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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灵异悬疑爱情小说《沉睡二十九天》[第12页] |
| 作者:宣娇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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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瞬间变冷了，虽然杨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心里还是咯噔跳了一下。 “我不想再完成那个任务了。”殷童坦白地说。 杨凡明白她说的任务是什么。 “你还有时间，我今天看过一则新闻，那是发生在法国的一起交通事故，有一条公路……” “我说了不可能了，”殷童突然拉大嗓门，喊了起来。 杨凡愣住。 他不知道殷童这几天经历的事，董桂花的离去，父母的争吵，那场惨烈的车祸，让她终于在一阵摇摆不定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不想再面对任何一次不幸，即使是为了重生。 两人沉默着，不知道怎么持续这沉重的话题。 黑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它在杨凡的脚踝上蹭着脑袋，讨要鱼肠，可杨凡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能为你拍张照吗？”杨凡最后说。 殷童点头。 杨凡把镜头对准她的时候，她挑起两根手指放在头上做兔耳，露出俏皮的表情，这是她以前拍照时的一贯动作。见他迟迟不按快门，殷童说，“我快要保持不了，能不能快一点？” “马上好啦，我正在调光圈呢。”杨凡终于按动了快门，咔嚓一声后，殷童跑过来看。 “这可不是数码相机，现在看不见，得等到冲印出来。” 殷童催促着他快去冲印，杨凡拿着相机到暗房，开始进行胶卷的冲洗。 杨凡熟练地把胶卷放进装有显影液的水盆中，一边和殷童闲聊着，“你现在是不是也喜欢上了冲照片？” “我只是喜欢看你摆弄它们。” “终于感觉我很帅气了吧？” “别臭美了，”其实殷童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她特别喜欢暗房的环境，当她和杨凡在这里的时候，她觉得世界好象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你这么喜欢冲照片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殷童问。 “也许是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出来的效果是怎么样的，虽然冲印的过程有点繁琐，但正是这个过程给了人们一种期待和神秘。” “可万一拍出来的照片不尽如人意怎么办。” “虽然会有失败的时候，但偶尔也会拍出意想不到的好照片。理想和现实总会有一些差距不是吗？” 等杨凡再次打开灯的时候，殷童已经不见了，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以这种自然的方式道了再见，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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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杨凡和王强在便利店的时候，猴子和宋老板一起来了。 宋老板是第一次来加油站，他在猴子的带领下，晃悠着进了便利店，一边走，一边拿起店内的商品，这里看看，那里翻翻，好象这个地方已经是他的财产。 猴子对杨凡说，“你上次不是说要我们老板来了，你才肯还钱吗，我现在把人给你带来了。” 王强没有什么好脸色，用眼瞪着面前的两个人，宋老板到是一幅和颜悦色的样子，“本来吧，这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规矩，你说这么晚了，天气又这么冷，谁舍得离开老婆孩子热炕头，跑到这种连个鬼影也不见的地方来。不过既然杨老板有难处，我就破例一次，亲自跑这一趟吧。” 宋老板在收银机前坐下，想象着里面的钱很快就可以全部转到他的帐户下，距离他实现暴富的梦想更近了一步，笑得越发慈祥。 钱是杨凡早就准备好的，他从床铺下拿出一个皮包，扔在宋老板的面前，象施舍乞丐一样，“这里面是剩下的2万现金，包括以前转给你的，利息加上本金，一共22万，现在咱们两清了，拿了钱就滚吧。” 宋老板本来就长着一张圆圆脸，加上笑得和蔼可亲，越发象个弥勒佛一样，“小伙子火气怎么这么大，咱们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指不定你以后哪天要来找我救急，不要动不动就说滚啊滚的。” 杨凡冷冷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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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容易，刚刚把加油站卖了来还债，但是我们做放款生意的也很不容易啊，到年底了，人家都回家去团聚了，我们还要在外奔波，钱要是讨不回来，回家老婆连门都不让进，这年头谁容易呢。” 宋老板倒了一通苦水，得到了猴子脸的连声附和。 “可是同情归同情，生意上还是得丁是丁，卯是卯，公事和私情不能混为一谈，22万那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价，现在可不是这个价了。” 宋老板向猴子说，“你把合同拿出来，根据上面的计息公式算一下，现在应该是多少。” 猴子拿出计算器算了一通后，告诉杨凡，“现在应该是25万了。” “你可是算清楚了，咱们虽说是小公司，可是也不能做违法的事，你是根据合同条款上的标准来计算的吗？”宋老板严肃地向猴子脸说。 “那是当然，老板平时常教导我们，生意人要以诚信为本，我们可是一直记在心上的。”猴子信誓旦旦地说。 宋老板转向杨凡，和蔼地说，“上次我就提醒过你，趁早把钱还了，以免后面利滚利的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这样我想帮你也是没办法啊。” 杨凡冷笑，“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说过了，这里一共是2万，如果你们要，就趁早拿走，不要的话，过会儿别后悔。” 宋老板拉下脸来，刚才的笑容消失了，“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赖帐？” “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始自终这就是一起诈骗，那张计息的表单原来不存在那份合同里，你们知道秦川逃了，我作为担保人不可能仔细查看每张合同，所以在我签过字后把那一张表单重新添加了上去，并且你们在我提出还款以后，故意迟迟不来收款，造成合同逾期违约，产生巨额的利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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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板啊，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不能为了逃避还款就随口污陷我们，都象你这样我们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宋老板说着，拿出一支打火机来，猴子脸见势递过一根烟去。 杨凡在心里冷笑，他们是又想故伎重演，这一套他早就看透了。 “你要是想耍无赖不还钱，我们就别没法和你好好谈了。”宋老板拿着打火机，在桌上敲击着，好象在思索要不要点火。 “你说咱们吸根烟应该没事吧。”宋老板对猴子说。 “都说加油站不能吸烟，我看哪能那么巧呢，偶尔吸个一次就真能引发火灾？”猴子配合着说。 “我呢，最烦这些条条框框的规定，明明微乎其微的概率，却非要搞得紧张兮兮的，咱们人活着就是为了追求自由和个性的，被这些规矩束缚着活着多累？” “宋老板的话太对了。” “要不咱们点上一根试一试？” 这两人一唱一和，演绎得活灵活现，王强在一旁看着，觉得不给他们颁个奥斯卡简直是浪费人才。 时间差不多了，杨凡对王强点了点头，王强拿起手电筒，走出便利店。 “你们想来根烟是不是？没问题。其实今天我已经准备好了，来根烟不过瘾，咱们干脆来场大的烟花秀。” 杨凡向外面指了指，“看见地上的那几捆爆竹了吗，我已经把它们綑绑在地下储油罐的输油管道上，只要我让王强点燃爆竹，释放出的能量能瞬间造成油管破裂，油品迅速泄露到地面形成液池，同时爆竹产生的火花会把油品点燃，如果严重的话，也许会把油罐顶部炸开，产生强烈的爆炸，冲击波第一时间冲击到站房和加油岛，如果不出所料，在爆炸的辐射范围之内的便利店会立刻陷入一片火海，当然，如果便利店的外墙足够坚固的话，有可能会抵挡住气流的冲击，但气流冲击使玻璃破裂，墙体产生倒塌，照样会产生不可预估的破坏力。结果究竟会怎么样，宋老板是不是想试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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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外，王强已经站在加油机旁，举起手中的手电筒，照了照绑在管道上的爆仗，足足有三十来个震天雷大爆仗，分成三堆绑缚在一起，跟三个小炸药包似的。 宋老板脸绿了，他再也坐不住，腾地站起来，“杨凡，你不要命了？” “我的命哪有你的命值钱，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房没车，没妻没儿，连唯一的加油站也卖了，活着也是了无生趣，不如陪宋老板一起到地狱走一趟，沾沾你的财气，也许来生投个有钱人也不一定。”杨凡作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不要命你那个员工也不要了？”宋老板指着外面的王强。 “他一个瘸子，孤零零的，加油站就是他的家，现在油站没了，他还能去哪里工作，想开了不如和我一起走了算了。” 看杨凡和王强熬有介事的样子，猴子也吓得够呛，“宋老板，他好象不是在开玩笑。” “我就不信你真的敢那么做。”宋老板虽然这么说，声音却是不自觉的发抖。 杨凡举起手，向外面的王强打了个手势，王强掏出衣袋里的打火机，一手拿住爆竹，开始啪啪的打火。 “等等——”宋老板脸色煞白，他没想到王强真的敢点火，虽然自己嘴上总是天不怕地不怕，随时都能把命豁出去的那种，心里却是无比珍惜着，毕竟刚刚才赚到一笔大钱，好好留着命，日后才好花啊。 杨凡向王强又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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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就吃亏一点，2万就2万吧。”他早就已经打听到杨凡刚刚把加油站卖了，再拿出6万8万的不成问题，加上已经还了的二十万，自己在杨凡身上算是狠赚了一笔，没想到他竟然拿同归于尽威胁自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今刀架在脖子上，看来不得不忍痛放弃到手的肥肉了。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刚才已经说了，拿着你的2万现金走人，否则不要后悔，显然你已经错过了机会。”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宋老板眼中露出凶狠的神色。 “现在要走还来得及，把合同原本留下，带着你的狗立刻滚，也许我过会儿又要改主意了。” “杨凡，你不要欺人太甚。”一想到自己连2万也没有了，宋老板的心就揪得生疼。 “你可是考虑好了，要钱还是要命。”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杨凡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见宋老板不说话，猴子急了，他凑到宋老板耳边，说，“老板，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我看他是真的想拼个鱼死网破了。” 宋老板一口唾沫吐在猴子脸上，“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非要让我亲自来收钱，你是不是和他串通一气来陷害我？” “舅舅，我害谁也不能害您呐。”猴子一急，把他和宋老板的真实关系给喊了出来。 “X奶的，我没你这个坑爹的外甥。” “你们在黄泉路上慢慢吵吧。”杨凡不耐烦了，向外面的王强又打手势，王强把打火机举高，按动两下，一道通红的火苗冒了出来，在黑暗中象鬼火一样。 眼看王强就要点燃爆仗，宋老板一咬牙，一跺脚，“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 两人留下了合同，丧气地离开了加油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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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黑色的尼桑车消失在马路上，王强才走回便利店，笑着说，“我改装发明的新型打火灯不错吧。” 他把打火机拿出来，按动开关，出火口的小电泡亮了，明晃晃的，远看和真的火焰一模一样。 今天的这一场戏码是两人几天以前就商量好的，为的就是逼迫宋老板将合同的原本拿出来，以免今后再纠缠不休。 但是戏要演，安全也是必要的，在加油岛内点起明火毕竟是一件危险的事件，所以王强把打火机进行了改装，将打火石改成了电线，使它成为了一个可控的小灯泡。宋老板和猴子这一对老戏精坑蒙拐骗无数，还是败在了他们的手中。 杨凡拍拍他的肩，“那当然，要说起来咱们的命比他俩的命值钱多了，怎么能陪他一块儿下黄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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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开着车，尼桑在23号公路上无声的行驰着，宋老板的脸黑着，失去了笑眯眯的表情，看上去象一只黑脸大猩猩。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放贷生意，他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亏，被一个毛头小伙子拿着打火机威胁，传出去他的脸都没地搁，没了老大的威风，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回去把毛脚和铁头他们一起喊来，替我出了这口气。”宋老板对猴子说。 毛脚和铁头都是宋老板的帮手，毛脚是个惯偷，从监狱里出来后就被宋老板招到麾下，铁头则因打架斗殴被牢教过数次，宋老板看中他打架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也拉拢至自己的身边。 “我也是这个意思，”猴子在后视镜里朝宋老板说，“姓杨的小子太不识好歹，竟然把花招玩到舅舅的头上，要论玩花招，舅舅可是这一行的祖师爷，怎么可以输给他。” “你XX的少来人前背后那一套，刚才在加油站是谁第一个松口，劝我早点罢手的？” “我看那小子眼睛都红了，估计是来真格的，咱们万一把他逼急了，只怕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只能用缓兵之计先把那小子稳住，然后再慢慢图谋。” “放你X的狗屁，”宋老板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这个龟外甥第一个认怂，我也不会白白丢失了几万块。” “舅舅——”猴子讨好的说，“放心吧，虽说便宜了那小子几万块钱，可他的油站不是还在吗，我早就想好了对策，咱们要让他知道，舅舅的钱不是想赖就能赖的。” “你准备怎么办？” “听说姓杨的找了个相好，经常半夜三更的跑来加油站找他，咱们就拿这事下手，说不定能在两人身上额外榨出些油水来，到时别说两万，就是二十万都有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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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天 今天杨凡去了医院，白天只有王强一个人守着加油站。 一辆车开进了加油站，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戴着红围巾的女人，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走进了便利店。 “给我们来一箱牛奶，两袋面包和蛋糕，再帮我们把车子加满油，我们要开很长的路。”红围巾对王强说。 “你们是要去外地吗？”王强录入商品的条形码，一边和他们闲聊着。 “是啊，我们准备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说话的是小男孩。 “哦，这里的冬天有点冷。”王强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神色似乎有些黯然。 红围巾说，“没错，我们想搬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们。”王强客套着说。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红围巾叹息着说。 王强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他们好象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不方便再问下去。 红围巾掏出钱包结帐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滞了滞，她看见桌上摊开的相册里，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甜美的女孩，露着甜美的笑容。 她觉得非常的眼熟。 “咦，这个不是躺在单人病房里的那个大姐姐吗？”男孩也看见了照片，大声说了出来。 红围巾想起来了，的确很象她，虽然病床上的那个女孩一直都闭着眼睛，穿着病服，但她的五官，神气，和照片上的这个人非常神似。 如果她记得没错，她记得病床头部的姓名贴上，写的是殷童 可是她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能问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的吗？” “哦，是我们油站老板的一个朋友。”王强回答。 “她叫殷童，是吗？”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又问了一句。 “是的，你认识她吗？”王强知道殷童这个名字还是昨天的事，昨天他来换班的时候，看见杨凡正在翻看相册，他的目光专注，很长时间凝聚在一个地方，连自己进来了也不知道。王强凑过脑袋，发现杨凡看的那张相片上的女孩正是自己不久前在便利店看到的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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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你赖不掉了吧，没事盯着人家的照片看，是不是对她有意思？”王强笑着说。 杨凡回过神来，“你不明白，这张照片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人家都半夜跑过来了，你就没抓住机会，趁机把她变成你女朋友？” “我到是想，但现实情况不允许。” “有什么不允许的，是门第不当，还是八字不合，还是人鬼殊途？” 杨凡笑了，“好吧，我承认，是人鬼殊途。” “你就扯吧，怪不得上次老屠看见我，也是这么说来着。” “老屠是不是把我的事全说出去了？” “差不多吧，他只要一喝酒，估计那些嘴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杨凡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有点象喃喃自语，“我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说说看，她叫什么名字？”王强没有在意他的话。 “殷童，以后你会见到她的，白天的她看上去比晚上好看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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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拉回思绪，他发现面前的红围巾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指着照片右下角的一排数字，问，“这个是照片的拍摄日期吗？” “没错，老式的胶片相机都会有日期显示。” 红围巾再次确证了一下，没错，根据日期显示，这张照片拍摄于两天以前。 这太不可思议了。 “妈妈，那个大姐姐不是还躺在医院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拍照片呢？”童言无忌的男孩第一个把问题问了出来。 红围巾摸摸他的头，转向王强说，“我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孩，你能把照片给我吗，相信我，我有很重要的事。” 看着她认真严肃的表情，王强想了一下，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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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母看着床上的殷童，还在发愣，就在刚才，殷父已经和她说了最后的决定，明天无论如何，要搬出这间病房，他们已经付不起这个月的床位费了。 走，还是不走，成了她这一生最难的决定。 这时红围巾推门走了进来。 殷母有点意外，前几天她不是陪着眼镜男出院了吗？ 红围巾走过来，轻轻按住了殷母的肩，让她坐下，“我马上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今天过来除了和你道个别之外，是来给你看一样东西的。” 红围巾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递给殷母。 殷母有些疑惑，按理说她和红围巾的关系并不是很熟，即使她要离开也犯不着再特意过来一趟，心底升上一丝不安。她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殷童，看样子她是在一个便利店里，摆着她那一贯的可爱姿势。 “你是在哪里拿到这张照片的？” “在一个加油站。” “加油站，是那个叫杨凡的人的加油站吗？” 红围巾摇头，“我不知道加油站是谁的，但是我觉得也许这不仅仅是一个巧合。”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和眼镜男坐在车子里，行驶到一条公路上时，小张司机突然象失了控一样，把汽车开得歪歪扭扭，差一点就撞到了路边的护栏，最后车子停下来，小张叙述刚才的一幕时，依然惊魂未定的样子。 据他说，当时好象有一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方向盘，把它往一边猛打，就在他控制不住的时候，又有一股相反的力量，把方向盘转了回来，而他当时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象是鬼上身一样。 红围巾和眼镜男走下车来，大口呼吸着夜晚的新鲜空气，就在刚才，他们又躲过了一次劫难。只是这一次，好象冥冥中有人相帮一样，她们又一次幸运地躲开了。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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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浓浓的夜色，红围巾看见自己置身于一片荒郊之中，不远处有一间加油站，盈黄的灯光下，透着乡村加油站几个字。 经过这一场变故，小张司机吓得手脚酸软，车是不能再开了，眼镜男提出和红围巾一起打车离开，这时候红围巾拒绝了，经历了几场死里逃生，她突然感觉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几天以后，她决定带着孩子搬离这个城市，同时也远离那个男人，经过这条马路的时候，她去加了一次油，于是走进了这座乡村加油站，在这里，她看见了殷童的照片。 红围巾指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说，“你看到照片拍摄的日期了吗？” 在她的提醒下，殷母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然后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两天以前的照片，这怎么可能呢。 她并不明白照片的来历，但她觉得，女儿一定还活着，只是以某种她不了解的方式。 “你觉得她还活着，是吗？”殷母问红围巾。 “也许是吧，如果她还活着，我想她现在应该很辛苦。”红围巾最后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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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寒风瑟瑟，黑夜如墨，正是各种妖魔出没之时，尼桑车在加油站停下，今天来的除了猴子和宋老板外，还多了毛脚和铁头，四人摩拳擦掌，准备在今晚大干一番。 猴子对宋老板说，“舅舅，你就留在这里，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出手，一旁看热闹就好。” 猴子带着毛脚和铁头大摇大摆地进了便利店，杨凡坐在收银机后面，冷冷的看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出现，他并不意外，“你们来干什么？” “杨老板不是生意人吗，客人来了不说好好招呼，怎么板着个脸象要债一样？”猴子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朝四下张望。 杨凡他摸了摸腰间的皮棍，今晚注定有一场恶战。 “听说杨老板找了一个女朋友，怎么不让我们见见呢。”猴子说。 毛脚和铁头在便利店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线索，就往隔壁库房里去。 杨凡也不拦着，“你们真的想见她？” “杨老板不用不好意思，象你这么年轻气盛，不找个女朋友怎么说得过去，再说漫漫长夜，一个人守着这油站多无聊啊。”猴子在床铺边坐下，不怀好意的笑着，把被子和枕头一一翻开，也许在这些地方藏着什么东西也不一定。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生活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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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宋老板说了，杨老板把油站卖给了别人，明天咱们就要分别了，老朋友一场，好歹要来告个别，送上一程。” 毛脚和铁头在库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有点意兴阑珊，两人回到便利店，向猴子使了个眼色。 猴子会意，踱到货架旁，背过身去，迅速从怀里掏出一瓶事先准备好的酸奶，放到货架上，然后大惊小怪地叫喊起来，“杨老板，看不出来，你还做这种黑心生意。” 他把酸奶拿到杨凡面前，往收银机上一掷，“这酸奶都过期三天了，你还放在货架上卖，不是摆明了坑害消费者吗？” 毛脚和铁头都顺势围了过来。 “这才是你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吧？”杨凡冷冷的说。 “少费话，你售卖过期商品，就说赔多少钱吧。” 三人捋起袖管，双手插腰，露出手臂上的纹身，现出杀气腾腾的模样。 “我宁可喂狗，也不会扔一分钱给你们。”杨凡吐出几个字。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猴子刚要伸手，毛脚提醒他说，“等等，你们专业一点好不好，没发现那里有摄像头吗。” 猴子一抬头，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盏摄像头，“老子差点忘了。”他拖过一张桌子，蹬到桌面上，然后脱下衣服包裹在摄像头上，“兄弟们，现在放心大胆地干吧——” 话没说完，灯光忽然灭了，便利店内一片漆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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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停电了，不会是跳闸了吧。”猴子大感丧气，对毛脚喊道，“你去配电室看看。” “这种小事还要我这种专业人士亲自动手，简直是大材小用。”毛脚咕哝着出了便利店，见外面除了加油机还亮着外，通道里的照明设备都暗了下来，骂了一声，拿出随身带的手电筒，往站房后面的配电室来。 他推门进去，屋里也是乌漆抹黑的，按了一下门口的开关，没有效果，“真是见鬼了，好好的天气竟然会跳闸。” 他往里走了两步，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屋子里凌乱不堪，几个配电柜旁边摆放着灭火器和各种杂物，他正想着哪个配电柜才是控制便利店的，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小心脚下。” 毛脚下意识地低头，见地上果真横着一双破烂的鞋子，要不是有人出声提醒，说不定就要绊上了。 但说话的是谁？ 他转头往后看去，刚才好象是个女声，听声音是从窗口发出来的。 他朝窗口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窗户也是关得好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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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脚暗骂，肯定是铁头这个王八蛋在捣鬼，看我过会儿不收拾他。 他抬腿踢了一脚，想把地上的鞋子踢飞，脚下却踢了个空，他一低头，发现地上什么也没有。 就在他一转头的功夫，地上的破鞋没有了？ 毛脚的汗下来了，他知道铁头可没这能耐。 砰的一声，身后的房门猛地关上了，把唯一的一丝光亮也阻挡在了外面。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毛脚哇呀一声，再也冷静不了，奔到门口想夺门而出，却发现大门怎么也打不开来，他使劲拍着门，扯着嗓门喊，“铁头、猴子，快来救我——” “要开门你到是先拉锁啊！” 有个声音从窗口传来，毛脚转过头去，见一个女人朝屋里探着脑袋。 说实在的，她长得很甜美，说话的时候还勾着嘴角，很象邻家女孩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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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锁有内扣装置，关上以后，要从里面把插销拔开才能开门。”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象是一个大姐姐在耐心教导小弟弟做功课。 “你，你是谁？”毛脚听见自已的声音是从胸腔里发出来。 “你猜。”女人朝他眨眨眼睛。 毛脚脚一软，跌坐了下去，手里的手电筒摔在地上，滚落开去。 等他摸索着爬过去，捡起手电筒，再照向窗口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毛脚大着胆子，慢慢的靠近窗户，这是一间内开式的窗户，为了防止动物或人进入，窗框上焊着数条钢筋，每条钢筋之间只有三、四厘米的宽度，别说是人的脑袋，就是一只猫也进不来。 毛脚身子一软就倒下了。 便利店里，猴子摸着黑从桌子上下来，毛脚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把电送来，反而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和呼救声，他对铁头说，“你去配电室看看，毛脚是不是见了鬼了。” 铁头站在便利店门口，刚才那阵激烈的拍门声听不见了，他大喊了一声，“毛脚，你究竟搞好了没有？” 没有得到回应，铁头只能走到配电室来，借着加油岛微弱的灯光，他看见窗户边依稀有一个人背朝着外面趴着。 “你小子在搞什么鬼？”铁头走过去，抬起脚向那个人踢去，觉得眼前一晃，好象有个白影飘过，脚上却踢了个空。 他把刚才的白影当作了毛脚，可显然那个东西不是毛脚。 “那是什么东西？”铁头的寒毛竖起来了，他掐了一下手臂，给自己打气说，“没准是一只猫。” 他试着推了推门，门并没有上锁，一推就进去了，走了两步，脚上一绊，踉跄了几下才站住，低头一看，有个人横在地上一动不动。 铁头本能的转身就跑，到了门口想起自己是来找毛脚的，又走了回去，大着胆子弯下身去把那人翻过来，正是刚刚还在呼救的毛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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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往他脸上拍了几下，毛脚毫无反应，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他拿起毛脚的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除了脏乱一点外，这个配电室没有任何异样。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大活人还能被活活吓死。”铁头把毛脚搭在自己肩上，一步步挪到外面来。 “妈的，还死沉死沉的，不如刚才摔死算了。”铁头骂骂咧咧的，忽然觉得肩上一轻，有个声音在他身边说，“这样子会不会轻松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站到了他身边，在毛脚的身旁探出头来，对着铁头粲然一笑。 笑容很美，铁头浑身的血液却都凝固了。 女人很年轻的样子，微笑的时候嘴角向上勾起，甜甜地说，“刚才他关在里面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要把插销拨开才能打开门，可是他太紧张了，一看见我就昏了过去，其实我又没拿他怎样。” “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和他不一样，起码你没那么小胆，这月黑风高的，想找个人也不容易的，咱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女人几乎向他抛起了媚眼。 铁头吓得把肩上的毛脚也摔了下来，连连后退，“你，你究竟是什么？” 毛脚被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把他给摔醒了，他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停车场没命地跑去，一边喊着：“有鬼啊——” 铁头也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殷童叹了口气，“你们刚才一心要找我，现在我出现了，怎么又跑了呢？” |
| 谢谢各位顶贴支持，我就不一一回复了，本书已经接近尾声，我会把书在天涯写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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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里，猴子见去了两个人半天没回来，气得要骂人，突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朵说，“我正想要收拾你，多亏你帮我把摄像头遮住了。” 猴子觉得不妙，刚要转身，觉得腰间一疼，挨了一下重击，他还来不及反击，接着胸口又被击中了…… 杨凡的指关节隐隐作疼，但他心里相当爽快，这么长时间的恶气，今天终于发泄出来了。 宋老板怎么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一幕，他手下的三个精英人物，两个象见了鬼一样，哭爹喊娘一般地跑出来，还有一个脸上淌着血，半人半鬼地从便利店出来。 宋老板还来不及问，毛脚已经拉开车门，“快，快开车。”毛脚说完就要往坐椅下面钻，被宋老板一把抓了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老板，这里闹鬼，不能再呆了。”铁皮神志还比较清楚，他对宋老板说了这一句后，也钻到座椅下面，和毛脚抱作一团，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宋老板气得无法可想，只能走下车来，拉住一瘸一拐走过来的猴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姓杨的打了我，他肯定还有其它帮手，就藏在配电间里，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舅舅，咱们一起去找他们。” 猴子抹了一把额头的血，红肿的眼睛里透出狠戾的光，刚才他被杨凡一顿好打，胸中憋着一口恶气，这个仇非报不可。 宋老板惊疑不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自己外甥被打成这样，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同意和猴子一起去看看。 猴子从后背箱里拿出一根棍子，又往怀里揣了把刀子，气势汹汹的走在前头，有了宋老板和铁家伙们的支持，他又有了底气，两个对一个，杨凡总不是对手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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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板和猴子来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灯突然亮了，一片耀眼的光芒，照得两人睁不开眼来。 杨凡站在便利店门口，神情绝决，象是知道他们会回来，已经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很甜美的样子，眉眼弯弯。 宋老板和猴子一齐站住了，不是因为杨凡，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面熟。 宋老板仔细打量着她，黑色的毛衣，肩部和领口的地方绣着红色的小花。 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那辆红色宝莱的车主，虽然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但有那么几次，她在他的梦中出现，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大汗淋漓。 可是这个女人，不是说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老板，听说你们要找我。”女人开口了。 宋老板和猴子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恐惧。 “你，是人还是鬼？”问话的是猴子，他终于明白了毛脚和铁头吓得胆颤心惊的原因。 “你见过有我这么可爱的鬼吗？”女人轻笑一声，“外面这么冷，你们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猴子看向屋子里面，桌子上确实放着两个茶杯，依稀盛着一种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作用下，反射着一种诡异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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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喉头发紧，没等他说话，身旁的宋老板已经落荒而逃。 猴子急忙跟上宋老板的脚步，两人失魂落魄地上了汽车。 “快点开车，”宋老板捂着胸口说。 铁头坐在驾驶位上，一脚油门把汽车开出加油站，一路上开得歪歪扭扭，拐弯的时候还差点与一辆大卡车相撞。 猴子惊魂未定地向宋老板说，“舅舅，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她？” 宋老板双眼无神，嘴唇颤抖，喃喃地说，“就是她，我不会看错的，虽然当时她闭着眼睛，但她的样子，还有衣服，我不会弄错的。” “不是说她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真的是鬼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宋老板回过神来，朝猴子骂道。 “你们认识那个女鬼？”毛脚和铁皮已经冷静了一些，他们不知道宋老板和猴子在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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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宋老板和猴子以外，谁也不会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个多月以前，宋老板驾着尼桑从附近的村子里收完钱回来，那天他心情不错，喝了不少酒，一路打着远光灯，在接近一个丁字路口时突然发现迎面有一辆小汽车驶来，等他踩下刹车避让的时候，那辆小汽车已经翻到了田地里。 猴子当时也在车上，这一场车祸让两人的酒算是彻底醒了，慌里慌张地开了一段路，宋老板才把车停了下来，两人开始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深更半夜的，反正也没人看见，不如走了算了。”猴子说。 “万一有监控怎么办？” “不如这样，咱们先回去看看，如果那个地方有摄像头的话，咱们就报警处理，如果没有的话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两人又回到出事地点，仔细察看了当地的路段，没有发现摄像头，正准备走人时，宋老板发现那辆侧翻的汽车里传来了动静，两人走近一看，发现里面的女司机挣扎着动了一下。 “她还活着，要不要叫救护车？”猴子问。 “你傻啊，叫了救护车不就是承认是咱们的责任吗？” 不远处，有一辆送货的小三轮车慢慢地蹬了过来，两人急忙上了汽车开走了。 宋老板不敢再碰方向盘，只能让猴子来开车，快驶上一条大马路时，宋老板叫住说，“停下。” 猴子把车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有监控的路段了，咱们这样开出去太危险。” 猴子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被别人认出来车牌号，然后被监控拍下，毕竟这个点，经过路段的车子不会太多，如果仔细排查的话也是有可能查到的。 “那舅舅说怎么办？” “开回去，回到那个加油站附近。” —— 便利店里，殷童很是不解地问，“他们怎么跑了？我还没使上我的杀手锏呢？” 杨凡看着那两杯红茶，笑了，“也许他们是做贼心虚吧。只是可惜了两杯好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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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天 杨凡坐在病房边，正在读着一本小说，“迪伦的真实躯壳留在了车上，身体只是她心灵的投射，同样的，荒原也只是她心灵的投射，这个地方反映了她的所思所感。当她生气的时候，这里就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她的心里越阴郁，夜晚也就越黑暗，甚至连崔斯坦的模样，出同样来源于她……” 这是英国作家麦克福尔写的《摆渡人》，讲的是15岁的单亲女孩迪伦，在家庭中与母亲格格不入，在学校中又遭到同学的欺凌，她的世界一片狼籍，为了去看望从未谋面的父亲，她踏上了火车，可是火车在路上发生了惨烈的交通事故，当她爬出残骸后，发现身处一片无人的荒野，这时有个叫崔斯坦的男孩告诉她，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当时的她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她是火车上唯一死去的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亡魂。 崔斯坦说要带她回家，于是两人开始了一段充满奇幻的旅程…… 殷母听不太懂杨凡念的内容，她觉得他念的故事古怪又拗口，但杨凡那种有板有眼的态度让她觉得他不象是在对一个病人说话，更象是父亲对着一个吵吵闹闹、非要听完故事才肯睡觉的孩童念书。杨凡偶尔还会向病床上的殷童投去几眼，好象父亲在查看孩子有没有睡着一样。 殷母想起了红围巾给她的那张照片，她把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小伙子，这张照片是你拍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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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记得自己明明把照片放在相册里的，不知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他问，“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一个病人家属拿过来的，她说是在一个加油站发现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开的那个加油站？” “不是。”杨凡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记得殷童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是阴世的规则。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殷母知道了，恐怕会让情况变得更复杂。 “那就奇怪了，这张照片下面还有拍摄日期，显示是前天才拍的照片，”殷母试探着说，“小伙子，你相信世上有鬼怪吗？” 杨凡回答得很干脆，“应该有吧，就象这本书里说的一样，灵魂和鬼魂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 “所以你相信我以前的话都是真的吧，童童和我是有感应的，她每天夜晚都会和我说话，我不是胡说八道，也不是妄想症？”殷母激动的说。 “当然，我相信你。” 殷母的眼睛红了。 杨凡不知道，殷母今天和殷父大吵一架后，两人终于是绝裂了。她把照片给殷父看，想证明殷童的存在，却遭到了殷父的斥责，他认为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殷童，只是一个很殷童很相似的人罢了，他还建议殷母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殷母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坚持要让殷童继续留在医院做治疗，她还把自己养老的钱，和留给殷杰结婚的费用都拿了出来，一起交到了医院。 殷父觉得她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最后愤然的拂袖而去。临走前，还放了狠话，“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你也不要怪我不顾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 他大概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自己离婚，有那么一瞬间，殷母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一整天，她的心都是虚浮的，直到她听到了杨凡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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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了，医院夜晚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只剩了杨凡的那辆小车还亮着灯，他平躺在汽车后座上，透过车后窗，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只剩下了弯弯的一道残月，又细又长，隐隐的勾起心底的一腔愁绪。 下一次再看到这样的月亮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杨凡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他睡着并不踏实，又做起了很早以前的一个梦。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和他父亲一起在花园里种花，父亲往土里扦插幼苗的时候，他就拿着水壶浇水，父亲夸赞他做得很好，但他很快就对这种单调的重复动作厌倦了，跑到了田地里去抓青蛙。 正是初夏时节，田地里到处是刚刚成型的小青蛙，一脚踩下去，这些小动物就一窝蜂的从草丛里蹦达出来。 杨凡很兴奋，他一路追逐着它们，逮住一个就装进水壶里，根本就没有留意从路口开来的汽车。 当他的父亲把他一把推开时，他手里的水壶翻掉了，一直滚到了汽车的轮胎下面，当他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从水壶里蹦跳出来的小青蛙，还有他父亲已经被挤压变形的躯体。 杨凡醒了，他满头大汗的坐起来。 殷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杨凡，“你刚才是在做梦吗？” “我到是希望只是一场梦，可惜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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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车祸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也在梦里梦了十几年，有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 也许是他一直想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所以才会一次次忍着伤痛，下意识的去做那个梦，可是他一次次的失败了。 “是很可怕的往事吗？”殷童问。 “是啊，有些往事即使过去了很久，也象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杨凡擦了擦汗，回过神来，说，“不提这个了，你今天来得晚了。” “我今天想多陪陪我妈妈。” “我明白。”杨凡点头表示理解。 殷童不知道杨凡究竟明白了多少，做出这个决定，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殷母，她这一生总是让她失望。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坐在殷母的身边，殷母睡着了以后，她就在她耳边哼儿歌。 不管殷母有没有听见，她都希望成为一段永恒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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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杨凡在念书的时候，她一直静静的听着，杨凡读书的样子很好看，就象他冲印照片一样，很认真专注。 他在念到“如果命运是一条孤独的河流，谁会是你的灵魂摆渡人？”这句话的时候，殷童一直反复思考着。 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爱上他了。 可惜明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殷童说，“你今天念的那本书很有意思。” 杨凡说，“那也是我很喜爱的一本书。” 今天的时间太匆忙，他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念出来，在书里那个叫崔斯坦的摆渡人向迪伦吐露了爱意，并且给了她希望，但因为违反了地狱的规则，他要永远承受因此带来的痛苦。 “咱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殷童喃喃地说。 余生不多了，每一刻都是那么的值得珍惜，可是殷童感受不到强烈的喜怒哀乐，也许作为灵魂，没有正常人的感觉是一件好事，起码在这样的时候，省去了很多的忧伤。 “如果有一天你醒来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杨凡问。 “也许是拥抱我妈妈吧。”殷童想了想，即使对灵魂来说，拥有梦想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或许，我还会去你的加油站看一看，让你帮我照张相，我想加油站白天的景色很漂亮。” 在殷童的想象中，白天的加油站应该是缤纷多彩的，如果是春天的话，田地里开满了油菜花，整个油站掩映在一片金黄色的花海中，如果这时候穿梭在花海中拍照，那该有多美。 可惜她等不到那一天了。 月亮隐没到云层后面去了，殷童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就快要支撑不住了，身体闪了两下，在即将要消失之前，她说了句，“认识你很高兴。” 杨凡说，“我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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