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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风破浪——军事革新小说,寻出版,影视[第2页] |
作者:谯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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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审案查案来说最关键是找到突破口,因为无论是什么案子,都不可能完美,有的漏洞是人,有的漏洞是物,一周后,陈林春被巡视组的带出了5旅,三天后,政委吴沅江也被带走了,紧接着还有后勤处长向峰、军务科科长余成佑……。 一个月后,A集团军收到了关于5旅政委吴沅江等人的违纪通报,这是一个典型的基层腐败违纪案件,吴沅江通过权力在5旅建立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利益网,在工程建设、后勤采购、干部提拔、士官选晋等诸多环节进行利益输送,吴沅江本人获利近500万,其余人则获利50-300万不等,严重破坏了基层建设的风气,在军队和社会上上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5旅不可避免的站在了舆论的浪尖。 肖克接到齐京山电话时刚从办公室回到宿舍,显然5旅的事情齐京山也知道了。 “肖克,你怎么看你们5旅出的这些事?” 肖克想了想,然后说道: “两点坏处,一点好处!” “这话怎么讲?” “两点坏处其一是这会严重影响5旅的形象,一段时间内5旅将会在全军抬不起头来,其二就是军纪委现在把5旅当成了反面典型宣传,这无疑是在给5旅下判决书,下一步部队改革被裁掉的可能性进一步加大。当然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害群之马被揪了出来,这无疑会让5旅的政治生态更加清明,也警示了那些想别有用心的人,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 “你就没有想过你!” “我?” 肖克不明白齐京山的意思。 “你作为旅长,这件事同样对你有利有弊,一方面上面树青了流毒,给你营造了一个好的环境,对你开展工作是个好事,但是另外一方面,这件事也会让你蒙上政治上的污点,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些事和你没关系,但是你到底是在任的旅长,责任总归是责任,推不掉!” “我明白!” 听了肖克的话,电话那头的齐京山微微叹了口气。 “我现在怀疑我当初是不是推荐错了!本来就是泥潭,我何必拉上你!” “叔,这是我自愿的,再说来在5旅我自己收获很大,锻炼也很大,不管以后会怎么发展,这都会是一笔财富。”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记住!”齐京山加重了口吻。“你现在还是5旅的旅长,政委垮掉了,你就是主心骨,所以一定要团结官兵,把该走的路继续走下去,至于是否会真的裁撤你们,这谁也不知道,你也不能去想,你只需知道部队是要打仗的,只有能打仗的部队才能长久,真正练就了过硬的本领,谁也裁不掉你们!” “我明白!” 挂掉电话后,肖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肖克其实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自从到了5旅,肖克就不可避免的抽上了烟,每当压力无法排解的时候他就吸一口,那短暂的香气很快会让自己很快放松下来。 |
这段时间肖克经常失眠,和妻子闻敏关系也比较僵,两人这段时间压力都大,你安慰不了我,我也安慰不了你,想聊点其它的事情发现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几年过去,婚姻逐渐脱离了形式,肖克也逐渐忘了自己还有个家。 驾驶员小赵拿来了几份报纸,肖克看了看标题然后把报纸放在了一边,他站起身,对着小赵说道: “你去叫上罗科长,我们去一趟教导队。” “好的。” 时间进入到了五月,下午的太阳骄列似火,肖克到达教导队时,却没有看到路远。 “集训队的去哪了?” “去东郊了!” 答话的是教导队协理员黎伟。 “去东郊干嘛?” “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去训练吧。” “训练?” 带着疑问,肖克让汽车转向去了东郊。 |
东郊位于林城东面,都是一些老旧的厂房,原来是工业区,由于污染严重后来逐步进行了外迁,这里按照市政规划下一步要打造成西南最大的主题乐区,成为林城新的经济增长点。从5旅到东郊车程40公里,汽车40分钟就到了,一路上肖克就在想这路远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从把任务派给路远后,肖克并没有过多的过问集训队的事情,不是肖克不重视,而是肖克觉得每一个的思路不同,你提的要求越多,越会遏制下面的创造力。 路远拿着望远镜站在东郊的一个水塔上面,炽烈的阳光毫无遮蔽的照在他的脸上,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脖颈。从高处俯瞰,这东郊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城镇,这里有林城最大的钢铁厂和化工厂,超市、学校、医院、农贸市场配套设施也很齐全。今年年初,东郊的原住民完成了外迁工作,按照计划,明年年底工程队开始施工作业,刚好这段时间是空窗期,平时除了勘察的人会过来,几乎没人光顾。 训练已经进入到正轨,各种装备器材也已经保障到位,路远要做的就是让队员熟练的运用手中的装备,在各种复杂的地形都达成自己的战术企图。队员自从上次测试课后,倒也没有再说路远的闲话,在他们看来,这个排长身上有着别人不一样的气质,而且总能学到新鲜的东西。 |
望远镜的的镜头从西到东搜索,整个厂区一片寂静,按照要求队员都穿戴上了伪装衣,如果不细看,根本都看不出来哪里有人。 “07号,你的头露出来了,压一点!” “好!01,你的位置换到左边那扇窗户,03去顶你的位置。” “04,迂回去A1区,是A1区,不是B1区!” …… 对讲机里,路远的声音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让宁静的厂区变得躁动起来。 “队长,好像有车来了,在我12点钟方向,车牌号是1201,是旅长的车!上面有驾驶员、旅长,还有一个少校,应该是作训科的罗科长!” 对讲机传来了观察员马云昭的声音。 “我知道了。” 路远抬头看到西北方向灰尘滚滚,一辆丰田越野车正快速驶来,路远蹙了蹙眉,旅长来这里干嘛?将对讲机收在腰间,路远从水塔上走了下来。 一身迷彩训练服,脚蹬伞兵靴,头戴一顶07式工兵帽,脸上还涂满了油彩,半个月没见的路远显然变了一副模样。 “首长好!” 见到肖克,路远敬了一个军礼,肖克看了看路远,面露微笑。 “你小子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把戏,是在练兵!” “哦!” 肖克似乎来了兴致,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路远身上。 “军区让我们搞的是汇报课目表演,你小子把人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了肖克的话,路远微微一笑,他侧身让了一个身位,然后对着肖克问道: “首长,你看我们这里像什么?” “像什么?” 肖克迟疑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看了看四周。肖克站的地方是学校的操场,向西是老式的居民区,而向东是一家邮局,往前看,就是建筑密集的厂区。 “你想说的是这里很像一座城镇吧!” “不错,这里就是一座缩小版的城市,从现代战争来看,未来城市作战将会逐步取代野战,而成为战争双方的角力点,拒不完全统计,从上世纪90年代以后,75%的攻防战发生在城市,尤其是近年的局部战争,几乎都把争夺城市的主导权放在首要的位置,可以说,城市作战是未来战争发展的一个趋势。” 听了路远的话,肖克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城市掌握了现代人生活的绝大部分资源,而且就现代战争而言,复杂的城市构造体系也会让防守方占据地利的优势,如果运用得当,会让攻击方付出很惨重的代价,这已经在中东和北非战场上得到了验证。” “可是我们很多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研究了很多山地攻坚战、滩涂攻坚战,但城市战相对却研究很少。”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军在解放战争时,打过很多城市攻坚战,有过很多经验。我觉得城市战最重要的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当年平津战役,北京、天津不就是这么拿下的吗!不战而屈人之兵。再说了,即使对方要顽抗到底,我们也有很多方法可以用,切断水源和食物补给,打掉他的电力系统和通信枢纽,围也能把对方围死!” 说话的是罗英,路远看着罗英,微微点了点头。 “罗科长说得有道理,对付城市战我们的确有很多办法,可是罗科长你想过没有,现在的城市这么大,动辄上百平方公里,拥有完整的保障体系,你能困它几时?切断水源,断掉补给诚然是一种办法,但是如果对方提前做好贮备工作了呢?以现在生活条件,储存几年的生活物资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战争对时限有绝对要求的,上级会给你这么多时间吗?是半年、还是一年,甚至是两年?” “那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用火炮和导弹打它的关键设施!削弱它的战争潜力和抵抗意志。” “这也是个思路!可罗科长你考虑过没有,假如这些关键设施部了人肉盾牌呢,或者说,对方把主要的物资转移到了地下工事了呢,你怎么办?不不可能把几百平方公里都夷为平地吧,人道灾难不说,你有那么多弹药吗?” “这……” 罗英一时哑口无言。 “诚然,以前我们打过很多的城市攻坚战,有过很多经验,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现代城市作战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我们还想用以前的那种作战方式,恐怕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
肖克看着两人的争论,其实结果已经不言自明,那就是未来城市作战的确摆在我军面前的一道难题,如果真的东南方向战事爆发,除了滩涂战、山地战,可能最难打的就是城市战了,可我军对于城市战来说是生疏的,对越自卫反击作战是山地战、丛林战,和城市战的区别太大。 “你准备怎么办?” 肖克不紧不慢的对着路远问道。 “首长,你看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城市作战训练场,我的想法很简单,这次汇报表演我就想当一块试金石!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拦路虎!” “你是想当蓝军?” “对,我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汇报表演,那既然是表演,我们就演真一点,让上级首长看个明白。” “那你们是蓝军,红军谁来扮?” 罗英问道。 “红军由军区来定,可以是军区下辖的任何一支部队,这里加上我是9个人,一个班的兵力,我希望红军是一个营。” “一个营!” 罗英瞪大了眼睛。 “你……你疯了吧,这怎么可能,就凭你们9个人,想顶住几百号人的攻击,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罗英觉得这个新排长要么是说大话不打草稿,要么就是脑袋缺根弦。 “我不觉得是天方夜谭!” 路远表情不咸不淡。 “对于城市防御战来说,如果利用好城市中的地形地物,就可以事半功倍,而且现代战争从来就不是人多的一方掌握主动权,而是信息与火力,即使我的人再少,只要我掌握了制信息权并合理利用火力,我一样有办法让红军寸步难行。” |
肖克看了看路远,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这东郊老厂区的东面和北面都是江,拥有天然屏障,而南面是成片的水田,利于防守,不利于攻击,只有西面有道路可以通行。而且就东郊本身而言,楼房林立,道路交错,死角、盲点很多,看得出来,路远选择这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这一个班的兵力要去对付一个营,肖克心里也没底。 在以往的战争中,倒是曾有过类似的战例,伊拉克战争中,M军一个作战小队被伊拉克士兵在城市里包围了,但是M军士兵凭着娴熟的战术和精准的空中火力支援,硬是将几百人反杀了大半,可谓是城市防御的典型战例。 “你觉得你能守多久?” 路远看了看肖克,回答道: “只要弹药和补给不断,时间不是问题。” 路远志气满满,但肖克心里还是有几分疑虑,肖克看过路远写的论文,也看过路远在比武场上的表现,但这些都不能代替实战,肖克想到了战国时的赵括,路远会不会是下一个赵括?毕竟在战争中,理论和实际的距离差别很大。 “你敢不敢离军令状?” 路远看出了肖克眼里的不确信,他脱下了自己的遮阳帽了工兵帽。 “敢,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我脱下这身军装。” 看着路远的决然,肖克点了点头。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回去就上报给军区,让他们在军区找一支红军部队,如若8个小时对方将这个工厂拿下,你自己脱下这身军装,卷铺盖走人。” 显然肖克也认了真,对于肖克来说,他既是在考验路远,也是在考验自己,如果路远真是块璞玉,那么这次就是证明自己的机会,相反,如果路远只是个赝品,留下来也只是让部队多了个说大话的人,纸上谈兵,终将害人害己。 “好!” 路远敬了一标准的军礼,转身而去。罗英看着路远远去的背影,心里却犯了愁,就罗英来说,他还是不肯相信路远的话,这年头这些没经过打磨的年轻人没几个靠谱。 “旅长,你真要向军区打申请啊,可要是失败了,我们5旅的面子哪里挂。” “面子,面子真有那么重要吗?“ 肖克看着罗英冷冷一笑。 “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处在悬崖边上了,何不搏一搏!” 肖克清楚,这是路远的机会,但何尝又不是自己的机会。 |
回到5旅,肖克去了一趟省城军部,集团军军长叫汪明成,步兵出生,对越战争时担任过步兵团的排长,算得上是为数不多有过实战经历的高级军官。汪明成在总部呆过,前年到的A军,到A军后注重提拔年轻干部,其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很快得到了上级的肯定,他也是军改后新战区副司令员的热门人选。 肖克和汪明成在总部有过接触,汪明成主持修改作战条令时肖克担任过顾问,虽然肖克不负责实际修改工作,但是肖克根据在国外的经验提供了很多参考性的意见,最后大都采纳了,从私下说肖克还是很认可汪明成,认为他虽然出生上世纪60年代,但思想却不保守。 到了军部大院,肖克直接去了司令员的办公室,刚好汪明成刚从北京开会回来,这次在北京开会的人员大多是各军的主要领导,还包括总部领导,会议的议题主要围绕军改展开。 按照计划,年底的军改大幕就要拉开,关于军改的大政方针也到了落锤的阶段,这一次军改上级高度重视,领袖多次参加了军改的研究会,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照高层的思路,此次军改不但要精简部队,还要建立战区主战和军种主建的二元战训体制,将战训分开,这对解放军的改革是革命性的,甚至在中国的军史上也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将军队战训分开,就是要建立两套班子,一套班子主抓训练管理建设,一套班子主抓作战,分工明确,各有侧重,这主要是参考外军的做法,可以最大程度提高部队建设管理效率和作战指挥效率,但这种体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缺点,其中最明显一个就是将战时指挥体制和平时的指挥体制分开,会不会出现官不认将,兵不服将的现象?这在宋朝是有过先例的。宋朝为了避免出现将官拥兵自重的情况,将训练和作战分开,训练是一拨人,作战是另外一拨人,这样虽然避免了认官不认命的情况,客观上改变了五代十国那种早顺夕叛、杀官夺权的局面,但是也间接导致了宋朝军队战斗力下降,在蒙、金、西夏等国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如何实现1+1大于2,而不是1+1小于2的情况,这在高层上是反复讨论的话题,因为是参考外军的机制体制,这种体制机制如何去适应中国的国情,是整个军方高层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
汪明成去北京开了一周的会,经过长时间的讨论最后方案是定下了,战区主战、军种主建是新军事革命发展的必然,俄罗斯也通过类似的改革,军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作为集团军军长,汪明成所做的就是坚决服从党中央、中央军委的命令决策,用句军队的话说,就是党的旗帜往哪指,枪就往哪指。 汪明成的办公室在机关楼三楼靠东的位置,经过长长的走廊,肖克来敲响了汪明成的办公室。 “肖旅长!” 汪明成见到肖克愣了一下,上次肖克来机关还是刚履职到任,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汪明成让肖克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叫秘书倒上了一杯普洱茶。汪明成和肖克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两人也算是老熟人,对于汪明成来说,肖克算得上军中新派军官的代表,有学识、有胆气,见过世面,被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平时的言行和做法有些激进,常常不被很多人接受,因此在军中非议颇多。 “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是来和首长汇报一下下个月军事训练科目汇报表演的事情。” 肖克把自己的想法给汪明成进行了汇报,他希望集团军到时可以变化一下汇报表演的形式和内容,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因为涉及到实兵对抗这一块,对保障要求和安全要求就会大大增加。 |
汪明成听了倒是耳目一新,这次科目汇报表演是汪明成自己亲自拟定的,其目的是想了解现在部队在训法、打法上有没有创新,有没有和实战进行结合,而肖克提的方案可以说非常契合汪明成的想法,虽然会变得复杂,甚至已经超出了汇报表演这个范畴,但是一旦形成经验成果,对部队的训练、作战无益是一种颠覆式的改变,大有裨益。 “你想让军里出一个红军营进行对抗?” “是的。” “可是你考虑过你们这样的风险吗?我相信你选的人应该还是有一定的能力,但是超过40:1的兵力对比,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战术在精,车轮战术也能把你们拖垮,一旦挑战失败,这不但是你们旅的失败,更将会影响到部队下一步的改革。” 汪明成到底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实质。这次军改的重要方向是精简人员,优化作战编成,使作战部队向模块化、编组化发展,对于步兵来说,传统的那种大规模集群式冲锋在现代战争已经不复存在,下一步会面临什么?该怎么去进行优化?本就是一个很大的课题,这次在军改会上,高层也提出了步兵改革的意见,汪明成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按照汪明成的想法,步兵特战化必不可少,这种特战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的特种作战,而是针对特殊的战场进行的特殊战争,说白了,就是要区分战场塑造战争,不再是以往那种一支部队打遍天下、行遍天下的格局。 “这个我考虑过,说实话,我也有类似疑虑,但是首长有些险我们必须得去冒,要转变观念光靠嘴上喊是不行的,只有去身体力行才会引起大家的触动。我们很多时候都在剖析伊拉克战争、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可是我们谁都没有经历过,那样得出的经验也始终是人家的,我们要走出自己的藩篱,必须得靠自己,即使这次失败了我们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我相信,迟早我们也会成功。” 听了肖克的话,汪明成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他站起身来到了窗前,轻皱眉头,隔了半响,他转过了身。 “好!我同意。还有,我会亲自想办法协调装备部,给你们配发最新研究的装备,这次我们要么不搞,要搞就要搞大的!另外关于红军就定3旅吧,他们不是你们5旅的老对头吗,这次我把机会给你们,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对于一个指挥官来说,得到上级的支持是最大的荣耀,肖克站起身,给汪明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谢谢首长!” “你先别感谢我,这次我还会请军区的领导参加,我先声明,到时你们如果搞砸了,是要领责任的。” “是!” 定下了实兵对抗的事情,汪明成把话头引向了这次的的军纪委反腐。 “对了,你们5旅这次连政委被带走了好几个人,怎么样,下面官兵反应如何?波动大吗?” “说实话,影响挺大的,这几年在政委影响下,部分干部违背了初衷,干了些违背法纪的事情,损害了官兵的利益,在一定程度上对部队的向心力构成了冲击,不过我相信这影响是可控的、短暂的,现在树青了本源,我相信5旅只会越来越好。” “你能如此认识最好,当前反腐是大势,不管地方还是部队都是如此,尤其是部队,要想打胜仗军心是基础,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你们5旅要引以为戒,树清部队风气,不管是干部提升还是士官选晋,凭的是能力,而不是所谓的关系、金钱,另外,我们会派一个工作组对你们进行帮带,你不要有怨言,我们是为你们好。” 说道这里,汪明成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还有,这段时间军改流言比较多,取消这个,取消那个,包括要裁撤你们旅,但是只要上面没有命令,你们都还是我们军的拳头部队,想当初在越南战场你们是打出威风的,而且也有深厚的底子,我相信,只要你们自己把握好机会,是不会被轻易裁撤的!” “明白!” 从军大院出来,肖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挂在办公楼前的军徽,他知道关系5旅荣誉的生死仗就要打响了,而这一切的压力落在了一个排长身上,准确的是,是落在了9个年轻人身上。 |
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每个军人就会面临几个问题,什么时候发生战争?战争会是什么样?会在哪里爆发?是今天,还是明天?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但未发生战争并不意味就不需要准备战争,所谓忘战必危,军人永远都在准备战争的路上,没有终点,也不会有终点。 自从上次旅长肖克来过后,集训队的训练强度更大了,几乎没有休息时间,队员们不理解,他们的队长为什么要选择去对抗一个营,而不是一个连,一个排。 “队长,你脑袋是啷个了,被驴踢了迈,我们9个人去打三百人,这不扯巴子迈!” 洛青森是四川人,一口浓浓的四川腔,他和路远是同龄人,中士军衔,说话有时候没大没小,但是作为一个狙击手,还是有几分能耐。 “就是,队长!我们都是什么人,既不是特战精英,也不是王牌狙击,这仗如何打!” 马云昭也感觉路远在说大话,他的话刚落,中士薛涛接上了话。 “我觉得吧,天下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年以色列打约旦,美国打阿富汗,都不是靠人多,当下的战争,兵力已经不是首要的取胜因素!” “薛班长,你的话我咋听不懂呢,不去算兵力比,那去算撒子?再说了,我们是步兵,以多打少,这是传统,毛 就讲过,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双拳它也敌不了四手,讲得就是要兵多撒!” 薛涛看了看洛青森,微微一笑,作为军事迷,薛涛可没少看军事类的书刊、杂志,他还是中央7套军事频道的忠实拥磊。 “洛中士,所谓时也,异也,时间不同,形势亦不同,现代战争讲究的就是精,兵力精、火器精,要那么多人干嘛,几颗导弹全完,你摆得越多,死得越快!我就问你,哪一次战争M军是靠兵力取胜了?还有以色列,也不靠人多啊!” “可……” 洛青森还有疑虑,但也找不到更好的话反驳,只是喃喃说道: “反正我觉得悬!很悬!” “悬不悬,只有试了才知道,你们大老爷们,平时不能很能哼哼唧唧的吗,说一个能打十个,现在来真的了,怎么,怕了!” 作为女兵的陈筱显然有点看不过去,一脸轻蔑的看着几个男兵,男兵们自知理屈,索性低着头不说话。 |
这是接受任务后路远召开的第一次训练形势分析会,他知道下面战士会有这种反应,当初在大脑里弹出这个念头也让他自己吃了一惊,他知道这很冒险,但如果不冒险,又何谈军事上的创新。 “我知道大家都有疑虑!这样吧,大家跟我去个地方!” 路远带大家去的地方是一百米高的烟囱,这里原来是钢铁厂,最高的就是几个烟囱,上到烟囱顶部是一个小平台,从这里看去,方圆五公里的景致尽收眼底,以炼铁厂为中心,周围俨然就是一个小城市,道路纵横交错,楼房林立,只是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多了几份破败。 路远选择城市作战是他综合考虑的结果,因为在他看来,城市防守可以野外防守难度要小的多,纵横交错的管网、道路都是可以依靠的大动脉,而那些钢筋楼房,则构成了天然的屏障。 路远看了看烟囱下面的建筑,然后对着大家说道: “对于城市作战来有两限两多,你们知道是哪两限两多?” “不知道。” 众人摇了摇头。 “两限是指火力受限、视野受限,两多则是投入兵力多,需要的时间多。火力受限是因为城市是人口聚集区,按照现代的战争法则你不能使用大规模杀伤力性武器,火力会大打折扣;视野受限则是因为城市楼房众多,遮蔽物较大,不便于观察监视;至于投入兵力多和时间多这是因为现代城市的体量决定的,一旦防守方要立足城市进行防御,那么动辄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需要的兵力可不是几百人、几千人能解决的,而从时间上来说,一旦补给储存到位,以现代城市的容量,防守几各月、几年都没有问题。” 路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们以为一个营人很多,可在我看来,一旦进入东郊那就是泥牛入海,看似我们只有9个人,但只要我们战术运用得当,就能以一敌十,甚至以一当百。这段时间我教你们在此地进行实地训练,就是要你们把每一个制高点、每一个街口、每一个通道都搞得清清楚楚,你们不要以为地形优势在现代战争中会变弱,我告诉你,一旦利用好,他将会带给你无与伦比的优势!” 路远说完,众人脸上的神情稍稍纾解了些,作为洛青森显然觉得这些还不够。 “可是队长,我们只有9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要抵挡住几百人的进攻,力量恐怕还是有些薄弱!伊拉克战争,M军几个人能打退几百人的进攻,那是因为有空中力量的掩护,我们没有空中力量,何况我们面对的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人,他们不可能就杵着等我们出击而无动于衷撒!” 听了洛青森的话,路远点了点头。 “你们担忧的也有道理,光凭我们这几个人肯定不行,但是你们别忘了,战斗力生成绝对不单单靠人,而是人与装备的结合,他们3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传统的步兵部队,没有重武器,摧城拔寨主要靠迫击炮和机枪,信息化程度不高,我们这次虽然人不够,但是武器装备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别忘了,现在军里面也支持我们,将会把最好、最新的装备给我们,还有研究所也会大力支持,我们这次不但要靠人,更要靠装备打一场技术战争!” “技术战争!”” “是的,技术战争!” 路远把目光放在了远方,他仿佛看到一场火花四溅的表演! |
对抗这一天选在5月5日,这是五一节后第一个训练日,从历史上说,步兵3旅和5旅是不折不扣的老冤家,集团军有两个师,而这两个师各辖一个步兵旅,就是3旅和5旅,这些年为了争第一是明争暗斗了很多年,但最近几年5旅因为老是出事日渐式微,几次军内部组织的军事对抗3旅占尽了上风,便不怎么把5旅放在眼里。 参加对抗任务的是3旅一营,营长叫朱向兵,05年入伍,十二年时间从一名普通士兵干到了营长,因为出色的军事素质收获荣誉无数,被誉为3旅最有前途的营长,当朱向兵听说是一个营对抗一个班,而且这个班还是来自5旅,朱向兵就笑了。 “看我不把这个班的捏成豆饼!” 按照集团军的安排,这次是内部对抗,观摩的人员主要是集团首长机关和其它步兵单位的主要领导,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军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派了何国庆副司令员来观摩,这下这次对抗的规格就变高了,军区记者站、军区日报社、求真杂志、战雷日报都跟风似的来到了对抗地。 为了配合此次对抗,集团军特别向上级请领了一套最新研发的光电感应对抗模拟系统,可以通过激光、红外感应装置来判别士兵射击的效果,继而判定射击的有效性,可以最大程度接近实战。对抗前一周,宣传处也在关键的街区的主要位置安上了摄像头,集团军则专门抽组了机关人员成立了裁判组,伴随行动,这是A集团军第一次以城市为背景的实战对抗,万事具备,只等双方进场了。 |
在东郊的外围,一栋六层高楼的顶楼里,此刻坐满了身着军装的观摩人员,而摆在他们的前面的是十余台液晶电视,上面是东郊主要观察点的实时画面。从顶楼左边望去,还可以看到整东郊的全貌,可以说这里是最好的观摩点,将近景和远景结合在电视屏幕显示,无疑是科技带来的最大的便捷。 第一排正中坐的是集团军军长汪明成和军区副司令何国庆,而在他们的旁边则是3旅的旅长戚云飞和5旅旅长肖克,离正式对抗还有二十分钟,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何国庆副司令员职级比汪明成高半级,兵龄也比汪明成老,他明年就要退休了,即使如此,当他听说有这样一次实战对抗他还是决定来看看,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一个班怎么去阻挡一个营的进攻。 何国庆和汪明成都曾经参加过越战,在他们的印象中,这种情况只有在占据很好的地理优势才有可能,居高临下,拥有极佳的视野和火力优势,比如关隘、山口,对于城市作战,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去达成这样的目的,军区做过几次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的的战争简报,对城市作战只是简单提了一下,但还没有人去真正研究过。 从战史上看,距离最近的城市作战是解放战争时期,锦州、济南、南京都爆发过大规模的城市作战,但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城市作战已经不是传统意义的攻坚战,因为复杂的地形和绵密的建筑体系,让城市作战不确定因素陡然增多,对于进攻者来说,需要更多的兵力和更严密的作战计划,对于防守方来说,则需要建立更科学细致的布防体系。 闲聊了一阵,何国庆把目光转向了两位旅长。 “我们今天定个赌约吧,看是红方胜出还是蓝方胜出!” “好啊!” 汪明成接过的话茬。 “赌约嘛按照中国的古法,比武输了要给牵马鞍的,今天我们换换,输的就列队行举枪礼吧,两位旅长你们看怎么样?” “好!” “好!” 副司令发话,两人当然只得点头答应,而戚云飞找了个机会,拨通了营长朱向兵的电话。 “朱营长,我在军区首长已经定了赌约,你可一定要给我3旅争口气,赢了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输了,你就回来等处分吧。” “放心吧,他们就一个班,我碾也碾死他们。” 朱向兵依旧信心满满,他这样说是有自己的底气的,要知道一营这几年可是风生水起,不但装备更新快,人才也是井喷,朱向兵借其它部队整编的机会可是挖了不少人才,人家都说A集团军的人才都在3旅,而3旅的人才都在一营,光是军区比武拿奖的不下10名。 |
离正式对抗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朱向兵又看了一眼表,然后把目光放在了地图上。按照朱向兵的计划,采取的是中央突破、层层推进的战术,因为在朱向兵看来,30:1的兵力,根本不需要去研究战术战法,用车轮战也能把对方耗死,顺利的话,3个小时就可以占据此次任务的中心点,炼铁厂的办公大楼。 而在另外一边,路远则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而在他旁边是研究所的商雪。商雪是这次的技术保障人员,按照要求,商雪在主要的道路、楼房也装了摄像头,甚至比机关用来观摩演示的还要多,天上还有轮换飞行的旋翼式侦察无人机,可以说每一个街区,每一栋楼房都在路远的掌握中,路远知道他要想赢,就必须要借用现代科技成果。 从进入军校那天路远就明白,谁占得技术的高地,谁就有赢的资本,路远军校读了五年,技术院校四年,指挥院校一年,正是技术院校的四年,使路远对未来战争有了清晰的认识和了解,对装备发展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除了满街的摄像头,路远还在镇里的主要街区、路口装了红外、声音等传感器,借助现代信息传输手段,组成了一张绵密的天网,除了侦察监视,路远还准备了大量的无人攻击武器和新式地雷、炸弹,这些装备弹药是这次能否取得胜利的关键。 离对抗开始还有十分钟,路远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作为一个排长,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不可避免有些忐忑,对于路远来说,这次成败的意义绝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胜负,而是将会对今后单位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你这次真的有把握?” 商雪看着路远,她不懂作战,但是她也能感觉到这次取胜的难度之大,作为技术支持,商雪这段时间都呆在东郊,一方面她需要对装备进行实时调整,另外一方面,她也想见识这次实力悬殊的对抗。 听了商雪的话,路远淡淡笑了笑。 “我给不了你答案,我只能说我会全力而为!” “可是你给你们旅长立下军令状了,你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 听了商雪的话,路远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工作台上,悠悠说道: “说实话,我没有!我也没想过我会离开部队,有一种人,就是为战争而生,我觉得我就是这种人,我很小就喜欢上了军事,喜欢研究战争,我也知道战争是要死人的,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带着我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战争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可这就是战争的本来模样,你可以说它无情,冷酷,但是在人类几十万年的长河里,它就一直存在着,只要有利益纷争,就会有战争,这是人类无法摆脱的宿命。” “可是战争到底只会带来灾难!我觉得它不应该成为被尊崇的一种社会形态!如果有可能,我倒希望全世界都没有战争!” “那是不可能的!” 听了商雪的话,路远摇了摇头。 “你我都知道,那是一种理想的社会形态,就拿近代的中国史来说吧,鸦片战争、八国联军侵华、13年抗日战争,哪一次是我们主动挑起的,不是,一次都不是,为什么?因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利益的纷争注定不会被道德良知所束缚,而作为军人,要避免像南京那样的悲剧,就只能负重前行,去研究打仗,直面战争。” 商雪不得不说路远说得有道理,在这个利益追逐的世界,一个国家想要生存发展,就得在军事上作准备,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在作为后盾,一切都是空谈。 |
“报告队长,还有两分钟,红军就要开始进攻了!” 陈筱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路远把目光又移回到电视的屏幕上,分界线那边的3旅1营战车正冒着滚滚黑烟,各作战人员也已经就位。 “命令各个小组,进入战斗位置,按照原计划行动!” “是!” 路远把目光转向了商雪。 “我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成功!” 听了路远的话,商雪则微微一笑。 “当然,虽然我不喜欢战争,但是我明白,我们谁也逃不开战争!” 朱向兵所在的营主要编配的是96式步兵战车,还有一定数量的迫击炮和火箭筒,他把三个连队分成了两个攻击队,一个预备队,一连和二连一右一左从西面向厂区发动攻击,三连充当预备队,对抗开始后,一连和二连迅速展开队形,沿着公路向东的居民区推进。 一连长叫唐中俊,东北人,他研究过这一带的地形,工厂外是老式筒子楼组成的居民区,道路通行通行条件差,步战车勉强能过,唐中俊将一部分士兵部署在车上,一部分士兵在步战车后面跟随前进,这样可以相互掩护,增加视野,同时,他配置了一部分兵力放在了步战车的外围进行警戒,防止对方进行迂回穿插,他将工兵部署在最前面,主要负责排雷排爆。 开始大家都小心翼翼,严格按照战术动作搜索前进,可是行进了两百米后,却发现一个敌人也没出现,街道上除了几只癞皮狗什么也没看见,反倒是风吹着垃圾在漫天的飘。 “连长,什么情况,这没人啊!” 通讯员小高有些纳闷,唐中俊也纳闷,这是唐中俊第一次以参加城市对抗,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按照他的想法,反正兵多,谁要出现就干谁。 “管他什么情况,往前搜索前进,叫各个分队小心点,要防止踩到地雷和火箭炮袭击,有什么事及时汇报。” “是!” 唐中俊带人继续往前面走,又走了几分钟,来到了居民区的边缘,邮政大楼的前面,这是钢铁厂的外围,被一圈水泥墙给围了起来,进出是个铁门,此时的铁门被锁锁住了,唐中俊叫了几个人上去撬开了铁门,铁门打开后依然什么动静也没有,唐中俊愣住了,这对方在搞什么鬼,难道就这么大大方方放自己进去? |
唐中俊觉得有必要小心一点,他先派了一个班在围墙外围掩护,见没什么动静后,就准备带着大队人马冲进去,可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刮进来一阵大风,很快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紧接着能见度一下低了四五成,整个一连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之中。 “不好!是毒气!” 唐中俊马上命令所有人穿上防毒面具,正当大家急急忙忙穿防毒面具的时候,几辆造型独特的遥控车冲了进来,车上绑满了炸药,战士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几声爆炸生响了起来,腾起一阵阵黑烟,然后就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枪声。 营长朱向兵随着营部的人在后方指挥所,看到前方冒出的烟尘,知道前方出情况了。 “呼叫下各连,发生了什么情况?” 通信员按下按钮呼叫电台,却发现除了噪声什么也没有。 “不好了,营长,我们电台受干扰了,联系不了。” “那架固定电话。” “固定电话没带。” “为什么不带?” “您说的,不用带。” 通讯员支支吾吾,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朱向兵瞪大了眼睛,却不知道该把火往哪里撒,来之前通信班班长请示是否架设有线电话,朱向兵觉得运动战架有线电话太麻烦就否决了。 |
这个时候二连也不好受,还未走出居民区就遭到了毒气和炸弹的攻击,十几分钟内兵力损失掉了三分之一,很多被裁判退下来的战士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挂掉的。 朱向兵不得不拿起了地图,从地图上看,这片厂区整体呈一个长方形,向西是居民区,向东是钢铁厂,再往东则是浦江,越往东房子越密集,刚才厂区的围墙应该是对方的第一道防线,那么第二道、第三道防线会是在那里,朱向兵凭着自己的直觉在地图上勾了几个点,然后重新布置起了战术,朱向兵叫来了通信班的几个战士,把自己的作战构想说了说,希望用徒步的方式传递到下面去。 几个通信兵分头行动,可是他们在走出指挥阵地100余米,就被埋伏在楼顶的人敲了脑袋。 |
电视屏幕前,刚才还很慵懒的集团军军长汪明成和军区副司令员显然来了兴致,一会看着电视画面点评,一会又拿起望远镜从高处往下面看,他们没想到路远给的下马威是连环马,朱向兵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损失了一大片,因为指挥中断,各连很快陷入了各自未战的境地,朱向兵也不得不把预备兵力开始往前推。 在另外一边的路远,一边拿着对讲机,一边紧盯着电视屏幕,而在他身后则是一大堆的电子仪器设备,电子仪器旁的办公桌边,谯子蕤、陈筱正在操作手中的遥控器,那些突然冒出来毒气和改装小车炸弹,就是他们操作的结果,按照分工,他们加上商雪带来的保障人员是第一组,负责远程操作各种武器装备,而第二组由薛涛、洛青森、马云昭、唐魏、李成组成,分成两个小队,一个小队负责狙杀,另外一个小队负责在后方实施骚扰破坏活动。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唐中俊清点了一下剩下的兵力,刚才的炸弹袭击让唐中俊的连队兵力损失了三分之一,特别是那些在步战车里的战士,和步战车一起被汽车炸弹送上了归途,因为步战车对炸弹的防护能力较弱,只要汽车炸弹靠近,整个步战车就被裁判组裁定失去战斗力。 “怎么办?” 副连长看着唐中俊,唐中俊麻了一把脸。 “MD,能怎么办,继续前进呗,难不成就在这里待着。” “可前面是开阔地,我看上面很可能有炸弹和地雷。” 此时唐中俊所在的连队就在大门的外面,大门口有一栋两层小楼,向后是一条大路,两边是开阔地,开阔地上原来是草坪,因为没人打理,现在成了杂草地,这可是地雷、定时炸弹的理想栖息地,中间的大路上面堆满许多的石头,因为缺乏工程车,想把移动这些石头不现实,现在要进厂区只能走草坪。 “有炸弹和地雷怕什么,叫工兵上去排雷啊!” 听了唐中俊的话,副连长一连的憋屈。 “可是我们借的工兵在刚才全部阵亡了,现在没人会!” “那报告营里面,再借点工兵来!他们不是还有预备队吗。” “可我们现在电台通不了,只有跑着去。” “跑着去就跑着去!运动通信我们不是没有练过,那个二班的战士不是长跑冠军吗,喊他去,尽快把工兵找来。” “是!” 副连长点了点头,然后去后面的部队找到大长腿战士,耳语了一阵,大长腿甩开双手就向后飞奔而去,可惜了大长腿的百米速度,只走到半路,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捆着走进了战俘班。 唐中俊趁大长腿去搬救兵的当口组织全连调整休息,另外他派出了一个班的兵力去两边侦察,看有没有迂回道路,10分钟后,右路的二连也到了大门处,和一连的情况差不多,开路的工兵全部阵亡,整个连队损失超过了三分之一,因为没有工兵开路,两个连队就这样你瞪我,我瞪你,围在工厂的外围什么也做不了。 |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大长腿没有回来迹象,两个连长开始急了,按照这次对抗的规则,8个小时拿不下,就裁定为输。唐中俊丢掉烟头,腾的站了起来。 “副连长,大长腿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 副连长小声答道,并补充了一句。 “出去侦察的兵也没有回来。” 唐中俊知道都是有去无回了,看来是小看了这帮人。 “算了,不管了,一排长!” “到!” 一个黑高个赶紧来到唐中俊身边,腾地站直了身子。 “你带领一个班,去硬趟一下,找一条路出来。” “是!” 一排长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而去,很快就组织了一个班,拿起了工兵留下的扫雷装备按照战术动作向草坪靠拢,可是他们刚走出去几步,枪声就响了,一排长的头盔就冒起了青烟,当场阵亡,另外几个人见状赶紧退回来了。 “狙击手!对面的办公大楼有狙击手。” 草坪的对面是钢铁厂的办公大楼,五层方体建筑,此刻,薛涛和洛青森这两个最好的狙击手在正以逸待劳,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开阔地。 这下唐中俊傻眼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我们的狙击手呢?” “我们的狙击手去军里参加比武了,现在不在!” 唐中俊只觉得嗓子很干,额角上汗水也冒了出来。朱向兵赶到大门口时,见到一连长和二连长都在这里,密密麻麻的人把围墙根占了个满,顿时就来气了。 “你们两窝在这里干嘛,找死吗?” 两个连长一连憋屈。 “我们不敢进去啊!” 唐中俊答道。 “为什么不敢进去?” “狙击手,里面有狙击手!” 二连长杨欧阳,比唐中俊个子小,声音更小。 “一个狙击手把你们吓成这样?你们不是有战车吗?” “还有炸弹,各种各样的炸弹!” 唐中俊咪着眼睛,一脸委屈。 “工兵呢?” “全阵亡了!” 朱向兵看着两个大连长,真想踹上一脚,平时一个鬼精鬼精的,怎么现在成了熊包了。 “三连长。” “到!” 三连长刘晋,中等个子,皮肤比较,身体非常壮实。 “把配属给你的工兵带过来到前面去排雷!” “营长,排雷没问题,可是我们首先得解决狙击手啊!要不然,去一个,死一个!” 刘晋似乎要清醒一点,朱向兵点了点头,他拿起手表,看了看时间,9:59,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现在自己还有七个小时的时间。 “这样,三连长,你找几个素质过硬的战士组成突击队,分两个方向进行迂回包抄,无论如何要进到办公大楼,即使不能消灭狙击手也要把他们逼走,这样我们大部队才能突破这第一道防线。” “明白。” “另外,一连长和二连长,你们两个连队也各组3个突击队,携带轻武器找到缺口突进去,我们现在化整为零,多路进攻,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是!” 两个连长接收了命令,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连队,而在另外一边工厂的电气大楼里,朱向兵的一举一动全在电视屏幕上,连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营长这招不可谓不高,看来他是吸取了教训,以兵力的优势来抵消你的技术优势,你准备怎么办?” 商雪抱着双手看着路远,路远则后背向后靠了靠。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啊!要知道,现在的东郊是我的地盘!” |
朱向兵终于占领了开阔地前面的办公大楼,因为路远在办公大楼的周边和内部设置了很多型号的炸弹和地雷,还有防不胜防的小车炸弹,旋翼无人机也来凑热闹,扔下一颗炸弹就远遁而去,朱向兵的部队是防不胜防,很多战士情况都没摸清楚就被迫退出了对抗,而且更为窝火的是朱向兵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见着的全是一堆机器,这哪是在和人打仗,这是在和机器打仗。 清点了一下装备和人员,朱向兵把几个连长又重新召集到一起,营指挥所临时设置在办公大楼二楼的西侧,和开始进攻的信誓旦旦不同,现在的几个人向霜打了茄子一样,有点焉。 “都给我精神点,仗还没打完呢!” 桌前的朱向兵拍了拍桌子,眼睛瞪着三个大连长。 “怎么打嘛,我们现在连人都见不到一个,全是炸弹,地上有,天上有,屁股后面还有,防不胜防!” 二连长刚说完,一连长唐中俊接过了话。 “是啊,全是炸弹,敌人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我们到哪,各种炸弹就跟到哪,士兵现在都是惊弓之鸟,哪搞过这种对抗嘛,我们就是和机器人打仗,怎么打嘛!” “怎么打?你们一个个平时不是很能吗,说什么集团军没敌手,放眼军区老子也是第一,怎么,现在对方才一个班,你们就就怂了!” 朱向兵此刻是恨铁不成钢,想着还有那么多军区首长看着,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这……” 两个连长自知理屈,低下了头,三连长刘晋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 “我说说我的意见吧,这次对抗确实没想到对方会出这种招数,应该说路远采取的作战方式是很新颖的,也是以后战争发展的方向,随着技术的发展以后无人化的装备还很多,大家不要奇怪我们面对的全是机器,以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只要开放权限,他们迟早有一天可以替代人类进行作战!” |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晋并没有回答一连长的问题,而是说道: “以目前看来,我们的举动都在路远的掌握之中,我如果估计不错的话,我们身边有很多摄像头,我们想取胜就必须破坏这些摄像头!” 经刘晋这么提醒,朱向兵马上明白过来。 “刚子,去找几个人看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 “是!” 侦察班班长带着几个人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几个破坏的摄像头走了回来。 “果然有摄像头!” 朱向兵拿着这些破坏掉的摄像头看了看,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个路远,怪不得对方对自己的行动一清二楚,原来是早就着了他们的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向兵看着晋,这个刘晋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候却不马虎。 “我觉得吧,一方面是要破坏敌方的侦察监视体系,另外一方面是要找到合适的攻击路线!” “合适的攻击路线?” “我估计不错的话,路远在我们去他指挥所的路上,部署了很多的炸弹,目前我们工兵不够,缺乏排爆的工具,硬趟过去很损失很多的有生力量,而且会影响我们的速度,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地下通道入手。来之前,我分析过这里的地图,钢铁厂有一套完整的地下管道,我们可以从地下管道进去,避开敌人的设伏区。” “那假如对方也在管道内部署了炸弹呢?” 朱向兵问道: “我研究过这个地下管道,它不是单一走向的,而是网状分布,从一个点到另外一个点可以有很多道路,所以我们可以选择隐蔽性较强的一条,要知道他路远想得再周到,不可能在每一个管道都部署有炸弹,而且在地下管道可以避开对手的侦察监视,主动权可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听了刘晋的话, 朱向兵微微思索了一会。 “刘连长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虽然现在我们损失了一半的兵力,但是相比对手,我们依然有绝对的兵力优势!这样,我命令你们3个连队各组一个突击队,选择合适路线由管道向中心区突入。” “另外,在地面上的部队分为三组,每个连队剩余兵力各编一个组,分三路向中央突进,记住,要密切注意对方的摄像头,看到之后马上摧毁!我在指挥所负责统筹指挥,有什么事及时报告!” “是!” |
按照朱向兵的部署,红军进行了第二次战术调整,不得不说,这次战术调整摸准了路远的命门,实战对抗到现在,路远之所以能破坏、迟滞红军的进攻,很大一方面是拥有情报侦察的优势,现在摄像头接二连三被破坏,路远很快就失去了红军的动向,好在还有空中的无人机,但是红军明显也有准备,都沿着墙根走,明显在躲避无人机侦察。 虽然有地雷和炸弹的迟滞,红军还是沿着计划一步步向中心推进,路远所料不错的话,地下通道的人也快到自己指挥所在地,电力中心。 “大家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了吧!” 路远走到控制室,几个战士看着路远,一脸雾水,不知道路远什么意思。 “现在到了最后一步了,大家带上武器,我们该出去了!” “出去?我们不是要固守8个小时吗?” 陈筱站起身问道。 “固守,我从来都没打算要固守,再说了,这里守也守不住。” “那我们去哪里?” 听了陈筱的话,路远微微一笑。 “去红军指挥所。” 路远清点了一下装备和人员,然后就准备带着众人撤。 “你们都走了,我们去哪?” 商雪看了看身后留下的几个技术人员,然后对着路远问道。 “你们就留在这呗,红军折腾了这么一半天,总得有点收获啊!” 商雪听了路远的话,禁不住一愣。 “我说路队长,你这是过河拆桥!我们帮了你们,你们就这么回报的!” 路远看了看手中的头盔,然后抬起头。 “按照《日内瓦公约》,你们不是作战人员,没有攻击能力,他们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放心吧,即使到了战场,他们也只能好吃好喝把你们伺候着。” 路远带上头盔,微微一笑,带着士兵走了出去,商雪看着路远等一众人的背影,只有摇头,这就是队友?伙伴? |
唐中俊如愿进入了电力大楼,他是第一个到达蓝军指挥所的,只是他没有料到,只见到了3个地方人员。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那个路队长给骗来的吧,他说这里有好吃的,好穿的,结果我们到了这里,什么也没有!你说气不气人!” 商雪的嗲声嗲气,让唐中俊有点蒙,什么意思,这路远还在搞人口倒卖! “我……我管你是谁?我就问你,路远去哪了?” “去哪了,你得去问你们营长,也许他知道。” 唐中俊回过神来,拍了拍脑袋。 “糟了!” 原来先前为了完成攻击任务,营长几把大部分的战士都派了出去,身边留了不到一个排的兵力,现在看来对方明显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营长只怕凶多吉少。 “走,赶紧去指挥所!” 唐中俊招呼着战士呼啦啦的转身就向楼下走去,搞得商雪颇有点失落。 “诶,你们就不管我们了吗?” |
红军的指挥所,此刻颇有些热闹,朱向兵不知道路远是怎么进来的,那些警戒的战士形同虚设,直到指挥所被端了,才急匆匆的冲进来,显然为时已晚,朱向兵搞不懂这些平时训练有素的战士是怎么了,在这场对抗中完全找不到北,懵懵懂懂都成了俘虏。 “你们怎么进来的?” 朱向兵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蓝军会偷袭,所以他把剩下的兵力进行了编配,在重要的楼梯口和过道都配备了兵力,就算是蓝军想攻进来来,也绝不是一件易事。 “这个嘛!” 路远看着朱向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看了看房子的四周,朱向兵所在的这间房子位于整幢楼房的最北端,从南边看出去,能看到厂区的大半建筑物,视野良好,的确是指挥所的最佳场所,只是朱向兵不知道他选择这里当指挥所是他最大的疏漏。 “这家钢铁厂建于上世纪70年代,是西南地区最特殊的钢铁厂,因为它产的钢都是高强度钢,主要提供给军方用来制造武器装备,当时为了防止外国的核打击,所以在兵工厂的内部修了民防工程,你们知道下面有水网管道,却不知有这个民防工程” “民防工程?你们是从民防工程进来的?” “是的,就在这栋楼的下面,上来不到两分钟,而且,还有直达电梯,刚才我们就是从电梯出来的,就在隔壁。” 朱向兵彻底瘫坐在椅子上,他似乎是明白怎么输的,但是却又那么不甘心,如果……如果……,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两位大旅长,还要不要继续啊!” 军区副司令员何国庆笑着看着肖克和戚云飞,戚云飞一脸的尴尬,想打掉人家的指挥所结果自己指挥所被端了,哪还有脸面继续下去。 “我们输了,输了!” 何国庆把目光转向了肖克。 “肖旅长!你们让我们长了眼界,我不得不承认我老了,未来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啊!” “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都老了。” 何国庆看了看汪明成,摇了摇头。 “你还年轻,我记得你是六一年的吧,正是当打之年,我才是真的老了,现在这些武器全是信息化武器,凭我的理论水平已经达不到要求了,我看下一步改革可以建议精简兵力,看来兵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何国庆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有的放矢,戚云飞知道这回3旅是出了大丑了,头只得埋下去,什么话也不说。 按照要求,实战对抗要进行8个小时,实际上只进行了6个小时,红军兵力损失五分之三,蓝军除李成因为走错路迷失在管道里,无一伤亡,先不说这场实战对抗的胜负,光是这兵力损失比就足可以载入A集团军的历史。 汪明成决定四天后召开复盘检讨会,趁这四天的空闲期,肖克给集训队放了个假,集训队两个月来一直处在高强度的训练当中,当可以休息调整时,队员就迫不及待的脱下身上厚厚的装具,第二天就一窝蜂的去了林城市中心,对于他们来说,吃一顿大餐那就是最大的奖赏,路远留了下来,他需要整理这次对抗留下来的各项数据。 |
路远宿舍在宿舍楼的西边,时已五月,草长莺飞,从宿舍楼向外看出去,一片青翠。路远给自己泡了一袋速溶咖啡,咖啡虽然苦涩,但可以提神,而且那种绵密的醇香也能路远的头脑更加舒缓,其实就这次对抗来说,不是他路远的胜利,而是技术和装备的胜利,从战术上来讲,红军或许也有问题,但这仅仅只是一方面。 世易时移,在强调信火协同的今天,光靠步兵单打独斗显然已经过时,单一的步兵兵种,既没有破障能力和防化能力,也有没有反电子干扰能力,再加上火力有限、侦察缺失,很难在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路远看似是小打小闹,实则是利用了情报和火力优势,将红军一步步消耗殆尽。 将数据整理完毕已是下午,路远走出了宿舍来到食堂,保障部为了把保障集训队,专门派了1个战士负责保障伙食。 “路队长,晚上吃撒?” 炊事员小刘问道。 “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出去了,我看就下面条吃吧,牛肉面,你的招牌!” “好呢,牛肉面。” 路远此刻是无事一身轻,索性就留在厨房给小刘打下手,中国的部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其中的一方面是它的后勤保障,相比国外大兵的外包保障不同,中国的军队有自己的保障体系,路远闲暇无事也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国外的保障体系主要依靠有专业背景的地方公司,优势就是专业、集成、高效,使得部队的战斗人员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战备训练中,但劣势也突出,一旦遭遇到大的战事,生存受到威胁,这些外包企业是不是还值得信赖是个问题。中国则主要依靠自身进行后勤保障,体系庞大,但是可长久,生死关头也能不离不弃,在朝鲜战场中美对峙的后期,中国的前线士兵可以吃到馒头、热饭、热菜,而M军只能吃罐头、压缩饼干,看到中国士兵吃得津津有味M军那是羡慕嫉妒恨。 小刘叫刘征,今年第4年,因为手艺不错,新兵下连后就留在了炊事班,但从刘征内心来讲,他不想待在炊事班,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演习,他这个步兵有点名不副实。 “队长,我听说你们这次9个人就把对方一个营给打赢了!” 路远看着炉火微微笑了笑。 “是的,侥幸赢了!” “不是侥幸,我觉得是必然!” 听了刘征的话,路远一愣。 “怎么讲?” “因为轻敌啊!兵法上早就说过,骄兵必败,以前每次和3旅搞对抗,都是我们输,他们早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这次我估计他们都没有重视,派了一个营就是来走走过场,结果摔了个大跟头。” 刘征不紧不慢的切着手中的牛肉,他的观点已经不是战术层面上的问题,可以说,他看到了属于本质层面的东西。中国的战争,从历史往前数,可谓是数不胜数,而以少胜多的战役也常常发生,比如著名的淝水之战、夷陵之战、官渡之战等,其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方轻敌,将领们喜欢用简单的方法进行数字叠加来计算战力,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现实中1+1往往会小于2。 |
东郊对抗的胜利,最高兴的不是路远,而是肖克,他亲眼见证了5旅的官兵创造了奇迹,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次对抗把5旅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第二天军内各个报纸都对这次对抗进行了报道,为了还原这次对抗的细节,肖克还去了军区记着站,当了一回座上宾。 首长机关的很多人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会相信9个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他们怎么也想不通,400人怎么就糊里糊涂败了!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肖克知道这次对抗不是不单单是战术的胜利,更是技术的胜利。 在军区参加采访后,肖克马不停蹄的回到5旅,只是他没想到闻敏也来了5旅。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闻敏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手上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此刻正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是那种好看的女子,椭圆的脸蛋配上白皙的皮肤,三十多岁的年纪依然光鲜靓丽。 “我怎么来了,我给你打几次电话你都没接,所以我就来了!” 闻敏还是一动不动坐着,眼睛盯着电视。 “这几天有点忙!” “忙!” 闻敏微微一笑,身体轻轻后仰。 “你什么时候不忙过。” 肖克自知理屈,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饮水机旁边,拿出一袋普洱茶,倒上开水,给闻敏泡了一杯普洱茶,然后走到沙发旁把茶杯放到闻敏面前。 闻敏看了看白色的瓷杯,语气沉静。 “你知道,我不喝茶的。” “哦,那我去给你泡一杯咖啡。” 肖克说完,走到了左边的柜子旁,他想找咖啡,却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有咖啡。 “你别找了,我这次来不是到你这里喝咖啡的,坐吧!” 闻敏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座,肖克看了看闻敏,坐到了闻敏左侧沙发上。几个月不见的闻敏对于肖克来说仿佛就像陌生人,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这种沉默,也在预示着有些东西始终是要浮出水面。 “我转业了!” 闻敏先开口说话了。 肖克对闻敏这个消息不奇怪,电话里闻敏和肖克沟通过这件事,肖克是希望闻敏等等,毕竟在军队服役了这么长时间,转业到地方有很多的不便之处,但闻敏显然有自己的看法。 “下个月办手续!” “哦,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有意见,那你转业准备去干什么?” “目前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想去欧洲去一趟。” “欧洲?” “是的。我朋友在欧洲开了一家服装公司,她叫我去看看,我也想顺便去散散心。” “哦!” 肖克知道闻敏有自己的追求,闻敏歌唱得好,加上人又长得漂亮,她本想在歌舞团混出个样子,但是这几年的关键位置调整都没有她,慢慢变得心灰意冷,肖克不是没有想过帮她,但是文工单位的裁编是大势所在,谁都没有办法。 “肖克,我们离婚吧!” 闻敏抬起了头,看着肖克,肖克从闻敏的眼睛里读懂了一切,闻敏的表情是那么的淡然,显然不是心血来潮,应该说离婚从肖克来5旅就已经有了端倪,作为双军人,两人结婚6年,聚少离多,结婚很多时候成了一种形式,而缺乏内容。这一次来5旅,肖克因为工作比较忙,更疏于对闻敏的关心,对于肖克来说,很多时候不是不想关心,而是压力在肩很难提起兴致去关心别人,能做的似乎就只是简单的几句问候。 肖克没有说话,而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似乎这个时候只有茶,能平复内心的心情。 “我们这婚姻只是个形式,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追求,我想我们是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要的生活?” 听到这里肖克苦涩的笑了笑。 “当初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军装,喜欢这个职业,而现在你不但要脱下军装,还要离婚,难道去欧洲就是你想要的生活,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军队!为什么选择这身军装!” 肖克虽然有些激动,但是话在嘴里还说很克制,闻敏自知理屈,他将手中的大衣放在旁边,双手握在一起。 “肖克,人是会变的!没人能始终活在过去,是!以前我是觉得穿上这身军装很神圣,能成为军人是我的荣幸,可是我已经为这部队奉献了十几年了,我该有新的生活,这个社会每天都在发展,都在进步,我也需要进步,我不能始终活在一种节奏里,我需要新的生活,你懂吗。” “新的生活?离开我也是你的新生活,对吧!” 肖克看着闻敏的眼睛,以前那双眼睛是多么的熟悉,但是现在,那双眼睛只有陌生。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我觉得,我们的婚姻之所以会出问题,责任应该首先是你。以前我多次说过要在一起,你不听,去了北非去欧洲,去了欧洲去美国,后来你回到中国了,但是你又来到了这里,你有想过我吗?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过,人家可以家庭团圆,我呢,我大年三十一个人在宿舍,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每次演出,我都祝福别人和和美美,我呢,我什么时候和和美美过!每次都忙,有时候盼个电话跟盼星星月亮似的,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家,但是和你结婚,我感觉不到我有家,我始终都在漂泊!始终都在一条不知方向的船上!” 说道这里,闻敏低下了头,语气变得哽咽,沉默了一会,她才抬起头喃喃说道: “我想我累了,真的累了!” 肖克知道闻敏说的是实话,这些年的确亏欠了她,但是自己有什么办法,命运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着你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却无法回头,从穿上军装开始,肖克就知道注定要失去很多。 “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追求,这样吧,过几天我要回北京一趟,到时我们去民政局,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肖克克制住内心的波动,这一刻他本没有想过,但是他知道这份婚姻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有句话叫人各有志,还有句话叫覆水难收。 闻敏凌视着肖克,几秒过后,她转过了头。 “好,我在北京等你!” 闻敏说完,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她的脚步没有任何拖沓,肖克站在后面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却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 |
清晨,路远正在教导队的器械场练习器械,却看来从左侧道路上开过来一辆红色的小车,这车路远认识,是商雪的奥迪A3。 商雪从车上下来,抱着双手只是看着路远,路远穿着一件青灰色的短袖,他不似一般军人那般魁梧、壮硕,但是细致匀称的身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是非常养眼,只见他在双杠上闪转腾挪,姿势潇洒但又技巧十足,看起来颇有几分运动员的味道。 “商大工程师,这么早你来干嘛?” 路远做完一套练习后,下了杠。 “我来干嘛,你前天就把我们撩在厂房里就不管了,你说我来干嘛!有你这么对待合作伙伴的吗?” 路远才想起前天在对抗中把商雪留给了红方,现在想来是有些做得不妥,当时的他其实只想和商雪开个玩笑,没想到商雪把这个玩笑记在心里了,敢情今天是来找茬的。 “你说我们能跟你们上战场吗!” 商雪一脸责备的看着路远,表情温怒,路远自知不妥,只得赔礼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路远拿着毛巾边擦汗边道歉,商雪见路远态度倒还诚恳,心中的不满道消散了几分,这段时间为了保障对抗商雪几乎成了军队的一份子,日出就得上班,日落还得加班,可以说这次对抗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来自于商雪的技术团队。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路远和商雪关系由最开始的陌生渐渐变得熟悉,两人合作时也会因为一些技术细节而出现分歧,但总体来说还算融洽,路远并不固执,很多时候都愿意听取商雪的意见,所以两人虽然只是合作伙伴,但关系已经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畴。 “算了,我今天来呢,不是和你生气的,下午邵杰的公司开业,我是来接你过去参加开业典礼的!” 路远这才想起邵杰的公司是今天开业,邵杰从研究所辞职后,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主要业务是人工智能和自动化控制,不仅在民用领域有很好的发展前途,而且在军工领域,也具有不错的发展前景,为此,陆青峰还提了很多发展意见。 “哦,那这样,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旅部,然后回来后和你一起去省城!” |
路远去旅部是去找肖克,两天时间,他已经把数据整理完毕,而且汇报的材料的准备的差不多了,他需要得到肖克的首肯。早上吃过饭,路远到旅部肖克的办公室却没有找到肖克,后来他找到作训科的罗英,被告知肖克去了后山,路远知道肖克的父亲就埋在后山,看来这个旅长又去吊唁父亲了。 小河山中间高,两边低,垂直落差200余米,多种以松柏,这里面埋了很多的越战时牺牲的革命烈士,在山的顶部,还修了一个纪念碑。 十点未到,太阳刚过树梢,温度还没起来,走在石板路上倒还清爽,在山间走了10余分钟,路远果然看到了肖克,肖克显然是有心事,蹲在墓碑前凝视着墓碑,听到有脚步声肖克回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是路远就站了身。 路远走到墓碑前,朝墓碑敬了一个军礼,路远知道这里面埋的是曾经的战斗英雄,肖卫城。肖卫城的墓打扫得干干净净,上面没有一片落叶,5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周星期六都会派人来清扫这里,到了清明节,更会组织全旅的官兵前来扫墓,地方部分学生也会参加。 肖克显然是有心事,眉头紧锁,路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微风吹着松柏轻轻摆动。 “你知道军人意味着什么吗?” 良久,肖克说话了。 “意味着担当吧!” 路远想了想答道,肖克点了点头,补充道: “不单是担当,还有牺牲,这种牺牲不只是生命,还有生活、社会、关系和人脉!” 路远不知道肖克会有如此感概,不过确实也如肖克所说,穿了这身军装,就意味着要失去很多东西,包括亲情、友情、爱情,甚至还会更多。 “路排长,你说这世界要是没有战争多好,如果是那样,他们就不会长眠在这里,我们也不必穿上军装,届时人人安居乐业,户户喜乐安康,岂不是大同世界!” |
在路远的眼中,肖克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当肖克说出这番话时路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世界的本源来说,这种想法不现实,也幼稚。 “首长,这世界永远不会有大同!” “怎么讲?” 肖克转头看了看路远,路远清了清嗓子,说道: “因为这世界本就是一个利益场,从人的本性来说就是寻求利益的最大化,而只要有利益存在就必然会有分歧,就会有争斗,个人如此,国家亦会如此,而军人作为利益最有效的保障手段必然会存在!这不以的意志为转移!而且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一旦怠慢,只会山河变色、百姓流离!” 肖克听了路远的话,长久没有说话,其实这些道理肖克何尝不懂,只是前天和妻子闻敏的事情扰乱了肖克的心神。肖克和闻敏在一起十年,虽然两人聚少离多,但到底也是自由恋爱过来的,感情一直都不错,现在说分就分,委实心里总感觉过不去。肖克从小父亲去世得早,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这次离婚肖克虽然不想离,但是想到闻敏心意已决,他也不想说什么,有些苦他只能自己吞。 “说说吧,找我干嘛?” 肖克微微咳嗽了一下,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是这样,昨天我把这次对抗情况进行了书面梳理,我想请给您看看,免得后天参加复盘检讨发言时没抓住重点!” 路远说完,打开文件袋,从中取出了一份文稿递给了肖克,肖克接过文稿,大致翻了翻,然后又递给了路远。 “你这稿子我会细看,不过不是现在!至于你明天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有一个要求,说真话!把你想说的说出来。” 听了肖克的话,路远愣了愣,肖克的确是一个特别的人,从他来旅的第一天都是如此,他似乎管得很多,但是又管得很少,管得很多是他注重抓全面建设和基础建设,管的很少他善于放权,就拿这次对抗来说,他让路远全权负责,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战术参谋提供参考意见,而做的大部分工作是后勤保障。 “后天参加复盘检讨的有很多中高级干部,据说北京还要来人,你这次带队算是创造了历史,集团军和军区都很满意,这对于旅来说是大事,也是好事!想想,5旅已经很久没有这份荣耀了!” 肖克脸上带着欣喜,这是他来5旅这三个月来真正满意的一件事情,这不但给5旅增了荣誉,也带来了士气。 “你知道吗,以前5旅的前身是民兵大队,那个时候在冀北打鬼子是出了名的,第一任队长叫……” 站在墓前的肖克聊起了5旅,聊起了父亲,5旅的历史的确是一本书,路远去过一次旅史馆,他没想到肖克将5旅的历史记得那么清楚,作为在抗日战争成长起来一只部队,5旅打过硬仗、巧仗,还曾击毙过日军多名高级军官,后来在解放战争隶属刘邓大军,在太行山同国民党多次交手,逐渐壮大,后来转战西南,成了西南军区的主力旅,越南战争时5旅攻坚战打得很辛苦,牺牲了1名团长,2名副团长,其中包括肖克的父亲。 肖克后面又问起了路远的个人问题,包括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路远都一五一十做了回答,应该说两个人都有深厚的军事渊源,肖克的父亲是军人,爷爷曾经是地下党员,而路远的外公是军人,参加过中印自卫反击战,两人都受过良好的军事熏陶。 肖克要比路远十几岁,看着路远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两人虽然有几个代差,但是很多问题却能取得共识。这次路远以技术对抗战术对肖克的启发很大,以前肖克虽然对技术发展有所了解,但是从没有真正去思考怎么去用过它,而如今经路远这么一演绎,才发现技术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对于肖克来说,他最怕的就是被这个时代所抛弃,于是在军旅生涯中他不停的在转换角色,就是想多见识新的东西,让自己的思维不会僵化,脱节于时代。后来两人边说边走,离开了小和山,在回去的路上,肖克问起了路远的私人问题。 “路排长,你有女朋友没?” 路远听了一愣,他不知道旅长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是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路远知道领导都喜欢给下属介绍女朋友,七大姑的女儿、八大姨的千金……。路远脑地里忽然出现了商雪,两个多月的接触,不能说长,但是商雪总能给路远留下很亲和的印象,在碰到很多技术上的难题时,路远容易打退堂鼓,反而是商雪鼓励他走到了现在。 商雪不是那种最好看的女人,但绝对是能读懂男人心得女人! “没有!” “哦!” 肖克微微点了点头。 “不管有或是没有,你要记住!军人的职业决定了在情感方面是很慢兼顾的,你以后如果想在部队有很好的发展,这个问题你要考虑清楚!男人有时候有了事业就难成就家庭,这是悖论!也是军人的无奈。” 路远似乎明白肖克想说什么,他其实早就品尝过军人的无奈,前女朋友不就是这样分手的吗?事业和爱情有时候就像是西瓜和芝麻,捡了西瓜丢芝麻,捡了芝麻会丢西瓜,路远不敢去奢求以后自己的婚姻爱情会多么完美,他只是想在对的时间能碰上对的人,即使以后会分开在他看来也并不那么重要,因为在这世界本就没有一眼万年的爱情。 |
路远回到教导队,商雪正在和陈筱、梁露露、马云昭等几个战士几个人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她笑得前俯后仰。 “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他们在学你们前旅长讲话!” 前旅长黄星城,是贵州人,有一口浓浓的贵州口音,说话做事很有自己的特色,他喜欢说“这个、那个!”,有时候,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他没出事之前学他讲话那是一种时尚。路远对于前旅长黄星城有过几次接触,算起来黄星城还夸奖过路远,说路远种菜种得好,以后要调他去后勤当助理,只是不巧的是几周之后他醉酒开车掉下了山崖。 路远对于黄星城并没有多少好感,这人是提干出身,对于官场的一些规则那是门清,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他在的时候5旅就是一个大招待所,各种领导和家属都喜欢来这里度假休闲,受此影响,5旅上上下下的都变成了接待办,他成了总经理,在他看来旅长只是一个身份,而不是一份职业。 多日的相处,让商雪和这些战士已经变得非常熟悉,和路远的沉默寡言不同,商雪喜欢聊天来家常,她和战士的亲密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路远,在路远看来,商雪和战士更像是朋友,而自己和这些战士只是单纯上下级关系。 路远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他更像是一个从书里走出的理科男,喜欢计算,而忽视了逻辑关系,这让他在管理工作时喜欢简单直接,为此和战士们闹了不少矛盾,倒是商雪这个局外人,很多时候都充当了调解员的身份,帮了他不少忙。 |
坐上汽车后肖克和商雪离开5旅,驶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时已经是初夏,从汽车向外看去,是成片的稻田,连绵的青色像远处铺展开去,最后和天际边的蓝天白云串在一起,路远难道有放松的时间,坐在副驾驶的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倒是很享受这份惬意。 “我说路队长,你这对抗也赢了,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商雪边开车,边和路远开起了玩笑,这个问题路远的确有想过,但是却没有找到好的办法,送东西好像太物质了,但不送东西也表达不了诚意,自从对抗结束,他就开始为这个问题头疼。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听了路远的话商雪一愣,她侧头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路远,这不像是吃错药了啊! “什么意思,你是准备把你自己送给我吗?”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人不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也不懂人情世故,这样,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吧!只要我能办的,一定办到!” “你这人……” 商雪看了看路远,不知道该咋说!这段时间她因为工作和路远有过不少接触,也大概知道路远的情商,很难说是高还是低,也许有一类人就是这样,他情商未必就是真低,只是不想去往这方面花心思计较而已。 “算了,我呢,这次也是为我们229所出公差,你写一封情况说明就行,毕竟这次技术保障也不光是我一个人在忙,很多同事也帮了大忙,做了事就得要有个回响,免得到时我们领导说我们只见出差,不见干事,这不白拿工资吗?” 路远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有,而且不光是情况说明,他还准备写一封表扬信,要知道这次对抗229所可是帮了大忙。 因为恰好是周末,车流量比较大,汽车开得并不是很快,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商雪的职业选择上,在路远看来,一个女子从事技术工作很难让人理解,倒是商雪问了路远一个问题。 “假如让你从新选择,你还会选择从军吗?” “当然!” 路远知道自己除了从军他不会更好的选择,这也许就是宿命。 “我呢,也是一样,即使让我重新选择,我还会选择从事技术,家庭出生是一方面,我的爷爷、父亲都是从事的技术,我爷爷还是新中国的第一代核物理研究人,也许是小时候的家庭熏陶,我从小就喜欢技术,因为对于技术来说,可以有无限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能创造未来,就像魔法师一样,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也改变着这个世界的轨迹,只是我没想到我会从事军事技术。” “怎么,你不喜欢!” 听了路远的话,商雪摇了摇头。 “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军事技术是以摧毁为前提的,而不是创造,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技术的反面,它能让所有的东西归于零,就像核武器一样,强大的毁灭能力让地球毁灭上百次,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将,军事技术也并非是嗜血的恶魔,同样拿核武器来说,正是因为有它这个世界才保持了将近80年的和平,所以说军事技术本身就是复杂的,它带给人类是福还是祸,无法去有效定义!所以我无法说我是否喜欢军事技术,我只能说我对它会保持足够的忠诚,即使研究新型武器,我也希望它能最大程度减少人员伤亡,而不是去夺取生命、摧毁生命!” 商雪的话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可以说她对于军事技术的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路远忽然想到自己这些年学习军事、研究军事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路远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喜欢那种金戈铁马、跃马疆场的感觉,至于是拯救还是毁灭它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
邵杰的公司在省城高新区的一栋高层建筑内,公司名字叫“未来科技”,加上邵杰一共有员工三十余名,下设三个研发部门,邵杰是总经理,公司架构有点类似公私合营的股份制公司,229研究占43%的股份,而邵杰和其它员工一起占53的股份。 “未来科技”公司的成立离不开229所的支持,在军改大背景下,229研究所也在探索新路子,按照229所的规划,“未来科技”公司是229所投资的第一个高科技公司,主要负责技术研发和论证,业务涵盖人工智能、大数据计算和自动控制,既有军工项目,也有民用项目,按照高层的设想,“未来科技”要用利用民用技术去促进军事技术,同时也让军用技术反哺民用技术,在市场法则中找到最佳的平衡。 路远和商雪赶到“未来科技”时,刚好是12点,公司典礼正好开始,第一个议程是229所的领导讲话,和一般的公文式的讲话不同,这次领导很多话都听进了路远的脑子里,尤其最后的结语:我们成立“未来科技”不是分蛋糕,而是要革自己的命,以前我们是又当爹又当娘,管工作,还管吃住,现在不同了,我们只抓效益,你们效益好大家赚钱,你们效益差大家亏钱,养不养得活妻儿老小,得靠你们自己! 229所是老牌军工,业务涵盖了部队多型装备,在路远的印象中229所的装备不好用,稳定性差、故障率高,在部队吐槽最多、意见最多,看来这次军改对229所影响颇大,敢于去做新尝试,这本身就是一次成功。 第二个议程是剪彩,第三个议程是播放短片,主要讲人工智能、大数据建设和自动控制的发展趋势和未来前景,这个短片做得很用心,可以说未来的智能科技已经影响到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码头、机场建设,小到家居、家电,智能控制无处不在,伴随着人们对工作、生活要求越来越高,这片蓝海会越来越大。 典礼的最后一个议程是签名许愿,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在“未来科技”公司的目标上欠了名,按照“未来科技”的设想,公司不但要成为民用领域智能技术的领先者,也要成为军工装备的开拓者,这野心让路远都着实吓了一跳。 典礼完毕后,服务生端过来了香槟和西式糕点,路远和商雪作为客人,被安排在了南面靠窗的位置,路远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商雪没有成为“未来科技”的员工,她是邵杰的搭档,邵杰出来没有理由不带上她。 邵杰今天穿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装,以前路远看到他时要么穿的是军装,要么穿的是工装,而这一身西装多少让路远有些不习惯,而对于邵杰来说,他今天心情很复杂,既有新公司成立的激动,也有对前路的忐忑,刚才领导的那句话其实很大部分是对他这个总经理说的,以后229所不管这些人的生计,他邵杰得管。 |
送走领导后,邵杰来到了商雪和路远的旁边,商雪和路远算是邵杰两个比较特殊的客人,一个曾经是自己的搭档,另外一个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自己潜在的客户,上次对抗邵杰虽然没参与,但是也提供了技术思路,在他看来路远很多想法都和自己相同,而事实证明路远有很多想法是对的,这也让邵杰看到了希望。 邵杰刚坐下,路远就问为什么没有把商雪招进来,邵杰摆了摆手,却是一脸惋惜。 “我倒是想要她来啊,她不来啊!” “为什么?” “这个你得问她?” 商雪看着两个男人投过来的目光,抿了一口香槟。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也许还有其它想法呢?” “其它想法?” 路远不知道商雪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好问到底,反倒邵杰接话了。 “我们商大工程师志向大着呢,我们这庙小,她哪看得上!” 邵杰自嘲一笑,商雪显得有些难为情。 “邵哥,话不是这么讲的,你这里的人哪个不是高级工程师,随便抓一个都是硕士、博士,你说我就一个小小的本科,过来不是给你们添乱嘛!” “你那可不是小小本科!你那本科比我们的硕士都值钱!” 两个人不知怎么就把话题带偏了,讨论起了学历,路远只得喝起了杯中的香槟,后来两个人说着一会,又才把话题拉了回来。 “师弟,我听说你们上次那个对抗很成功,看来今年调职有希望了!” “有希望,你不知道我们5旅要裁了吗?” “裁,不可能!” 邵杰摇了摇头。 “你们5旅虽然这几年出了不少事情,但是还不到裁撤的时候,倒是很有可能会合并!” “这话怎么讲?” “这是根据我这几年观察得来的,现在传统步兵的确没有发展,都强调合成,而反观我们现在合成部队偏少,下一步肯定要增加编制,你们步兵有着很多先天优势,整建制裁撤那岂不就是一种浪费!恐怕这也不合上级改革意图!所以我的判断是你们会裁减,但是不会撤编!” 路远也想过这个问题,合成部队肯定是未来陆军发展的重点方向,就拿这次城市对抗来说,在路远看来红军失吃亏就吃在自己是单一兵种,功能拓展有限,打起仗来要么变成瞎子,要么就是聋子,耳不聪、目也不明!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消息呢,有点!但更多的是我的推断,我现在虽然脱下军装了,但是我一样会关注你们部队,要知道,未来你们可是我的大老板,我的装备还得靠你们才能卖出去!” 邵杰态度诚恳,路远发现这个师兄倒是转变很快,以前搞技术那会是不可能说这好话的,现在变成老板后,好话是张口就来! “想我们订购你们的装备可以,你得有绝活啊!” “当然,你别看我现在人少,可全是精英中的精英,到时你就瞧好了,我绝对会给你们惊喜!” 邵杰信誓旦旦,路远却多少有些怀疑,他虽然知道这个师兄有想法、有本事,但是想在传统的军工企业面前抢单,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离开未来科技,已是下午四点,因为第二天就是复盘检讨会,路远就没有回林城,而是住进了S集团军的招待所。 |
S集团军坐落双百路的北侧,这里原本是军马场,后来被改建成了集团军大院,三十年前的这里可谓是草盛马肥,颇具规模,老一点的原住民都还习惯性叫这军马场,而不是双百路。 复盘会在集团军司令部的会议室召开,会议室占地约800平米,中间是一张椭圆的会议桌,会议室的南面,是一张电子显示大屏,而东西两侧放了一排座椅,北面是发言席,除了两个旅的军事干部,集团军和军区都派了机关人员参加,此外,还有一个大校比较特殊,他叫郝启明,是从北京来的,本来是在军区考察,听说这次对抗后主动来参加这次复盘检讨会。 主持会议是集团军司令员汪明成,虽然这次对抗是集团军内部的一个小规模对抗,但其意义已经超过对抗本身,输赢也许不重要,但是这里面延展出来的问题却值得很多人深思,作为这次对抗的实际参与者,路远被安排在了圆桌的东面第二排,而他旁边就是3旅一营营长朱向兵。 按照会议议程,先是有集团军作战处处长介绍对抗情况,然后是对抗的双方分析此次对抗的得失,最后是参会者自由发言。作战处处长先结合视频和照片简单介绍了一下此次的对抗情况,对抗的双方一共投入418人,红方429人,蓝方9人,红方伤亡294人,蓝方是1人,巨大的伤亡差在集团军甚至军区都是罕见的,在坐的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包括来参加会议的郝启明。 |
郝启明是总参谋部作战部的,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军队改革处的调研员。 作战处长汇报完毕,会议室里就议论纷纷,当大家还在停留在数字对比时,汪明成打开了前面的话筒。 “对抗的情况就是这样,大家可能对这个结果都很怀疑,我也很怀疑,但这是真的,是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发生的,我想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包括我在内。按理说3旅是我们集团军的拳头部队,在历次实战演习中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为什么这次却遭遇了滑铁卢?是战术的问题还是态度的问题,又或者是技术的问题,我想3旅应该最有发言权,下面就请3旅的朱营长说说吧!” 汪明成说完,朱向兵站了起来,他走到会议室东侧偏左的发言席,敬了一个军礼。 “尊敬的各位首长,我叫朱向兵,3旅一营营长,是这次红军的指挥员,这次对抗我们先后投入了三个连,和蓝军相比,我们兵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我们却输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是怎么输的,下来我也做了很多功课,但说句实话我还是没有搞清楚,我只知道我们进入了战场就像进入了蓝军的迷魂阵,我们甚至连蓝军一个兵都没看到,就损失了大部兵力,可以说这次对抗的局面是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从指挥员层面上讲,我负有很大的责任,是我领兵不力,不能针对战场变化作出适度调整,认为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条件下,分兵合击,步步推进是最有效、合适的战术战法,但是蓝军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他们巧妙的运用了各种战术战法,将我们一步步拖入泥沼,那些无人机、遥控炸弹充当了战场杀手,与其说这次我们是和人对抗,不如说是在和一堆机器、一堆炸弹对抗!和人相比,机器没有感官,没有感情,他们只会向前冲,不会痛,也不会胆怯,我们打掉一个,他们还有十个。后来我们虽然攻进了他们的指挥所,但是我们的指挥所也被端了,而且,我成了俘虏!从始至终,我们都是被蓝军牵着鼻子走!我的战士很多都不服,我也不服,但是如果有第二次对抗,我想我们还是会输,这也许就是战术涵养、战术意识上的差距,作为营长,作为这次红军的指挥员,我很想听听蓝军的说法!” 朱营长的话说完,会议室大部的目光都瞄向了路远,作为会议室最年轻的军人,也是这次对抗的主角,路远多少显得有些局促,他站起身,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快步走上了发言台。 |
整个会议室大约有五十多名军事干部,除了旅长肖克和司令员汪明成,大半路远都不认识,清一色的上校、大校,这算的上是集团军主要的中上层干部了,下面的郝启明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年轻的排长。 路远看着眼前众多的领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尊敬的首长的和各位领导,大家好,我是路远,这次蓝军的指挥员,我很荣幸有机会参加这次实战对抗,也很荣幸能站在这个发言台上,这次对抗行动我们能以微小的代价取得这次胜利我想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有一点不得不说,那就是旅里和军里的大力支持!这种支持不但是人力上的,还有物力和财力!红军会输,不是输给我们蓝军的9个人,而是输给了一个团队,所以说大家不用去单纯的看待兵力比,因为在现代战争中,深层次的东西往往比表面的东西更为关键!” 路远顿了顿,而坐在西侧的郝启明则点了点头。 “这次对抗历时只有几个小时,按照预先想法,是模拟一场小规模的城市攻坚战,如果按照兵力对比,我蓝军的确占了很大的劣势,当刚才我也说了,有时候表面的东西并不能决定什么,我们虽然兵力占劣势,但是在其它方面却占据了优势。总结可归纳以下几点:一是地利优势……” 路远打开了幻灯片,幻灯片呈现的是东郊厂区的航拍图。 “现代城市作战利于防守而不利于进攻,我们提前了一个月到达了东郊厂区,对管线、道路、建筑房屋结构都了如指掌,并结合了有利地形进行多次演练,于此形成的结果是红军只能在地面上层层推进,而我们的人可以在地下、地面来回穿梭,不但可以骚扰破坏,还可以渗透前出,让红军防不胜防;二是技术优势,此次对抗我们投入了多种新式装备,包括摄像头、红外传感器、、无人侦察机、无人攻击武器和多种类型的遥控、传感炸弹,不但让我方能适时感知战场态势,同时也能最大程度利用无人火器平台,实施片杀伤,红军损失的兵力绝大部分都是炸弹和无人武器平台杀伤的;三是战术优势,对于城市作战来说,选择合理的战术也是非常重要,结合此次对抗的双方条件,我们得出红军有四大弱点,一是没有重火器和重型防护装备;二是侦察能力较弱;三是没有通信防护能力;四是工兵力量不足,结合这四点我们采取了“多点骚扰、多点毁伤、多点迟滞”的战术,红军虽然占据了兵力优势,但是因为缺乏必要的防护手段,在战场寸步难行,他们火力发挥不出来,我们却能实现多点杀伤,一步步将他们的优势进行抵消,继而夺取战场的主动权。当然除了这三点之外,我觉得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红军轻敌,在他们眼里,压根就没有重视我们9个人,但事实证明,9个人只要利用好是可以干很多事情的,这也是现代战场区别于传统战争,兵在精而不再多!” 路远讲到这里,台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包括3旅的旅长戚云飞。 “郭旅长,你有什么话说没有?” 汪明成看了看戚云飞,戚云飞赶紧站起了身。 “没有,路排长讲得很好,是我们轻敌了!” “嗯!” 汪明成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瞄向了路远。 “路排长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作为我来讲,对我触动最大的却是无人平台的运用,虽然技术还有待改进,但是已经显示了无人平台在未来战争中具有的优势,他们没有感官,没有负面情绪,不知道害怕,最重要的是它们可以超越人的极限,到达人所不能到达的地方,如果以后一旦大量运用,对我们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肖旅长,你说呢?” 汪明成把目光瞄向了肖克,肖克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从目前的全球的军事发展形势来看,无人化已经是一个很重要的趋势,这方面M军走得比较快,也比较远,其它国家很多理论和装备发展都是根据M军来的。我军目前虽然也在这方面进行了研究,但是发展较慢,很多技术受体制机制制约,还不成熟,再加上伦理、法规制度上的缺位,也导致在发展无人装备上还有所保留,但我想军事技术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随着信息技术、大数据计算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以后的战场将是有人和无人的结合,甚至无人机器、无人装备还会唱主角,那么,我们该怎么去权衡新技术?利用新技术?这对于部队以后的发展,又将会有什么样的启示?我想都是我们应该关注和研究的。” “恩!” 听了肖克的话,汪明成点了点头,他把目光又瞄向了路远。 “路排长,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路远看着汪明成,点了点头。 “报告军长,我认为当下技术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们想象,但反观我们现在的部队,思维是跟不上技术发展的!” 路远的话显然是意有所指,而且他的话颇为大胆,在做的人听了顿时就议论纷纷,不知道路排长想表达什么意思。 “何处此言!” “各位首长,我是一名指挥干部,但是对技术也颇为了解,这次对抗,红军暴露出的问题,我认为不单是指挥问题和技术问题,而是意识问题。据我了解,军里给3旅配发过无人侦察机、电子干扰设备和排雷装备,但是这次都没有用,我想这不单单是轻敌可以解释的,而且据我所知,我们5旅也有同样的装备,但是很不幸,他们都在仓库里面放着,而且有的都放坏了!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是技术长期不受重视的问题!要知道未来的作战的装备都是高精尖装备,技术含量高,同时对战术要求也高,如果没有技术储备作为支撑,怎么去夺取战场的主动权?” 路远的话讲到这里,已经让一部分人如坐针毡,包括3旅旅长戚云飞,路远的确说的是实情,3旅也有无人侦察机,但这次压根就没有带上对抗场,按照戚云飞的说法,那个东西,放着放着就坏了,有什么用嘛!再说了,也不敢用,摔坏一个几十万,上百万,问责下来担不起。 “而且我知道我们很多干部对战术、战法研究比较多,但是对于技术运用、技术实践却是陌生的,从意识上来说,人们更习惯自己专注熟悉或者擅长的领域,而会潜意识的排斥新的、陌生的东西,这也是所谓的‘温室效应’!‘温室效应’不但影响了部队训练的改革创新,也影响了部队的生机与活力,我们很多时候还停留在传统的思维里面,即使有外部的驱使,改变也只是短暂的、表面的,而真正属于实质层面的东西却鲜有改变,这次红军采取的战术在我看来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战术,他们不但是战术过失,同时也是思维过失!是意识落后战术,战术落后技术最直接的体现!” 路远的话音刚落,会议室议论声一大片,大家纷纷把目光瞄向了3旅旅长戚云飞, |
作为旅长的戚云飞脸上顿时就感觉烧了起来,他以为刚才一句“轻敌”就可以把所有的失败埋过去,但现在看来,路远是把他们当成了箭靶,一个他们承受不了的箭靶,同样作为营长的朱向兵,只感觉脸上如火在烧,他这个时候才明白,这次对抗是军事生涯最大的败笔。 是的,他输给了技术,也输给了时代。 “未来的战争我觉得是属于技术的,是技术引领战术,继而影响战略,如果我们还停留在过去的实践,我们就会被这时代所抛弃!” 路远话讲完然后走下了发言台,按照路远的想法,他这次说的话并没有想过伤害谁,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要知道在未来战争中如果还抱抱残守缺,将会是军人最大的灾难,如果真到那时候,才去反思醒悟就太晚了,但作为在场官衔最高的汪明成,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层。 参加研讨会回来,汪明成的心情是沉重的,他走进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茶一杯杯下喉,他不知道是苦还是甜,这次对抗活动,应该说收获很大,达到了汪明成提倡新训法、新战法的目的,但是其暴露出来的是深层次问题,却让汪明成不得不深思。 汪明成是步兵出生,几十年的军事生涯让他对步兵进攻、防御了如指掌,后来又参加了高级培训班,对联合作战有了一定的认识和了解,但扪心自问,汪明成对未来作战是还是如雾里花、水中月,正如路远所言,未来战争是高科技战争,是多维战场的较量,自己作为集团军军长,还能不能去指挥下属部队打一场局部战役?这还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同样,当下的中高级干部,对高科技装备不会用、不敢用的问题也普遍存在,吃老本、啃老本更是常态,这实际上是一种思想和行动上的保守,这才是部队最大的问题 汪明成走到窗前,看着下面绿树环绕的集团军大院,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 “老哥哥,在想什么?” 郝启明进来的时候,汪明成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郝启明,汪明成苦涩的笑了笑: “郝局长,你说我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汪明成和郝启明参加一起共事过,郝启明在汪明成手下干过副连长,这么多年来,关系一直都保持得不错,这次郝启明下来调查,首先选了汪明成所在的集团军。 “哦,怎么会又如此想法?” 郝启明笑了笑,在汪明成对面坐了下来,汪明成则摇了摇头。 “你知道伊拉克战争的指挥官,叫什么诺曼·施瓦茨科普夫?” “知道啊,怎么了?” “当时我记得他在打完伊拉克战争后,就主动打了辞职报告,他说他已经不适应下一场战争了!” “哦!” 郝启明点了点头。 “原来你是在想路排长的话!” “是啊,不想不行啊,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人,虽然胡子、头发没白,但是思维和理念还停在上世纪,恐怕已经不适应下一场战争了!” 汪明成边说边给郝启明泡了一杯茶,郝启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了茶杯。 “这个事情我是这么看的,任何一支部队都是渐进发展的,关键是你肯不肯往前走的问题!你我虽然也过五十了,但是精力精神都还好啊,不懂不要紧,去学嘛,都说学到老活到老!他路排长说的‘温室效应’客观上的确存在,但是只要你想学,这个效应它也困不了你,就像恩格斯一样,年龄比马克思还大,但他还不是把马克思主义研究得很通透,只是现在我们作为领导干部,确实要在观念上走出去,要摒陈出新,毕竟时代变了战争形势就变了,光靠炮火覆盖、步兵冲锋显然是不行的!得会利用多种力量去解决战争中的遇到的问题。” 听了郝启明得话,汪明成点了点头,但不管怎么样,路远主导的这次对抗提醒了自己,作为技术,以后会在战争中占据越来越重的比重,大意不得。 “但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次对抗我认为是成功的,我们现在很多部队的演习对抗,但是吼声大,动作大,但实际没有解决多少问题,你们那个路排长,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郝启明说完,很享受的喝了一口茶。 “那你这是夸他还是贬他呢?” “当然是夸了,敢想敢干!部队就需要这种人,他也许说了一些颇为大胆的话,但是那有什么,年轻人,就是要他们说话的机会,要不然哪天像我们这样,三天踹不出一个屁来,部队还有什么活力!没有活力带个鸟啊!” 郝启明说完,自顾着笑了起来。 “好一句带个鸟啊!你这个老家伙!” 汪明成看着郝启明,用手指了指郝启明的胸膛,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过后,汪明成问了郝启明另外一个问题。 “对了,这次军改方案什么时候下来?” “快了,一个月吧!” “那我们军怎么改?” “这个具体方案不知道,但是师改旅是跑不掉的,毕竟现在讲究指挥体制的扁平化,师改旅可以减少指挥层级,而且更利于灵活编组,快速投送!” “那5旅呢,会不会被裁掉?” 听了汪明成的话,郝启明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 “这个我不清楚,现在有几种方案,但我觉得不可能整建制裁掉,极有可能是合并!” “合并?” 汪明成的眉毛微翘,就汪明成的心思来说,他是不想5旅在自己手里被裁撤的,毕竟5旅是一个打过很多硬仗的部队,功勋卓著。 “是的,现在的步兵单位太单一了,火力差,防护能力弱,下一步可能要像装甲化、合成化靠拢!以便遂行多样化任务,满足不同作战需要!” 听了郝启明的话,汪明成心里的石头似乎是落了地,不管怎么样,合并总比裁撤好,起码历史还在,传统还在!那些退伍了的老人也不会找不到家。 |
研讨会完毕后,路远和肖克坐车赶回了林城,对于路远来说,他无益是幸运的,因为时代给了他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他可以把自己想法付诸实施,这对于一个年轻干部尤为难得。肖克对于路远上午在研讨会上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路远说出了自己想说的,军事发展到今天,上层领导,中层干部,下层指挥员都在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未来战争靠什么去夺取胜利,是战术、战略、还是技术?谁都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未来战争绝对不再是人海战术,大兵团作战很难在历史中去重演。 离开集团军的时候,汪明成特别把肖克叫到了办公室,一方面是要求肖克搞好部队管理,防止在敏感时节部队人心不稳,影响部队发展,另一方面是对5旅这次在对抗中的表现提出表扬,可以说5旅的表现完全达到了汪明成预先的目的,虽然不能说是影响深远,但足可以形成了一次小型地震,给很多人上了一课,包括汪明成自己在内。对于5旅来说,这次对抗的意义显然超过了对抗的本身,在这之前,5旅是风雨飘摇,各种流言不绝于而,而这次对抗胜利后,5旅俨然一下就鲜活了起来,无论是战士还是干部,脸上带上了一层光,机关在谈论5旅的时候,除了好奇之外,更多了一份赞许。 除此之外,汪明成还给肖克透露了自己的一个想法,准备在军里选择一支部队进行数子化改造试点,目的想深化这次对抗的实验成果,为集团军下步发展提供支撑,肖克是赞同的,他也极力想把这件事给揽下来,但汪明成知道,现在的时机还没成熟,他还只能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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