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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仙城夜话》|一个70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第3页]

作者:幸福老王1949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3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4
    为了剧情发展,我还得把我的小城和周边的情景为您再墨迹几句。
    一百年前,我们屯子规模虽然小的可怜,可屯子附近的农村就不一样了。地广人稀,物产丰富。高高的大兴安岭在庇佑着这方土地,要风起风,缺雨来雨。在山坡上随便挖个坑,连粪都不用上,春天撒下几粒种籽,秋天就收瓜收豆,好一个天然的大粮仓。
    那时还兴“跑马占荒”一说,谁先占下这块荒地就是谁家的,一年开垦不完,犁条边沟,证明你已经把这片地号下了,留着第二年再垦。
    这么好活命的地方谁不眼红啊,只苦于没有交通,信息闭塞,这方风水宝地深藏闺阁无人知,处女地还处于原始的撂荒状态。
    第一百年前的那天。
    中东铁路通车的第一声汽笛,把那将军和他的神秘的运宝车队迎进了这个荒凉的小城。
    这声汽笛,也成了我们这个小屯的寨门几乎被流民挤碎的进行曲。
    随着火车汽笛的长鸣声,大量的难民潮水似的自山东,河北,辽宁等地涌进了这里。
    老毛子车箱把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人群喷吐出来,人们离开月台,再有目标或者茫然的散开,蝗虫般的撒向了农村。
    然后,流民们再把他们的信息反馈给老家的亲友,更多的难民又砸锅卖铁筹盘缠,携老扶幼的挤进火车肚子。
    这里迎来了大开荒,大发展的黄金年代。
    我们老王家祖上就是那时候由山东省安丘县迁徙过来的。
    车站前的广场上,广场周边的荒地里,屯里居民的木头杖子前,大河边上,到处都是等待去乡下抢荒地的人群,人人眼里都露出祈望新生的目光。
    这座小城自然成了流动人口和农工商品的集散地。
    5
    老毛子当时建的火车站,位置是屯子的北郊,离屯子中心有两三里地的距离。
    那将军和杨师爷跟着王爷,屯里,车站,郊区,整整转了一天。
    回到府里,围着羊肉火锅,商量起来。
    慈禧交代的任务已经安排完毕。东西已经藏好。眼下最要紧的,自然是这三百多人,三四百匹马的生存和隐蔽大计。
    慈禧给的银子越花越少,冬季马上就要临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仨人默默吃着喝着,想着心事。
    闷头吃喝快一个钟头了,急性子王爷放下自己的酒杯,伸手给师爷夹了一大筷子鲜嫩的羊肉片,一面用眼睛盯着他,等他说话。
    见王爷实在着急了,杨师爷仰脖把酒一干,朝王爷微微一笑:“王爷,咱这么办。”他转脸对那将军说,“派五十人下去跑马占荒,每人只带一匹马,其他人和剩下的马留在屯里。”
    王爷纳闷的问:“剩下白吃饭的还是大多数啊。"
    “留下的人马,咱们建城啊。王爷。”
    王爷眉头一皱:“建城?什么是建城?建什么城?”
    “就在您这王爷的宝地建,把这里修成一个大大的屯子,这在内地叫城,其实就是个大集市。”
    “就我这个屯子?这几户人家,建完了,给谁住?你留着养马啊?”王爷哈哈大笑。
    “王爷莫急,您有当地的地图吗?”
    王爷想了想:“有,老毛子工程师送我的,不过是俄文,我看不懂。”
    “咱不用看字,看图就行。”
    仨人赶紧离开饭桌,围着地图,指指点点,师爷口若悬河,将军和王爷不住地点头。
    一夜未眠,满屋的旱烟味,差点把屋顶给钻漏。
    6
    第二天刚一亮,仨人又出现在屯子北头。
    师爷一边比划一边说:“二位请看,这里地势北高南低,雅鲁河水由坎门而入,离方流出,主遇旱水不断,遇涝水不存。”
    王爷点点头:“是,这里没发过大水,也没旱过。”
    师爷把手一转:“您再往这周围的山上看。这东西两边的山,东山为木,西山为金,金木相克,互为运动,有动就有气,有气必有场,这里汇聚了巨大的能量。”
    王爷哪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斜眼瞅了他一下,没吭声。
    将军微微点头。
    师爷接着说:“通俗点说吧,别看眼前是个小屯,可这里马上就要活力十足。这是天意,就是王爷您想拦都拦不住。”
    “这西山偏高,东山略低,金占上位。金主财,此地必是聚财之地。拥有一个这样的大集市,将军和王爷还愁没钱花吗?”
    师爷一顿白话,把个王爷说了个心花怒放。
    师爷一顿白话,把个王爷说了个心花怒放。
    师爷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口。他抹了下嘴角,往地下吐了口唾沫,继续演说:“咱再往远处看,西北面这高高的大兴安岭,就是个天然的大屏帐,不但把毛子国刮来的寒风给他屏蔽回去,还挡住南方的热风不再北行,把它窝在这里,冷热交错变成雨水,这里的气候冬暖夏凉。是这样吧,王爷?”
    看着王爷直点头,他白话地更来劲了:“俗话说,‘雨绕山头风蹿河。’这地方处处山沟处处河,必是见云就行雨,早晚起微风,不但冬无严寒,而且夏无酷暑,对吧?”
    这还用他白呼吗?王爷早就知道。
    王爷不知是对他玄玄乎乎的话没有兴趣,还是肚子有些饿了,想打断他的演说,就带着有些狡黠的口吻问他:“师爷,你把这里说的真是,真是,那叫什么?,,什么,,,?”他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有限的词汇:“噢,说的那叫,,,那叫,,,啊,天花乱坠,对,天花乱坠。可照你这么说,这么好的地方,早就该是齐齐哈尔,王爷庙那么大的地方了,为啥到现在还是个小屯子嘛?”
    师爷还没从自我陶醉中清醒过来,不知趣的接过王爷的话题:“王爷,您这话问的可是有学问啊,问题的根就在这儿。这里的地理局势是这么布下了,就像一盘象棋,棋子摆好了,您不去挪动几个棋子,棋局能盘活吗?为啥棋局不活啊?它缺少个动力啊。”
    王爷平时就挺风趣的,这次又有了几个知心伙伴,心情自然开朗。他有意和师爷开个玩笑,难为难为眼前这位先生,他止住笑声,装作顿悟的说:“不对呀,师爷,你叫我在这里放炸药,谁敢上前去点火?炸出坑来,还怎么建城了?”
    一句话把师爷给气笑了:“放炸药是我给您打的个比方,‘比方’懂吧?学名也叫比喻。让您放炸药......嗨,您放炸药干嘛啊?”
    这回王爷故意气他:“不是你叫我放的嘛。哪我不放炸药放什么?放什么能这么‘轰’的一下?你说。”
    “放......‘轰’......?”这回轮到师爷被弄迷糊了。
    但师爷就是师爷,毕竟不是凡人,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他马上抢回话语的主动权:“王爷您什么都不用放,老天爷,也就是你们说的长生天,已经把炸药安放好了。这火也不用您亲手去点,自然有人替您去点,您只要稳坐钓鱼台等着就行。”
    “我坐着河边钓鱼,有人替我点火?他傻瓜啊?”
    “不是他傻。”
    “那是我傻啦?”
    “这是哪跟哪啊,王爷。”秀才遇上兵,让王爷把师爷给气个倒仰。
    无巧不成书,正好一列火车鸣着汽笛冲车站奔来。
    师爷一指火车:“王爷,傻瓜来了,点火的傻瓜。”
    王爷点点头:“有点。”
    “您再看,它还像个什么?”没等王爷回答,他赶忙自己抢着说:“像条龙啊。有了这些青龙这么一搅,这里整个气场就活了。”
    他瞅瞅将军,见将军也在认真的听着,就又诚恳地对王爷分析说:“王爷啊,以前这里没有发展,是因为太闭塞了,把再好的酒藏起来,没人告诉您,您能知道吗?您不可能知道。不知道当然也喝不到,这叫‘酒香也怕巷子深’。”
    “长的再美的姑娘藏在深山老林里,能有人上门去求亲吗?不能啊,这叫‘藏在深闺无人问’。”
    王爷急忙打断他:“哎,哎,打住。什么美酒姑娘,说火车。”
    师爷知道有些跑题了,赶快把话拉了回来:“现在就不一样了,火车一开,咱这的信息就散发出去了,就像美酒的香气从巷子里飘过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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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夜深了,还是想为大家更一点
    见王爷用手抹了下嘴唇,师爷就赶忙把“酒”字打住:“不用别的,就咱周边黑油油的土地,您还愁没人来淘金吗?王爷,您可能还不知道,内地百姓现在可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急盼着找去处逃生哪。”
    那时候怕是还没有“商机”这个词,否则师爷怕是也用上了。
    他装作如梦初醒,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啊,是这个样子的啊。师爷,那咱就这么‘轰’它一下子?”
    师爷急忙鸡啄米似的点头:“‘轰’,‘轰’。”他拎着个破舌头,又开始磨叽,“王爷,将军,我保证......”
    7
    将军也有些烦了:“好了,先说说从哪开始着手吧。”
    师爷抬手往南一指,说:“就从这儿开始占地,从眼前这颗老榆树起始,顺这儿一直往南建,前面一片全是黄金宝地。用不了五年,这里就是一幅浓缩的清明上河图。”
    见将军点头同意,师爷赶紧说:“回去我就画图,请示衙门批准的事,就得劳烦王爷您了。”
    王爷纳闷的说:“老子盖房还得请示衙门?不让他们滚出来给老子和泥搬砖就算照顾他们了,惯着那几个孙子们,呸!”
    “那咱也得画个规划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那咱也得画个规划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什么规矩方圆,你们汉人就是麻烦多。”王爷四面一撒摸,面冲南面,把手一抬:“这里,修一条大街。”王爷粗中有细,想了想:“还得起个名字,大街在屯子的中央嘛,就叫中央大街了。”
    他又把手往西南方向一比划;“师爷,你往这个方向再修一条,这条,这条街也得起个名字,应该叫什么,什么街来着?对了,那边有个葛根庙,就叫它葛根街了。”
    师爷有些为难的说:“一条朝正南,一条朝西南,咱这脚下不成个三岔口了吗?哪有这么设计城市的啊王爷?”
    王爷冲他一眯眼睛,微微一笑:“别的地方没有吗?没有好啊。让他上我这来学啊,学会了,他们不也有了嘛。大家都有了嘛。哈哈哈......”,接着他一通大笑。
    “我的王爷啊,卦上哪有五路进财一说啊?”
    “没有吗?你把它加上不就有了嘛。笨。”王爷双手往他俩肩上一拍:“就这样子了。‘轰’!...回府吃饭去了。哈哈哈......”
    王爷仰天一阵大笑。
    将军微笑着看看师爷,轻轻点点头。
    师爷正在摇头苦笑。
    @幸福老王1949 2020-02-04 21:41:28
    师爷有些为难的说:“一条朝正南,一条朝西南,咱这脚下不成个三岔口了吗?哪有这么设计城市的啊王爷?”
    王爷冲他一眯眼睛,微微一笑:“别的地方没有吗?没有好啊。让他上我这来学啊,学会了,他们不也有了嘛。大家都有了嘛。哈哈哈......”,接着他一通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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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三岔口......三岔口,它就像个大,大,”他想说像个大裤裆,怕惹恼王爷,但没敢直接说出来,正在琢磨个合适的比喻词来劝王爷改变主意。
    王爷赶忙打断他:“行,你嫌它三岔口不是吗?嫌岔少了?那你在这儿,”他把右手一甩,“再给我加上一条东西道。哈哈,这回变成五岔口了吧?用你们算卦的话说,就叫什么什么五路进财吧?”
    上面这几段顺序有点乱,可能是出现了敏感词的缘故,被我弄乱了,请大家谅解。
    8
    真得佩服这位有远见的杨师爷,后人真的戏称这里是个裤裆街。
    这条裤裆街,至今还是这个小城的行政和商贸中心。
    这条裤裆街,就是当年这位可爱可气的霸道王爷,给这座小城的规划建设留下了遗憾。不过,日后倒也成了小城风貌的一大特色。
    “一条大河顺山流,一条马路跑到头,裤裆街上做买卖,满城绿树一座楼。”这一座楼,指的就是后来伪满洲国盖的省政府大白楼。
    这座白楼,解放后成了师范学校的教学楼。
    这首民谣,把小城当时的情形做了勾勒,这种诗画般的境界,一直陪伴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年。
    9
    回王府的路上,将军拽了下师爷,两人悄悄往王爷后面退了退,将军低声说:“先生,我看这里的风水,不可过于乐观。”
    师爷点点头:“是的。”
    “这东西两山距离太近,相克甚急,物极必反,今后定有刀兵之危。”将军是带兵打仗的,观察什么都出于职业习惯。
    师爷同意,他指着远处一座山,补充说:“那是个不速之客,一旦刀兵相向,必是东兵胜,西兵败。”
    将军叹了口气:“难道天下就没有一块净土了吗?”
    师爷安慰他说:“将军勿忧,风水变化不是朝夕之事,我看近几十年这里不会有太大的争斗。内地就够他们折腾一阵的,暂时还顾不上这山高皇帝远地方。”
    “棋局变化时时新。但愿上苍能多给我们留点时间吧。”

    师爷说:“将军,给我们五年时间足够。”师爷满有把握地说,“有五年时间,我们就能羽翼丰满,到那时候,谁对我们都无可奈何。”
    将军又低声嘱咐他:“多给王爷打气,说话也得策略些。王爷心直口快,心里不藏事。再说他在这一带作威作福惯了,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他有些自言自语的说,“‘佼佼者易折,’将来怕他在这上吃亏啊。”
    师爷佩服地说:“在下紧记将军教诲。”
    那将军一语成谶,三十年后,这里果然发生了一场中日大战,后来老王爷也真的死于非命。
    多谢楼上的兄弟
    刚才提到的中日大战,是真实的,后面就要写到了。
    这次战斗打的很惨烈,大概是因为政治的原因,几乎没人去挖掘和描写,就是扎兰屯后来的当地人也很少知道有过这么惨烈的战斗。
    我把这次战斗称为扎兰屯狙击战。
    扎兰屯狙击战,日本关东军凭借兵力,武器等优势获胜,从此,内蒙古的呼伦贝尔地区全面沦陷。
    扎兰屯的粮食,大兴安岭的木材,矿藏,海拉尔附近的煤炭,都成了日本侵略军的掠夺对象。
    举个实际例子:在扎兰屯化工厂上游的山尖上,咱们在1980年之后吧,发现了一个麦饭石矿,当时被炒的挺火的。
    其实在日本占领时期,日本人就发现了这个矿山并且进行了掠夺式的开采,在这个山头上掏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一个大掌子面。
    日本侵略军为了运输方便,修筑了大量的公路,桥梁,
    有一点必须承认,他们的工程,可没有“豆腐渣”工程。在扎兰屯北郊,有一座通往农村的大铁桥,应该是公元1935年前修建的,至今还在使用。
    10
    仨人分了工:
    王爷是地头蛇,负责维护工地的秩序和处理一些杂乱事务。
    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他每天手里拎个拐棍,腰里别个烟袋满街晃悠,哈哈大笑着回敬人们对他的问候,时不时的和大家开几句玩笑。在别人眼里再难的事,到他这里,三两句话就完事,皆大欢喜。
    街市布局,设计施工,这些都是师爷的长项。
    这回他是英雄得到了用武之地。工地上到处都有他那清瘦的身影。这里挖沟排水,那里留小巷,什么店应该挨着什么铺子,医院,学校什么规模,茅房设到哪个方位,连各个商号名称,他都想的面面俱到。
    总之,在呕心沥血地操劳下,他终于圆了他“小清明上河图”的梦想。
    11
    将军很少在街上露面。
    他带着几个亲兵,成年累月的在乡下转悠。
    他们时而钻进大山深处密不见天的原始森林,时而扬鞭催马,任凭战马嘶鸣着飞山越涧,时而躺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望着晴空,望着太阳,望着京城的方向,不知道那里还是不是他的家乡了。
    在将军的安排下,先派遣下去的士兵围占了三大片土地,占领了三条长长的山沟,修建了三个大村落,他的士兵,变成了三个村落里亦兵亦农的特殊村民。
    这些村落的位置,紧紧地把藏宝的地址围了起来。王爷府那张老毛子地图,为他提供了很多方便。
    12
    皇天没负苦心人,不出师爷所料,小小的鱼猎之屯,短短三五年就发展成了大兴安岭东麓唯一的集贸中心。
    林子大了,什么鸟也都飞来了。
    清政府也把该设立的行政机构都配备齐了,尽管所有的官员的任命,必须王爷点头才算数。
    顶
    顶
    中央大街和葛根街两侧挤满了店铺,光贸易商行就好几家,大车店,旅馆,饭馆,烟馆,赌馆,茶馆,当铺,钱庄,酱菜园,戏园子,澡堂子,妓院等等,反正七十二大行业,行行都俱全。
    这还不是赚大钱的勾当。
    他们还开起了油坊,烧锅,米面加工厂,大型的铁匠炉等等。
    火车站老毛子站长和王爷是最要好的酒友,他卖给王爷一个大人情,把车站发电厂伸出的电线延伸进了街里,大屯子里亮起了电灯。
    现在这个大大的屯子,已经开始‘日进斗金’了。
    将军提议,还得建个大型的粮仓,把粮食的贸易权控制在自己手里,只要控制了粮食,我们就算根深蒂固了。
    师爷想的更远。他建议,在乡下每隔一百里地,就设个自己的粮食收购栈和大粮仓,就地收购就地储存。反正自己有的是大车,根据需要慢慢往回运输,保证万无一失。
    不到十年时间,他们夯实了自己的经济基础,掌控了这个小城的经济命脉。
    13
    将军所担心的战事也没能避免。
    建城三十年后,一场惨烈的战争,修改和补充了当初这座小城的行政区划图。
    当时的情况是:
    铁路是老毛子修的,火车站附近自然是他们的乐园,什么铁路俱乐部,铁路医院,铁路学校,六国饭店,还有他们一栋栋漂亮的员工宿舍,完全都是东欧风格的别墅。这些红盖黄墙的艺术建筑,在一棵棵大榆树的衬映下,格外悠闲美丽。
    老毛子好休闲娱乐是出了名的。在他们的辖区里,挖了一条人工河,把雅鲁河的一条支流引进来,在河上建了一条欧式的铁索吊桥,长长的白色吊桥在大榆树的映衬下,随风轻轻摆动。他们只要有点空闲,就在桥边喝酒,跳舞,泡玛达姆,流连忘返,乐不思乡。
    这条欧式的铁索桥被完好地保存到了现在,被称为百年吊桥,列为gj四A级风景区。
    据说这样规格的吊桥,世界上只剩了两座,那一座在俄国境内。
    好看,老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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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是深夜,幸福老王再更一些。
    14
    讲东北近代故事,离不开日本gui子侵华的背景,虽然有些俗套,这次真的避不开。
    最不是东西的玩意,就是小日本gui子。
    “清格凌凌地河水,蓝格莹莹地天,黑油油地格土地哟,庄稼望不到边”,这是我的一个女同学喜欢唱的歌。
    “白灵灵的大腿呀,水汪汪的bi,这么好的哪,好地方呀,才能招来了你”。这是猴子最爱唱的。
    小城这么好的地方,他日本gui子能不眼馋?
    “高粱叶子青又青,九一八来了日本兵。先炸皇姑屯,又占北大营。”
    “骑洋马,挎洋刀,呱唧呱唧可劲儿地撩。”
    侵占了东三省的gui子,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15
    抗日英雄马占山一声呐喊,带着他的东北军弟兄们从齐齐哈尔开出来,在一个叫江桥的地方,打响了中国军队正面抗战的第一枪。
    近二十天的厮杀,马家军没能抵挡住日本gui子的铁蹄,小gui子终于占领了齐齐哈尔,占领了整个黑龙江省,东北全面沦陷。
    紧接着,日本gui子开始进攻呼伦贝尔。
    要想拿下呼伦贝尔,首先得过扎兰屯这道坎。
    小gui子举着膏药旗,瞪着血红的疯狗眼睛,往这座小城里死命地冲锋。
    gui子用飞机,大炮,机关枪,组成立体攻势,两万多gui子兵洪水般的向小城涌进。前面倒下一片,后面又冲上来一堆,那才叫名副其实的前赴后继。
    双方的血把满城的白雪染成了红冰,房屋几乎荡然无存,光秃秃的老榆树东倒西歪,树墩子和凌乱的枝桠不是被血泡红了,就是被火烧焦了。
    连天上的太阳都未能幸免,它被飞机和炮弹划得遍体鳞伤,疼的在天上乱跳,直到它鲜红的血淌净了,身子变成了凄凉的惨白色,才晃晃荡荡地坠下西山。
    黄昏的时候,gui子终于占了城区,扎兰屯也沦陷了。
    作者题外话:
    日本鬼子进攻扎兰屯,这是一段真实的事情。也是中国义军有组织的一次大型抗日战役。
    战役发生的日期,战斗的时间,战役的组织者和领导人都是真实的。
    本小说后面还有对这次战役的描写,但已经加了演绎的成分。
    敬请读者关注。
    16
    铁路还在老毛子手里,俄国人控制着运输动脉。
    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岭南的粮食,岭北的煤炭,岭顶的有色金属,哪样不是日本gui子急缺的战略物资。
    还有,这里还是进攻俄罗斯的主要通道之一。
    所以,日本gui子又软硬兼施,从老毛子手里把中东铁路这条动脉弄到了手。
    铁路归日本人管了,铁路上的活还得老毛子的工人替他们干。
    怕老毛子工人闹事,于是围着老毛子的生活区域,又建起了日本人的领地。
    什么宪兵司令部,守备队大营,日满学校,汽车运输队,物资供应社,垦荒团办事处,飞机场等等。总之,把火车站一公里内的毛子区围个水泄不通。
    好在当初王爷们建的城区中心位置离车站远些,gui子的建筑正好把城区和车站之间原来的空地填补起来。老毛子区,gui子区,当地百姓集贸区,弄得还挺有层次的,建筑也各有各的风格。
    到此,小城的格局基本定型。
    尊敬的看官:
    在下明白,前面这些乱七八糟的背景交代,显得太罗嗦了,没办法,为了后面的故事做铺垫。
    诡异,精彩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好,现在咱就书入正题 。
    六 七公里gui节祭祖坟 少年逃荒九死一生

    1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传统的gui节。阴曹地府一年一度的公休日。
    酆都城今天城门大开,在十八层地狱里劳教了一年的gui魂们,或在极乐世界里驾鹤逍遥了一年的仙魂们,全都放假一天。利用这天假期,可以探亲访友,可以回尸骨的埋藏地,与先gui后gui,亲gui疏gui们团团聚聚,共叙桑麻。
    最要紧的,还是徘徊在自己的坟头前,等待着孝子贤孙们担食荷浆,焚纸燃香,前来为自己祭祀。亲人们不但带来吃的喝的,还带来大量的金银财宝,有价证劵,提供自己一年的消费资金。还要听取家中近期情况的汇报,受理亲人对自己的祈求项目等等。
    据说,这种大型扫墓祭祖活动,在内地是清明节这天举行的,这在我们北方山区就不行了。
    一是这里清明时的天气刚刚转暖,土地还没化冻,没法给坟头填土维修。
    二是清明时间,山坡上的积雪已经消融,草木干燥,见火就燃烧,所以绝对不敢点香烧纸,以防引燃森林大火,还记得大兴安岭“冬天里的一把火”吧?那可是玩命的勾当,我们这里人在防火方面绝对自觉,不用强制,没人越雷池一步。
    三是,七月十五是初秋,地里的庄家已经半熟,只待籽粒饱满后就收割了,大田里没有活计,这段时间成了小农闲,人们有了探亲访gui的时间,同时这时也是山野珍品的采摘季节,我们俗称‘小秋收’,上坟路上,顺便摘点蘑菇,木耳,榛子,黄花菜什么的,反正搂草打兔子,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所以,我们这里人过gui节,约定俗成。
    2
    一大早,父亲就敲我的门。
    “哎,三子,起了。”
    “干嘛呀,老爹?”我从小就不愿意管父亲叫“爸”,那太俗,叫老爹又好听又亲切。
    “上坟去。”
    “上坟?都谁去啊?”
    “我和你呀。”
    “真的?”
    我急忙一骨碌坐起来,往窗外看了看,太阳是从东面升起来的,没错。
    平时我们爷俩各忙各的,就是吃顿饭也难得凑到一起。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我,常常盼望和父亲多凑在一起呆会儿,哪怕什么话都不说,默默地坐着也好。其实父亲又何尝不是这么希望,工作和生活所累,无可奈何而已。
    往年上坟,都是我叔叔开车,拉我父亲他们去。我学习紧张,这种事情就没人劳驾我,所以上坟对我来说,比较新鲜的一件事。
    父亲今天和我一起去上坟,真是恩典,受宠若惊。
    “咋去啊老爹,有车吗?”
    “没有。陪我走着去吧。”
    “哇,老爹万岁。”我更高兴了。

    3
    我家祖坟所在在地方,叫做‘七公里’,因为公路边的路标上,写的就是‘7km'字样。
    从我家到坟地,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公路,沿着去阿荣旗的县级水泥公路跑七公里,然后左转弯拐进坟场沟,沿沟底的黄沙路再跑两公里,就到了我家的祖坟地。
    再一条路就是步行翻山了,翻两座山梁,过一条山沟,从最后一个山尖的石砬子爬下去,正到我们家祖坟。这是条近路,比公路近一多半。
    翻山越岭,下河摸鱼,对我们这里的人来说,都是童年玩耍的必修项目。走一两个小时的山路,就是‘闲庭信步’,一个星期不爬几次山,浑身肉皮都有点发紧。
    单独和父亲两个人一起步行翻山上坟,是我平生第一次,我甚至有些害怕,这会不会是唯一的一次。
    要是有人问我什么是幸福,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陪爹去上坟。”
    4
    我肩上前面搭着一捆烧纸,后面搭着一个大西瓜。
    父亲抗把铁锹,锹把上绑个尼龙丝袋子,袋子里装了些上坟必备的东西。
    父亲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爷儿俩默默地登上了第一座山梁。
    父亲停了一下,回头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小城。
    我和小城都沐浴在早晨八点多钟的金色阳光里,太阳照得我浑身暖暖的,有些痒痒。
    不能错过这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纸条的事该问问了。
    咋开头啊?得策略一些,别一下子被嶡回来,闹个大白梨。这叫小曲好唱口难开。
    父亲拿眼角扫了我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知道我沉不住气,马上就得开口。
    就在我努力寻找话题切入口的时候,忽然来了个灵感:纸条上“月黑风高gui挨gui”这句话,指的不就是坟地吗?
    好了,就从这里带入话题,我装作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老爹,猜个谜语吧。”
    父亲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一点讥讽的笑意。
    “月黑风高gui挨gui,是什么意思?”
    父亲想都没想,随口而出:“半夜坟地。”
    完了,鲁班门前拉大锯,关公庙前耍小刀,第一句就败下阵来。父亲三十多年的思考,不是白想的,这句话只是小儿科。
    我心里有些埋怨,知道就知道呗,一点情趣也不懂,哪怕你装一下,逗我玩一下也行啊。败兴了。
    这下又得重新寻找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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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7 00:36:29  更:2021-06-27 01:3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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