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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风破浪——军事革新小说,寻出版,影视[第3页] |
作者:谯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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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集团军回来,肖克给集训队开了一个小型的表彰会,为了表示感谢,肖克还特意把研究所的商雪和几名研究员请了过来。路远因为这次对抗有功,记个人三等功一次,其余8名队员也全部给予嘉奖。对于薛涛、洛青森等几名战士来说,这次的意义也是非凡的,以前在演习场没少受过3旅的气,这次在对抗中打得对方完全找不着北,可算是扬眉吐气,好不威风,更重要的是路远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现代战争!尤其是技术对于现代战争的革命性变化让他们新奇不已,这次对抗给他们最大的感受就是,原来战争也可以这么打! 宣读奖励完毕后,肖克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小结,他把这次任务的成功归功于指挥员的正确指挥、队员的默契配合、技术单位的全力保障,特别是最后一个要素,站在肖克的角度上来说,没有研究所的全力保障配合,这次对抗不可能实现以少胜多的壮举,1+1大于2,不但需要人与人的协同配合,更需要倍增器的助力。 表彰会后,肖克在旅招待所给队员和研究所专家举行了庆功宴,5旅中层以上干部都参加了,肖克之这样做一方面是想把集训队实战对抗的经验给大家分享,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提振5旅的士气,对于一个经常站在检查台上的党委班子来说,这次成绩来之不易,有必要给予自励、自勉。 路远趁这个机会把这次对抗的心得又说了一遍,相比于在集团军的发言,这次更为实际,也更为详实,他把自己实战对抗的思路、做法、经验都进行了分享,尤其是涉及到人员的一些行动细节,他反复强调了几遍,如何区分兵力,如何分布火力点,如何控制时间点等等,最后,他又感谢了一遍以商雪为首的研究所专家们,没有他们路远这次无法取得成功。 商雪是受宠若惊,因为以前研究所都是部队的冤大头,部队很多时候都会把装备问题归结于是研究所的问题,研究的装备不方便、不好用、不适用,却极少会得到部队的表扬,以前很多人就怕去部队出差,因为有没完没了的问题,一方面是技术标准达不到要求所造成的,另外一方面确实是设计和使用环节脱节,导致装备不适用、不好用。肖克当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不过他看得更远一些,这次对抗,从某个方面颠覆了装备的研发模式,路远作为装备使用单位根据任务需要提出了装备需求,而研究所根据任务需要设计了装备,两条链的无缝链接构成了这次实战对抗成功的基础,对于未来的启示也尤为重要,过去是有什么装备打什么仗,未来则是打什么仗用什么装备,这不但对设计研发单位提出了新的要求,对部队也同样如是! 根据安排,路远和商雪用餐的时候坐在一张桌上,桌上除了3名战士梁露、陈筱、唐魏就是研究院的专家。炊事班为了这次庆功宴,也是下了不少功夫,除了红烧鱼、水煮虾、王八汤,他们在南瓜身上打起了主意,运用娴熟的雕工每一桌都雕上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栩栩如生,尤其是羽毛,红如火焰,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词“凤凰涅槃”。 |
肖克的到来的确让5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官兵还不适应他的训练方式和管理方法,但时间一长,他们就发现这个旅长虽然要求严,但从不搞土政策、土规定,也从不拉帮结派、搞团团伙伙,最重要的是在诸多敏感领域从不为自己谋取私利而侵占他人利益,所以慢慢的对肖克就多了敬畏,“蒋门神”、“推土机”的称号慢慢叫的人变少了,而且5旅这几个月在肖克带领下,在集团军挨批的次数明显减少,各项工作走向了正轨,散了的人心也逐渐收了回来。 对于战士来说,最简单的快乐就是吃,炊事班做的红烧鱼的确可以算得上一绝,味道醇厚,比之外面之大厨,不遑多让,梁露露和陈筱、唐魏几人说着玩笑话,手却不停息,红烧鱼很快就去了一半。 “队长,以后有好事想着我们,跟着你干,我们踏实。” 唐魏坐在路远的对面,他的话刚玩,旁边的陈筱接过了话茬。 “是啊,队长,我和梁露虽然是女兵,但是相比哪些男兵不差,到时那要提升了,可别忘了我们。” 梁露倒也不含糊,集训队任务完成了,但也面临着解散的命运,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谋起了将来,毕竟对于一个战士而言跟对一个干部也至关重要,再说路远的确和一般的排长不同,他的思维新颖、方法独特,跟着他能学到以前不能学到的知识和技能。 “干脆路队长把我也收了得了!我也许其它的赶不上在在座的,但是负责技术保障还是可行的,你说呢?” 商雪微笑着也凑上了热闹,路远则摇了摇头,路远连自己去哪都不知道!怎么能为其它人谋出路呢。 “我说商大工程师,邵师兄都请不动你,我能请动你?你就别开玩笑了!再说我也没那本事啊!我就一个小排长,下一步去哪我都不知道!” 路远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对抗结束也就意味集训结束,他这个临时队长也就当到了头,下一步是回连队还是回农场,他自己心里也没谱! “看来路排长是不欢迎我啊!” 商雪明显曲解了路远的意思,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路远,路远却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刚好这个时候肖克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我就说我可不可以进部队,但是路队长好像不欢迎!” “怎么会不欢迎!”肖克拉了一张凳子在商雪的旁边坐了下来,“部队就是缺你这种技术人才!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报告旅长,我28!87年的。” 肖克听了商雪的话点了点头。 “哦,那还不算大,我听说下步改革部队新添文职岗位,像你们这种条件可以申请。” “真的吗?” “应该不会假,部队需要地方的力量加入,毕竟在某些领域你们更专业,而且这次增添文职岗位也是军改的重要内容!我相信上层也是考虑到要增加新鲜血液,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听了肖克的解释,商雪明显开心很多,其实她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只是一直不敢确定风。 “这样,我帮你打听打听,如果到时有机会我帮你申请,毕竟像你们这样的技术人才现在部队很缺,如果到时能服务部队我们是举双手拥护!” 肖克说的是真心话,在基层呆了几个月,给他最大的感觉就是缺人才,尤其是技术人才,现在的干部都是指挥专业出生,技术偏弱,这也是那些高精尖的装备放在仓库的原因,没有人会用,也没人敢用,他希望像商雪这样的技术人员能进部队,有道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
庆功宴结束后,商雪坐上了回研究所的别克商务车,助理小刘比商雪小4岁,这次跟着商雪鞍前马后做了不少事。汽车向前行使了几条街,小刘对着商雪问道: “姐,你真的要去部队吗?” 听了小刘的话,商雪微微一笑。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再说了,就算我想去,那还要考核选拔!进部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是,姐,我觉得吧,你在研究所发展的空间要比部队强,我上次听老总吹风说,你下一步极有可能代替邵工担任技术总监,那可是前途无量啊!无论是发展前景还是工资待遇,部队都没法比!再说部队训练那么辛苦,你说你一个女人,去遭那罪干嘛!” 小刘算起来也跟了商雪很长一段时间,他这么说也是为商雪好,但商雪有自己的考量,但是她又不能明说。 “小刘,我只能告诉你,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是会变得迟钝的,其实对于人生来说,长度是恒定的,你能改变的,只能是宽度!而往往这宽度决定了很多人所能到达的高度!” 听了商雪的话,小刘挠了挠脑袋,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姐,你这话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不过我还是劝你要三思,部队毕竟是军事武装集团,是会有生命代价的!我觉得在研究所就挺好,起码不会有安全威胁!” 商雪当然也明白其中利害,与部队相比,研究所的确会安稳一些,可人生难道安稳就够了吗! |
庆功宴的举行也就意味集训的结束,路远的队长也就做到了头,第二天,机关关于集训结束的通知下到了教导队,集训队解散,路远回农场,其余人各自回所在的连队报道。 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 路远有些想不通,但是他又不得不想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他进入部队那天就接受的教育。 在教导队路远组织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8个人,两个多月的相处,路远谈不上了解每一个人,但是他对这8个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开始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有很多的想法,但是随着训练的深入,他们也逐渐被带进了节奏,而对于这8个队员来说,这2个多月时间绝对是军旅生涯的闪光点,值得一辈子去铭记。 “队长,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薛涛作为侦察班长在这集训中收获颇大大,他参加过很多比武,但是实战对抗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一次在路远的带领下集训队创造了历史,足以让薛涛的军旅生涯有了谈论的资本。 “当然会再见!” “可我们旅要裁了!我们都要复员回家!” 这段时间关于部队裁撤一直都是比较热门的话题,上到干部、下到士兵,也许只要命令没有下来,这种猜测会一直持续下去,路远也给不了肯定的答案,他只能说山水有相逢,不论将来到哪里,都是曾经战斗的战友。 将每一名士兵送回所在连队后,路远回到了“雄风农场”。“雄风农场”几个大字一如既往招展,农场里的农作物最显眼的莫过于是那玉米,一棵棵吐着红丝,鲜艳异常,还有那向日葵,黄色的花盘昂头向上,一排排煞是惹眼,几个月不见的农场,又变了一番模样。 路远看着熟悉的农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起点,这片农场路远已经呆了两年,还要呆几年,是三年?还是四年? 张天才头戴草帽,赤着身子正在地里除草,当他看到路前锋时,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他才确定来人就是排长没错。 “排长,你怎么回来了?” 张天才快步跑到路前锋面前,赶紧从路青锋手里接过了包,看到张天才的笑容,路远郁结的心情似乎好了有些,他忽然想起了张天才做的鸡蛋面。 “任务完了就回来了!怎么样,农场都还好吧!” “还行,反正就是老样子,你走之后,我就根据你教我的方法,多浇水,少打药,你看都长得不错,这西红柿可以收了,还有这黄瓜也可以收了,对了,温棚里我还种了西瓜,现在可以吃了,待会我去给你摘一个过来……” 张天才劈里啪啦呱噪了一大堆,路远把扫视了一下农场,几个月不见的农场明显充满了丰收的气息,他忽然发现其实回农场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闲一闲也好,没了压力倒也轻松很多。 “呆会你去搞点小葱,帮我做一碗面条,我可是很久没有吃你做的小葱鸡蛋面了。” “没问题,排长!” 张天才和路远边说边朝宿舍楼走去。 “对了,排长,我听说你把3旅那帮人给弄惨了,还立了功,你现在可成立我们旅的名人了,都在议论你!” “议论我?议论我什么?” “厉害呗,你不知道我们3旅被5旅可是压了很久,这一次可算是出气了,以后我看他们3旅那帮人还敢笑话我们!还敢说我们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路青听了张天才的话,呵呵笑了一通,奇怪的是集团军首长的表扬都没有张天才这几句话好听。 “可是排长,你怎么就回来了呢,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啊!” 张天才似乎是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因为按照常理,只有那种不受待见的人才到农场,而路远现在成了大名人,立了大功,就应该摆脱这个地方,可怎么又回来了? “我应该呆哪里?有句话你不知道吗,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就是从哪来,回哪去!” 路远自嘲笑了笑,张天才咀嚼着路远说的话,却发现还是不明所以,这一路上路远也在想这个问题,而几十公里的旅部,肖克和陈季云也在想这个问题。 |
下午5点刚过,5旅操场上人逐渐多了起来,有的官兵在跑步,有的在做器械,有的在跑障碍,肖克和陈季云也在其间,他两都喜欢跑步,每天下午只要有时间都会跑上5公里。 “听说你把路远又调回了农场?” 两人边跑边聊。 “是的。” 肖克点了点头,命令是上午发下去的,想来现在的路远应该已经到了农场。 “按照常理来讲,对于一个为旅立过功的人应该会重新审视重用,而你却把他又放回了农场,我可记得,你可不喜欢那个农场!” 听了陈季云的话,肖克淡淡一笑。 “也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它应该要退出历史舞台!所谓练兵备战,重在练兵,我们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当下对于路远来说,农场反而是个最好的去处。” “是嘛!那就让我猜猜,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季云微微思索后说道: “你此举应该有两个目的,一是让路远头脑冷静一下,毕竟这次对抗他的成绩有目共睹,但他毕竟还年轻,有了成绩可能会飘,你这是在给他降温!这第二嘛,你是想保护他,毕竟在他这样的年纪能出如此成绩很少见,为了避免某些人无端揣测你选择了雪藏,让他尽快脱离舆论的中心,如此他有时间沉淀一下也不是坏事!” “知我者,季云兄啊!我的确有此目的,但你还说漏了一点,现在马上就要军改了,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新情况,路远思路新、头脑活,我们肯定下一步要用,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没有好的位置适合他!” 听了肖克的话,陈季云点了点头。 “哦,原来你是想用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用!” “嗯,这次对抗他的确为单位作出了功劳,替我们5旅争了光,但有时候出名太早也不少好事情,这次对抗虽然很成功,但也不能说明完全就没有破绽,如果这次蓝军的指挥员谨慎一些,那么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嗯!” 陈季云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在想,路远知不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他错会了你的意思恐怕会适得其反,这样吧,有时间我下去看看,帮着做做工作,毕竟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单位可不多,我们得当宝,要不然这宝得跑了!” “嗯,那就麻烦你了!” 肖克点了点头,陈季云也很重视人才队伍建设,在5旅他主抓人才队伍建设,深知现在5旅人才进不来、人才留不住的严峻性。。 “对了,我听说你要回北京,怎么,和嫂子的关系除了问题?” 陈季云知道肖克的妻子来过5旅,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来就走了,直觉告诉他肖克的婚姻肯定是出了问题。听了陈季云的话,肖克摇了摇头,这个话题可能是他最近最沉重的话题,毕竟对于军人来说,后院起火,可是影响军心的。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 肖克和陈季云降慢速度,朝操场边上走去,两人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最后坐在操场边椅子上聊了起来。 相比普通婚姻,军人的婚姻没有那么多的浪漫和新奇,但往往却会经历更多的波折,毕竟在一个快节奏的年代,长时间的分居可以发生很多事情。陈季云听罢肖克的故事也为肖克感到可惜,毕竟两人结婚已经6年了,人生有几个6年!何况肖克和闻敏是军人,可谓是两败俱伤啊! “有时候我就在想啊,像我们这种人是不是就不该有结婚的资格!没有固定的家,总是一纸命令就东奔西跑,感情这东西,可是跑着跑着就淡了!而那些曾经所谓的你侬我侬,在时间和距离的洗礼下,最后只会变得陌生,你读不懂我,我也读不懂你!临到最后,各自天涯,各自安好!” 看得出来,对于感情的事肖克虽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很计较。 “老肖,话也不能这么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觉得你这次回去还可以去挽回一下,女人嘛,就怕哄,你这次去北京哄哄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让她在部队来,我想相处的时间一长,感情自然也就回来了!” 听了陈季云的话,肖克苦涩的笑了笑,如果感情真如他说的如此简单就好了!这世道,变化太多,诱惑太多,你停留在原地,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往前走! |
军改前夕的北京,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焦点,各家媒体都在追踪军改最新的讯息,想方设法占据新闻的头条。肖克回到北京,没有立即去找闻敏,而是去见了齐京山,相比于自己的私事,他更关心军改的动向。 齐京山的家坐落在城西的一栋四合院里,肖克的父亲在越战中去世后,齐京山就一直很关注肖克,后来肖克读书、考军校都是齐京山安排的,两人的关系虽然不是父子,但胜似父子。齐京山有一个儿子和女儿,都在国外,极少回家,所以大半时候院子里只有齐京山和老伴两个老人还有一个保姆,院子多少有些空落。 肖克回来之前有给齐京山打过电话,齐京山叫保姆专门去菜市场买了大闸蟹,齐京山知道肖克最喜欢吃阳澄湖的大闸蟹,肖克也专门去茶市给老人买了一盒成色不错的熟茶,他知道老人这几年心脏不好,熟茶可以降低心脏损伤风险。 作为曾经的总部领导,齐京山的确要比肖克的消息灵通,退休之后齐京山多半时间就是养养花、喂喂鱼,倒也极少关注军中事务,但这次军改是大事,关系着曾经所在单位的裁撤去留,齐京山很难做到置身事外,所以在允许的条件下他还是尽力打听着军改的消息。 还有一个月军改就会揭开面纱,大的方针政策已经尘埃落定,齐京山倒也没有往常那么急切,变得淡定很多,肖克走进院子时,齐京山正在给那盆从云南带来的兰草翻土。 “齐叔,我回来了!” 见到肖克齐京山立起身子,他放下手中工具,走到肖克身边,围着肖克转了一圈,然后点点头。 “瘦了!走!屋里坐。” 齐京山住的院子是老式四合院,是齐京山的祖父留下来的,后来经过齐京山的修葺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影壁、窗棂、房门、地板都经过重新设计,刷上了新漆,那檐下的红柱都挂上了红色的宫灯,院子里最显眼的莫过于是那一株石榴树,已是夏末,红色的石榴挂在树梢,让院子多了几分灵动。 保姆给肖克泡上了一杯红茶,肖克尝了一口,旅途的疲乏减轻很多。 “怎么闻敏没和你来?” 肖克没有把自己和闻敏的事情和齐京山说,齐京山问起肖克也只有实话实说,听了肖克的述说齐京山沉默半响,摇了摇头。 “可惜了!” 闻敏也曾多次来过小院,对齐京山夫妇倒也很尊敬,每次来都会带一大包东西,有时候还会帮忙收拾屋子、打扫房间,俨然是齐京山的另一个女儿。 “齐叔,人各有志,也许她离开我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我何必要栓着人家?”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了,其实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要沟通,要不我把她约过来,你们好好淡淡!” 齐京山要打电话,却被肖克拦住了。 “齐叔,这个事我们自己处理吧!” 齐京山还要坚持,老伴刘琪莲端了一盘水果走了过来。 “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婚姻啊,还得靠他们自己去沟通,你以为还像我们那时候,组织上一句话就可以管半生了!” 听了刘琪莲的话,齐京山把拿起的电话放了回去,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一个话题。 “肖克,你母亲身体怎么样?在乡下还好吗?” 肖克的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留在了乡下,肖克这些年一直在外东奔西跑,倒是有些冷落母亲了。 “她老人家身体还好,我也是去年回去过一次。” 听了肖克的话,齐京山点了点头。 “你应该多回去看看,这些年你母亲都是一个人,也难为你母亲了!当初你父亲牺牲后,我就叫她再找一个,她就是不同意,她说等你长大再说,结果这一等,就是几十年,她就一个人过了几十年,想来,她心里面还惦记着你父亲!” 说道肖克的父亲,齐京山脸上露出了笑容。 “哎,你父亲当年可也是个帅小伙啊,好多姑娘惦记他呢,结果你父亲就选了你母亲,说她善良、朴实,是个当媳妇的人,你父亲倒也没看错,只是这些年苦了你母亲,一个人过日子多少有些空寂,你以后还得多回家看看,人老之后其实盼头没那么多,也就是希望儿女多回来看看!” “嗯。” 肖克点了点头,齐京山又补充道: “你可别学我那女儿,出了国就认不得自己老子了!” 齐京山说的是齐云,在国外多年很少回来,老两口可不止埋怨过一次,算起来肖克也有四五年没有见过齐云了,以前小的时候是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可现在长大之后却难得见一面。 肖克和齐京山边喝茶边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军改上。 “我听到消息,你们旅不在裁撤的范围里,但是要合并整编,成为合成旅!对了,你们旅前段时间是不是参加过一次实战对抗?听说一个班把一个营给端了!” “是有这么回事!您怎么知道?” “是总部郝启明说的,他可是狠夸了你们那个排长,说他思维活跃、战术先进,是个好苗子!这样,你把那次对抗怎么打的给我说说!” “好……” 齐京山喜欢听部队的新鲜事,肖克每次回来都要和他聊很久,在齐京山的思维里现在中国虽然是大国,却算不上强国,尤其国家还没有实现真正统一,所以对于军人来说,准备打仗很重要,他齐京山人老了没这机会,但他希望他的后辈能实现国家统一,这是他很多同辈人的理想。 |
肖克从的四合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他回到自己北京的房子已是一个小时后。房子是肖克五年前买的,地处前门里不远,是一套经济适用房,房子不大,80几平米的面积只是经过了简单的装修,肖克和闻敏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少在这房子里面住,满打满算,6年婚姻生活两人在里面没住上一年。 坐上电梯到8楼,肖克打开房间的门发现闻敏没在家里,房间里的沙发和床都蒙上了白布,而白布上面也沾了一层灰,因为许久没有通气的缘故,屋里的空气有些浑浊,肖克打开了客厅的玻璃门,一股清风吹了进来,空气才好了一些。从客厅的阳台上看去,眼前是北京流光溢彩的光影,相比林城,北京的确要繁华和大气很多。 肖克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回到客厅,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写着一份离婚协议,肖克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签了字。 第二天,肖克和闻敏如约出现在了民政局前,因为提前有预约,所以离婚的手续很快,10分钟不到的时间肖克和闻敏就各自恢复了单身,结婚这几年来两人没要孩子,现在想来倒是一件正确的选择,毕竟没有孩子的羁绊离婚就变得简单容易很多。和很多离婚的人不同,肖克和闻敏属于和平离婚,没有吵闹,没有纠葛,干脆自然,仿佛两人根本就没有爱过。 来到民政局外面,肖克和闻敏看着蓝色的天,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肖克看着依然年轻的闻敏,他却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闻敏和当时结婚的闻敏联系在一起,而闻敏呢,看着肖克,除了发现额头上开始有皱纹了,其它好像也没有变化。 一个仿佛变了,一个仿佛没变,但不管变与不变两人都不可能回到过去。 “你什么时候出发去欧洲?” “就这几天,签证已经下来了。” “哦。” 肖克点了点头。 “那祝你一路顺风。” “嗯,谢谢!对了,你母亲上次给你寄的毛线我作了一件毛衣,放在了卧室的柜子里,你记得穿,林城冬天也冷。” “好。” 肖克看着闻敏,闻敏也看着肖克,最后是闻敏转过了头,然后一步步走向远方!她似乎是想回头,但终究没有回头。人生像是一场聚会,婚姻又何尝不是,时候到了自然就散了!如果还有牵挂,那是缘分留下的余香,时间一到,也会烟消云散。 |
农场的种猪又开始发起了脾气,不吃不喝,还哼哼唧唧,路远绞尽了脑汁,给它找来好吃的,但依然不管用。 “它是想它儿子了。” 几天前,为了避免种猪的仔仔抢食,路远把种猪的仔仔移到了别的猪圈,这本是为种猪好,但却把种猪的思仔病给引发了,不停的在圈里转圈圈,一旦来人,还张开大嘴不停的吼叫。 畜牧站的医师给种猪做了全身检查,给出了答案。 “那怎么办?” 路远问道。 “给他重新找个情人,配种!” “又配啊,这是不是也太勤了吧。” “不勤,他种猪就是干这事的,再说了人闲生是非,猪也一样,给他找点活干,自然就安分了。” 路远听了畜牧医师的意见,从农户家找来了公猪,可能是两头猪有些生疏,再加上种猪失子之痛还在发作,两头猪在圈里好一阵折腾,咬得不可开交,看来专家的意见也不能信,路远只得把公猪又请了出来,后来路远听了农户的意见,每天让种猪在猪仔的圈里去晃几圈,种猪才慢慢消停了,看来对象还是不如孩子亲啊! 不知不觉路远已经在农场呆了一个月的时间,期间他有回过连队一趟,和以前的淡然不同在,这次回去他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尤其是营长袁三秋。 袁三秋自从上次被撤销集训队长职务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他怎么也想不通旅里面会选派一个排长去代替自己,而这个排长居然还是自己的属下!直到一个月前的对抗,路远带着不足10个人硬是抗住了3旅一个建制营,还端了人家营指挥所,从那个时候起袁三秋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知道,上级的选择是对的。 在下午的营集会上,袁三秋门当着全营的面对路远进行了表扬,路远在营里面呆了两个月,虽然不是所有的战士都熟悉,但主要干部和骨干他还是认识的,其中也不乏私交比较好的排长。看得出来,这次袁三秋是真心表扬,路远感到很奇怪,他这个人身上带有浓厚的家长式作风,讲关系大过讲原则,原来在营里面路远可没少给他闹别扭,这次是怎么回事说变就变了! 袁三秋当然也有私心,两年前,5旅和3旅在野外训练场搞了一次实战对抗,每个旅出一个营,袁三秋所在的营是防守方,而朱向兵的所在的营刚好是进攻方,那一次,朱向兵利用两翼包围、中间穿插的战术将袁三秋的300多人包了饺子,导致袁三秋全军覆没,那是袁三秋营长的第一年,却成了袁三秋的滑铁卢,让袁三秋多年积攒的英名毁于一旦。 袁三秋是5旅提干的,个人军事素质极好,旅里面的单杠记录、双杠记录、500米障碍记录、5000米越野记录全是他创造的,旅史馆都有他的名字。从军校回到5旅,袁三秋从排长干起,先是副连长、连长,后来又担任副营长、营长,有着一副标准好身材的他,因为训练抓得扎实多次被旅里面评功授奖,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5旅的老对手3旅手下吃了大败仗,这次路远在东郊的表现,不但帮5旅赢得了名声,也让袁三秋扬眉吐气,不管怎样这路远毕竟是一营的人,是他袁三秋手下的干部,这个光他袁三秋也有份。 晚上的时候袁三秋把营里干部集中起来吃了个饭,一营的营区后面有一家小饭店,擅长做各种干锅,袁三秋叫了两盆排骨干锅、两盆猪蹄干锅,还有一盆羊杂,和以往不同,这次袁三秋亲自掏钱请客。 路远不想去参加,因为他还是新排长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和营里面闹出了矛盾,因为在路远看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与其说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不如多花心思在训练上面。 连长好说歹说还是把路远请到了营长家里,袁三秋的宿舍有一个客厅,几张野战餐桌拼凑起来就变成了一个大的餐桌,因为部队戒酒,所以桌上的饮料变成了姜汁可乐,这是部队上自己发明的一种搭配饮料,由可乐配合生姜熬制而成,温润醇甜,很受部队官兵欢迎。 |
所有的饭菜、碗筷准备停当,袁三秋清了清嗓子,他为了这一天,也做了不少准备。 “大家都知道,以前我们营有一个传统,就是新来排长都要请客吃饭,美其名曰‘交团费’,从今天起,我宣布这个传统作废,以后再没有‘交团费’。” 众人一愣,“交团费”这个传统已经在一营甚至5旅存在了很多年了,在座的干部都经历过,可以说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就“交团费”本身来说,其实它不在乎吃什么,只是体现一种态度,意味大家以后都在一锅吃饭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初衷并无不妥,只是最后在执行的过程中变了样。 “大家也许不知道,以前‘交团费’不叫‘交团费’,用四川话说叫‘打牙祭’,为什么呢,因为以前部队伙食不好,每到有新干部加入,炊事班就会找些猪肉罐头,买点粉条整一顿好的,美其名曰“打牙祭”“搓一顿”,一来联系联系感情,二来也是欢迎新同志,后来呢,部队条件好了,猪肉罐头也不是新鲜事了,于是就开始了请客吃饭,开始是营长请,后来是连长请,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新排长请,而且越请越高档,一般酒馆不行,还得去高档酒楼,新排长其实没几个钱,为什么大家还是默认这种做法呢?” 袁三秋看了看在座的干部,加重了语气。 “我觉得是部队的官僚主义抬了头!” “这次我们的路排长在和3旅对抗中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下来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真的是职务越高能力越强吗?我觉得不见得!我就是例子!” 袁三秋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 “以前我一直认为我很能,那些个记录放在哪干嘛,就是给我破的啊,可是后来我才整明白,破那么多记录有撒用,你打不了仗,即使你是营长、团长、旅长又能咋样!你还不是照样是人家口中的笑话吗,我们这些人,不要因为自己是个营长、连长了,就认为自己了不起,有些事情你还真不如排长!” 袁三秋是重庆人,说话一板一眼,和很多南方人不同,话不圆润,但耐听,其实路远和袁三秋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谈不上熟悉,路远只在营里面干了两个月的工作,私自和营长接触没只有几次,后来去农场接触就更少,从战士的口中了解,这个袁三秋是一个很讲哥们义气的人,和营里面的人称兄道弟很是平常。 路远觉得袁三秋应该对自己有意见才是,毕竟自己在营里的时候和他闹过矛盾,而且上次对抗他还代替了袁三秋担任集训队队长职务,但是现在袁三秋却不计前嫌,从这点说袁三秋是对事不对人,难怪他在营里面威信颇高,旅里面也对他评价也很好。 心胸不隘,这也是为将者必备品质。 对于袁三秋来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营打不赢人家一个营,而路远一个班却打赢了人家一个营,同样的对手,为什么自己会遭遇惨败?后来他去农场专门请教过路远,这一请教让他醍醐灌顶、如梦初醒,原来,他的思想还在80年代,人家的思想却是21世纪。 人的落后,首先是从思想、意识上开始落后的,正如袁三秋所说,级别越高,能力了越强吗?未必! 袁三秋请的这顿饭不像是庆功饭,倒像是反省饭,但不管怎么样,这顿饭改变了路远对于袁三秋的看法,也改变了对于基层干部的一些看法,有些事情当着面不好讲,但是在饭桌上就很好讲,请客吃饭也不是不妥,关键在于什么方式、什么目的! 后来的路远真的请了全营的干部吃了一次饭,不过那是自愿的,不再是“交团费”。 离开营部的时候,袁三秋问路远要不要回连队,路远说算了,前几天副旅长陈季云去找过路远,路远知道上面的决定是对的,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农场反而是最好的去处。袁三秋知道像路远这样的年轻干部,旅里肯定会重用,现在不用,也许只是在等机会。 |
军改的大幕终于拉开了。 改变最大、影响最深的莫过于原七大军区改为了五大战区,沈阳军区、北京军区、济南军区、南京军区、广州军区、兰州军区、成都军区消失于历史的车轮下,取而代之的是北部战区、东部战区、南部战区、西部战区,中部战区。 军种组建、战区主战是这一次改革的重要理念,这也是联合作战对于现代军队建设、指挥架构的需求,而且战区主战也会让部队更向战斗力生成聚焦,有利于军种间的协调配合、联合作战。 作为老大哥,陆军的改革是重中之重,大军区撤销,集团军重新整合,原来的番号全部进行重编,驻地重新进行调整,主要作战师要么撤销,要么缩编成旅,而旅一级的编制体制也进行调整,朝合成化、多能化发展,单一的步兵旅推出了历史舞台。 步兵5旅、3旅和装甲7旅整编为合成第1旅,旅长肖克,政治委员高国斌,参谋长陈季云。合成第1旅组建后,营区是在原5旅的营区,因为人员变动,原5旅的少部分人去了别的单位,另有部分人转业退伍,留下的人则成了1旅的一部分,3旅和7旅的部分人员连同装备物资转移到原5旅的驻地,因为涉及到营区重新整修以及装备物资的转移,新单位真正组建完毕已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 对于肖克来说,新单位成立后最重要的问题是把原三个单位的人合成一体,聚成一股力量,这看似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实际执行起来难度却要大很多,3旅和5旅原来就是集团军的冤家,在多次比武竞赛中争得头破血流,这次重组为新单位,涉及多项人事调整,人怎么用?干部怎么搭配都是肖克必须去面对的问题。 按照领袖关于军队要聚焦主责主业的要求,“雄风农场”被划出了1旅的管辖范围,路远退出了农场,提升成为旅教导队副队长,职级为正连职。相比其它新组合的单位,教导队要简单很多,路远几个月前在教导队组织过集训队,对教导队的人和事都比较熟悉,进入工作状态倒也很快。教导队队长叫高小川,一直被借调在集团军,在教导队只是挂了个名,人并不在教导队,所以教导队大大小小的事情落到了路远的头上。 和其它作战营连不同,教导队只负责教学组训,所以在人员配备上主要是教练班长,还有几个负责伙食的炊事员,除去休假学习的人,平时也就10人左右,因为营区大,很多时候连打扫卫生、站岗的人都不够,路远看似是副队长,但实际上什么都得干,有时候路远甚至都以为自己就是个大头兵。 新单位成了后,旅里召集全旅官兵开了几次大会,目的就是统一思想、和谐内部关系,但在路远看来成效都不大,毕竟每个单位都有自己得传统和习惯,想要真正融在一起,得需要时间。 |
转眼要过年了,路远给机关打了个报告想休假,毕竟自己有一年多没回家了,上次母亲让他趁军改的机会打报告退伍,他没有同意,母亲很是生气,路远觉得是该回去解释解释,可报告打到机关,机关回复说走不了,原因是春节前要接一个集团军的培训任务,路远问是什么培训任务,结果机关解释说要等通知,路远只得打消休假的念头。 过了五天,机关的通知下发到队部,路远从文书那里拿到通知愣了一下,这次培训任务和以往其它都有所不同,是培训战区新招的文职人员,所谓文职人员,就是在军队从事一些技术或者通用专业的人,招收文职人员是这次军改的其中一项重要内容,目的是让军队人才区分更专业,军地更加互补。 拿到通知的第二天,路远收到了一则短消息,是商雪发来的。 “路队长,恭喜你!看来我们又要见面了!” 路远想起前段时间商雪说要考文职的话,她是不是动真格了!战区这次接收了32名文职人员,有男有女,年纪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也有二十五岁,为了让这些人尽快适应部队,按照集团军军长汪明成的要求,这次训练要搞扎实,要按照新兵的要求去训练。 对于军队吸收地方人员,肖克是举双手赞同的,这也是别国军队的惯用政策,它起码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节约人力培养成本,二是可以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部队主要任务虽然是打仗,但是在很多领域需要的并非是打仗人才,而是如财务、会计、法律、维修等保障人才,从地方吸收这类人才,简单、高效,只是这会存在一个问题,这些专业人才如何去适应军队的生活?去适应部队的节奏? 肖克接受这个任务时有些拿不准训练标准,毕竟这些人不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真当新兵去训练把人训练跑了怎么办?他给军长汪明成打电话,汪明成就一句话。 “反正我把人交给你了,达不到要求我拿你是问!” 肖克把要求传达了路远这里,路远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 |
报道那一天是元旦后,旅里用一辆大客车和一辆运输车把这些人接到了教导队,一辆车装人,一辆车装物,文职人员一共是32人,男性20人,女性12人,路远把他们分成了三个班,两个男兵班,一个女兵班。 教导队出了2个人当教练班长,路远又从基层连队把陈筱抽了过来,担任女兵班班长,另外两个班长是薛涛和洛青森,这两个人是部队整编时路远调过来的。 商雪从车上走出来的时候穿着部队配发的迷彩服,迷彩服松紧合度,配上腰带和战靴,还有那齐耳短发,让商雪多了一份英武之气。两个月前商雪递交了加入文职序列的申请,她的同事很多人都劝她要三思而行,包括老搭档邵杰,毕竟在地方无论是收入和成长空间都要大得多,但商雪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这批文职人员其中有一部分本就是以前部队的职工,另外一部分是像商雪一样新申请加入的,对于大多数人看来,部队的薪资稳定,福利完善,相比残酷的社会竞争要轻松很多,而且和普通的打工仔不同,在部队服役不但有政治地位,而且荣誉归宿感也会增强不少。 路远按照要求给每人安排了食宿,并配发了洗漱用品和床上用品,32个人,分别住在教导队一楼和二楼,为了将男女区别开来,一楼住男性文职人员,二楼住女性文职人员,因为春节前没有其它教学任务,所以教导队就只有这一支集训队,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
将所有人安排下来,路远又找了几个班长开了个短会,明确了下阶段的训练计划,虽然临近春节,但是训练该怎么搞还得按计划来,后来路远又去了炊事班,检查了一下锅碗瓢盆、米面油盐等,按照上面的要求,文职人员的伙食要高标准保障好,每天菜不重样、水果不断,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晚上十点。 回到自己的宿舍,路远刚喝了一口水外面就有人敲门,路远说了声“请进”,从门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个子不高,二十多岁的年纪,路远知道是今天刚报道的学员,好像是学财务的,叫柴小亮。 “嘿嘿,队长好!” 满口堆笑后,柴小亮从背后掏出了两条大中华,路远就傻眼了,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路远!路远晕晕的不知该怎么办,这哪跟哪啊!地方就这样?哪知让路远更想不到的是,这个晚上有近10波人走进了他的宿舍,有拿烟的,有拿酒的,有送土特产的,有送电子产品的,更有甚者有奖证券都拿了出来, 都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路远似乎是明白了上面的苦心!对于这些脸上已经挂满人生阅历的人来说,军营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只是供职东家,首先就得打点关系、协调人脉,因为在社会上无数次的经验教训告诉他们,好的人际关系是人生的第一步。 路远知道这些在社会上存在的潜规则,在部队也未能例外,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会直接影响部队的团结力和凝聚力,一旦成为主流,甚至可以毁灭一支军队!路远知道这次培训,上层是在考验这些新招入的文职人员,但又何尝不是考验自己! 最后这些人都无功而返,路远不受钱物,不是想证明自己多么清高,而是他觉得不是自己的不能拿,这是他从军的外公从小就教给他的。 |
商雪进来时双手背在后面,他看着路远那尴尬的斜坐姿,还有那探究而又怀疑的眼神,微微笑道: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给你送东西来的?” 路远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回答,倒是商雪将双手摊在前面,走到路远面前。 “看,什么也没有!我才不会像他们那样呢!” 商雪说完,自顾围着路远的宿舍转了转,她道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路远的宿舍不大,二三十平米的样子,靠外是一个卫生间,里面是卧室,左边放的是一张单人床,窗前是一套书桌,而右边是一个木制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军事书籍,还有一部分是学术论文和报刊杂志。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听了路远的话,商雪转头看着路远,两人上一次见面时在5旅的庆功会上,那一次商雪就提过要进部队,当时路远就认为商雪时开玩笑,因为路远觉得凭商雪的技术能力,在研究所比在部队作用大,甚至路远还怀疑商雪来部队时另有目的。路远曾经看过商雪的简历,商雪的高中和大学都是国外就读的,谁能肯定这里面没有情况发生,路远也知道部队政治审查极为严格,但路远还是觉得商雪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因为对于一个28岁的女人来说,换职业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我当然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来部队是心血来潮!” 路远盯着商雪,没有回答。 “不管怎么样,我也不想解释,今天我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以前那个研究所的商雪不在了,现在她也是一个兵,是个战士!我也想为部队出份力,所以你不用对我客气,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 商雪说完,然后走出了房间,路远不知道商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算是打招呼吗! |
商雪走后没多久,路远把所三个班长都找了过来,郑重说道: “你们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训练这批‘老兵’吗?以后你们记住,新兵怎么训练的,他们就怎么训练?” 三个班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个要求明显有疑虑,因为毕竟这批文职人员不是真正的军人,以新兵的要求去训练似乎有些苛刻。 “队长,他们吃得消吗?” 薛涛首先把疑问提了出来。 “是啊,队长,我们队中还有三个三十几岁的大姐,要是真当新兵去训练,只怕她们会闹情绪!” 陈筱话刚玩,洛青森接话道: “就是,要是到时候她们说退出不干了,那怎么办?” 路远看了看三个人,然后站起身走到窗前,在窗前站了一会。他回过身,说道: “首先第一点,他们是自愿来部队的,那么既然是自愿,首先心里得有吃苦的准备,其次,我们严要求也是按规定办事,他们虽然不是现役军人,但毕竟也是部队的一员,不能还把自己当老百姓去看,怎么轻松怎么来!再说,从年龄上讲他们还算年轻,还没有到生理机能开始退化的地步,至于他们是否受得了,我觉得主要得看他们心里承受能力,如果真要打报告退出,我没意见!既然没有那个毅力,那就别来部队凑热闹,我们不是福利院,更不是养老院!我们是部队,部队是要打仗的,这点必须要搞清楚!” “那要是上面怪罪下来怎么办?” 陈筱问道。 路远微微沉思了一下,说道: “只要你们按纲训练,不打骂体罚,不搞亲疏远近,上面就不会责怪于你,再说有什么事我顶着,但是你们也要把好好度,入营训练不但是要锻炼他们的身体,更重要得是让他们知敬畏,懂服从,晓规矩,不能盲干、乱干,我们不是他们的敌人,我们只是要把长弯了的枝给扶正!” |
入营训练从第二天起就正式开始了,和新兵一样,这些文职人员先进行的主要是队列训练,闲暇之余还要求叠被子,这是中国军人的传统,强调步调一致、整齐划一。当正月的寒风从北面吹过来一刀刀刮在脸上时,一大部分“老兵”心里都在想,我们在哪?我们是在干嘛?我们为嘛来?也许这些答案只有他们自己才真正知道。 新单位组建后,作为旅长肖克无疑是最忙的,除了正常的训练工作和管理工作,肖克遇到最多的则是军区检查组,有检查训练的,有检查装备的,有检查管理的,还有检查教育的,肖克明白作为集团军的新型合成旅,又是训练试点单位,不但体现了整个陆军的改革思路,也体现了高层对于中国军队今后战略拓展的考量,自然很重视。 当今世界,陆军的地位逐渐在削减,其主要原因是空中力量、海上力量的长足拓展,其中最重要原因是当今战争模式发生了根本变化,过去那种大兵团陆上作战已经极少,取而代之的是节奏更快的空海一体战、空地一体战,陆军在这样的局势下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扩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撤也更不可能!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哪一个国家敢把陆军撤掉,顶多就是精简削编、重组优化,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陆军都是解决战斗的最后一把利器,尤其对于还有领土争议的中国,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按照中央的想法,陆军必须朝“合成、多能、快速”发展,于是这次军改陆军最大的动作之一就是建立以装甲部队为核心的合成旅,使命之一就是可独立遂行多样化作战任务,1旅属于轻型合成旅,在设计上突出“轻量、合成、机动、支援”等特点,这在陆军以前是没有先例的。 肖克是步兵出生,在装甲部队代过职,当初在选合成旅旅长的时候,汪明成是投了肖克的票的,从经历上来说,肖克不是正规的装甲兵出生,但是从肖克身上汪明成看到了一名军人的革新与魄力,他能让一名排长去参加实战对抗就能说明两点,其一是看人准,其二就是敢于求新、求变,这两点在新军事变革中尤其显得重要,毕竟一个固步自封、畏首畏尾的人是很难担当强军之任。 为了掌握最新型09型坦克操作技能,肖克除了正常的工作时间,其余的休息时间肖克把自己放在了训练场,他从装甲兵中找了一个高级士官当自己的老师,从机械构造、维护保养、驾驶操作等基本技能学起,肖克知道想打消所有人的质疑,他只有把自己重新回炉重造,这世界本就没有随随便便都能成功的事情。 |
训练的第一周过去了,路远发现去卫生队的病号越来越多了,开始是一两个,后面变成四五个,最后人数直线递增,直接破十,这些人给路远请假的理由也种类繁多,有睡不着觉的,有头疼脑热的,有腰酸腿疼的,有吃东西吃坏肚子的、有犯麻疹的……,等等,反正结果就一个:不能参加训练。 看着训练场的人越来越少,路远很着急,但是似乎也找不到好的办法,病假是队员最基本的权力,即使他是队长,他也不能不让人家进医院。路远几次给班长施加压力,让他们改变这种情况,但班长也很无奈,这些人普遍都比他们年纪大,各种道理一套一套的,根本都说不赢,更别提做思想工作了。 对于路远来说,他一直信奉的是纲纪铁律,他读过很多军史战例,从来只有散掉的兵,没有严跨的兵,在军校的时候老师也反复强调,带兵要从严,所以路远觉得自己没有错,但是结果却不如他想的那么好。很多时候路远就想发火,但是他又不能发火,队员们并没有违规违纪,顶多只是态度消极,还够不上上纲上线,路远只能有些话憋在心里,几天下来,路远的脸是越拉越长,越长越黑。 只是商雪的表现有些出乎路远的意料,不但一天病假没请,训练态度积极,更重要的是,各项训练指标都是优秀!在路远看来,商雪不像是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更像是一个老兵,无论是队列动作还是基础体能,都出类拔萃,就算是相比真正的男兵,只怕也不会逊色多少。 路远觉得商雪有故事,她绝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病号一天天增多,路远身上的压力也剧增,训练的第八天,参谋长陈季云打来电话,问了句你们教导队什么情况,怎么卫生队全是你们队的病号?路远支支吾吾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后来陈季云让他专门去机关进行汇报,回来之后脸就更黑了。 从路远的心里来说他是反对部队招文职人员的,因为在他看来军队时时刻准备打仗的,而打仗就是要死人的,这些文职人员没有经过严格的选拔,没有经过部队的锤炼,能经得起考验吗?而且路远觉得这些从地方上来的人,都不可避免得沾染了地方上的一些行为习惯,这也会和部队得文化习惯相冲突,这也是路远要严格训练的初衷,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些文职人员怕苦怕累表现得非常明显,如果有可能,路远倒希望这些人全部打报告,回家! 鉴于思想上都抵触,导致路远和队员的关系只是单纯的训练与被训练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一旦太钢,这些文职人员自然受不了,于是就成批的出现在了卫生队,能躲一天是一天,在陈季云那里路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没想到被陈季云批了一脸,吸收地方人员组成文职序列是军改的大政方针,只能无条件执行落实,哪能容路远一个正连职干部去质疑。 |
下午操课时候,又有两个人来请病假,路远拿着请假条却迟迟没有批,请假的人似乎也不耐烦,批假的人也不耐烦。 双方对峙着,很快爆发了言语上的争论。 “你说你们病了,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队长,你这是不相信我们?难道我们还装病不成!” 说话得叫陈立,原来是个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一米7的身材,稍稍显胖。 “难道不是吗?” “队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装病,你得有证据啊,我这几天每天都睡不着觉,天天失眠,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吗?我来这里一周时间瘦了10斤,10斤诶,你知道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吗?” “是嘛,如果你觉得补不回来可以打报告走人啊!” “你……你!” 陈立瞪着眼睛看着路远,这个时候商雪走了进来,捡起了桌上的请假条。 “不就是签个字吗,我签!” 商雪在请假条上签上了路远的名字,然后递给了陈立,陈立拿着请假条看了看路远,又看了看商雪,一时不知所以。 “别看了,拿着请假条去卫生连看病去,难道真要打报告走人啊!” 陈立看路远没有表示,最终点点头,走出了队长的办公室。陈立身影消失后,路远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商雪,眉毛蹙在了一起。 “诶,商雪同志,谁给你的权力?” 商雪没有回答路远的话,而是背着双手在办公室走了一圈,回到原位置后,她才低了低头,看着路远那双不怎么转的眼睛,问道: “你知道,下面的人都叫你什么吗?“ “什么?” “僵尸阎王!” “僵尸阎王?” 路远重复了一遍。 “是的,僵尸阎王,僵尸呢,是说你这个人每天都是一张臭脸,眉毛永远是拧着的,至于阎王嘛,是说你不通人情!不会在乎大家的感受,永远是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不会征求下面的意见、想法!” 听了商雪的话,路远冷笑了一下,的确路远没有把这些文职受训人员特殊对待,各项的标准都要求很高,但路远没有认为自己不妥,既然是来受训,就应该接受最严格的训练,这是要求,也是规定,他路远也不能改变什么。 路远站起身,手撑在办公桌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叫我僵尸也好,阎王也好,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和做法的。” 听了路远的话,商雪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是,怎么训练、管理的确是你的权力!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只会遭来大家的抵触,甚至反感,一旦持续下去,不但训练达不到你的效果,恐怕管理也会出问题,到时你如何向上级交代?难道一句这些人不行就能交待问题了吗?我想不是吧!” 听了商雪的话,路远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看着书桌上的笔筒,显然商雪也说到了他的痛点,路远不是没想过,他只是不想轻易做出改变,从内心来讲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
商雪看了看路远,又继续说道: “军队招收地方文职人员是上层经过周密考虑的,也是当今世界主要军事强国采取的制度,这样既可以节约人力培养成本,也可以将专业细化、精攻,把地方专业的人才吸引进部队,从而实现最大的人才聚合效益,而且从客观来说现在的军队系统是一个集合作战、训练、管理、保障的庞大集群,需要的不单单是冲锋陷阵的作战人才,还有各型各类的专业保障人才,这些人不一定需要高超的军事技能,只要在相应的岗位上发挥专业作用,就一样能为国家的强国兴军作出贡献!” “我看你这么固执,只是因为你看不上我们这批文职人员,你认为受过社会熏染的人员只会破坏军队传统,也许,从心底你都希望我们这批人早点走人!” 商雪说完,路远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商雪把目光又瞄向别处,最后又把目光回到了商雪身上,她确说出了路远的真实想法。 “你到底是谁?” 路远放慢了语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了!” “是吗?” 路远淡淡一笑。 “04年到13年,你一直在M国,简历上说你是在芝加哥大学读书,毕业后在SMRTY公司工作,但是我翻了你的简历说明,11年2月-13年4月这段时间是一个空窗期,你什么都没有写,那我想问问你,这段时间你就没有去找事干?或者说真是单纯的赋闲在家?” 商雪听了路远的话,愣了一下,神情颇有些不自然,她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椅子翘腿坐下,捋了捋自己耳发,然后说道: “当然是赋闲在家,那段时间身体有点问题!” “身体有问题!那是什么问题?你要知道要圆一个谎,就需要去编十个谎话,你可想好了!” “我……我!” 商雪咬着嘴唇,微低着头,神情颇有些窘迫,和平时的淡定判若两人。 “我来给你说吧,2011年2月至2013年4月,你从SMRTY公司辞职了,然后进入了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在服役期间,你还去过阿富汗,这是我从你海外FACEBOOK账号找到的一组照片。” 路远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说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张照片是在阿富汗坎大哈进场拍的,旁边是M军阿帕奇直升机吧!”。 |
照片中,商雪身穿一件M军的沙漠迷彩工作服,站在阿帕奇直升机的侧面,相比现在,那个时候的商雪头皮肤更黑一些,头发也比现在长,她身后有一个不是很醒目的坎大哈地标,看起来青峰说的都是实话。 看着路远手中的照片,商雪反而淡定下来,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压低了口吻,“好吧,既然你查过,我也说实话,但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确在M军呆过,但我不是M军士兵,我只是SMRTY的技术支持,SMRTY是M军阿帕奇直升机上的电控系统提供商,因为那次需要对装备进行技术升级,公司派我和其它几个同事就去了坎大哈,我们一起待了有半个月,后来我们又去了其它的基地,我们还去过韩国和日本,2013年我从SMRTY公司辞职,回到了中国。这些事情我都和你们的上级部门详细的汇报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简历上我并没有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的事情写得很详细。你能在国外把我的资料找出来,还经过核查比照,确定身份,想来你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怎么,难道不信任我?你是在担心我什么?” 商雪身子微微前倾,言语中不再闪烁,反而充满了自信,路远没想到商雪交代得这么直接,刚才的主动现在又变成了被动,一时间反而有些尴尬。 “我……我只是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而已!” “你是担心我来不正吧!”听了路远的话,商雪微微一笑,然后站起了身,“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出现在了M军的营地里,而且所在的公司还是美国顶尖的武器科技公司。”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呆下去?” 商雪看着路远,将双手撑在书桌前,俯着身子,轻轻撇了撇嘴。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美国,你信吗?” 商雪的话让路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商雪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他愣愣的看着商雪,眼神里全是探究,但是除了那双明亮的眼睛,路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既不是特工、也不是间谍,我来部队做文职是经过严格的政治审查的,你不信可以去上级保卫部门查,而且现在我已经放弃了美国绿卡,我是一名真真正正的中国人。怎么,路队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了商雪的话,路远只有哑然,商雪站直了身子,她看了看窗外,然后说道: “路队长,怀疑是人得本能,但是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才有爱国情怀,我也有!我也是生在中国,长在中国的中国人”, 说完这句话,商雪转身朝门外走去,临到门口,她又转过身。 “还有,带兵是要讲方法的,如果一味的直来直去未必会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你想严格训练,这个我能理解,但你得学会变化,中国上下五千年,变才是王道!” 商雪说完,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路远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大脑有点短路,这个女人,开始以为只是一个白金(网络用语,初级玩家),现在才发现是个王者(高级玩家)。路远明白作为组训者和被训者永远都是矛盾的,只是如何将这个矛盾控制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就需要艺术了,但有一条是肯定的,组训者绝对不能被受训者牵着鼻子走,要不然这个集训队也就没有必要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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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在训练场路远叫停了队列训练,他微倾着身子走在队列前面,扫视着下面的人,下面的人也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过了一会,路远才慢吞吞的开了口。 “我听说你们对我的怨气很大,说我不近人情,要求苛刻,那既然你们都觉我训练严了,那行,从今以后我们不训练了,你们呢,就坐在这个地方,把时间坐满,把时间坐足,我们交差,你们也交差,好吧!” 路远的话让下面一愣,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路远就下了口令,“原地坐下”,队员们只得坐下,因为是冬天,地上冰凉刺股,而且北风也在一个劲的吹,那感觉让好几个队员都皱起了眉头,客观来说,坐在地上可比训练难受多了,商雪也是其中之一,她看着路远不知道路远要干嘛。 路远待队员坐下后,饶有兴致的在边上度起了步,其它几个班长也不知道队长到底想干嘛,只好坐下,整个训练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北风“呜呜”吹个不停。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商雪站起了身,对着路远问道: “队长,你什么意思?” 路远看了看商雪,微微一笑。 “我什么意思!很简单啊!你们不是不想训练吗,那就不训练呗,再说你们也不是现役军人,何必要遭那份罪,照我说啊,训不训练都没有关系,你们呢,来部队就当是找个工作,其它与你们没撒关系,到时上级检查你们就说你们不是那块料,你们不是军人,你们是文职人员!什么是文职人员?那是书生呗,百无一用是书生嘛!跳跳不行,跑跑不行,宋朝不就是这么完蛋的吗!” 路远一通阴阳怪气的语言惹得下面一阵躁动,陈筱几个班长就那么看着路远,他们不知道路远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说出这些话来。路远的话明显刺激了这些文职队员,对于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不想接受训练,他们只是想训练可以轻松一点,现在被路远这样说,就是摆明说文职队员不行。 “路队长,你这话说的不合适吧,我们怎么就成书生了!” 从队员中站起来一个微胖的男人,这是这群文职队员中年纪最大的一个,34岁,叫陈松,原来是在地方搞工程管理的,平时很少说话,路远看着他,说道: “难道不是嘛,走走队列,搞搞体能你们就受不了,你说你们不是书生是什么?对了,前几天还有人说我们年纪比较大,不适合高强度训练,我看哪,既然年纪大,书生前面可以加一个老字,那就是老书生!” 路远的话说完,陈松就涨红了脸。 “你,你这是在歧视我们!” “我歧视你们!” 路远看着陈松将话重复了一遍。 “我从不歧视任何人,如果要说歧视,那也是你们自己歧视自己,我希望你们记住,你们虽然不是现役军人,但你们也是部队的一员,也会面临战争、面临生死抉择!而且我知道中国军队里面从来没有孬种,只有好汉!要想当好汉,得靠你们自己!” 路远把目光从陈松身上移开,然后又看了看着其它队员。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好好休息,这地板还是太凉啊,需要捂一捂了!” 路远似笑非笑得结束了自己的话,然后扭了扭脖子,转身朝宿舍走,后面的坐在地上的队员,看着路远的背影想骂却骂不出来,倒是商雪,看着路远的背影却在点头。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路远这是以退为进啊!到底是长进了。 |
旅后山的装甲训练场,肖克从坦克跳下来时,看到参谋长陈季云正等在旁边。 “参谋长,有事吗?” 肖克脱下坦克帽,交给了身边的坦克兵。 “也没什么事,我下来检查营里面的训练情况,听说你在这边就过来看看,怎么样?新式坦克开起来感觉如何?” “不错,比以前59式那可是高不止一个档次,动力好,速度快,最重要的是信息化水平提高不止一个档次,你别看外面全是铁疙瘩,里面可是另外一番天地,对了,我记得你是正规的装甲兵出身,怎么样,来试试!” 陈季云听人肖克的话,看着崭新的坦克,点了点头。 “试试就试试,这新装备配发下来,我还真没怎么开过。” 陈季云从装甲兵手上坦克帽,然后爬上了坦克,一旁边的坦克兵也跟着走了进去,发动引擎,调整各项工作参数,在坦克兵的指导下,陈季云把开着坦克在训练场转了起来。 09式坦克,是为山地设计的轻型坦克,全重24吨,配备了大马力的发动机,不但动力强大,火控系统尤为出色,作为最新型号的轻坦,在国际上的比武场都有不错的发挥。 陈季云在训练场了转了几圈,过了人工设置的障碍,然后把坦克稳稳的停在了肖克的旁边。 从坦克上下来,陈季云是啧啧赞叹。 “这是个好东西啊,我以前开的是59式,和这个比较起来,59式就是个老头子,这个可是个壮小伙,轻轻一踩,油就上来了,带劲!” “这个只是常规操作,我听专家说,09式采取了好几十项革新技术,可惜我们现在缺人才,新成立的单位军官大多都是指挥出生,没几个能搞技术,好多东西我们是既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 肖克说完叹了口气,陈季云也有同感。 “是啊,我也听到基层单位在抱怨这个事,装备信息化程度越高,对我们的官兵知识水平要求越高,以前我们注重指挥,却忽视了技术人才队伍建设,导致现在很多干部研究战术战法是一套套的,但是一旦问到技术问题,全傻眼,你问我三不知,我问你三不知!这可是个大问题!” 肖克听了陈季云的话,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们得加大技术干部的培训力度,现代战争是先有技术,才有战术,光懂战术不行,得懂技术。对了,这次战区招了不少文职,其中就有搞技术的,我们可以把他们用起来,毕竟他们这方面可是专业的。” “嗯,我看行。” 陈季云点了点头。 说道文职干部,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路远带的文职集训队,陈季云把这段时间文职集训队给肖克大概说了说。这次文职集训任务是汪明成亲自给肖克下达的,肖克也知道军队新编文职干部是军队改革的必然结果,只是如何让这些人更好的去适应部队,是一个全新的课题。 从陈季云的话中,肖克知道了路远的管理训练似乎是出了问题,看来路远是年轻了些。 “走,我们去看看!” |
两人坐车赶到教导队时,集训队正在组织队员过400米障碍,400米障碍是中国军队传统的体育项目,里面有铁丝网、爱尔兰高板、矮墙、深坑、云梯、独木桥等近十个小项目,主要训练官兵的速度、技巧和力量,在军队有一句话,“宁跑8000,也不过400”,说的就是400障碍,距离虽短,但是对身体机能要求要高很多。 文职队员大半都年过26岁,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过了30岁,而且还有女子,让他们训练400障碍结果可想而知,所以很多人卡在一个个关口上,前不得、退不得,脸急得通红。 “这路远在干什么?让文职人员训练400障碍,这不是胡扯吗?” 肖克在不远处下了车,看到这幅场面就骂开了,陈季云也是摇头,路远这是在干嘛,这不瞎整嘛!路远这边见旅长来了,赶紧叫停了训练,然后跑过来给旅长请示报告,肖克瞪了他一眼。 “路远,你这是在搞什么?谁叫你让他们跑400障碍了?” 肖克这是第二次来文职集训队,上一次是开训动员,肖克因为工作忙讲了几句就走了,从肖克的内心来讲对文职人员要求并不高,这些人以后大多是技术岗位和服务岗位,养成良好的军人规范,具备基本的体能就行,但路远似乎没有这么想。 看着旅长咄咄逼人的眼神,路远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旁边商雪的声音传来过来。 “肖旅长,你就不要责怪队长了,这次是我们主动要求训的。” 肖克侧过头,看见商雪走了过来,商雪给肖克敬了一个军礼,肖克进行了回礼。对于商雪,这可是最近的热门人物,文职入职考试是战区第一名,加上自身形象气质好,又是单身,可让军里单身干部的微信圈糊了一次,集团军好多单身离异的处长、副处长、还有机关参谋都下来1旅检查工作,说是检查工作,目的其实就是想一睹商雪风采,好先下手为强,为此旅里面还有几个常委给肖克吹风,肖克毕竟也是单身,但肖克对此看得很明白,他和商雪,除了工作是八竿子打不着。 “我们虽然是文职人员,但是我们也是军队的一份子,其它战士怎么训,我们也该怎么训,不能搞区别对待啊!” 听了商雪的话,肖克知道自己似乎是错怪了路远,不是说集训队关系紧张吗,这怎么回事?原来这事情得从几天前说起,那次叫停训练后,一连三天,路远吃了饭就把部队往训练场上拉,然后一坐就是半天,什么也不干,开始队员们就觉得新鲜、轻松,但慢慢就发现气氛不对了,无聊、乏味,临到后来吃饭都不香了,这毕竟是吃着部队的饭却没干部队的事,到哪也没理说去!再说长此以往那些战士怎么看自己,真的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商雪知道路远的用心,她很默契的当上了鼓动者的角色,述说着如此下去的后果,考评会不合格、在部队起点降低、会影响部队新招收的文职人员……,等等,于是,星期四的上午,这些人齐刷刷找上了路远,目的一个,恢复训练!路远也适时进行了变通,他将训练科目进行了调整,文职人员由以前的要我训变成了我要训,顺序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但你们毕竟是文职人员,年纪和身体都不占优势!要知道这400障碍啊,可不是一般的训练课目,那是需要技巧和力量的。” 听了肖克的话,商雪微微仰了仰头。 “肖旅长,你这是看不起我们了!” “不是,我……只是……” 肖克话还在嘴里,商雪又把话接了过去。 “这样吧,肖旅长,我试试!如果我过去了,你就让路队长继续让我们训练,如果我过不去,我们就收兵,换别的课目,怎么样?” 肖克见商雪,也不好拒绝,微微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好,我答应你!” 然后肖克把头转向路远,说道: “路远,做好保护!” “是!” 路远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走进了障碍场。 |
商雪决定跑400障碍,其实不是心血来潮,军队高层在思考文职人员融入部队的问题,而文职人员也何尝不是也在思考怎么被部队接受的问题,虽然不是现役军人,但到底也是军队组成的一部分,穿的也是绿军装、黑皮靴,如果一直被一种区别的眼光去对待,那还怎么去谈奉献、理想! 商雪不喜欢人家把自己当实验的标本看,从骨子里来说,她更希望别人当成一个军人来看,既然是军人,别人会的她也应该会,再说她年纪也不大,从身体素质上来说,她并不逊色于普通的女兵。 400障碍场,最初的设计初衷只是针对男兵,在军队很多女兵也会参与训练,但是一般不作为硬性考试课目,毕竟相比男兵,女兵的力量和体型都是很大的劣势。商雪身高170,不胖不瘦的体型很是匀称,她来部队前就把长发剪成了短发,也束上了胸带,显得干练很多,这和以前的白领精英范显然相去甚远。 很多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包括她以前的同事,这个答案也许只有商雪自己才知道。 随着一身令下,商雪从起点出发了,首先是三步桩、深坑……,然后是爱尔兰高板……,最后是100米直行跑,当商雪冲过终点后,人群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也许她的姿势并不完美,但是却行云流水,没有拖沓。路远也见过很多人跑400障碍,就他本人而言他还打破过学院的运动会纪录,但是他还没有想到才练了几天的女人能跑这么快,何况这个女人曾经是坐在办公室画图纸、设计电路板。 “怎么样?肖旅长!” 当商雪笑着站在肖克面前时,肖克不由连连点头。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看来我们部队是捡到宝了!” “肖旅长说笑了,这还得是我们队长教导有方!” 商雪不失时机的跨了路远一翻,路远感到一阵尴尬,这个马屁没拍到边。 “好,看到你们训练热情这么高,我也就放心了,上级组织你们文职人员集训,也是想你们尽快适应部队生活,虽说你们不是现役军人,但毕竟也是军队的一份子,我们以后部队的发展还得靠你们助力!” 肖克显然对目前的形势还是比较满意,他又看了一眼路远,看来这个人选自己选对了嘛。后来肖克又问了问其它文职员为什么也要训练这个难度较大的课目时,很多人都笑了,这里面其实涉及到一个身份认同的问题,文职人员虽说不是现役军人,但毕竟是军队的一员,他们也希望自己能有资格成为部队正式工,而不是一个只是为了工资的打工仔,400障碍不能证明什么,但起码让他们体验到了一种当兵的血性与勇武。 晚餐肖克留在了教导队,利用空闲时间他把路远招到身边简单聊了几句,肖克之所以为把路远放在教导队,最初的想法是想路远好好研究一下合成旅的战法和训法,但路远却表示了不同意见,既然是研究部队的战法、训法就应该去基层连队,有人有装备,而教导队是人和装备都缺,即使能形成一些理论恐怕也只是空对空,肖克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当初没考虑周全,但肖克还是希望路远在教导队先待一段时间,目前都在搞教导队正规化建设,肖克希望路远能把教导队的硬件和软件都搞上去,让教导队充当好随营军校的作用,为部队培养新型人才。 对于培训文职人员,肖克对路远提了一些要求,不能过、也不能松,总之要把握一个度。目前管理、训练文职人员还处在一个探索期,肖克希望路远探索出一条路子来,既要对党忠诚,又要履职尽责、不辱使命,这是一个新课题,也是一个难题。 |
2017年春节到了,对于1旅成立的第一个春节肖克和政委都比较重视,要求宣传科购置了大量的彩灯、灯笼,并张贴了标语、对联,整个营区焕然一新,到处洋溢着节日气氛,而且为了让来自不同单位的官兵尽快形成归属感和荣誉感,宣传科还安排了很多文体活动,包括拔河、篮球比赛、足球比赛等。 路远所在的教导队也焕然一新,集训队的文职人员有不少是书法绘画能手,在他们的妙笔生花下,教导队的走廊上、橱窗里、门廊上都贴上了字画、对联。商雪是这次春节活动的总体筹划者,自从上次在400障碍场的惊鸿一现后,她俨然成了文职队员里面的主心骨,大家很多大事、小事都会找到她,她也会乐此不疲帮大家解决问题,慢慢的她就成了文职队员的代表,路远要做什么事都会和她商量,她实质上成了路远的联络人和协调人。 大年三十的早上,商雪一早就出现在了炊事班里,她把炊事班的人都赶出了食堂,自己带了三个队员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这天恰好天在下雪,白绒绒的雪把营区装点得各位肃静,平是喧闹的军营终于展示了其安静的一面。 路远今天第一次睡了一个懒觉,起床后他在窗前看了一会雪才下楼,宿舍楼往左30米是炊事班,路远踩着细软的雪向食堂走去,早上还是有点冷,风卷着雪花一个劲的往路远脖子里钻,路远打了个寒战,脖子不由缩了缩,虽然只有30米的距离,路远还是感觉到早上衣服穿少了,但显然现在回去加衣服又麻烦。 路远快步走进食堂,当他推开炊事间的门时,却是另外一幅图景:蒸汽缭绕、人身鼎沸,还未走近就感觉一股热浪扑来,案板上,齐齐整整的排着刚包好的饺子,无论是横看还是竖看都很难找到误差,调配好的蘸水一字排开,撒上葱姜末,无论从观感还是嗅感,都已经超出一般厨师的水准,屋外冰封死寂,屋内却暖意如春,炊事间依然是那个炊事间,但人却不是原来那些人,恍然间,路远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还是那个炊事班吗? “你们这是?” “帮厨呗,昨天不是你制定的帮厨计划嘛,怎么,你这么快忘了!” 商雪穿着一件白色的炊事服,正准备将饺子下锅,路远这才想起昨天是做过一份帮厨计划,但是他压根就没有当真,这些人的厨艺水平他就没有抱过幻想,所以制定计划后,路远有特意对炊事班的人交代,文职队员帮厨只是形式,具体操作还得炊事班的人来。 |
在部队有一个传统,每逢节假日干部骨干都会下炊事间帮着下厨,让起早贪黑的炊事员可以休息一下,这项传统没人知道是谁制定的,但是却反映出革命战争年代官兵之间亲密无间的同志关系,解放军能无往而不利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细节。 “这里面还有你,自己制定的计划都不落实,就等吃现成的是吧!你这个队长怎么当的!” 商雪口吻里夹杂着责备,一大早就被商雪数落,路远有些哭笑不得。 “是,是,我的错,我虚心接受批评!对了,代表同志,下一步该怎么办?你指示!” 上次400障碍过后,有人叫商雪为商代表,谁知喊着喊着就喊开了,以至于后来路远也这样称呼了。 “去吹哨,叫大家集合准备开饭了。” “哦,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吃完饭后,这些锅、碗,得你洗!” “好,我洗!” 路远点点头,退出了炊事间,但心里面却不由有几分高兴,来部队两年多,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按照部队习俗,过年吃饭前得放鞭炮,为此路远专门买了两卷大红鞭炮放在食堂的前面,早上开饭前,薛涛从兜里取出打火机点燃了鞭炮,紧接着其它单位的鞭炮也响了起来,被白雪覆盖的营区不再安静,口号声和鞭炮声合在一起,变得格外热闹。 对于很多文职人员来讲这是第一次在部队过年,尤其是商雪带着人包的饺子更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馅料扎实,配上特制的蘸酱,香气盈鼻,吃到嘴里滑润可口,路远边吃边赞叹饺子好吃,旁边的几个班长一个劲的起哄。 |
“队长,赶紧把商代表给收了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是啊,队长,你看商代表要颜值有颜值,要学历有学历,上的厅堂,下得厨房,这以后还能上哪去找。” 薛涛、洛青森说完,陈筱接上了话。 “队长!我举得他们说得对,我陈筱虽然是个兵,但我也是女人,可人比人,我就觉得气死人,我怎么就没这本事!既不能上厅堂,也不能下厨房,最重要的是,随便走到哪,都说我是男人,我男人吗?我怎么就男人了!” 陈筱一阵摇头后,就是叹气,旁边的洛青森倒也不含糊。 “怎么男人了!我就想问,你什么地方像女人了!是有大长腿还是有蜜桃臀啊,我看腹肌倒是有,我听说上次演习,你一拳打死过一头鬣狗,是不是真的?” 薛涛话说完,陈筱放下手中得筷子,眼睛滚圆,瞪着洛青森问道: “洛班长,你什么意思?” 看着陈筱咄咄逼人得眼神,洛青森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摆了摆手,笑道: “没……没什么意思,洛班长,别生气,来吃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洛青森给陈筱夹了一个饺子放在碗里,正在这个时候,穿着一身白色炊事服的商雪走了过来,看着大家说道: “怎么样?好不好吃?” 她的话刚完,洛青森就接口道: “肯定好吃啊,我们商代表亲自做的,那还用说!对了,你这时在哪学的?” 商雪听了洛青森的话,笑道着说: “怎么说呢,我中学的时候就去了国外,在国外吃不到家乡菜,所以我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做,久而久之,就会了!那好吃你们就多吃点,我再去给你们端一盘来。” 商雪说完,拿起桌上得空盘子,转身就朝炊事间走去,身后的几个班长推了推路远。 “去啊!” “干嘛?” “还干嘛?当然是追了!” “我追什么啊,我现在是队长,她是队员,我们是同志关系,你们别想歪了!” 路远一本正经,身边的陈筱却不答应了。 “队长,你要是再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找你汇报思想!” 陈筱说完,神神一笑,那一刻,路远身上忽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好,我去!” 路远只好硬着头皮钻进了厨房。对于商雪,路远无疑是有好感的,但路远从来没有想过追她,因为他始终觉得像商雪这种女孩子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何况路远对商雪还谈不上了解,商雪表面为人亲近,但实际上却总是把自己疏离在另外一个层面上,和人接触总留有余地,看似温暖亲和,实则飘渺难近。 “你怎么来了”。 路远看着商雪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讪讪说道: “我来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商雪听后点了点头,指了指灶台上装好的饺子 “那你把这些饺子端进去,我再下一点,这些饺子可能不够吃!” “好!”。 路远点了点头,从灶台上端起盘子,又走了出去。往返几次后,路远将煮熟的饺子都端上了饭桌,这边商雪也将第二锅饺子全部下了锅,就等着熟了,两人看着从锅里慢慢腾出的白气,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路远先开口了,他说的是前段时间商雪帮着他处理内部关系的事情,商雪当然也明白,点点头,耸了耸肩。 “没什么,我们毕竟也要融入这个集体嘛!再说一个和谐的内部关系对大家都有好处。” “嗯!”。 路远也点点,表示赞同,自从上次调整策略后,路远和下面的关系逐渐缓和,以前和队员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现在多了一层,那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教导队是这些人进入部队的第一步,路远有义务也有责任教他们熟悉部队生活、适应部队生活。 |
“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到我们还会在这里相聚!” 商雪倒是先开口了,路远看了看商雪,当初第一次遇见商雪的时候是在省城的天桥旁,那个时候路远原本准备想做一个好人,没想到商雪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其实那个时候路远早就看出来那个人是个骗子,但路远想想毕竟人家也是在付出,出点小费就当是看演出了,哪知商雪没有这么想,三两下就把那个骗子给打发了,搞得路远道尴尬了。 “那道没有想过,不过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穿着一件白色风衣,长发飘飘,你知道吗,其实我知道那天那个人是骗子!” “知道是骗子!那你怎么还让她骗?” “骗人也需要成本,当做好事了!” 路远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商雪看着他,轻轻蹙眉。 “意思是我还阻止你做好人了,你什么人啊!”。 路远淡淡一笑。 “我就是这样,以前读书的时候,那些同学、伙伴都知道我好骗,没少骗我的东西吃,后来随着时间的堆积,他们却成了我的好朋友,你说奇不奇怪?” 商雪听了路远的解释只有摇头。 “那他们是看上了你的钱。” “钱,我没钱!” 路远摇了摇头。 “道理其实很简单,他们之所以会成为我的好朋友,是因为我对人简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算计精明,最后谁也不敢和你成为好朋友,计较那么多,世界只会离你越远。” 路远的话,商雪想想也不无道理。 “哦,没看出来你是大智若愚,受教了!不过我就搞不懂了,你说你简单,你怎么在训练中鬼点子那么多,整死人不偿命!上次那次演习,对方一个个的调入你设的圈套,没见你放他们一马。” 路远听了商雪的话,微微一笑,正色道: “这不一样,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对待敌人,一刻也不能轻心,能一次撂倒,绝不来第二次。” 路远说这话的时候眉毛不自觉的微微上翘,一脸肃然,商雪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路远,直到发现路远在看她。 “哦,饺子熟了,捞起来吧!” 商雪反应过来,赶紧移开了眼神。 |
@方夫人 2022-08-22 16:35:13 军事题材,阳刚!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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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巡捕 2022-08-22 15:55:49 有战术思想,不错。 ----------------------------- 谢谢! |
大年三十这一天也是肖克最忙的一天,官兵是忙着各类活动,他则是忙着慰问各个单位,这是新单位成立的第一个新年。单位成立了几个月了,组织架构和骨干队伍基本配备完毕,所有的工作都走上了正轨,唯一让肖克有些挂心的是部分官兵还没有真正融入到1旅这个集体,尤其是原3旅的官兵,和5旅本来是冤家,现在却在一锅吃饭,见面难免要掐一番,这不,袁三秋的一营和朱向兵的二营在组织篮球比赛时就爆发了小冲突,要不是肖克阻止及时,肯定要大打出手。 这个袁三秋和朱向兵可是老对手,在军校是一个队的学员,后来一个分到3旅当排长,一个分到5旅当排长,在军校争过冠军,在部队搞过对抗,两人是针尖对麦芒,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肖克也很是头痛,但是政委却和他想的不一样,有竞争才有活力,这也不全是坏事。 |
肖克处理了一营和二营的事,回到宿舍却发现里客厅里站着一个女中校,中校年纪大约三十几岁,皮肤白皙,她挽着手看着肖克客厅上的一副世界地图,若有所思,见到肖克回来莞尔一笑。 “肖旅长,你终于回来了。” 因为房间没有开灯,室内光线和室外管线差别较大,肖克一时没有认清楚来人, “你是?” “我你都认不出来了,二哥,你可怎么回事,当了旅长就这样!” 中校放下双手,侧过身看着肖克,她的声音干练而清脆,肖克这才想起来人,可她不是在俄罗斯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名叫齐云,是齐京山的小女儿,比肖克小四岁,年纪三十二岁却已经是正团级干部,算起来肖克已经和齐云已经有四年没见了,四年前齐云去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交流,肖克没想到齐云一去就是四年,而这四年齐云没有回过家,而现在却忽然出现在肖克面前,肖克如何不惊讶。 “你个臭丫头,去了俄罗斯就消失了四年,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肖克将自己的军帽放在衣帽架上,去厨房拿出热水壶给齐云泡了一杯果茶,听了肖克的话,齐云脱下了军帽,露出了一头黝黑的短发。 |
“二哥,好歹我现在也是团级干部了,你可不能叫我臭丫头了,再说我也是不是当初的齐云,我现在是西北战区作战局高级情报参谋!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那只能说明你不关心我!”。 齐云捋了捋头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肖克则摇了摇头,把倒好的水果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做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好吧,就当是二哥的不是了,对了,你怎么去了情报局?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说呢,我1个月前就回来了,只是怕打扰你工作,就没来找你,我去情报局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的就是情报,再说西北战区是最大的战区,我当然要来了!” 对于这个小妹齐云,肖克是知道其本事的,她原来是总部情报官,因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成了总部的数据库,各种资料都装进了她的脑子里,随存随取,而且她还精通五国语言,曾经多次执行特殊任务,立功不少。 |
肖克读初中时就被齐京山接到了北京,和大哥齐浩、小妹齐云一块生活,三兄妹关系一直都很好,后来大哥齐浩去了美国做生意,联系就变少了,小妹齐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肖克的跟班,肖克从军后齐云也考上了军校,可以说齐云的路是肖克一路引过来的,只是肖克结婚后,两人的联系就变少了,后来齐云去了莫斯科联系更少了,只是齐云会偶尔寄贺卡过来,肖克给齐云打过几次电话,但每次齐云都说忙,匆匆就挂断了。 齐云到西北战区任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按照原单位领导的想法她要回总部工作,但是齐云觉得自己一直在总部工作,岗位单一,需要到下面单位锻炼一下以增长自己的阅历,就西北战区而言,练兵备战抓得比较实,作战氛围浓厚,很多思想和战术、战法都走在全军前列,值得去学习和研究,当然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肖克在西北战区。 齐云一直都喜欢肖克,两人虽然是兄妹相称,却没有血缘关系,肖克知道齐云喜欢自己,但肖克一直把齐云当妹妹看,没有超越男女之间的想法,后来肖克碰到了闻敏,和闻敏建立了恋爱关系,齐云一气之下去了俄罗斯,这些年家里面没少劝齐云找个男朋友,但是齐云压根就听不进去,齐京山还找过肖克帮忙劝劝,可肖克怎么劝!实事求是讲,肖克对齐云还是有所歉疚的,毕竟齐云离乡这么多年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和大哥齐浩的稳重性格不同,齐云从小就古灵精怪,爱舞枪弄棒,而且不按常理出牌,肖克以前对这个妹妹是又爱又怕,尤其是当齐云说喜欢自己更是惶恐不已,以至于后来都很少回北京,现在五年过去了,肖克不知道这个妹妹到底变啥样了,是不是还会像当初一样让自己无所遁形。 也许是许久没见的缘故,肖克对齐云的到来还是比较高兴的,那熟悉的声音和举手投足间的笑容总能让他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 |
“在俄罗斯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齐叔和阿姨经常念叨你,就怕你一个人在那边不习惯。” 听了肖克的话,齐云微微一笑。 “不习惯又能咋地,你也不不来看我!”。 肖克听后摇头苦笑,事实上他去过莫斯科,不过那次齐云不在,去部队参加研讨会了。 “我听说你当旅长了,特地来看看你,对了,你不是在国外呆的好好的,怎么想起回来了。” 肖克听了齐云的话,用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他站起身,看着客厅前面的世界地图。 “人总要归根的,再说了学以致用、学以致用,关键是要用,要不然就白学了!怎么样,你在俄罗斯呆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 “收获不敢当,但是心得体会是有一些的,我军的改革实际上是参考俄罗斯经验基础之上的改革,俄罗斯向来以雷厉风行著称,但有时候动作太大,缺少周全谋划不可避免会带来很多隐忧,这也是俄罗斯的军事改革一直在修修补补,有时候甚至还会走回头路,但不管怎样俄罗斯敢于向自己开刀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而且就我在俄罗斯的经历而言,他们对于未来战争的研究已经很深入了,即使是北约,也不敢轻易和俄罗斯开战。” “嗯。” 肖克点了点头,俄罗斯的练兵备战水平他是有所了解的,战斗民族对于战争有着天生的敏锐性。 “那你这次回来去情报局有什么想法?我听说新来的局长是郝启明,上次举行的研讨会我见过他一次,对了,他好像还是你的老领导,是他把你要到情报局的吧!” “对,不错,我是跟着他来的,而且,我这次来你这里也是带着他的任务来的。” |
齐云放下手中的果茶,然后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公文,递给了肖克。 “什么任务?” “向你借个人!” “借人!谁?” “路远!你们教导队路副队长!” “他!” 肖克不知道怎么郝启明就把路远给盯上了,再说自己还有任务要交给路远,这个时候借人肖克显然有些不情愿。 “怎么,你不想借!” 齐云似乎是看出了肖克的疑虑,对于路远齐云也只是听说过,但没有见过,他甚至不明白局长为什么会对一个上尉感兴趣,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是不想,实在是路远有任务在身。” 肖克打开文件,确实是战区的红头文件。 “我知道!不就是训练文职队员吗,还有两周就结束了,没关系,我们等得起!” “你们就不能选别人?”。 “不行,反正我们局长说了,这次我无论如何要带走他,而且我去你们军里报告过了,你们集团军没有意见,现在就等你放人。” “看来这是要将我军啊!可你们借他干嘛?”” 肖克摇了摇头,这个妹妹还是喜欢先斩后奏!真是性格不减当年。 “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是刚到新单位不久,局长听说你是我二哥就派我来了,他只说有大用,具体什么大用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战区在搞一个新质作战能力实验,我不知道与借调路远是否有关系!” “新质作战能力实验!” 路远琢磨着这几个词,齐云却急了。 “二哥,你就别磨蹭了,我告诉你,反正你不同意放人我就不走,你们1旅得把我供着、养着!” 齐云挽着双手,身体笔直,佯装生气眼睛瞪着前方一动不动,看来这个妹妹又开始耍无奈了,肖克只得叹气,其它人他还可能会想法缓缓,但是齐云就没招了。 “好,由你!这些年你怎么脾气一点没改!”, 看到肖克点头答应,齐云则放松了身子,将双手搭在肖克的胳膊上摇了摇,声音也下降了好几度。 “我就说我二哥是最通情达理的,我的第一件差事不能在你手上砸了!” 看着齐云脸上露出的笑容,肖克心里似苦似甜,不管怎么样,这个妹子总算是回来了! |
@fsh方苑 2022-08-24 08:34:19 难得的军事体裁,应该可出版,祝老师好运 ----------------------------- 谢谢! |
七天春节长假过后,也意味着文职集训队也要解散了,结业典礼那天,军长来了,不过不是汪明成,10天前中央军委一道命令,汪明成去了战区当副司令,由正军升为副大区,授中将军衔。 典礼之前,路远带着集训队进行了队列会操,并表演了一套军体拳,这批文职人员经过一个月的洗礼,确实有了几分军人模样,虽然是半路出家,但无论是作风养成还是队列动作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新军长对1旅的训练很满意,并亲自给优秀学院颁发奖状,商雪也名列其中。 按照计划集训完毕后,学员要回到各自的工作单位,商雪工作单位是战区装备局,战区驻地在省城,典礼完毕后,她开始收拾行囊,然后由1旅统一将他们送到高铁站。 高铁站离1旅驻地也就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将文职人员送到高铁站,路远下了车,他把行李箱从车侧的储物箱一个个拿出来,然后放在车侧的一旁,文职人员就拿着自己的行李各奔东西,他们显然对眼前这个卸任的队长还是有好感的,虽然有些时候有些严厉,不近人情,但总的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教官,而且正是这份严厉,让他们真正成了部队的一份子,而不是只靠那一份工作聘书。 |
商雪是最后一个从车里走出来的,她下车后看了看高铁站上空,天阴沉沉的,云压得很厚,也很低,似乎还有雪花在洒下来,商雪呼吸了一道潮湿的空气,然后从路远手里接过白色的行李箱,神色变得有几分轻松。 “你说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路远默而不语,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在部队有时候见一个人是很难的,往往会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就像那些曾经的军校同窗来说,都在天南海北,别时难,复见亦更难。 “不管怎样,队长,我还是要谢谢你,起码现在我也是一个兵了,我们也算是战友,我送给你一个礼物,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商雪说完,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方盒子,递给路远。 “这是什么?” 路远拿在手里看了看。 “你打开就知道了”, 路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盖,发现里面是一块户外运动手表。 “我知道你们对时间很敏感,这是一块户外手表,我想你用得着的。” 路前锋将手表拿在手里看了看,手表是呈灰色,外框是金属制成,镜面是蓝宝石玻璃,光滑大气,拿在手里沉甸甸很有质感,想来应该价值不菲,路远犹豫要不要收时,商雪却推着行李箱走进了候车室,路远想跟着上去,却被门卫拦住了。 “商雪,你的表我不能收!” 商雪回头看着路前锋,微微一笑。 “怎么,还认为我要贿赂你吗!” “不是,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礼物代表的是心意,当是学生给教官的谢礼了,如果你真觉得不妥,来战区还我吧!” 话说道这份上,路远只得作罢,他看着手里的手表,然后又看了看商雪消失的背影,忽然心生出一种好感,一块手表,看似只是一个物件,却包含了一个人的用心,他平时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幸福。 |
@左羽书航 2022-08-24 16:30:37 好书,赞一个! ----------------------------- 谢谢! |
送走集训队后路远又给机关打了一份休假报告,他以为机关会快会把批复,但是这一次他又失算了,报告不批!被旅长肖克给卡了。路远之所以要急着休假是母亲高淑文的意思,本来上次高淑文利用军改契机想让路远转业到地方工作,为此,高淑文专门还专门打点了关系,哪知路远就是不肯转业,最终母子两人不欢而散,其实对于母亲的想法路前锋是知道的,母亲就是想路前锋早点回去陪她,但路前锋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自己在老家平平庸庸过一生。 高淑文见路前锋不肯回去,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于是就念想起路远的女朋友来,路远原来有一个女朋友,叫陈梓琳,陈梓琳是高淑文同学的女儿,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但后来路前锋上了军校,聚少离多两人就分了手,后来陈梓琳就去了澳大利亚读书,一去就是四年,前段时间才回来。也不知道这陈梓琳是什么情况,回来就要嚷着要见路远,路青锋接过几次电话后就没有理她,后来陈梓琳找了高淑文,高淑文倒也乐见其成,于是就说自己心脏不好要青峰陪她去医院检查,路远本来是要年前回去的,但临时接了集训队的任务,一拖又是一个月,但现在又要延后,路远如何不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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