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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真实灵异实录汇编(转载)[第7页]

作者:dalianja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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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

    青年悄声地说。然而姑娘却支吾地答道:

    “别、别开这样的玩笑!”

    “不,不是开玩笑。我真爱你,从心里爱你。”

    “可是我们才只见过五次面呀。”

    “难道有谁规定了必须在见过几次面之后才能倾吐爱情吗?从第一次取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只是不容易挨到了第五次见面的今天,我实在忍耐不住了。”

    “我一点也不相信。”

    “那,怎样才能使你相信呢?”

    青年的语气是那么火热。随后他们随便闲聊了起来。

    青年二十八岁左右。可以称作男人气概和潇洒风姿揉和十分匀称的美男子,而且衣冠楚楚。姑娘的年龄在二十五左右,然而……

    如果说她也算作美人儿,那么她早就上电视了。然而并非如此,无论怎样放宽美人的定义来做善意的描画,她都难以称得上是美人儿。



    姑娘长得很胖,从前胸到腰部,几乎是一般粗。不仅如此,那双脚也很肥大。又长着一对金鱼眼,塌塌鼻,厚嘴唇,两唇间还排列着参差不齐的龋齿。衣着也不引人注目不论穿上何等样式的服装,也毫不出色。

    姑娘对此深有自知之明。所以对青年的甜言蜜语不肯轻易接受,不是没有道理的。

    “适可而止吧!这类话最好还是说给别的姑娘听吧。”

    “我只喜欢你,现在说起其它的姑娘,我一点都不动心。”

    “喂,想笑别人,也要有个分寸,我可要生气了。”姑娘真的表现出一副就要生气的样子。她不生气时,眼神就够丑陋的了,若是一瞪眼,就更够人一瞧的。青年避开她那目光,继续说道:“随你发火好了!这样,你就会更理解我的诚意。我是真心地爱着你呀。”

    “讨厌,请您不要再说了。你的话叫人悲伤。”

    姑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呜咽,并且低下了头,而青年却乘机向她靠得更近了些。

    “请不要悲伤!你一哭,我还怎么向您求婚呢?”

    “什么?”

    一听到结婚二字,姑娘不由地打了个寒噤,顿时面露难色、茫然不知所措。青年又接着说;

    “请您一定跟我结婚!”

    “可是,漂亮的姑娘多得很,和象我这样的女子……”

    “您文静、腼腆,正是这种性格吸引了我。而其它的女人,个个都自命不凡、清高孤傲。”

    他不停地、反复地说着,他每重复一句,姑娘那人为地设起的防线便被冲垮一道。她终于有些相信了。

    “能得到家您这样的男子的求婚,真好象在梦境里似的。”

    “别怀疑了,您不是在做梦,不信,我掐你一下。”

    青年越来越亲昵,姑娘笑了。

    “哎呀,别掐,痛死我了。”

    “您答应了?”

    姑娘答应了,谈话又前进了一步。

    “如果可能,我们应当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哪怕是小一点的。我从不乱花钱,一直在积蓄。现在我有一笔相当可观的款子,够买到一所房子的吧!”

    “我也攒了些钱。如果不够,请用我的。不要见外。”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买到一套更好的房子了。买到了用你的名字登记。”

    “随您便好了。”

    “那么,我就取出存款来计算一下,也让您看看,我没撒谎。”

    俩人的谈话又有所进展,谈得也更具体了。他们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日子之后,便分手了。

    青年即非出于好奇,亦非神经不正常,而是非常郑重其事。这就是他的事业。干事业不郑重其事是不行的。简而言之,骗婚,成了他的恶习。

    社会上干这种事的并非绝无仅有。但是,多数人都将骗婚得来的钱财大手大脚地挥霍掉。而这位青年却采取积蓄的办法,把骗到手的钱全都存进了银行。



    不言而喻,资本愈多,成功率愈高。把钞票往眼前一摞,就不愁接触不到女人……如果进一步说:“要是钱再多些嘛……”姑娘就会打消疑虑,完全信任地把钱全部拿出来。这样一来,“营业成绩”的确可观。钱一到手,就远走高飞。再把钱存进银行,存款额直线上升,这便是他的生活的乐趣。

    尽管如此,意位青隼可也不是一个守财权。正日为做梦一般向往看有朝一日用这笔款,他才热衷于这一行道。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同一个漂亮的女子结婚。

    多次的失恋,使青年深深地体务到:漂亮的女子通常是不愿跟没钱的男人结婚的。其它一切都很顺利,而每当他坦率地说出自己没钱时,对方便和地分手。面对如此冷酷的现实地灵机一动,便开始热衷干存款,其实,这本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仅有的“王牌”就是那张标致英俊的脸,他便充分地利用了这个优点。他之所以向这位似乎有钱、可又长了一副可怕面孔的姑娘求爱,就因为是盼着将来达到上述目标。而且一旦热衷于“营业”,便在对方的脸上挂一副漂亮的模样,他似乎在和一位漂亮姑娘在谈话。因此,他才表演得十分逼真。

    三天后,按约定时间,青年来到了姑娘的住所。这是一间没有装饰的、朴素的房屋,也没有少女闺房所特有的那神华丽。青年暗暗地思付:她是对婚姻绝望了、一心在存款吧!然而禁止同情,他又开始营业了。他打开背包,把成叠的钞票摞在桌子上。

    “瞧,这就是我费尽心机积攒下来的钱。”

    姑娘也准备好了钞票,虽然比青年的少些。但要比他所想的多。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把钱摞在一起。

    “我也把钱取出来了。哦,这样把钱摞在一起,就分不开了。”

    “难道这不好吗?反正都是我们的钱。”

    青年为事态一如即往进行得顺利而感到满意。看来姑娘真的相信了。现在更需要镇静,等把钱归整一下就可以溜了。这样做,姑娘受损,不免可怜。可是我呢,由于没钱就不能跟漂亮的姑娘结婚,不也同样可怜吗?

    这时,姑娘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天真地说道;“这钱有多高,量一量好吗?”

    “好的,量量吧!”

    “尺子放到哪里去了?本是放在你身后那儿,也许放到杂志下面了?”

    “在哪儿?在哪儿?”

    青年不慌不忙地寻找。因为他知道垂成之际,更需要沉着和冷静。兴奋、不安是失败之母。然而当他找到尺子、抬起头时,眼前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桌子上的钱没了,姑娘也不见了。他试探着叫道:“你藏到哪儿去了?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吧!尺子找到了。”

    没有人回答。他又连叫几声,仍然没有回音。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打开壁橱一看,什么也没有,更别说姑娘了。他又翻开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旧便衣箱,同样空空如也。

    这样找来找去,不仅什么也没找到,反倒耽误了时间。当他慌忙跑到外面时,哪里还有姑娘的影子。

    他向公寓管理人一打听,才知道姑娘已办完搬迁手续走了。虽然留下了移迁处的地址,也肯定是假的。然而青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找了一下,却根本就没有那么个街名。

    “残酷、太残酷了。”

    青年的悲伤如何是可想而知的。为了将来的幸福,忍辱负重积攒下来的钱全都被拿走了。他怎能不伤心呢?

    此后,他神情沮丧,天天都在混日子。而且,再也没有重整旗鼓“营业”的劲头了。要说他现在的工作嘛,只是整日耽于酒杯之中了。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月后,他又结识了一位漂亮的姑娘。细高挑儿,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樱桃小口,皓齿生辉,真是一位他理想中的女子,象他梦境里的一样。而且这女子还特别主动、亲切地和他搭话。可是他却十分干脆地答道:“我是不配同你交往的,因为我没有钱。”

    “哎哟,男子汉还说这样的话,太可笑了。最宝贵的不是钱,而是纯真的爱情!”

    如此温柔、亲昵的话语,深深触动了青年,使他多少改变了以往的人生观。看来,美人儿之中也有心地善良的人啊!然而他还是固执地说:“可是没有钱就不能使你幸福。”

    “不要再提钱了吧……”

    那以后又经过了几番波折,俩人终于结合在一起了。他们的婚礼虽然谈不上豪华,但却是俩人幸福生活的开端。青年找到了一个正式而平凡的工作。现在梦幻已经成为现实,他再也没有必要去从事那种不体面的“营业”了。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的人生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变化。所以,他不由地向妻子问道: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

    “因为我爱你,你是个好人!”

    他的妻子只是这样回答道,便不再做声。难道会是她拿了桌子上的钱、隐身而去,不借任何代价地做了最高级的整容?
    K先生是个毫无特色的人。他尚无妻室,在一家平平常常的公司里工作,混了个平平常常的地位,工作干得也平平常常。若非找出特点不可的话,恐怕只得说“平凡”二字了。他住在一所普通的公寓里,每天回家以后,是靠看电视或是浏览期刊杂志来消磨时光。

    这一天,K先生照例读杂志。读罢,随手一丢,喃喃自语道:

    “尽是些平淡无奇的新闻。每天都这么无聊,要是有钱,或许还能快活些。”

    这时,K先生听到有人在说话。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呀?”

    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K先生感到蹊跷。

    “奇怪。电视机已经关掉了。”

    无须检查,电视机的开关确已关掉。可是,又传来了语声。

    “在这儿!”

    那声音急促,满带喜悦。K先生环视屋内,终于找到了发声之处。

    原来,从他刚丢掉的周刊杂志的书页间,爬出来个身长约十厘米的小小女人。这个小女人令人不可思议地忙活了一阵:从书页间掏出一张张纸币,再把纸币摞起来。纸币有书本那样大小,所以她坐在纸币捆儿上的姿态就象坐在椅子上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K先生说。

    遇到这种意外的场面,是不会有层次地提出有针对性的问题的。女人悠荡着一条腿回答说:

    “没什么。你不是又无聊又需要钱吗?这些我来给你解决。”

    “可是……”

    K先生不知如何是好。他躬身细瞧,除去身材矮小这一点,其他都和一般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而且略有姿色,从那张脸来看,她头脑精明。然而,却不够沉稳,显得轻薄,让人不抱好感。

    K先生没有说下去,女人急不可待地说:

    “喂,怎么了?若是你没有兴致的话,我可爱到别处去啦!”

    “我没打算拒绝。”

    眼前成捆儿的钞票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好奇心也在不断地驱使他。女人点点头,脸上浮现出微笑,尔后带着微笑放声大叫。

    “救命呀!来人呀!啊……杀人啦……”

    这小小的躯体竞能发出这般又尖又大的声音,真令人难以想象,简直就象脑袋里被什么东西乱抓似的。

    K先生掩耳闭目。当他睁开眼睛时,那女人已不见了,只剩下那捆钞票。

    “真是莫明其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K先生茫然若失。但他并未长久地呆呆然。不一会儿,门外人声嘈杂,随之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进来许多人。有公寓里的居民,有管理人员,也有陌生人。人们七嘴八舌地问。

    “出了什么事?”

    这一问,K先生忙颠三倒四地说:

    “不,没……”

    “是吗?哎呀,这儿有这么多钞票!这钱是你的吗?”

    “不是的。”

    人们轮番重复着同样的问话,K先生一边提心吊胆地盘算着一边应付。

    “出了什么事?”

    “这事不好讲。”

    “原来这样。嗯,那钱是你的吗?”

    “是的,是我的。”

    因为乱糟糟的,所以K先生的答话也语无伦次。即便完全相反,对他来说哪种回答都是真实的。但人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夹杂在人群里的一个象似警察的陌生人,他让其他人都回去,自己坐下来开始盘问。

    “那么请你如实地讲讲。”

    “如实讲也……”

    “很多人都听到了女人的惨叫。”

    K先生竭力说明,以求对方能够理解。什么睡臆症啦、做梦啦、人们的错觉啦。当然对方是不满意的。

    “那些钞票是怎么回事?”

    梦里是不会出来成捆儿钞票的。最后K先生把小小女人的事讲了出来。可是对方没打算作笔录,皱着眉头说:

    “别耽搁时间,尸首在哪里?是等在窗外的同伙运走了吧?”

    “可别开玩笑……”

    “好啦好啦,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嫌疑犯。”对方提醒道。如果被害人有了下落,这将成为一起杀人事件。对方带着不放松警惕的神情离去了。

    还没等K先生缓口气,报社的、杂志社的、电视台的人接踵而至,进进出出,相同的提问象风砂一般劈头盖脸地袭来。



    不作回答,他们就宽慰说:“如不想回答,解释一下也可以。”若是勉强回答,立刻会矛盾百出。听者心平气和,答者神魂颠倒。小型话筒举在眼前,镁光灯门问,电影摄影用的照明灯发出强烈的光,电话铃声阵阵,提问依旧翻来覆去,何以应对,连K先生自己也茫然了。

    人们散去,因为K先生已疲惫不堪,两眼快睁不开了。

    他用最后的气力锁上门,随后便瘫倒昏睡。

    昏睡良久,耳畔又响起声音。

    “怎么样?够受的吧?”

    又是那个小小女人。声音不大,但急切。K先生有气无力地问:

    “你跑到哪儿去了?”

    “在灯伞上边看热闹来着。”

    “你这家伙真玩世不恭:别人遇到不幸,你却幸灾乐祸看热闹。”

    “其实也没什么热闹,我都看腻了。”

    “为什么把我卷进这场风波当中去?”

    “这,你是知道的。再说也是有我的工作。”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K先生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小小女人轻飘飘地说:

    “我是杂志社的妖精,也是宣传机构的恶魔。”

    “哪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幻觉。”

    “大概是幻觉吧。可对你来说不是幻觉。”

    “那么,是谁的幻觉呢?”

    “是那些靠期刊杂志、新闻报道度日的人们的幻觉。他引总是希望发生点儿什么事。那希望、或是执念、或是潜在意识因某种作用凝结在一起,于是就产生了我。毫无办法。”

    “我感觉似懂非懂。那捆儿钞票又是怎么回事,是从哪儿来的?”

    那捆儿钞票还在地上。进来的人们相互窥伺,所以还没被人乘隙盗走。

    “宣传机构与银行不同,不知什么原故,无论有多少钱去处不明,也没人大吵大嚷。因为那些钱是募集而来的。”

    “你常干这种事吗?”

    “嗯,是的。可也不常干。如连续几天没有重大新闻就不得不干。有时制造些侵吞公款消息,有时候报盗窃案等等。这些你也都在报刊上看到了,但并非总是使用一种段,这次就是个新节目。”

    “哎呀,我被你这狠毒的家伙给盯上了!快把那些钱拿走!”

    “那可不行,我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那个期刊杂志的妖精还是什么宣传机构的恶魔的女人消失在电视机里。K先生仍然觉着象梦境一般。但不管他愿意与否,也不得不相信。

    自翌日起,K先生脚底失去了平凡的自由。这事件上了广播,登了报纸,拍了照片,象溃堤奔泻之流、象逃散的鸟群一样不可收拾。然而,报刊杂志上的标题措辞却自由得很。什么谜一般的杀人事件,惨叫与钞票,销声匿迹的被害者,同案犯逃住何处等等。此外,还使用了各种带有刺激性的词句;内行们也争相阐述己见。这事件是绝好的话题,也是乐趣横生的读物。然而,只有K先生一人除外。



    这场闹剧持续了数日。正当转向低潮时,突然冒出个女人说那笔钱是她的,还登载了她的手书,但立刻有人识破她是弄虚作假。话题是话题,发表与鉴别真假是两回事。

    “简直一塌糊涂。这事也是你干的吧?”K先生冲着又从纸篓里钻出来的妖精说。

    “随你怎么想都可以。”

    “你见好就收吧!”

    “那可不行。人们不是以此快活解闷吗?为他们效劳是我神圣的义务。”

    看来她不想离去。K先生已无立身之地了。离家外出,则众目睽睽,自然公司也去不得了;闭门不出,则电话铃声接连不断;造访之客蜂拥而至,让人不得安宁。他想倒不如让警察拘留了好。可即使想自首,可一无尸体,二无同案犯。

    他想找个安静的去处歇息一下,就去旅行介绍所商谈。谁知这样一来又生出是非,说他是准备逃跑。他想买安眠药去药房,于是乎一个象似负责扫尾的新闻记者不着边际地说:

    “如果您要自杀,请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要什么样报酬都可以。”

    只要被宣传机构的恶魔缠身,就不会有自由。

    K先生终于横下一条心。瞻前顾后,则寸步难行。于是他去神经科医生那里求医,此外想不出别的办法。可这样一来,又横生枝节,说他装病,又说他是受良心的谴责。但K先生意志不减,这是最后的一线希望了。他向医生原原本本诉说了事情的始末。

    医生一时难做决断。诊断是幻想症,过于草率,而且无法解释那捆钞票;倘若诊断不当,怕是连自己也要被牵扯进去。如诊断有病,记者就会前来询问诊断根据。如诊断无病,归途中自杀了又如何是好?



    医生左右为难,最后给K先生作了细致的检查,发现了轻微的内脏疾病,将其送进了专科医院。对K先生来说这倒没什么不满意的,因为这样可以暂且得到安宁。

    妖精形影不离,但并不是看护病人。一有人来,她便隐身敛迹,等人一走,又原形再现。K先生把心一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眼下就留在这里,费用就用那笔钱。虽说这钱来路不明,但不必担心被害人申诉,自己花自己屋里的钱无须客气。

    正在这时,妖精对他说:

    “我要走了。”

    “哪儿的话,再多呆些天也没关系。”

    “你好象把我看成故意与人作对的人和我呕气。可你想错了。如果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作为宣传机构的恶魔是不能完成任务的。”

    “随你的便,我主意已定。”

    妖精消失在枕旁的花瓶里。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再也没回来。K先生仍过着病院生活,因为一出院,肯定还不会安宁。

    几个月后,K先生出院了。他想再住下去,可那笔钱用光了。

    事情就此了结。对K先生来说,若说有变化,只是工作单位和住处。

    一切又都仍旧如故。在人们头脑中没留下任何东西。偶尔在电车上碰到这样的目光:“这人好象在哪儿见过。”仅此而已。

    在工作单位也是一样。一天,他和同事一起喝酒,乘酒兴顺嘴说了句:“我曾被当成新闻人物轰动一时。”但同事劝告他不可信口胡言,方才了事。

    人们谈论的话题,必须是使最新发行的报刊杂志丰富引人、新颖的、带有刺激性的,谜一般的新闻事件。
    受命去“机器人调整中心”的机器人回来了。它一进门,便对主人艾诺先生施礼,并报告说:

    “我回来啦!瞧,这是调整完毕的证明书。”

    “好!今后还要象往日一样给我干活呵!”

    艾诺先生于三个月前买下了这个机器人。在机器人的说明书上,大字醒目地写着往意事项:用过三个月之后,一定要让机器人在“机器人中心”接受调整。艾诺先生正是照说明书行事的。

    为什么要进行调整,他也不清楚,但又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他想,也许机器人是精密的装置,必须如此吧。接受调整后归来的机器人一定比以前更听使唤。

    他立即向机器人发出了指令:

    “喂,给我沏杯红茶,然后做些点心!近日来,我倒有时喜欢吃点甜食啦。”

    “嗯……”

    机器人虽然答应了,但却不太干脆。而且也没有丝毫要干活的意思,他又说道:

    “喂!你怎么啦?我让你去准备点茶水和点心!”

    “嗯……”

    机器人仍然呆着不动。这是怎么回事?艾诺先生心里好生纳闷儿:往常,只要一声令下,它便立即行动起来,干净利落地将活儿干完。是不是因为调整使它发生了故障?还是在调整后的一段时间里,它的反应一时变得迟钝了?艾诺先生百思莫解。无奈,他又试着发出了指令。

    “喂!给我准备点茶水和点心!”

    “是,知道了!”

    这次,机器人回答得干脆,并迅速、准确地将主人要的东西备齐送来。

    艾诺先生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它并不是不能工作。于是,他一边吃点心,一边向机器人发出了另一道指令:

    “啊,好久没画画了,我想画画。你去为我将画布、绘画颜料和画笔准备好。”

    “嗯……”

    机器人又同刚才一样,只是口里答应而身子却不动。唉!刚才白高兴了一阵。看样子,它还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他又重复了一道指令,机器人仍然不动。这使他大为扫兴,绘画的劲头也顿然消失。

    他甚至想狠狠地得它一脚,看它如何反应。可他还是忍住了。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要弄清产生这种奇怪现象的原因。眼下这个状况,可太别扭了。什么调整?原因肯定就出在这里,向机器人发火也没用,于是,他立即向“机器人调整中心”打电话想问个究竟:

    “喂喂!这里是……”

    艾诺先生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和机器人的号码。电话通到负责调整该机器人的技师那里。

    “您有什么事啊?”

    艾诺先生没好气地说:

    “你们是怎么搞的?我的机器人本来很好,经你们调整后,反倒变得动作迟钝了。简直象是呆子。一定是你们的调整出了什么差错,请再给我好好修理一下。”

    从电话里听得出对方翻动卡片的声音。大概是在查阅有关艾诺先生的机器人的调整记录吧。不一会儿,电话里回答说:



    “据查,你的机器人现在一切都正常。我们刚刚核对了调整记录卡,对您的机器人的调整是准确无误的。请放心,本中心的证明书是信得过的。”

    “什么调整正确?非再三下令它就不工作嘛!”

    “那正是我们调整的目的。请您回想一下以前您的机器人的使用状况吧!”

    “您是说……”

    艾诺先生只好按照对方的要求回想了以前自己是怎样使用机器人的。

    记得有一次让机器人重新布置室内家具的摆设。在让机器人搬动桌子、椅子、钢琴时,一会让它在这儿撒,一会儿又让它往那儿搬,一会儿又让它搬回来。

    还有一次让它用纸糊墙壁,刚糊好后觉得颜色有些太花哨,又命令他重新糊其它颜色的。

    还记得有一次让它收拾院子。他想,要是院子里开满了蔷薇花,一定好看。于是就让机器人在院子里栽上了蔷薇花树苗。可是,还没过一星期,他又改变了主意,让机器人将已栽好的蔷薇树苗全都拔下来,然后命他挖一个池塘,并在池塘中修建一个喷水池,养了一些金鱼。

    他就是这样使用机器人的。

    艾诺先生在电话里回答了自己使用机器人的大致经过后,说:

    “经您这么一提醒,我过去在使用机器人时,似乎常常只凭一时的情绪,给它的指令有些变化无常。”

    “问题就在这里。机器人内部有一种记录装置,如果命令它做了一项工作后,又立即接受消除式改变前项工作结果的指令时,其次数就全被自动地记录下来。”

    “哦,是这样的吗?”

    “据本中心调查,您的机器人记录下的次数非常多。讲得明白些,由于您的脾气有些古怪容易冲动,所以在使用机器人时发出的指令总是翻来覆去,变化无常。长此以往,使用机器人,这在经济上就不合算了。所以,我们根据您的性格,对机器人作了相应的调整。”

    “那么,即使发出了指令,它也不会立即行动,就是由于这个缘故吗?”

    “是的,只是一次性指令,还不能使它采取行动。只有连续发出三次相同的指令后,它才开始行动。这是因为,如果您连续发出三道相同的指令后,便说明您的考虑已经成熟,不会变了,你要做的事情确实是有必要的。经过这样的调整后,可做可不做或做了又立即取消的现象就会大大减少。”

    “也就是说,必须要连续发出三道同样的指令才能使机器人干活吗?”

    “当然,这样就会防止由于您一时冲动而发出的不当指令所引起的不测事件。”

    对方的说明无疑是非常正确的。然而,艾诺先生总觉得有些不太满意,他考虑了一会儿又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也许你们做得对,不过,这样到底是有些不方便。而且,万一处于紧急状态,机器人要下令三次才行动,那就靠不住,束手无策了。不能想个办法吗?”

    “您如果还想象从前那样一下令,它就动,倒也不是毫无办法的。”

    “请一定告诉我。”

    “在一定时间内,你必须到‘人心调整中心’去住院,消除你的轻率,换一副深思熟虑的性格。您如果带着这样的住院证件,到我们这里来,就会立刻保你达到愿望的。”
    一个女人来到神经科医生那里。她三十上下岁,长相还算漂亮,但满面忧云,大约是源于内心极度的难言之苦。当然,假如没有什么苦恼,精神十分正常,谁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医生迎进了这位女人,用沉着冷静的语调说:

    “您怎么啦?”

    “这个,那……”女人吞吞吐吐,欲说又止。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一般患者并不是一开始就无拘无束随便讲话的,消除其紧张状态,使之自然轻松地谈吐,这是医生的本领。

    “如果不问您的话,就没有办法,请随便一些,您就从头说说好吗?有的地方不想说也行,我可以一直等到您高兴说的时候。”

    在医生的引导和催促下,女人勉强开了口:

    “说实话,是为我丈夫的事!”

    “您丈夫怎么啦?”

    “从哪儿说起呢?是好几年前的事啦!有一天,丈夫外出,打那以后,便渺无音信……”

    “哦,是失踪啦!不过,若是那样的事,来这儿就不对了,理应找有夫的警察去谈谈。”医生说话的声调始终比较平和。与之相反,女人却好象尽量抑制着自己激动的感情,她说:

    “当然,是那样做了。警察和丈夫所在公司的人们一起,同心协力地进行了相当认真的调查,但毫无结果。”

    “或许在什么地方碰上了事故?说不定是自杀了呢?”医生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女人低垂眼帘,若有所思地说:

    “嗯……”

    “我冒昧地先说一句,丈夫生死不明,您可能为此心绪不佳,因积郁在心,精神便失去了平衡,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女人手足无措似的笑了笑说:

    “不,您说的那还是事情刚发生时的情况。我是个想得开的人,因为无论怎么调查也搞不清楚,即使再忧愁也必然是无济于事的。”

    “是啊是啊,我随便插嘴,实在对不起!那么,从那以后您的生活……”

    “生活倒没什么困难,有丈夫遗留下来的财产,和男朋友们一起游乐,心情还很愉快!”

    “那样的话,您也就用不着来找我这个神经科医生咯!”医生反问道。

    丈夫失踪了,还说不怎么悲伤,玩的还挺愉快,那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直是莫明其妙!

    也许在这之前还有其它事情,不过,一经反问,又热衷于谈话的对手也不乏其例。反问后,香来对策明显奏效,女人继续说:

    “可是,一味地贪恋娱乐,钱就不够用了。我打算把丈夫的生命保险费领出来,但现在还不能马上办到,据说不经过一定的时间是不行的。好在规定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于是,我便到保险公司去进行了交涉!”

    “是啊,不管是谁都会那样做的,因为领取保险费是正当的权利嘛!结果怎么样?”

    “我把事情一说,保险公司的人对我深表同情。他们说,本公司是把顾客的幸福放在第一位的,所以,理所当然,只要期限一到,马上就可以支付!”

    “当然,一定是那样……”医生很随便地帮腔助势,并且等待女人把话继续说下去。可是,左等右等,女人面色苍白,竟然缄口不语了。医生催促说:

    “后来怎么样?”

    “那件事,怎么也……”

    “请您说下去!”

    女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总算开了口:

    “来啦!”

    “是保险费来了吗?”

    “不,是我丈夫回来了……”

    女人刚讲两句又把话中断了。医生似乎也一时懵懂起来,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稍厚片刻后说:

    “那可太好啦!”好象除此之外没有更恰当的话语可说了似的。

    “好倒是好,不过……”

    身为女人,此时的心境大概相当复杂。因为过了这么长时间,眼看一切即将告一段落的时候,丈夫又回来了,这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恐怕是很难说清的。

    医生改变了话题。

    “问没问您丈夫是怎样失踪的呀?”

    “嗯,回答得含含糊糊,好象是说得了什么记忆丧失症……”

    “哦,那样的症状偶尔也可能发生。失踪期间,大概是在什么地方成了另外一个人生活着的吧!”

    “即使说能得那种病,但我总觉得不大可信……”

    女人的苦恼,大概就在这里,医生针对这一焦点进行了发问:

    “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话一点儿也不清楚,您大概感到其中存在着什么恐怖之类的故事吧?”

    “嗯,那倒也是。不过,重要是有变化!”

    “怎么,有变化?您丈夫已经恢复以前的生活了吧?”

    “嗯,找到了新的工作岗位,每天早晨接时走出家门,晚上回来。可还是感到有变化!”

    女人一再重复“变化”这个词。医生问:

    “什么?怎么个变化呢?请把这一点说清楚!”

    “是和以前的丈夫有不同,就是说,回来的不是我原来的丈夫。”女人一口气说完,身体有些发抖,面色更加苍白。

    “难道……”

    “不,是真的,我是清楚的!”

    “您是说回来的是另外一个人吗?为什么会那样认定呢?”

    “这一点我说不清楚!的确,相貌和体形,跟我原来的丈夫一模一样。不过,他绝对不是我的丈夫!”

    “这可真叫人为难了,大概是您的心理作用吧!也许因为长期不见面,以至在即将绝情断念的时候,他却回来了,所以不可能马上就和从前一样。我想,只要双方共同努力,不久一定会重归于好的。”

    “是的,最初我也想尽力那样做。可是,不行,没有那样的感情嘛。而且越努力越觉得他不是我的丈夫!”

    女人坚持己见。一请她说清楚,她就一再这样重复。对此,医生推测说:

    “对不起,我想可能是意样原因吧,您已过惯了独身生活,每天逍遥自在,顺利的话,可以领到一大笔保险费,好生活一直能过下去。但丈夫一回来,那种美梦可就做不成了,因心怀不满,所以便想不认自己的丈夫了!”

    “不,不是那么回事,是有不同,他绝对不是我的丈夫!”

    女人不承认自己有什么幻想,她继续顽强地坚持回来的是另外一个人,医生一本正经地接着说:

    “您好象是确信无疑似的。但理由是什么呢?恕我冒昧,我看实际上很可能是您自己杀了您丈夫,然后在社会上就声扬说他失踪了,不对吗?”

    听了过番不客气的话,女人圆睁双眼,生气地摆手答道:

    “简直毫无道理!警察以前也曾这样怀疑过,一有那么多的保险费,好象首先领款人就应当受怀疑似的,从地板下面到庭院,给挖了个遍。不过,我并没干那种罪恶的勾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蒙骗警察进行‘绝密犯罪’的本事。”

    “那么,为什么说不是您原来的丈夫?……”

    “只能是这么认为!”

    争辩回到了原先的状态,医生也把话题拉了回来。

    “真是难办的事啊!那您到底是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既不是由于您丈夫的事而精神苦恼,也不是毫无根据地胡乱猜疑回来的那个人,那么,还是您走错门了吧!”

    “我不是想诊断自己,而是来请先生给查明另外那个人的真相的!”

    “噢噢,是啊,我全明白啦!那么您回去好好说说,请把您丈夫,不,象您丈夫的那个人领来,我给检查一下!”

    “谢谢!”女人寒暄几句后便回去了。

    第二天,成问题的那个男人来了。医生用相当熟练的动作进行了诊断,马上说:

    “唉呀呀!你是机器人呀!是照死去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精制出来的人造人……”

    “为什么?将它……”

    “这点小事儿,一看便知,瞒不过我的眼睛,那么多一笔保险费,若是可能的话就不想支付。因此,保险公司根据照片和记录制作了人造人。由于加入保险时的检查,资料都齐备,所以很容易制作,做完后把它派来,从外形看就象活着回来的人一模一样,是个很巧妙的办法……”

    “现在既被看穿,就不能对你置之不理了。这个秘密如果声扬出去可是件大事,对不起……”

    男人站起身来,想逃走。可医生不慌不忙,仍以冷静的语调说:

    “算了吧?不要做那种没意义的事!这儿的医生,由于事前知道事实真相,已经被杀了。我就是他的接替人,是由保险公司精心制作,派到这儿来的和你是一样的人造人……”
    淡淡的月光,悄悄地、从镶嵌着玻璃的天窗射进这间宽敞的房屋、闪烁的群星演奏着无声的交响乐。在室内的一隅,有几盆盆栽的百合,每盆生有十几朵沉甸甸的花,不断地散发出浓郁的迷人芳香.与此相对的另一隅,有个小小的水池,池中的水清澈而凉爽,睡莲花飘浮在水面,承受着由墙壁探出的喷嘴里涓涓而下的水滴,使她中的水,持续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和幻化无穷的涟漪。池里的水,溢出大理石的水池边沿,在瓷砖铺的地面上漫流,不知流到哪儿去了。落里,便是他抚养宠儿的房间。

    他的宠儿,舒展着柔软的腰身,横卧在地上睡着。在月光映照下,水在漫流,冲洗着她的足尖。

    “喂,把食物给我拿来!”

    宠儿的主人,是个不满五十岁的品行端正的男人。他在走进这间屋子之前,和往常一样,吩咐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仆人。

    “知道了。今天喂什么呢?”

    “是呀!夹陷点心、奶油焰点心,甜瓜,可以吧?”

    “是。”

    他点燃了烟斗,深深地吸了两三口,没等到烟雾飘散,仆人已经把吩咐的东西端来了。那些东西象小山一般盛在一个大银盆子里,他把烟斗放在桌子上,接过银盆,打开房门。

    听见开门的声音,宠儿翻身站了起来,一边用脚轻轻地踢着大橡胶皮球,一边向他靠拢。她高兴地把身子凑上前去,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经地向上瞧着。



    他弯下腰,让宠儿靠着自己的膝盖,右手抚摸着她雪白的脊背,左手从放在地上的盆子里拿起突焰点心,递到她嘴里。宠儿把点心吃了。他凝神瞧着,表情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喜悦。

    从墙壁上的送风器里送进来的微风,习习地吹拂着宠儿那光泽发亮的长长的稀疏头发,月光也好象在帮风的忙。宠儿不时地用美丽的杏核眼抬头看着主人,他也一边以温存的回顾作答,一边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宝贝,大概别人谁也没有吧?”

    宠儿,她是个十五岁的混血少女。混血少女,大概世间多得很,可是象他的宠儿这样称心的,恐泊不会有第二个了吧?十五年前,他在家门口捡到了这个被遗弃的婴儿。他充满着钟爱之情,精心地把她抚育大了。幸亏他有父母留下的财产,还有父母留下的一位忠实仆人。而他本人又是一家大医院里的医生,这对于他抚育宠儿有了不小的帮助。



    可是,他把宠儿抚养到今天,这十五年的时间里,他对她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定要亲自喂食物,而且,几乎没让仆人进过这间屋子。他吩咐仆人,不得已非进来不可时,也绝对不许发出声响。仆人忠实地照办了。

    他是这样认为的:人是不需要语言的,语言该多么使爱情黯然失色呀!人们本不是用语言获得的爱情,反倒一定会因语言而使之失却。

    在宠儿的美丽的身体中,爱情充满了她的每一个细胞。而且,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在这间安静的房屋里,人世间的丑事是一丝儿也没有渗入的。



    他抚摸着她的肩,宠儿温顺地吃完了甜瓜,然后轻盈边跑到浮着睡莲的水池旁,用手接从喷嘴里洒下来的水喝。水从指缝间商下来,映照着宠儿那副白皙身姿的水面,闪闪发光地被搅碎了。宠儿喝完水,就势坐在水池边上,一双大眼睛,久久地凝望着他。

    他把宠儿吃剩下的食物,收拾到银盆子里,放在壁橱上。然后,打手势招呼宠儿,用蓝色的发带给她扎头发,又用手指着横穿在屋中间的银色铁棒。这是平日里宠儿饭后的运动。

    宠儿那纤细的身体,像弹簧般地蹦跳着,跑向银色的铁棒。整个空间宛如酒满了碧光的海底,雪白的颜色不断地画着圆弧。每次,系在发带上的小金针都象流星似地闪耀光华,回荡声响。百合花的芳香,四处飘逸,与喷水池嬉戏。

    铃儿不再响了。微露红润、汗淋淋的宠儿瞧着他。他略微点点头,宠儿便纵身跳入水池里,于是,池中的水也便趁势津津外溢,在瓷砖地面上转着圈流淌。

    每天,他都是这样地度过夜晚的。夜,明显地使语言显得毫无意义,并在恬静的沉默中更深夜阑。

    白天,宠儿沐浴着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酣睡,在他归来的时候醒来。

    甜蜜的梦一般的夜,但,这是他牺牲了所有的娱乐,花掉了十几年的功夫才得来的。若考虑到这种忍耐性和努力,就毫无理由说他的行为是不正当的了。

    夜里他睡得很晚,晨起刚吃过早餐,就去给宠儿喂食物,而后便神清气爽地驾驶汽车去医院。过午,宠儿进入了梦乡,房间里也鸦雀无声。这时,老仆人总是在外面懒洋洋地做些调节室内气温的工作,然后就连他也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地打着纯儿,让时间和平地溪水般流逝。

    可是,一天,这充满和平和幸福的家庭,突然刮起看不见的暴风。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仆人被电话铃惊醒了。

    “喂、喂,不得了啦。”

    “啊?发生了什么事?”仆人反问道。

    “您府上的主人,刚才由于汽车肇事,受了重伤。”

    “真的吗?”

    仆人拿着电话筒又重新跌坐到椅子上。

    “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在的话中翻来覆去地说:‘要喂食物’。如果养了狗什么的,就请您多关照啦。”

    “是……”

    然而,随着夜幕的降临,仆人益发地感到为难起来。怎样喂食物才好呢?他象主人平日那样,盆子里装满了花蛋糕、橘子等,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听到开门声,俯卧着的宠儿高兴地翻身跑过来。可是,当她看到是仆人的身姿时。便慌忙跳进了水池,把身子藏到睡莲叶子的下面。

    “你的主人受伤了。今晚回不来了,你把这个吃了吧。”

    仆人不由自主地上前与她搭话。对宠儿来说,这当然行不通。不仅如此,反而使平生头一次听到说话声音的宠儿,更加害怕起来。仆人笨拙地反复地做着手势,可是,这与这个房间里的气氛很不谐调。大概是因为自己呆在这儿,所以它才不肯吃吧?仆人这样想着,把银盆子放在瓷砖地上开门出去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仆人再次住房间里偷看时,那盆子里的东西还是纹丝儿来动。如果没有爱情这个副食品,宠儿是什么也吃不下去的,它痴呆呆地坐在水池边上等待着。

    第二天清早儿,仆人给主人住的医院打了电话,说是尚未脱离危险。

    “能不能见个面说句话?”

    “简直是不着边际的话。假使只是看一眼,那还没关系。”

    仆人是想设法把宠儿带上,好让她的主人给喂食物。可是看来,这是太不实际的奢望了。

    仆人进到房间里换了食物。他把主人常喂的奶油陷点心也加上了。

    “吃吧,求求你。不然,等主人回来的时候,要大发雷霆的……”

    仆人抽抽搭搭地恳求着。然而,这对宠儿丝毫也不起作用。到了晚上,盆子里的食物还是一点儿不见减少。宠儿瘦多了,脸色青灰,她把脸靠近百合花,嗅着香气。

    主人危笃日甚,宠儿也愈加苍白消瘦了。

    仆人甚至想,是否给宠儿请个医生来!可是如果这样做,那么,自己再也不能重新找到工作,只有交辞职书啦。老仆人坐卧不安,常常象忽然想起似的,交替着重复窥视宠儿的房间和给住院处打电话。

    累得筋疲力尽、迷迷糊糊的仆人,夜里被电话声惊醒。

    “您的主人逝世了……”

    仆人没有答话,沮丧地把话筒丢到台上,向宠儿的房间跑去。

    主人最疼爱的宠儿,是至近的眷属,不,或许就是他全部的爱情。可怎么将这不幸的消息告诉她好呢?这也许有些残忍,可又不能不告诉她。

    宠儿在瓷砖地上静静地躺着。仆人悄悄地走过来,用手碰了下她的肩,但是,她已经同大理石一样冰凉了。

    一枚百台花瓣飘落下来,发出极其微弱的声晋。
    发明了一种机器,可以把它叫做“个性识别机”。就是说,它可以证明那个人是他本人而不是别人。

    也许更通俗地说明一下才好。

    假定某人有身分证明书,或者信用券之类的东西。然而,不能断定这个证件持有者是否就是证件名义人。这个机器就是为了解决这类问题的。

    把卡片放进机器,立刻发出一种声音;放上一只手,于是,顷刻间就可以确认他是否卡片的正当所有者。指纹和掌纹,声音的特征以及血型,就象在卡片上用暗语记下来一样,清晰地表示在机器上。不过,验血型是不需要取血的。人随着声音带出来微细的唾沫里,就可以断定血型。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可以完成的。这便是这个机器的特殊功能。

    的确是个方便的东西。在这以前,遇到丢失信用券卡片的事,很难防止抬到的人钻空子。于是,所有者、银行、还有保险公司,他们当中必有一方蒙受损失。有了这个机器,就可以消除这种危险。

    就是名章,也是靠不住的。是本人同意盖的呢,还是什么人未经本人同意盖的呢,或者是从商店买来随便盖的?对于第三者来说,是无法识别真伪的。由此而引起的纠纷不知多少起,也有过这样的方法,附以印鉴证明,即盖上在官署备案的重要图章。但是,尽管这样,也不能说万无一失。如果在官署备案的重要印章失盗,那就万事休矣。



    这些问题,由于有了这个机器,完全可以迎刃而解了。这的确是电子时代最适用的机器。不,可以说是不可缺少的机器。因为某个人到底怎么样,它马上就可以验证出结果。

    理所当然,随着这个机器的问世,对它的批评也就出现了,批评道:“这不是不相信人的具体表现吗?”但是,不久,这种批评就销声匿迹了。安上这种机器的宾馆,曾经抓到几个拾到别人票据而企图干坏事的人。这对于坏人来说,是个严重的威胁。而另一方面,对于好人却没有任何损害。为了创建老实入不吃亏的社会,这个机器很有用处那是众所周知的。

    这是从事实出发的效能。

    发明者已经取得了专利权。然后,便开始大批生产。那个厂家突然有了很大的发展,需要量是相当可观的。一旦有了它,对客户不用怀有疑心,就可以大作其生意了。

    厂家并不出卖这种机器,而是采取出租给各企业的方式。不是每个企业一部,而是两部。其中一部作为备品,在另一部发生故障时使用,以便做到万无一失。在这期间通知厂家,将发生故障的机器取回去修理。真是买卖兴隆,从没有发生过收不上来租赁的事。



    生产这种机器的厂家不仅仅是追求利润,也在进行改善卡片的研究工作。是在研究一种无法伪造的卡片。不论机器怎样可靠,如果伪造卡片非常容易,那也就没有意义了。把这两者很好地结合起来,才算尽善尽美。于是,他们终手完成了绝对不可能伪造的卡片。

    厂家通过广告发表宣言。由于机器判断错误而造成被害人蒙受损失时,不论金额多么大,本公司一律全部赔偿。

    在社会上总有一些怪人,千方百计地设法得到这分赔偿金,这样人当然是少数。然而,他们进行的这种尝试都失败了。卡片不能伪造,机器又骗不过,毫无可乘之机。

    卡片丢失,他用不着担心会被人钻空子,蒙受损失。卡片不在正当所有者手里,就失去了价值。拾到的人也不再想去钻空子占便宜了。



    丢失卡片的入,只要到卡片发行中心去,经过确认就可以补发。卡片的不正当使用方法,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给持有者上催眠术,好生操纵,叫他怎样干就怎样干。然而,这类情况非常少见,这不是机器和厂家的责任。

    如此这般,信誉和实际效果都越来越高。社会上人们也对这个机器习惯了。自不待言,厂家顺利地获得了高额利润,拿出利润的几成作为研究费,为了进一步完善卡片和机器而进行的改进工作也在继续。所以,想时机器进行挑战的人们,总是以失败而告终。从未发生过赔偿损失之类的事。

    厂家迎来了创业十周年。祝贺一番,发给职工们特别奖金,招待了机器用户的有关人员,大家都笑逐颜开。

    从此以后,留下董事和干部们又举行了豪华的二次集会,租用大型游艇,精心安排了海上祝贺宴。席间,发明者、亦即经理讲了话:

    “承蒙各位努力工作,我们非常顺利地达到了这样地步,没有出现竞争的敌对公司,简直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这也是各位努力保守企业秘密的结果。关于这一点,今后还请多加关照……”



    经理的叮嘱,是完全正确的。从这里出现漏洞,那就完了。对于机器的重要部分,根据专利登记,受法律保护。那个图纸,还准许第三者看。

    然而,现实的机器,除在公开发表的事项外,制作中还有许多企业的秘密。当然,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把制造方法的一切完全公开,必然会有些人由于看到了这些,而想钻空子进攻。尽管专利受到法律保护,但是,对于那些蓄意犯罪想干坏事的家伙们是不起作用的。而且,受损失的用户会向厂家索赔的。

    机器不是出卖,而是采取租赁的方式,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还必须防止被别人拆开进行研究。如果把它拆开,极秘的部分就会发生小爆炸。

    问题担心的是秘密从内部泄露出去。为了防止发生这种事,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秘密只有干部掌握。干部们决不会放弃高薪和地位而向外泄露秘密的。再有,即使泄露了,也不会马上从其他公司里出来仿造品。

    干部无论是谁都只能知道各自的一部分秘密。要想知道全部秘密,就必须收买所有的干部询问,而那又是不可能的。知道全部秘密的只有经理、副经理和专务董事三个人。这些最高负责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公司。由于上述原因,不论秘密刺探者;还是犯罪者和工业间谍,唯独对于这个机器总是攻打不下。

    经理对大家说:

    “严守秘密和不断改良。只要不忽略这些,我们公司就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请多关照。”

    又是干杯,又是大吃。在大型游艇上开始了舒适的庆祝宴。简直是一帆风顺。

    然而,意想不到的厄运降临了。当时,在没有预报的情况下,涌来了异乎寻常的海啸,顷刻间大型游艇翻了,突然沉没。连发出求援信号和载救命工具的工夫都没有,尤其是发生在夜间海里。绝大多数人被淹死了。设法游到岸边、得以活命的,只有几个体力好的年轻干部。以经理为首的重要人物,都已消失在大海里。真是个想象不到的异常变化,它的影响还没有马上波及到社会。在机器的使用者那里,各自还有一台备品。另外,厂家只用剩下的一些人在设法继续生产。

    可是,在这期间,备品竟然也出现了故障。有一位男顾客带着卡片,到银行要提取存款。

    “总是蒙您光顾,谢谢。请把手放在这个机器上……”

    窗口旁的女人说道。客人拿出卡片,把手放在机器上,说了声“啊,啊”!这时,机器发生了故障。在机器的侧面,表示故障的红灯一闪一闪的。窗口的女人看了这种情况。便说:“哎哟,对不起,不能给您付款。”

    “你这样说不太好吧,为什么,你拿我当外人了吗了?”

    “不是的。这个机器发生了故障,不能确认顾客是不是本人。”

    “不管怎的,我着急,快拿钱。我就是本人,没错。方才你还在客气地说:‘总是蒙您光顾’,这就说明你已经认定是我。因为我常来,我的面孔你是应该熟悉的。”

    “可是,没有机器的确认……”

    “喂喂,相信我吧,我的户头上有钱。”

    “是,有。”

    “那么,这里有本人。认识我吧。”

    “是,说真的,那,好象觉得有点面熟,可是,是不是绝对确实,我倒没有把握。自从有了这部完全可靠的机器,一切靠它,似乎再也没有必要记住顾客的面孔和声音,满可以放心地结帐。至于用‘总是蒙您光顾’这句寒暄话来打招呼,也不过是机械地重复。”

    “也许是那样。不过,无论怎么说,我是要取钱。想想办法,付给我吧。”

    在他们争论当中,分行的经理走来了,果断地说:

    “我只能在我的权限内支付。至于不用机器,顾客究竟是否本人,我是没有自信的。可是,从以前发生的事情来看,还没有一位能够蒙混这个机器的。因为机器立刻就会认破他。所以,从这一点看,可以断定,相信您也不致于出什么问题的……”

    顾客走后,分行经理说:

    “……把刚付出的那笔钱留个存粮。万一方才那位先生不是本人,就算是由机器的失误而蒙受了损失,必须向厂家索赔。因为实际上不是机器判断失误而是故障,所以,还不知道厂家能否答应我们的索赔。可是……”

    分行经理歪着头。

    “可是,比起那些事来,故障倒是个大问题。事情拖延了,会给顾客带来麻烦。给厂家挂电话,叫他们快一点把能够正常工作的机器送来。最近,保修服务部不大好啊。以前,总是在动用备品时,另一部备品立刻送到。”

    给厂家挂了电话,不多时就把机器送来了,因为厂家多少还有一些存货。

    还有这样的情况。某公司的大门口放着机器。出差回来的现宗,把表示身分的卡片放进去,便向办公室走去。这时机器发生了故障,红灯亮了,门卫便阻拦那位职员。

    “哎,不能进去。因为机器发生了故障,不能确认你是不是本人……”

    “喂喂,你说什么?还能把我忘了?岂有此理!”

    “制度,这是制度。”

    “那么,从我那个科里叫来一个人,不管是准。我是营业三科的。谁都能证明我。你们太愚蠢了……”

    那个科的科长和另外三个人走来,看了看大门口的职员.职员在呼救:

    “请证明是我啊。让我进去吧。”

    “看来确实象本人。但是,还得防备万一,也许是工业间谍。由于整容手术的进步,完全可以按照本人的脸型再加工一位。正因为这样,才安上了这个机器。可是,越看越象他本人啊。”

    “别逗笑话啦。我是那个本人啊。在去年公司职工旅行的时候,我余兴来尽,还在集会上给大家表演了杂技呢,科长表演了‘拿大项’。在这次出差,临出发前的晚上,在酒巴间还一起喝了酒呢。我就是那个我啊。”



    “确实是在酒吧间喝过酒。可是,这话又不能作为绝对的证明。如果用这些事可以证明是本人的话,这样的机器一开始就应该不要,用暗语就行了。”

    “马马虎虎算了吧……”

    那个职员在央求。科长和下属们商量一下,得出了结论。

    “叫他进来吧。因为这个造成了损失,工厂会给赔偿的。假设是别人冒充,把损失计算出来,索赔的数字一定要清楚。反正对故障这事真挠头啊。给工厂打电话,催他们快送货。这阵子巡视员也好象懒了。生意兴隆,好过了头,‘牛’起来啦。”

    工厂为了在较长时期内保持一定的库存量,与其一来催货就送去,倒不如拖延时间好。

    在某宾馆的礼堂里,正在进行结婚典礼。在到会的人们面前,新郎、新娘要写出书面材料,并签上名字。又把宾馆的机器运来,放在身旁。可是,一放进卡片,红灯就一闪一闪的,表示出了故障。

    主持人向到会的人们问道:

    “正赶上这个时候发生了故障,怎么办好呢?”

    “我的立场是,只是来签字的,没有别的责任。我的意见是,可以省掉用机器确认。可是,万一不论哪一方不是本人。也许是被孪生子给调换了。对这样的事,不好断定,即使是这样,因为结婚这件事只要双方同意就能成立,所以新郎、新娘同意就行呗。”

    新郎新娘面面相觑。

    “在经过一年的恋爱以后,好容易盼到今天,可是,要郑重其事,还应该慎重一些……”

    “我嘛,肯定是我。可是对方是不是真的……”

    俩人都犹豫起来。因为他们都是和这个机器在同一时代里成长起来的。一旦离开机器,就陷入不安的状态。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确认方法。到会的人们表态了:

    “那么,延期签字吧。等完整的机器送来以后再进行。一旦发生意外,尽管可以提出索赔。但是,只有结婚是不能用金钱赔偿的。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发生了故障,太……”



    在宾馆里,幸亏另有一部确认机器。不一会儿就把它运来了。签完了字。可是,由于这种原因,使婚礼拖了一些时间。

    还有这样的情况,道旁有一个老人在痛苦地呻吟。开来救护车,附近的医院把他收下了。当时,设在医院的那部确认机发生了故障。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这位病人,只好进行处置。由于病情急剧恶化,他死了。这可难住了医生。

    “真糟糕。在他还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时,用机器检验一下卡片上名字与来人是否相符,还是可以确认的。可是,已经晚了。不应该在这样关键时刻机器发生故障。死亡诊断书该怎洋写呢?如果因为事故猝死,那还好处理。可他是在这里咽气的。即使卡片的名字和他相符,也不能作出负完全责任的定论。暂且把家属请来吧。”

    通过联系,家属来了,说:

    “确实象我爸爸。而且,爸爸似乎还有点心脏病。可是,现在不经机器的确认,这就不好说啊。请您也站在我的立场上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不希望这样判断:此人不是我的爸爸,是有人偶然拾到了卡片。你们可是这样盼着的吧?”

    “那么,还记得住穿的什么衣服吧?黑痔什么样,什么地方有熟悉的特征等等总还是有的吧?”

    “确认机出现之前,衣服和黑店还可以成为真凭实据。而如今,最准确的还是卡片和机器吧!我想不起爸爸有些什么特征。不,如果想起来,反而会成为判断错误的根源。”

    家属也不愿意认尸,便将尸体运到卡片发行中心,好不吝易才有了头绪。从而,葬礼拖延了好久。

    在这期间,厂方并非消极怠工,而是一面稍吃一点库存,一面努力想办法解决问题。故障之中,有的仅仅是漏在外面的电线断了,很简单就可以修复。但这是极少数。

    大多数是不知道怎样修理才好。生产也处于停滞状态。知道重要部分制造秘密的人,大部分已经死去。而活着的干部,只片断地了解一小部分的生产秘密。



    有人想拆开研究,以为总会有什么办法的。刚一拆卸,就发生了小爆炸,重要部分全都无影无踪了。这是秘密构造。有一名活下来的干部活用他记忆中的知识,发现了揭下机器盖避免爆炸发生的办法,总算成功了。

    但是,下一步的工作是很难的。哪里出了毛病,还是弄不明白。仅有申请专利用的设计图。什么也不顶。不论是机器还是卡片,除指纹、声音和血型以外,好象还用了一种因素,那是为了防止伪造。

    那种因素是什么?是根据每个人特有的皮肤电传导的方法吗?是根据手指骨的X光透视吗?还是静脉的位置?可以想象出各种可能性。

    金库也打开拿过,可是制造方法的文件什么也没有。文件是泄露的根源。只有干部的头脑里才有记录。

    这样说来,只有从头做起,别无他策。在研究室里还剩下些实验数据。哪一个可以用在机器上是不清楚的。可是,好象不可能把数据还原,再制成新型的产品。

    可是,那种作法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库存的成品已经没有了。工厂在宣传机关登了广告,在转入生产改良型装置的轨道以前,宣告暂叫停产。再者,在停产期间不受理对故障机器的赔偿。别无他策,有什么法子。

    人世上真有点怪。例子是不胜枚举的。譬如说,竟有这样的事。一个在街上闲逛的人,朋友向他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啦,怎么样啊。”

    “您好象是我的朋友。可是,那是真的吗?我自己是谁呢,果真是自己吗?弄不清楚了。”

    “弄不清楚,岂不是更好吗?不久有新的确认机一问世,一切都会恢复的。”

    “可是,新确认机没问世以前不好办呀。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妻子开始怀疑我,你果真是我的丈夫吗,不用卡片确认一下不放心。在新机器没问世以前,你不要回家。”

    “那真难为你啦。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到我家来。究竟自己是不是自己呢?把这个哲学问题就着酒论一论吧。长久地在我家住下去也行。”

    “这我很感激。可是,要给您的家属添麻烦吧。”

    “不,没关系。我的家现在是空荡荡的。在机器恢复正常以前,一切都是靠不住的,我把妻子赶出去了。”
    经营机器人公司的N先生那里,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他说:

    “可以为我制造一个机器人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的业务。我们的公司,不生产大量工业用的定型产品,而是专门制造用于特殊目的的机器人。我们认为这样的产品有艺术价值,因此,在费用方面也要贵得多。”

    N先生非常得意地作了说明。

    “费用多少,没有关系!”

    “既然这样,您究竟希望做一个用于什么自的的什么样子的机器人呢?”

    客人拿出名片,显示了自己的律师身分之后,开始说:

    “其实,我是一位资本家家族的顾问……”

    事情的梗概是这样的:

    有一对拥有相当资产的夫妇。他们不仅在金钱方面很富有,而目相亲相爱,情深意笃。结婚以来,不,从婚前彼此相识时起。便深深地相爱平静地生活下来。无论从表面或实际来看,他们都在令人一见生羡地安度晚年。

    但是,不久前他的夫人故去了。对于活着的、在相亲相爱的漫长一生中共同生活过来的老人来说,无论是在精神上和在理智上,都是万万不堪忍受的。他不承认自己的妻子已经死去,正因为如此,老人的异常举止逐渐多了起来。

    “就这样,虽然年纪大了,头脑的功能已经迟钝,但他心里可以说依然在热爱他的老妻。我生怕他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很担心。”

    N先生点着头说:

    “原来如此。但是,如果这样,和医生商量一下不是更好吗?”

    “对于一个余日无多的老人进行心理疗法,让他明白最爱的妻子已经死去,也是于心不忍的。”

    “那倒也是。”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由于老人的行为过于异常,会不会把财产胡乱挥霍掉,他的儿子们对这件事非常担心,所以找我商量。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一个会不会失掉这个主顾的切身问题。”

    “话说得有点远了。可是您打算怎么办呢?”

    在N先生的催促下,律师回答说。

    “关于这件事,想请你们给制造一个和老妇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把它放在身边,老人就能平静地度过余生,大家也都能落个安宁。至干费用多少,那没有关系,务必请给做一个。作为和老人闲话游玩的伙伴,已经从政府那里办来了许可证。”

    N先生验看过许可证,说:

    “明白了。不过,要是制造一个已成故人的机器人,没有充分的资料……”

    “那些都尽可能地收集齐了。声音有录音带,姿态和动作有录像带,还有有关性格的资料等等,即使稍有不完备的地方,由于老人的视力和听力都已衰弱,他也不会有所怀疑的。”

    “做做看吧!”

    N先生接受了订货。因为多次催促快些做,总算想办法做成了。

    接到通知赶来的律师,看到做出来的机器人非常高兴。

    “太好了,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不过,这只是外形的酷似。”

    “声音也是一模一样呀!只是性格的资料不足,因此,里边装上了高性能的电脑,它具有储存并固定适应对方各种关系的性能。如果简单地加以说明,就是说,一切都会逐渐好转的。”

    “真是没法表达我对你们的感谢,谢谢了。”

    律师高高兴兴地付了款,拿走了。随后不久,从获得的情况表明,收到了比预期还要好的效果。据说,未来的继承人也都非常放心。

    N先生D抽暇进行了访问。

    机器人已完全适应。那情景,真象是一对相亲相爱的老夫妻。老人当然也那样相信,机器人小声地、温柔上唱着古老的歌曲,N先生对自己公司的产品没有出鼓掌而取得的成功非常满意。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年之后,老人也去世了。一直到死,他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妻子是个机器人;假如有个心术不端的人把真相告诉老人,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律师为了表示谢意和报告情况,来到N先生那里。

    “多亏您的帮助,一切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圆满,家业继承问题也顺利地解决了。只是,当剩下的机器人正准备还给你们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

    “情况是很可笑的。它不想从那个家里出来。好象它不相信丈夫已经死去,动作也显得有些异常。”

    听到这些,N先生亲自去了。确实象来人所说的那样,它拒绝搬运,也拒绝拆卸,叫人束手无策。它好象在对老人异常生活的发挥补救功能的过程中,竟然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N先生考虑的结果,又作了一个和死去的老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这样,一切恢复正常,这里又出现了一对充满安乐和互相信赖的老夫妇。



    可是,长此下去是不行的。不能让他们分开,又是非生产性的。N先生把这一组机器人装在一个小型火箭上,发射到空间去了。

    由于既不要食物,又不要空气,所以花费不大就完成了此举。火箭喷射着火焰,消失在宇宙的远方。律师目送机器人的同时,对N先生说:

    “这才是真正的爱呢!您看,到群星中间去了。这期间,他们会到达某个星体上,住在伊甸的乐园里,度过永远永远相亲相爱的时光吧!”

    “您的职业是律师,今天却抒发了诗情。您说的对,他们走了,告别了正把爱情变成古代遗物的这个地球。现在的人们,尽管头脑能够理解爱情,但却不能把它浸入到心灵深处。我们送别即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爱情,我们就象听到了那诀别的歌声。看,这不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吗?”

    律师不解地问N先生:

    “您也够奇怪的了。您原来是怎么打算的呢?想想看,这样做无疑是一笔浪费。这和您作为一个实业家的身分是不相符的。”

    “您是让我把话说穿吗?实际上我现在就想通知新闻中心,使它成为社会上的热门话题。这样就可以巧妙地暗示我公司机器人的优越性能,这不正是绝好的宣传吗!如果把这些计算在内,所花费的钱就是很便宜的了。”

    律师仰望天上的群星,说:

    “的确,地球变得愈未愈枯燥乏味了。”
    艾诺先生搞事业,富有又多才,是一位很体面的人物。可是,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他在性格上也有个健忘的毛病,并且不大相信人。

    为了企业,必须有一名秘书。而且,由于他健忘,就要有一个记忆力较强的秘书才行。可是,偏偏不巧,艾诺先生又有一个不大相信人的缺点。

    有些重大事宜,必须叫秘书记牢。不过,要是秘书把那些重大事宜传扬出去,或向别人透露,那就不好办了。如果秘书被其他企业公司的间谍收买,将本公司的秘密全都泄露出去,那可如何是好!艾诺先生每当想到这些,就感到十分焦虑。一般人会把这些事处理得合情合理,可是多疑的艾诺先生却一想起这些,总是放心不下。

    但是,既富有又多才的艾诺先生,自有他独特的解决方式。他绞尽了脑汁,终于研制出一个机器人。就是说他用一个机器人充当秘书。那虽然是一个用金属制作的、丑陋的木偶般的机器人,但是,种种性能,倒也齐备。



    艾诺先生向机器人说:“喂,我有了个好主意,你可要把它记住……”他一说,机器人连忙点头回答:“是,我明白了。”

    过了几天,艾诺先生问机器人:“我曾经和你说过的那个好主意你还记得吗?”于是,机器人秘书便把上一次艾诺先生告诉他的那些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而且,还打印成文字材料给他看。这可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艾诺先生的健忘症总算有了对症之药。再说,机器人总不会被人收买,他便洋洋得意,和机器人秘书形影不离,连外出时也把它带去。这样一来,他的工作很顺利,企业的发展也很快。



    有时,艾诺先生还把机器人带到酒巴间去。酒巴的女招待也觉得新鲜有趣,问机器人:“我说,机器人儿,你家主人平时都跟你说些什么?譬如,今天到这儿之前对你说了些……”

    “啊,我说给你听。今天主人是和一个厂商商量怎样偷税、漏税。他还对我说,这些事情是不能上帐本的重大事,千万不能给我忘了。”

    机器人说出这些话来,使艾诺大吃一惊,赶忙把它从酒巴间拖了出来,心里骂道:真是个混帐东西!

    这可太大意了。虽然用金钱收买不了它,可是别人问它什么,不管对方是谁,它就如实招来。这比被收买更危险,非要彻底改造不可。尽管如此,发现的早总还真万幸。

    艾诺先生拆开机器人,上了新零件,安装了能够辨认出艾诺语声的装置。这回,只有他问,机器人才答话。别人问话就不灵。因为多了些零件,机器人的头也大了一些。

    他,“这下子可以放心啦。”

    但是,很快就知道,这样还是不行。有一个休息日,他把机器人带到家去,放在屋里。当街坊的孩子们来到他家玩耍时,机器人竟和孩子们叨咕起来。他想,这又是怎么回事?

    “喂,你们是怎样叫这个机器人说话的呢?”

    “我们录了叔叔的声音放给机器人听,它就开始说话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太粗心了。还得改一改。”

    于是,艾诺先生又改造起机器人的性能。他又把一些新的装置塞进了机器人的头颅中,结果,它的头又大了不少。他教给它一句暗语,如果他不说一句:“今天晴朗无云,啊——”机器人就不回答。

    “这回大概没问题了。”

    艾诺先生安心地埋头工作了。他把赚来的钱都放在金库里,那虽然是一个钢制的、开启十分复杂的金库,还是把开金库的方法教给了机器人秘书。果然,有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有一天,艾诺先生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在打盹儿。突然听到机器人秘书的声音,于是睁开了眼睛。他纳闷:真奇怪,这家伙怎么又说起话来了?不一会儿,他使得出结论:很可能他自己不知不觉说了梦话,糊哩糊涂把暗语说出来了。果然如此,这也很不安全。刚才幸亏没人在场,万一有人偷听了我的梦话,那就糟了。



    艾诺先生又着手改进机器人的性能。他在机器人的嘴边上开了一个钥匙孔,要使机器人说话,必须先把钥匙插入孔里旋转,然后说暗语才行.由于又塞了不少新的装置,机器人的头部又大了一圈。

    不过,没有多久,他就明白了。这方法也并不十全十美。因为他生来健忘,不久就把钥匙忘在什么地方了。固然,不能事先告诉机器人放钥匙的位置,可是,没有那把钥匙,机器人可开不了口。

    为了找到那把钥匙,他不惜翻箱倒柜地折腾了一场。这使得他再次琢磨如何改进机器人的性能。最后,他找到了一把决不会丢失、只有他自己才有的钥匙——指纹。

    他在机器人的鼻子那儿安上了一种特殊装置,当他用右手食指一捺,机器人颅内装置使会确认那是他的指纹,然后答话。

    “这就万无一生啦!”他这话刚出口,又觉得应该更小心才好。如果有个善于打坏主意的家伙,也有可能复制指纹的,比如注意观察艾诺触摸什么东西后,取了他的指纹,复制出一个他的指纹印模,并用来捺机器人秘书的鼻子。对此,也要想个好对策才是。

    艾诺又往机器人的头部添了不少更复杂的设备,使机器人又多了一种性能。即不仅能够判断是谁的指纹,同时也能辨别出是不是活人的手指头。这样,就使除他而外的任何人也无法和机器人说话了。



    疑心成癖的艾诺,费了如此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制造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忠实的秘书——机器人。如果有人要拆卸机器人,内部的记忆装置就自动焚毁,想砸烂外壳或者硬要撬开它,起火装置就自动引爆而烧为灰烬。

    “有了这些装置,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决不会叫人钻空子的。”

    艾诺第一次感到心里踏实,并举起了酒杯。他喝得多了一点,醉醺醺的,站也站不住,便顺手抓住机器人。然而,几经改装,头重脚轻的机器人这时失去了重心,和艾诺双双倒了下去。不幸的是,倒在艾诺身旁的机器人,用它那沉重的脑袋压碎了主人的右手食指。

    从那以后,艾诺成天搂住大头机器人哭个没完。他的财产数量,那些神机妙算,还有极其重要的秘密记录,机器人全都了如指掌。但是,无论他怎样向机器人秘书哭哭啼啼地苦苦哀求,机器人秘书却一直哑口无言。
    圣诞节的前夕。

    一位青年,住在一间窄小的陋室。他在一个很不显眼的公司里工作,处于很不显眼的地位。特别是怔格的孤僻,不谙交往,连一个好友也没有。

    他想找个意中人,可一个也没有找到。去年圣诞节前夕,他曾想,来年一定找个爱人,一同欢度圣诞之夜。然而,这奢想落空了,直到今天也不得不独自寂寞地过活。

    青年人的屋子是那样粗陋、窄小,大杀风景。傍晚时分,雪花又纷纷扬扬。雪停之后,门外依然很冷。那寒气好象都涌进了他的小屋。暖气不足,制作得又很粗糙,实难御寒。

    室内清寂空荡,既没贴壁画,也没有鲜花和花瓶,没有任何使人看了感到温暖的东西。说是圣诞节前夕,却没有什么与这个节日的气氛相称。只有一件东西配得上,那就是音乐曲声。青年靠在小小的桌旁,静听从小型收音机里传出的祝贺圣诞节的歌曲。青年无所事事。听听那些歌曲,本应感觉到曲调火热,但不知为什么觉得孤寂。因为他觉得自己太凄凉,毫无优点。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把收音机关掉。如果关掉,气氛将更加寂寥了吧。而寂寥,也便是一种安慰。他拿起酒瓶,斟上一杯,啜了一口,真想说声:“祝圣诞节快乐!”然而,他觉得羞于出口,又毫无快乐可言,终于没有说出声来。



    尽管这样,青年还是喝得迷迷糊糊,有些醉意。正当此时,他似乎感到身旁有人,惊讶中一扬脸,旁边站着的正是圣诞老人。

    是一位白胡子老人,表情慈祥,身着肥大的红袖,脚蹬高筒皮靴,手提大型口袋。从外表来看,正是那位圣诞老人,但青年并不把他当成故事里讲的那位圣诞老人。他想,是谁在捉弄我吧!

    “请您不要恶作剧,我现在心情烦闷,不想参加你们时闹剧。”

    圣诞老人目光慈祥地说:

    “什么恶作剧,闹剧,我不是怀着这种意图来访你的。”

    “那么,您要宣传什么吗?没用!我只有一点点的钱。”

    “我也不是来宣传什么或贩卖什么的。我是圣诞老人。”

    “您说的是真心话吗?是开玩笑吧!”

    青年一说,老人回答道:

    “你好好看看我,碰一碰也没关系。你再想想,为什么我鸦雀无声就出现在这里了。”

    青年凝视着老人,只见他是一副无所求的表情,不象被雇佣的化装人员。他摸摸老人的胡子,也不是假的,青年心里这才松口气。环视一下室内,门栓还插着,普通人是进不来的。

    “嗯!您的确不象普通人。是宇宙人吧!为了侵略地球,特意打扮成这样钻进来进行侦察的吧?”

    “如果我是个科学高度昌盛的宇宙人,就不会采取唠唠叨叨和你谈话的方法吧!并且,如果我进行侦察,必然还要到别的重要的地方去吧?我呀,是圣诞老人。”

    听到这些话,青年点头了。宇宙人当然没必要耗费时间来侦察我这样的房间。老人的语调、态度和这一切引起的气氛,逐渐笼罩在青年的周边。多么温暖,仿佛身在欢快的梦境。可是摸着有触感,这分明不是梦境。隔了一会儿,他说:

    “我认为您确实是圣诞老人。可您为什么到我这儿来?”

    “我在天上飘荡,想着今年该上哪里访问,觉得有些寂寞。于是,便来到你这儿了。我要赠给你礼物,请说说你的希望吧!”

    “这么说,故事传说,是确有其事呀!”

    “世上许多人,内心深处都存在一种期望,靠着这种期望的力量,我便出现了,我来满足人们的种种期望、反正在圣诞节前夕,不管世上什么地方,我创造一次奇迹,也没什么吧?”

    “难道说这一年一度的幸运,今年选中了我?啊!多好啊!”

    “那么,你希望得到什么呢?”

    圣诞老人催促着。青年的脑海里,象走马灯一样,翻腾着种种希望,随后又一个个消失。俊俏的情侣,特别华丽的居室,家具,新型轿车。不!还是在公司里晋升较好。还是让自己的性格变得善于交往吧!或者……

    “喂,没有要求吧!”

    然而青年在这紧急关头,却拿不定主意。在犹疑困惑中,他心里又发生了变化。问道:

    “我如果辞职,您能到别处去见我吗?”

    “只要你愿意……”

    “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入非非。不过,我还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权利接受您的赠礼。我不大放心。如其说权利,莫如说资格。我想,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您到他们那里去不是更好吗?例如,不久前,有一位因患不治之症而卧床不起的女孩,可能生活得很不幸。您如果出现在她眼前,不知她将多么高兴啊!假如我要了您的东西,今后将留下自咎和懊悔。请您快到她那里给女孩赐福吧!并请您千万不要告诉她是我让您去的。”

    “那么!好!按你说得办……”

    圣诞老人迈开脚步,好象穿过墙壁似的,他不见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没有落下任何痕迹。但是,青年的心里,却留下了从前不曾有过的光明。其后,他想象着圣诞老人光临过,觉得很高兴,他很满足,没有懊悔。他仿佛获得了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最美好的礼品。

    其后,青年又喝了点酒,这回才发出声来说;“祝圣诞节快乐!”然后他便睡了。还作了个美好的梦。

    有个八岁上下的小女孩,因病卧床,独自看书。出现在她身旁的圣诞老人说:

    “你想要什么?说说看!”

    “哟……”

    女孩倒在床上,转动着眸子,小声地叫了起来。然后,她一连串地问:你是哪个商店里的人?是假胡子吧,等等。但是,并没有假扮的根据。相反感到老人的性情很纯朴,不多时,就肯定他是圣诞老人无疑了。

    “真是圣诞老人哪!”

    “是啊!想要什么,希望什么,不论什么都说出来,我一定叫你如愿以偿。”

    “那么,我……”

    女孩开始思索了。要个玩具好吗?还是希望有个朋友?一直倒在病床上,连个说话的人、玩的人都没有。啊,比起来,还是治好病,健康起来,比什么都强!

    “还没定下来吗?”圣诞老人问道。女孩子说:

    “您为什么要到我这儿来?”

    “实不相瞒,我不能提名道姓。不过,刚才我去过一家,是他劝我到你这儿来的。”

    “原来是这样!”

    小女孩微闭上眼睛。她想,我以为自己孤孤单单,还有人在什么地方关怀着我哪。小女孩流露出欣慰的表情,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被抛弃的人。这是惊人的喜事。也许因此,她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我什么也不要,把礼品送到别人那里去吧!有人比我更可怜哪!”

    “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比如,去找以前住在这儿的那位,一个放债的老汉如何?他的名声不太好。所以,一定是没有朋友的。今夜可能寂寞,您去他那里安慰一下……”

    “你希望这样,那就依你。”

    “再见!圣诞老爷爷!”

    “再见!”

    圣诞老人不见了。但是,小女孩的心却一直快乐。她想,世上有那么个地方,有人在惦念着我。在我把老人劝走以前,是他将迎接圣诞老人的权利转让给我。单凭这一点就满足了,浑身仿佛增添了力量,产生了要活下去的欲望,并且这欲望在体内逐渐扩展,病情似乎开始痊愈了。

    有一位中年男子,面对着办公桌在计算、记帐。圣诞老人站在他的身后,说:

    “晚安!”

    “你如果来这里借钱,需要保证人,而且必须是可靠的保证人!”

    “不!我不是来借钱,也不是来还债,是来看你有什么要求,如数献上的。”

    “你说什么?真是个怪人……”

    这男子回头瞧圣诞老人。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顾客。这家伙,头脑有些反常吧?我生性一向冷静,不会产生幻觉。然而,他几次地凝视,几次地质问,才相信他确实是真正的圣诞老人。老人说: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有,有,太多了……”

    这男子的头脑中,出现了一个金额,随即消失,又变得越来越大,永无止境。他自己也发觉这数目太大,因而苦笑起来。可他还是问一下试试。

    “我如果说想获得现金,将怎样?”

    “可以哟,假如你认为金钱可以给你快乐,能宽慰你的心。因为这正是让我到你这儿来的人所提出的条件。你如果一定要求,我愿意听从你的方针。”

    “你说什么!难道别处有人把这珍贵权力让给我?我不敢相信。那人是否头脑有毛病……”

    “不!他头脑正常。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不过,他是慎重思考之后才决定的。”

    “嗯……”

    这男子也进入沉思。自己刚才头脑里浮现了种种巨款金额,这时有点感到可耻。想到自己本来已经是个富翁,如果说需要,就该寻求精神上的,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才好。他想,因为过去作了声誉不好的买卖,没有一个知近的亲友关怀自己。他需要这样的人,想寻找这样的人,并且意识到这样人已经存在。建议圣诞老人到我这儿来的人,确实生存在社会的某个角落。那么,我也不应该要什么啦!这男子终于决定:

    “我没什么要求,请您到别处去如何?”

    “你是一位没有私欲的人啊!”

    圣诞老人这么一夸奖,这男子自我解嘲地说:

    “私欲是有的,不过,我主张靠自己的力量收入。对您光临的好意,我深表感谢。您是圣诞老人,还是到可怜的人那里去为好!”

    “我去哪儿?”

    “啊!是呀!一干我们这一行,就会听到些有关社会内幕的情报。最近听说,有一伙人正在策划危险的暴行。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这问不是我所能知道的。可这些人,灵魂岂不空虚极了吗?您去宽慰一下他们的头目不好吗?”

    “可以,好!我就去,再见!”

    “再见?恐怕不会第二次相会了吧!但对您的来访,我不会忘掉,还有,更不能忘记让您到这里来的那个人……”

    这男子在对已经不见踪影的圣诞老人说话。他收起帐簿,趁此愉快心情去入睡,盼望在梦中再一次会见圣诞老人。现在的营业他并不想洗手不干,但要改变一下经营方针。因为劝圣诞老人来此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来这儿借债的。……一桩桩的事,他在呆呆地想……

    某大楼的地下室里,一个面孔严肃的男人正在深思。他走过漫长的人生之路,用一句话说,没有一件令人高兴的好事,全是霉气的延续。因此,他变得对社会怀有烈火般的强烈憎恨。不仅如此,他还纠集伙友,准备对现实开始行动。



    他们要使某国与某国对立,并计划煽动这些国家发生争执。弄不好,会因此发生世界大战,而这正是此人的夙愿所求。他要毁灭这个使他陷入窘境的世界。他被这种念头所吸引,便狂热地筹集资金,积极网罗伙友,计划不久就发出行动命令。

    圣诞老人在这里出现了。此人一发觉圣诞老人,立即用手枪逼迫说:

    “喂!怪里傻气的,你是谁?是哪里的间谍?你要明白,到这里,可有来无回呀!”

    “我是圣诞老人!”

    “你骗小孩子吗?不要胡说!”

    手枪开火了。但子弹总是拐弯,画圆圈,一发也没有命中,撞在混凝土墙上,又飞了回来。看到这些,此人才凭着直感肯定那是圣诞老人啊!

    “是不可信。然而,又不能不信!我失礼了。不过,圣诞老人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有一个人建议我到你这里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是吗?”

    男子心想,我的希望是世界毁灭。如果说出来,也许会满足我的要求的。然而,他这种想法又倏地淡薄起来,因为他想到,在他将要毁灭的世界上,也包括着劝圣诞老人到他这里来的那一位……

    他原来的决心减弱了,内心里的积愤也崩溃了。他说:

    “妙哇,现在这样的心境,定不出需要些什么,请允许我想一想!”

    “可是,圣诞节前夕只剩有一点点的时间,来年再见吧!”

    “是呀!不!来年还是到别人那里去吧!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你指示出现在这里,我就满足了。再见!”

    “再见!”

    圣诞老人无影无踪了,在大雪纷飞中回到了自己的家。雪花终于停止飘舞,晴朗的夜空群星闪耀。圣诞老人从肩头上卸下大口袋,安放好。窗外繁星的光芒十分温柔。圣诞老人想:“今天尝到最大快乐的难道不正是我吗?”
    这里是吉达先生的别墅。地处蒿原,近有茫茫树海。郁郁葱葱,连湖水也尽收眼底;如果走出几步,可达高尔夫球场。这里不仅风景宜人,而且房屋盖得既雅观,又宽敞。

    吉达先生经营了一所制造导弹零件的公司。这个行业竞争得非常激烈。在技术开发和经营上稍有不慎。立刻就会被其他公司所淘汰。

    然而,吉达先生是个手腕极活的人。公司之所以能顺利地发展,几乎可以说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因此,他的收入多,才有了这样一所别墅。

    吉达先生准备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他是为了休息一下才来到这所别墅的。另外也想在这幽静的环境中,仔细构思一下他的新计划。

    抵达别墅后刚刚想休息,兼管别墅的男佣人就跟了上来。

    “来了一个奇怪的人。”佣人告诉他说:

    “什么?有客人吗?告诉他,下个星期在公司里见面。现在我是休假。”

    “不是的。是个机器人。您是否约好了?”

    吉达先生说:“机器人?不知道。不记得买过那玩艺儿。我日常是不主张用机器人的。是搞错了吧。让他回去。”

    佣人脸上竟是一派苦像。

    “这可办不到。不论怎么问它,也一言不发。不知道他是听不见,还是嘴不会说,我束手无策了。唉呀!您瞧,它那不是进来了吗!”

    顺着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刚刚提到的那个机器人正朝着吉达先生走里走了过来。虽然风貌罕见,但却是庄重的银灰色,形象也很优美。不过,不知为什么,他闯进来,可令人发愁。

    “喂!机器人对我没用处。是走错了人家吧?叫它回去!”

    然而,说他也没用。如此不听命令的机器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吉达先生对佣人说:

    “连话都不懂,给我推出去!”

    “是。”

    佣人战战兢兢地推了推机器人。但是并没见效。机器人的外表好象经过特殊处理,滑溜溜,用手抓不住,毫无办法。佣人便使足了力气,用身体撞了它一下。由于太滑,使不上劲,它滑到一边去了。佣人便向吉达先生报告。

    “正如先生所见,我无能为力了。”

    “肯定会有什么办法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它赶走。”

    吉达先生也帮助佣人,又找来了附近的人,想尽了一切办法,用棍子打,用绳子捆。但由于机器人家冰块一样滑,统统都失败了。

    尽管如此,机器人并没有发火,默默地站在吉达先生的身旁。虽然这并无害,但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机器人跟在身旁,吉达先生总觉得不说。无论怎样也得把他弄走。



    吉达先生仔仔细细地察看了这个机器人。他想,如果能找到制造厂家的名子,也好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收回。但机器人身上没有写着任何可以当成线索的字句。这下,吉达先生连气都没有地方去消了。

    想来想去,最后,吉达先生给警察打了个电话,诉说了情况。

    “情况是这样。我现在被一个奇怪的机器人给缠住了,束手无策。请你们给想个办法吧。”

    “什么样的机器人?”

    “它脸上的颜色是……”

    吉达先生详细地说明了情况。

    警察接着问:“它有什么破坏行为吗?”

    “没有。现在还没有。”

    “那么,我们就不好出动了。如果是打坏了什么东西,就另当别论了。”

    “但我的正常生活被它给破坏了。求警官帮帮忙还是可以的吧。”

    “实在对不起。这是规定。”

    回答得完全事与愿违,冷若冰霜。尽是些官僚。吉达先生知道警察靠不住,感到十分恼火。他只好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了。

    吉达先生想不出对付它的良策,只好凝视着机器人。他总是感到机器人仿佛立刻就要干出些什么。如果能弄清它的性能和目的倒还可以想出点什么办法来。但机器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要干什么。吉达先生放弃了这个念头,想到外面去打高尔夫球,便穿好衣服走到屋外。



    机器人也马上跟了出来。吉达先生在球场上转来转去,它还是寸步不离。如果能为吉达先生递个球杆什么的倒也可以。可机器人什么也不干,只是跟着一同走。吉达先生无心打球,没有打出象样的水平。

    回到别墅后,吉达先生开始用餐。机器人仍旧站在他的身旁,没有任何举劝,只是从桌上的菜盘里抓了一捏吃了。吉达先生不可思议地说:“造你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什么活也不干,真让人不可理解。而且你还抓人家的东西吃,做了些不象个机器人应该做的事。你到底是……”

    但是,机器人什么也没有回答。来历弄不清,赶又赶不走。吉达先生除了离开它,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吉达先生坐进了自己的汽车,想回到城里的住宅。机器人也跟进了汽车。它这时的动作令人感到异常的敏捷。想把它推出去,可它身体溜滑,使不上劲。试验了几次,最后吉达先生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吉达先生死了心,倒在床上,担心着机器人半夜里会扑上来,但又没有别的办法。赶也赶不走,逃又逃不开,警察也靠不住。只有相信机器人是并不害人这条原则了。

    平安无事地到了早晨。吉达先生睁眼一看,机器人并没有离开,仍然站立在床边。它大约是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吉达先生对这个机器人稍稍有了些亲近感。这是因为他知道了机器人对他没有敌意。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天左右。机器人仍然没有离去,活也不干。依然是来历不明。

    一天午后,吉达先生出外散步。他在一条无人的山间小路上慢慢地走着,机器人依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来到一个景色秀丽的地方,吉达先生停住了脚步。机器人也站住了,简直成了他的影子.但吉达先生并没有在意,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注视着湖面和远处的山峦。



    突然,起了变化。机器人出乎意外地动了起来。几乎就在这同时,传来了一声枪响,发出了子弹撞击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这颗子弹也射在机器人的身上,好象滑了过去。吉达先生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趴在地面。

    当吉达先生刚刚采取了安全措施之后,机器人就朝着响枪的地方奔去。这又是那种敏捷的动作。

    没过多久,机器人抓来一个拿着枪的家伙。由于机器人只有手掌内侧是防滑的,因此抓住了那个家伙,无论怎样挣扎也逃脱不开。

    这时,机器人把那个家伙交给了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警察。吉达先生问警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家伙对准你开枪,想要干掉你。这可能是你公司的敌人让他干的。究竟是哪个公司,我们还要调查一下,让他招供。”

    “可是……”

    吉达先生迷惑不解。由于是竞争激烈的行业,可能会有其他的公司想出这种办法。但这个机器人是干什么的呢?警察压低了声音告诉他说;“你被人给盯上了的情报送到了警察那里。因此我们就派来了这个机器人。它具有雷达的性能,可以用身体为你防弹。另外,如果一抓到犯人,它就可以用电波通知给我们。”

    “原来如此。是个机器人卫兵啊!道理倒是这样,我打电话时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一告诉你,你不就更会感到不安了吗?”

    “这也可能。那它抓东西吃是为了看看食品中有没有毒咯?我还不知道会有这种机器人呢!”

    “因此,我们希望你能保密。如果给人家知道了,效果就不会好。你就把它说成一个发生故障的奇怪的机器人吧。反正你不是平安无事,万事大吉了吗?!”

    警察把犯人带走了。机器人继续工作着,又跟在吉达先生的身后走了回来。

    吉达先生一块石头落了地,愉快地渡过了休假。
    那一天早晨,我去公司上班。

    “早晨好。”

    “哦,早晨好。”一片寒喧之声。

    我竭力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抑制着内心的不安。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却又颇有些愉悦之情。我朝对面上司的桌子望了一眼,心想:从今天起,再也不受他的气啦。所谓愉悦之情,原因就在于此。

    昨天午后,公司开了一个会,我在会上提出了自以为绝妙的意见;可是,上司却不理睬。我强硬地坚持意见,还是无济于事。

    会议结束后,在下班的路上,上司约我去酒巴间,也许为了对于在会上没能采纳我的意见,要挽回一下面子吧?畅饮过程中,我很驯顺。但是,我泥醉的样子实在不成体统。

    离开酒巴间,我便和上司纠缠起来。想用饮酒蒙混?休想!

    上司说:“好,我们边走边谈吧!稍微醒醒酒才好。”可我却说起来没完,把老早对他的不满一古脑儿倾泻了出去。

    “你的想法是不对的。”

    “指的哪一点?”

    “一切。应该把你的部下当人看待,你一点情面都不讲……”

    “企业界是残酷的。一松懈,就会被其他企业超过,成绩就会下降。”

    我们争论起来。的确,我们公司很景气,工资待遇也不错。可是用人过于刻苛。这位上司尤甚。俗语说“拿人当牛马”。而我们这位上司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象对机器人一样对待我们,对我们不曾有过半点关心和爱护……

    我旁征博引地举例,酒劲又上来,便勃然大怒。但上司却很冷静,只是咪咪地笑。这简直是火上浇油。我怒不可遏。上前掺了他。尽管这样,上司还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你打得好!可是,一点也不顶用。这样胡闹,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不,不这样,你是不能开窍的。叫你尝尝滋味。”

    上司拾起右手,想要遮挡,我却抓住他的那只手,将它摔了出去。上司摔倒在人行道上,然后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怎么啦……”我呼喊他,他也没有一点反应。我真有点害怕,弯下腰去观察他的脸。我以为他昏了过去,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已经断气。摸摸脉膊,一点也不跳动。

    我望了望四周,知道这里是公园,旁边有一条长凳。我把上司的尸体拖到凳子上。这时我觉得他的身子已经瘫软。我又摸摸他的心脏,心脏还是没有跳动,尸体也逐渐开始变凉了。



    “死了,死了。”这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是否应该叫救护车?但是,为时已晚。对于一个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尸体也在变凉的人,无论如何也是束手无策的。

    怎么办才好呢?我又环视了一番四周,四周静悄无人。幸而没有目睹者。也许远处会有人看见。但是,夜里漆黑,是无法看清我的相貌的。赶快离开现场!我虽已下决心,但却没有立刻迈腿。既然这样决定了,就必须谨慎从事。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我在四周仔细地寻找,并没有发现我失落了什么东西。随后整理好上司的尸体和衣服,上边并没有留下指纹。这样就无法证明我犯了罪。我又把上司的尸体从长椅上拖到人行道上。



    然后我就回家了。我住在公寓的一间小屋里。我从太平口上楼,进屋之前没碰上任何人,用不着去做那琐细的掩盖现场的行径。不知不觉酒劲已醒,便又喝了起来。已经闯下这般大祸,怎能不喝酒呢。再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庆贺,因为那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上司已被从人世上消灭了。贪酒之杯将同罪行一样,不会暴露了吧!因为既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

    一想到案情不会暴露,我几乎又勾起了对上司的怜悯之情。他也是为了企业,才不得不那样做的罢!也许并不是个太坏的人,不过做得有些过分罢了。我倒霉,是他的部下;他也倒霉,当了我的上司。不错,正因为我意识到今生不会和他再见,所以才涌起了上述念头……

    我上班后边工作,边想着咋晚的事。上司的办公桌空着。“无故缺勤,这可是破例。”“啊,至今不过两次……”有人指着上司的桌子,互相谈论着。因为讨人嫌的上司没来,大家都很快活。因此,工作效率相应地低落。

    我紧张地等待着警察什么时候到来。死者并不是身分不明的人,警察即使不来,但总会打打招呼的。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感到有些奇怪。也许为了调查死因,正在解剖尸体,或许因为上司摔倒后,头部受伤,便按肇事死亡来结案?如果警察们怀疑是他杀,应该立刻赶来才是!然而,并没有人来。我的心稍稍轻松了些,回家时,顺便到酒巴间喝了点酒。

    第二天,我同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迟到了。睡了一个安稳觉,却睡过了头。

    当我走到我办公桌旁时,刹那间我的身体僵直了,因为上司的座位上投来了两束闪闪的目光。在那儿坐着的分明是上司。他绷紧了脸,在训斥大家。

    “你们工作进行的怎么样?就这样松松垮垮,会败给其他公司的。”

    从他的说话声中,我确信:这不是幻觉。我抱着头,一对呆坐在椅子上。这是怎么回事?我肯定当时上司已经死了。心动、脉膊都已停止,分明感到他的尸体逐渐凉了。可是,现在上司却又坐在那里。我后悔当时判断不确,他并没到死亡的程度。将被警察没完没了地侦讯,这也不是好受的滋味。如果上司活下来,就可以避免了许多麻烦。心里是这么想,可他到底为什么活下来了呢?我内心里充满了同情与自咎的心情。

    我已经没心工作了。这时上司喊我,命令我干活。不许走,我根本就没有听他说些什么。上司说:

    “怎么?迷迷糊糊的!平时身体不是挺好吗?今儿怎么了?”

    “啊……”

    “啊什么!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

    “心情有点不太好。”

    “如果只有一点……专下心来工作就会好的……”

    他唠唠叨叨地数落着。这时我的内心要是能平静下来,那才怪呢!我是在被一个两天前已经去世的家伙训斥着。从没听说过这位上司有容貌如此相似的兄弟呀。即使有,也不能象这样对工作了如指掌啊?

    告诉我做,我就得做,这已成为我的习惯了。但是无论做什么,我都是仿佛在恶梦中一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其原因我不大清楚。如果长此以往,我的脑神经会变得不正常的吧!我必须想个办法才行。我邀请我的上司:

    “下班后,到家里去喝一杯吧!”

    “好吧!这几天,你有些反常,好象有什么心事,借此机会,好好谈一谈吧!”

    上司随我而来,在公寓里我招待了他。他说:

    “啊,好酒哇!我在公司说些不中听的话,那都是在为你们的将来着想。公司如果倒闭的话,那么,倒霉的将是我们大家。”

    他是在讽刺我吧?装疯卖傻,也该见好就收!面对杀他的凶手,他却能亲昵地同对方交谈,简直是笑话。我不高兴了,而且非常恐惧。要见机行事。



    我准备好了毒药。渗入酒中劝他喝下。他已经死了,杀了他有何不可。上司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酒一饮而尽。毒药起了作用,他开始折腾了。任凭是多么巧妙制成的的人型机器人,也不会有如此逼真的演技吧?这是人类濒死的情况:又挠胸脯,又乱翻乱滚,然后蹬腿了。

    这次我真的成了杀人犯。那么,上次我把他摔死又该算什么呢?无法解释的现象使我感到恐惧,好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动弹。但必须将计划完成。我瞅一瞅门外的走廊,肯定一个人也没有之后,我将尸体通过太平楼梯运了下来,装到车上。夜间,车子在郊外的道路上奔驰着。我有些惶恐不安,心里不住地嘀咕:他会不会突然坐起来?同时,我必须当心行车的速度,万一遭到阻拦,看到车内的情景,我将无言答对。我即使说:“他是两周前被我杀死的”,可谁能相信我呢?

    不多时,来到了远离人烟的森林。我停了车,把尸体搬下车去,拖到森林里,放到比较隐蔽的地方,然后我回车去取铁锹。我心想,尸体可别不见了,可是走近一看,尸体仍在那儿。我的情绪越来越坏,手抖得厉害,根本挖不了坑。为了不被人发现,只好往上盖土。我把落叶归拢到一起,撒在尸体上面,心想:埋在这儿可以了吧!

    回家后,将留在酒杯上的上司指纹擦掉,没有任何根据足以证明我在这儿犯过罪。就此结束了啦。年久日深,他就会变成了来历不明的枯骨。运气好,永远也不会被发现的。



    第二天,我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上班。一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第二天,上司居然又来上班了,而且和从前一样在努力工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无洽如何也无法理解。如果我老是这样苦思冥想,那么,我会变得神经质,只有更加坏事。

    那一天夜晚,我驱车前往前天去过的森林。堆起的土堆巳经不复存在了,就是说,尸体已经不见了。

    大概上司不是个凡人,大概他具有永生不死的肉体。我只能这样认为。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具有非凡的能力和超人的想象力,或者体内装有一个微型计时机,哪怕他死了,也能回到生前的时间里,还能复活。或许他是宇宙人变的?

    总之,我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感到他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凭我们这点脑筋,是无法战胜他的。我只得承认这个现实,如此对待。

    上司命令我:

    “执行这个计划。”

    “是,马上做……”

    尽管我杀了他两次,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恨我。他是一个心胸多么坦荡的人啊!他有超人的力量,惩罚我不成问题。

    但他却没有那样做,我真佩服他。

    不管怎样,我不能轻而易举地背叛他。今后我一定俯首

    贴耳地听从他的调遣。留神不要得罪地,这样他才不至于找我的麻烦,现在上司对我来讲,简直就象神明一般。

    为此,我将全身心的精力投入工作,事事遵照他的指示。如果有什么事使上司心绪不佳,我就倒霉了。幸运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生类似的清形。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种事将会发生。一想到这些,我就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为了消除这种不安心理,我一味地工作、工作……

    不停地工作,是为了赎我两次杀人的罪过。这种过失能否弥补,我不清楚,但这是我唯一的补偿办法。我想,唯有这样,才能让上司满意。

    当然,我再也没有动过想杀死上司的念头。如果我再自讨没趣,上司是绝不会饶了我的。

    我拼命地工作着,过了三年,我被提升了。升得这么快,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事实上,这的确从无先例。我想也许是我做了很多工作,为此而得的报酬。但突如其来的幸福,却使我无法相信。

    一天,我接待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来访,此人穿着朴素大方。他说:

    “经您上司的介绍,前来拜访,请您加入我们的组织,同我公司签订一份合同。”

    “不管怎样,既然是上司介绍来的,那么,我们就谈谈吧!”

    对方说:

    “这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加入的,也不是只要有地位就可以加入。我想您对此是会感兴趣的,可是在其它场合,请您务必保守秘密。”

    “好,我发誓,我不会在外面讲,也不会向上司汇报,因为我不想找麻烦。可是,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实际上,我是生命保障公司的。”

    “如果是生命保险,我加入。”

    “我们不是普通的生命保险,而是生命保障。”

    “那是什么?”

    听我一问,他说道:

    “某些方面,它同火灾保险有点相似,如有万一,可以得到补偿。也只能说‘得到’,因为再没有更恰当的字眼了。总之,就是说本公司对一切进行补偿。”

    “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是什么,请您简单地说给我听听。”

    “老死或病死,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但是如果其它原因致死;我们就可以把您从死亡中拯救出来。”

    “那种事,可能吗?”

    “如果您加入的话,本公司就会将您的细胞提取少许,以遗传子作基础,进行高速培养,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把您的细胞从胎儿状态迅速地培养成现在的状态。我们可以称它为双生儿。”

    “能做一个同本人一样的生命体吗?如果依靠科学的力量,那也许是可能的。但是,应该说那仅仅是从外表看似乎相同罢了。”

    他看我摇头,又说:

    “这几天,请把您的细胞放到我公司,我们将根据电子设备装置,把包括您的脑细胞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因为是完全相同的脑细胞,所以容易移植。尽管如此,您也不会因此而减少记忆力。所以具有同一肉体和同一记忆是可能的。不过,同您还是有点不相同的地方。”

    “也许如此吧。那时候,只能说一样。”

    “与此同时,必须在您的体内装置一个微型发报机,用这个,把您每天的情况,传达到指定的地方。如果发来您死亡的信号,我们将立刻前往,收回和消灭您的尸体,使早已准奋好的另一个你苏醒,让他活动。”

    事前准备好的同我一样的双生,在生命保障公司里,呈睡眠状态,把我所有的感觉、记忆都装到大脑中,等待着我死亡的到来。一想到这情景,我心里就七上八下。象舞台上演员一倒下就会有一个替身出场一样,而且这个替身同那个演员一模一样。

    “那么,我该死了?”

    “您一旦去世,丧失了意识,另外一个你就会立刻苏醒,开始具有意识。所说的意识,就是记忆的总和,而不是你意识之外的任何东西。”

    “是的,也许是那种东西。”

    “我想你已经领教过了。”

    “啊……”

    难道上司的秘密就在于此吗?这是我无法预料的。我点了点头,对方看到后,立刻凑到近前说:

    “假如这样,我看您还是加入的好,您当官了,一定会被企业的要求和部下的不满搞得左右为难。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站在企业的立场上。那时,您加入的好处就充分体现出来了。”

    “我明白了。”因为我亲身领教过。

    “那太谢谢了。您如果加入,每月的费用都是一样的。当然利用的越多越好。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才能及早升官发财。”

    “是啊!为了工作,生命早已置之度外,在所不惜。”

    “是吗!也许只能这样想了。”

    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招。干这种事,需要的费用是相当高的。不努力工作的话,是交不起那笔钱的。好吧!不消说定要充分利用一番。至于做法,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今后我将残酷地对待部下。驱使他们为我拼命地工作。在此当中,如果有一位有胆量的人想要杀我,而且付诸实践,那就好了。
    夜里十点多钟,美失子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这也是个高级的、设备齐全的公寓。她独自住在这儿的一个房间里。

    美矢子的嗅觉很灵敏,既爱好,又对于此道下过功夫,就在一家卖香水的铺子里工作,拿着高工资,所以才能够住在这样的地方。

    大楼是六层建筑,她的房间在第三层。上了楼梯,高跟鞋踏在混凝土地面上,在寂静中发出尖厉的响声。

    她今天晚上和学生时代的女友看了电影,然后边吃饭边聊天儿,因此回来迟了。

    话虽如此,美矢子可不是没有情人。她不仅与一个叫久日雄二的人订了婚,而且再有几个月就将举行婚礼了。往日,他应该是和雄二在一起度过这黄昏时刻的,可雄二因所在的商业公司派他出差去了。

    美矢子站在自己的房间前,用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屋里。她顿时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所左右,而且,这不是什么太好的情绪。仿佛一种不快的预感、仿佛被一只肉眼看不见的不安的手臂搂抱,又仿佛接触了死寂的氛围。



    她不由得呆呆站立、磨磨蹭蹭地把墙壁上的电开关按了一下,点亮了灯。光明赶走了黑暗。这里一如既往,的确象个年轻女入的屋室,华丽的景象在迎接着她。看未。并没有什么人闯进过的迹象,一丝不乱。

    但是,总有些不平常的气氛漂荡,使她不住地心跳。美矢子纳闷,略带急促地喘着气,这也是由于她想要把异变的根源嗅出来的缘故。但是,即使她那敏锐的嗅觉,也弄不清究竟是什么。

    “也许是身体看点疲倦,由于心理作用产生的错觉吧……”

    美矢子边叨咕边瞅着镜子,镜面里映出了她的面容:稍长的脸型,长长的头发,和平常一样,并不格外惟悼。另外,她自己也没有特别疲劳的感觉。或许是由于见不到推二太寂寞,感到不够美满的缘故吧。她觉得就是这样,没错。

    “今天晚上喝点酒,早点睡……”

    于是,美失子从搁板上取下白兰地酒瓶。这时,屋角的电话铃响了。

    谁打来的呢?一定是雄二从旅行的目的地打来的电话。太好了!闲谈一下能填补内心的交虚,这种奇怪的情绪一定能够消除……

    美矢子努力振作精神,操起了听筒。不过,挂电话的对方并不是雄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其实,我是航空公司的。说的是一件碍难奉告的事,本公司的飞机发生了事故……”

    这是一种压抑住一切感情,勉为其难的事务性语调,是把可怕的事情告诉对方时的说法。美失子感到自己的头脑凝固了,心冰凉起来。当然,并没有出声。只有对方在继续地说着:

    “……在乘客中,有位叫做久田雄二的先生。本公司做了调查,得知您是他的亲密朋友,当然,首先得和您联系。实在是……”



    话语象似传进了耳朵,但又原原本本地从头脑中冒了出来,飘散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因为来的太突然,悲痛的感情没马上涌上来,也没有流泪,只是呆呆地……

    一经醒悟过来,美失子便如同散了架子一样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将电视机的开关打开,一会儿显出了影像,是一派混杂着吵闹声的惨景。她急忙背过脸,闭上眼睛,摸索着将开关关上。

    这个动作,美失子多少使自己恢复过来点,静止的思考又开始活动起来。这样呆着不行啊,必须采取点什么措施,可是,干什么……

    应该去机场嘛!她象被迷住似地站了起来,拎起手提包出了房间.在公寓前坐上出租汽车,用嘶哑的声音说:

    “请到机场。”

    “好的……”

    司机答应着。这个深夜匆匆赶向机场的女人,象似引起了司机的好奇心。可是,从她映在汽车看望镜里的表情,司机发觉到没什么可让人接近的东西,因而废话少说,只是加快速度。

    夜里的道路很清静,车子跑得很快。道路两侧住宅里泛出的柔和的灯光,飞快地向后驶去。美失子合上眼睛,没有去看这些,一心想着尽快些到达机场。



    尽管如此,自从和雄二相识至今,快乐的交往也还是涌现了出来。互相交谈的一切话语,所有使人发笑的事儿,都象远处的火花静静地忽明忽灭,——反复地浮现出来。

    这中间,她模模糊糊地想象着:先前那种讨厌的预感莫非就是这个吗?难道这是死神归来时顺便捎来的通知?

    汽车停了。美矢子下了车,被司机在后面叫住,她才发觉自己忘记了付车钱,就递过去一张纸币。“太多了,给你余下的钱。”这些话她充耳不闻。跌跌撞撞地走进机场大楼。

    美矢子向眼前的收款处跑过去,边靠在那儿,边向那儿的男人询问,象似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

    “喂,是在哪儿呀……”

    “如果您是乘坐飞机的……”

    “不不,是事故哇!分管事故的部门在哪儿?”

    “是您把别人的行李弄错又送了回来的吧?若是那样的话,没有专门受理这种事的部门,在那边……”

    “不,是飞机失事呀!”

    美矢子大声地喊着。这种愚弄人的应酬,不能不使她感到气愤。于是对方的口气也变得有些认真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故呢?”

    “你说什么时候……”

    美矢子灰心了。这个人好象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向了解情况的人问问为好。她这样想着,巡视了一下四周。

    于是,她觉察到了周围的情况。深夜的机场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那形形色色混杂在一起的各国乘客残留的气息在浮荡着。一点也没有匆忙或紧张的气氛。美矢子重新打听:

    “哎,该在前不多时候飞机出的事故吧。”

    “哪里,没有听到过。因为今天的天气很好,国内国际航班,航行正常,这样的事可少见……”

    “可是,刚才在电视……”

    “您是不是把演剧或记录片的节目看混了?如果在什么地方出了事故,机场就不会这样悠闲无事,如果不相信,请到那边核实一下……”

    困倦的声音。美矢子道了谢,离开了那儿。周围十分平静,也没有个象似报社或电视台模样的人。如果会核实的话,只会令人惊疑,使自己更加丢脸吧。

    美矢子又坐上出租汽车,告诉司机自己公寓的地址。然后,在行驶的汽车中,用若无其事的口气向司机打听着。

    “没有听到什么临时消息……”

    “啊,我一直在听收音机,好象没有呀!哦,刚才听了定时消息,把儿童大会介绍得很带劲。今天,是最平安无事的一天吧!”

    不管怎么说,总是弄错了吧。美矢子放心地松了口气,可是电话的声音,电视的画面仍然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惰,她回到了自己的居室。不过,一进屋,等待她的仍然是那个,先前那种离奇的气氛……

    “好象换一换空气更好吧!”

    美矢子嘟哝着打开窗子,又把从搁板上取下的白兰地酒瓶拿在手里,倒进玻璃杯,端起酒杯,偶依在窗口向外望去。外边的空气涌了进来,稍感有些凉意。她已经知道,所谓雄二的事故全无此事。尽管这样,那种焦躁的心情依然没有消失。

    窗外,深夜的景致静悄悄的。从这儿,能俯瞰近处的小路。白天有相当多的人来往,但这时几乎没有人了。

    一个喝醉了酒的老人,迈着蹒跚的脚步,慢腾腾地走着。那光景,能平安无事地走回家吗?美矢子又是担心,又若无其事地注视着。老人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不,若说是影子可就太长了……

    美矢子把力量集中在眼里。那不是影子了,她紧紧地握住了玻璃酒杯。

    那象条蛇呀!而且是条大蛇。玻璃酒杯从她的手中脱落,白兰地撒在床上。不过,这可不是闻这种气味的时候。

    又黑又长的绝,这条令人生畏的蛇,无声无息地偷偷地靠近了那个沉醉的老人,眼睛闪着青光,向外吐着象火焰一样的红舌头。她虽然要使老人当心,却没有马上出声;就是发出声来也怕来不及了吧!瞬间,蛇猛外上去,被蛇缠住的老人发出痛苦的叫声,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了。衣服破了,流着血,眼看着老人支撑不住了……

    终于,从美矢子的喉咙里发出了惊叫声,她鞋也没穿,冲出了房间,跑下楼梯,敲打着第一层楼房的管楼人的房门,管楼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怎么啦?”

    “蛇,现在,后面的路上有条好大的蛇,把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那么,马上把警察……”说了半截便停住,管楼人到外边去了。听说有蛇不能不使他感到困惑,但美矢子的口气却非常认真。他想要把这个疑团弄清,首先得亲眼核实一下,然而,不多时他便回来了,并告诉她:

    “好象没有发生什么事呀!在哪儿呢?”

    美矢子借了凉鞋和管楼人一起转到后面的路上,提心吊胆地打着哆嗦走近了那个地方,可是,既没有破衣服,也没有血污的痕迹;只有路灯的光照在一无所有的路面上。

    她纳闷,回到管楼人的房间,电话铃响了起来。公寓里的房客听到美矢子大声惊叫,都来打听出了什么事情,似乎有人发着牢骚。管楼人用很体面的话替她解释。美矢子实在呆不下去了,道了歉匆忙地离开那儿,回到自己的那个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恐怖感的房间……



    什么地方有些可疑哪!美矢子把手捂在前额上。确实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可是,原因哪、理由哇,她心中一点数也没有。也许我的脑袋出了毛病?飞机的失事、大蛇,到那一看什么也没有。如果说人世间什么事情都很正常,那么,就是我变得反常了呀。可是,哪会有这样的事。我还是我呀,与以前一样……

    “哦,大概是吧!"

    于是美矢子对着镜子,她要向镜子里的自己爱笑,可是这时她马上用双手把嘴捂上了,否则的话,又该发出惊叫。镜子中有个从没见过的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象有些浮肿似的脸,很难看。而且,和美矢子穿着一样的衣服,也在用双手捂着嘴。

    由于过分惊疑,美矢子揉了揉眼睛。于是,镜中的女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这就是我吗?我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为什么……

    她低下眼睛,克服着强烈的不安,事新偷偷地窥视那面镜子。镜子里也有个陌生的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的人,朝着她向上翻着眼珠……

    美矢子跳了起来,又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来到了第一层。当然不能再叫起管楼人了。于是,也没有个目标,只是始终无精打采地站着,有人和她打招呼:

    “你怎么啦?这么晚……”

    回头一看,是个住在公寓里的熟人,因从事与电视有关的工作,经常回来得很晚。

    “唉,稍微有点……”

    真不知怎样说明才好,美矢子条件反射地一回答,那个男人便说:

    “什么呀,好象是梦游病的感觉,要防止感冒!”

    然后,他就快步地上楼去了。目送着他,美矢子陷入了沉思。刚才这个人认出了我,和我打招呼。敢情,我的面貌不是没变样吗?走近公寓入口的玻璃前,她照了照自己的脸。这回是自己的脸,虽然由于反复异常地变化带着畏惧的表情,却准确无疑是自己了。她深深地松了口气。

    美失子又重新打开自己的房间。刚才反复出入这个门不知多少次了,好象被一种无形的什么东西捉弄着似的,这回她也下定了决心。



    在这个房间里,一定隐藏着什么原因。那些蹊跷的事,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到外边都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了。必须找出它的根源。国为有某种程度理科方面的知识,她只能归结出这个想法。

    美矢子在房间内来回转着,一面驱散后背上感到的凉气,一面仔细地注意观察。她终于发现了放在床上的一件东西,银色金属制做的箱子。她不曾记得买过这东西。

    虽说是只箱子,外观却不寻常,箱角全都是由优雅的曲线构成。匀称而漂亮的形状,是件光泽秀雅,使人感到是机械做的好东西,真可以说得上是天才的前卫雕刻家所设计的宝石箱。

    就是这样,它象自然流露一股散发着邪恶。它的周围充满了那种难以忍受的讨厌气氛,只要一凝视就变成一股象是沮丧,或者与此相反的脑血上冲的气氛,不愉快,焦躁不安,恐怖的心情便交织一起,在心里卷起旋涡。

    但是,美矢子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看到箱子侧面上写着文字。这是些从未见过,当然意思也不懂的横写文字。只能勉勉强强读得出二一八五的数字来。仅仅这些,也成不了什么线索,必须设法弄清它的真面目。当他将要把脸凑近跟能勉勉强强读得出二一八五的数字来。仅仅这些,也成不了什么线索,必须设法弄清它的真面目。当她将要把脸凑近眼前时,不愉快的感觉更加强烈。她顶住这种感情,把手伸了出去。

    这时,从后面传来说话声:

    “啊,不要摆弄它。来得及时,可太好了!”

    不知从哪儿来的重音异常的语调,转身向那儿一瞧,有个年轻人站在那儿,穿着阵紧贴身的蓝衣服。与其说是陌生,莫如说给人一种奇特的印象。

    即使见到了这个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美矢子也并不怎么吃惊。因有刚才的异常变化,再也没有吃惊的气力了。对此,她即使吃惊地看着,到头米,一定会象谎话一样消失的。



    这个青年也不例外吧。他也许要说是从别的星球上来的。不过,即或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并不会使人吃惊。比较起来,莫如首先决定调查一下这个箱子似的东西为好。如果弄不明白,就必须把它从窗子扔到外边去……

    青年却把再次伸过去的手按住了。

    “不成,这东西不是你们可以摆弄的。因为弄错了,才到了这儿。”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人?今天晚上我身边发生的事,也许和这个箱子有关系吧。如果是这样,你就是魔鬼派来的或是什么……”

    “我不是那样的人,但因为弄错了才给你添了麻烦。请让我简单说明一下吧!我是另一个时代的人。”

    “无论你说出什么来,我也满不在乎,因此……”

    美矢子催促着,青年就做了说明。

    “这东西,是向遥远星球的殖民地发射的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不过,还是大致地说一下吧。用普通的方法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为了缩短这个时间,是同时使用了时间调节方法,可是,象是产生了误差,时间反而逆转了……”

    “尽管是些非常难懂的话,总而言之,这个箱子,还有你,都是从未来来的了。”

    “对,这是少有的事。事先预料到这种事故的出现,届时收回这一物件就是我的任务。”

    青年说话的态度挺认真,说是从未来社会而来,不象是在说谎。另外,服装的衣服料、设计也不是现代的。美矢子从青年的身上闻到了未来的气味,可以想见,假如电流或光线,宇宙和不锈钢,可以通过什么散发香气,那么。也许就成了这样的气味。

    “你所说的未来,是从多远的未来呢?”

    “二一八五年。”

    美矢子稍稍点了点头,和刚才看到的数字相同。

    “那么,那件东西,是个起什么作用的装置呢?”

    “是对附近人的心情作出反应,扩大他的厌恶感,使其感受到幻觉。

    听看这些,她联想到了。这么说来,自己刚把雄二的事挂记在心,就有飞机事故的通知;刚才担心老人走路,马上就出现蛇。另外,正担心自己变得不正常,一照镜子就……

    真是可怕的作用啊。这么说,这是一件人力地制造恶梦,使附近的人置身其中,产生令人难以忽受的情绪的装置呀!作什么用呢?还用它拷问吗?



    怪不得,方才他说发往殖民地,就是这种工具了。为了镇压那里的反扰,把逮捕的人连同这个装置一起关进屋子,使他备尝无限的痛昔而将他折磨垮。

    想象着那种情景,美矢子打着寒战。她重新看了看这个青年,泛出一种象似天真的平静的微笑。想到这些,她的心情更加战栗。这是多么残酷的人哪!尽管笑着,心里却想:用这个恶魔一样的装置拷问别人……

    “请快带走吧,可不要再弄错了呀!”

    “那是自然的了。物件混到过去里面,这是我们最应警惕的。”

    “飞向未来,你怎么走呢?”

    “用本部的装置,我将被载走。我停留的时间不久了,时间一到,我便自动地返回。本想再跟你说一说,可是……”

    青年恋恋不舍地把床上的装置拿在手里。美失子摇着头说:

    “不要说什么了,请决些走吧!我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什么未来;但愿我活着,不受这种令人恐惧的拷问工具的折磨。”

    也许时间到了,青年的姿态开始变得模糊了,可声音却还很清楚。

    “您好象误会了。这不是拷问工具。我们的时代十分太平,不仅地球,就是殖民地也只有满足和安宁。这是一件为了排遣万般无聊的物品,是社会上最普及的娱乐用品……”

    不等说完,青年的身影和手中的装置一起消失了。之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可是,即将消失之前,育年的脸上浮现出似乎令人羡慕的表情。美矢子清楚地看到了这些。即使不再人为地刺激人的精神,人世间已经是个够紧张或不安的时代,对于那个青年来讲,也许这倒是他向往已久的时代呢!这虽然是一桩已经无法弄清的事情,但美矢于偶然间也这样回想着。
    天文台发表预告说:“一个来历不明的物体正在向地球靠近。”

    这一消息立刻在全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呀?……”

    “现在还不清楚,好象是从别的星球来的宇宙飞船。”

    “如果是到地球上来,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呢?”

    “按照眼前的速度来计算,大搞得三天以后吧!”

    人们议论纷纷,都说:“是来侵略的吧?这该怎么办哪!”可是,既无处躲藏,又找不出防备的好办法。于是,有的大声喊叫着,有的小声嗫嚅着,除了发出绝望的叹息之外,便无事可做。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这消息越过了干山万水,人们的心情反倒多少有些平静下来了。

    “老这么人心惶煌的,也不是个法子。来者不善,一旦给咱们一下子,那就全完啦!即使奋起抵抗,人家跃然能有高速度的宇宙飞船,咱们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说得是!不过,他们在动手之前,总该先着陆的吧!到那时候,咱们倒不如服服贴贴地来个隆重欢迎。”

    大家都在纷纷献计献策。

    “看来都想避免作战的咯!虽然正面交锋来必能胜过对方,不过我们地球人也有我们自己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智慧,总有办法跟他们周旋的吧!”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除此而外,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从有经验的外交官里选出代表来,组成了足以能实现人们愿望的欢迎委员会。



    “欢迎会的委员们!在你们的双肩上,担负着人类的命运。你们将作为人类的代表,同宇宙人进行接触。在他们之中,说不定会有什么人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来,但请你们决不要动肝火、口出不逊或慌作一团。要始终按礼行事,和颜悦色地表示欢迎。”

    欢迎委员会的委员长回答说:

    “这我知道。唯有外交才是人类文明的顶峰。况且,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外交官,从小时候起,就受到这方一面的充分教育。请你们放宽心好啦!”

    一切准备就绪。立即从飞机场向宇宙飞船发出了明确的照明信号,意思是可以在此地着陆。

    第三天到了。巨大的宙字飞船进入了徐徐着陆的阶段,机场警戒森严。但,这决不是针对宇宙人的,而是为了防范万一,怕围观的群众中会有人冒冒失失地干出不礼貌的事来。人们可以通过电视看到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在仪表堂堂的欢迎委员们的列队欢迎下,宇宙飞船着了陆。飞船的门一声不响地被打开了,宇宙人走了出来。

    宇宙人跟咱们地球人也不是没有相似的地方,他们也长着一颗脑袋,两只脚。只是头部和两脚之间有一个细长的腰,腰的两侧长着很多的手。那怪模样真叫人讨厌,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赶快把他们打发走算啦。”欢迎委员们尽管心里这么想,但自己毕竟是人类的代表,不但未在脸上表露出来,反而泛着微笑,彬彬有礼地向令人厌恶的宇宙人亲切致意。

    “欢迎,欢迎!你们真漂亮!看到你们欢悦的面容,我们真不知有多么高兴!诚恳希望跟你们永远相处在一起。”

    听完欢迎的话,宇宙人返回了船舱。然后用宇宙人他们自己的话展开了讨论。

    “喂,你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吗?看看他们的面部表情就可知道他们是在欢迎咱们哩!”

    另一个在宇宙船舱的一角操纵翻译机的宇宙人回答说:

    “这我知道。有这个装置就没有任何难懂的语言。他们在郑重地致欢迎词呢!”

    这时,操纵另一个机器的宇宙人说:

    “请等一等!至于说到欢迎,那是欺人之谈。我曾经用精神判读机探测过他们的心。结果证明,他们对我们并不怀有好意。很可能是带着敌意和轻蔑。”

    他们把好几支胳膊交叉在一起,歪着脑袋,脸上布满了疑云。

    “为了增进友谊,好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个星球,真叫人失望。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过去访问过其他星球,都没有出现过翻译机和精神判读机的结果完全相反的情况。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该怎样向他们说明我们是为增进友谊而来的呢?”

    即使这样,宇宙人也得出了结论。

    “除了做出这个判断而外,不可能有别的。这个星球上的人一定是神经紊乱,以致在感情上和表现上都跟我们背道而驰。”

    对于这种意见,宇宙人无不热烈鼓掌,表示赞同。

    “说得对。我明白啦!宇宙如此之大,说不定会有这种生物存在的。”

    “这么说,这个星球上的人,在我们生气的时候他们笑,在疼痛的时候反倒感到很舒服的咯!”

    提出了这个结论之后,他们都精神振作了起来。

    “由此看来,得向这个星球上的人表示谢意咯!该怎样去说呢?如果对他们表示亲热,他们又会认为我们是心怀恶意……”

    “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很快得出结论,倒挺简单。由于他们的神经反常,说出反对的话,反倒可以表达出我们友好之意。”

    “好吧,那就准备讲话稿吧!”

    负责翻译的宇宙人立即开动机器,着手制作讲稿。

    欢迎委员们在飞机场上继续列队恭候,宇宙人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委员们神色紧张,挺直站立,等待宇宙人的致词。

    “与此同时,为了通过电视向全人类播送,还预备好话筒。宇宙人面向话筒,向内心充满善意的地球人朗朗宣读了致词:

    “真后悔,不该到你们这里来!你们这帮丑陋不堪的猴崽子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从此再也不想见你们。你,还有你,通通见鬼去吧!”
    2015年的夏天,一场干旱突然降临在山东省临沭县,当地村民不得不抽水来灌溉农田。随着鱼塘水位的下降,岸边打水的张大爷无意瞟到水中倒立着一双小脚,吓得连连后退。“快来看呀,水里有东西。”一时间爱凑热闹的村民全都聚拢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位年轻的村民挤进一看:“没啥呀,应该是别人丢弃的布娃娃。”村民们瞬间没了兴致,独留张大爷还呆坐在岸边,水一点一点地被抽走,那双小脚却更加清晰可见。“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快打电话报警。”

    接到报案警方迅速赶到现场,村民们全都表情凝重不敢看向水面,而水里孩子的脚上隐隐约约还有绳子捆绑。技术人员下水查看,确定被害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很快尸体就被打捞出来。看到如此惨状,民警倒吸一口凉气,究竟是谁,会对一个孩子痛下毒手?

    法医立刻上前查看情况,而刚刚下水的技术人员却有一个新发现。“水里好像还有一辆三轮车。”民警肉眼从水面观察也能看到一个金属顶棚,怀疑与小女孩被害有关,迅速组织人员对鱼塘进行抽水。由于鱼塘面积太大,经过一天的紧张工作,三轮车才渐渐显露出来。车子被大家齐心协力拖到岸边,车身满是淤泥,车窗完好无损,专业民警赶紧戴上手套取证。刚打开车门一股怪味就扑鼻而来,经验丰富的民警一闻预感不妙,往里一看,在车的后座发现了一名女性尸体。

    法医初步检查确定,这名女子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她下半身只套了一条花色的保暖裤,被害时并未穿内裤。两名受害者的头部都有重伤,经检验致命原因就是暴力打击颅骨导致的“重型颅脑损伤”。并且她们是同一时间遇害的,遇害的时间很长,大概是有半年左右。在受害者身上,民警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相关人员立即提取了她们的DNA进行比对。遗憾的是,在数据库中也没有两人的信息,但鉴定可以证实她们存在母女关系。在对被害者报以深切同情的情况下,临沭警方也展开了调查,事发当天就抽干了鱼塘的水。

    经过仔细搜索,鱼塘底部和三轮车内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民警根据经验判断,怀疑鱼塘可能不是第一现场,歹徒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行凶,所以以鱼塘为圆心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可是一番努力下来,什么都没找到,要想解开所有谜题,还是得先了解两位受害者的身份。警方分析,这么残忍的作案手段,能够料想受害人应该就是附近的人,于是成立专案组,去到鱼塘附近各个村子走访调查。村中消息流散得很快,民警才排查到第二个村庄,就接到了一名男子的报案。
    消失半年的母女
    电话里他说道:“半年前我的妻子和女儿双双离家出走,一直没有回来。”通过男子描述的特征,警方进行比对,发现与受害人各个方面都十分吻合,此时男子前来辨认,也确定了受害人的身份。
    “张琳,37岁,另一个是我的女儿。”现场受害人的丈夫老高悲痛不已,一度差点昏厥过去。提起当时家人的失踪,他也感觉非常奇怪。由于老高常年在外打工,几乎一年只能回家一次,家里只剩张琳带着女儿生活。发现异常的时间是在2014年12月13日晚上,村中农户睡得早,大家早早就进入了梦乡。但是张琳隔壁的邻居却听到了急促的鸡叫,以为有人半夜偷鸡,用电筒照了一下没有异常后,便裹紧棉袄跑回被窝。
    第二天一早,邻居起床看到张琳家门虚掩,大喊几声却无人回应,恰好张琳的婆婆从门前路过,就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对方。婆婆赶紧冲到儿媳家中,厨房卧室各个地方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张琳的身影。家中的东西也没有遗失,感觉很像是儿媳带着孙女离开了,婆婆急得给儿子打去电话。很快,老高便赶回村中,张琳的手机钱包都没有带走,唯独骑走一辆电动三轮车,看上去似乎走得很急。老高打电话询问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没人知道张琳的去向。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想到旁边的街道安装了一个监控探头,老高立即带上同村好友前去调取了监控录像。查看结果让人震惊,张琳其实已经失踪一个周了,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12月8日的凌晨两点。12月7日下午四点,还能看到她骑着电动三轮车回家,晚上就急匆匆地离开。

    这么晚了,张琳带着女儿究竟要去哪里?附近邻居当晚都没听到任何动静。老高思前想后也没有任何头绪,一直以来妻子性格内向,平常很少在村中走动,所以她失踪后没人知道也是正常情况。家属联合所有村民四处搜查,岳母那边也紧急寻人,都没找到张琳的踪迹。无奈之下老高向当地派出所报了失踪,警方也派人帮忙调查寻找,张贴大量的寻人启事,上传相关寻人平台,也没有任何消息。于是张琳的失踪就成了一个谜,村中流言四起,认为她是与人相约抛弃家庭离家出走。老高不愿相信,一直不停四处打听妻子女儿的下落,要不是这次鱼塘的事情传开,他还满怀期待相信她们有一天会回来。
    异性熟人
    鱼塘里的被害人经过DNA比对确定就是张琳母女,拥有多年办案经验的民警都感到气愤不已。这是临沭县二十年来第一起恶性案件,案发时间是冬天,孩子身上还穿着单衣,难以想象她们经历了怎样的惊魂时刻。?上级直接下达命令,一定要在限期内将歹徒抓获:“不破此案,决不罢休。”因为案发时间已过半年,大量的证据已被销毁,案件难度升级,警方决定先从受害人开始查起。如果张琳外出是为了去见某人,那么按照她的圈子来看,嫌疑人很有可能也是附近村庄的人。双方一定很熟悉,不然嫌疑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掩盖受害人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鱼塘的位置十分偏僻,除了附近村民,一般人不仔细观察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民警根据仅有的线索大致还原了案发时的情况,张琳两点外出去见熟人,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就遭遇了不测。这个熟人很有可能就是本案的关键性人物,可是张琳的交际圈并不宽,老高也能证明她所认识的异性很少。由于寡言少语,一直以来她也不会与人发生争执,村民对她的评价也很好,张琳在大家口中就是一个务实勤劳的农家妇女。警方查阅了她的手机通讯单,发现失踪当天她并未与任何人联系过,就连和老高的通话都是停留在案发的前一天。这就有些奇怪,而更奇怪的是,张琳遇害时穿的就是家居服,甚至就连内裤都没有穿。天寒地冻外出,会不会是被威胁了?或者是嫌疑人早就潜入家中,等她们外出就开始行凶。可是想要张琳主动离开,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种种猜测还是指向了受害人熟悉的异性。民警反复查看张琳离开时的监控录像,希望能在模糊的视频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结果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张琳开的三轮车后座似乎有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地露出了半个头。

    不管是潜入家中藏在车里,还是有人威胁,嫌疑人都必须要经过张琳家,或许会在监控中留下身影。于是民警立即调查了张琳离家前几个小时的监控录像,结果还真有新发现。在当天晚上八点,有一辆车在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两个人,径直走向张琳家旁边的胡同口。胡同口翻墙过去就是院子,他们会是嫌疑人吗?
    监控中的黑影
    由于视频模糊,警方只能顺着胡同口的村民开始挨家挨户地询问。看到当时的视频截图,一个村民站出来反映,视频中的人是他的两个亲戚。因为母亲患病,当晚亲戚乘车赶来探望,手里还拿了一些牛奶和补品,家中的人都可以证明。看来就是一场乌龙,现在线索中断,问题还是出在监控上,民警回来继续查看监控视频。在当晚十一点多,黑夜笼罩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一道黑影出现在监控中,仔细观察大致能够看到一个人形轮廓。他走进胡同,几分钟后又出现在画面中,随后再次走进胡同。从十一点进入到张琳两点离开,这中间有四个小时,附近邻居都没有听到呼救,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警方通过走访排查,还是无法确定这道黑影的身份。监控视频无法提供排查帮助,要想排除嫌疑人还得通过基础分析和走访展开,民警找到老高,了解案发前张琳的情况。“失踪以前我老婆说是想小孩了,想去看看小孩。”老高说。

    原来,张琳是二婚,她与前夫还有一个儿子,离婚之后孩子养在前夫那边。老高同意她去探望,当天张琳就去服装店购买了两套衣服,在监控中也能看到,下午四点就回来了。刚要去探望就出了事,一切太过凑巧,并且前夫也在临沭县,警方赶紧调查前夫的身份。张琳的前夫名叫李全,他曾经有过违法行为,还被当地公安机关处罚过。从村民口中得知,李全性格暴躁,在与张琳结婚期间,经常发生家庭暴力,两人离婚还是打的官司。儿子当时判给了张琳,张琳带着儿子嫁给老高,户口也落在老高名下。可是李全悄悄叫人带走了儿子,张琳去要几次他都不给,双方一度差点再次对簿公堂。在张琳未出事前,李全还多次提出过转移户口的事情,但张琳始终没有同意。这会是他的作案动机吗?民警来到李全家中了解情况,李全并未在家,甚至这两年都很少和父母联系。
    据说他一直在外地打工,得知张琳遇害,李全的父母十分痛心。随后民警确认地点,赶赴外地找到李全,调查发现他没有作案时间,当时的工友老板都能证明。伤害张琳的人并不是前夫,那还能有谁呢?
    通讯录中的异性
    案件一直没有取得任何突破,监控中的黑影身份不明,警方开会研讨,决定一一调查张琳通讯录中的人。张琳一般很少主动联系别人,除了老高与她通话比较频繁之外,外人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但是在案发前几天,民警发现张琳主动给一个异性打去电话。这个人经调查刚好就是临沭县某村的村民刘强,与老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人打工都在同一地方。在老高口中,警方了解到一个情况,出事前刘强哥哥生病刚好要回家,老高曾拜托朋友带钱捎点东西给妻子。这本是很正常的情况,刘强回来第一时间就给张琳打了电话,可他要去的地方是自己的哥哥家,并不顺路,他为何会同意甚至最后出现在张琳家附近呢?民警找到刘强,刘强说他把钱拿给朋友妻子后,就去照顾哥哥了,一直没有出过家门,也没有作案时间。
    通过手机中的人员名单搜寻,摸排出的嫌疑对象都被一一排除,案件再次变得扑朔迷离。此时距离鱼塘找到遗体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警方的压力越来越大。如果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犯罪嫌疑人混迹社会,还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我们一定要还原事实真相,我们有责任还原事实真相。”民警再次来到鱼塘,扩大搜索范围,调取所有途径鱼塘的监控,一点一点查找。因为是在乡镇,监控探头并不多,加上录像会被覆盖,能不能找到有用线索还是一个问题,但是哪怕只有一点希望,警方都不愿放弃。通过不停的搜寻筛选,警方终于在两个路段看到一辆三轮车经过。当晚凌晨三点多,疑似张琳的女子带着一个小孩向县城外驶去,而到了另一个路段,驾驶三轮车的人变成了一名男子。

    在他身后还能隐约看到穿同颜色衣服的小孩,此时张琳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根据时间线,警方推断遇害地点可能就在鱼塘附近。仔细对比两个路段的三轮车,民警发现男子开车时车上出现了一个可疑的东西。粉红色的,很像是一把射钉枪,就放在嫌疑人的左手边,很有可能就是作案工具。而男子非常谨慎,拿着白色毛巾捂住口鼻,根本看不清面部特征,他坐的也很高,上方的监控连眼睛都没拍到。民警找来不同身高的人进行实验,最终确定嫌疑人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加上与受害人是熟人,查找范围缩小,之前的嫌疑对象身高都不符合,警方调查把目光锁定到一名男子身上。
    殷勤的小学同学
    男子名叫马强,身高一米七五以上,是老高的小学同学,两人也曾一起外出打工。案发前几天因为活不好干,马强就已辞职回到家中,老高回忆,当时张琳消失时,他的表现也十分殷勤。老高回家是他主动去车站接的,由于不会操作调取监控,也是他前去帮忙,甚至老高因为妻子的事情心情苦闷,也是他陪着喝酒疏解。马强的嫌疑非常大,警方悄悄查询他的身份信息,发现他有过违法犯罪前科。出狱后他还与一名女子结婚,可这段婚姻并未维持很久,后来便一直单身。
    从村民口中民警了解到,马强不爱说话,但他力气很大,还有一些技术活傍身,修理机械都很在行。而且他还爱喝酒,喝完酒脾气暴躁,经常与人发生摩擦,这些都很符合嫌疑人的特征。正在警方调查之时,有人找到民警,透漏了一个消息。案发当天马强也喝了不少酒,几个朋友聚在一起,渐渐就喝高了,后面不知他从哪拿出一把射钉枪在酒桌上炫耀。他告诉大家,这把射钉枪他动手改装过,可以打铁砂,非常厉害。民警一听心里一紧,在张琳的三轮车中就有同样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喝酒穿的衣服与监控中的嫌疑人的外套颜色一致。似乎是为了掩人耳目,第二天朋友就看到他换了一件单薄的浅色衣服。基本能够确定他就伤害张琳母女的人,目前他正在外地打工,警方立即赶到马强所在工地。很快,他就在工地旁边的果园中被抓捕归案,并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马强十分懊悔,这段时间一想到会被抓,他都寝食难安,稍有风吹草动就害怕到发抖。当天他喝了酒,就对张琳起了歹念,因为知道老高身处外地,他堂而皇之翻进家中,胁迫张琳发生了关系。后来担心事情败露,拿着射钉枪威逼张琳送他去车站,途中就对母女二人痛下杀手。回想起来,都是喝酒误事,尽管后期想要弥补老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但也无法挽回两条鲜活的生命。马强已被刑事拘留,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法律的严惩,他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2010年5月19日10点左右,在河南省新密市城边一座叫青屏山的山间小路上,当地居民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子,浑身都是血,随身所带物品散落一地。

    当地居民看到这一场景后,立即报了警。新密市公安局接到报警以后,民警很快来到了案发现场。民警赶到后,发现该女子浑身都是血,整个人几乎趴在了血泊之中, 身上有多处的刀伤。民警当时发现这个女孩竟然还没有死,还有一些微弱的生命体征。民警们就迅速将这个女孩送到了医院,但是送到医院没多久,由于这个女孩的伤势过于严重,遗憾的是,最终还是没有被抢救过来。经警方调查,这个女孩叫王亚萌,只有16岁,是新密人,在河南省平顶山市的一个美容店里边打工。5月18日,也就是案发前一天,他从平顶山回来看朋友,没想到在去朋友家的路上竟遭遇不测。警方通过她的家属了解到,王亚萌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让家人操过心。为了减轻家里的生活负担,初中毕业之后,王亚萌就去了平顶山的一个美容院做学徒。他对家人说,学成之后他要回来自己开个店,懂事的她还说,等她开店了,还要先把奶奶的白头发给染黑了。

    受害人王亚萌可万万没想到,刚回新密市一天,王亚萌就丢了性命,这让她的奶奶怎么也不敢相信。每当拿起孙女的照片,奶奶都是老泪纵横,多好的孙女啊,长得又时尚又漂亮,连邻居们知道后都感到惋惜。那么王亚萌到底为何被害?是仇杀还是另有他因?警方通过对她家庭以及周边邻居的走访发现,王亚萌这小女孩为人善良,从来不与人争执,社会关系也特别简单,也不会与人结仇,民警于是就排除了仇杀这一可能。之后,警方通过法医对王亚萌的尸检报告,也排除了她受到性侵害的这一可能。最终民警又重新从案发现场入手寻找线索,从现场遗留下来的挎包和钱包中发现,挎包是被翻过的,耳机、化妆品都在,但没找到手机。而钱包里只剩下几块钱,大额面值的钱一张也没有。
    民警据此判断,这应该是一起抢劫杀人案。虽然民警对案件的起因作出了判断,但是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指纹和脚印都没找到。一时间,整个案件的所有线索似乎就此中断。难道凶手是一个有着反侦察能力的惯犯?
    当时女孩被害的地方,地处偏僻,民警通过大量走访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目击证人,即使调了周围的摄像头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此时对于本案唯一的线索,全部聚集到了女孩儿临终前含含糊糊说的4个字上面。在民警将女孩紧急送往医院的时候,女孩含含糊糊地跟民警说了4个字:“四个孩儿”。民警从这一线索判断,女孩儿的四字遗言可能就是下一步破案的方向,并且认为这很可能是一个团伙作案。民警随即对这一线索进行了调查,他们走访了大量的当地居民,案发当天是否看到“四个孩儿”出现在周围。但是遗憾的是,经过民警的大量走访,并没有找到关于“四个孩儿”的任何线索。随即警方又对案发地附近所有监控里的200多个小时录像内容再次复盘,试图从中找到有效的线索。民警们反反复复,一秒一秒地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最终也没有找出关于“四个孩儿”的任何线索。随后警方又根据“四个孩儿”上山可能乘坐交通工具为判断,再次对案发前后的所有监控录像进行了仔细的观看。这次观看录像,终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一辆灰色的面包车进入了民警的视线当中,这辆灰色的面包车在案发前上了山,在案发后又下了山,具有重大嫌疑。莫非“四个孩儿”就坐在这辆面包车上吗?警方们的情绪一下子从低落转为了兴奋。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全力找到这辆灰色的面包车。

    但找到这辆面包车之后,民警们的情绪又随之转为了低落。原来,当天,这辆面包车只是到附近的学校去接人了,接完人之后急急忙忙地回家了,根本就不存在作案时间。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样又被迫中断了。距离女孩被害,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的时间,案情却没有一点进展,家属急,当地百姓急,公安干警们更急。为了破案,民警们死死盯住监控录像,没日没夜地寻找着有效的线索。每一辆车,每一个人,每一个交通路口都不放过一丝一毫。功夫不负有心人,民警们终于在监控录像又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屏幕上的一个黑点引起了民警们的注意,这个黑点在屏幕上几乎看不到,但还是被老刑警们看到了。通过放大镜查看,屏幕里远处的这个黑点,就是被害人王亚萌。通过录像民警发现,在案发前,王亚萌坐上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然后赶往事发地。在民警们看来,一条重大的线索再次出现,他们判断,找到这辆绿色的出租车可能就是侦破此案的重要突破口。民警们甚至大胆推断,王亚萌会不会就是在出租车上被害,然后又被带到案发地的。如今,一切只有找到那辆绿色出租车案情才能见分晓。很快,警方就找到了这辆绿色出租车,据出租车司机反映,当天他确实拉了一个女孩,但是因为路不好走,司机并没有上山,而是到山脚下就让女孩下车了。出租车司机还说,当时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现场。出租车司机的嫌疑被排除了,民警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再次中断。距离案发已经一个多月了,多条被认为有价值的线索都被一一排除了,监控录像也不知被翻看了多少遍。案情一波三折,民警们的情绪也是从高潮到低落,从低落到高潮,再从高潮到低落,但案情始终没有任何的进展。三、女孩的临终遗言说的那四个字到底是什么?
    辛辛苦苦一个多月,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一切都在原地踏步。此时,家属的情绪也相当激动,他们认为如果警察破不了案,他们就自己找人解决。这一句话反映了亲属们迫切希望警察能够替他们申冤,赶紧破案的急切心理。同时也给办案民警们带来了压力,一个多月的时间案情竟然没有一点进展,让他们也感觉到很窝囊。难道原先的侦破方向是错的?此时民警们决定,再一次从女孩的临终遗言入手,重新梳理案情。因为女孩的临终遗言,肯定是在告诉大家凶手的一些信息,这一点非常重要。但对于办案民警来说,女孩的临终遗言,很可能在先前他们就理解错了。关于“四个孩儿”,办案民警们再次展开了讨论,有些民警认为按照当地的方言,意思是4个年轻人一块做的案。但是新密方言有一个特点,就是“si”和“shi”不分,也就是平舌音,翘舌音不分。那么女孩的临终遗言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说的是“是一个孩”?通过民警们激烈的讨论,案情似乎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作案的不是四个年轻人,而是一个年轻人。民警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他们再次聚精会神地观看起来了,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监控录像,试图再一次找到有用的线索。这一次观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一找在案发前后有没有单独上山的年轻人。经过一遍又一遍的观看,民警们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终于有了发现。一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的平头青年,走进了民警们的视野。此人在监控画面上显得十分悠闲自在,这与匆忙的路人对比起来显得十分不和谐,并且他的上山时间与案发时间高度吻合。

    办案民警凭着经验,认为此人有重大嫌疑。此人的出现,再次让办案民警们兴奋了起来,他们判断,此人即使不是犯罪嫌疑人,也是目击证人。现在民警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平头青年。民警们迅速将此人的画面做成照片,在新密市的范围内一点一点的排查。但是经过多天的排查,却没有发现此人的任何踪影。为了找到此人,新密市公安局决定,在全省范围内通过悬赏的方式寻找此人。一时间,街头巷尾,报纸报刊,电视屏幕全部都是寻找平头男子的信息。信息撒出去之后,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公安局的举报热线基本就没有停过,期间他们接到了上千个举报电话。但是,经过民警的排查和分别,所有的举报信息全部被排除掉。似乎一切线索又将中断,三个多月的时间,难道努力又将白费?而就在这时,警方又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举报中反映这个平头男孩,很像家住郑州的一个人。这条信息让办案民警非常的重视,他们抱着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思想,紧急来到郑州市。而结果又将如何呢?
    当侦查员拿着相片来到郑州该男子的家后,其父母的第一句话就迅速让民警兴奋了起来。他父母看到照片后,不解地问民警怎么会有他儿子的相片?侦查员知道,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人了。侦查员通过了解知道,该平头男子名叫小恒,26岁,无正式工作。虽然他在事业上并没有给父母争多少光,但是父母对他却非常的好。他7岁时,母亲去世,他的父亲再婚,而继母对小恒非常的好,将他视如己出,为了好好的抚养他,就没有再要孩子。为了让他早点儿结婚,父母两人还筹借了8万元钱给他盖了房子。为了激励地上进,继母还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给他绣了“奋斗”二字挂在了他的房间里。对于自己都不争气,也让他对父母深感内疚,他成天想的是如何快速弄了一大笔钱,并以此来报答父母。他一直不在家,父母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之后,民警开始查找小恒的去处,最后在开封的一家网吧里找到了他。而当警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随即说出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让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办案民警知道,案子破了。他主动问民警,那个女孩有事没有?事情的原委是什么样的呢?小恒从郑州来到新密之后,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抢一笔钱。
    惠奈是一名银行职员
    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一个独自蹲在路边的男孩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呢?”
    惠奈缓缓走上前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呢?”
    男孩抬起双眼看着惠奈,嘴上却一言不发
    惠奈环顾着空荡荡的街道
    “你现在一定很饿吧”惠奈从包里掏出两个面包,递给了男孩
    男孩犹豫了一下,微微发颤的双手接过了面包,接着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惠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发现男孩大腿上有大片的淤青(像是被棍状类型的东西敲击以后留下的)
    ”是被父母打的吗”她轻轻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大腿,看见男孩猛的将腿抽了回去,惠奈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男孩伸出手擦掉了惠奈脸上的泪珠,男孩似乎打开了自己的心扉,他们聊了许多,他们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天色渐渐黑了,白云也开始显露出狰狞的面孔惠奈刚想起身要走,却发现男孩拽住了她的衣角
    惠奈笑了笑,摸了摸男孩的头,便拉着他一起往家里走去
    惠奈家的位置比较偏僻,屋子外表也比较破旧,但是内部却很敞亮
    这一代地区曾经出现过一场连环杀人案
    因此居住的人很少
    惠奈带着男孩到了自己的家里,让男孩坐在沙发上休息,惠奈在厨房做了许多排骨,端到了男孩的面前
    男孩看着眼前的食物放光,“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惠奈坐在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饭后
    惠奈看着男孩脏兮兮的衣服,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身整洁的童装
    男孩指着一张报纸,问了起来
    “这个地方有过命案吗?”
    惠奈怔了一下
    男孩继续补充到
    “上面说这里有一个杀人犯的杀了很多人而且把他们的脸皮都割了下来”
    “是吗,不过只要我们警惕一点就不会有事吧”奈惠一边说着一边给小男孩梳着头发
    “那个凶手其实也很可怜的,听说他小时候经常被同伴关在小黑屋里又放了火,那场火灾毁掉了杀人犯的脸,也许在这以后,他就开始憎恨这个社会了吧"
    “这个报纸上没有看到唉,不过…那个杀人犯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一点点吧,我也经常别人欺负。”
    惠奈连忙安慰着他“好了好了,从今天开始,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呢”
    男孩“嗯…对了!姐姐 我叫楠一……前几天我离家出走了”
    “那样的家,不呆也好!姐姐会好好对待你的,毕竟姐姐很喜欢楠一呢”
    “嗯!”
    晚上惠奈开始帮楠一洗澡
    在脱掉楠一的上衣以后,惠奈看到了楠一身上有着特别多的伤疤,惠奈轻轻摸了摸,看到楠一忍着痛的表情以后,突然抱着他哭了起来
    “姐姐?”
    “不会再有人欺负楠一了,不会再有人…”
    过了一小会,惠奈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在帮助楠一洗完澡后,惠奈给楠一换上了衣服,她带着楠一来到了她的卧室
    “好香的味道啊!“
    楠一兴奋地叫了起来
    惠奈说“嗯,这种香水可是我特地买的呢"
    楠跳到床上蹦了起来
    楠一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晚安,姐姐……”
    楠一似乎在说着梦话
    夜已经深了下来
    惠奈轻轻地拉上了窗帘,关上了灯,屋子瞬间黑了下来
    “晚安,楠一~”惠奈的脸皮落到了地上
    出租屋里,他开始介绍房间的各种好处,而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那个怪异的地方。
    “我去卫生间看看!”我故意大声说话,并偷偷和他使眼色。
    “卫生间不是看过了吗?”他建议我去那超大、明亮、温馨的卧室去看看。
    我跟他摇头,并坚持去看离单元门比较近的卫生间,他不知我要干什么。我一边说话,一边把他拉到门口。
    “我看到有个人藏在卧室床下,好像还有凶器!”我低声提醒他,“上次……”
    “不会吧!”没等我说完,他惊愕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免得惊动了床下的人,对我们不利。
    突然,他冷笑起来,并冲着卧室喊道:“还不快出来,要不就跑了!”
    我很愕然,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在我愣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将门堵上了。明晃晃的尖刀对准了我,他说:“这么便宜的房租就是为了骗你们这些贪便宜的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你比上周那个倒霉蛋聪明些,竟然被你发现……”
    “我就是上周死的那个!”说罢,我冷笑着飘了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一下子揪出你们两个!”
    朋友是从菲律宾到加拿大留学,在加拿大念书的时候,和母亲共 住一间小房子.朋友的书桌摆放在房间的角落,旁边有一扇窗.朋友是个十分用功的人,但搬进房子後不久,

    每当他坐在书桌前专心念书时,便感觉到一直有东西轻轻的敲著他的颈子.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便不太在意,但久而久之,这种感觉便一直存在,只要他一坐在书桌前,就不停的感觉到有东西轻触他的颈子,然而只要一离开书桌,这种感觉便消失无踪.於是他便将这个情形告诉他母亲,他母亲就找了个算命师询问算命师告诉他,有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可以被照像机所捕捉,於是就叫他下次再有这种感觉时马上拍张照片,说不定可以解开谜底.朋友半信半疑,回到家後便坐回桌前念书,不一会又感觉到有东西轻轻敲著他的脖子,他的母亲马上替他拍了张照片,赶紧送去照相馆冲洗.拿到照片时,两人皆吓得脸色发白,照片上在朋友身旁的,是一双悬在空中的脚,原来朋友一直感觉到的,便是上吊自杀的那个人悬在空中的脚,因在空中摆荡而不停的轻触他的颈...
    朋友是从菲律宾到加拿大留学,在加拿大念书的时候,和母亲共 住一间小房子.朋友的书桌摆放在房间的角落,旁边有一扇窗.朋友是个十分用功的人,但搬进房子後不久,

    每当他坐在书桌前专心念书时,便感觉到一直有东西轻轻的敲著他的颈子.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便不太在意,但久而久之,这种感觉便一直存在,只要他一坐在书桌前,就不停的感觉到有东西轻触他的颈子,然而只要一离开书桌,这种感觉便消失无踪.於是他便将这个情形告诉他母亲,他母亲就找了个算命师询问算命师告诉他,有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可以被照像机所捕捉,於是就叫他下次再有这种感觉时马上拍张照片,说不定可以解开谜底.朋友半信半疑,回到家後便坐回桌前念书,不一会又感觉到有东西轻轻敲著他的脖子,他的母亲马上替他拍了张照片,赶紧送去照相馆冲洗.拿到照片时,两人皆吓得脸色发白,照片上在朋友身旁的,是一双悬在空中的脚,原来朋友一直感觉到的,便是上吊自杀的那个人悬在空中的脚,因在空中摆荡而不停的轻触他的颈...
    明朝年间,有一个叫袁子秋的书生,千里迢迢赴京赶考,途中大病了一场,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除了几枚可怜的铜板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母亲临终前留下的一枚玉坠。

    袁子秋在钱记当铺门外徘徊了很久,直到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三遍,他才决定当掉玉坠。可惜玉坠材质普通、做工平常,只当了三两纹银。

    这点银子绝对不够他坚持到京城的,可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袁子秋买了几个馒头,讨了碗热水,总算填饱了肚子。这时候已近傍晚,袁子秋决定在城里住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再上路。可是一打听,最便宜的大通铺,住一晚上都要十文钱,袁子秋不禁踌躇起来,问老板是不是可以再便宜些,老板实话实说:“就是这个价了,你要是还嫌贵,只有子时之后再来了,那时候我们只收一半钱。”

    袁子秋大喜,只要能省钱就行,少睡半宿算得了什么?于是他来到街上东走走、西逛逛,累了就靠在墙上歇一会儿,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这么熬过去了。眼看子时将到,他决定回去休息。穿过一条无人的小巷,袁子秋突然看到一只体形硕大的狗正趴在地上吃着什么。看到他接近过来,那狗弓起身体,做出一个准备攻击的姿势,嘴里发出威胁的吼声。这畜牲,也不知道饿了多久,怕跟它抢食呢。袁子秋又好气又好笑,绕了个圈子,从巷子的另一边越了过去。刚走没几步,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长长的盒子,看上去十分华贵。他赶紧走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画轴。

    什么人这么不小心,把画丢在了大街上?袁子秋犹豫了一下,展开画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见此画墨气淋漓,放纵活泼,竟然是董叔达的《夏山图》。董叔达是北宋三大家之一,以画山水见长,这幅《夏山图》正是他的代表作。袁子秋对书画一向极有研究,一番品鉴之后不由得惊疑不定,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幅真迹。

    袁子秋一颗心怦怦狂跳起来,如果这画确是真迹,随便都能卖上千两银子,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渡过眼下的难关了。他手忙脚乱地将画轴装好,准备离开时却又想到,不小心丢失此画的人,此刻说不定急成什么样子呢,亏了自己苦读圣贤之书,却在这个时候起了贪念,真是有辱斯文。

    袁子秋心中大愧,也不走了,就靠在墙边,等待前来寻画之人。他不知道,丢画之人现在正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呢。

    这人名叫黄昌荣,是城里一家商行的大老板。虽然也算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黄大老板十分惧内,被老婆小兰看得死死的。前不久,黄昌荣迷上了醉香楼的名妓小桃红,瞒着小兰跟她打得火热。小桃红素来喜爱书画,尤其喜欢董叔达的画作,恰好他家藏有这幅《夏山图》,于是这天他拿来给小桃红鉴赏。

    名作在前,美人相伴,黄昌荣不知不觉喝得大醉。正准备宽衣解带和小桃红歇息时,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竟是小兰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带着三姑六婆打上门来。黄昌荣大惊失色,赶紧抱了装画的盒子,从醉香楼的后门仓皇逃走。

    黄昌荣不敢走大街,只好串小巷,可是刚刚喝了太多的酒,这一路急行,肚子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他忍不住弯腰狂吐起来,直把吃下的东西吐得一点不剩。他这番动作,惊到了不远处的一只流浪狗,这狗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那些散发着酒气的呕吐物,对它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它一路狂奔过来,冲着黄昌荣龇牙咧嘴、咆哮不已,想赶走他享用“美食”。

    昏暗的月光下,冷不丁看到这只来势汹汹的恶犬,黄昌荣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撒腿就跑,慌乱中摔了个跟头,于是那幅画掉在地上,他也毫无知觉,继续一路狂奔跑回家里。他这又惊又吓又醉,到了家已经支撑不住,往被窝里一钻,便昏睡过去。

    却说小兰翻遍了醉香楼,也没有找到黄昌荣,料想丈夫定是得到消息跑掉了。回到家里,见他睡得正香,便气不打一处来,想把他叫起来理论一番,怎奈黄昌荣酒喝得太多,睡得贼死,又哪里叫得起来?小兰没办法,只好暂时放过他。

    第二天一大早,黄昌荣伸了个懒腰醒来之后,只觉得肚子空得难受,于是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然后猛地坐起来惊呼:“糟了!”

    黄昌荣终于想起了那幅画,那可是他花了一千八百两纹银买来的真迹,就算小桃红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他都没舍得把画送给她,要是就这么丢了,简直是用刀割他的心头肉啊。

    黄昌荣什么都顾不得了,胡乱穿上衣服冲出门去。这时天刚蒙蒙亮,街上还没几个人,黄昌荣暗暗祈祷,但愿那幅画还在街上,没有被人捡走。当他低着头一路找到那条小巷时,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捧着他装画的盒子,正靠在墙上打盹。

    这个人正是袁子秋。

    黄昌荣心里一紧,又是一松,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轻轻地从袁子秋手里慢慢抽出盒子,眼看着盒子就要完全离开了袁子秋的怀抱,突然前面传来几声狂暴的狗叫声,袁子秋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到黄昌荣在偷盒子,猛地用力,将盒子夺了过去。

    黄昌荣转头一看,不远处一只大狗正防贼似的瞪着他,兀自狂叫不已。就是这只狗,昨天吓得他丢了盒子,今天他眼看着就要取回盒子,又被它坏了好事!

    黄昌荣心里恨恨地骂着,脸上却露出笑容,对袁子秋说:“小兄弟,这是我的盒子。”

    袁子秋警惕地看着黄昌荣,厌恶地说:“就算是你的盒子,你就可以偷吗?看你的装扮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干这种下作的事情?”

    黄昌荣赔着笑说:“我不是偷,我是看你睡得挺香,就没想打扰你,现在把盒子还给我好吗?”

    袁子秋上上下下打量着黄昌荣,问:“你说是你的,那你告诉我,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董叔达的《夏山图》。”黄昌荣赶紧回答。

    “这幅画有什么特征?尺寸大小呢?”

    这个问题倒也难不倒黄昌荣,他滔滔不绝随口说了一大堆。袁子秋终于相信了这画是他的,点点头说:“本来我在这里等了一夜,就是想把画还给你的,倒没想什么其他的,可没想到你居然想直接把画偷走,那咱们就公事公办吧。这画至少值一千五百两银子,按我朝律法,你应该给我七百五十两,我拿到钱,就把画还你。”黄昌荣一下子傻了,捡到物品者还与失主,失主要拿出物品价值的一半酬谢对方,这是清清楚楚写在大明律法里的规定。刚才他之所以想不告知而取,就是怕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黄昌荣家财万贯,可平白无故拿出这么一大笔银两,也够他肉痛的了。但黄昌荣也不是等闲之辈,脑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苦着脸说:“小兄弟,你说得没错,咱得按律法办事,可是这画最多值十两银子,它是赝品啊。”

    “赝品?”袁子秋一愣,随即摇头,“你别想蒙我,这画百分之百是真品,绝对错不了。”

    黄昌荣当然不肯承认,坚持要出五两银子的酬金把画拿走。袁子秋冷笑道:“既然你执意如此,咱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这就把画送到县衙,让他们来断个谁是谁非。”

    袁子秋抬脚就走,黄昌荣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帮县令处理杂务的师爷韩林不但见过此画,还用了两天时间临摹过一幅,又怎会不识得此画真假?此类民事纠纷,第一个经手的就是韩林,一旦他实话实说,岂不就便宜了这穷酸书生?不过,韩林与他有些交情,如果能劝说韩林相助,这个书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黄昌荣决定去找韩林,好在时辰尚早,韩林应该还没去县衙,他不敢耽搁,立刻赶往韩林家里。

    黄昌荣来到韩林家里时,韩林正大发雷霆。原来,韩林有个独子名叫韩书群,韩林希望儿子发奋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这小子整天与些地痞无赖混在一起,最近又迷上了醉香楼的小桃红。为了弄钱去和小桃红厮混,昨天偷了他最喜爱的紫砂茶壶当了,韩林怎能不暴跳如雷?

    黄昌荣这才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简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惴惴不安地看着韩林。没想到韩林略作沉吟,说:“好,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事情要做得天衣无缝才行,你还记得我曾经临摹过一幅《夏山图》吧?一会儿那书生将画交到官府后,我就用我临摹的画将它掉包,到时候再找人鉴定,任谁也看不出其中破绽来。只是,我如此帮你……”

    黄昌荣大喜过望,急忙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说:“自然不会叫韩兄白忙一场,这是黄某小小心意,还望韩兄笑纳。”

    见韩林面色尴尬,黄昌荣体贴地将银票塞进韩林手中。韩林叹息一声,说:“要不是为了赎回我那把紫砂壶……算了算了,真是有辱斯文啊。”

    袁子秋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勾当,当请来的鉴定专家确定此画为赝品后,他气愤地一把夺过画,指着上面的落款印章说:“这明明是真迹,你看这……”

    话刚说了一半,袁子秋已经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惊讶地仔细打量着画,不敢相信地说:“你们好卑鄙,竟然……竟然将画掉了包?”

    韩林把脸一板,说:“袁子秋,失主再三声明此画为赝品,经过鉴定也证明了这点,可你为骗取巨额酬金,竟然口出污蔑之言。也罢,既然你不同意调解,那就等三日后,县令大人开堂问案时亲自裁决吧。”

    袁子秋瞪着韩林,气愤过后,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这个混蛋师爷铁了心偏袒黄昌荣,县太爷就算发现其中蹊跷,又怎么可能为他一个穷书生主持公道?况且,科举开考之期将近,他又哪里跟他们耗得起时间?罢罢罢,还是暂且放下此事,以后有机会再作清算吧。

    韩林自知对不起袁子秋,于是声称此画虽为赝品,但也值二十两银子,命黄昌荣出十两酬金,黄昌荣哪里还会计较这几两银子,赶紧故作大方地付了银两。

    袁子秋出了县衙,仰天一声长叹,心里郁闷难平。刚想就此出城离去,突然想到应该赎回母亲的那枚玉坠,于是来到钱记当铺。刚推开门,一个人急匆匆地从他身边抢了进去,大声叫道:“钱老板,你看看我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这人二十来岁年纪,一脸的痞子气,手里拿的却是一个画轴。袁子秋心里一动,听这人的口气,这画应该不是凡品,何不借此机会一饱眼福?于是他耐心地等在一旁。

    柜台内的老板站起身来,笑着对这人说:“原来是韩公子,令尊的藏品必是好的,昨天那把紫砂壶已经令人大开眼界,却不知这是……”

    此人正是韩林的儿子韩书群。昨天他偷了父亲的紫砂茶壶当了七十两纹银,揣着钱兴冲冲地去找小桃红,没想到竟然被黄昌荣捷足先登。黄昌荣惧内一事,城内人人皆知,韩书群也不例外,于是他跑去将此事告知了小兰,当小兰带人去醉香楼吓走了黄昌荣后,韩书群才得以一亲香泽。

    可一夜风流之后,七十两银子花得精光。韩书群便琢磨再弄一些钱,于是回到家里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东西,结果发现了这幅《夏山图》。原来,韩林用自己临摹的画作换下真迹后,毕竟心里忐忑,担心袁子秋不依不饶执意追究,到时候让人发现真迹藏在县衙就糟了,于是暗地里让人把画送回家中,没想到却落在儿子手中。

    韩书群拿到此画如获至宝,立刻跑来当铺换钱。当他展开画轴之后,钱老板只扫了一眼,眉头一皱,问:“韩公子,这画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的家传之宝。”韩书群大言不惭地说,“要不是手头不便,我还真舍不得拿来当呢,钱老板是识货之人,赶快出个合适的价钱吧。”

    钱老板蓦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画对韩书群说:“韩公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又何必跟我开这种玩笑?”

    韩书群一愣,问:“钱老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一年前,黄昌荣黄老板花了一千八百两银子买了这幅《夏山图》,请我和令尊前去鉴赏,令尊对此画爱不释手,于是临摹了一幅。”钱老板缓缓地说,“公子拿来这幅临摹之作,莫非是想考校我钱某人的眼力?”

    韩书群一下子就泄了气,他自然知道以自家老子的财力,根本不可能有董叔达的真迹,只是想来碰碰运气罢了。如今希望破灭,也只好能换几文是几文了,于是问钱老板肯出多少钱收这临摹之作。

    钱老板为难地说:“虽然令尊画技不凡,却难遇到识货之人,如果公子执意要当的话,我只能出一两银子。”

    “三两,三两银子画就归你了。”韩书群大声道。

    钱老板摇摇头,眼里露出不屑之色。

    钱老板先入为主,对此画甚至不屑于多看一眼,可一旁的袁子秋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这画正是被掉了包的真迹。可是,这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从韩书群的身份上,他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什么,再听韩书群想用三两银子卖掉画作,不由得心里一动,说:“我愿意出五两银子买下此画,不知你意下如何?”

    就这样,袁子秋得到这幅《夏山图》,又赎回了母亲的玉坠,然后踏上赴京之路。
    明朝时,有个人叫张大德,他无父无母,因为家里很穷,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媳妇。
    有一天,张大德听人说村子不远处的大山里有一只“今贝兽”,长得是虎头牛身鹿尾,可以变出很多金银财宝,谁得到它谁就能发财。张大德想发财都想疯了,便决定去大山里碰碰运气。张大德一路风餐露宿,专挑偏僻的地方走,没想到那今贝兽还真被他给找到了。
    今贝兽果真长着虎头牛身鹿尾,只不过只有兔子般大小,它看到张大德也不逃跑,走过来对他说:“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主人,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张大德见今贝兽居然会说话,便更加相信了传言,他问今贝兽:“他们都说你能变出金银财宝,这是真的吗?”
    今贝兽说:“当然是真的,你想要多少钱财我都能给你变出来,不过每次我需要吃一些东西,才能有法力。”张大德兴奋不已,急忙说:“那你赶紧给我变三百两银子出来,我想让自己阔绰一把。”
    今贝兽说:“这个没问题,不过我需要吃一只兔子。”张大德二话不说,抓了一只兔子给今贝兽。今贝兽吃了兔子,身体长大了一些,等了一会儿,果真从嘴里吐出三百两银子来。张大德高兴坏了,揣好银子,抱着今贝兽就回了家。
    张大德有了钱,日子过得十分舒坦。不过很快,张大德就不满足了,他看到镇上的财主穿金戴银,家里还有几房老婆,他心里就痒起来。于是张大德买了一只兔子回家,让今贝兽再给他变三百两银子。可是今贝兽说:“我现在身体变大了,只能变出一千两的银子,不能再变三百两了。”
    张大德高兴地说:“一千两更好啊,你赶紧吃了兔子变吧。”
    今贝兽摇头说:“要变一千两银子,吃兔子就没用了,我得吃一个活人才行。”张大德吓了一跳,说:“杀人可是犯法的,我可不敢去做啊!”今贝兽说:“你放心吧,有我的法力做遮掩,没有人会知道这事儿跟你有关的,你只要将那个人引到家里来就可以了。”
    张大德有些犹豫,但经不住一千两银子的诱惑,还是决定照办。张大德想起自己在村里有个仇人,曾经羞辱过他。他找到仇人家里,对着仇人破口大骂,仇人一听张大德骂他,冲出来就要教训他。张大德返身就跑,一路狂奔回了家里。仇人骂骂咧咧地追进来,只听“嗷”的一声,还没看清楚情况,就被今贝兽给扑倒吃掉了。张大德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今贝兽一边吃,一边身体不住地长大,渐渐地就长成跟老虎差不多大了。张大德心里有些害怕,不过今贝兽一会儿就吐出了一千两银子,张大德心中又禁不住高兴起来。
    仇人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村里也来了官差,张大德吓得门儿都不敢出。过了几天,张大德却意外听说案子已经结了,说是仇人去河边捉鱼,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尸体已经打捞起来,过两天就要埋了。仇人不是被今贝兽吃进肚子里了吗?张大德心里奇怪,就问今贝兽到底是怎么回事,今贝兽得意地说:“那是我用法力使的障眼法,不是真的,所以你就放心吧,不会查到你头上来的。”
    张大德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用那一千两银子娶了个漂亮的老婆,剩下的钱则买了田地,当起了地主。起初,张大德还担心老婆嫁到家里会看到今贝兽,后来他才发现,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见今贝兽。这样一来,张大德就更放心了。
    转眼一年过去了,张大德再没有向今贝兽要过钱,只是他的老婆一直怀不上孩子,张大德便琢磨着续一房小妾,给自己生个儿子。
    这天,镇上来了个大商人,光车队就有一百多辆,车队里还带着几个漂亮的女人,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张大德看了十分喜欢。那商人说这些女人都是他从西域买来的奴隶,专门卖给有钱人做小的,一个一万两。张大德不禁咋舌,想不到一个女人居然会这么贵。可他又实在喜欢,想起家中的今贝兽,张大德咬了咬牙说:“我要买一个,你等等,我回去拿钱。”
    张大德回到家,把想买妾的事情给今贝兽说了,今贝兽听了后说:“这个不难,不过这次我要吃你的老婆。”
    张大德一听又吓了一跳,他知道今贝兽要吃人,所以不敢轻易找今贝兽要钱,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今贝兽要吃的居然是自己的老婆。张大德心中有些犹豫,不过想起自己看中的那个漂亮的西域女人,张大德把牙一咬,答应了。今贝兽吃下了张大德的老婆,身体又变大了一倍,这让张大德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不过和上次一样,今贝兽很快吐出了一万两的银票。张大德一看到钱便啥也不想了,拿着银票去买回了漂亮女人。
    两天后,村里人都得知张大德的老婆死了,有人说她是让张大德娶小妾给活活气死的。这样的风言风语传了一阵很快就平息了,张大德也就放下心来。
    抱得美人归之后,张大德天天缠绵床榻。小妾的肚子倒也争气,很快给张大德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张大德对这个儿子稀罕得不得了,每天都抱着不肯放。
    儿子出生后不久,女人就对张大德说:“我们也不缺钱,何必还住在农村,我们去城里住吧。”张大德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便同意搬去了城里。
    到了城里,张大德算是开了眼界啦,人家城里的有钱人花钱如流水似的,宅子里更是仆从如云,那才叫有排场呢。张大德看了十分眼红,可是养那么多人可是一笔不菲的花销啊,他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去找了今贝兽:“我需要十万两银子,我要仆从如云,受人敬仰。”今贝兽说:“这也不难,不过这次我需要吃掉你的小妾和儿子。”
    张大德一听犯了难,他现在最宠爱的就是自己那漂亮的小妾和白白胖胖的儿子了,要拿他们来喂今贝兽,张大德始终舍不得。犹豫再三,张大德难以决断,就对今贝兽说:“你让我考虑三天,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今贝兽说:“有什么好考虑的,有了钱,什么漂亮的女人得不到?而且你还年轻,孩子没了也还可以再生。如果没有钱,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永远也不可能过上仆从如云、受人敬仰的生活了。”张大德被今贝兽这么一劝,终于狠下了心,把自己的小妾和儿子带到今贝兽面前,让它吃了。
    不过这次却不同以往,今贝兽吃下了张大德的小妾和儿子,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吐出银子来,它的身体再次长大了一倍,足有房子那么高了,同时额头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贪”字,它对着张大德露出了血盆大口,说:“好了,接下来我该吃你了!”
    张大德大吃一惊,问:“你为什么要吃我?我可是你的主人!”
    今贝兽说:“没错,你是我的主人,我就是你心中的贪念,你的贪念滋长,我的身体也就变大。其实我并不喜欢吃人,我变钱财也不需要吃东西来提供法力,我跟在你身边,只是想要吃掉你的人性而已,那才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你为了自己心中的贪欲已经丧失了所有人性,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丝毫价值了,我只能吃掉你,去寻找我的下一个目标了。”
    今贝兽说完,仰天咆哮一声,向着张大德猛扑了过去……
    当天下午,张大德的小妾和儿子被发现掉进水井里淹死了,而张大德则被发现吊死在自家屋梁上。官府派人来调查,将张大德的小妾和儿子定性为失足落井而亡,张大德则是因此受到打击而自杀。案子像之前一样,了结得不留痕迹。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是个苦出身,大明开国以后,朱元璋规定,每顿饭必有粗菜,让后来的皇帝们“知外间辛苦”。这成为明朝自始至终的一个家法。据说这是明朝宫膳制度中最有特色的地方。
    朱元璋大力提倡,自己也身体力行,他每顿饭都上一个豆腐,作为自己不忘苦出身的实例。但是,到了他的子孙们的手上 ,这每顿必有的豆腐,就变味了。
    明宪宗朱见深即位以后,为遵祖制,每顿饭都少不了一盘豆腐,可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吃豆腐。万贵妃深知皇上心意,于是传来内侍汪直,问道:“你老家广州有什么好吃的?比如豆腐怎么做最好吃?”
    汪直脑子灵光,明白万贵妃的用意,便说:“我老家的菜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倒是江南有一道名菜,叫五味干丝,仅刀功就不简单!需要把一块豆腐横切36刀,竖切72刀,切得细如棉线,再与鸡等配料制成菜,确实是人间美味!”
    万贵妃叫来心腹内侍梁芳,让他陪着汪直去御膳房找大总管试制这道菜。梁芳为了图表现,亲自动手拔光了一只活鸡的毛。
    晚膳时,五味干丝就摆在了宪宗的面前,芬芳四溢,宪宗大悦,问是谁人发明?汪直说:“是奴才做的。皇上,五丝,豆腐丝是主角,榨菜丝、火腿丝、熟鸡肉丝、胡萝卜丝、香菜丝是配角,作料也是常物,很节俭的一道菜。”
    宪宗继位不久,唯恐给人们留下奢侈浪费的印象,听了汪直的这番话,正合心意,连呼:“好!”宪宗问道:“你跟何人学的?”
    汪直不敢居功,偷瞧了一下万贵妃,大声回道:“这其实是万娘娘的心意,奴才就是出了点儿傻力气。”
    一听是万贵妃的心意,宪宗顿时柔情万种。梁芳伴着万贵妃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呢!看汪直没一个字提到自己,心里窝火,又不好跟万贵妃抢功,只是暗下决心,要另做一种佳肴,在新皇帝面前邀宠!
    饭后,宪宗叫人赏了汪直,万贵妃又直接升了他一级薪俸!梁芳妒忌得腮帮子都跑酸水。
    过了几天,宪宗又对五味干丝腻味了。正在厨师们发愁时,梁芳挺身而出,拎了一条鲶鱼进了厨房.大呼小叫地说:“都配合我!我刚学会的新菜。这是贵妃娘娘专门叫人从乌江驿马快递来的鲶鱼,和豆腐一起成菜!”众人都知道他是万贵妃面前的红人,得罪不起,于是你烧水、他杀鱼地忙活起来。
    开饭时,梁芳将亲手烹制的乌江豆腐鱼放到宪宗面前,讨好地说:“皇上,在黔北的要津、水陆交汇之地的乌江镇,有一种出没于波涛之间的鲶鱼,极有活力,您看,这豆腐鱼不仅美味,还健腰补肾。”
    宪宗连尝了几口,道:“真有一股掷鞭渡江的豪情!”
    吃完饭,宪宗开金口把梁芳的品级升了一级。梁芳觉得自己这下和汪直扯平了,心满意足而去。
    过了几天,万贵妃把梁芳叫去,作势喝道:“大胆奴才,你居然把皇上比作项羽,那家伙可是自刎投江的,投的就是乌江!”
    梁芳自抽了一个大嘴巴,请罪道:“奴才该死!虽然项羽自刎的乌江在长江西岸的乌江浦,不是这个出产鲶鱼的乌江镇,但到底都叫乌江!请娘娘责罚!”说完,又自抽了几个大嘴巴,眼看着嘴唇就肿胀了起来。万贵妃看他这样,气就消了一大半,发话道:“你看看人家汪直,现在正在给皇上进献新豆腐呢!你多跟他学着点儿!”
    说完,万贵妃就径自往前面大殿走去,她是要去看宪宗到底吃的什么豆腐。汪直说了,那豆腐叫神仙豆腐,吃了健身补脑,就是做了神仙都没这个口福。
    梁芳只好肿胀着一张猪似的嘴,再次当了一次宪宗吃豆腐的观众。他去的时候,汪直刚把那豆腐献上,只见豆腐雪白无瑕,盛在翡翠玉盘里,透出一股奢华之气。
    汪直堆出一脸笑容,说:“皇上,这碗清蒸豆腐又叫神仙豆腐,是用百鸟的脑子制成,您日理万机,正好用来健脑。”
    宪宗尝了一口,只觉鲜香入味,欲罢不能。一连三日,宪宗都指名要吃神仙豆腐,于是,这道菜就成了皇上的“家常菜”。因为这道菜,汪直由内侍升成了御马监的掌印太监,成了宫内一个重要机构的实权派人物。
    眼看汪直在皇上和万贵妃面前日益得宠,梁芳暗自着急。一晃三个月过去了,这一日,他到郊外办事,看到田间谷物好多是空壳,顿时有了主意,跑回来跟万贵妃告状,说:“城外农家叫苦连天,说飞鸟少了,田间害虫又多了起来,导致今年米谷歉收。”农业是国本,如果真是这样,那神仙豆腐就不能再吃下去了!万贵妃就告诉了宪宗,宪宗听了,问汪直每天做菜的一百只鸟从哪儿来的?
    汪直一看好事办成了坏事,急忙磕头道:“采买鸟儿另有奴才去办,我也不知。但是我想到了仅靠天上的飞鸟不够用,近一个月,我已在郊外建起了一座鸟林,通过人工繁殖鸟,这样皇上既有鸟脑补脑,又不至于影响谷物生长。”
    宪宗要去看他的鸟林,汪直说眼下太过简陋,明日请皇上屈尊视察。
    汪直根本没有建鸟林,大胆忽悠宪宗只是性格使然,他也吃准了爱干净的宪宗不会立即去看现场。宪宗果然没有坚持去。侍立在万贵妃身边的梁芳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冷笑着思谋了一个计策。
    当天晚上,汪直寻了郊外一个大户人家的果园,强行租了下来,用围网建起了一座鸟林,又跟厨房的大总管说:“现下的鸟来源复杂,经请旨万贵妃,你们收来的鸟必须放到鸟庄去试养几天,做菜时,将那活蹦乱跳的捉走,要死不活的就不要管了。”大总管不知是计,顺从地将鸟儿们都送了来。
    第二日,等到宪宗来视察鸟林时,看到鸟语花香,说他想得周到。梁芳忽然指着树枝上飞来飞去的鸟儿,说:“皇上,汪直犯下了欺君之罪!他说是人工繁殖的,为什么一个个都飞得这么高?为什么一只刚出生的小鸟都没有?这些鸟分明是从宫内借来的!”
    汪直听了,脸一瞬间变得通红,晚间为建鸟林准备得匆忙,他没考虑得这么仔细。宪宗大怒,刚要开口惩罚汪直,一位侍女抱着一个纸盒走了过来,里面一片喳喳叫声。汪直大喜,说:“皇上,您看,这就是刚出壳的小鸟啊,瞧,这里还有蛋壳呢。”
    宪宗一看,也不认得那喳喳叫的是小鸡还是小鸟,狐疑地看着汪直。汪直说:“这些真是小鸟,皇上您若不信,带几只回去养给您看就是了。”他大胆忽悠完皇上,满怀感激地偷偷瞧了一眼侍女。
    梁芳不甘心,但又不能站在这儿等小鸡娃长大,就是带回宫里等着长大,汪直也能玩一个“真鸟换小鸡娃”的游戏,他总不能时刻守在这窝鸡雏旁吧!
    原来,那个抱着小鸡娃的侍女,是汪直在宫中的相好,叫春华。春华知道昨夜汪直建鸟林的事,就连夜去买了几窝鸡娃进了鸟林,以防万一,没想到正好用上了这些小鸡,救了汪直一命。
    这场惊吓过后,汪直打听到是梁芳在背后告了他的“空谷壳状”,气呼呼地去找梁芳质问。梁芳义正词严地把他训了一顿,说他为了一碗神仙豆腐,害得农民颗粒无收!两人先是争吵,后来干脆在万贵妃的花园里打了起来。闲得无聊的万贵妃乐得看了一场太监打架的好戏。自此,两人成了公开的对头,互骂对方不得善终。
    成化十三年正月,宪宗正式成立了一个机构——西厂,汪直出任西厂提督。汪直假公济私胡乱抓人谋利,给好人罗织罪名,害得很多大臣家破人亡,做了不少缺德事。
    汪直离开万贵妃以后,梁芳大松了一口气,他细心琢磨怎么才能更讨万贵妃的欢心。很多想升迁的官员争相巴结起万贵妃,珍奇的玩物珠宝源源运进宫来,但万贵妃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偶尔的一次,万贵妃的弟弟万通进献一个并不贵重的新鲜玩意儿,贵妃开口就赏了他一株价值连城的红珊瑚,梁芳这才回过味来。原来,万贵妃是想把珍奇的物件名正言顺地运回娘家!
    从那天起,梁芳就不断地暗示万通做什么好玩的东西送进来,作为答谢,管着库房的他就源源不断地将宫中珍宝运送出去。宪宗宠爱着贵妃,看到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人家姐弟俩本来就是“礼尚往来”!
    几年过去了,宫中的很多金银珍宝都被梁芳和万贵妃运走了。一部分赏给了她弟弟,一部分以为皇上祈福为名,修了庙宇,梁芳从中也谋到了很大的私利。
    在西厂威风了几年的汪直仍然没有忘记与梁芳争宠。他觉得自己是靠两种豆腐走进帝后的内心的,那么还得在豆腐上面固宠。他从自己的老家广西打听到一种民间风味小吃,叫“霉豆腐”,产自梧州,是等豆腐渣长霉以后制成,味道独特,夏天吃最是爽口开胃。他不惜用快马运了几瓶这种“霉豆腐”出来,献给宪宗。宪宗试吃以后,大加赞赏。
    饭后,梁芳无意地跟万贵妃说起“霉豆腐”的事,他说:“这种豆腐是好吃,但只能在梧州当地吃,因为它对气候的要求很高,运到这里来,实际上都变质了,皇上吃了对龙体不好!再说了,豆腐渣在民间主要是用来喂猪的,怎么能上皇宫御膳桌,这不是乱了尊卑了吗!”
    万贵妃把他的话告诉给了宪宗。宪宗心里很是不爽,正好汪直罪孽深重,被东厂提督尚铭等人弹劾,他就将他贬往南京。汪直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而梁芳最后得以正常老死,算是善终。
    所以,朱元璋的忆苦饭,最后都成为徒有其表的摆设,其功效是一点也没有的。但如果把这些粗菜、豆腐与宫廷御膳的巨大花费相比,则更加具有讽刺性。
    明元成化末年,官豺宦狼,世道混乱,华夏大地,民不聊生。百姓无活路,揭竿而起者众,占山为王者此起彼伏。今四川巫山县境内的巫山,一队麻匪在此盘踞六年之久。匪首马占山,倚乌云顶之险峻,与百余名兄弟虎啸山林,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建屋搭舍,扯旗扬幡,人称“马家军”。马家军以勒索抢劫山下的“千户”为主,实在揭不开锅时,偶有搜刮平民之行径。巫山县城的王县令上任伊始便大力剿匪,无奈马家军仗地利抗衡,厮杀起来又不要命,剿匪行动屡屡受挫,官兵银两皆损失惨重,王县令只得作罢。随后,官匪达成默契:若马家军只扰大户不扰官,官府就不追不究。马家军心领神会,再不惹官。如此一来,官匪相安无事。秋气渐爽,云淡天高。这一日清早,马占山看见韩三秋穿戴一新,就知他欲往何处,打趣道:“二弟,又要下山风流去?”韩三秋笑道:“大哥,兄弟想下山透透气。”马占山手指点着韩三秋,道:“老二,早晚你得死在女人手里。”韩三秋回之:“死在花荫下,做鬼也风流。”韩三秋是马家军的老二,生得白皮玉面,玉树临风。说起来,韩三秋确实是个读书人,四年前,韩三秋在巫山县下辖的龙家坝醉心功名。苦读之,和村里的花姐好上了。花姐面如桃花,身若细柳,端的是深山碧玉,林中百灵。倒霉的是,龙家坝的千户龙少爷也垂涎花姐的美貌,逮住一个机会,将花姐玷污了。视贞洁如性命的花姐羞愤难当,投河自尽。韩三秋悲痛欲绝,杀了龙少爷,随后逃亡乌云顶做了麻匪,深得马占山的器重。几年后,就坐上了第二把交椅。韩三秋风流成性,时不时溜到巫山县城里寻欢作乐。他一表人才,出手又大方,深得欢场女子的喜爱。有不少人认出他是山上的二号人物,但官家不管,市井小民自然不敢多事。这日傍晚,韩三秋来到巫山县城,向潇湘院走去,正脚下生风,忽和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这一撞,把韩三秋撞傻了:眼前的俏丽女子有七八分花姐的模样,不过比花姐更漂亮。她约二十出头,虽然一副贫寒人家女子的打扮,但明眸皓齿,风摆杨柳,说不尽的风韵,品不完的味道。韩三秋伸手扶稳女子。女子顾不得说话,红着脸一路小跑,似有急事。韩三秋一路跟了过去。跟到城北,女子进了一家叫季慈堂的小诊所,离门尚有三五步远,韩三秋听见一男子粗暴地吆喝:“王二花,快将你老爹领回去,季慈堂只救人命,不济家贫。”继而,传来女子的抽泣声。韩三秋推门进屋,但见一个郎中模样的男子对着女子横眉立目,一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老汉,双目紧闭,命若游丝。韩三秋心里明白了七八成,他走到郎中面前,问:“郎中,何事大呼小叫?”郎中看了一眼韩三秋,说:“你是何人,为何如此发问于我?”韩三秋压住火气,硬邦邦地说:“二花是我家表妹,你因何为难于她?”“我为难她?”郎中瞪大眼睛,道,“王二花的老爹患病,我本医者仁心,收留了他,救了他一命,可他们一分银两不给,我难为他?”王二花道:“先生,待奴家手头宽裕,定还清所有银两。”“呸!你守着两个病人,何时手头宽裕?”郎中不屑一顾。韩三秋盯着郎中,问:“妹妹欠你多少银两?治好老爹还需多少银两?”郎中看了看韩三秋,道:“已欠我三十两纹银,救治好老汉,至少还要三十两。”韩三秋掏出一百两纹银,丢给郎中:“这些银两,你且拿去,万不可麻烦我家妹妹和老爹。”郎中立刻喜笑颜开,道:“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生计艰难。万望先生谅解,银两我且收下,先生放心,我会好好医治老爹。”郎中回里屋配药,王二花扑通一声给韩三秋跪倒,道:“谢官人救命之恩!”韩三秋赶紧将王二花搀扶起来,肌肤相触,心跳加速,温文尔雅地道:“妹妹免礼。夜色已晚,想必还没吃饭,你我到酒肆果腹,顺便叫小二送些精细食物给老爹充饥。”王二花有些迟疑,担心和陌生男子单处不妥。此时,王二花的老爹睁开眼睛,咳嗽一声,王二花扬眸看去,老爹道:“二花,还不陪官人一起去!”王二花温顺地喏了一声,跟着韩三秋出了季慈堂。两人来到酒肆,韩三秋施了银两,小二引二人进了一处幽静的包房,韩三秋点了酒菜,又让小二送些精细食物给老汉。未几,酒菜布齐,韩三秋给王二花斟了半杯酒,王二花请罪道:“恕奴家不能陪恩人吃酒,奴家要速速回家照看哥哥。恩人可否随我一道认门,以后好还你银两。”韩三秋有些失落,草草吃了饭菜,又切了一块熟牛肉,和王二花回家。一路絮叨,韩三秋得知:王二花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哥哥,名叫王大树,之前在巫山县城的一家酒肆当厨子。年初,王大树被县衙一顿暴打,落下内伤,从此就卧病在床。韩三秋不胜欷歔,谎称自己来恩施做草药生意,要待些日子再走。不大一会儿,两人进了一处昏暗潮湿的破屋。韩三秋看见一个满脸蜡黄的男子躺在床上,王二花道:“恩人,这是我哥哥。”“拜见哥哥!”韩三秋行了个礼,呈上牛肉。王大树并没有接过牛肉,他直勾勾地看着韩三秋,问:“妹妹,这是何人?”王二花说:“哥哥,这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是他付清了老爹治病的银两。”王大树说:“赶紧还了人家银两,我们受不起别人的恩德。”王二花羞红了脸,不说话,那意思是,哪来的银两还债呢?韩三秋连忙解围:“区区银两,何足挂齿。哥哥说还债,就见外了。”王大树冷冷地说:“天色已晚,官人请回吧。”韩三秋只得拱手告别,王二花送他到门外,愧疚地说:“恩人见谅,我家哥哥本性和善,不知他今日缘何要冒犯于你?”韩三秋连说无妨,又指着前方的客栈说:“我这几天就住在此处,你若有事,只管找我就是。”王二花诺诺连声,款款离去。三更时分,韩三秋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开了门,但见王二花惊恐地站在门口。韩三秋赶紧请她进屋。王二花脚下无根般进了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起来。原来,韩三秋离开后,王大树对王二花说,他看了韩三秋的面相,断定他不是善人,更看出韩三秋对王二花不怀好意。他唯恐王家欠了韩三秋的债,扯不清干系,毁了妹妹一生。夜深人静,他怀揣菜刀,面蒙黑纱,到街巷抢劫。不料遇人反抗,失手杀了人家。韩三秋听罢,大吃一惊,索性坦陈了实情:“妹妹,你家哥哥说得没错,我是山上的麻匪。事已至此,你和哥哥随我上山吧。”王二花惊恐地看着韩三秋,喃喃地说:“你是麻匪?你要我们兄妹去当麻匪?”韩三秋说:“妹妹,当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与其如蝼蚁般任人踩踏,不如到山上逍遥快活。况且你家哥哥犯下命案,山下不是久留之地了!”王二花没了主意,嘤嘤啼哭。韩三秋扯起她,一路来到王家,但见王大树早乱了方寸,窝在墙角瑟瑟发抖。韩三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拔腿就跑,王二花只好跟在后面。三人行至季慈堂处,韩三秋喊醒郎中,塞过一把银两,道:“这些你且收下,好好医治老爹。老爹若有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又道,“我是山上的二哥。”郎中吓坏了,哪里敢收银两。韩三秋大吼一声:“拿着!”随后,丢下目瞪口呆的郎中,带着兄妹俩消失在夜色里。三人星夜兼程,不日攀到乌云顶,马占山领着众兄弟在英雄堂给三人接风。马占山看见王二花如此俏丽温顺,道:“难怪我二弟动心,弟妹果真是绝色佳人啊!”王二花羞红了脸,躲躲闪闪的模样让人好不怜爱。众匪徒都看直了眼睛。马占山哈哈大笑说:“妹子别怕,别看这帮男人恨不得吃了你,可他们绝对不敢对你非礼。山里还有女人,是你嫂子,日后你和她赏花听风就是了。”马占山说的“嫂子”是他的压寨夫人,名叫许翠红,他们还有个两岁的孩子,叫马传宗。此时,王大树已从杀人逃命的惊恐中走出来,哭啼啼地要下山,马占山脸一板,喝道:“休得聒噪,要不是看在二弟和你妹妹的面子,我早一刀杀了你。”王大树再也不敢聒噪。韩三秋也在一旁劝说:“哥哥,你好生在山上待着,还做你的厨子营生,为弟兄们烧饭做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活!”马占山却喝道:“二弟此话差矣!岂能让一个陌生人给我英雄堂百十号兄弟烧饭做菜?按规矩,本要先给他一把刀,叫他下山做了麻匪,再给他一副碗筷的。看在你和二夫人的面子上,先给他碗筷吧。”韩三秋闹了个大红脸,连声唯唯诺诺。两天后,在马占山的操办下,韩三秋和王二花办了婚事。虽然兄妹俩一千个不情愿,但逼上梁山,哪敢不从!新房在马占山府邸隔壁,洞房花烛夜,韩三秋搂着王二花,柔声说:“娘子,我知你不情愿下嫁于我。见谅三秋先斩后奏。娘子你且听着,我韩三秋日后若不好好待你,天打雷劈!”王二花长叹一声,并不说话,灯光下,两腮羞红,韩三秋心悸神动,温柔地撕开了她的衣衫……几日后,韩三秋携王二花拜见大舅子王大树。王大树望着妹妹,半晌不说话,忽然神色大变,惊恐异常,哆哆嗦嗦地道:“妹妹,我观你面相,料有大难,你我在山里安闲,难道是老爹生了端倪?”王二花慌了神,韩三秋也吃惊不小,他想起刚和王大树照面,王大树就看出了他的身份和心思那档子事情来。现在王大树又神神叨叨的,难道他能掐会算?韩三秋将王二花拉到一旁,说了疑问。王二花哭哭啼啼地说:“我家哥哥幼时受一老道指点,是学了些相面法术,平日里喜欢给人相面算命,有算得准的,也有不准的。相公还记得我家哥哥被县衙打伤一事吗?就是因为他为县衙相面,没有算准,县衙才打了他的。”

    待续
    韩三秋思忖片刻,道:“娘子,暂且先听哥哥的,我这就带上几个兄弟下山,看个究竟。”韩三秋找到马占山,说要下山,马占山说:“你才娶了娘子,还想寻花问柳?”韩三秋说:“大哥,三秋从此后不再做那些肮脏事。我和娘子、哥哥上山,走得匆忙,留下老爹在诊所处。哥哥早前是相面先生,今日早上看娘子面相,算出老爹出了事体,我需下山看个究竟。”马占山不以为然,道:“区区衰人,他的话你能相信?”韩三秋便说了和王大树见面的事情,又说:“我且去看个究竟。一来让娘子心安,二来再验证哥哥是否真的能掐会算。”马占山点头,说:“那你们快去快回吧。”韩三秋挑了几个兄弟,王二花王大树也要同行,韩三秋不舍娘子颠簸之苦,只同意带上王大树。一行人日夜兼程,到了巫山城后,直奔季慈堂,入得门来,却见人去堂空。韩三秋顿觉不妙,四下搜索,却见一方便笺,上书:好汉,老丈旧病复发,终咽气归天。小的惹不起你等,只好背井离乡,老丈的尸骨已安葬,勿挂!王大树哭成泪人,要去寻找老爹尸骨。韩三秋抱住他,劝道:“哥哥,老爹已入土为安,现在情况危急,说不定官府正在抓你,等风声过后再来找老爹尸骨不迟。”王大树只好作罢,一行人又回到山里,相告实情,王二花与王大树抱头痛哭,韩三秋见娘子如此模样,也抹着眼泪。一旁的马占山站在那里,拧着胡须,若有所思,忽大声说:“好事好事!大树兄弟能掐会算,我英雄堂能趋福避祸了!”兄妹俩被吓一跳,呆呆地看着马占山。韩三秋新婚大喜,让山上的弟兄们超前享受了一把,英雄堂里的存粮积蓄渐少,马占山决定,得下山活动活动筋骨了。老三主动请缨,选了二十号兄弟,准备下山。出发前,马占山找来王大树,为老三相面,以占卜吉凶。老三不信邪,本不愿意被王大树盯着看,但迫于马占山的淫威,只好配合,怒目冷对着王大树。王大树看了半晌,摇摇头说:“大哥,我不敢说!”马占山一愣,吼道:“我让你说,有何不敢说?只管说来!”王大树说:“我若是神人,能趋福避祸,还至于今天如此狼狈?我相面预测十回,能说对一半就不错了。当初我不就是因为没有看准才被人打得卧床不起吗?既如此,我怎敢信口雌黄!”马占山急了,说:“你絮叨个屁!有话快说!我且问你,老三这趟下去,福祸如何?”王大树想了想,说:“既然大哥让我说,我就说了,错与对,大哥别怪罪我。”“但说无妨,少聒噪!”马占山直跺脚。王大树又看了老三几眼,说:“依我看来,三哥这一去凶多吉少。”没等马占山表态,老三暴跳如雷道:“你这厮,休得鼓噪!二哥一个人出入都平安无事,我带上几十号人还出了事体?大哥,休得理他!我这就下山去!”见马占山还在犹豫,老三说:“大哥,就算这厮能掐会算,不是说有一半不对吗?我老三就是那一半。大哥,你就放心吧,三弟我这趟下去,保证给兄弟们带回可心的酒肉财宝。”马占山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同意。老三一行人潜行下山,还没进入巫山县城,就被官兵包围起来。老三见状,喝令兄弟们玩命搏杀。麻匪们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人,红着眼睛厮杀起来,官兵们没有谁敢真正玩命,虚张声势地应付着,老三等人终杀开一条血路。即便这样,还是有十几条麻匪的性命被官兵夺取。老三和另外三个弟兄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回到山里。他扑通一声跪在马占山面前,嚎哭着说:“大哥,三弟对不起你,对不起那些兄弟!”马占山呆呆地看着老三,又望了王大树一眼,而王大树,世外高人般地一言不发。这一仗,山上损员十多名,元气大伤。马占山韩三秋不明白王知县为什么反悔,派人到巫山县城打听,得到消息。原来王知县巴结上了知府,想升官,要做点政绩出来,便决定剿匪。他摸清了麻匪出入路线,在各处关口布下重兵,等麻匪钻口袋。初战告捷后,王知县又乘胜追击,封锁了进出巫山的路线,连山民上山采药都不允许,欲将麻匪饿死在山里。巫山物产丰富,一时半会儿饿不死人,但马占山也明白:若王知县封山到冬季,英雄堂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秋风瑟瑟,冬意渐浓,山野里果实凋落,野物渐少。就在这时,王二花病了。她满嘴燎泡,高烧不退。英雄堂的郎中说:“二夫人染上风寒,打摆子了。治愈此病,需去壳取肉的鸦胆子若干,用桂圆肉包吞服,每日数次。但山中已无此药,若要救二夫人的命,需到巫山县城里拿药。”郎中说罢,马占山看了韩三秋一眼,又摇了摇头,大家都知道,大哥的意思是,此时不能下山,下山等于找死。郎中走后,韩三秋看着马占山说:“大哥,我想下山!”马占山白了他一眼,“就为那个女人?”韩三秋点点头。“我早就说过,你会死在女人手里!”马占山道。韩三秋不反驳,小声地说:“大哥,我就这点出息,我下山的事情就别向兄弟们说了,免得弟兄们说我重色轻友。”马占山问:“你如何下山?”韩三秋道:“现成的山路定然不能再走,我得另辟蹊径。”马占山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老二,你这是在玩命!我且问你,就算你下了山,从山脚往巫山县城那一段路,你又如何过得了?你以为穿些女人的衣服就能糊弄过去?咱们麻匪的身上有味道的。”韩三秋动情地说:“大哥,我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我三秋这条命一半是你的,一半是娘子的。我意已决,大哥让我下山吧。”马占山叹了口气,又道:“让你大舅子相个吉凶吧!”韩三秋说:“大哥,吉凶于我已无意义!”“去吧去吧!你好自为之就是!”
    马占山无奈地摇了摇手。韩三秋下山了,走的是从没有人走过的山径,荆棘缠身,坎坷绊脚;山石狰狞,树木掩人;虎狼出没,蛇蝎阴沉。韩三秋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韩三秋使钩挂,攀绳索,风餐露宿,一路艰险,两天两夜后,终于潜入山脚下。韩三秋将血淋淋的衣衫脱下,换上一套女人的衣衫,又将绳索钩挂等行头藏在一个山洞里,从树林里溜出来……从山脚通往巫山县城,只有一条路,各个关口都有官兵把守。但韩三秋已无退路,心一横,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出乎意料的是,官兵似有懈怠,并没有盘查他,韩三秋一路走得顺利,半天后,少妇打扮的韩三秋来到巫山县城。他找到一家药店,买到药物,顾不上休息吃饭,就急匆匆地离开县城,返身回山。来到偏僻无人的山脚下,韩三秋找到那个山洞,取出行头工具,又向山顶爬去。又是两天两夜过去了,置生死于度外的韩三秋一路风餐露宿,历经坎坷,终于看见英雄堂。他再也坚持不住,晕倒下去。从来是兄弟连心,马占山这几天就在山头处眺望,他远远看见二弟,赶忙跑过来,背起一摊泥似的韩三秋,返回英雄堂。韩三秋醒来时,看见王二花那张焦虑的脸。服了药物的王二花已经能坐了起来,韩三秋咧嘴痴笑。“相公,你可醒了,急死奴家了!”王二花啜泣着,温柔地抚摸着韩三秋变了形的脸颊。韩三秋顿感春风拂面,这可是王二花第一次主动地温存他。之前,她和他虽有肌肤之亲,可韩三秋感受到王二花都是被动的、冰凉的、没有温度的。疲惫至极的韩三秋,身上忽然平添了些许精力,便捉住王二花的手,说:“娘子,你可安好?”“奴家安好!相公如此恩德,奴家如何报答?”“娘子,你跟着我,就是最好的报答。”韩三秋喃喃说着,微闭双眼,任凭泪水长流……这一日,韩三秋领着王二花来到英雄堂附近的一个山洞。此山洞名曰猫耳洞,方圆不大,洞口朝阳,里面山石溪水相间,苔藓植被互生,端的是人间胜景,别有一番风味。韩三秋和王二花在洞里躺下,王二花依偎在韩三秋的怀里,温柔地说:“相公,二花能嫁给你,这辈子知足了。”韩三秋激动地搂紧王二花,道:“娘子,三秋娶了你,三生有幸,可恨可叹,你我没有早日相识,虚度了好多时光。”王二花说:“相公说得是!二花也叹和相公相见恨晚。真可谓世事难料啊,你我怎知以后还能否白头偕老。”韩三秋道:“娘子何出此言?三秋这辈子只与娘子一个人好,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即便你我死后,三秋也要与娘子合葬一处。”王二花大喜,道:“相公说得是!一辈子不够我们过,死后我们还要在一起过。相公,不如我们就此商定,死后就葬于此猫耳洞处。”韩三秋连声说好。两人情到深处,好一番云雨之欢……王知县的劲头越来越足,好几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把官兵撤下来。王知县放下话来,再坚持些时日,巫山上的麻匪将无果腹之物,他们要么下山投降,要么饿死在山里。但王知县低估了马家军。麻匪们早就经历过快要饿死的生活,这次大饥荒,不过比过往的日子长些罢了。况且,老谋深算的马占山和韩三秋在英雄堂里还备有粮草。麻匪们如冬眠野兽一般,每日里窝在山窝里不动,节省体力,节省粮食。如果此时官兵们乘虚而入,麻匪们定会凶多吉少。但有饭吃的人和没饭吃的人不一样。有饭吃的人怕死,官兵们都不愿冒险上山剿匪。马家军躲过了生死一劫。这一日,气温回升。老三和几个兄弟们拼足了力气,在山野里寻找吃的,居然打到两只肥硕的狍子。众兄弟将狍子拖回来,英雄堂内外生起了久违的活气。马占山高兴地说:“狍子出来了,巫山睡醒啦!兄弟们,好日子又来啦!老三,快去喊老二过来同喜同贺,再喊王大树过来,今天让他掌勺,让兄弟们好好吃一顿。”老三喊来了韩三秋,再去寻王大树,却不见他的影子。王大树身在何处?当他听见马占山吆喝让他掌勺的时候,眼里的杀气冒了出来。他偷偷地躲在一旁,待老三走后,又跑到韩三秋的屋里,一把抱住王二花,道:“娘子,想死我了!”王大树不叫王大树,叫王成,王二花不叫王二花,叫刘三妹。他们不是兄妹俩,而是夫妻俩,他们有个两岁的孩子,叫王耀祖,现在的名字叫马传宗。一年前,马占山率众下山抢劫一个千户,路过王大郢时,看到一个小男孩,独自人在路边牙牙学步。小男孩就是王耀祖。马占山见他生得眉清目秀,憨态可爱,当下就抱他入怀。马占山为何如此,和压寨夫人许翠红有关。许翠红一直未能怀孕,当地有个说法,不能生育的女子抚养一个孩子就能怀孕,马占山想让这个孩子给自己引来一个儿子。马占山将王耀祖掳到乌云顶后,改其名为马传宗。渐渐地,夫妻俩就爱上了马传宗。王成和刘三妹虽不是千户,却也是殷实人家。他们有了儿子后,过着天伦之乐的小康日子。谁承想幸福如此脆弱.得知儿子被掳到巫山后,他们通过中间人,向马占山表示,愿意倾家荡产赎回儿子,被马占山拒绝。此时此刻,马占山和许翠红已经把王耀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了。王成和刘三妹悲痛欲绝,王成发誓要打入英雄堂,毒死马占山,抢回儿子。可怎样才能打入英雄堂呢?思来想去,只有在韩三秋身上想办法。通过接近韩三秋,接近马占山。而这个办法却很残酷,因为它要以牺牲刘三妹的贞洁为代价。韩三秋喜欢到巫山县城寻花问柳,夫妻俩就躲在山脚通往巫山县城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下山,然后,刘三妹以美色引诱韩三秋。如此计策,对王成和刘三妹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和耻辱,可是,一切苦痛和失去孩子的苦痛相比,算得了什么?王成为这个计策上了两道保险。第一道保险是,顺利上山,伺机在马家军的饭菜里下蒙汗药,麻翻一干麻匪,并在马占山和韩三秋的饭菜里投毒,毒死两人;第二道保险是,如果没有机会投毒下药,就营造出王成能掐会算的假象,取得马占山和韩三秋的信任,再伺机行事……夫妻俩终于等到了韩三秋下山,刘三妹撞了韩三秋,引诱他英雄救美,然后,又炮制了王成被逼上梁山的一出戏,终于混入乌云顶。第一道保险失效后,王成启用第二道保险,声称相出老爹故去,并借机下山。在季慈堂,他偷偷留下一封书信,相邀王知县剿匪,他在山上做内应。但凡麻匪下山,他便在山顶燃放狼烟,告之消息。老三等一干兄弟下山,王知县便知晓消息,早早做好准备,瓮中捉鳖。韩三秋下山买药,王成并不知晓,否则,韩三秋也是有去无回。英雄堂前喜气洋洋,而韩三秋的家里,王成搂着刘三妹急急说着计划:“三妹,待会我将蒙汗药放入肉汤里,麻翻麻匪。再把毒药下到马占山的肉汤里。你托病不出,令韩三秋把肉汤端回来,你把毒药下到他碗里,毒死这个畜生。随后,我们带上耀祖下山,到一个麻匪找不到的地方,享天伦之乐。”王成把一包毒药分成两份,大份的递给刘三妹,恶狠狠地说:“三妹,一定要毒死他!”
    此时此刻,他对韩三秋的仇恨胜过仇恨马占山。是韩三秋睡了自己的女人,不叫他死,不解心头之恨。王成匆匆跑到英雄堂,那里早已经人声鼎沸。马占山见王成过来,乐哈哈地吆喝:“大树,你可急煞兄弟们,今日你来掌勺,让兄弟们大饱口福!”王成诺诺连声,在灶台前忙活起来,偷偷地将蒙汗药放入锅里。肉汤香味四溢,开锅前,马占山站在炉灶前,道:“兄弟们,英雄堂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美味佳肴,连肉带汤,每人均分一碗,绝无差异。兄弟们端好海碗,我亲自为你们夹肉舀汤。”麻匪们一阵呼啸,皆摩拳擦掌。锅盖掀开,马占山操刀掌勺,为众兄弟分肉均汤。分了一会儿,方觉韩三秋不在,正欲吆喝,但见韩三秋捧着两只海碗急急赶过来。韩三秋道:“娘子贵恙,不能前来,由我代劳。”马占山给韩三秋盛了满满两碗肉汤,打趣道:“二弟快回,和娘子吃喝完后,快钻被窝!”麻匪们放浪大笑,谁也没注意到,王成眼里的杀气。王成道:“大哥,别光顾着众兄弟,忘了你们一家三口,你且盛上三碗,我送将过去,你们一家三口吃个团圆饭。”马占山点头称好,盛了三碗,王大树用托盘端起走了。韩三秋端着肉汤回到家里,坐在床前,要刘三妹喝下,刘三妹深情地望着韩三秋,柔声道:“我知相公舍不得吃喝一口。”韩三秋憨笑着,用勺子舀起汤送到刘三妹唇边。刘三妹慢慢喝完,道:“相公,你不可太娇惯奴家,你且先喝半碗汤,奴家才能吃喝下去。”韩三秋的脸上漾着幸福,打趣道:“多谢娘子体贴,受相公一拜!”说罢,喝下半碗。韩三秋端碗递向刘三妹,刘三妹一不小心,没接住,肉汤肉块溅落在床上。韩三秋说声无妨,又递过一碗,刘三妹又未接稳,肉汤肉块又溅落下来。韩三秋不气不恼,而刘三妹泪光盈盈,泣不成声。韩三秋以为娘子心疼脏了肉汤肉块,细语安慰,刘三妹哭得更伤心了。刘三妹道:“相公,我体弱多病,大去之日不远。奴家此生没福分与你白头到老,但求死后能与你同处一穴。相公,你可记得野猫洞?”韩三秋不解娘子今日为何如此伤感,连忙道:“怎不记得?你我在洞里看日出日落,听松涛山风,还在里面恩爱。”刘三妹哽咽着,道:“相公,那就是我们的坟墓如何?”又说,“相公,恕奴家放荡,我想要你。”韩三秋懵懵懂懂地上了床,但却有心无力,渐渐地,韩三秋眼里的娘子模糊起来。忽然,他的眼前天旋地转,接着睁不开眼皮,脑袋里一片迷糊。随后,他倒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韩三秋慢慢醒来,发现娘子不在身边,心里一紧,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屋外,但见兄弟们都睡在地上。韩三秋的腿软了,他跌跌撞撞地找到马占山,却见他已经口吐白沫,摸一把他,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大哥!”韩三秋哀嚎一声,抱着马占山的尸体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儿,韩三秋仿佛又想到什么,跑到许翠红的屋里,夫人也酣睡着,被下了蒙汗药,但马传宗不见了!韩三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满身是汗,他疲惫地坐在地上,喃喃道:“难道他们是一家?”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韩三秋放声大哭,喊道:“娘子,谢谢你救我一命!”没错,刘三妹没有把毒药投在碗里,也没有让韩三秋喝下毒药,只让他喝了半碗有蒙汗药的肉汤,她要将对韩三秋的伤害减最小。刘三妹已经爱上韩三秋,她爱他,是因为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爱。她又想起了丈夫王成,他把她当成了诱饵。为了救回儿子,她心甘情愿。但是她又想,如果韩三秋是她的丈夫,他会把她当做诱饵吗?肯定不会……过了一会儿,兄弟们陆续醒过来,围在韩三秋身边,他们知道大哥死了,却不知道更多的细节。韩三秋看着大家,道:“兄弟们,我等本以为,到了山林有酒肉就可快意生活,岂不知,有了吃喝,没有女人和家庭更是人生一大憾事。三秋不才,不能像大哥一样领着兄弟占山为王了,兄弟们散了吧,回到家乡,好生活着,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待我下山投诚,和王知县商谈,免了兄弟们的罪名。”众兄弟齐呼二哥就是大哥,愿追随大哥继续虎啸山林。韩三秋道:“我意已决,众兄弟听我便好。”韩三秋刚一下山,便被官兵捉住,押往县衙。韩三秋和王知县谈判,愿以自己的一条性命换取众兄弟无罪。王知县不情愿,韩三秋道:“王大人,你若不从,我等兄弟继续与你为敌,你胜算几何?”王知县沉吟片刻,但觉有理,同意了韩三秋的条件。不日,英雄堂的近百麻匪“解甲归田”,韩三秋作为匪首,被斩头示众。后被家人安葬于乌云顶猫耳洞里……四十年后的一天,湖北境内的恩施县城一户人家里,女主人刘三妹对四十多岁的儿子王耀祖说:“儿啊,你已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为娘也就放心了。日后,你要好好孝敬父亲,善待妻儿和后辈。”王耀祖诧异地望着母亲说:“娘,你因何出此言语?”刘三妹说:“为娘老了,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王耀祖释然,挑着担子出门讨生去了。王耀祖走后,刘三妹帮王成洗澡理发,又给家人做好午饭,随后,梳洗一番,走出家门。她租了顶轿子,一路风尘仆仆,数日后,来到巫山乌云顶的猫耳洞前,柔声说:“相公,我趁手脚还灵便来找你了。”刘三妹进得洞里,将洞门封死,在黑暗和窒息中搂着韩三秋的尸骨,躺了下去……
    因为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人自唐朝起,在占星、看相预言方面的名气就极大,业务水平高。而在史籍记载中,两人又都曾经接受过唐太宗的召见。更甚的是,都还曾经谈论或预言过武则天称帝这件事(当然这也可能是五代和宋初史家修新旧唐书时,受到谶纬的影响,而把武则天称帝的预言附会到李、袁二人身上,毕竟新旧唐书修撰时,武则天称帝的事已成人人共知的历史)。纵观当时所有的方技术士,还有比这俩更好的代言人么?
    因此,《推背图》由唐朝两位大师所著的说法就在民间传播开来,并在传播中愈发神化、确凿。




    由众多民间不知名人士集体创作的《推背图》,特点是会根据时代变化而产生各种版本。
    据学者研究,当前可考究到的《推背图》流传版本,从内容上区分,大致分为四种:
    一是武周时期《大云经疏》中所引的面貌模糊不清的“经疏本”;
    二是有六十七幅图像和谶诗的“六十七图本”;
    三是有六十幅图像和谶诗的“六十图本”;
    四是有六十幅图像和一百二十首谶诗,并且题为金圣叹评点的“金圣叹评点本”,也是如今我们主要看到的版本。
    《推背图》的成书,并非一蹴而就。它大概经历了从杂抄谶纬书籍,到谶诗体例整齐统一,再到配上图像几个阶段。
    根据考证,宋元时期,《推背图》已形成了图像与谶诗相配合的预言模式,而最晚到元朝至治年间(1321-1323),《推背图》的图像和谶诗已经全部完成。
    但是,它在内容上并不固定。
    除去未成形的“经疏本”,“六十七图本”应是目前所见的最早的《推背图》。但是,这一版本的传播,抄本与抄本之间也有差异,因为在流传的过程中,经手人不断吸收新的谶谣,进行了修改和更新。同一版本尚且如此,更别说后面形成的六十图本会出现多么大的变动。
    在《水浒传》第一百零九回中,提到北宋农民起义领袖方腊应《推背图》图谶一事:

    原来方腊上应天书,推背图上道:“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那十千,是万也;头加一点,乃方字也。冬尽,乃腊也;称尊者,乃南面为君也。正应方腊二字。占据江南八郡,隔着长江天堑,又比淮西差多少来去。

    关于方腊领导起义的图谶,在六十七图本中能够找到:

    若逢女子上牛头,有一猖狂上陈州。家是十千加一点,那时国乱此中由。

    在六十图本中也有:

    若逢鼠尾牛头后,有一猖狂在六州。字是十千加一点,寻思国乱此因由。

    但是,在金圣叹评点本中,这一图谶消失了。


    对比以上几则关于方腊起义的谶诗,施耐庵所写的是五言诗,有可能是他看到过已经佚失的五言谶诗版本,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修改的。而六十七图本和六十图本中,两个版本的谶诗字词不一。再到金圣叹评点本中,大概因为传播者认为方腊起义之事影响甚微,就撤换为其他内容的图谶了。
    可见,根据时局需要而删改内容,是《推背图》编写的基本原则。
    对比三个版本,会发现,《推背图》的预言节奏在不断加快。以预言清朝建立的图谶举例,从第41象提到第38象,再提到第33象:
    六十七图本:第四十一象,图:四色旗八面。
    六十图本:第三十八象,图:一桶八旗,一金甲神,口吐青烟,手执斧,斧口出火。盔红缨,腰玉带,袖马蹄,着乌靴。
    金圣叹评点本:第三十三象,图:一船在水中,上有旌旗八面,船中有十人。


    为什么预言节奏加快?因为新的编写人得给新发生的事腾位置,同时,这也是为了保证《推背图》预言比例协调。已验之事和欲验之事平均分配,有利于进一步提高《推背图》可信度,吸引民众阅读和传播。
    从金圣叹评点本的图像推测,图画中新刻画的船中十人,是在“预知”清朝的十位皇帝。这说明,这个版本极有可能出自清末民初人之手。
    话说回来,金圣叹真的评点过《推背图》吗?
    大多数学者持否定意见。
    据传,金圣叹在15岁即完成《推背图》评点,这个说法本身就令人生疑。更重要的是,金圣叹评点本中,后半部分涉及到很多民国事件,带有时人根据现实变化而修改的明显倾向,因此,更削弱了金圣叹评点《推背图》的可能性和可信度。
    《推背图》之所以生生不息、迭代更新,是因为,社会上总有人需要它。


    《推背图》预言政治兴替,对那些有志于取天下的人而言,是他们的舆论宝典。
    于民间宗教而言,是他们宣传“天命”、吸收教徒的重要工具。
    对大部分群众而言,则是在混乱的现实中寻求答案的慰藉。
    1932年初,一二八事变爆发后,上海人心惶惶,在十九路军退出上海前后几天内,大批《烧饼歌》和《推背图》开始出现在上海街头,大家争相抢购、阅读。
    而后三月到七月,日军占据上海,书店借机大力营销:

    1932 年 1 月 28 日发生的上海中日战事早已为唐代袁天罡、李淳风合著的《推背图》一书算定;该书预言的“事事应验无讹”,但后世的传本经过多次翻印,“已失真髓”;百新书店独家代售的《推背图》是清朝大内秘藏唯一的真本,内有金圣叹与张之洞的详细批解;该书在庚子国变时流至海外,由某华侨花巨资购回,现在影印出版。

    在这则广告中,书店以第三十九象证明其灵验性:

    “鸟无足”指飞机,“有月”指十二月,“升”指二十一日,而阳历的 1932 年 1 月 28 号即阴历十二月二十一日。照这样解释,一?二八事变是预定要发生的事情,而“一朝听得金鸡叫,大海沉沉日已过”一句则意味着“倭国必亡”。因此,读者只要细心揣摩《推背图》的预言,未来的大事“件件俱可预知”。
    (《广告》,《申报》1932年3月25日,第5版)

    这样的广告是奏效的。战争中的民众对时局感到恐惧、不安,内心充斥着敌人战败的期望,他们需要从这些预言书中“获取力量”。
    一个住13层的女孩晚上回家,正巧赶上电梯故障不能使用。望着长长的楼梯有点害怕,就让妈妈下楼接她,妈妈下来了和她一起上了楼,当她们一起走到12楼时,女孩的电话响了,传出她妈的声音:“闺女,妈妈下来了,你在哪啊?”
    常熟地区有个人叫孙君寿,脾气很坏,是一个大恶人,对鬼神毫无敬畏之心

    有一天,他出去游山玩水,半路上肚子痛,跑到路边去解手

    正好看到一副骷髅架子摆在路边,他就对着骷髅头拉屎,边拉边对骷髅头说:要不要吃?






    骷髅突然开口说:好啊!

    孙君寿吓得半死,拎起裤子就跑

    骷髅爬起来,弯着腰,像一个车轮在地上滚,紧紧追着孙君寿

    孙君寿一路狂奔,跑到桥上后骷髅不见了




    他走到桥的最高处往下看,看到骷髅滚不上桥,然后滚回了原来的地方去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他面如死灰,很快就病了

    第二天他跑去厕所拉屎,拉完之后用手拿着吞,边吞边说:要不要吃?




    吞完了继续拉

    拉完了继续吃

    如此重复

    三天之后,被人发现死在家中
    有一个书生,读书非常刻苦。

    大半夜了,还在做题背书,准备参加考试。

    但是他把教材读了一百遍了还是记不住。

    已经四更天了。

    他打算背书背到天亮。

    没想到有床底下有一个小偷。

    小偷一直等着书生睡着了偷东西。

    没想到书生不打算睡觉了。

    小偷听他背书,越来越烦躁。

    突然跳起来打了他一巴掌,骂道:“真是蠢货!你是生铁么?怎么愚蠢顽钝到这个地步?这么点东西,我都会背了,你还不会!”

    说完就跑出去了。

    一边跑一边笑着拍巴掌打节奏,骂书生是蠢货。

    有个富翁,很有钱,但是非常小气。

    因为腿脚不方便,他买了一头驴代步。

    他舍不得骑驴,害怕把驴子骑坏了,对驴子非常爱惜。

    自己快累晕了也不骑驴。

    一年到头骑驴的次数不超过四次。

    某年夏天,他要出远门,不得已给驴子套上骑具。

    不过也舍不得骑上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富翁累得气喘吁吁,这才骑驴。

    走了二三里后,驴子也跟着喘气。

    因为它基本没被骑过。

    富翁担心驴子骑坏了,连忙下来,把骑具都解下来。

    驴子以为要回家了,于是掉头朝家里走。

    富翁大惊,呼唤着驴子。

    驴子闷着头走路。

    富翁追都追不上。

    他担心驴子死了,又舍不得骑具扔了,于是背着骑具去追驴子。

    回到家后,问家人有没有看到驴子。

    儿子说,在家呢。

    富翁大喜,缓缓把背上的骑具放下来,这才觉得腿脚快断了,后背也仿佛裂开了。

    这时他中暑了,晕倒在地。

    好几个月才痊愈。

    有一个人叫朱泰。



    朱泰死了,还没来得及下葬。



    有一天,他的魂魄突然出现了,坐在他的尸体旁边。



    家人都吓一跳。



    朱泰急忙安慰家人。



    邻居们都看到了朱泰的鬼魂,猜测他是不是还有心愿没有了结。



    朱泰指挥亲朋好友操办自己的葬礼,嘱咐他们一定要节约一点



    他对老母亲说:咱们家这么穷,我又死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要是丧事办得浪费,那更没办法活了!所以我才跑出来,希望大家帮我省点钱。

    西陵魅影

    作者 / 杨洁(86版《西游记》导演)

    1987年10月2日,我们在清西陵拍摄唐王迎接唐僧四众归来的戏,也就是《西游记》最后的场面。上次拍唐王为唐僧送行,也是在这里。

    这两次住的都是清西陵附近一处招待所。它一进大门就对着一座类似宫殿的大房子,这宫殿的大门紧锁。后面有几排后来盖的平房,用于客人居住。上次,我们几个主创人员住在第一排平房里,其他人则住在这些房屋旁边一个园门内的招待所里。这次,我们和大家一起住在圆门内的招待所中。

    刚到西陵,天已经不早。放下行李,大家就到食堂去吃饭。吃完饭后,我和杨斌、迟重瑞先出了饭厅。

    饭厅和招待所中间,便是我们上次住过的那几排房子。这排房子和前面的房子之间,长起了许多竹子,使得光线很暗。上次来拍摄送别唐僧的戏时,迟重瑞还没有到剧组来。所以我就指点给他看,告诉他当初我们住过的那排房子,以前是什么样子。

    正说着,杨斌忽然指着那竹林尽头:“你们看,对面来了个人!”

    我和小迟都看到了:是有个人影,瘦高个,看不清面目,正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我问他们:“是谁?看清是谁了吗?”

    他们说:“看不清脸!不知是谁。”

    我说:“走!我们迎着他走,看看是谁!”

    我们就迎着那个人走去。我并没有注意那个人影,还在给小迟讲:“这里从前没有竹子,我们还在门口吃西瓜,没想到几年就长得这么茂密。”

    杨斌忽然又说:“你们看!他退回去了!”

    我这才注意:那个人影似乎在躲避我们,他真的退走了,还是用那种缓缓的梦游似的步伐。

    我以为是剧组里的哪个人:“咱们快点走,赶上他!”

    我们加快了脚步,但那人影却比我们还快,马上就消失在这排房屋的尽头。

    我们追到那排房子的尽头,右边有一条路,通向另一个圆门。杨斌指着圆门说:“他在那里!还伸着头看我们哪!”

    我回头看去,却没看见什么:“没有哇!”

    他们两个人都说:“真的!他这样歪着身子看我们!”杨斌还模仿着他的姿势。

    我说:“过去看看?”

    不知为什么,他们两个却都不动。

    我说:“我去看!


    我就大步流星地赶到那个圆门处,只见对面有一个挺大的广场,远处有一条小路,路上空无一人。左边是一大片空地,远处有一个茅厕一样的破屋,右边则一望无际,什么人影也没有!

    我回来对他们两个说:“什么也没有哇?你们看花眼了吧?”

    杨斌坚持说:“不!刚才他就在圆门那儿,侧着身子看我们呢!”

    小迟说:“我也看见了!”

    两个人都看见了?可是那里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哇!我说:“你们看花眼了吧?”

    他们两个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们此刻正被吓得心惊胆战,自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屋里。

    第二天,大家到西陵去拍戏。我在西陵博物馆看见了这样一幅介绍:西陵附近的行宫,是光绪皇帝停灵三年,等待灵宫建好的地方。以后,珍妃的灵柩也在行宫停了半年等待入土。

    我对这“行宫”发生了兴趣,就向同行的制片主任李鸿昌介绍,还问李鸿昌:“不知道行宫在哪儿?咱们有空去看看?”
    李鸿昌说:“嗨!咱们住的那里不就是行宫吗?”

    我大吃一惊:“什么,我们就住在行宫?光绪的灵柩就停在那儿?”

    他说:“是呀!咱们前面的一排房子就是!”

    我这才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那行走的人影就是光绪的幽灵?他不安于寂寞,夜晚出来和心爱的珍妃幽会,却被我们打扰了?

    这时,就在我们拍戏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件怪异的事:当群众演员都化好妆等待上场的时候,管道具的甄志才口渴了,他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穿着花衣服的女人推开博物馆的一个房间的门进了屋,就拿着杯子跟了进去,想要点水喝。没想到一进去,屋里没有那个女人!他四面找寻,也没有找到第二个出口!她到哪儿去了?

    他吓坏了,逃也似的跑出了这个房间。

    这一幕,被坐在博物馆旁边一棵大树下休息的我的女儿丫丫看到了。她也看见了那个走进屋去的女人。那个女人梳着辫子,穿着花衣服,抱着孩子,进了屋。老甄拿着杯子追进屋又很快地出来了,可是没有看见那个女的出来。

    这两件事,让我感到十分惊异。真是无法解释!我们在吃饭时,谈起了这两件事。大家都感到奇怪。

    下午,我们又到西陵去拍最后一个空镜头,作为师徒四人飞升的背景。

    在路上,我忽然上嘴唇发痒,坐在我身旁的荀浩发现了:“导演!你的嘴怎么肿起来了?”

    我一摸,果然!上嘴唇肿得快像猪八戒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大。车开到了地方,先去的王崇秋看见了,吓了一跳:“赶快回去!找大夫!”

    于是我们立即驱车回到招待所,跟随剧组的曹大夫一看,很紧张,他赶紧给我吃了药,然后立即让我回京。

    我和王崇秋先回来了,没想到这嘴上的浮肿一路走,一路消,到家了,肿也全消了。真是奇怪!难道那个幽灵责备我把他的事说得太多?

    回想这段事,真是莫名其妙!我们到底看见的是什么?是人?是鬼?谁也说不清楚。但后来,副摄像师唐继全告诉我:行宫看门的老头跟他聊天时告诉他:“不只是光绪和珍妃在这里停灵,那个广场上还死过不少人。抗日时期、‘文化大革命’时期,都有不少冤魂。晚上经常听到哭喊等怪声!”唐继全曾经想到那个广场去看看,但一直没敢去。

    我不禁联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深藏心底,从没有对人说过但这时,不由我不产生联想:

    1963年春节过后的一天。中午吃完饭,我在上班前,照例要休息一会儿。那天,保姆没有把蜂窝煤炉端出去。我就睡了。

    也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个生物钟,一到时间,就自动醒来,从不会因为睡觉误事。这次也是一样。我睡了十分钟,起来拿着提包就出门。可是刚到下楼的扶梯那里,我就失去了知觉。

    我感觉从未有过的舒服,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失去了重量感,向上飞呀,飞呀,向着前面一片白光飘去。

    这时,耳边听到有人在叫:“杨阿姨!杨阿姨!快拿醋来!快掐人中。”

    我奇怪地向下面看去:“谁在叫我?”

    这时我发现自己飘浮在我家楼梯间的上方。在我身下约两层楼高的地方,邻居白大妈和她的儿子们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体呼叫着,忙碌着,我仔细一看:原来那个人是我!我正在惊奇:我明明在这里,他们叫什么?

    忽然一阵难受,我变成了躺在地下的那个人!白大妈一家人的脸孔都在我的上方:“醒了!好了!活过来啦!”一切正常的感觉又回来了,但它远没有刚才舒服!

    这一场煤气中毒,使我有了一次灵魂脱体的体验。以前我就一直希望知道:究竟有没有灵魂?这次体验是我的财富,我得到了答案!我确信:灵魂是有的。死亡并不可怕,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因此,我觉得那个影子和那个女的就是亡者的灵魂,他们存在着,并在生前待过的地方徘徊,是可能的!
    穿黄绿色棉袄的人

    去年4月,我调到浏阳河那边上班,住宿也在那里,那栋楼前面有条小溪和小桥。刚搬进去的时候就感觉那地方不管白天黑夜都很阴凉。
    5月的某天晚上大概九点多钟,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突然看到前方小桥上有两个人在走,他们穿着黄绿色的棉袄,我跟在他们后面大概2米左右,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他们一转眼就不见了。

    还有一次,我在等电梯的时候,由于外面没灯,所以我就用镜子的反光来照明,边等电梯边照镜子。这时,我从镜面上看到上次见过的两个人进了大门,我回头一看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还有一次,在同样的地方也见过上次出现过的人,只不过那次是一个人。从镜面上看,他已经走到我后面了,我回头看,没人。
    中邪

    那是我早年出差下工厂的事,传言说那工厂以前是一个乱葬岗子。我曾亲眼看见一个女工中邪,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了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话,但最可怕的是她说了一句:你们占了我的地方,我去哪啊。
    第二天工厂找了个老法师过来,老法师用罗盘定了位,在一颗树底下挖出了一件红色的破棉袄,后来人们就把那棵树砍了,又在周围洒了很多鸡血。从此之后,那个女工就没犯过病了。
    息肉

    我妈在09年的时候眼睛里长了一个息肉,多次打针吃药无效,还越长越大。后来听说有一神婆挺灵,就找神婆看,我妈进了神婆的屋,还没说什么事,神婆就问:”你家进门右边墙角是不是放了挺多东西?”我妈一愣,就说是有点乱七八糟的杂物。神婆说:“你回家把那些东西都挪开,再把那地方洒点盐水就行了。”,我妈回家照做。果然,没几天眼睛就好了。
    息肉

    我妈在09年的时候眼睛里长了一个息肉,多次打针吃药无效,还越长越大。后来听说有一神婆挺灵,就找神婆看,我妈进了神婆的屋,还没说什么事,神婆就问:”你家进门右边墙角是不是放了挺多东西?”我妈一愣,就说是有点乱七八糟的杂物。神婆说:“你回家把那些东西都挪开,再把那地方洒点盐水就行了。”,我妈回家照做。果然,没几天眼睛就好了。
    做梦
    我妈去年患上癌症,在11月份的时候,我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死去三年的姥姥,据我妈回忆,是在一个大院子里,当时梦中我舅舅也在那个院子里,我姥姥就跟我妈说,你别再受罪了,来这里照顾我吧,然后我舅舅就说,我姐姐她还病着,没法照顾你,然后我姥姥就说,那行,那别来了。然后我妈就醒了。最诡异的是,在同一天晚上,我舅舅也梦到这个,场景完全相同。对话也完全一样,但我舅舅说,他在梦里是坐电梯往下走,坐了好长时间电梯才到那个院子的。
    女生

    我在外地读书住校的时候,遇到一件怪事。
    我们班有个女生因为有偷盗癖,住哪个寝室都要偷东西,见什么偷什么,所以大家都不愿跟她交往,后来她就一个人住一间寝室,她的寝室挨着我们的寝室。
    有一次下课,我们几个女生一路说笑回寝室拿饭盒准备去食堂吃饭,远远就看见那个女生进了我们寝室,并把门关上了。到了门口我们用力敲门,可就是没人回应。后面跟来的室友奇怪地问,都没人,你们敲门干嘛?然后他们用钥匙打开了门,里面真的没人。怎么回事?明明刚才看见有人进来,关门声还挺大的啊。
    于是我们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我们寝室这设计不可能有人能翻越窗户。就算我们眼花看错,但错觉不可能两个人都一模一样吧!
    三人同时鬼压床

    2010年夏天,我在古玩城上班,这是在二楼的一个商城,白天里面都得开灯,我们店在商城中间,平时客流量很少,一天都难见到几个顾客。我们店加我共有三个营业员,因为顾客很少,所以我们三个就在店里睡午觉,我们睡觉时把店门锁了,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
    当时我睡得特别累,特别难受,就是鬼压床的感觉,我隐约看见一个女人,很诡异地看着我们三个躺在地上(因为店里没床铺,而且是新店,所以地上铺着地毯。)
    那女人眼神看得我慎得慌!因为我平时偶尔也会鬼压床,所以当时没太当回事。后来晚上我们三个人聊天,我就说了下午的经历,然后她们说她们和我也有同样的经历,就是鬼压床和看见那个女人!
    鬼压床

    我女朋友以前老遇到鬼压床,有一天晚上她在睡觉,我背对着她玩手机,后来她尖叫一声,把我给吓到了,就把灯打开,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被一团团毛绒绒的东西压着不能动,也叫不出声,但眼睛却能看见。她看见有个穿蓝色卫衣没有头的人站在床尾,她想喊我,但只看到我在玩手机,她却叫不出声,后来床尾那人还蹦到我们中间,她拼命挣扎才叫得出声。
    后来听一朋友说在房间里养一只乌龟可辟邪,我们就养了一只,之后到现在,她再也没有遇到过鬼压床了。
    打电话

    2019年时,我打了个电话,刚说了没两句话我的手机就自动转拨了新的号码,而且没有征兆地嘟嘟响了起来,而当时我的手机显示的是呼叫保持。那头有个女孩接电话,一接通我就听到她在那边说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好黑,好冷,好害怕。但说话的声音还是挺正常的。当时吓得我挂了电话。
    我用的是翻盖机,而且我设定的是翻盖接和挂。我当时直接翻住了盖,但当我出于好奇心再次翻开盖的时候,电话竟然还在保持通话,不过不是那个后拨的号,是我一开始打的我朋友的那个号。
    我问他刚才是不是跟我作恶做剧,可他告诉我说我这边说着说着突然就变成了刺拉的电波声,而且电话一直没断,他担心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于是就一直没挂电话。
    后来我看了通话记录,除了我打给朋友的那个号码外,不管是打出还是接到的都没新号码。我当时想到的是电波串台,想问个明白,于是我就打电话给我移动公司的朋友,因为他是搞机站维护的。他告诉我说除了我所报的那几个号码外,我的卡确实没产生任何新的通话,而且我并没有开通呼叫保持业务。
    捡衣服的女子

    上个月的某天早上,在宿舍里,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被冻醒了,然后半睁眼看到一个穿黑衣长裙的女人站在我床边,还拉开我的遮光布说我衣服掉地上了,还帮我捡了起来。我很清楚地记得我说了声谢谢,之后便继续睡着了。并深信不疑她是我上铺的基友。
    后来问她那么早起来干嘛,还站在我床边看我,早上不是穿的长裙吗,怎么换了?她一脸迷惑地看着我说:“我九点多才起的床啊,而且一直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然后我把寝室里的人都问遍了,但没有人在那个时间起过床,也没有人在我床边来过,更没人帮我捡东西。
    小孩

    这事是我舅妈告诉我的。
    我家位于太行山区,舅舅早年从事运输。有一次,他与我舅妈在运输过程中看到一场交通事故,一辆货车将路边的两个四五岁小孩碾压死了,一个从腰间直接分开,一个脑袋直接稀烂。
    碰巧围观群众里有个熟人,她正抱着孩子惊恐地站在那里,我舅妈便过去问情况。一问才知道,原来熟人的孩子与那两个小孩刚才还玩得很高兴,忽然间,熟人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回去找到他妈说:“妈妈,我不跟那两个小孩玩了,他们一个没脑袋,一个没肚子。”熟人此时正在打麻将,并且认为是小孩的谎话,因而也没当回事,可是孩子还是大哭不止,于是便领走孩子回到屋里。可没过几分钟,一辆失控的货车就横冲过来,接着便出现了我舅妈见到的场面。
    护士

    2007年的时候,家里做生意,租的房子,父母睡卧室,我就在二楼空闲的地方放了张折叠床。
    那时候我15岁,那天我睡得很早,并且做了个怪梦。我梦见我在火车轨道旁,看到一个女的在轨道站着一动不动,四周黑黑的,过了几秒钟,一列火车急速驶来把女孩压过去了,女孩凄惨地叫着,很吓人。之后我被吓得一身冷汗,并醒来了,看了一下表已经两点多了,我不敢闭眼。
    过了几分钟,听见楼下有高跟鞋的声音,噔…噔噔…过了几秒,突然有个模糊的影子闪到我面前,此时的我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而那个东西坐在我的床头,两手放在腿上翘个二郎腿看着我,他是个护士!一身护士制服,看样子很高,还戴着护士的帽子!我确定我没看错。唯独没有脸,一身白制服,白帽子,而脸的部分是黑漆漆的,我当时害怕极了,就这么僵持了五六秒,他就消失了。
    捡东西

    这是我跟姨姥亲身经历的事。
    我姨姥是给别人看事的,就是人不舒服了,鬼啊神啊的那些,之前我都不信。
    有一次,姨姥让我陪她去逛街,买完衣服之后,我们想散散步,就打算走路回家,路过一座桥时,我姨姥就有点不正常了,显得很慌张,脸刷白,眼睛不停地往桥中间的路那边瞟。我问她,她也不搭理我,就是一直往马路上看。我说姨姥,你在看什么?她就像听不见我说话那样。然后突然跑到马路中间,好像是捡什么东西,可是马路上根本什么都没有,真的!随后一辆小汽车就把她给撞了,住进了医院,庆幸的是当时车速并不快,所以不是那么严重,一直昏迷了两天。
    我们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姨姥说,当时她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一直在桥中间看着她,耳边一直有个声音说,赶紧去马路上,捡那个红帽子,快去啊!快啊! 一直叫我姨姥去。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一下就去了,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老头

    这是我在感染科实习时候带我的老师讲的一件事。
    大概6年前,一个老头患肝癌,经常住院,每次都是救护车送来,住不了多久就好像没事了,再由家里人接走。
    有一次送来时,眼看就要不行了,家里人就去买寿衣(寿衣是用纸盒子装起的)。可是老头又被救了回来,过了几天又出院了,过了段时间,那一家人拖着老头的妻子来了,老头妻子没抢救过来,最后去世了。没过多久,他家才满两岁的小孩因为出车祸也死了。大概过了半个月,这老头也死了。
    家里人打开寿衣给老头穿的时候发现寿衣里有三顶帽子。两顶大人的,一顶小孩的。
    还有一次,一个病人大出血,止都止不住,老师抢救时,上面的那个灯就像要坏了一样,吱吱响,还闪烁,后来这个病人死了。刚一断气,头上的灯就不闪了,跟好的一样。
    被车撞死的女人

    我家住在马路边上,北面是个十字路口,经常发生交通事故,记得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出门遛狗,有一个中年妇女在马路边上等车,我家狗比较大,突然它要横穿马路,我没拉住它,结果一辆汽车为了躲开我家的狗撞到了那个女的。
    当时这一幕我看得很清楚,我人都懵了,跑过去的时候,那女的脸朝上,我和她对视了一秒,然后那个女的死了。
    晚上我做梦梦到了她,她穿的衣服戴的帽子我都看得很清楚,她走到我家院子里,朝我的方向过来,可我根本无法动弹,当她快要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惊醒了,而且这梦我一连做了三个晚上,都是她走到我身边时把我给吓醒的。
    家里找了懂这方面的人做了很多法事,烧了很多钱,因为这件事家里也赔了那家人不少钱,但我内心还是十分愧疚。现在每年爸妈都会陪我在特定的日子里,在路口给那女的烧钱,我很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走错搂

    就在昨天,我去给同学还钱,走错了楼,12号楼走到11号楼。他家在11楼,我就打算坐电梯,但11层那个按钮坏了,我就一直按,按了几分钟都不行,在我打算放弃时,它突然自己亮了。
    上到11楼时,电梯门没开,我得自己摁开门键,门刚打开,我就看见地上全是灰,每扇门上都有白色的封条,但上面没有字,在正对着电梯的那家,里面有男人和女人在吵架,还有小孩在哭,吓得我没敢出电梯,但这时我觉得后脑勺被打了一下,当时我就蒙了,赶紧下楼。
    当时是上午,回家后我告诉了我爸,他不相信,于是下午他陪我又去了一次,但电梯就怎么也上不去了。从楼梯走上去,发现那层的门用铁链锁着。
    挖坟

    农村都有拜祖坟的习惯,当时我们十来个人去。到了傍晚拜最后一个坟的时候,一起来的老人说前面有个荒废了好久的孤坟挡住了我们祖坟的风水,叫我们挖了它,但每个人都不敢动手,我胆子比较大,就一个人去挖,打烂了骨坛还在那撒了泡尿。
    不过,当天晚上就出事了。十点来钟我一个人回家睡觉,刚睡下鬼就来了。一开始只是听到床边的东西在响,当时也不太在意,以为是只猫,于是我就拍了一下床,声音不响了。过了一会又响了,我这时的确有点怕。于是就开了灯,发现什么也没有。接着关灯躺下,这次那鬼不弄东西了,直接摇我的床,我当时真的哭了,起来把灯全部打开,整个房子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于是又回床上睡下。突然看到床后的蚊账后面有个人影,还冷笑了一声,我发誓我听得清清楚楚。吓得我跳起来就跑。
    十年了,到现在我都不敢进乡下的那老屋。
    鱼塘

    在我们家乡,许多农民都会在城市周围挖一个自己家用的鱼塘来养鱼。
    有天晚上,我去找我朋友,他家就在城市边缘。我们哥几个吃烧烤吃到凌晨1点,然后有人建议说去玩电脑游戏。我们走了半个小时,路边都是鱼塘,我与其中一个朋友停下来点烟,突然看见鱼塘中心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慢慢从水里升起来,我盯着那团黑色的东西看,直到整个都升起到水面上时我才发现是个穿民族服饰的人,当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叫我旁边的朋友看,他直接把烟丢了,吓跑了。
    我当时感觉动也动不了,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见那个人影慢慢朝我这边过来。就在那团黑影到达鱼塘边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几个朋友拉着跑了的那个朋友回来了,他们推了我一下,我转过身拉着他们,再看过去,那团黑影已经不在了。我问他们谁看见了,结果谁也没看见,只有我和原先在我身边的那个朋友看见了,自从这事以后,晚上我都很少去有鱼塘的地方了。
    大伯

    我大伯车祸去世前几天比较反常,那天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吃着吃着他突然拍了一下我伯母的肩膀,说:“林小(我伯母的名字)啊,你以后的路还长呢,你要好好过啊!”
    我大伯跟他亲家母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去世前几天就突然和他亲家母说了很多好话,说什么你丫头在我家你放心什么的,还告诉他儿子叫他们生二胎。
    他出车祸那天晚上更怪。我大伯家是开餐馆的,每天晚上关门的时候都是等我伯母把碗洗好后再一起回家的。那天晚上我伯母碗都还没洗完他就要走,我伯母说:“等我把碗洗完再走”,他却非要走,还吼我伯母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说完就一个人骑三轮车走了,我伯母也没办法,脱下手套就追了出去,然后上了三轮车,两人一起回家。刚刚骑到前面十字路口,就被一辆面包车撞了,我大伯当时就不行了,听目击者说我伯母在空中翻了三圈掉到地上,但除了软组织受伤外,什么事都没有。
    我大伯家斜对面有一个老太,属于神婆之类。我大伯死了之后,她说大伯死之前连续三天,她都看见大伯回家开门时都没有头!
    老姐

    今天下午我刚补完课回家,看见老姐在睡觉,于是想叫醒她陪我一起玩电脑,结果叫了半天都叫不醒,于是我又去推她,她还是没有醒。当时我吓坏了,下意识地看了下有没有呼吸。发现还有呼吸,于是马上叫我妈过来,我妈过来叫了几声后,老姐就醒了。
    她醒后很惊慌地告诉我们,说她刚刚很清楚地记得自己起来上厕所,然后照镜子,但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她又马上回去,居然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鱼塘

    在我们家乡,许多农民都会在城市周围挖一个自己家用的鱼塘来养鱼。
    有天晚上,我去找我朋友,他家就在城市边缘。我们几个吃烧烤吃到凌晨1点,然后有人建议说去玩电脑游戏。我们走了半个小时,路边都是鱼塘,我与其中一个朋友停下来点烟,突然看见鱼塘中心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慢慢从水里升起来,我盯着那团黑色的东西看,直到整个都升起到水面上时我才发现是个穿民族服饰的人,当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叫我旁边的朋友看,他直接把烟丢掉,吓跑了。
    我当时感觉动也动不了,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见那个人影慢慢朝我这边过来。就在那团黑影到达鱼塘边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几个朋友拉着跑了的那个朋友回来了,他们推了我一下,我转过身拉着他们,再看过去,那团黑影已经不在了。我问他们谁看见了,结果谁也没看见,只有我和原先在我身边的那个朋友看见了。自从这事以后,晚上我都很少去有鱼塘的地方了。
    开门

    打工期间,我网瘾很大,经常玩到凌晨2到3点,而钥匙一般都在我表哥那里,晚上回去敲门就行。因为那栋楼也就我们三个人住。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回去敲门,然后隐约听到防盗门“咔嚓”响了一下。听到这开门声后,我就等我表哥把门拉开。可是过了几秒钟门也没开,最后我就推门自己进去了。
    第二天,问我表哥为什么昨晚开门时不顺手拉开门啊。他说,他昨天看书看到很晚,然后发现我自己进来了。他还以为门没关呢。听他这么说,我当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来我们就搬走了。
    碟仙

    这事是我上大二的时候发生的。
    当时我们班上很流行请笔仙,因此我们想到了碟仙。于是我们在网上想买碟仙的工具,可是没买到,于是我们就自己做。我们也不知道写什么字上去好(除了是否、什么等基本的字之外)。我正好看到有张报纸,上面都是字,于是我们就拿那报纸来用。为了营造气氛,我们把门窗都关了,灯也关了,只点了一根蜡烛,我们四个人就开始玩。不知是自动还是有人在用力,反正碟子就在报纸上动了起来。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我总觉得身后有人,感觉有点冷(那时天气好像挺热的,我们穿的是短袖)。
    反正当时我很害怕,我就记得我们问了一个问题,就是问碟仙多大了。然后看见碟子走啊走啊一直走。我的余光看见了洗手间,门是开着的,里面黑乎乎,似乎有些光在闪,我当时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就在碟子还在走的时候,我说我们不要玩了,于是就结束了。但是我们没有说请它回去的话。
    等灯开了之后,我们收拾报纸的时候,忽然看见碟子的箭头指在“24岁“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于是大家就谈起了刚才的感觉。我问,刚才为什么没有人把卫生间的门关起来。
    但我们宿舍的人说,卫生间的门肯定是关着的,因为当时有人刚上厕所,臭臭的,所以就关上了。
    但我发现在我们玩碟仙的时候门是开着的。
    垃圾桶

    大概是在大一的时候,一次我妈从家乡来北京看我,我们就住在海淀区的一个宾馆里。当时我们找到的那家宾馆有外地来的商务团,所以最后只剩下一间房间。那房间窗户对着马路,所以路灯的灯光很亮,进去后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当时服务员提醒过我们,说刚才有客人觉得这间屋子冷,所以退房了。我倒是觉得窗户对着马路,没有楼房遮挡,屋子冷也很正常。
    后来,我们就住下了。进去之后,我觉得奇怪的是,一般宾馆房间里都有垃圾桶的,但我们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看到垃圾桶,确实没有。
    但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我发现垃圾桶就在进门的地方,也就是我前一天晚上刚看过的地方,还是我跟我妈一起看的,当时真的没发现有垃圾桶。我们住的房间连洗手间都没有,没有任何遮挡,一个垃圾桶肯定能看见,所以这件事一直无法解释。我猜测是服务员晚上趁我们睡觉时用钥匙把门打开,放进来个垃圾桶吧。不过也没证据表明是这样。
    锁门

    去年暑假我到一位数学老师家里补习。有一天,我去早了,补习的那个房间里加我只有两个人,我把门关好,一不小心,顺手还把门反锁了。既然锁上了,我和另一个人就准备搞恶作剧,不让其他人进来。可没想到,大约两分钟之后,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我们两人都发现锁自动打开了,门慢慢被推开,可是一个人也没有进来。我们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在确定门没坏后,我们又将门锁上,并仔细检查确实是锁好了。可门再次自动打开了,我们两个人顿时就懵了。

    后来,又来了两个人,我们再将门锁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件事在我们补习的人当中传开了,没人再敢去关那扇门了。
    敲门声

    我是做建筑材料的,办公室在31楼。
    第一件怪事是办公室一直有敲门声,因为小区还在建设,所以有各种敲敲打打的声音很正常,一开始我没起疑心。以为就是外面装修跟建筑工在敲砖,而且我还带着耳机,所以听不太清楚,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大概上午10点左右,就这个时段我发现的确是敲门声而不是装修的声音,于是我就去开门,但门口却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楼层结构是一梯一户,电梯间外面面积很大,双开门,有个拐角连着外走廊连通另一边。我开始时以为是我因为没及时开门,所以那人走了,于是我就去找了一圈,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大概也就半个小时之后吧,又有敲门声,当时声音听得很清楚,就是敲门声。
    于是我就马上去开门,结果还是发现没人,敲门声和装修发出的声音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而且11点多了,工人大多也下楼准备吃饭了。
    下午又来了一件怪事。我办公室有一台惠普老式打印机,开机响一次,取消睡眠响一次,打印响一次,睡眠响一次,关机响一次,打印机也就这几个声音,其他功能我没去动,所以不可能响。但下午大概3点多时,打印机自己响了,是开始打印的声音,我明明没有打印,而且打印机从睡眠到启动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也会发出声音,但这次没有声响,我当时的确被吓到了,因为打印机就在我身后,突然自己开始打印。我发现没有打印任何东西,但是打印过程的声音的的确确是有的,我壮着胆子拆开打印机后盖看了下,不是卡纸,也不是电源问题,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去开门,结果外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事我是第一次经历,我也想过是不是风声,恶作剧,电压不稳打印机自动重启等,但这些都站不住脚,因为我在31楼,没人无聊到跑到这捣乱,而且本来小区就属于装修施工阶段,虽然已经有人入住但我这栋是没人的,因为是我老板买下来的,所以不可能有人来捣乱。
    而且我下午特别注意了电梯,一直在1楼,消防通道也没人,外走廊也没人,对面一户也没人,打印机我也想不出是什么情况,因为我半年都没遇到过打印机自动打印的事情,我自己也不可能打印东西,因为我在偷懒,而且因为没网,所以必须要插线才能打印,我不用打印机时是不会插线的,至于别人链接打印机更不可能,因为没网,也没其他人在办公室内工作。
    病床

    我对象很小的时候,她妈生了一场大病,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有一次她换了病床,那天晚上他病得特别严重,咳血不止。一大早她就迷迷糊糊地要求换床,说是晚上一直有个人跟她挤床,很难入睡,两人争了一夜。
    家里人只好帮她换病房。那个空出来的床很快就有人补上了。我对象的妈妈后来病慢慢好起来。有次跟医生谈话,那医生说补上那床的另一个病人没出一天,当天晚上就突然去世了。
    捞孩子

    这是我一个朋友讲的。
    我这朋友他们老家有个水库。一般水库都会经常淹死人。他们这个水库每年夏天都会有些孩子来洗澡玩水。有次他们村一个小孩和一群同村小孩来水库洗澡玩水,在大家嬉戏打闹时候,这孩子一个没站稳滑进了深水区,其他孩子上来后都哭喊着跑进村里找大人,当大人们和这孩子家长来了之后,这孩子已经找不到了。人们都下去找了,就是找不到。后来雇了打捞队和消防队来找,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有个懂行的老先生看了看说,因为这孩子光着身子,看到这么多人,所以害羞不敢出来。于是让父母回家拿了孩子喜欢的衣服扔到水里,衣服在水里飘了一会,不动了。这时,村民开始从衣服位置下去捞,结果在衣服下面的泥土里找到了孩子。老先生还说,这水库隔五年就要吃三个人,让村里人注意些。
    脏东西

    这是我奶奶和我爸告诉我的。
    听奶奶讲,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我爸妈抱着我出去,回来时奶奶还特别提醒叫他们别抱着我走小路回来,因为那里刚死了一个老女人,奶奶说小孩子容易遇到脏东西。我爸妈当时也没在意,为了方便,也就走了小路。哪知道,我一回家后就一直哭个不停,还哭得撕心裂肺的,随后奶奶就问我爸妈是不是走了小路,我爸妈说是。
    奶奶听后很生气,于是立刻拿出一枚铜钱放在桌子上,嘴巴里念叨着什么(爸妈告诉我的)。当念到那个死去的女人名字的时候,铜钱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全家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话说这是我爸被吓得最惨的一次)。奶奶叫我爸去烧一点纸钱,不过是爷爷最终去烧的,然后就杀了一只大红公鸡,在我额头上擦了鸡血,我就不哭了,更灵异的是,铜钱也倒了下去。
    拉手

    2015年末,我爸病重,去世前几天一个劲说有人来找他出去玩,还一个劲地拉他的手!
    恐怖的是,我们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他手腕处赫然凸现几个淤血指印。
    真实经历!
    抓痕

    几个月前的有天晚上,我关了电脑后就直接睡在沙发上。半夜熟睡时,突然感觉被一样东西在我脸上用力一戳,把我直接唤醒,并感到脸上有点火辣。当时,我以为是我睡觉时不小心手抓到自己了。于是又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照镜子,发现左眼内角有一道红痕,一直沿着鼻子而下,痕迹非常细小。我敢百分百保证,这痕迹绝对不是指甲造成的。
    在第二天晚上,我好友回来,他睡在一个房间里。第二天,他的喉咙处出现了4道细小伤口,喉咙处通红。根据他的描述,也是半夜时受到某样东西的触抓,但醒来却什么也没看见。先声明,我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并没有告诉过他。
    哥们

    那年我刚刚参加完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每天就是和朋友们出去玩,昨天我们一大帮人去喝酒,其中一个哥们说他想吐,我们就陪他去卫生间,半天吐不出来,但是能看得出他很难受,于是有人提议让他用手抠,结果他几乎整个手都伸进嗓子眼里面,还是吐不出来,后来我们就回包厢了。他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妖里妖气的,回到住的地方,我同学拿他开过光的佛珠放在他的枕头底下,他一会儿就没事了,清醒之后问了一句:咱们不是要喝酒吗?酒呢?
    我当时在场,太瘆人了,他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东西了?
    泰迪狗

    我有一只泰迪,已经养了一年多了,今晚我在客厅抱着它站起来,它看见墙上我和老公的婚纱照就开始叫,并且浑身发抖,这张婚纱照已经在墙上挂了四年了,正常来说,我家狗狗应该早就熟悉这照片了。但今晚不知怎么了,就冲着照片一直叫。
    前几天我们这个楼12层有个小姑娘跳楼死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怕。
    牙刷

    七月八九号吧,我和对象来到了泸州。看好了现在住的房子。一楼的一室一厅,打开门是床,然后是墙上的那个大镜子,我看到后觉得镜子对着床不好,便和对象说这镜子不能这样放,他说没事。于是作罢。
    入住的这两天我们都在打扫房屋。貌似是第三天,他的牙刷不见了,莫名消失的。我和他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过了几天后,我上完厕所出来便看到地上躺着他莫名其妙消失的牙刷。  
    又过了几天,噩耗传来,我外婆去世了。
    就在前几天,我的牙刷也不翼而飞了,我的牙刷是粉红色的。    
    今天我问了一个这方面比较懂的人,他说叫我把镜子摘了,厨房外面的绿植也弄掉,然后回家去看看。我和对象晚上就把镜子取下来挨着洗衣机放,不让它照着。但因为这个绿植不是我们的,所以不能随便弄。
    那天晚上,我和对象出去逛了一下街。
    回来后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有些饿,最近这些天晚上我都容易饿,明明吃了一碗饭,吃得很饱,但到了这些时候总会饿得肚子痛。而且一直在拉肚子,由于我这是肠胃病,而且是老毛病了,所以我就没去管。
    上完厕所,准备关灯时,我无意间撇见筷篓里赫然出现的一把青色的牙刷。我问对象,你给我买的?他一脸疑惑,说没有啊。我想也是,他下班后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哪有时间出去呢?
    然后我俩拿着这牙刷,他叫我问这是不是我妹子的,因为之前我妹子来这儿玩过几天,住这里。怕是她留下的。我觉得不可能,之前我们拿筷子做饭时我都没看见,奇怪了。问了之后果然不是她的,也不是我的,那会是谁的呢?
    我只是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贼,为啥只拿走牙刷,如果不是贼,是小动物,那为啥拿走牙刷后又归还?
    歹徒

    我妈以前是跆拳道省队里的黑带三段!几个月前她晚班下班一个人走夜路时,被一个歹徒跑过来抢包,在拉扯过程中我妈下意识的一记横踢,不小心踢断了歹徒的两根肋骨,结果那歹徒因为肋骨戳穿肺部引发气胸,导致呼吸困难,最后经抢救无效死亡!后来法院判决我妈是正当防卫,无需负刑事责任,事情就此结束了。
    可最近家里老是出现一些怪事,前两天我妈开车时差点出了车祸,昨晚我洗澡时,不知怎么突然滑倒,额头磕破了,流了好多血!还有这几天我睡觉时老是做梦,梦到一个人说要杀了我们全家!我现在怀疑那个死掉的歹徒已经变成厉鬼来找我们了。
    主要是因为我妈之前去了一趟医院,在病床前对那个快要死的人说:谁叫你抢我的,你不抢劫就不会有这种结果,这是你自找的!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些话使那歹徒充满了怨气,所以死不瞑目?
    乌龙亭

    杭州秋涛路有座孔雀大厦,那幢楼造的时候就艰难重重,造一半就塌,造一半就塌,而且还无缘无故地死了好几个人,就是人从楼的高处掉了下来。有的人是看到他们自己走到高处边缘,然后跌下来的。
    后来请人来看风水,原来,这个地方本来是一座乌龙庙,建筑动土触犯了神灵。于是就在各个大楼边的高处造了个亭子,刻了块碑,然后供奉香火,楼最后才建造完工。不信的话,各位可以去看看,大厦旁边就有一个乌龙亭。
    摩托车

    我朋友的朋友开车带着自己的员工去河北办事,把我朋友也叫上一起去。
    办完事后吃过晚饭,他们连夜赶回家。他们走的是国道,车速很快,走着走着,后面有一辆摩托车超过了他们。我朋友看到骑摩托车的人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全身穿白衣服的人,大的是个女的,我朋友当时没说话。
    这时,车上有人说话了:你看,这骑摩托的一家人真怪,妈妈和孩子都穿白裙子。我朋友的朋友就说:我怎么没看到啊。我朋友就说:我也看到了。
    最后他们让我朋友的朋友开车速度慢点,我朋友告诉副驾驶说有紧急情况时随时拉手刹。果然没一会儿,摩托车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掉头朝他们骑来,我朋友的朋友便打方向盘躲避,摩托车也躲避他们,他们互相躲过去后,后面来了一辆大货车,直接把那摩托车给撞了。
    1883年修藏密的让日光,在敦珠林寺虹化,身体缩小后消失,只留下一片小指甲。近半个世纪以来,西藏出现过多次虹化现象,如1952年在西藏德格益龙,有索南朗杰喇嘛虹化,当时中共西藏自治区委书记张国华现场目睹了这一奇特事件:1980年西藏昌都地区贡觉县比丘尼达珍拉姆圆寂,遗体存放在一个大紫铜盆内,历时七日,身躯缩小到26厘米高;1980年,昌都地区的雅县玉拉比丘尼圆寂,原来1.70米以上身高最后缩至一肘高度。

    民国9年,虚云老和尚的弟子具行以三味真火焚身坐化,死时身披袈裟,趺坐面向西方,左手执磬,右手执木鱼,面色如生,笑容和蔼。闻报后当时的省督唐继尧,财政厅长王竹村,水利局长张拙仙等都赶来了,昆明日报摄影记者也来,,围观的人有数千个,最后虚云老和尚敲起小磬,三声磬响过后突然全身震动,化作灰烬而倾倒了。当时的《昆明日报》刊出了头条大新闻和照片,轰动了全云南。此事应可查证。

    人为什么更容易在黑夜看到鬼魂,我觉得,这并不是鬼魂更喜欢在黑夜出现,而是白天出现的鬼魂被阳光遮蔽住了。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晚上才会显现出来。
    2007年10月上旬,一位自称“国家文物保护者”的神秘人物通过中国博客网的《快活林》博客,联系到时任重庆市文物考古所(今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前身)所长助理的林必忠文博研究馆员(以下也用第一人称简称为“我”),称密藏于重庆境内缙云后山的“宝藏”具有巨大的文物价值,有关部门的介入已刻不容缓。这位陌生人在《快活林》博客上给我留言称:“人为忽视比直接盗取更为可怕,巨大价值的地下地上文物已经被发现,就是没有得到保护,想给林助理提个醒,希望关注一下璧山县(今璧山区,下同)八塘镇八角池的地下文物。”该人士还称,“希望你能实地考察得出科学的结论。”并提供了发现者张富团的手机号码(136****3219)以便联系、咨询。当时,尽管在重庆和湖北开展的三峡水利枢纽建设工程的文物保护工作——“三峡大考古”快接近尾声,全国七十二家国家、省级与大专院校、科研院所的考古大会战仍然继续在远离重庆主城的三峡库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们重庆市文物考古所作为重庆唯一具有考古发掘团体领队资质的科研单位,既是东道主,也是主力军,大家都夜以继日地奋战在三峡考古工地的田野上。身为考古专业人员却“落单”的我,那时的工作职责,既独力承担着除三峡考古以外的、重庆市所有配合大型基本建设工程的文物保护工作,还在探索推广重庆公众考古的宣传、实施活动,与社会公众有着广泛的接触。面对在重庆市内发现文物信息的线索,我第一时间就在《快活林》博客上回复,表示会尽快落实、处理这一信息。
    这位自称“国家文物保护者”的神秘人物在得到重庆市文物考古所专业人员的回复后,不断向重庆市文物考古所来电咨询相关事情的进展,但在电话中又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一名“国家文物保护者”,来自北京。《时代信报》的记者夏婧采访我后,也曾拨打该人士所提供的张富团的手机号,该手机号码136****3219却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出于对文物保护本能的责任,我安排重庆市文物考古所基建勘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刘华做了两件事情:一方面继续主动拨打张富团的手机号码,争取直接联系上;一方面联系缙云后山所在的璧山县文物管理部门了解相关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刘华终于艰难地联系上了张富团。通话不久后,刘华便被张富团“拉”进一个叫做“对谷丫密码客观评价二”的QQ群中,群内人数多达70多人。“估计他们的QQ群还不少,可能还有‘对谷丫密码客观评价一’等其它几个QQ群。”刘华说。后来获知,经“民间科学探秘志愿者考察小组”(党中喜、马国旺、张富团等人在网络上成立的,简称“民间科学探秘小组”)授权的“谷丫密码破译论坛群”QQ群还有:一群47616317(群号,下同)、二群:27533733、三群49402961、四群49405895、五群17017584、六群13669225、七群34034671、八群10711015、九群49044793等多个。
    鉴于事情比较复杂,几句话又说不清楚,许多问题尚需核实,我就要求刘华先邀请张富团到位于主城枇杷山的重庆市文物考古所来,详细介绍他们发现文物线索的情况。
    记得那一天上午,他们“民间科学探秘小组”一共来了七、八个人。当时正值要吃午饭的时候,我还专门安排基建勘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附近枇杷山正街的小食店给他们购买了十几盒盒饭(当时还没有“外卖”这个行当)作工作午餐。他们兴奋的样子溢于言表,聚在我的办公室及其走廊,一边“狼咽虎吞”地吃着着简单的工作午餐,一边就七嘴八舌地介绍开来……
    我思忖:文物发现的信息来源非常重要,考虑到党中喜、马国旺、张富团等人的“民间科学探秘小组”“探宝”目的尚不明确,我们专业科研单位要收集、核实该事件的相关信息后,才能从业务的角度给公众一个客观的答复、给社会一个合适的交代。考古所也正有计划建立一个以普通市民为主体的文物保护志愿者团队,来丰富、完善公众文物保护体系。如果以缙云后山“宝藏”的发现为契机来推动这项工作,那也是好事一桩了。
    我当时对“民间科学探秘小组”这批人称:“任何文物线索我们都会关注、利用或引导。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国家相关部门,也都应该核实信息,让文物得到妥善保护。在核实相关信息的过程中,也不排除到现场查看的可能性。”
    事情叙述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谷丫密码”了。让我们把时间往前倒回去一年左右,看看云南省省会昆明发生了一件什么事。
    2006年9月19日下午,一位名叫谷丫的三十余岁农村妇女,背上背着、胳膊上抱着自己三年来苦心绘制的“画作”,走进云南省收藏家协会的办公室,正在值班的协会会长李德昆(曾任我国海军南方某局政委)接待了她。就在她打开画作的那一瞬间,办公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因为透过从这些用普通的碳素钢笔描绘出来的画作的画意里,人们不仅可以看到茫茫宇宙,而且还能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
    事后,据一些专业画家分析,这些画作可能蕴藏了很多信息。从线条流畅程度来看,也并非是一般的人能够完成的。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位农家妇女的语言天赋。据当地一位的英语教师讲,谷丫的话中似乎包含着6种以上的“语言”。谷丫的事情在社会上很快流传开来,她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画作,被冠以了“达芬奇密码”(或“谷丫密码”、“谷丫天书”)称号的同时,也引来了众多议论。

    为了查清事实真相,半年后的2007年3月2日,中央电视台十频道科普节目《走近科学》栏目组的记者走进了谷丫这位当事人的家乡——云南省宜良县古城乡新村,亲眼目睹了她的百米画卷,并对此事展开了全面、深入的调查。

    谷丫本名叫张谷芬,出生于1974年,初中文化,谷丫大概是她的昵称。“央视”专题采访三年前的2004年1月31日,喜欢写日记的她,无意之中画出了一些奇妙的图案。让人奇怪的是,四天之后,谷丫竟然说出了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语言”。更让家里人不可理解的是,原本从来没有学过绘画的谷丫,突发灵感,竟迷恋上了“作画”,画了1000多幅由线条、圈圈等组成的图形画,不能自拔。不久,发生在谷丫身上这件离奇事情,就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一位普通农妇怎么能画出这么多造型奇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内涵的图案来呢?到底“谷丫密码”有些什么秘密呢?这究竟会是一种什么现象,谷丫等人的行为是否是异常行为呢?他们所画,所讲的,是否像有些人传说的那样,是来自外太空的信息呢?随后,“央视”记者邀请了研究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从事语言学和绘画史研究的专家,以及从事大脑神经认知等方面专家,共同解读“谷丫密码”,他们最终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从2007年12月6日起,《走近科学》陆续播出了五集系列节目《解读谷丫密码》。

    基于“央视”《走进科学<解读谷丫密码>》系列节目,再对社会上比较流行的几种说法进行归纳,最终的解释应该是这样的:一说谷丫所画的图案,实际上都来自于她所生活的环境,只是通过一种变异的手法表达了出来;二说谷丫语言中根本就没有“外星语”,都是从一些基本发音发展而来的;三说“谷丫密码”属于意识流,是“熟能生巧”后高度技能化动作的结果。

    缙云山,位于重庆市北碚区嘉陵江小三峡之温塘峡西岸,为华蓥山腹式背斜山脉分支的一段,海拔最高点952.5米。

    作为缙云山自然保护区组成部分的缙云后山,位于重庆市璧山区八塘镇,总面积33平方公里,其植被郁郁葱葱,森林面积达15750亩,与缙云山前山二脉相承、紧密相联。缙云后山生息繁衍着1803种高等植物物种,素有植物基因库之称,自然资源丰富多彩;人文景观也独具特色,山幽、溪秀、潭深、崖隧、石奇、寨险,清代民居、明代墓群,保持着原始的自然生态环境,犹如一个“世外桃源”。

    重庆市璧山区八塘镇地形主要为丘陵,地势南高、北低,境内最高点位于八角池,海拔381.5米。八塘镇因清朝时期实行里塘制,计算到八塘镇一带为第八站,故得名“八塘”。

    相传,明末张献忠火烧缙云寺后,将抢到的金银财宝藏在缙云后山半山的石洞中封存起来,故这里的小地名被老百姓称为金银口。以至缙云后山一带至今仍广泛流传一句谚语:“石锣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能寻得它,买下重庆府。”

    神秘的八角池,位于缙云后山大屋基东南1公里处。因古代此地有远近驰名、规模较大的八角鹿寺庙而得名,现今寺庙已不存。据传,抗战陪都时期,住在缙云山的蒋介石曾三次到八角池,每次都遇上了天昏地暗的狂风暴雨,始终未能识八角池的真面目。多年来,已没有人家在这里生活。

    自然奇观水龙潭,位于八角池旁约500米处。水龙潭旁还有一干龙潭,人称“双龙潭”。现干龙潭已堵塞,而水龙潭则终年滴水不断,下有落水洞,据称有阴河通北温泉。水潭周边为浓密的树木竹林,潭深不见底,显得神秘幽深。潭内很多时间都有一层白茫茫的水雾笼罩,特别是下雨之前雾气更浓,使人难窥真面目。

    此前,阳龙村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村民组董组长,邀约了几个年青力壮的当地后生去探索水龙潭,想要揭开其神秘的面纱。据称,他们用了几十丈井绳,吊上一个大箩兜,董组长坐在里面让几个人从上往下慢慢地放。开始还满怀信心,当下了几丈后,吊在半空的箩兜突然旋转了起来,转来转去,转得他头晕眼花,眼往下看,还看不到底,心里十分害怕,他赶快大叫上面的人把他拉上去,从此以后再没人敢下去。

    直到1999年8月12日,重庆教育学院派来了史地系几位洞穴专家,他们与村民密切配合,初步撩开了水龙潭神秘的面纱。水龙潭系深35米,宽10多米的大坑。他们下到潭底,潭中雾气很大,从潭底仰望苍穹,真是实实在在的“坐井观天”,只见数十米的上空,林木葱龙,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极为规范的白色天空,形状极象一条飞奔逃脱之 。这几位洞穴专家不是为宝藏,而是考察这里是否能称作“天坑”,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只是常见的小型竖井,达不到天坑标准。
    2006年11月20日,时年52岁的河南省南阳市唐河县城郊乡的党中喜(又名谠不幸),一位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农民,看到《东方今报》有关“谷丫密码”的相关报导与图片后,自称耗时28天,用“边缘科学”将“谷丫密码”的前四幅画成功破译。

    从若干“谷丫密码破译论坛群”QQ群中获知,2007年年初以来,以党中喜、马国旺、张富团为代表的“民间科学探秘小组”辗转万余公里,历时七个多月对“谷丫天书”进行了“三个落实”,现场“十项对照”,反复论证,并经万能仪器——“天下第一眼”多次测定,结果全部对照上谷丫的画意。

    据张富团等人介绍,自2007年2月28日以来,发现“谷丫密码”是带有连贯内容的巨型地下宝藏示意图,并成功锁定“谷丫宝藏”(又称“缙云山宝藏”)的准确位置——重庆市璧山县八塘镇阳龙村所在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缙云后山之水龙潭及旱龙潭附近的元末明初古刹峰山寺。谷丫画意清楚显示:数百年来,沧海桑田,人事变迁,地宫竟未被损毁。古寺已在明末之时神秘沉陷于地下,现距地面约25米深,有战国时期的大金鼎、金人像、金毛狮、金毛狗及大型的地下宫殿等价值连城的文物,数量难估。更惊奇的是,画意所示里面尚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2007年4月还活着。

    “民间科学探秘小组”提供的消息说,在当地村民董因玉等大力支持和积极参与下,经过艰苦卓绝的勘察,在2007年6月22日终于挖掘到地下宫殿入口80公分处的青石板裂缝,经测定论证,得出下面三项结论:

    1.自裂缝向下即是地宫入口;

    2.入口向里1.8米即是地宫正门石柱,其中正门内西北方向的石柱已损坏;

    3.填压地宫入口的乱石全部是300年前人工堆砌而成,并且裂缝向外不断地吐着冷气。

    “民间科学探秘小组”称:“谷丫密码”画和缙云后山巨型地下宝藏是互为因果关系的。水龙潭的地宫宝藏一旦被国家论证立项、发掘,“央视”《走近科学》栏目组将不请自来,同时众多关注谷丫画意的海内外众媒体和专家将蜂涌而至。八塘、璧山、北碚、乃至重庆市必将带来新一轮的投资旅游热潮;必将为政府招商引资和巨大政绩的创建,带来的前景不可估量!可以断言,这一重大发现必将开创运用边缘科学去揭示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又客观存在事实的先河,也必将为我国提前进入又一崭新科学领域提供事实依据。

    声称破译了“谷丫密码”的河南农民党中喜,在网上设置的QQ群“谷丫密码破译论坛群”(群号为47616317),邀请市民加入寻宝行列,参与人数众多,已有89人参加,其中有重庆市民二三十人,既有学生,也有退休工人。党中喜及其团队决定于20日(周六)上午在缙云后山的水龙潭附近、八角池古演兵场、古城墙城门和工事等处分别继续进行“寻宝”行动,还建议志愿者携带摄像机和可探测50米深度的探测仪器。

    党中喜等人还在网上发布《关于自愿参与现场证实重庆市缙云后山地下宝藏的倡议书》:“为了让深埋于地下,却又没记入史册的宫殿及宝藏尽快真相大白,希望有更多自愿参与科学探秘的爱好者亲临现场,共同挖掘“谷丫密码”所暗示的宝藏。”
    传言说,茅台大厦是贵阳出名的“鬼楼”,一到晚上,四周的大楼都灯火通明,唯独它一片漆黑,看上去非常恐怖。
    6月19日,网友“siem_阿飘”在灵隐岛里发帖,讲述18日晚上她和朋友夜探茅台大厦的经过。“我听人说,这幢楼以前还有人住,后来好像有人见到鬼,还有别的诡异事件,住户就都搬走了。”这个传言让“siem_阿飘”觉得很刺激,就跟朋友一起,去茅台大厦查探究竟。
    由于进入大楼的通道被封闭了,“siem_阿飘”和朋友没能进入大厦内部,但她说在进入大楼的电梯口发现了一首刻在墙壁上的诗。“天上打雷打得恶,一雷打到她胸壳。奇怪王雪来打你,哪个叫你扁话多。”据“siem_阿飘”称,这首诗刻的位置很高,不容易发现,但只要看到的人,无一例外都做了噩梦。
    由于“siem_阿飘”没能进入大厦里面,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闹鬼”。不过,一个名为“我是谁”的网友称,他和“鬼楼”以前的住户聊过,“那个司机告诉我,他以前就住在那幢楼里。半年前的某天晚上,楼顶的一间房间再次响起了凄惨的哭声,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就去了那间哭泣的房间。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有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影子,径直飘了过来,他们几个人像疯了一样一哄而散。经过那晚,楼里住的就只剩两家了。”
    “确实有这件事,那幢楼以前死过一个女人,还是怀孕的。”灵隐岛网友“MarLBoro”声称自己知道茅台大厦闹鬼的内情。
    如果大厦里真的死过一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刻在电梯口的诗里提到的“王雪”?大厦“闹鬼”是不是因此而起?网友们纷纷猜测。
    对于“闹鬼”一事,网友们众说纷纭。有人相信,也有人说茅台大厦只是一幢烂尾楼,从来没人住过。
    上周五晚上10点,我们来到传闻中“闹鬼”的茅台大厦楼下。整幢大厦只有一楼的家具城和药房亮着灯,上面的楼层全部漆黑一片。
    大厦入口处的铁门紧锁,附近宵夜摊的摊主说,从来没见这道门开过。询问摊主是否知道大厦“闹鬼”的传闻,摊主连忙摆手,说不知道这事儿。
    传言中的那首诗是不是真的会让看过的人都做噩梦?“还是得进去看看。”“嗯,从铁门下面钻进去。”为了查探清楚,记者钻过铁门,进到一条长满杂草和树藤的小路上。沿着泥泞的小路往里走,一阵冷风吹过,树藤“沙沙”乱响,再联想到“闹鬼”的传闻,一行人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胆战心惊地走到小路尽头,发现竟然是条死胡同。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折返,灰头土脸地再次从铁门下钻出来。
    要怎么才能进到大厦里面呢?正在犯愁时,大厦旁一家烟酒店的老板说,要从地下车库的电梯才能进到大楼。一行人连忙跑进大厦的地下车库,寻找电梯。
    地下车库里不知为何,有些异常阴冷,让人在大夏天都忍不住打冷颤。在昏暗的灯光下找了好久,终于找到电梯入口,但已经被封住了。我们在电梯口仔细寻找,想找到传言中的那首诗,却一无所获。
    “你们是干什么的?”正当我们专注地寻找时,一声大喝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一名身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跑过来,带着怀疑的神色打量我们。
    “我从大厦完工就一直在这里,哪里有鬼!”据这名男子说,大厦里根本就没有人住,住户因为闹鬼搬走的传言都是假的。
    地段这么好的一幢楼,为什么没有人住呢?“修楼的两家在打官司,一直没扯清楚,整幢楼都是空的,怎么会有人住嘛!”
    那首诗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没听说过有什么诗!”说完,他带着我们走出了车库。
    昨天上午,记者再次来到茅台大厦楼下,大楼入口还是被封锁着,无法进去。在附近的小巷子里,借着吃午饭的时机跟餐馆老板娘搭讪:“大姐,我听说这旁边的大楼闹鬼,是不是真的哦?”
    “哪里来的鬼?都是瞎说。”老板娘还没开口,正在旁边乘凉的一位大爷就否认了“闹鬼”。随后又问了五六个附近的居民,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辙,正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一位卖废品老人的话,又让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你在哪里听到的,是咋个说的?”正在旁边一家垃圾回收站卖废纸的郭大爷插进来问,还没等记者回答,他的脸色一变说:“娃娃,不要问这个事了,你走吧。”不知怎么,他又突然不愿意说了。
    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怎么能放弃?记者帮着郭大爷抬废纸、打包,软磨硬泡了好久,他才松了口:“先说过,我只说我知道的,你要我找什么证据,我可找不出来。”
    郭大爷的叙述跟网友说的大同小异。谈到那首诗,郭大爷说:“我老了,已经六十多了,记不清那诗是怎么写的了。”他说确实有一首诗,但是记不清内容了,听说是被人给刮掉了。
    在茅台大厦停车场收费的一位师傅说:“大楼是因为其他原因才空闲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别提什么闹鬼。”
    在茅台大厦的副楼里,有一家矿泉水公司和一家律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只说没听过这件事,之后就不再露面。而矿泉水公司的一位工作人员在知道记者的来意之后表示:“谁说的你去找他问就得了,闹鬼的话你自己去看看就行了。”
    最后,记者还是没能进入大厦主楼一探究竟。那首诗究竟存不存在?是什么内容?会不会让看过的人都做噩梦?也没有得到解答。
    迷路

    几年前有个夏夜,我们一家三口去邻镇吃烧烤。回家路上,老公突然临时要走另一条路,说是以前走过的,很熟悉。但结果却迷路了,在一个荒山脚下转来转去,车灯所照之处都是坟头。好在后来转了出去,但却发现居然和我家方向完全相反,真是邪门。
    我老公可是有20多年驾龄的老司机,我们村到邻镇的路只有七八里,他闭着眼也不会走错的,但这次就是眼睁睁走错了,走上了一条从没走过的路。
    电梯
    我是一名护士,事情发生在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
    医院的电梯门关得很慢,起码二十秒以上才能关上。那天中午,我和四个同学去饭堂吃完饭回来。
    当走到医院偏堂一楼,距离电梯还有五米左右距离时,我看到一个穿深蓝色的男人进了电梯,然后我们走到电梯那里,此时电梯门开了,进了电梯后我就说:“我刚刚看到一个人进电梯了呀,怎么几秒钟人就不见了?电梯不可能上去后再下来呀。”
    其中一个同学也看到了那个男人,但其余三个说没看到。
    后来我和一个同学去尝试坐了同一台电梯,从二楼上到三楼,再下到二楼,所花时间在有人按电梯的情况下,最快也要两分钟。
    我们村子有一个庙,每年的时候都会有庙会,庙会上会有很多的僧人和道士。
    那时候我们放学的时候就会去庙会上面去玩儿。
    那时候我妈给我请了一个观音的挂坠。听我妈说那是经过高僧开光的。
    我当时也十分的喜欢那个挂坠,就天天都挂着。
    没想到后来这个挂坠还救了我一命。
    那是我家盖房的时候,因为需要很多的钢筋混凝土,我和我的大爷就去钢材市场上面买这些盖房用的材料,我记得当时我们买了整整的一大车。
    往回开的时候,在路上,车需要走一段很颠簸的路,那时候我大爷怕车上的钢筋掉下来,就让我上后面看着点儿。
    我当时就下车在后面一直跟着车走。
    车忽然经过了一个大沟,有一根钢筋从车上被弹了起来,然后就径直的朝着我扎了过来,我当时的时候吓坏了,没想到那钢筋不偏不正的打在了我的吊坠上。
    我就感觉心口一疼,把吊坠拿出来一看,已经分成两半了。
    骨灰盒

    我姥爷当年得了肺癌,快要死了。于是我妈和我的一个姨妈去挑骨灰盒。
    当时,我二姨在家,我姥爷在睡觉。
    我妈她们选了一个骨灰盒,但有点小。结果我妈接到我二姨打来的电话,说我姥爷突然醒过来,喊:“你们要憋死我啊”。二姨问是不是骨灰盒太小了。
    说实话,之前我是不信灵异事件的,但这以后就深信不疑了。
    幼儿所见

    女儿三岁时,有几个晚上不愿意回主卧睡觉,说是卧室有恐龙。我只好装模作样地拿根棍子去房间,把门关上,然后在里面敲得乒乒乓乓,之后出来说:“恐龙被爸爸打跑了,现在你看看还有没有?”,然后她认真地趴在地上,往床底看了看,说没有了,这样才乖乖睡觉!
    还有一女同事,带女儿独居。住的是七八十年代兵工厂那种宿舍楼,有点老旧。她女儿也跟她说过,说门后站了一个人,吓得她汗毛直竖。
    客房
    读大学时,我交往了一个对象。清明节假期我跟她出去玩,在网上订了一家宾馆。
    到了以后才发现,这是个小区内自己改装的民宿,条件很一般。
    我俩到前台拿着房卡上楼,找到房间号,推门一看,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房间内有一张大床,白色被子床单,大红色蚊帐,一张大红色沙发,怎么看都别扭。
    当时我就想换个房间,但我对象不愿意,说不想折腾,于是就没换。
    结果,怪事一连串地发生。
    先是无线网信号始终若有若无,输入密码也显示错误。我们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只好把老板喊上来处理。
    老板来了,检查了一下线路,帮我俩输入了密码,正常后,他走了。但他一走,又不管用了。
    然后是卫生间的灯,莫名其妙地亮了又灭了。
    半夜,我突然醒了,我对象睡得很沉。
    我醒了之后,清醒了三秒,立马感觉到房间里有“人”。这个“人”就坐在红色沙发上,并没有动。
    我当时不敢起身,也不敢转头,浑身就像僵住了一样,只是感受着动静。
    不一会,卫生间又传来声音,一听就是那“人”从沙发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然后我听到了小声的啜泣声,就是女人受了委屈的那种哭,可就是听不清说的啥。
    我当时竟然不觉得害怕,只是搂紧了对象,紧闭着眼睛,任由那“人”折腾。
    好不容易熬到接近三点半,我困得实在扛不住,就睡了。
    第二天退房时,我问老板这个房间是不是出过啥事故,老板一口否认。我于是把昨晚的事全盘托出。
    这时,老板的脸色不自然了,主动给我道歉,要给我退房费。
    我说:“算了,反正也没受伤,你老实说一下,到底咋回事?”
    老板犹豫了下说:“几年前,有个男的带小三来这开房,被原配发现后来捉奸,原配带着几个人把那小三狠揍了一顿,谁想到下手重了,把她打死了。”
    她死的那个房间,就是我住的那个。
    1997年,考古学家在福建顺昌县发现了一座明代墓葬,里面共有两具骸骨。据随后出土的墓碑记载,这两人是亲兄弟,一个叫齐天大圣,另一个叫通天大圣。
    目前公认的最早的孙悟空形象出现在元朝,是一位叫杨景贤的人写的。据他介绍,孙悟空共有5个兄弟姐妹,分别是骊山老母、齐天大圣、通天大圣、巫枝祇圣母和耍耍三郎。其中,孙悟空排行第三,叫通天大圣。
    有专家根据这段史料推断,元末明初,福建地区的确存在着一个叫通天大圣(也许是绰号)的人。杨景贤将此人艺术化,融入了印度神话中的某些元素,并将其与唐朝玄奘西天取经的故事相结合,编排出了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形象。机缘巧合之下,吴承恩看到了杨景贤版的《西游记》,于是将其细节化、丰富化,最终写成了这么一部长篇神话小说。
    考古学家还在墓中发现了一根“金箍棒”。确切来说,这是一根纯铁棒,它外面包了一层黄铜。仔细研究后发现,此金箍棒上面没有花纹,做工粗糙,有些地方甚至还生锈了。据专家推测,此金箍棒明显是墓主人的随身之物,有点类似于打狗棍之类。
    杨景贤笔下的孙悟空叫通天大圣,平时以打家劫舍为生,善于使棍,平时听命于大哥齐天大圣。他有个妻子,叫金鼎国公主。据《第三本?第九出神佛降孙》描述,孙悟空是个暖男,为了讨妻子欢心,专门去大户人家偷仙衣、仙帽、仙酒和仙桃,结果被人家给揍了一顿。专家认为,这些事可能是墓中这对哥们的真实经历。
    半张人脸

    汶川地震时,有个叫陈坚的男人被埋在瓦砾下。在5月15日下午3时,他已被埋在地下60多个小时了。救援人员找到他时,发现他被3块重达一吨的石板死死压着动弹不得。不过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救援人员经过5个多小时的救援,陈坚被成功救出,可是他却在被送下山的路上失去知觉。随后救援人员为他进行了人工呼吸及心外压,但最后证实他已经死亡。
    凤凰卫视的《冷暖人生》节目在录制陈坚专题时,离奇地拍摄到了半张蓝色人脸,根据拍摄镜头显示,那半张人脸映在坍塌的水泥墙上,而且眼睛还会眨动。开始时,以为是救援人员用镜子时反射过来的,不过后来证实营救现场没有镜子,照片可以PS,但是视频数据不能PS。
    汶川地震中阴身

    昨天与同门师兄一起共修时,Z师兄向大家报告了一个汶川地震遇难者阴魂附体事件(意外死亡者的中阴身一般都很难正常投胎,需要做超度,否则会因极其不甘、恐惧痛苦而做恶人间)。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汶川一个女孩地震遇难后,她的心识附到她在重庆的一个非常要好的小姐妹身上(就是民间所说的“鬼上身”)。被附体的这个重庆女孩性情大变,说的话都是那个死去的女孩说的话(包括语气、声腔、涵意)。说她死得不明不白,痛苦万分,在某寺院排队等候超度却被赶了出来(可见,众多遇难者的中阴身还没有被超度,无处落脚也无法投胎),希望有人帮助她。重庆女孩的家人被吓坏了,最终通过阿坝的一位政府官员联系到我们的上师嘎玛仁波切主持的寺院——昌列寺。上师指示把重庆女孩接到昌列寺来。
    重庆距马尔康有千里之遥。他们抵达马尔康后,在开车上山的时候,女孩说什么也不上车,非要走上去。问她为什么要走上去,女孩说:“还有很多人(指中阴身)和他们在一起,如果开车的话,他们就会跟不上了。”当时几个同行的居士都被吓得够呛,但因为有喇嘛师父的陪同,所以最后大家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山。
    如果从山脚走上山的话,正常情况要七个多小时,因为急于赶路,他们上山的时候抄近路走了几段没路的山道,那女孩上山后就说:“好可惜,那些人(中阴身)很多都没上来,因为他们没手没脚没头,你们抄近路,他们就跟不上了。”到了山上,他们在岳阿姨房间里休息,几个居士因为害怕,就念莲师心咒。被附体的那个女孩用特别鄙夷的眼神和口气说:“就你们那点功力还想念莲师心咒保佑你们?”。
    因为超度法会要在第二天举行,所以希拉堪布就希望YZ师兄的母亲岳阿姨能让女孩住在她房间里。但岳阿姨心里害怕,担心万一鬼不走或是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心里有点不乐意。被附体的女孩似乎有心通,当时直接就对希拉堪布说:“她心里害怕,不欢迎我住这里。”希拉堪布对岳阿姨说:“咱们都是学佛的,有点慈悲心吧,你看她多可怜啊。”岳阿姨这才勉强让女孩住下。
    上师他们后来是在昌列寺老寺院大殿里做的超度,做了很长时间。送走遇难女孩的中阴身后,被附体的重庆女孩像是一下惊醒过来,她问家人:“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她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现在身处海拔3400米高的山上,更不知道此处已在重庆千里之外。
    上师嘎玛仁波切后来嘱咐重庆女孩家人,不要向她提起任何和这件事情有关的细节,不要让她回忆。寺院还要为那些断手断脚断头的人做超度。因为他们苦不堪言,无处可去。这也将是昌列寺为汶川地震遇难者举办49天超度法会后,专门为那些没有获得超度的遇难者做的补充超度。

    腰疼

    我家有个邻居在外村的工厂上班,但很晚才下班。由于每天晚上十点就没车回村了,所以他只能徒步走回来。当时他们是一行三个人,他走在中间,一路走过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第二天早上,他起不来了,说是腰疼,去镇里的医院检查,却什么毛病都没有,市里的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来,只好回家了。
    回家后,他妻子问了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出马仙,烧香请仙后,说是他晚上下夜班走路回来时踢到路边捡钱的女鬼的腰了,那女鬼要报复,所以这些日子腰疼得起不来。
    出马仙告诉他妻子晚上买八张黄纸,让他躺在炕上,由妻子把黄纸在他身上左三圈右四圈地缠住,然后念:“跟我走吧!去取钱”。接着出门,别回头,走到最近的十字路口,把黄纸烧了,之后走回家,也别回头,路上遇见什么人都不要说话,直到家门口。再拿一把扫帚扫扫身后,然后进屋就可以了。
    第二天,我家这邻居居然好了,而且他家也有保家仙,这个出马仙又给他家写了保家仙,这个男的说每次喝完酒都会看到一只很大的黄皮子在他前面窜,他也习以为常了,告诉它:“回去吧,我没什么事”。
    长明灯

    我爸离世的第一天,我们当地有一个风俗就是离世时要设立灵堂、花圈、长明灯和香蜡纸钱之类的东西。当时我老婆守着长明灯和香蜡纸钱(我们那里的风俗就是香不能断,蜡烛和长明灯不能熄灭),然后我就去睡一会。
    我的记忆很深刻,当时我刚睡着,感觉睡了很久,做梦,梦里我爸对我说了很多话,但很模糊,我记不得也听不清,然后我对我爸说:“留下来多陪陪我,和我多说说话。”我爸对我说:“时间不多了。”然后,他突然很大声地对我吼了一句:“长明灯都灭了,你还在睡!”。我瞬间清醒,一看时间,躺下来和睡着才两三分钟。于是我马上冲下楼,一看,长明灯真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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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7 21:30:03  更:2022-09-04 02:3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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