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随身都带有便携的折叠军铲,向下挖一米多深度,不难,这口井上盖着一块岩石,铲子碰壁就是挖到石头了。这块石头来自泰山,除去污泥,镇邪的五个字依旧清晰可见,是为“泰山石敢当”。据牛干部所推测,这个庙应该是在十年特殊时期被推倒的,封井的石头不知是何人何组织抬上去的,虽然推翻庙和泰山石有自相矛盾的关系,但是我们可管不了这么多,至于下方会不会像刘宝童所说的一样,关押着什么怪物,鲶鱼精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只有我用控梦术来试探了,结果是,除了满井的野生虫子类,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们四个大男人废了些力气才将泰山石推移开井口,全部后仰半步,生怕里面会有什么毒气或者不明物体飞出,却什么都没发生。除了梦云舒,他们都不敢到井口正上方,我拿着手电就照下去,看到不算深的井底堆满了破烂的木盒,两边是白并灰色的石灰岩,可以防潮,我笑着向离老远的牛干部说:“牛部长你过来呀!” 他憨憨地走来,我指着下面说:“证据都在里面了。”他问我:“这要怎么拿出来?” 我说:“你别怕呀,我肯定不要你亲自下去,我们下去捞上来。”我转头又问站在我旁边的刘宝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上面的字迹还会看清吗?”刘宝童探头打量下方,说着她的经验判断,此时,我已经将绳子系上了腰,另一头交给他们拽着,我试了试腿,并跳下井里,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踢踢木盒,缝隙里竟然钻出许多条一拃长的大蜈蚣,很快东躲西藏,消失在木盒堆里,我还不忘戏谑白金道:“你可以出来用餐了!”白金立马回应我说:“塞牙缝吗?” 我没再和它耍嘴皮,一边小心翼翼地研究怎么打开木盒,一边说:“规规矩矩,应该戴副白手套的。”这些木盒都上了有半指宽度的小锁,我一脚给它跺开,盒子里流出一股黑色液体,我慌忙挪开脚,上面传来刘宝童的声音:“你别这么暴力呀!那盒子里有机关!” 我心里咯噔下,拨开盒身,里面的一沓白纸已经被这液体腐蚀成黑色糊状了,我第一反应,这液体是浓硫酸。现代化学里的“三酸两碱”(硫酸、盐酸、硝酸、氢氧化钠、碳酸钠),在中国古代能被制备出来的其中就有硫酸,古代叫绿矾油。强硫酸的脱水性使纸碳化,产生大量黑色的碳物质。 附着在纸上的汉字一概被毁坏,神仙也还原不了。我不敢再随便踢损木盒,刘宝童随后跳下井来,在刘宝童眼中,这些都是文物。对文物的发掘出土,刘宝童深有研究,她说这些长型古锁只是个摆设,很简单就可以弄开,但是盒子里的机关会让盒子在打开的瞬间释放出硫酸,毁坏里面的纸张。所以要想保全里面的文件,必须从盒子底部下手,她用唐刀小心地撬开盒子边缘,根据盒子榫卯结构,她用巧劲退出四根木条,盒底随之掉下来,里面掉出来几张发黄的草纸和一只小瓷壶,瓷壶里装着硫酸。 刘宝童用这个方法终于找到了黄魁木的忏悔书,一共四页纸,小字写得密密麻麻,没有标点符号,我看着头都疼,刘宝童将这些带着些文言的清时白话文翻译出来,里面并没有提及他故意撞死孩童一事,秦得宽的名字更是毫无踪影。带着疑问,刘宝童又辛苦地撬开找到了刘长公的这个木盒,和其他木盒一样,老化吃潮,松垮垮的,刘宝童取出里面的十页忏悔书,我说:“这个刘长公的人,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啊?” 正半蹲着略读上面文字内容的刘宝童摇着头说:“没少干!可能这就是古人说的罄竹难书吧!” “怎么样了?不早了哎!”牛干部在上面喊,我一看手表,哦呦,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刘宝童将这十页纸卷卷揣进口袋,我俩挨个被拉上去,此时天空已是青黛色。刘宝童上去就掏出口袋里的收获,我上来后帮她打去衣服上沾的泥巴,只听她说:“十页罪状!里面有记载,他当年是怎么诬陷秦得宽撞死人的,幕后黑手,真正的肇事者啊!不知道这家伙的后代现在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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