯着嗓子欢呼起来:“侯叔,老侯,他让我滚,这个死人居然敢让我滚,哈哈!” 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由远而近,只听一个颤抖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八囝,八囝,你能听清我说的话吗?” 怎么又是这一句,你们还会说别的话吗?我索性不去理他,再次睡了过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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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这娘们又换问题了。 你当老子还是在福利院里疯打皮闹的小孩吗,居然问这般幼稚的问题?我懒得理会,只是调动全身细胞应对疼痛地袭击,禁不住哼哼连声。 “完了,侯叔,这个死人脑子坏了,救过来也是个傻子。”臭娘们向男人煽风点火。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娘们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可是眼睛已经被纱布封死,怎么睁也睁不开,只好张开嘴“哇哇”直叫。 “你看,我说是个傻子吧!”臭娘们不屑地唠叨了一句。 “别急,慢慢来。”男声又起。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他是谁呢?我在对抗着疼痛的同时竭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声音的痕迹,无奈大脑就像被掏空了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 从此,这个娘们开始变本加厉地奚落我,一口一个“死人”,一口一个“傻子”。 老子何曾受过女人这般侮辱?终于有一天,我又拼着全力骂了她一句:“臭娘们!” 谁知这娘们竟然兴奋地大喊大叫:“三个字,他能说出三个字了。侯叔,他能说出三个字了。” 臭娘们,你以为这就是老子的本事吗?值得你大喊大叫?老子只是疼得厉害全身无力罢了,等老子身体好了连骂你三百个字都不带重样的,你信不信? 可是,我全身为什么会这么疼呢?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到底怎么了? 一连串问题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在黑暗中困惑地想着这些问题,越想越着急,越急越疑惑,想着想着就再次进入到混沌状态。 不过,或许是这个娘们的奚落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清醒的时间开始越来越长,疼痛也越来越轻,已经从让人生不如死的不间断的锐疼变成了可以忍受的时断时续的钝疼;回答问题的字数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高,想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我迫切想知道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我…… 随着我的大脑不断清醒,那个男声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他似乎知道我的困惑,因此经常安慰我:“八囝,你不要着急,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以后,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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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你不能整天赖在我们这里。告诉我,你爸妈叫什么名字,我要让他们把你领回去。”臭娘们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的父母?我有父母吗? 我努力回忆着,依稀记起一个愁眉苦脸的老者形象。可他是我的父亲吗?我不确定,于是摇了摇头。 “那你还有其他的亲戚朋友吗?”臭娘们追问。 我又开始回忆,仿佛又想起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和一个破落潦倒的年轻人,可我已经忘记他们姓什么叫什么了,于是又摇了摇头。 “你家在哪里呢?”臭娘们不死心。 家?我有过家吗? 我还是摇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臭娘们继续发问。 妈的,这都是最近困扰我的问题,我更想知道答案。可我累了,也确实想不起来了,求求你别问我了,于是我挣扎着说出了几个字:“不知道,我想睡了。” “哎!到底是个傻子。”臭娘们叹了一口气。 “不,他不会变傻,我得想办法让他找回记忆。”那个男声像是在安慰臭娘们,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那你们就想办法吧,我只想睡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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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那个臭娘们每天仍在不断地问我问题。今天,她问的问题又是我的名字。 我睡着的时间里又梦到了那个老僧。最近,他好像在我的梦境中经常出现,而且还在不断向我念叨着什么。不知为什么,只要他一出现,我就会感到清静、平和,所以醒来后的精神一般比较好,于是我又针对臭娘们提出的问题展开了回忆。 对了,那个男声曾经叫过我“八囝”,好像这就是我的名字吧?可我怎么记得自己还有别的名字呢? “八囝……”,我犹疑着说出两个字。 “是牛八囝。你姓牛,名字叫八囝。来,重复一遍:牛八囝。”臭娘们循循善诱。 “牛八囝。”我轻轻重复一句,同时在脑子中竭力搜索与之有关的信息。 “你知道让?迪克雷是谁吗?”臭娘们好像在启发我。 让?迪克雷?对,这好像也是我的名字,我点了点头。梦到老僧之后,我的脑子应该是比以前活跃很多了。 “那你知道法国总统叫什么名字吗?” 法国总统叫什么?我似乎知道,可是那个名字太绕口了,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于是摇了摇头。 “哼!冒充法国总统快一年了,竟然忘了他的名字,不是傻子是什么。”臭娘们变着法刺激我,然后一字一顿地告诉我:“法国总统的名字叫尼古拉?保罗?斯特凡纳?萨科齐……” 哦!我记起来了,脱口说出后面两个字节:“德纳吉-博乔。” “哼!这还不错。再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是呀,我是干什么的呢? 我又在自己那少的可怜的记忆中搜索起来,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听过这首歌吗?”和缓的男声这时响了起来。 话音刚落,一首高亢的战歌就在我的耳边回荡起来:“立正,现在开始点名,现在开始点名。阿尔萨斯人、瑞士人、洛林人和比利时人,他们是炮手。我们是闪亮的礼花,我们带着红色流苏,我们的军旗不同寻常,我们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军团士兵……” 我记忆的闸门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打破,眼前突然闪现出一连串模糊的画面:雪白的军装、锃亮的钢枪、耀眼的炮火、刺眼的鲜血……,还有,还有不断变换的人物,一个张牙舞爪的大胡子,一个横眉怒目的外国军官,一个穿着长袍的干瘦老头,一个……,哦!不,人物太多了,我应接不暇了。 歌声继续回荡着:“不朽的军团坚守着我们的旗帜,卡梅伦庄园的英雄和模范偶像丹茹在你的坟墓中为你安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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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禁不住嘴唇翕动,跟着旋律艰难地哼唱起来:“……我们会为军团光荣献身,我们会依照传统英勇作战……”。 我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就像决堤的洪流一般一泻千里,仿佛一生的经历都被回放了一遍,直至最后定格到一张摆放在覆盖着法国国旗的棺材前的照片上面。 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法国外籍军团……,我是法国外籍军团的一名士兵。”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男声急急发问。 “田成林,不过他是我的养父,他已经去世了。”我喃喃自语,同时在记忆中找出了养父的形象。 “你的养父还有亲人吗?”男声又问。 “有,还有一个哥哥,叫田成森,也叫弗朗索瓦?马丹。”我又找出了马丹先生的形象。 “你在法国还有一个朋友,是个年轻的中国人,他叫什么?”男声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找出了於家俊的形象,开口回道:“他叫弗朗西斯?马罗克斯,也叫於家俊。” “你去参战的那个国家叫什么名字?”这次发问的是女声。 “阿富汗……,扎里……,杰洛克赫尔……。”我把自己能想起来的都说了出来。 “哇——”,那个男声忽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吩咐:“王静,快,快去给癫子打电话,告诉他牛八囝醒了,他终于醒了。天哪!九十七天了,他到底还是醒了,快去。” “哎哎!这就去。”那个女声先是慌慌张张地答应一声,然后也是“哇”地一声号哭起来,紧接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近而远消失在门外。 我终于想起了这个男声,于是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是……侯斌?” “对,是我,我是侯斌。”侯斌泣不成声,颤声回答。 “我……这是……怎么了?”我急于想知道答案。 “八囝,你正在香港养伤。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会把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的。”侯斌哽咽着回答我。 “好吧!”我微声答应着又闭上眼睛,我太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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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开始,我的感官好像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后来我才知道,在我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里,除了王静(也就是那个女声,臭娘们)以外,侯斌居然给我配备了一个庞大的医护班子,简直要把医院搬到家里来。为了防止我卧床期间肌肉萎缩,光是按摩理疗师他就给我配了八人,不间断地给我按摩身体,生怕我的身体机能出现问题。 “牛犊子,你到底是醒了。鬼门关的风景不错吧,咋不留在那里呢?他妈的,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投。劝了你多少次,你把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非得不到黄河不死心。为了救你,侯斌连祖师爷都请出来了,你现在变成这个样算是称心如意了是吧?” 这样“关心”的话,鬼都能猜出来是从谁的“脸窟窿”里说出来的。 我的大脑恢复过来以后就可以对自己的身体重新发号施令配合治疗了。幸亏我的身体底子不错,各项机能恢复的速度很快,最起码不久以后就可以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侯斌和王静天天都陪在我的身边。我每天都要问他们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们总是说等我恢复以后再说,我纵然心里着急也是枉然。 又过了十几天,我的身体已经可以在床上轻微活动,但侯斌始终不同意摘掉我眼睛上的纱布,理由是我长期未见光线,乍一见光必然眼盲,必须循序渐进,逐步摘去纱布。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反正已经在黑暗中躺了这么长时间,已经适应了没有光线的环境,也就不再争在一时。 倒是王静这个妮子,整天“死人”、“死人”地叫得我窝火,于是决定找机会教训一下这个臭娘们。 这一天,在她又叫我一声“死人”之后,我冷笑着问她:“你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吗?” “会变成鬼。”她回答的倒也干脆,全没想过只要贴上这个问题就是着了我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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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呢?”我忍不住暗笑,接口再问。 她似乎认真想了一下,犹豫着回答:“不知道。” “哼!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我故意挑拨着她的好奇心。 “那你说,会变成什么?”臭娘们不知是套。 “这还用问?变成死鬼呗!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我嘲笑着她。 “滚蛋,脑筋急转弯谁不会呀!”臭娘们自以为反应过来了。 哼!别急,后面还有呢!你早晚得自取其辱。 我若无其事地开口又问:“那死鬼上吊以后会变成什么呢?” 在我的想象中,臭娘们肯定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当我是孩子?吊死鬼呗。” “聪明。”我表扬了她一句,心里暗笑:嘿嘿!你又上套了。同时随口再问:“那你知道吊死鬼死了以后又会变成什么吗?” 我断定这个问题她答不出来。 果然,她寻思再三最终还是狐疑地问我:“会变成什么?” “哎!真笨呀!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真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我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在关键时候闭上了嘴巴。 她再次上了钩:“死人,快说,会变成什么?” 我就是不说,只是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继续撩拨着她的好奇心。 “快说,别逼着我收拾你。”臭娘们有点急了。 正中老子下怀呀! 我装出被逼无奈的样子,又问她一句:“真想知道?” “快说。”臭娘们迫不及待了。 好吧!胃口吊的差不多,该叫你发疯了。于是,我冲着她“嘿嘿”一笑,悠悠说道:“你想知道答案倒也容易。答案就在卫生间的镜子里,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天啊!女人发狂的样子这么恐怖吗? 只听臭娘们“嗷”的一嗓子,声音陡地高了十八度,直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她气急败坏地猛敲了一下我的床头,然后飙着高音吼叫起来:“你这个死人、死鬼、吊死鬼,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姑奶奶饶不了你。侯叔,侯叔,这个死人骂我,我不伺候他了,你得给我做主……”,随即一阵“踢里踏拉”的脚步声冲出房间,直到走廊里还能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叫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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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不由得纵声狂笑起来,心花这个怒放呀,直把床垫子拍得“啪啪”山响。臭娘们,老子从小就是欺负别人长大的,你当老子是病猫,盘算着我躺在床上就想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告诉你,没门。 不过,这娘们的报复手段也确实毒辣。不一会儿,她就回到房间,像没事人一样借故支走我身边的理疗师,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死人,姑奶奶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谁叫你是死人呢?不过,你知道商鞅是谁吗?” 臭娘们肯定没安好心。我立马提高了警惕,脑子急剧思索,想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和商鞅有什么关系,于是放下心来故作不经意地答道:“当然知道,商鞅变法谁不知道。” “聪明。”这臭娘们学我:“那你知道商鞅是怎么死的吗?” 不好,这里面有陷阱。 我意识到臭娘们不怀好意,于是赶紧闭上了嘴巴。哼!管他是怎么死的,老子不说话,看你能划出什么道来。 我的反应似乎全在臭娘们的意料之中,她也不追问,而是趴在我的耳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不知道吧?姑奶奶告诉你,保准你一辈子都忘不了。记住了啊,商鞅是死于车裂,也就是五-马-分-尸。”最后几个字简直就是她咬牙切齿吐出来的。 臭娘们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加在我身上的人体牵引器牵引力度陡然加大了几码,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身体就像要被拆开一样,禁不住声嘶力竭地狂叫一声:“妈呀——”。 据事后赶来的理疗师告诉我,我那一嗓子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听到的人无不为之勃然变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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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娘们不但不可怜我,反而幸灾乐祸地在我耳边恶狠狠地挖苦我:“别叫我‘妈’,我可当不起。有你这么个死儿子,当妈的得少活多少年呀!” “王静,不许胡闹。”闻讯赶来的侯斌看到我的惨状立刻脸色煞白,他冲着王静大吼一声,忙不迭地将牵引器复归原位,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抚我剧烈颤动的身体,一边又狠狠地瞪了王静一眼。 “侯叔,你放心吧!我伺候过好几个死人了,他没事。姑奶奶就是要让他长点记性,别干忘恩负义的事儿。”臭娘们的回答甚是轻描淡写。 娘嘞!这个臭娘们真是心狠手辣呀!这样的母夜叉能嫁出去吗? 不过从此以后这娘们倒是有所收敛,没再对我下狠手。用她的话说,这叫“职业道德”,得把职业行为和个人恩怨分开。同时她也警告我,我的账她都记着,等我身体复原以后再一笔一笔慢慢清算,如果我再惹她生气,她早晚会连本带利算得我倾家荡产。 “算去吧,老子早就无家无产,一贫如洗了,不怕你惦记。”我对她的威胁嗤之以鼻。 从这天开始,医生每天都会从我的眼睛上揭去一层纱布,几天之后,我终于在深深的期待中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 世界真美呀! 我贪婪地看着落地窗外美丽的维多利亚湾,一种两世为人的惆怅情怀油然而生,禁不住泪眼婆娑,放声痛哭。站在我身边的侯斌和袁鹏赶忙过来安抚我,但他们也是眼角湿润,眼圈发红。 “哼哼唧唧的,还像一群男人吗?”身后响起一个不屑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姑娘正双手抱臂亭亭玉立。她瓜子脸,短头发,大眼睛,薄嘴唇,漂亮倒是漂亮,可我一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臭娘们”王静,于是擦了擦泪眼转头冲着袁鹏问道:“她是你干闺女吗?” 袁鹏莫名其妙,他抓了抓头皮瞪眼问我:“谁告诉你的?哪有这回事儿?” “不是你干闺女怎么和你一个德行?”我冲着袁鹏翻了翻眼皮,这眨眼的动作真舒服呀! “死人,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姑奶奶收拾你。”王静杏眼一瞪,抬手指我。 袁鹏嘿嘿讪笑:“我自己有闺女,可不敢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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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鹏怕是要比王静大上将近二十岁,可王静对她说话却是没大没小:“癫子,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敢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可别怪我对你也不客气啊!” “侠女放心,”袁鹏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这小子就该被拾掇拾掇,好好改一改他的牛脾气。” 王静洋洋得意,大咧咧地拍了拍袁鹏的肩膀:“这还差不多,我请你喝酒。” “好了,好了,你就消停点吧!姑娘家家的,别总是兜里揣副牌,逮谁和谁来。癫子你也是,别老撺掇她惹事,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侯斌赶忙在一旁打圆场。 恐怕也只有侯斌还能勉强降了她。听到侯斌说话后,王静悻悻地扭过头去不再搭腔。 摘掉纱布以后,侯斌好像对我眼侧的白点非常感兴趣,他让一个眼科医生给我前前后后检查了很长时间。那个医生是个外国人,检查完毕后向侯斌“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外语,侯斌只是不断点头,听完医生的介绍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眼侧的白点从小到大已经检查过许多次,医生们虽然说不出所以然,但结论都是无害,所以我对这个医生的诊断倒是无以为意,只当是一次例行检查而已。 等到医护人员们都离开房间后,我面向侯斌再次恳求他:“侯先生,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求求你告诉我好吗?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侯斌沉思片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先是招呼我躺下,又将我的病床摇起半截,让我能够在床上坐起来,这才递给我一个精致的锦盒,嘴里说道:“是该让你知道了,你先打开这个盒子,看看还认识它吗?” 我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侯斌在卡尔维送给我的那个佛祖玉坠正静静地躺在里面,于是脱口而出:“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玉坠吗?” 侯斌欣慰地点点头,动情说道:“幸亏你听从我的嘱咐一直带着它,如果没有它,你现在可就真的躺在棺材里了,是它救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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